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河到醫院鬧了一通後,拖著四肢回到家,渾身軟了下來,像颱風橫掃過的樹枝,垂頭喪氣。馬小河一路都在想,婚還離不離?怎麼個離法,袁西琳要取走三十萬,他的廠裡就要斷氣。不離又怎樣?不離又會怎麼樣噢?馬小河想不到,不離會是什麼樣。袁西琳叫一次鴨,這肯定假不了,他嫖了妓,這也是事實,或者兩個人可以扯平一下,相安無事?那個四川小娘們,必要的時候,可以炒掉她,這個女人是小問題,好解決,但是,袁西琳這個女人,她,她怎麼想?現在看來,這個女人有點棘手了。
馬小河沒怎麼想明白,就到了面對袁西琳的時刻。袁西琳緊鑼密鼓地辦事,一副決絕的態度,現在,她和他所處的位置調換過來了。馬小河見袁西琳回來,想也沒多想,就馬臉堆笑,熱情洋溢,絕不是裝模作樣,百分之百地誠心誠意。西琳,單位今天事多不多啊?想不想吃海鮮去?馬小河閒扯淡瞎關心。多啊,主要是領導忙,好不容易蓋了戳,你看看。慶賀啊?沒有必要了吧。袁西琳遞過一張證明,把馬小河嗆了一口。馬小河原想好好套套近乎,卻弄巧成拙,讓袁西琳順理成章地接上這個話茬,他下面準備好的表現,就有點沒法施展。目標無法實現,馬小河暫時陷入無語境地,草草看一眼紅戳子,寫些什麼也懶得管。半晌,馬小河似乎很悔疚地抬起頭,說,西琳,你能不能再考慮一下?前些天我也太沖動了,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應該珍惜緣份,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也好幾百個日夜了。袁西琳的眼睛圍馬臉滴溜溜地轉了一圈,爆發出一串哈哈大笑,說,你馬小河,什麼時候開始講緣,講恩,講情,講義了啊?變天了,真是變天了!哈哈哈哈!袁西琳的爆笑很傷馬小河自尊,他有點惱火,但他不能發火,他必需忍受袁西琳的牢騷,懷疑,質問,甚至漫罵。因此,馬小河只是微微笑了一下,馬臉很深沉,西琳,你說得很對,我差點是個混蛋,你罵吧,真的,我該罵。馬小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好像把一生的悔恨都吐了出來。這時候,袁西琳就有點摸不準馬小河,或者說,女人心太軟,於是,袁西琳重重地看了馬小河一眼,她罵不出來。
有一段時間,我們很好,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想回到那個階段,好好的過日子,賺錢。馬小河見袁西琳精神出現潰敗之象,有機可乘,順勢繼續往下猛灌。袁西琳沉默,馬小河以為加把勁就妥了,緊接著又灌了一堆憶苦思甜的話,信誓旦旦,要與袁西琳共創美好家庭的輝煌明天。袁西琳的眼神漸漸地像面對新奇事物的孩子,她不打算再嘲弄馬小河了。從現在開始,馬小河快樂,馬小河痛苦,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嘍。袁西琳這麼想著,就像抖掉身上的灰那樣,把馬小河撇下了。
你到哪裡去?你倒是說句話!馬小河一把扯住了她,好像她欠了他的什麼。
你幹什麼啊?沒什麼好說的了!袁西琳一甩手,似乎被馬小河咬了一口。
西琳,你真的一點都沒聽進去?馬小河把聲音壓得很低,眼光傾斜,帶點不可置信。
好自為之吧,說什麼都沒用了!袁西琳看也不看馬小河一眼。
嘿?你他媽的,真不識好歹,牛B起來了?馬小河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把揪住袁西琳腦後的頭髮一拽,袁西琳不得不仰著臉,面朝天花板。放開我,幹什麼啊。她說話有點困難。你看看,看你這張茄子老臉,還會有哪個傻B娶你?馬小河並不鬆手,拽得更緊,袁西琳只覺得嗓子發癢,一陣咳嗽,她沒辦法掙扎,只有用指甲掐馬小河,掐他的手,她感覺掐破了皮,掐出了血,馬小河的手鉗子一樣,就是不放鬆。馬小河從後面看袁西琳雪白的乳溝,那兩個東西比它的主人好看一百倍,馬小河憎惡它們,它們引起了馬小河身體憤怒的衝動,馬小河決定收拾她。馬小河鬆開拽住袁西琳頭髮的手,去撕她的衣服,袁西琳身體獲得自由,反抗的力量大得出乎馬小河的估量之外。她先是摑了他一巴掌,緊接著朝馬小河褲襠踢了一腳,雖然穿的拖鞋力量不大,馬小河還是嗷叫一聲,放開了袁西琳,抱緊自己褲襠。趁馬小河還不能動,袁西琳立即打電話,通知朋友們,完了,在離馬小河稍遠的安全地帶,以一副隨時準備戰鬥的姿勢大吼,滾出去,馬上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