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青姑姑情姐姐
望了望手中的茶杯,那是一隻金帶玉扣杯,而桌上的茶壺,卻不是那隻銅壺,換了一隻紫砂壺,我一看,那紫吵壺的材質似金似鐵,上面的雕花古樹盤繞,古意森森,居然是名品紫砂,抱春壺,我再一次肯定,這不倫不類的搭配表明,這些個東西,它們的來歷,只怕都是用偷的,看來她與小福子一樣,經常喜歡做一些這種事兒,偷點無關大雅的東西來享受一翻。
她向我笑了笑道:“怎麼樣,這御膳房為皇上準備的東西,味道還可以吧?”
我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千層拔絲糕鬆脆酥軟,入口而化,茉莉的清香在舌尖久久盤繞,其中還夾雜著一點兒淡淡的茶香,吃入口中,彷彿手捧一杯清茶,慢慢的啜入口中。”
她笑了,眼波流動,流光溢彩:“想不到賈尚儀對吃倒也有一番研究。”
我也笑了,雖然心中在暗自思索,瓊花又去了哪裡?她與師叔到底講了什麼,為了不讓我聽見,竟點了我的昏穴,而她講的話讓她這位師叔對我的態度大為改變?
我決定試探她一下,故意道:“看來娘娘的毒已經解,倒不用在下費心了。”
以她的脾氣,我以為她會發怒,她聽了,開始的時候,面色不由自主的沉了一下,轉眼之間,卻笑了起來,狹長的眼睛眨了眨,道:“雕蟲小技,想不到反而制住了我。”
完全,又笑了,喃喃的道:“難怪人家認為你好玩,果然有趣。”
我不明所以,她如此剋制,實在不像她以前的所作所為,我只好認為她肯定在心底打什麼鬼主意,好讓我不知不覺的中她的圈套,就是嘛,如果有人被我如此捉弄,還叫好的,那還不是別有用心?心蜜腹劍,看來她改了明槍明斗的方法,想要來個背後插冷劍。
俗話說得好,豔如桃李,毒如蛇蠍,我可要小心點兒啦,我回想起她在我身上使的手段,讓我痛不欲生的那種感覺,現在還留在我的心底。
我本來就不是江姐與劉胡蘭,雖憑著一時之勇捱過了那段痛苦,可現在回想起來,心裡邊,還是害怕的,於是,我不自覺的有點兒不想惹她了。
我想:看來以後,這冷宮的日子,只怕也不好呆了。當然,與她保持表面的和平,也有好處,不用吃殘羹剩飯了,在惡劣的環境之中,我總能想出來點兒好的地方,這也是我自得其樂的方法之一。
我決定與她保持良好的聯繫,暫時忘卻她加諸於我身上的手段以及既將加諸於我身上的手段。
我指了指桌上的糕點,問她:“姑姑,您不吃點兒?”
那姑姑笑了:“您都吃乾淨了,要我舔盤子呢!”
我一看桌上,略微有點兒不好意思,忙拿起茶壺:“您喝點兒茶?”
姑姑又笑了,彷彿對我一下子從劉胡蘭變成漢奸吳三桂感到非常的有趣兒,她拿過茶杯,遞給我,我忙快手快腳的給她斟了一杯茶。她拿起來就飲了一口,我想,她也不怕我給她下毒?
我再一次肯定,我遇上的全是玲瓏剔透的水晶人兒,有什麼心思,想瞞過她,還是得花一定的功夫的。
她彷彿知道我的想法,把茶杯放下,道:“你若再下毒,就不怕我的分筋挫骨?”
我忙點了點頭,同意她的說話,又給她倒了一杯茶,道:“您請,您請……”
望著桌上的紅燭,紅燭滴淚,如血一般,不知怎麼的,我想起了小福子,想起了司徒,現在,他們兩人都不知所蹤,聽瓊花所言,之所以調走瓊花,是因為有人要要脅我(說實話,我是不大相信的),聽她的口氣,倒是為了司徒好一般……
司徒在哪裡的線索,就落在眼前的這位師叔與瓊花的身上,我決定用我死纏亂打的精神,問出司徒的下落。
我問她:“那姑姑,不知道,您換了司徒,有何貴幹?”
那女子望了望我:“我很老嗎?叫我姐姐,青姐姐……”
我一下子沒聽清楚:“什麼,情姐姐?”
不由得對她的性處向產生了某些不良想法,這女子,不是對我……
那女子道:“青姐姐,我名叫青鸞……你在想什麼呢?那表情怎麼那麼叫人看了不舒服呢?”
我恍然大悟,不由得對我隨時隨地冒出來的不良想法有點兒無地自容,誰叫我從現代穿過來呢,那個時代,滿地都是不良性處向?
我忙道:“青姐姐,您還沒回答我的話呢?”
青姐姐道:“至於找她做什麼,我也不知道,這個命令是上邊下的,我只負責執行……”
哎,扮了半天笑臉,得到如此效果,我想,這也是意料之內的吧,早就知道她不會告訴我了,但我敢肯定,她一定會知道點兒內情,以她的身手與才華,在哪一個組織,應該都屬於高層領導,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
青鸞靜靜的望著坐在對面的女子,她正在狼吞虎嚥的吃著桌上的糕點,動作粗魯,卻帶著一種從未在其它人身上見過的瀟灑自在,在她的眼中,青鸞看不到絲豪的卑微的神情,既使她故作討好的時候,都彷彿玩笑一般,她的眼中,是一種能把什麼都掌握在手裡的自信,就彷彿,天下間,沒有什麼事能難得倒她,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會想到這句詩詞,這句形容男子的詩詞。
青鸞想,也許她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奇特的女子,性格既堅定無比,又柔順軟弱,她彷彿隨時變幻著自己的性格,連故作討好謙卑的笑容都只讓人生出莫名的好感,她想,難怪,司徒娘娘,她身邊的那位少年高手,都會不離不棄的跟著她。
她想起司徒娘娘被帶走的時候,說的唯一一句話:“不要傷害慧如……”
那時候,她就奇怪,為什麼一個尊貴無比的娘娘身處冷宮,還會對一個背叛她的女子念念不忘?這名女子,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她周圍的人印象如此深刻?既使只見了幾面?
當她用分筋挫骨的手法使在她的身上的時候,她以為,根據以前對這名女子情報分析,她會討饒求告,她不是一向都非常善於見風使舵的嗎?更何況,這種沒有幾個江湖人能捱得過這種她師門的特殊手法?但奇怪的是,她沒有求饒,居然捱了過去。
清醒之後,卻依舊是淡淡的笑了,這便她懷疑,這世界上,當真有這樣的女人,在受了如此重的刑之後,都可以淡淡的笑,彷彿放過她,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想,難怪,有人會如此的掂記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