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殷尚的錢包忘在我們家了,你拿去還給他吧。姐姐今天可能晚點回來,你不用擔心。”姐姐好像也冷靜下來。
“嗯,姐姐,你剛才說的那隻狐狸是誰啊?”我頓時起了好奇心。
“還能是誰!還不是金詩憐那個狐狸精!”姐姐的聲音彷彿浸在寒冰中。
金詩憐,她不是姐姐以前最好的朋友嗎?也是搶走姐姐前任男朋友的女人。雖然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聽說姐姐現在和前任男友已經成了普通朋友的關係。看著勇猛的姐姐一往無前地衝出家門,我鬆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回到自己房間。
殷尚的錢包靜靜地躺在梳妝檯上,和化妝品不協調地擺在一起,顯得孤零零的。我看著它發呆,也不想給殷尚打電話。但是臨睡之前,我終於忍不住拿過他的錢包,悄悄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打開錢包,一眼看到的就是去年我和他在海邊照的一張合影,他笑得很開心,黝黑色的頭髮在海風中飛舞,金色的陽光照耀著他,彷彿從水中跳躍出的純美的龍王子,卻多了些不羈和桀驁不馴。而旁邊的我卻皺著一張苦瓜臉,當時他亂拍海水,我躲閃不及,被海水嗆了個正著,所以才有了這張一喜一憂的照片。哈,對了,當天兩人身上都沒什麼錢,所以殷尚提議在海邊拾貝殼吃,我居然也傻傻地同意了,最後兩個人都吃壞了肚子,跑了好幾天廁所……噙著一抹苦澀的笑容,我正要合上錢包,卻一眼看見照片下面的小字。——
“我一定會贏,愛你,李江純。”
贏?他在說什麼?該不會是指澄弦吧?整整五分鐘的時間,我一直抱著頭在思考這幾個礙眼的小字的意思,終於,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下午兩點。
“李江純,你快起來一下!”恍惚中有人在焦急喚我。
“嗯。”雙眼還處於流氓兔的兩點一線狀態。
“你姐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在哭?她該不會是又被人騙了吧?”
“你說她在哭?”我兩眼猛地睜了開來,發現搖晃我的人是爸爸,他肩上還揹著一個包,好像是剛從外婆家回來。
“你說什麼,爸爸?姐姐她哭了?”我揉揉眼睛,發呆地望著爸爸問。
“是啊!完全就是像瘋了一樣號啕大哭。你們倆昨天在家喝酒了嗎?洗碗槽裡的脾酒瓶堆得像小山。”爸爸嘆了口氣。
“嗯,爸爸,我大概明白姐姐為什麼哭了。”經過爸爸的一番詢問,我終於也清醒了過來。
“什麼?!”爸爸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盯著我看。
“雖然姐姐一心想著要報仇,但其實心裡最難過的人是她。因為她依舊還愛著那個男孩。”我很耐心地、語重心長地對著爸爸解釋道,這一切像是電視裡的超爛劇情。
“真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什麼報不報仇的?你們兩個丫頭該不會又在搞什麼鬼把戲吧?趕快從實給我招來。”爸爸似乎更加雲裡霧裡了。
“不是的,沒有你想的那麼誇張。爸爸!我該去還殷尚錢包了,你就暫時不要管姐姐了。啊,對了,爸爸,你最好把牙刷換一下。”實在不忍心爸爸用那麼噁心的牙刷,主要是怕他用出什麼毛病來,所以我這個孝女關鍵時候還是發揮了一點作用的。
“換牙刷?為什麼?”爸爸聽我沒來由的一番話,一臉的茫然。
“讓你換當然是有理由的囉,你就換吧,爸爸,我去去就回。”我起身就要走。
“喂,李江純!”
閃過爸爸的“鷹爪手”,我成功逃出家門。穿著一條輕便的休閒褲和棉T-shirt,我氣喘吁吁地走在山坡路上。估計他還沒起吧?該怎麼說呢,昨天的事?等了十來分鐘巴士才出現,在心裡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不是好兆頭。
坐在慢騰騰的巴士上,一路的風光雖都看了不下千遍了,但是今天在我眼裡,卻還是那麼陌生。估計快到了,心中的感覺如潮水般來回起伏不定。
終於來到權殷尚家門口了。我定住身形,靜靜地,靜靜地,倒吸一口冷氣,驚訝地注視著眼前這堵牆。
雪白的牆壁上,猶如月球表面,佈滿了手指甲大小的坑坑窪窪。這些小洞,據我目測大概超過八百個,上次來還沒見到呢,準是那些調皮的小鬼頭跑到這兒亂塗亂畫留下的,真是獨特的傑作啊!
我一邊驚歎,一邊按下了門鈴。咦?怎麼回事?這傢伙,連家裡的門鈴都是壞的,我按了十來下還是無聲無息。
“喂!權殷尚!”我亮起嗓子朝裡大聲喊。
乓乓!哐哐!我極其不淑女地敲門。
“殷尚!”卻沒有任何迴音。
哐哐!
“在裡面嗎?我進去了?你是不是還在睡?我真的進去了噢?”
我用力一推,門竟然沒鎖。我慢慢推開玄關門,很小心地走了進去。殷尚的家無論什麼時候都亂糟糟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靜悄悄的客廳,一片沉寂,他真的不在家嗎?可門都沒有鎖,跑哪兒去了呢?我把錢包放在桌子上,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轉身就要出去。突然,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我非常非常小心地向傳出聲音的地方走去,好像是從殷尚的房間傳來的。房門微微敞開著一條縫,難怪我能聽到裡面傳出的聲音。我踮起腳尖,悄悄地走近之後,裡面的對話更是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傻瓜!哈哈哈,你也就這種水平嘛!快去學習吧你!”一個甜甜的女聲。
“喂,除了這個你就不會說點別的了嗎?”殷尚冰冷傲氣的聲音傳進我耳朵。
“說點別的?你想我說什麼?殷尚,我們去客廳吧,我想看錄像帶。”女孩小聲地央求他。
“要看你自己出去看,我還要睡。”
“知道了,睡醒了就出來。”女孩顯得很無奈。
“好了,好了,快點出去。”殷尚的聲音有些不耐。
寶藍猛地拉開門,愣了,我也愣了。我們無比尷尬地面對面,空氣也凝滯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