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魚霸天
正想著,一雙手卻攬了過來,那溫和得不帶一絲火氣的宣王的聲音響起:“怎麼,看什麼?”
我想,絕不能讓他發現魚霸天他們,忙轉過身來,朝宣王一笑道:“這麼看朝陽,的確是非常之美的,我身材矮小,不站在高處,難免看不清楚,倒叫王爺多慮了,您這些侍衛也是的,什麼屁大的事,都跑去向您彙報,瞧瞧,打擾王爺的好夢了不是……”
我仔細的望了望宣王,見他鬢髮略微有些散亂,知道他一晚沒睡,現今正在補覺,說不定正在與那落雁親暱,就被這群不知好歹的侍衛從被窩裡給叫了出來,說起來,起因都是因為我,我感覺挺對不起他的……
於是,抱歉之極的道:“王爺,您還是繼續回去睡吧,我不會再做這麼讓您操心的事了,瞧瞧,您操心得的頭髮都白了兩根……”說著,我手撫他的鬢角,含情脈脈的望著那兩根頭髮,柔情似水的道:“王爺,讓我給您拔下來?”
宣王沒出聲,可能剛從夢中睡醒,不太清醒,沒表示反對意見,我只能說,他的對我的警惕性尚未恢復。
我手一抓一拔,拔了不下十根頭髮下來,滿意的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曲扭,非常抱歉的望著這一把頭髮,還仔細的用手指扒了扒,道:“不好意思,這早晨起來,眼神不太好,可能被眼屎糊住了,卻原來王爺青春年少,沒有一根白髮,我拔錯了……”
我聽見周圍的侍衛喉嚨裡發出咕咕聲,像青蛙一樣。有點類似於將發未發的笑聲,可轉眼望去,卻偏偏個個兒一本正經。那臉上板得如參加皇家盛典一般看來,從宣王頭上拔髮。如同從老虎屁股上拔毛一樣,讓一眾侍衛期待之餘,又高興不已。
宣王的扭曲的表情尚未恢復,又聽見身後如青蛙一般地侍衛的聲音,冷哼一聲。那聲音暫止,他鬆開我的腰,我認為他在強自忍住心中強烈地不滿,便笑吟吟的望著他,看他如何?
他似笑非笑,道:“只要你高興,既使拔光我頭上地頭髮又如何?”
講得我渾身雞皮瘋長,毛骨都竦然起來,忙笑道:“王爺真乃大人大量。不愧為大齊宣王……”
我故意說出宣王的名號,就是為了給船壁上貼著的魚霸天提著醒,讓他知道。這艘船上的人可不是什麼富商,也不是什麼小海島的王。而是大齊宣王。最好是小福子也藏在船舷底我看不到地地方,聽到這句話。可就太好了。
宣王奉承話聽得多了,可沒被我這糖衣炮彈迷惑住,呵呵一笑,道:“大齊宣王早已不存在了,在你面前,我只是齊宣林,不如你叫我宣哥?”
我的牙都快被酸掉了,吸了吸涼氣,道:“宣哥,不太好吧,說到底,您還是王爺,大齊的宣王……”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拔高了不少,以期望船下之人能聽到,“我可不敢叫您宣哥……”
宣王見我今天與他還多講了幾句話,不像以前,對他總是愛理不理的,顯然很高興,卻不知我正在向船下之人打暗號,哈哈笑了起來:“本王有的是時間,我能等,總有一天,本王能讓你叫我一聲宣哥的……”
我想,你作夢吧?作夢也不是大白天站在甲板上做的。我不由得瞥了瞥嘴。心中暗喜,他自己連齊宣林的名號都叫了出來,如果小福子在船壁地話,想必一定會聽到的。
還好,他被我的話吸引,沒有往船下望一眼,絕對不會發現船壁上貼著地人。
早上的甲板之行就這樣無疾而終,為了不讓宣王有所懷疑,我老老實實地按時回到了船艙。心中卻焦急如熾,不知道小福子他們到底怎麼樣了。心想,看來是那一場極大地風暴的原故,才讓他們地船隻糟到了滅頂之災,再加上過什麼鬼哭陣,我雖在船艙,也感受到那聲音的蕩人心魂,不是下棋吸引了我全幅的心神,再加上那棋的確有定神之功效,倒真的不知能不能過得鬼哭陣這一關,或許,就是因為這樣,他們的船隻才遭遇了不測?
到了晚上,夜深人靜,由於我今天還是比較聽話的,沒有搞出一點事故,除了早晨拔了宣王幾根頭髮之外……
所以,如常一樣,宣王沒多派人來守住我那艙門。
我心急如熾,心想,這船底的人,小福子不知道是否藏身其中,我給了他那麼多的線索,他如果對這宣王還沒有任何懷疑的話,那麼,小福子,我就白白跟你做了一場朋友了。
等到下半夜,從船艙的窗口望過去,外面的那一彎明月已經下斜,眼看著月亮就要下去,太陽就要升起,我的心漸漸沉落,難道,只有魚霸天一個人生存?
一個人在寂靜的黑暗之中,聽覺變得特別靈敏,正在失望中,我聽見艙門處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間,緊接著,艙門被輕輕的打開,我一躍從床上坐起,心中充滿了希望,希望是小福子的面容現在我的面前。
卻叫我大失所望,來人,不是小福子,卻是子夜……
我從希望轉為失望,心情沮喪不已,道:“你來幹什麼?”心中忽然感覺不對,子夜為何忽然間偷襲門口的護衛?
第二百九十六章小福子來到
不由得仔細向他望去,從身高,衣著,神態,他都只可能是子夜,可是,我卻望到了他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不是子夜的眼睛,只有小福子,才可能有這雙眼睛,清冷,熱烈,迷惑……,此時的這雙眼睛,就帶著這幾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望著我。
我不由得道:“你是小福子?”他身軀一震,道:“你,到底是誰?為何我如此裝扮,你都能認出我?”
我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人會叫你小福子?”
如今的小福子,已不同當年,他在江湖上的地位,如神一般,人人稱之為門主,福爺,甚至到了皇宮,沒人敢叫他福公公,只叫福爺,除了一人,始終如一的小福子,小福子的叫著之外,沒有其它人,那就是我,不管身這太子妃也好,皇后也好,我只叫他小福子,有事無事,就小福子,小福子的叫著,他心底明白……
他迷惑良久,那眼中的熾熱更甚,道:“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她尚在皇宮,昏迷不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身形完全不同……”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道:“那一年,你被身為附馬的父親遺棄,母親病重,沒有銀錢看病,只求那薛長貴能回家一趟,可是他卻在大街之上,走上了一輛華麗的馬車,這個時候,我給了你一百兩白銀……順便說一句,可肉疼了我好多天呢……入得皇宮,被一小嬪妃欺侮。我用一隻釵為你求饒……再順便說一句,又肉疼了我好多天呢……而後,你調去藏書閣。我送你一本九陰真經……哎,本來在那酒樓之上。就準備給你看這張紙條的,誰知你卻死也不望我,望那歌女倒望了兩眼半……”我掏出這張用菜汁寫的九陰真經的紙條,以證實我預謀良久,白白浪費了不少力氣。
見我如數家珍地數了下去。小福子漸漸動容,卻喃喃的道:“這些事,只要有心人,想必查得到的吧?”
我道:“天寶公主與你是兄妹之情,你個小子地暖床之人都是我幫你找的,這兩件事呢?”
小福子聽了,掩飾般地咳嗽一聲,眼中卻露出驚喜之色,道:“難道你真是她?為何會發生這種事的?你怎麼到了這裡。那皇宮中昏睡的人,又會是誰?”
我道:“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皇宮之中那一場刺殺之後,我的靈魂就莫名來到了這裡。而且。這一幅身軀……”
我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他看到面具下地沉魚的面容。大吃一驚,復又恍然:“難怪,有人不再理會皇后,反而要劫走這刺殺皇后的刺客,而我們,因為這沉魚莫名的刺殺皇后,故全國通緝於她,卻想不到,她就是你……可我始終都不明白,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變故?”
我道:“可能你知道,這船主,是宣王。”
小福子點了點頭,斜了我一眼:“你在船上叫那麼大聲,我當然知道,而且,那個時候,我早就已經上船,混入了侍衛之中,那個時候,還沒做好這子夜的人皮面具,所以,只好撿了一個不起眼的侍衛混著……”
我不由奇道:“小福子,你的身形與相貌與那子夜相差如此之遠,他可比你高半個頭的,你怎麼能假扮於他,而且身形變矮了這麼多?”
小福子懷疑地望了我一眼,那一眼表明,他對我真正的身份還是有所疑心,我忽然間明白了,道:“小福子連窄窄的衣箱都能鑽得入,又怎麼不能改變自己地身高呢?”
我說的,是小福子某一日為了幫助我逃出皇宮,前往蜀中之時,他藏身於衣箱之中地往事,他聽了,眼中疑色盡消,終於肯在心底承認我就是那賈慧如。
他很認真地解釋道:“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可這事情太奇怪了……就算你不說這些,我也會認出你來的,畢竟,能用這些古怪地方法引起人注意的人不多,你那手法,與以前差不多……”
小福子不管成了門主,或是福爺,在我的面前,總是如此的可愛。我問他:“你們跟了上來,卻為何連漁船都不見了?”
他臉上現過一絲驚色,讓我非常奇怪,照道理講,以小福子的武功和能力,不應該出現如此的神情,莫非,他遇到的,是連他也感到恐懼的大災難?
他道:“我們出海一共有五十人,四條漁船,都是黑風幫極為堅固的漁船,可經過那片海域,卻只剩下了兩人,而四條漁船,被那場風暴,絞得粉碎,而那片海域中發出的奇聲,讓漁船之上的船員互相撕咬,攻擊,彷彿發了狂一般,我只來得及救了一個,就是那魚霸天……”
我道:“原來,這鬼哭陣當真如此的厲害?”
我把宣王在那夜和我下棋的情況告訴他,他沉吟道:“原來他早就做了防範,看來,他是經常帶人通過這片海域的,難怪,他既使看到我們跟在後面,也不加阻止,他或許心中還暗暗高興,上一次暗殺不成,這一次,我們居然自投羅
我道:“也許,上一次的暗殺,因為我在酒樓之中向你暗示,他以為你或許已經懷疑了我的身份,才藉由要鯊而攔住了他的船,所以,他才暗下殺手,卻沒有想到,那時的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你上來,也僅僅是為了要鯊……”
第二百九十七章海外
小福子點了點頭,道:“現在看來,宣王的勢力隱藏暗處,遠不止我們表面上看到的那麼多,而且,他已把自己的勢力轉移向海外,僅僅是他身邊的那三個相貌平凡的中年人,武功之高,就能列入當世十大高手之內,上一次比武,雖然只一個下場,但是,他的武功,連我應付起來都陪感吃力。”
我道:“而且,這個船上,還有一些讓我感覺非常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如此巨大的一艘船,船身下面應有不少人劃漿,也應該有人送飯食下去,可具我所知,我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下層船艙的人上來過。每天,來來去去在這艘船上的,就是那幾個人,十來個守衛,那三名中年人,還有落雁與子夜,照道理講,不應該如此少人的……”
小福子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潛下水底之時,的確看到船邊有不少的船漿在划動,而且整齊劃一,看來,是有人被命令在船艙下面劃漿……”
我道:“只怕還不止如此,具你所言,你的漁船經過那鬼哭陣之時,船員們被鬼哭陣的聲音所擾,全都發瘋,可是,在這艘船上,卻沒有一個發生過這種現象,你的船員既是黑風幫之人,想必個個身負武功,卻只有你與那魚霸天躲過了那聲音的驚擾,你不覺得奇怪嗎?”
小福子道:“看來,這船上的確有不少迷底,只有宣王才知道明白,如果我們想脫身,回到中原,的確要知道這些事才好。”
我看了看他。道:“聽宣王講,這子夜的腿已被打傷,你可要注意了。別讓他發現什麼破綻才好。”
小福子點點頭,笑道:“既然要假扮他。當然就知道他的腿疾。”
我想起一事,問他:“既然你扮作了子夜,那麼,真正的子夜呢?”
他淡淡地道:“這海這麼大,失蹤個把人。是挺容易的事……”
我心中一緊,知道了他的意思,看來,他是把子夜丟入了海中,我看著他清冷地面容,心想,是否這幾年,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地改變,小福子的心越來越冷。辦事越來越不擇手段?或許因為這樣,他才得以變成江湖上第一的高手?
又或許,我這種仁慈。只是婦人之仁?
我搖搖頭,甩開心中那不舒服之感。問他:“你可以上得船來。但那魚霸天又怎麼辦?他沒有縮骨之術,又能假扮誰?”
小福子笑了笑。道:“魚霸天一個人飄在海上,三四十天都沒有問題,他有一個羊皮瓤,就讓他在船尾跟著,每天送一點水食下去,他也能支持的……”他淡淡的道,“一個想要跟隨我地人,如果連這點本領都沒有,又怎麼配跟隨我?”
他的冷酷此時又表露無疑,是不是所有在上位者,到了最後,都會走上賤視生命的道路?
而我,卻永遠做不到這一點,所以,我只能是一個女人。
他忽然側耳聽了聽,道:“我要走了,你好自為之,有人來了,我會在暗中保護你的……”
說完,倏的一聲,不見了……
我轉眼一看,天色露曉,不知不覺中,天已大亮,月亮西沉,太陽昇起,從船艙的窗口望出去,海上的太陽,真如火燒一般。
我想起又到了我放風的時間,可以在甲板上隨意走動,欣賞藍天碧海,海里鯊魚。侍衛們給我打來洗臉之水,又送來食水,我洗嗽過後,走出艙外,來到甲板之上,甲板之上照樣有五六人看守著我,眼睛都不眨一下,甲板上空無一物,那船上的木箱,早就被他們清理得一乾二淨,連個木板都沒有,看來,對我防守甚嚴,怕我像上次一樣,把半邊身子伸出船外。
知道小福子在船上,暗中保護著我,我地心安定多了,也就不搞怪了,在甲板上走了幾圈,又來到後甲板上,仔細觀察,希望發現到下層船艙的暗門之類的,可走了一大圈,卻什麼也沒發現。
正找著,宣王攜落雁走了出來,來到甲板之上,自從上次我地死亡事件以後,落雁看著我的目光,是畏懼而閃爍地,也不知她把上次地事講給宣王聽沒有,反正,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到我的船艙來過,見到我,都繞路而走,有幾次我故意走到她身邊,她嚇得如小白兔一樣,縮在一角,真是我見尤憐,可憐啊可憐。
見到他們兩人走來,本待不打招呼,裝作沒看見也就過去了,可宣王笑吟吟地走了過來,俗話說得好,伸手都不打那笑臉之人了,更何況現在這船上,他可是老大,我忙調了個笑臉,迎了上去。
宣王道:“上次的魚翅吃得可好,今天可要航行到一個地方了,這個地方名叫黑鯊港,是本王自己為它起的名字,如果你還想吃這黑鯊之翅,不管多少,本王都可以為你捕……”
我笑道:“黑鯊哪裡這麼容易捕捉得到的?王爺乃尊貴之人,親手捕鯊,而且還是為了我,我怎麼呈受得起?不過,上次那黑鯊的味道倒真不錯,到了今天,口中都有餘味……”
說完,我咂了咂嘴,心想,你想下海捕鯊,我當然得推波助瀾……
宣王笑望了我一眼,道:“好,到了那片海域,本王就為你再捕一次鯊……”
我笑了笑,望著他,他滿面都是柔意,早晨的陽光照在他的面上,彷彿鋪了一層金色一般,俊美無比,整個人魅力橫生,落雁偶而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滿身滿眼的都是崇拜,可能早把她的子夜不知忘到了哪裡,他的確有讓人傾慕的本領的,可惜,卻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