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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85章

    第八十一章明言的幕後

    自明言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不論處理什麼事,他都藏身幕後,比如說控制全國最大的商業機構紫竹閣,再比如,遊刃有餘的在幾位王子之間平衡關係,他一向懂得用最少的資源來辦成最大的事,所以,他將一切皆計算得很清楚,他懂得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法則,並不是出盡風頭成王成候才會活得痛快,說到底,他只不過是一個商人而已,凡損人不利已的事,他是從來都不做的。

    可這一次不同,對這位同樣來自於那個世界的人,他第一次有了探究的願望,第一次讓理性靠邊,感性佔了上風,而且,他隱隱希望這個遊戲別那麼快結束。

    他笑道:“這矮銼子辦事,不依常理,任何人都猜不出他下一步怎麼辦,怎麼這麼觸巧,就有個醜丫頭入了影月山莊,還隔幾天派人送了過來學武?這說明啊,這醜丫頭人長得雖醜,但肯定是那矮銼子的心腹,瞭解了她,豈不是瞭解了那矮銼子?”

    他停了停道:“矮銼子院子裡的那顆釘子,你找他出來,向他了解一下情況。”

    黃坡點了點頭:“子說的那個人?”他遲疑道,“可他一向不受矮銼子的重視,得不到什麼重要消息的?”

    明言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你把他叫過來,要他親自同我說!”

    黃坡唯有答見自家公子以眼色示意,要他走近一點,黃坡慢慢的捱了過去,道:“公子爺,您什麼時候開始?”

    明言一揮手,扇骨敲在了他的頭:“自然越快越好!”

    黃坡撫了撫頭,嘟囓:“公子又沒做錯什麼事,幹嘛還敲我?”

    明慢悠悠地道:“你家公子爺就快水深火熱了。敲你一下發洩發洩。怎麼。你有怨言?”

    “有。當然沒有!”……

    兩邊地店鋪已然關閉樓上多點起了燭火。踏踏地馬蹄聲輕脆地敲在青石板上。在寂靜地夜晚傳出老遠。

    紫依坐在車上想兒個回去有些晚。不知道陳府有沒有人周圍地找自己?想來也不會。身為男子就有這一樣好。外出許久家也不會大驚小怪。

    遠處燈火如瑩,她想起那白衣盛雪的少年,一身清冷孤寂,卻偏偏對易容了的自己親切和善,她嘴角露出微笑,看慣了這個世界的涼薄冷漠有這樣的人存在,只有天性純良的人才會如此吧?

    回陳府的路上過一處僻靜所在,路兩邊柳樹扶疏處夜色暗暗,平添幾份鬼氣紫依揭開車簾往外望了一眼,見遠處燈火如瑩,剛剛感嘆了一句,就聽路兩旁有人大叫:“哇,鬼……”

    兩名小兒拔腳飛奔,一轉眼不見了蹤影,紫依心中無由來的感慨:看來晚上出門,還是別打開車簾的好。她撫了撫臉上的疤痕,再一次後悔幹嘛把自己整得這麼醜?

    她放下車簾,馬車繼續往前走,走了不夠十米,卻一下子停了下來,她聽見刀劍相擊的聲音隱約傳了過來,忙揭開車簾道:“阿元,什麼事?”

    阿元小聲的道:“紫依姑娘,好像有人在遠處拼殺。”

    遠處黑暗的街巷之中,隱隱傳來了刀劍砍殺之聲,雪白的刀刃在黑夜中反射出淡淡的光芒,或明或暗。

    阿元躍躍欲試,看樣子想摻上一腳,紫依卻道:“還能怎麼辦?馬上繞道,有多遠躲多遠。”

    阿元心想,這位姑娘家如此怕死,學來武功何用?到時候只怕公子爺當真捱了那一位的巴掌,她躲得比誰都快,阿元很為自己公子爺不值。

    正在這時,那刀劍之聲卻傳了過來,眼見著幾個青衫短裝手持長劍的人追著一名身穿白衣的人打著,那白衣人頭髮凌亂,衫上染了血跡,邊打邊逃,漸漸逃向了馬車邊,紫依大叫:“阿元,還不快走?又不是女人,你還想英雄救美?”

    阿元忙扯了韁繩,調轉馬頭就走,那曾想那幾人來得如此之快,追殺的與被殺的轉眼之間把馬車團團圍住了,刀來劍往,圍著馬車打起了圈子,你一刀來,我一劍,差點把馬頭給砍了下來了。

    阿元尚未大呼小叫,紫依揭開門簾,輕眸淺笑:“眾位大爺,你們打歸打,可千萬別傷及無辜啊!”

    月光如水,照射下來,那追殺的與被追殺的,瞳孔都縮了縮,阿元認為,他們打架之餘,很可能全都被嚇了一嚇。

    阿元這才看清,那被人追殺

    一襲染血白衣的人是明三少,他全沒了以前那風流出手雖然還很凌利,但很明顯的落於下風,那幾個人加起來武功高了他很多。

    阿元一見是公子的仇家,想調轉馬頭就走,只可惜被那刀光劍影攔住,動彈不得,那馬團團的在街心打著轉。

    紫依卻扯開了車簾,偷偷的問阿元:“阿元,那位公子爺是誰?”

    阿元望了她一眼,卻見她目光略有些迷離,呆望著那明三少良久,心中便略嘆了一口氣,心想這些女子不論美醜,總對那些富貴公子哥兒充滿了旖旎的幻想。

    他淡淡的道:“那位,就是明府三少爺,我們別管他了,儘快回府!”

    紫依卻拉了拉元的衣袖:“阿元,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你不想試試公子爺給你的袖箭準頭怎麼樣?”

    阿元哼了哼:“再怎麼樣,我不會救他!”

    紫依卻勸道:“元,我們不是救他,你不是說明三少是公子爺的仇人嗎?我們把他從那些人手裡搶了過來,到時候他三口氣只剩下一口氣,豈不是任我們搓扁揉圓?”

    夜幕之下,如銀的月光照得她雙發光,面現紅潮,還巴搭了一下嘴,雖然不應該這麼想,但他還是想,這一位不是想把明三少弄到了手,蹂躪他吧?

    涼風嗖嗖,阿元無由來打個寒噤,心想,這才秋未剛至,怎麼天氣就這麼涼了呢?

    但發現,紫依用眼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的時候,自己當真還不好拒絕,於是,他抬起了手,嗖嗖的射出了手裡的袖箭,那三名殺手看來與明言打鬥良久,俱已疲憊,幾個飛騰之下,居然沒躲過那如滿天繁星般射過來的袖箭,有人被射中了手臂,有的卻被射中了大腿,其中有一人道:“這是玉手指的暗器,你是什麼人?”

    依見那人語氣之中有害怕之意,便道:“好說了,這玉手指,剛好是我師伯,正蹲在街口吃餛飩呢,吃完了馬上趕過來……”

    話未說完,那幾人相互打量了一下,一聲呼,跳上屋頂,消失在黑夜之中。

    紫依望著斜倚在馬車車廂上的明三少微微一笑,扯得臉上傷疤略略的扭動,道:“明三公子,你血染了衣襟,不如上了馬車,讓我送您回府,可好?”

    明三少抬起未染血的面容,膚色潔白如玉,一雙桃花眼在朦朧的月光下亮似墨玉,他微微喘息道:“多謝姑娘。”

    他站直了身子,朦朦的月光之下,那沾血的衣襟暈染,初一眼看去,狼狽不堪,再看過去,卻有一種滿不在乎的氣勢,仿若那衣襟之上沾染的,只不過是水漬罷了。

    阿元一甩馬鞭,哼了一聲,明顯對紫依不分敵我很感不滿,但他也明白大家族之間的爭鬥,全是暗地裡進行,全沒有當街行兇的道理。

    明三少雖然自己也認為用這種方法接近這醜丫頭,有點兒大題小作,也知道為了什麼,只要事情牽涉上了那陳潛,他就全沒了理智,但畢竟做都已經做了,也只好把這戲演下去,他被紫依扶上馬車的時候,鼻端傳來淡淡的清香,她扶著自己的時候,雖則扶得不是地方,剛剛好掐住了自己的傷口,讓他痛得渾身一哆嗦,但那拂過鼻端的清香卻不由自主的讓他忽略了她的馬虎。

    這丫頭雖醜,卻有一雙極明亮的眼睛,燦若夜空中最閃亮的星星,明三少看見了她眼內一晃而逝的豔羨之色,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然成功一半。

    紫依暗暗好笑,又毛手毛腳的掐了一把他身上某處流血之處,暗想自己當真有演戲的天才,把那些丫環們望向自己的眼色學了個十足十的反望向明三少,她沒有猜出他到底想怎樣,只不過,她感覺如果像她這樣一名醜丫頭,如果不對明三少表示一下豔羨之意,頗不合常理。

    她搞不明白,這明三少當真是被人追殺了?她總感覺那些人被一把袖箭一嚇,就溜得不見蹤影,有點兒兒戲。

    明三少坐上了陳府的馬車,手臂上的鮮血還在不停的往下流,紫依忙用手帕幫他包住了手臂,粗手粗腳的不知道掐在了哪裡又讓他倒吸了幾口冷氣,紫依疚愧的道:“明三少,對不住,我弄痛你了?”

    明言嘆了口氣,心中暗悔幹嘛信了黃坡出的這麼個主意,好扮不扮,扮被人追殺?

    第八十三章互相試探

    微弱的光芒讓對面坐著的紫依面孔或明或暗的閃:眼,只餘一雙眼睛極為明亮,在不經意身體碰撞的時候,明言感覺到她手臂柔滑入骨,身體帶著暗暗的幽香,仿若絲綢,那樣平板的臉也卻不會讓他感覺厭惡,看來,這醜丫頭倒真有讓那矮銼子欣賞的本錢,莫不是這丫頭衣裳之下還挺有些看頭?

    本來他已然和黃坡商量好,一路之上要趁報達救命之恩為由,留下信物,然後趁機約定下次見面的時間,如此一來,一回生,二回熟,以明三公子的魅力還不讓這醜丫頭掏?***危?br/>

    馬車隆隆的往前邊行走,巔到了地上的石塊,讓明言記起了前邊商量好的事,略略一笑,嘆道:“姑娘是明府的?”

    紫依垂了頭,點頭微笑。

    明言道:“你家公子爺與我一向交惡,想不成你還卻救了我一命?”

    紫依道:“明公子重了,我家公子爺與明公子也是口頭交惡,並無入骨仇恨,眼見明公子陷入敵手,我若還不出手相救,豈不是豬狗不如?”

    她那雙眼睛在車廂之中出灼灼的光芒,情深意切,讓明言心中暗喜,只不過,他最關心的,當然不是她,而是她身後的那人,不知道為什麼,這矮銼子院子裡的消息現在越來越難傳出來了,原本那曹管家還能傳一點消息出來,但自從那權叔入主院子,當了副管家之後,彷彿什麼消息都被遮得密不透風。

    若發展這麼顆釘子,手臂上受了這小小一刀,倒也值得,其餘的只不過是雞血罷了。

    他又開始計算得失利弊。

    明言知道,馬車行駛的路很短,時過去了便不再來用好的一隻手掏出一塊潔白晶瑩的玉佩:“在下多謝姑娘搭救之恩,姑娘拿了這玉佩去明府,自有人答謝於你的。”

    紫依接過了。擺了個驚交加地神色頭含頸。羞羞答答:“公子何必如此?”

    明嘆了一口氣:“姑娘。這自是應當地明府並非知恩不報地人。”心中卻想。在車廂暗暗地光線照射之下。她地樣子。倒也不太難看。

    他敲了馬廂向駕駛著馬地阿元道:“就在這裡。讓我下車吧。如真到了明府。恐讓你們難堪。”

    明府地大門在不遠處。巍巍地大門前站了幾名衣著整齊地家丁。紫依心想若自己不是知道他是什麼人。倒真會被他地溫柔體貼騙了去。

    她摩挲著手裡地玉佩眼望著那位血染衣襟地少年漸漸走入明府地大門。家丁們如潮般湧了上來自引起陣陣驚慌。一陣嘈雜不由得嘴角微微上彎笑了一笑。

    這個明言。從前兩次看來。對付打擊陳府自是不遺餘力。手段陰狠毒辣。這一次。居然自己親自落場。看來自己倒要打起十二分地精神對付才行。

    阿元在旁邊見著了,暗暗的想,原來紫依姑娘笑起來,倒有一份嫵媚之氣的……

    回府之後,紫依恢復了陳潛的身份,想起過兩日是要月影斜來府上給陳斌治病之日,心中略略有些甜蜜,想不到自己略向月影斜一說,他便答應了,並告訴自己,並不需要自己裝病,既為知已,每個月拜訪一兩次,也是應該的,眼看陳斌的病漸漸有了起色,他心中略略放鬆下來。

    月影斜來看病之時,陳潛也把他來的消息送到陳雪清那裡,陳雪清悄悄的來過幾次,自是躲在簾後,看月影斜巧施妙手,為陳斌施針布藥。

    陳潛有時候走向內堂,向陳雪清望了過去,卻暗感不妙,陳雪清瞧著月影斜施藥的時候,粉頸低垂,面露紅霞,眼眸生波,暗暗的望著那彎腰施針的人彷彿痴了?

    她難道對他當真有了情意?

    陳潛神鬼起來,未免心中生了警意,越看越感覺兩人之間有若有若無的情意存在,心想自己這個好牌可別讓別人截了胡去,自那以後,月影斜再來,他就不再通知陳雪清,可更讓他驚慌的是,見陳雪清不露面,月影斜居然在言語之間隱約的問起了她,他的語氣雖然輕描淡寫,但那若有若無的情意,讓陳潛渾身如澆了涼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仿如一座高山,橫隔在兩人之間,讓他一點機會都沒有,他唯有暗暗安慰自己,自己這位姐姐是要入宮的,她不同樣也沒有機會?

    他沮喪之餘,重又鼓起滿腹的信心,事情沒有塵埃落地之時,還不知道誰笑到最後,從那

    到這一世,他一直知道,沒有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切,皆是自己爭取,就同在上一世,他從一個小小的打工妹,爬到頂層,所有的機會,都是自己創造。

    於是,他對月影斜越發的千方百計製造詣機會,越發的想盡辦法去迎合他,他讓月影斜當他為知已,月影斜一皺眉頭,他就知道他想什麼,知道他哪裡不適,知道他缺少什麼,月影斜在為陳斌治病之餘,終感嘆:陳兄,你當真是我來富國第一知已。

    陳潛看著他明亮的眼神,燦若天上最閃亮的星辰,卻想告訴他,自己想要的,不止如此,只可惜,他什麼都不能說,他沒有忘記自己只也不過天地一儒衫,只能淡如清風的笑笑,感覺自己與他之間的距離如此遙元,雖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月影斜給陳斌看病,原本對陳潛來說,當真是一件讓他滿心歡喜的事,可不知為何,漸漸的,卻變成了一種折磨,他知道,如果再不想辦法解決自己身份的問題,那麼,不管自己怎麼做,兩人之間的鴻溝都無法填平。

    就比一塊蛋糕,自己餓得半死了,也只能遠遠看著。

    想著想著,他心由嘆了一口氣。

    他的手不自覺的摸到了內的那塊玉佩,才想起自己應該去明府打打秋風了,心情忽然好了起來,這明言,到底要幹什麼,不論他想幹什麼,自己在暗處,而他卻轉在了明處,如果要對付他,倒是方便得很。

    他便又化身依從陳府後門悄悄地出去了,也不叫人備馬車,臉上蒙了面紗,步行來到了明府前,其實陳府與明府相差並不太遠,只隔了幾條街而已,一路上人流如潮,兩邊屋宇玲瓏,由於這附近全是豪門大戶,因此,街道上時不時有巡邏的兵丁,鐵甲發亮,衣著鮮明,紫依悄悄的行走在大街之上,倒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她原本想叫阿元的,但回頭一想,:己單獨行動,才符合自己的身份,才能給明言可乘之機,她隱隱感覺,明府那小子,或許就要這樣的結果?

    來到明府巍峨的府門,那上面皇上御賜的牌扁在陽光下熠熠升輝,明府和陳府一樣,都被皇帝賜了牌扁以示恩寵,明府與陳府,是富國兩個位置極尊榮的大家族,相隔不遠,但富國人都知道,這兩家是生死對頭。

    紫拿出那塊玉佩給門房,守門人立刻問都不問派人帶了她過去,看來這明言早就吩咐了門人了的。

    她隨前帶路的當值丫環嚮明言所住的院子走去,明府的景色和陳府相比,清雅了許多,少了一些富貴之氣,多了一些林木扶疏的清雅之氣,一條清澈透底的小溪自入門處就蜿蜒直入,可以看見水裡面錦鯉划著碧波而過,精心挑選過的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兩邊,柳條阿娜,清風拂面,倒有一股出塵之氣。

    遠處花徑之中,偶爾走過三兩位手裡提了竹籃,手持托盤的丫環,紫依這才醒起,要吃中飯了嗎?

    也知這明三少會不會請上自己一餐?想來他有求於自己,也不會太過小氣的。

    前面帶路的僕役直把她帶到了一處花木扶疏的所在,那裡有一個小小的亭子,中間有一方石桌,桌上酒水齊全,放了幾樣精緻的點心,那僕役道:“紫依姑娘在此等候,公子爺即刻便來了。”

    說完拱手告退。

    紫依點了點頭,步入亭子中間,那滿桌珍饈香味撲鼻而來,其中有一味玉色透明的糕點,她拿起桌上那金黃色的糕點,聞了一聞,一股如芝蘭一般的香味若有若無的鑽入鼻中,讓她渾身舒坦之極,那誘人的香味也吸引著她往嘴裡頭放,她戀戀不捨的放下那糕點,就聽有人道:“楚腰纖細掌中輕,紫依姑娘,這款糕點,可合你的意?”

    紫依回過頭,見明三少迎著陽光走了過來,兩邊花木輕輕的迎風招展,吹落了些許花絮在他的臉上,讓他那雙溫柔而邪氣的雙眼更增幾分魅力,他今天穿了一件紅色衣織金線紋的長衫,腰繫一條玉帶,衣帶上掛了幾枚玉佩,走起路來,環佩相擊,仿如有樂聲相和,富貴逼人,卻自有其出塵之處。

    白石的小徑,身穿紅衫的少年,讓紫依一陣恍惚,這個人,如果忽視他那無處不顯的惡毒,從外表上看,的確是一名翩翩佳公子一名。

    第八十四章暗下手

    笑了笑,嚮明言福了一福,道:“明公子,這款糕有趣。”

    他搖著手裡的摺扇,走了過來,道:“這款糕點,原本取名於楚國那愛細腰美人的國君,用紫荊車的鳳梨捻碎,藍月嶺的泉水和麵,再譜以華山峰的泉露,以玉捧揉之,在火上烘,以人手翻覆,才得一這樣的糕點,紫依姑娘何不試試?”

    紫依聽聞他所說的糕點配料,無一不是千金才能得其一的東西,心中暗暗痛罵他的奢華,臉上卻擺了一個如鄉下丫頭沒見過世面的表情,笑道:“明少爺,這麼珍貴的糕點,我怎麼能吃得了,紫依是粗人,吃慣了那粗食……”

    明三少一怔,感覺這紫依不太好對付,並不像自己以前所想的,略施一點手段,就能讓她掏心掏肺,明言不論在哪裡活得都是舒適而寫意的,美女繞身,再加上有一個不錯的頭腦,在每一處都能混個如魚得水,富貴滿堂,所以,在他的眼裡,所有的問題,將不再是問題,再說了,連一個醜丫頭都對付不了,那還來這個世界走了一趟豈不白走?而且如果那顆釘子所說的東西是真的,那麼,正應了自己的猜測,自己則能佈一個更好的局!

    他輕聲一笑,用食指和中指拈起那塊如玉一般的糕點,送到她的嘴邊:“食物對人來說,無所謂貴賤,只是給人吃的,紫依姑娘何必如此介懷?”

    他的眼眸燦若上最閃亮的星辰,雙眉溢出溫柔的笑意,如玉般的手指夾了那糕點送往她的唇齒間,讓紫依無來由的臉上發燒,偏了頭,用手接過那糕點,故作羞惱:“明公子,我自己來吧。”

    她微皺了眉頭,心中暗自>把那塊糕點放入嘴裡,細嚼慢嚥,將那糕點嚥下,讚道:“好一款楚腰纖細掌中輕,吃起來仿如楚王見了細腰美人,從心底升起喜悅與欣喜之情。”

    明言又是了,她的眉眼之中清亮如昔,仿如一窪清泉有以往那些在他面前的女子遇到這種情況的羞惱與竊喜,卻讓他感覺無從下手。

    他轉念一想道說,那人說的某些東西,正應了自己猜測?

    他笑,提起桌上的茶壺添了一杯茶給她,行動舉止如行雲流水自帶著三分風流,面如刀削梁挺直,在飄著花香的晚風之中嘴角現出溫柔弧線,他道:“紫依姑娘既救了我,不論姑娘求什麼,小生都會答應的。”

    紫依含笑了他一眼。他今天穿了一件暗紅底滾邊繡著過,你家公子爺的確是一個妙人,行事每每出其不意,姑娘在陳府,想必見識得多了吧?”

    那朵粉紅色的桃花沾在他的指尖,讓他如玉般的手指染上了微微的紅色,他神態悠閒,薄唇輕啟,低低沉沉的聲音仿若從胸腔之中發出,一身暗紅色的長衫讓他整個人帶著一股邪魅之意,紫依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深。

    她唯有答道:“明公子,我只不過陳公子的下女而已,學了武,以後自然是要保護他的,至於其它,我實不知。”

    正在這時,只聽得腳步聲起,花枝搖動,有人從旁邊的花徑轉了出來,道:“表哥,你躲在這兒啊,怎麼花園品茶,也不叫上我?”

    那聲音既嬌且,仿如黃鶯出谷,紫依轉頭望過去,卻看見一位二八佳人拖著曳地長裙從花樹邊走了出來,她手裡拿了一枝開得極豔的桃花,花苞初乍,把那少女的臉寵映得紅若彩霞,平添幾處明豔之氣,紫依的打側坐著,左邊沒有疤痕的對著那少女,她一時之間沒看清楚紫依的面容,便笑道:“噢,表哥,這位姑娘是誰,怎麼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

    明言便搖了搖頭,向紫依:“這位是在下的表妹元香,最是調皮活潑的。”

    紫依聽得心又是一緊,心想他這‘調皮活潑’幾字含意很多,也可以說是惹事生非的近意詞,自己可得小心一點兒了,她暗暗鄙視自己當真是無膽匪類,入了明府了罷,入就入了,偏偏臨到頭了,才感覺害怕。

    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看這兩人下面如何進行。

    那少一幅嗓門輕脆明快:“明三哥,你可從來不帶人進明府的,更何況是在花園裡品茗了,這個是哪一位,如此榮幸?”

    紫依一聽,少女語調之中含了醋意,隱隱有一絲鄙夷,便明白她話語之中的意思,明言一向在這方面名聲不太好,這少女只怕是以為明言又帶了哪位閒花野草進來,她忙站起身來,把那有疤痕的臉對著了那少女,滿意地看見那少女嚇了一跳,心中不由很是痛快,這才道:“小女哪裡有如此榮幸,只不過舉手之勞救了明公子一命,明公子遺了玉佩在我那兒,今天小女便送了回來。”

    元香了一口氣,斜睨著眼望了望明言,向翠依笑道:“表哥這麼大的本事,還會被人救嗎?”

    明言卻不說話,只微微的笑著,親手用銀筷夾了一塊點心放入紫依的盤中。

    翠依看得心中又是一跳,這人輕眸淺笑,照顧周到的樣子,當真能讓所有的人懷。

    果然,元香眼神一凝,笑容略斂,走近了桌子,坐在兩人中間,嬌聲道:“表哥,很少見你對女子照顧這麼周到的,是不是因為她是你的救恩人?”

    明言道:“香妹妹,這桌上什麼東西你沒吃過?還要表哥自己親自動手不成?”

    元香嬌嗔道:“表哥,要你親手幫我拿塊點心,怎麼啦?”

    紫依勉強笑了笑,把自己那盤子推到她面前:“元香姑娘,小女本來就吃不下,您喜歡,不若……”

    元香笑容變冷,聲音忽利:“我要表哥給我拿點心,你是他什麼人?”

    一甩袖子,把那盤點心揮下了桌,銀製的盤子摔在地上,輕脆悅耳,更奇的是,紫依面前的那杯香茶,也彈跳起來,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衣襟之上。

    自元香到來之後,紫依便全神貫注的提防她,她袖子一擺,紫依馬上身子一側,向座位旁避了過去,險險的,那杯茶沒有滾落在她的衣襟之上,摔在玉石地板,摔了個粉碎。

    紫依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忽然間明白了元香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如此作態,顯然,這明言開始懷自己的身份了,有什麼能比讓自己淋滿茶水,不得不換身衣服更易露出破綻?他懷自己的陳潛所扮?懷疑自己是男兒身?紫依長嘆一口氣,如果不是青棗兒沒長成熟,自己倒還不怕在元香面前換一換衣服,嘿嘿嘿!

    第八十五章美味

    的是,他還不敢用野蠻的方法,只有暗暗試之。

    明言一聲喝:“元香,越大越不成樣了,有這麼對客人的麼?”

    那元香聽了,便眼中有淚,盈盈欲滴,站起身來,一跺腳:“表哥,我就知道你看我不順眼!”一轉身,向花徑跑了過去。

    明言招呼下人弄乾淨了桌上,抱歉的道:“紫依姑娘,對不住,我這表妹就是這種脾氣,但她本性是好的。”

    紫依暗想,只怕自己只有敲打敲打他,今天才能從中脫身,於是她道:“明三公子,紫依只不過一名下女,實擔當不起您的好意,不如我們就此別過?”她停了停道,“我家公子爺不知道我與明公子會面呢,如果知道了,只怕又是一翻波折。”

    她抬眼望著明,他拈著一方糕點,在暗自沉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她看見他:皺眉頭的模樣,眼神明暗晦測,無來由的,心中又是一跳,只想離這個人越遠越好。

    明言一聲笑,把那糕點放入嘴中,嚼了起來,彷彿那糕點味道極美,眯著眼嚥下,這才道:“元香如此作為,讓紫依姑娘受驚了罷?既如此,我叫人拿了銀票過來,這就送紫依姑娘回府罷?”

    紫依鬆了一口氣,心中卻暗暗吃驚怎麼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了自己?莫非他早已得了結論?她慮摻半,卻終拿了銀票,由管家帶領了,沿著花徑,出了明府。

    至走出明府偏門,回頭望那端正巍然的兩個大字:明府,才發現自己背心有冷汗冒出,被風一吹,涼嗖嗖的……

    明言站在亭子中間。遠斜陽在樹枝間露出半邊臉葉鍍上了一層金黃之色。仿如翠玉包金。他道:“元香。可發現什麼錯處沒有?”

    元香全沒了剛才地嬌嗔吃i地模樣。婷婷地在明言身後立了。輕聲道:“依我看來。她臉上天衣無縫。基本上瞧不出易容地痕跡。”

    明言微皺了眉頭:“你地意思。她沒有易容過?”

    元香道:“那倒不是。只能說給她易容地實是一個高手。臉上全無痕跡。”

    明言沉吟了一下:“他府上有一名玉手指。你看不出來痕跡。也是必然。”

    元香略有些慚愧:“公子,在下學藝不精。”

    明言擺了擺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你操心的事多,不能專心於一門技藝是正常,只不過這個人,我倒可以確定,她就是他!”

    元香愕然的抬起頭來:“公子?”

    “曹管家傳來的消息,每當那矮銼子出現的時候,這位紫依就消失不見,說是躲在屋裡練功,但未免太過巧合,而更關鍵的不是這樣……”明言眯著眼望著遠處那輪紅日冷的想,就算是自己認錯爹孃,也不可能認錯那矮銼子,他不想再把自己的猜測透露給屬下,那是一種直覺,這個紫依雖滿臉卑微,但是一雙眼睛騙不了人,全無卑微神色,無論什麼時候都清亮如昔,和那矮銼子一樣。

    元香微低了頭,偶爾抬頭看見他側面凝重的臉,眼角掛出一絲冷意如冬天屋簷上凝著的冰凌,她暗自奇怪少見自家公子爺對一件事如此認真過,就算是當年大皇子求上了門也等閒視之,那位紫依當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她知道陳府與明府一向是生死對頭,從朝堂鬥到家宅,稍有疏忽,便會全盤皆輸,但以前,她見公子與之相鬥,總是舉足若輕的,可這一次,怎麼啦?

    在她的心目中,這位外表上放蕩不羈,聲名狼藉的富貴公子哥兒,實際上卻是她心目中的神,如果不是他,她至今還遊蕩在江湖之中,過著朝不保夕,被捕快追緝捉拿的生活,即便是身懷絕技,但這個世界,對女子來說,還是太難了一點。

    他所有的指示,她都會不遺餘力的完成。

    想要取得最後的勝利,事先要示弱於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的瞭解自己的對手,明言一想及此,微微一笑,他知道,前幾次的交手,已經給了那矮銼子一個映像,明府三少不過如此。

    紅木的窗欞剛剛由桐木漆過,觸手光滑,他手指在窗欞上撫過,輕輕的笑了起來,道:“元香,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元香靜靜的道:“影月山莊還如平常的一樣,只不過那月影斜每個月都要去陳府兩三趟,想來是繼續以前未完成的治療吧?”

    明言道:“既然同是對付陳府,有的時候,我們不防推波助瀾。”那矮銼子既然假扮了女子混入影月山莊,想必他也意識到那月影斜的不妥吧?

    他冷冷的想,既如此,何不讓他們同歸於盡?

    那矮銼子連男扮女裝的念頭都能想出來,他對這個世界已然漸漸熟悉,漸漸的如自己

    魚得水,那麼,自己就只能把這個禍害徹底消滅,絲憐憫。

    他不能讓他這棵小樹漸漸的成長,逐漸變成一棵參天大樹……

    影月山莊。

    桌上擺著一方精美之極的繡帕,上面兩根青竹用細細的線繡就,幾乎看不清針口,顯見繡這帕的人用盡了心思,把綿綿密密的情意繡入了這方錦帕之中。

    玉師傅見月影斜用兩指手指夾起這方錦帕,然後任它隨風飄落桌面,帕角的兩根青竹有些扭曲變形,失了那清高孤絕的模樣,心中暗自嘆息,道:“公子,那消息已然散了出去了,我們找了一位原來知情的老人,送到了那老傢伙的手上,她一直在找陳夫人的錯處,原來顧及她孃家殘餘的勢力,不能把她怎麼樣,現在得到了這個罪證,不用我們動手,她自會往下進行的。”

    月影斜清冷一:“她一向不准許別人逆她的意,但是,卻忍了她的兒媳這麼多年,如今有一機會,還不立刻動手的,只要她動了手,我們才有機會。”

    他的手指輕輕的撫過那錦帕上的青繡,那雅緻的風景被他用手指一揉,略有一些起皺,良好的絲質品彷彿起了漣漪,層層的泛開了去,他漫不經心撫過那青竹,嘴角的冷笑未消……這方錦帕的主人沒有想過,所竹之物被人如此輕漫的對待吧?

    玉師傅眼略有隱憂,輕聲道:“公子,這個計劃,我們雖設計得天衣無縫,但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卻有一股暗勢力在打聽我們的消息,我想盡了辦法想搞清楚對方是誰,只可惜,卻始終不能如願。”

    月影斜皺了皺眉頭:“依你看,對方會呢?”

    ;傅道:“我派出去的人,十有**都沒有回來,但我猜測,對方很有可能是富國的暗網。”

    這是一個遍佈富國全的地下組織,沒有人知道這個組織的負責人是誰,但是,在富國,沒有這個組織打聽不到的消息,如果這個組織要打聽什麼人了,便如附骨之蛆般的纏了上來,有人猜測,富國百分之二十的青樓,暗地裡都服務於這個組織,而百分之三十的貨運馬車行,都被這個組織收買,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錦帕在月影斜的手裡揉成團,他抬眸望向遠處:“居然是這個組織?”

    玉師傅點了點頭:“如果他們一插手,那麼,我只怕……”

    月影斜冷冷一笑,面容清冷:“早就聽過它的大名,卻沒有會上一會,不知道它這個第一,和我們這個第一怎麼樣?”

    玉師傅聽了,便也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只怕它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月影斜抬眸望了望遠處,天邊那一輪紅日已沉入山領之間,陡留樹葉之上幾處染金,他道:“既如此,我們得加快了步伐才行,我與陳潛來往日久,他心思跳脫,往往出其不意,我再推上一推,或許,他能幫得上我的忙?既使幫不上,引得了那老傢伙的注意,你說,那老傢伙會不會真對自己有親孫子下手?陳斌那裡,今夜應該發作了吧?”

    玉師傅吃了一驚,抬起頭來,見月影斜嘴角噙著清冷的笑,眼眸卻如磐石,勸道:“如此一來,陳潛只怕會……”

    月影斜手持銀杖離開那窗欞,銀杖敲在地板之上,發出篤篤的聲音:“玉娘,我這樣的人,本來就不需要朋友,是他自己貼了上來的。”

    玉師傅在心底輕嘆,他雖這麼說,但她知道,他是一個最需要朋友的人,雖是有意接觸陳潛,可她明白,自從他們兩人來往之後,他臉上不自覺的笑容多了許多,只可惜,像以往許多次一樣,他會親手扼殺讓他心軟的人或物……

    自上一次去了明府之後,陳潛忐忑不安了好幾天,他把和明言見面的情景思前想後了好幾遍,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越發證實了心中的想法,看來,這明言的確察覺了什麼,真把自己和那紫依聯繫了起來?這明言不是個好東西,想方設法的搞倒陳府,如果真讓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他哪有不趁機利用的?

    所謂心生了暗鬼,他這麼一想,就老感覺自己這院子裡的人看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同,似老虎見了羊,暗地裡裡通外敵,所以才會讓那明言有了這樣的想法,暗自試探?

    不過,有憂便也有喜,他喜的是,自從暗暗地沒吃陳夫人送來的那藥之後,加上停練了武師傅教的武功,練了玉師傅教的,他感覺胸前隱隱作痛,以他前世的經驗,他知道,他的身體終於開始正常發育了,只怕過不了多久,就會擺脫不男不女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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