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星期三上午沒有課,我去經管學院去找張教授,張教授是個戴著眼睛的老教授,頭上的髮絲已經接近花白了,但是看起來很和藹的那種,張教授看見我來了就笑:你是十八吧,朱老師跟我說起過你,我還看了你幫著朱老師準備的那些稿子,挺好,挺好的,有一定的文字功底。
本來我自己心裡還很不安,但是看見張教授是個很和藹的人,所以心裡的恐慌和不安也就慢慢消失了,侷促不安的心情慢慢變得放鬆了很多,但是我能感覺到張教授是個抽菸抽的很厲害的人,他身上全是厚重的香菸味道。
張教授把好幾沓A4紙大小的厚厚的稿子遞給我,我大概看了一下厚度,大概能有4個500張A4紙一包那麼厚,張教授又給了我幾本別的書,說是稿件裡面的公式都在這些書裡面了,我的心也跟著稿子的厚度變得很厚了,有點兒木然的聽著張教授說這些稿子校對的時間是暑假前完成就好,因為下一學年會用到成稿後的新書,我擺出自然的表情跟張教授說可以,他也說中間有疑問的時候可以給他電話就行了,至於報酬方面交稿子的時候會一起付給我,每千字20元。
我抱著厚厚的稿子和參考書,慢慢騰騰的走出經管學院,真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多,暑假前,那我自己的功課應該怎麼辦?獎學金每學期500元,雖然不多也還好,能吃飯,還有100元的優異生獎金,這些錢雖然不多,但是畢竟是不需要付出什麼就可以搞定的,所以我也不想放棄。
走到學校基礎學院時候,我看見了佐佐木的女朋友師姐,但是她沒有看見我,她好像和一個人說著什麼,我奇怪的抻長脖子看,但是怎麼看,那個男生都不是佐佐木,佐佐木的身影和身高還有動作我太熟悉了,可是不是佐佐木是誰呢?我慢慢往後退了兩步,不想被他們發現,偶爾時候我會聽見師姐大聲說話的聲音:你說怎麼辦?你別問我啊?……
那個男生好像火氣也很大似的,我就聽到他說了一句:你自己看著辦,我不管!
然後我看見那個男生轉身走了,師姐愣了一下,也跟著一起走了,我再也沒有聽見他們說什麼話,等他們走遠了我才慢慢走出來,有些奇怪,佐佐木沒有和師姐在一起麼?怎麼師姐會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呢?
我抱著一堆東西奇怪的往宿舍樓賺在過休息亭子的時候看見了易名,易名拿著一本什麼書,坐在椅子上翻開著,看見我愣了一下:十八,你這是幹什麼?搬家還是怎麼了?
我苦笑:那是搬家?是一堆要校對的稿子,真是要命。
易名站起來,接過我手裡的厚厚稿件:坐著歇一會兒吧,幹麼那麼著急似的,過一會兒再走吧。
我甩著有些痠疼的胳膊,奇怪的看著易名:怎麼?沒有約小丘麼?
易名笑了一下:約了啊,小丘剛賺回宿舍了,我本來想待會兒再走的。
我坐到長椅子上:易名,你唱歌比賽今天晚上也是複賽吧?
易名點頭:是,十八,對了上次,初賽的時候我好像沒有看見你,你去了麼?
我有點兒尷尬:去,去了,後來有事兒所以就先走了。
易名泯了一下嘴唇,遲疑的看著我:十八,聽說,我是聽大雄說的,聽大雄說,小淫和你好像,好像開始交往了是麼?
我沒有馬上說話,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說,小淫現在已經成了我心裡又會讓我疼又會讓我快樂和溫暖的印痕,我實在無法說出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兄弟還是別的?我用手展開稿件有些皺了的封面,心不在焉的看著易名:其實不是他們說的那樣,我們之間還有一些問題存在,有些困難的。
易名垂下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我嘆了口氣,四月下旬了,時間真快,我想到肖揚,肖揚已經離開了快接近兩個月的時間了,可是我這段時間裡面發生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實在超出我的想象力範圍,因為我本來就不聰明。
我扭著脖子有點兒百無聊賴,易名抬起頭看著我笑:十八,其實,其實之前的時候以為小淫不適合你,但是現在看,他真的挺緊張你的,星期一早晨讓我找你,後來又讓我找小諾,我感覺的出來他很緊張你的,這事兒也沒法說,之前你們之間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就總覺得你倆好像真的是冤家似的,現在看,其實好多東西是註定的也說不準,是不是?
我盯著易名:註定?是不是象你和方茵茵,或者說象你現在和小丘這樣,都是註定的麼?
易名一愣:十八,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我沒有移開眼神:易名,你真的喜歡小丘麼?
易名笑笑,不說話,隨手拿起我身邊放著一本參考書。
過了一會兒,易名扭頭看著我:十八,其實很多時候,喜歡不單純就是喜歡,有喜歡、接近喜歡、可以喜歡,但是不喜歡就只有一種了。
這個理論實在太讓我不理解,我努努嘴,整理著身邊的一堆資料:哎,那是你的那種理論,對我而言喜歡就只有一種,就是那種見到對方的時候會怦然的心動,會很想站在他身爆會很想看見他笑……
我想起了小□著時候的那種溫和的笑意還有嘴邊的酒窩,我不自覺的笑了一下,轉頭要拿身邊的資料,我看見易名在盯著我看:十八,那你對小淫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呢?
我避開易名的眼神,抱起那堆要校對的資料:哎,走了,易名,你幫著我把那些書一起放到上面,我直接抱過去。
易名站起來:十八,我幫你抱一些好了,一個人拿著有些沉,反正我也沒有什麼事兒。
我也沒有拒絕,說實話,這堆東西實在太沉了,抱著的時候是有些吃力,我剛走了兩步,就聽到下課的鈴聲了,是上午兩堂課下課了,我和易名一人一半的抱著稿子和參考書往女生宿舍樓賺走過休息亭子的剛剛拐過去,我就聽見有人喊我名字,我還以為聽錯了,易名先回了一下頭,然後看著我笑:十八,有人找你了。
我狐疑的回頭,看見小淫和佐佐木一起往我這邊跑,我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佐佐木關於師姐的事兒,想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說,因為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一旦都是誤會那就不好了。小淫跑過來,朝易名點了下頭:易名,我來吧。
易名把手裡的東西交給小淫,朝我笑:十八,應該沒有我什麼事兒了,我先回去了。
小淫抱著易名剛才抱著的那堆東西,看著易名走遠,轉著頭看我:哎,十八,你讓人家易名跑去經管學院幫你抱著這些東西的?
我瞪了小淫一眼:哪有,是走到休息亭子時候正好看見他的,易名今晚也是複賽,我覺得他實力也不錯啊,說不定能拿第一也沒準兒。
佐佐木樂呵呵的看著我:十八,那你就錯了,小淫不是唱歌不好,是因為他從來不參加這些個活動,這次啊,嘿,小淫能參加這個唱歌比賽已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我們系很多人走在押他贏,說是等他拿了冠軍之後開個什麼慶祝會呢?到時候你去不去?去不去?
我斜了小淫一眼:就他?本來我還很看好他,但是現在,含聽評委老師說啊,這個唱歌的勢力呢是一個方面,還有一個重要的方面就是品德,小淫那點兒地方有品德了?所以啊,就算你唱功一流,你的品德啊,最多就是這個。
(B)
我朝小淫伸出小手指,小淫嘟著嘴瞪了我一眼:哎,十八,快點兒回你宿舍,把你上次給我洗壞的那件襯衫給我,晚上我要穿。
我嚇了一跳:哎,可是那個是我洗花了,穿上去會不會被人笑啊?
小淫嗤笑了一下:你現在知道自己做錯了?那有什麼辦法啊,你洗都給我洗壞了,我也不能不穿啊?只能硬著頭皮穿上去了,有人問起我的話,我就把責任推到你身上,反正也不會丟臉,是不是老佐?
佐佐木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拍拍小淫的肩膀:哎,小淫,你怎麼才想到這個方法呢?你早就應該到處宣揚了,就說十八給你洗的襯衫,那你倆的關係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嗎?你還怕十八賴帳?到時候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了,人家會想啊,十八連襯衫都給小淫洗了,那倆人的關係還用說麼?到時候啊,十八從的也的從,不從也得從了,這個主意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呢?好不好小淫,兄弟夠幫你的吧。
我氣急敗壞的瞪著佐佐木:哎,哎,你不要亂說話聽見沒有?洗件襯衫很了不起麼?你要是願意,你把你的襯衫脫下來,我拿回去也能給你扔幾把洗衣粉給洗了。
小淫咬著嘴唇笑,沒有說話,佐佐木壞笑:十八,那不一樣,這裡面存在一個願意和不願意的前提啊,你賴不掉的,哈哈。
我一著急,開始慌不擇言:佐佐木,你瞎說,我還和小淫一起在阿瑟房子裡面住過呢?照你這麼說,那我就非要有和小淫過夜的事實麼?根本就不成立!!!
佐佐木愣了一下,我自己也愣了一下,然後,感覺到窩火,怎麼說了這麼一個例子,我火大的瞪著佐佐木:哎,你給我過來,聽見沒有?
佐佐木往後退了兩步:哎,小淫,你倆慢慢說,我還有事兒,改天再說,改天。
佐佐木快速的跑掉了,我抱著一堆的資料幹上火,小淫沒有說話,立在旁爆我低著頭抱著稿子匆忙往宿舍樓,真是,真是火大,我怎麼能用那麼一個例子,氣都氣死了,竟然還自己主動去提起來,真是瘋了,都瘋了。
到了女生樓下,我黑著臉看著小淫:哎,把你手裡的東西都放到我手裡。
小淫小心的看著我:十八,一次拿那麼多可能會吃力,你要不要來兩次,我……
我打斷小淫:說了不用,我直接一次就行了,快點兒,別羅嗦,放到上面啊。
小淫把他抱著的一堆參考書小心的給我放到我抱著的稿子上面,我瞄了小淫一眼:哎,你等著,我上去給你拿那個襯衫,我一會兒就下來……
我抱著一堆資料,十分痛苦的堅持上了樓,在一通拍門之後,小丘開了門,房間裡面,小諾正在悠閒的插著耳機聽音樂,我看見小諾的腳趾頭不停的動著,好像很享受的感覺,我把手裡的一堆資料統統放到,才鬆了口氣,小諾摘了耳機問我中午吃什麼,我說看看再說吧,然後拿開枕頭,找出那件疊著放著的襯衫,已經被我洗的花的很厲害了,顏色都不均勻了,真是暴斂天物,誰知道這個東西那麼多講究?我有點兒唉聲嘆氣,下去給小淫好好說說吧,怎麼賠啊,把我賣了?
我心情悒鬱的慢慢下樓,準備跟小淫說這件襯衫的事兒,下到一樓的時候,我看見有幾個女生一邊往裡走一邊嘻笑,其中一個女生說:哎,他就是那晚唱歌的那個男生耶,真是酷啊,今天晚上還有他,我們去聽吧,哎,誰認識他,要不我們宿舍可以和他們宿舍找個藉口聯誼怎麼樣,那樣就會見到了,呵呵。
我估計她們是在說小淫,這,走到那兒都一樣,我有點兒心裡鼓氣兒了。
出了宿舍樓,看見小淫低著頭,用腳來回的走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小淫身高真脯看著很舒服,我要是長180的身高估計也能養眼了。我湊到小淫身焙哎,給你。
小淫接過襯衫,抬著頭看我笑:十八,你這人怎麼做事兒這麼不懂規矩啊,別人做了錯事兒都是低眉順眼的,小聲說,對不起,我錯了,你倒好,比我還橫,不知道事實的人還以為我做錯了什麼似的,嗯?
我皺著眉頭看著小淫:可是我賠不起你,還要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幹嗎?太虛偽了吧,我耶可以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看著辦吧,我最多可以給你記帳啊,等我轉到很多錢的時候可以賠給你好不好,咱秘系那麼好,你不會緊著逼我撞牆吧,留的命在還好說,要是我撞牆了,你的襯衫絕對沒有戲了。
小淫看著我噗哧一笑:十八,你好像在威脅我是不是?我開玩笑的,再說了,洗壞了的襯衫說不定還是一個創意啊,別人沒有的創意,所以說看問題要全面,這就叫誤打誤撞。
我看小淫不是很生氣的樣子,放下心來,等我賺多錢的時候我再給這個買件吧,我才不會佔別人的便宜,我交差似的看著小淫:那,你說的,好了,沒事兒了我上去了。
小淫攔著我笑:十八,你幹嗎每次都那麼著急上去,中午不用吃飯麼?走吧,吃飯然後再接著討論一下我晚上的比賽。
我看著小淫,還是決定把師姐的事兒告訴小淫,我正經的拽著小淫的胳膊,走到旁焙哎,小淫,這件事兒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告訴你,我上午去經管學院的時候看見了師姐,可是跟她在一起的男生不是佐佐木,兩個人好像還吵架了,但是我沒有聽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兒,但是我覺得真的有點兒怪,我跟你說了,你別跟別人說,至於佐佐木那邊兒,你是不是多少留心一些。
小淫皺著眉頭:十八,你還別說,這個佐佐木最近和他女朋友還真是好像不大正常,我們一直都覺得好像是沒事兒拌個嘴吵個架什麼,也沒有想太多,說不定真的有事兒也說不準……
小淫拽著我的胳膊往快餐廳綴十八,佐佐木對女朋友可駛好的了,那會有什麼事兒呢?
小淫一副很不解的樣子,我點頭:佐佐木真是沒有說的了,我要是師姐,我就非他不嫁,世上象他那麼好的男人真的沒有了,真是可惜啊……
小淫冷著臉看我:十八,你不能說話說的那麼尖酸刻薄,我對你不夠好嗎?真是沒有良心。
我不服氣的看著小淫:那怎麼能比較呢?佐佐木之前有你那麼花麼?人家是一心一意,你呢?你說你怎麼能跟他比,啊?能比麼?就這一點就夠你自卑一輩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