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說恩公誰是恩公!?
這件事重重的傷了蔡卞的心。
因為這是一向慎重、小心的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對一個人說了這麼一句話有後果的話。
而且說的還不是他。
而是他的兒子。
而且還在醉中。
他清醒的時候當然是不敢認功,但他的確在明裡暗裡,都有力助過趙佶登基,甚至諸葛正我得以及時在楚相玉手裡救了天子的命,他也有份通風報信,有時,在醉裡夢中,心裡得意一下,也是難免的事。
沒料愛子一時的得意狂言,卻給人密告到皇帝的耳中去了。
——告他的人還是他一手扶植再起的兄長:
蔡元長!
●
這件事,只有他心裡知道。
他心裡清楚:是誰“出賣”他的。
——因為他一生中從沒對任何一個人說過。
他從不說。
也不敢說。
——說恩公誰敢自稱恩公?
何況是當今天子的恩人!?
也許,除了他知道之外,就是當晚在場的兒子蔡力恃和蔡阿難,另外就是蔡京的夫人。是以,皇帝這句話一下來,他便可以斷定,舉世滔滔,他最信任的人出賣了他,傷了他的心,還打算在這要害關頭要了他的命。
能害自己的,都是自己人!
——也許,只有自己人才能出賣自己人!許或,天子也真的有點念舊情,才不下旨把他廢了!
“曹操亦有知心友”,“關公也有對頭人”,如果說蔡卞也有什麼推心置腹極其信任的人,那當然就是其兄嫂蔡京夫婦了。
他痛心!
他疾首!
——他以為兄弟聯心,一致對外,沒想到一旦人在江湖,命懸朝廷,也會鬥得如此寸步必爭,義不容情。
●
可是,他現在要對付的,當然不是蔡京。
天子已開始對他生疑。
失寵。
看來,他再不出手,皇帝只怕也會拔除他了。
正好,他知道淒涼王的大志,便是要殺趙佶!
現在趙佶身邊,臥龍藏虎,高手無算,如要弒君,一定要得到他暗中支援,方有望成事。
這一點,在蔡卞還未完全給摒棄在權力中心之外前,仍是有一定的份量,仍有相當的利用價值,也就是說,仍有很大的便利。
蔡卞的心裡頭,也有這番自恃。
淒涼王要成大事,一定要求他相助。
哪怕是暗中相助。
但要殺皇帝,得要先擬立繼承皇位的人。不然,舊的皇帝倒了下去,新的皇帝上來了也沒他的好處。
就這一點,蔡卞心裡有數。
他知道淒涼王心目中的好皇帝,就是申王。淒涼王曾與申王一見如故,認為他確有大志,滿腹經綸,能驅逐外寇,整頓民生,對各種弊端,改革更新。只他相貌猥瑣,一目已眇,心情低落;如能為人君,必能重振國力,萬民稱慶。
本來長幼有序,大臣章惇當年也認為立君應立申王。
申王少有殘疾,向不得志,哲宗較重情義,對這個兄弟愛護有加,連神宗在世時,也對申王特別照顧,曾留下遺詔,若趙煦繼位有變,可另立趙佖為帝。但此詔書已由向太后及當時參加同謀的大臣設法銷燬。
可是,韓忠彥、蔡卞等大臣本身暗中卻比較意屬簡王。
簡王儀容俊秀,儀表堂堂,但是生性較為軟弱,為人聰明知機較易控制。
可惜簡王趙似卻不能討好向太后,以致向太后比較溺愛端王趙佶。
蔡卞暗下一直與簡王趙似交善,保持私通。
如果淒涼王刺殺成功,蔡卞打算扶立趙似。蔡卞見過“小鞋詔”(一份藏在襁褓中嬰兒的鞋子內有詔書,以防給向太后當時遍佈的眼線搜去)知道哲宗所選的人乃申王趙佖,但他城府深沉故意告訴長孫飛虹,詔書指明繼承大位的是趙似,故必先毀哲宗的詔書,才能讓申王登位。長孫飛虹對趙佖有“士為知已而死”之義烈,故決心不讓先帝詔書有任何公諸於世之可能。
申王趙佖也的確受了多年委屈和排斥,老得很快,而且因擔心後裔受到了株連,故生了王子也將之送出宮外,寄養拜師,不允入宮,免生事端。
簡王趙似如要登基,必須先徹底毀去神宗遺詔,這樣,就算趙佶駕崩,也不到皇位反落於申王之手。
這遺詔原來卻有兩份,一份已遭密謀銷燬,另一份,卻連同一份先帝的冊封王侯的遺誥,一同交由當時大臣成亭田保管,後成亭田已見大局不妥,當機立斷將之偷運出皇宮,掛冠棄位,改名換姓,易名為“盛鼎天”,混跡江湖,不問朝政,只求全身。
但終於還是給人出賣了,全家遭了毒手,不過,派去的殺手也沒能起出著名的鞋底“詔書”,只一把火燒殺了成亭田的全家。
唯成亭田的幼兒,卻為及時趕去的諸葛先生所救,雖已給廢了雙腿,但總算保住了性命:
他就是:
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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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崖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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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殺無情,才能進一步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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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蔡卞而言,他必須把他所懷疑的:有關神宗的“鞋底詔”最後一個可能沾上邊的人也滅了口,那麼,趙佶死後,趙似才能登位。
雖然,無情以年齡論,不可能知曉其中機密,但他既然佈置殺人滅門的事,就決不能讓有遺孤有一天報他個血海深仇!?誰知道這遺孤有一天會知道些什麼!?誰知道給滅了口但又洞悉了天機的枉死者有沒有留下一手!?
在這一點上,蔡卞與他哥哥蔡京的個性,完全是一樣的。
他本來只叫兩個兒子,去試探一下一點堂的虛實,瞭解一下少年無情的武藝,順手除了這活口,沒想到,不但兩個兒子都掛了彩,而且還給人打個七殘八廢了,幾乎活不回來!這可教他更為發火,大為震怒!
所以,他與淒涼王約定,先殺無情,攻入一點堂,然後才進行弒君立帝的大計謀。
長孫飛虹不得不聽命於蔡卞。
一他是欠蔡卞的情。他一向不欠人情。
二他要除掉昏君趙佶,已急不及待。
三他也想趙佖登位,雖然,他也不喜歡趙佖有“絕滅王”、“千手王”這樣的手下大將,但他卻要報申王當年相知之義,相護之情。
因蔡卞這次除了救了他,讓他在太保府裡養傷,別人都不敢動他之外,還成功的通風報訊,讓楚相玉行弒敗露,終給諸葛先生擊擒,下在滄州大牢裡,可以說是,代他報了一個大仇。
所以他儘管老大不願意,還是要來擊殺無情。
蔡卞就是要他來走一趟。
他趁諸葛先生外調領兵之際,先滅一點堂,再殺無情及鎮守一點堂的人,待諸葛正我等一行主力回防之際,一定以為是蔡京下的毒手,他也正好讓這兩大勢力苦鬥一番,他暗中去進行弒君大計。
他沒想到諸葛先生因得大石公、哥舒仇眠之助,提早趕返京師。他也沒想到他那兩個給打得要死不活的兒子,根本就是聽了蔡京慫恿下做了傻事,成了探路石。
是以,兩造人馬對上了。
決戰一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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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無辜的,也最可憐的,更是最無妄的,就是盛崖餘:
無情。
還有仇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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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小兩口子兩情繾綣,各自為沐浴在一種少年慕戀的情懷時,忽然,遭受到他人的凌辱與騷擾,擊退之後,卻惹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一趟又一趟的衝擊,強敵一回比一回更強更敵意,直至出現了淒涼王!
他們原只以為是小天地受人干擾地力護家園,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朝延權臣傾軋的大事,盡懸在他們兩人依然瘦弱伶仃的肩上!國家民族,改革成敗,廢立君王,新政舊黨,竟就從打擊他們兩小口兒作第一戰場!
無情雖然一早已覺得另有蹊蹺,也感受到了可怕壓力,沒想到,箇中還有如此曲折,驚動的還如斯之大、如此之巨!
不但,這一戰引來了“神侯府”的主力,連宮中術士異人,也因蔡京策動而來參戰,蔡卞更出動了強大的戰力,還有蔡攸也因唐烈香、唐乃子參戰,而同樣投入了強大的戰鬥能量,豈止於兩造、兩門人馬對決而已。
有很多表面的事,光看錶相,是看不出來許多大關大節,盡在其中的。你連今天忽然忍不住為一個店夥的服務態度而出惡言,其實,這往往已凝聚了你長久以來的失意和悲憤,在一時失控或失覺中流露奔瀉了出來。
世事本無常。
——能一眼看個透明,古來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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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幾。
蔡京見蔡卞要滅一點堂,他別的可以不關心,對這種的事,自然推波作瀾,唯恐落人之後。
他派出孫收皮。
但沒派出主力。
至少,他就沒派出或調集龍八太爺、三徵四旗乃至元十三限、九幽神君和萬人敵前來助陣。
不到重大關頭,他決不傾巢而出,全力以赴。
不到最後關頭,他也絕不亮出底牌。
他巴不得不只蔡卞動手,連自己的兒子:蔡攸,最好也將主力投入戰場。
於是他通知了蔡攸。
還慫恿他手上的強兵悍將一齊出戰,不要錯過收拾神侯府、自在門、一點堂的大好良機!
七 動手、助手、上下其手
蔡京雖沒派出他座下最頂尖的高手過來,但他卻派來了孫山狗,因為他深知這個人的統合能力、辦事才幹。人稱之“孫收皮”,“收皮”有“了結”的輕慢之意,孫總管也不以為忤,但蔡京知道,以“山狗”的實力,他‘收’的是敵手的‘皮’,都易如反掌,但世上也不見得有幾人能“收”他的“皮”!就連林十三真人、張懷素、林靈素其實都是蔡京用激將法激過來的。
他什麼都不用說,只要讓這些道士知道:諸葛先生常常在當今聖上面前勸諭,莫盡信術士之言,殆誤蒼生;“自在門”就是礙著他們前路的人。
一旦知道這個傳言,什麼神霄宮、茅山派、金門羽客、沖和殿侍晨……都巴不得除諸葛小花而後快,以滅一點堂為職志。
蔡京也派了驚怖大將軍為他們去“踩踩線”。當時,凌落石已弒義兄奪權,但大權未穩,還得常赴京向蔡京述職,主要是奉獻、巴結,繼續取得支持、認可,才可以從省裡鄉間,挾勢昂然進入朝廷橫行無忌。
不過,驚怖大將軍與林靈素曾夜侵一點堂,遇上了大石公和舒大坑,各負小傷,卻沒有進一步交手,是因為神霄宮和相爺府,忽然給一干武林豪傑的包圍,蔡京見勢不妙,忙遣孫山狗出令凌驚怖和林靈素回援,這才弄清楚是京城三大幫派勢力:“金風細雨樓”、“發夢二黨”和“六分半堂”,還有‘天下幫’鬧的事。
奇的是,“金風雨樓”和“六分半堂”絕少一起聯手鬧事,更極少會衝著“神霄宮”,“相爺府”而來的。
因為衝著“相爺府”,就是形同衝著蔡京而來的。
衝著“神霄宮”,這還得了,如同衝著今天子而來,因當今聖上篤信,他才是神宵宮的太上宮主。
若說,“迷天盟”與“六分半堂”較有聯結,而“金風細雨樓”跟“發夢二黨”聲氣相近,相互聯結,一起行動,還比較合情入理,但“六分半堂”今居然與“金風細雨樓”一起聯手,還真是鮮見少有的事。
後來,蔡京派人緊急回援,調集兵馬,疏通說項,嚴防固守,這才弄清楚了:
“六分半堂”和“金風細雨樓”以及“發夢二黨”,之所以三幫人馬聯手,是因為兩主因:
一、是要對付、驅逐驚怖大將軍凌落石曾殺其義兄“大聯盟”盟主冷悔善全家。諸葛先生通過在危城將軍處佈下的“針”,事先得到消息,知道凌驚怖要入京助蔡元長,便放出風聲。“不死神龍”冷悔善,曾與“金風細雨樓”樓主蘇遮幕是相知相惜的俠義之交,與“六分半堂”的雷震雷更有過命的交情,另與花枯發、溫夢成均有交往,是故這一次,三派合一,一起聲討“將軍令”凌落石,跟引他入京的“相爺府”要人,不肯罷休。
凌落石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因而把這些不同乃至敵對的幫派,全聯結在一起。
他們雖無法出戰危城,親去剷除大將軍,也曾派殺手行剌,但仍撂不下凌驚怖,不過武林中的道義還是在的。
就衝著這點,只要凌落石踏入京師一步,他們絕對不肯罷休。
——何況,他們太瞭解凌落石的為人了,決不讓他有染指京師武林的機會!
二、趙佶寵信林靈素,加上蔡京穿針引線,要開設“道家兩府”,賜以煊赫權勢,美衣玉食,華廈豪宅準其領徒眾四萬人,全能在朝中領有閒職奉祿,一時間,許多貪婪之徒,意志不堅定之士,紛紛走報林靈素、張懷素門下,觸怒了“六分半堂”、“金風細雨樓”和“發夢二黨”,一起向“神霄宮”衝擊,對“相爺府”抗議。
這一來,反而讓十數年來壁壘分明、從不聯手的京城三大幫派聯了手,要對付驚怖大將軍和蔡京、林靈素這些人。
蔡京老謀深算,一面派人化解,讓人轉移目標,一面向聖上請求暫緩建“道家兩府”之事,一面把凌大將軍偷偷“請”出京城,暫平民忿:
——你還是在外支援我們好了,京城武林你還是不合當、不勝任的。
同時,蔡京也深知諸葛小花擺了他一道。
他也警覺到:既然諸葛正我南下征戰,尚對京裡的戰局瞭如指掌,那麼說,諸葛正我率師北返之期亦不遠矣。
所以若要行動,得要快手。
他也打聽到大石公,舒無戲等上奏,並讓人在鄭皇后那兒遊說,京城裡三教九流人物雲集,民心浮動,群情噪蕩,宜將諸葛、哥舒、大石等人急調回京,保護皇上為要。
當下,他心裡瞭然,故意撩拔蔡卞的兒子,去挑釁諸葛的弟子。
——萬一出了事,贏了就收拾了大敵,輸了折的是老弟和兒子的主將,萬一上面追究起來,我可只是陪襯,不是主謀,未出主力,大可置身事外。
蔡奄和蔡摘,就是他著另一個兒子蔡攸去慫恿生事的。
他們就是認為無情可欺。
——欺得了就欺。
萬一對方反抗,就有可趁之機,以此為由,剷平一點堂。
而且還不是蔡京動手。
——而是蔡卞先動手,由蔡攸助其手,他只是暗中上下其手。
●
果然,蔡摘、蔡奄,受了重創。
此事據說還涉及蔡攸私下保住的唐家子弟!
——如此正好!
正中下懷!
蔡攸也合當逃不了這一劫!
之後,蔡京派凌落石等人探路,結果,與大石公“二石相擊”,各負了傷,他便連夜遣走凌驚怖。
蔡卞下不了這口氣,便策動了“殲滅一點堂”的計策。
蔡京表明會支援他的。
蔡攸也表示支持他。
——為了怕皇帝追究,只把這一戰約束為江湖仇殺、武林毆鬥,不許禁軍、官兵參事。
蔡卞於是把他“太保府”的鎮山之寶:三鞭道人也祭了出來!
還有三鞭旗下的“夏侯四十一”殺手集團。分頭進侵一點堂。
八 三二一
初時,蔡卞的確小看了盛崖餘,看輕了一點堂。
——還有他們的實力。
以及戰鬥力。
●
所以三鞭戰死。
“夏侯”集團,潰不成軍。
蔡卞已騎虎難下,只好出動了他手上最強的高手:
“不見天日,只見閻王,千里孤憤,無處話淒涼”的——淒涼王!
淒涼王長孫飛虹一出,“兵解神君”雷腫一定待命,“空中樓閣,殺人無聲”的郭九誠也一定候命。
這一戰一定十分劇烈。
可是,蔡京雖料中了他弟弟蔡卞的反應,但卻顯然估錯了他兒子蔡攸的佈署。
他深知蔡攸是個隱藏實力的人,且深得趙佶的喜愛。
他也打探得悉,蔡攸的“少保府”中,至少有六個蔡京也引以為患的絕頂高手:
一個姓溫。
兩個姓白。
三個姓唐。
蔡攸暗下,也對這六大高手,引以為榮,暗稱“三二一”而不名之。
在武林中,姓白的高手,讓人馬上想起的就是“感情用事幫”,以及“用心良苦社”。
而“用心良苦社”又是溫白兩家結合的幫派,在武林中的姓白高手,雖然不多,白家高手的“冊封大法”、“駭鎖神功”卻非同小可的。
還是非同小可的,何況,一旦加上江湖上聞名膽喪的用毒高手“老字號”溫家的人,蔡京也只能跌足嘆息:
我手上怎地沒有這等人才啊!
——遂為暗恨不已。
暗嫉不迭。
久之,更愈發欲吸收過來,成為他手下而後快。
——若吸收不到,便欲除之而後歡。
對蔡京而言,甚至對付諸葛來說,也是一樣和一致的:“兩個姓白的”,也許還沒什麼,但聽說姓溫的,還可以控制一個姓“關”的神智,那可就大大不同了!
蓋因“迷天盟”的關木旦,是誰都對付不了絕頂豪傑、蓋世高人!
——這個關七,不但誰也對付不了,也誰都收買不了!
他不愛錢。
也不愛權。
他不重名。
也不取利。
他無視於道德。
他不重視道義。
——誰也不知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他不但莫測高深,諱莫如深,簡直就是舉止失常,倏忽多變,甚至有點神經兮兮的,不知人也神也!
但聽說他對一姓溫女子痴迷。
——而那溫姓女子,就收養在少保府中!
這可是重大關鍵!
要害關節!
——所以姓白的是要害!
但姓溫的更是要命!
在當今江湖上,姓溫的高手,一旦成為自己的強助,可是如虎添翼,如火遇風。
——這話怎說?
“老字號”溫家高手分為四宗。
如果是“大字號”的,可以為你解毒製藥,這藥可以活人,可以絕人,可以治人,可以殺人,生殺由人
妙用無窮。
如是“小字號”,則是運送、採購、收集天下珍罕藥物,有一個這種人在身邊,身罹重疾又不愁藥石罔顧,若要分辨藥物,解毒防毒,更加得心應手,高枕無憂。
若是“活字號”那便只要一息尚存,均可以解毒、活命、回魂;要是“死字號”,就正好相反,只要他為你所用,便是一個極強大、廣泛、無孔不入而又防不勝防殺人機器!要不然,就是你防不勝防的招魂奪命幡!
可是還有姓唐的。
姓唐的擅暗器。
——若姓溫的要加上姓唐的暗器,那可是武林中最忌諱的,最頭大的!
要是加上“封刀掛劍霹靂堂”雷家堡的火藥,三者聯手,足可無敵於天下矣!
那可是武林中最不想見的!
所以江湖人就是希望溫家、唐家、雷家、梁家、何家、方家、白家都合不來——最好還是真的衝突起來。一旦三家聯合,恐怕武林中哪一家哪一門哪一幫哪一派都是無比的頭大的!
不過,這幾家也確各恃其長,非但總是聯合不了,而且常互相攻訐,此消彼長——也不是沒有派中,門內有明見都呼籲三家聯袂,但總是互不相讓,各有頂撞,到最後演變為衝突,械鬥,各有傷亡。
於是反而造成更進一步的仇視,對立。
所以不呼籲團結聯合還好,萬一往這方面努力,常常得到相反後果。
蔡京已打聽到:“蜀中唐門”,至少有三名高手,投靠了“少保府”。
其中一位,當然就是唐乃子。
●
唐乃子,本就是唐老太太意屬的唐門主事人,指定接受“唐老奶奶”這名號的衣缽繼承人。可是,他為了跟葉哀禪的一場驚地動地的戀愛,一度給與她爭奪角逐唐門的唐公公指為“背叛唐門”的大罪,發了唐門十四面的“盛極桃花令”,下令要將唐乃子格殺於江湖,永世不準再入蜀中唐門!
唐乃子本來也負了極重的傷,帶著她的女兒,四處匿伏躲藏仇家的追殺,和自己人的逼害!
由於唐乃子的 “對頭人”就是唐門,川中唐門勢力之大,高手之多,戰力之強,手法之毒,人力之眾,殺伐之盛,聲勢之大,人面之廣,武林中是沒幾家敢招惹的,幾乎誰也不敢收容唐乃子。
當時諸葛一脈有意保護唐乃子,但唐乃子肇禍主因及背出唐門的引子,皆因“自在門”中的領軍人物而起,唐乃子當然不接受任何“自在門”人的接濟。
這時候便出現了蔡攸。
他及時聽聞他幕下的一名大將的提報和建議。
於是他當機立斷,在一次包圍裡遣府中高手救走了唐乃子母女,並收容了她們,提供唐乃子所需藥物,供她療傷。
蔡攸就有這種膽色。
以及過人的機智。
他先一步逮著了時機,讓傷重的唐乃子住入了“少保府”,連洛陽溫晚要相邀相護也晚了一步。
唐乃子在“少保府”,主要就是療傷治毒 。
這一方面,蔡攸提供了很大的保障。
第一點,蔡攸是朝廷命官,他的官爵讓徽宗不次擢升,至開府儀同三司、鎮海軍節度使,還官拜少保,能隨意出入宮掖,並以準康軍節度使除開府儀同三司,可稱為“相公”,可謂顯赫無比,一般江湖仇殺,即不敢入相府,更不敢入皇宮。就算武林大族豪門,也多不敢觸犯這禁忌——若有此膽,不如直接剌殺相使、天子算了。
第二點,蔡攸府里正好有“老字號”溫家的高手,可對唐乃子治療毒傷提供極大的方便。
唐乃子是個聰明女子。
她當然知道蔡少保的情是欠不得的。
——既欠了,就得為他賣命。
但蔡攸也從不提要她報答的事,只著她:“你安心養傷吧。”
唐乃子稍為傷愈時,也向他夫人提過:“在這兒始終不便,我傷大致無礙,想告辭了。”
蔡攸也只著他夫人回話:“別耽心,一切有我們,你養好了身子再說。”
蔡攸也一直似乎另無所求,只透過他夫人開玩笑的帶了一句:“這兒別無禁忌,只萬勿越過牆去——那兒是一點堂,將建成神侯府,蜀中唐門的當家,當日衝著了自在門的頭領,也讓女俠受苦至今,若從少保府越過牆去,只怕禍事也得由蔡家領受了。”
唐乃子明白少保夫人的意思。
這意思很簡單:
只四個字——
壁壘分明。
——“壁壘”也可以做“敵我”之意。
唐乃子本來就不會觸犯。
不想觸犯。
可是事與願違。
她的女兒——唐烈香已翻過牆去,而且還一腳踩了進去。
她也只好越過牆來,跟她女兒站在一線上。
別無選擇。
正好此時,關七受孫收皮之引領,仇烈香之觸發,率意闖入“少保府”。
以他這樣的高手,一入少保府,蔡攸府中所有高手,都得出動,才能應會這個怪人。
所以,一時之間,蔡攸也無法發動其他高手增援蔡卞,攻殺一點堂。
何況,他早先佈署的高手,已在“苦水鋪”跟諸葛先生等人作了會戰。
因此,蔡京這次佈署,處心積慮,策動了一眾術士,卻保留了自己實力;蔡攸這次支援,陰差陽錯,他的大將反而成了無情方面的支援。
只有蔡卞是豁出了全力。
他動用了武功最高強的護院,“夏侯”殺手集團,以及三鞭道人和長孫飛虹,先是對付無情和烈香,現在正與諸葛先生、哥舒仇眠、大石公和舒無戲、舒大坑對決。
對決一點堂。
稿於二〇〇六年三月中旬及時售出“安靜小築”,轉進駐買下“多本營”;醒之打碎黃水晶山洞開溜怠職,一番心血栽培,兩年兄弟相待白費心,盡付東流,水晶乃身外物,碎之何妨,唯心不可碎,義不可毀,醒之醒之何不醒也!嗟乎!
修訂於二〇〇六年四月中旬,靜飛第三度以十元為本中彩一萬九千餘元。“舞文弄墨”合作出版之“天下無敵”試印、先行版終於“潛忍十年,橫空出世”。
再修於〇六年年中後,在溫派主壇網站長達兩年投入精神時間,關注心力,愛和支持,唯纏繞過甚,誤解太多,流言過謬,唯至愛兄弟流失過劇,早已意倦,其時“t”方前老兄弟;賢俊、鐵、雲等已各掌要職,成就斐然,該地也正值各路“山頭”爭勢定位,風雲色變之際,力邀我再赴襄助獻愚,一展抱負;而“a”地覺明、kim的歺廳事業,也希望我過去勘察風水、相聚遊覽事宜。我因歷人事、健康、突變三方夾擊,又受“娃伊”守則約制,無法將允諾之禮、獎速速辦妥,心急如焚,所幸文思泉湧,下筆每不能休,舊作未畢,新文又生,酣盡暢快,日下萬二言喜不自勝,連與電影人聊天吹水,也每見神思,十分過癮!唯自知厭倦政事,t方早已非我爭勝逞能之地,不欲再涉其中,大抵須婉拒好意。a處倒可當作散心遠遊,或亦有助身心,靜飛勸言:“還是生意重要,健康是寶,開心最好!”善哉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