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商號外的大街上已經圍了好多人,人群的中心一個華服女人正帶著兩個手下人,對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拉拉扯扯。那男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幾歲年紀,生的面貌清秀,氣質端莊嫻雅,只是身上的衣飾卻是平常,一把青絲只用一支木簪彆著,身著一件普通的素色布衣,雖是如此,可卻越發顯得溫柔守禮,氣質不凡。只見他緊緊抱著懷裡的嬰兒,一邊抽泣著,一邊躲避著華服女人的色手,直哭得梨花帶雨,更加楚楚動人。那女人見男人這副模樣,不由色心大起,一伸手便要將他拉過來輕薄。
正在這時,突然只見人群一分,一個紅衣人快步走來,見此情形不由大怒,手中長劍尚未出鞘便一下子砸向那個女人,口中喝道:“大膽狂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無禮!”
華服女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恨不得一下子便摟過來當街壓在身下,可是突然只覺得自己右臂上劇痛,一個硬物生生的打了過來,直打得她踉蹌了兩步,差點兒跌倒。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將軍站在身後,紅衣黑髮在冷風微雪中飄飛,目光凜冽如寒冰般瞪視著自己,正是童青。
那女人定了定神,上下打量了幾眼童青,不由憤然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童將軍,您不在邊關披著麻布袋守城,來京城管什麼閒事!?”
童青見女人當街對一個抱著嬰兒的男人無禮,頓時氣急,於是才打了人,可此時仔細一看,卻也一楞,眼前這華服女子不是別人,正是九門提督的四千金邵琳琅。傳閱九門擔督邵燕山最疼愛這個小女兒,把她慣得天不怕地不怕,又加上自己的母親掌管著京城的守衛,所以她更加肆無忌憚,況且她又極其好色,所以這京城裡尋常人家的男孩兒聽了她的名字,無不擔驚受怕,生怕被她搶回家去玩弄。
童青本是輪調回京,仍官居四品,雖然比邵琳琅這種遊手好閒的人強,可算來她也得罪不起邵燕山,更別提和她最愛的女兒結樑子。可當她再看向倒在地上,抱著嬰兒哭得梨花帶雨的男人時,心裡掠過一陣往事,怒氣更不由得上撞,於是便道:“邵四小姐別來無恙,童某還以為您這些年來有所收斂,卻想仍是這般搶佔良家男兒,真是本性難移!”
“良家男兒?!”邵琳琅聽了這話彷彿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不由得一陣大笑道:“這個賤人也算是良家男兒?”說著,只見她不管死活地將倒在地上的男人一把拉起道:“韓初雪這個小賤人要是良家男兒,怎麼會還沒嫁妻主就生了孩子?!哼哼,明明身子賤的不行,沒有女人就活不了,卻還偏偏做出一副清高樣子來,這樣的小騷蹄子也算是良家男兒?!哈哈!他恐怕連誰是自己孩子的娘都不知道呢!”說著,又伸手狠狠地掐了幾把男人的身子,直把那個韓初雪逼得邊躲邊哭,懷裡那才幾個月大的孩子也被嚇得哭個不住。
童青見此情形,不由氣得兩眼都要冒出火來,咬著牙道:“就算他失去了清白,可也不容邵四小姐在光天化日下這樣調戲輕薄!”說著,便上前一步,便要揮掌撥開邵琳琅的手。
可就在她剛剛一抬手時,卻突然感覺手腕被一隻溫熱有力的手握住,回頭看去時,卻一眼對上葉青虹妖嬈深邃的鳳目,只見她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小聲道:“童將軍稍安勿燥。”說完,便上前幾步,來到了邵琳琅面前。
邵琳琅正和童青較勁呢,可突然卻見葉青虹走了過來,飛雪飄飄中,只見她一身紫貂軟裘,步履從容,可一雙鳳目卻深的不見底,雖然臉上浮著淡淡的笑容,可卻讓人感覺有種無形的壓力逼迫而來。見此情形,邵琳琅還沒開口,便不知為什麼氣焰就矮了半截兒,只盯著葉青虹道:“你……你是誰?難道也想壞本小姐的事不成?”
葉青虹見她一副摸不透自己底細,有些膽怯的樣子,心裡暗暗覺得好笑,於是便一拱手道:“在下葉青虹,久仰四小姐大名。”
“葉青虹?”邵琳琅看了看眼前的人,一時間想不起京裡有哪家姓葉的有這樣一位樣貌不凡的女兒,不由得楞住了。
見此情形,葉青虹又笑了笑,湊上邵琳琅耳朵小聲說了兩句話,只見那邵琳琅的臉色不由一變,突然指著葉青虹道:“你……你是……”
葉青虹抬手壓下她指著自己的手,輕挑嘴角笑道:“邵四小姐好記性,這眼看著就到年根底下了,四小姐若不嫌棄,葉某明天就派個妥當人將那些賒賬的單子送到您手裡。”說著,又暗指了下童青道:“這位將軍與在下有些淵源,如今看在小人的面子上,今天這事兒就算了吧,您邵四小姐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為了他和銀子過不去,您說呢?”
那邵琳琅聽了這話,心裡又暗自琢磨了一番,只覺得今天這賬怎麼算來都是自己佔便宜,於是便向葉青虹乾笑道:“少當家哪裡的話,既然您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再不領情就太不給您面子了。”說著,又看了看一邊瑟縮著身子,抱著孩子的男人,冷笑道:“小賤人,今天算你走運,本小姐放你一馬。”說完,便向葉青虹一拱手道:“這麼說我就等著您了。”
葉青虹也回禮道:“四小姐放心。”
那邵琳琅聽了這話便不再計較,只是轉眼冷冷地看了童青一眼,便自顧自帶著人走了。
童青見這個小霸王被葉青虹三言兩語的就打發了,心裡不由得暗暗驚奇,可嘴上卻不好多問,於是只道:“多謝您出手相助,童某人感激不盡。”
葉青虹聽了這話,卻只淡然一笑道:“童將軍不用感謝我,葉某也只是受寒雨所託而已。”
童青聽了這話一楞,於是臉上便有些過不去,可卻仍向一邊站著的楚寒雨道了謝。
葉青虹見事情已經解決了,便要繼續去商號前廳,可剛剛轉身,卻突然聽得童青又道:“葉當家的請留步,童某還有一事相求。”
“哦?”葉青虹轉身,只見童青看了看一旁抱著嬰兒的韓初雪,又看了看自己道:“葉當家的能否再幫童青一個忙,將這位公子暫且收留至您府上?童某一介武將,京城中並無府邸,行軍時又不方便將韓公子帶在身邊,他一個人飄泊在外,難免再受人欺負,葉當家的義薄雲天,不如您救人救到底……”
聽了這話,葉青虹真恨不得狠砸兩下這個童青,心中暗道:你可真會找便宜,把這個帶著孩子的男人就這麼推給我,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在外面惹的風流債。我自己家裡的男人們還不消停呢,哪裡又管得了這些?
想到這裡,葉青虹便想開口拒絕,可轉眼間卻見那韓初雪滿臉淚痕,抱著個小小的嬰兒看著自己,那對烏溜溜的大眼睛哭的有點兒發紅,可卻一點兒也不影響他的美貌。可能是生了孩子的緣故,他的身子要比任傾情和沈牡丹那些年輕男人豐滿些,可卻並不臃腫,只是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成熟風韻,只見他抱著懷裡的孩子,一雙豐膩白皙的小手拍著哭個不停的嬰兒,眼神里充滿了愛憐和一種說不出的慈愛,直讓人覺得比那些個年輕嬌豔的男子更讓人動情。
見此情形,葉青虹不由得乾咳一聲,心裡暗罵了自己一百遍“色女”,可卻實在不忍心再讓這個嬌柔的白玫瑰一樣的男人流落在外,於是便狠狠地瞪了一眼童青道:“既然童大人信得著葉某,那小的就不便推辭了。”
童青被她一雙鳳目一瞪,臉上卻浮起一絲可疑的紅暈,可繼而卻又神色如常,便客氣地和葉青虹道別。
望著一邊抱著哭鬧著的嬰兒的男人,葉青虹不由暗暗苦笑,自己今天這正事兒看來是辦不成了。於是便吩咐楚寒雨叫來了馬車,這邊又讓小童扶著韓初雪上車,一徑向葉家大宅走去。
那韓初雪本是因為無路可走,才在街上被人欺凌,如果見葉青虹收留了自己,而且她又是這樣一個美色當前不動聲色的人,所以原來的擔心便放下了大半。今見葉青虹要帶自己回家,心裡雖然擔心,可卻並不是不願意。所以便任由著馬車將他和剛剛出生沒幾個月的兒子帶進了葉家。
可是,一路上,他的心裡卻總有個解不開的疑問,不由的時不時偷眼看向葉青虹,心裡暗想:剛剛那個叫童青的將軍,明明是個男兒身,為什麼包括葉青虹的這些個女人都看不出來呢?難道她們都聞不出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處子清香嗎?還是即使知道了,也裝做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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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看到有大大抱怨一章滴內容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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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汗啊,這個,寫文不易,大大們原諒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