(A)
在回學校的路上我還一直處於懊惱中,懊惱自己為什麼那麼慌亂,真是沒有出息,這樣想的時候自己都有些迷糊,好像我很期待某種親密的接觸似的,我在自己心裏罵了自已一通真是無恥。路過公交車站的時候,看見左手一個人揹着吉他好像在等車,我習慣性的朝左手點了個頭,左手雙手抄着兜,酷酷的模樣,也朝我點了下頭。
等我走過去的時候,我聽見左手喊:十八。
我回頭,左手往我身邊走了兩步,還是沒有什麼表情:哎,你幹嗎攙合小丘和易名的事兒?你以為你是月下老人麼?易名根本不喜歡小丘,就着這個勁兒分了也就分了,就算暫時和好了,你以為他倆能好到什麼程度?最後還不是分手嗎?
我不樂意的看着左手:我幹嗎攙合?你去問易名啊,當初就是我跟易名説的小丘暗戀他,要是易名不喜歡幹嗎還要湊合着談那麼一段,現在不想談了就不談了??有點兒責任感好不好?是個男人就要做的像個男人,合着談着的那段數渡期?疲勞就跟人家説分了??要知道現在何必當初啊?我有拿刀逼着易名去跟小丘談嗎?合着我告訴易名小丘暗戀他,他易名就馬上決定談了??那個時候怎麼就沒有替別人想想?
左手皺着眉頭看着我:哎,你幹嗎那麼大的脾氣?女生家家的脾氣真夠大的,就算是你説的,可是是不是能真的談得來也是人家兩個人的事兒,你不會是以為易名會想娶小丘吧?
我哼了一聲:我算是看透你們男生了?個個都是沒有責任感的……
我轉身就賺左手騰的抓住我的胳膊:哎,什麼叫你們男生,你太偏激了吧,你就算想教訓易名也不用把我也帶進去吧?
我的胳膊被左手抓的有點兒疼,我怒氣衝衝的看向左手,左手鬆了手:哎,算了算了,真是的,沒有見過你這種脾氣的人,真是怕了你了,這事兒就算我沒有説過好了吧?
左手好像不大耐煩的轉身就往公交車站走去,我看了左手的背影一下,也有點兒不樂意的往學校走去。
上宿舍樓的時候,我看見了嘟嘟,嘟嘟手裏還拿着一張光盤,我奇怪的看着嘟嘟:哎,你幹什麼?
嘟嘟神秘兮兮的拽着我:十八,一飛買了一台電腦,我們沒事兒看碟的,你有時間也過來看看哈,十八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嘟嘟就拽着我的胳膊往三樓賺我也有點兒好奇的跟着嘟嘟,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我看見房門上貼着一張紙條,上面寫着:租碟時間為中午吃飯時間以及晚間九點以後,電影單張碟為每張3元,連續劇每張2元,另零售康師傅方便麪(袋裝和碗裝,袋裝2元,碗裝3元),雙匯火腿腸每根1.5元,魚泉榨菜每袋1.5元,每次購貨超過10元,本人提供女生樓送貨服務……
我不相信的看着嘟嘟:哎,宿舍樓允許這樣做嗎?
嘟嘟看着我嗤笑:得了吧,我和蘇小月都定過好幾次夜宵了,嘿嘿,都説南方人超級會做生意,十八,你也動動腦子,別每天老是想着體力上付出,也學學人家多用用腦子好不好?
嘟嘟看了下手錶,伸手:她這兒租碟就一點不好,非要中午時間和晚上九點以後,其他的都不錯,尤其是碟的質量好,基本不卡……
房間裏面有人説:請進。
嘟嘟推門,那一瞬間,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江若雨,我有點兒驚訝。江若雨手裏還拿着一張碟,好像也很驚訝:啊,十八,你怎麼也來了?
我指指嘟嘟:我,我是陪着她來租碟的,我們以前一個宿舍。
江若雨點點頭,利落的拿過嘟嘟手裏的碟,笑:十八的朋友?好,這次優惠你,你要租什麼碟?
嘟嘟驚訝的看着我:真,真的優惠?要租柏原崇的《一吻定情》,十二張VCD的那個。
江若雨熟練的翻着一個紙盒子:行,先説好了,就這次優惠,不然真是沒法做生意了,每張碟按照1元計算吧,12張,給你,不過你們速度快點兒,因為這個很受歡迎的,租借的人不少。
嘟嘟忙忙的掏錢給江若雨,江若雨熟練的找錢記着嘟嘟的宿舍號碼和名字,我笑着在旁邊看着江若雨:哎,你這兒差不多快要成一個小超市了。
江若雨點頭:差不多吧,剛開始是自己看,方便麪也是自己吃,後來覺得可以捎帶着賣點兒,誰知道大家好像還都買帳,尤其是那些準備考研究生的學生,夜裏要碗麪火腿腸什麼的特別的多,因為沒有冰箱所以別的東西不太敢進,所以吃的東西很有限,就當賺點兒外快好了,不過選VCD好像有點兒難,之前買過不好的碟都租不出去……
嘟嘟興奮的彎腰:哎,既然是十八的朋友,推薦點兒好看的碟吧,我們也不想浪費精力,你覺得好的可以給我們推薦一下。
江若雨點頭:沒有問題,最近還流行木村拓哉的《悠長假期》,雖然長了點兒,但是很好看,你看完《一吻定情》再租吧,另外柏原崇的電影《情書》也很不錯……
門外有人推門:哎,江若雨,328宿舍要3個碗麪還有3個火腿腸,還有一袋榨菜,一會兒你送去。
江若雨飛快的把碟整理好:好的,馬上送去。
我有點兒驚奇的看着江若雨飛快的忙着,有點兒羨慕,到底是江浙的人,就是聰明,輕輕鬆鬆的就能賺到零花錢,不照我是的,大冷的冬天要跑很遠的地方家教,由此可見,懂得用腦子的人永遠比只會用體力的人知道如何計劃生活。嘟嘟拽着我走的時候,我看見江若雨迅速的拿好剛才別人要的東西,我不停的朝嘟嘟:哎,這個人的腦子真是不一樣,難怪人家高考數學能考滿分。
嘟嘟撇着嘴:走了,羨慕那些有什麼用啊,去看碟,我跟你説,柏原崇超級的帥,你沒有看過吧,我們宿舍的人都快要迷他迷的發瘋了,小淫的髮型跟柏原崇好像噢,嘻嘻……
我被嘟嘟拖着去了她們宿舍,看見蘇小月正仰面躺在,嘴裏叼着半根黃瓜,看見我進來誇張了一下:喲,十八啊,好多日子不見了,自從你上次借了嘟嘟的之後怎麼就不來見我們了?我還懷疑你是不是因為看了之後受不了那個刺激,緊跟着去撓女生宿舍樓的牆了呢?不過女生宿舍樓也沒有發生坍塌事件,估計是你功力不夠,嘟嘟,再給十八上兩本,要重色的……
我衝過去狠狠的拍了蘇小月的肩膀一下,嘟嘟着急的往電腦的光驅裏面放着光盤:哎,別鬧了,看碟,《一吻定情》超級的流行,我租了好幾次才拿到手的,快看。
我也伸着脖子,準備看一會兒,之前我從來沒有看過日劇,也沒有那個時間,柏原崇是我記住的第一個日本的影星,真的長得很帥,尤其是那種花灑的髮型,我説小淫怎麼喜歡留那個頭型呢,原來是因為好看。《一吻定情》的開始就是柏原崇和琴子在高中走廊拐角處撞到一起,兩個人的嘴唇撞到一起,然後琴子就很花痴的盯着柏原崇看,連自己嘴角出血了都不知道,就在這樣的場景下開始的一系列又哭又笑的故事,很有意思的一部青春偶像劇,我看着看着也有點兒喜歡看了,莫名中想起小淫上午跟我説的那些話,我有些想笑,用牙齒咬着手指頭忍住了,蘇小月極其不正經的碰了我一下:哎,十八,你和小淫吻上了沒有?你看你這種表情,你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咬手指頭??被我説中了吧……
我知道跟蘇小月怎麼解釋都是白扯,就笑着不説話,但是那個時候自己的心裏多少有些嚮往,開始有莫名的悸動,不知道那會是一種什麼樣子的感覺。一連看了三四張碟,我有些着迷,很想接着看,但是想到下午小淫説要給我補習微積分,我有點兒戀戀不捨的看着還沒有看完的光碟,想來想去還是微積分更加重要一些,帶着不大情願的感覺離開嘟嘟的宿舍,去阿瑟那兒。
去到之後,佐佐木和小麥都在那兒,沒有看見阿瑟,小淫有些冒火的看着我:哎,你又去那兒了?現在都幾點了,我打電話去呢宿舍都説你沒有回去??十八,你最近搞什麼啊?怎麼老薯鬼祟祟的??
我知道自己有點兒理虧,老老實實的看着小淫:嘟嘟她們宿舍租了一些碟,所以拖着我去看了一會兒……
小淫有些惱火的看着我:哎,你到底還想不想學微積分了,老佐你見過這樣的人嗎?
佐佐木只是笑,小麥不停的朝我吐着舌頭,一個下午,小淫都沒有給我好臉色看,超級嚴肅的瞪着我,給我講微積分,我也真的有點兒怕小淫了,戰戰兢兢的聽着他講微積分,不管胡思亂想,不過有點兒意外的是,微積分補習的效果超級好,我聽得效率也特別脯看來學生和老師之間的關係實在不能太熟悉了,我認認真真的把類型題都記了下來,講完之後小淫壞笑着鬆了口氣:含看來就不能對你太仁慈了。
(B)
宣傳部的畢業生活動其實我很頭疼,一是我實在不熟悉,二是我是新晉人員,所以跟那個部門溝通的時候人家好像都不大甩我,但是也不會特別拒絕,只是説:好的,行,你到時候把計劃跟我們部門説一下就行了,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我手裏除了元風給我列出的一個計劃單子,什麼都沒有,搞得一團糟,我開始後悔進學生會了。
期末的總複習也開始了,我自己感覺天都要塌了,小學生的家教從一個小時升級到兩個小時,小旋和她同學的家教時間一直都是兩個小時,在北京炎熱的夏季裏面,我開始了一輪又一輪的折騰,小淫讓我辭掉小學生的家教,但是我沒捨得,一是最初是人家的江湖救急,現在我多少能吃上飯了,難道我就過河拆橋嗎?二是多少都是錢,對我而言,錢這個字兒都泛着迷人的綠光,我就像是那個喜歡往自己身上不停的揹負東西的蟲子蚨蝂一樣,總是想着揹着一點兒就會多一點兒錢。
我在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求助於元風,讓元風帶着我拜訪各個部門的負責人,元風畢竟有過一定的人際關係基礎,原來學生會的一些人都會給他一些面子,總不能我上任之後的第一個活動就砸到自己手裏吧。
因為大部分專業停課了,之前的學生會老的成員都沒事兒在場上踢球,踢得不亦樂乎,我約了元風,只好在場上等着那幫,男生好像是超級愛足球的,不管夏天多麼的熱,即使流再多的汗水也願意折騰。我茫然的看着那幫踢球,之前和小淫發生矛盾的那對雙胞胎也在場上踢球,大呼小叫的,我正看着的時候,忽然看見那對雙胞胎竟然打了起來,這讓我很意外,雙胞胎哥倆抱在一起死命的撕打着,開始有人起鬨,我竟然聽見有人喊:打他,打他……
那哥倆好像真的惱了,在撕打的拉扯中,就靠近了我坐着的地方,我也發呆,我是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架,雖然之前對他們全無好感,但是親哥倆打架還打的那麼狠讓我有些奇怪,周圍踢球的人好像都在看笑話似的,誰也不拉架,我都能感覺到他們揚起的灰塵在我眼前飛揚,我正準備換個地方站着,雙胞胎中的一個把另一個給摁到在場上,還打了好幾拳,被摁到在場上的那個還惡狠狠的説着一些粗話。打人的那個又接着打了身下的那個幾拳站了起來,還踢了幾腳,這才朝旁邊吐了一口痰哼了一聲,朝我這面的場出口走過來。
我驚愕的看着這個氣勢洶洶的,捉摸着他怎麼能對自己一奶同胞的兄弟下那麼大的黑手呢?就在這個時候,後面被摁到在場上的那個突然飛快的站了起來,從後面追上往場出口走着的那個,我還傻了吧唧的張着嘴巴連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們,我以為從地上爬起來的那個會狠狠的從後面偷襲剛才揍他的兄弟。但是他沒有那麼做,他突然拽着走在前面那個的運動短褲唰的脱了下去,然後整個場上就轟的炸開了,我聽見所有的男生都在喊:喔……喔……喔……
我羞愧難當的開始往旁邊走去,那個男生距離我不到五米的距離,我做夢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我聽見起鬨的聲音越來越大,甚至還有男生開始打口哨,我急的都差點兒哭了,我看見有人朝我跑過來,我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朝那個朝我跑過來的人快步走過去,好一會兒才看見是左手,左手抹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氣喘吁吁的看着我:十八,大熱天的你跑場幹什麼??
我無比委屈的看着左手:我要文體部的部長,説是他也在這兒踢球……
我看見有不少人跟在左手後面不遠的地方,有起鬨的聲音,有人甚至喊:哎,左手,問問她,是不是很養眼?
左手猛的回頭很兇的衝後面喊了一下:哎,你沒了沒有?不想踢滾蛋。
可能是那對雙胞胎又在打架,因為還有不少人在起鬨,我聽見身後有人喊我名字,回頭,看見元風跑了過來,也是一頭的汗水,元風走近我:十八,怎麼了?
可能是我的表情差到了極點,我咬着嘴唇沒法説話,左手看了我一眼,拽着元風的胳膊往旁邊走了幾步,我低着頭看着乾燥的場地面,有點兒難過,剛才的場景實在太尷尬。元風再次來到我身邊的時候,左手已經走向場踢球了,元風好像也有點兒尷尬的表情,我估計左手已經跟他説了,元風咳嗽了一下,朝場上喊着兩個人的名字。過了一會兒,我看見三個人朝我和元風的方向跑了過來,都是渾身是汗,運動衫胡亂的塞在運動短褲裏面,其中一個男生瞅着我好像還似笑非笑的“哇”了一聲,元風隨手打了那個男生的腦袋一下。
回到學校的咖啡廳,我一點兒心思都沒有,和四個大男生坐在一起,除了元風之外都目睹了剛才的場景,所以那三個男生始終有些怪怪的看着我,剛才喊哇的那個更是明顯,好幾次都轉向另外兩個男生笑着,元風正色的拍拍桌子:哎,夠了,怎麼那麼沒勁兒呢?還有啊,上次不都跟你説了宣傳部的事兒幫着支會一下,我這還沒有畢業呢,怎麼就人走茶涼了??哎,我醜話可先説在前面,當初我可沒有看你們熱鬧吧?你們小心我結婚的時候不請你們喝酒。
中間的男生笑: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請我,我肯定去搶楠楠,放心吧,那個是十八吧,廣播站這邊沒問題的,你把元風給你的計劃表給我一份,我幫你往上湊點兒內容不就結了?年年都是這樣,換湯不換藥,沒説的,謝童,你們文體部的事兒也抓點兒緊好不好,指望4暮黃瓜菜都能涼了,那小子就會玩兒嘴,你也幫元風帶帶十八,學生會中沒有幾個女的,不能欺負弱宅聽見沒?
那個喊哇的男生叫謝童,説話的叫萬森,另外一個是外聯部的,謝童朝我伸出手,笑:同樣沒説的,十八也是,你直接説是元風的朋友不就行了?
元風惱怒的給了謝童一拳:哎,有你這樣的嗎?難怪計劃一直拿不下來,你再這樣,我當沒有你這樣的朋友。
謝童朝元風笑:別,我錯了,我今天傍晚就把文體部去年的活動稍微修定一下給十八,和萬森的綜合一下,然後讓十八交給主席團,夠有效率了吧。
我噓了一口氣,這個出門靠朋友這個話還真不是蓋的,這個畢業生的活動終於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