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韓紫瞳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他的Leo飲料公司和蔣易一樣佔有全國果汁飲料的45%市場。他和蔣易一樣有著比較好的家庭背景。本來,他和蔣易都可以在自己的家族找一份事做,但是,他喜歡自己闖蕩。正和傳言中的一樣,他是個瀟灑清逸得讓足以讓任何女孩著迷的男人。在其他方面,韓紫瞳和蔣易就不一樣了。例如他是一個比較講氣派的人。尋常人連他的眼睛都不會輕易看到。他常戴著一副純黑色的墨鏡,遮擋著他那雙與蔣易一樣的單眼皮眼睛,即使是直視他的人也看不到他的內心。對眼鏡的要求他可到了苛求的地步,例如屈光度,他要求定做出來的眼片屈光度都要在0.0001以下,而鏡架呢則更是要求純天然材質手工製作。國際眼鏡大師AlainMikli曾為U2合唱團主唱Bono設計過一款木頭鏡框,而他則要求他用水牛角為紫瞳設計製作。通常,他出門時會帶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保鏢式的助手,他們的身高和他一樣,足足有1米85,三個人若是走上大街,總能引來無數盲目歆羨的仰視。
就是這樣一個人,認識他的人都習慣了他每日的遊戲風塵。即使他的身邊有了一位一直跟隨著他並被他一手捧起來的名模米米,他還是一有時間就喜歡和一大幹各路紅顏玩樂。
這幾天他心情非常好。Leo的生意一直不錯,今年的銷量估計又要增加六成,他準備購置一幢新樓作為新產品的研發基地。新樓他已經去過一次,在市中心的二環路邊。之所以選擇這個比較貴的地段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一來這裡交通方便,可以使員工不至於將大好的時光耽誤在上下班的路上,二是他通過購買此樓置下了一塊真正屬於自己的不動產。看看賬面上的餘額,除去經營要用的流動款項外,尚有2200萬可以支配。應該足夠了。他打定了主意不能壞了不向老爸伸手借錢的規矩。
這天上午沒有太多的事,紫瞳特意很早起床,想一個人到到新樓的所在地轉轉。畢竟是個2000萬的大動作,不能太大意。如果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他準備參加半個月後在國貿舉辦的那幢新樓的拍賣會了。
由於是臨時的決定,紫瞳沒有通知他的助手聶左和聶右,獨自一人開了車往北二環駛去。紫瞳將車停在了二環路邊的護城河畔。他剛剛推開車門,一隻髒兮兮的小手就伸進了他的視線。
紫瞳很不開心地閉了閉眼鏡後面的眼睛。他知道,又遇上難纏的小乞丐了。上一次他來時就被他們糾纏了半天。紫瞳下車後特意看了一下那張發黃的小臉,果然是上次打過交道的那個小乞丐。他大概已經將自己忘記了,可是紫瞳清楚地記得,上次給了他100塊。
“你跟我走吧。我家有吃有喝的,我還可以送你去上學。你跟我走!”說著,紫瞳拽住那隻沾滿了灰塵和油汙的手,強行使小乞丐跟著他往前走去。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他興許還沒見過反過來緊抓著他不放的人呢,哇地一聲大嚎了起來。
“怎麼可以欺負小孩呢?你算是什麼男人啊?你放開他!”
靜寂的清晨,能蓋過小孩哭聲的聲音還真不多。紫瞳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豁然鬆了手。只這一鬆手,紫瞳眼看著那隻小髒手被一隻白皙得似是和田玉做的手纖纖然握住了。這樣的手應該有一個頗為纖秀的主人才對。紫瞳心下想著就移過眼光去端詳那手的主人。
這個早上令紫瞳吃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眼光所到之處,饒是他帶著被人看不透的黑色墨鏡,也還是被驚得駭然一呆。
原來,他眼光掃到的果真是個女孩。這本不出乎他的意料,那樣的手不可能長在男人的身上。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看那女孩時,那女孩也正睜圓了眼睛瞪著他。像是天池的水一樣,她的目光穿透了他的眼鏡直入到他的眼內,然後一瀉千里地沒有一點障礙地跌入了他的心臟。稍頃,那天池的水又將他的心臟兜裹了起來,躍出他的眼睛,衝出他的眼鏡,再順著她的眼睛落入了她的心臟,像是武俠小說裡的吸魂大法一樣,她用她的眼睛走了一個優美的倒U型。
那是一種好涼好涼的感受,猶如一秒鐘前從冷櫃裡取出來的一樣,薄薄的、潤潤的、泛著鮮活的白色氣體的那種冰冰涼。紫瞳整個身體像是被冰冰涼的感覺改變了溫度,僵直在原地,一動也不想動。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渾身通透,身體內的每一個細小零件都被這種冰涼滲透,以前殘存的各種雜念和中不舒適都隨著這冰冰涼消失怠盡,簡直舒服極了。
竟有這樣的女孩——眼睛中蘊涵了一湖天池的水,連生氣時的表情都能讓他覺得是一種享受。她到底是誰?眼前的這一切該不會是個幻覺吧?紫瞳將眼鏡摘了下來。從黑白世界到真彩世界,有很多人是經不住瞬間內色彩的轉換的。
而面前的這個女孩呢?一件純麻的白色短衫沒有一根文飾地罩在她的上身,簡約又委婉地襯托出她白皙的面龐,及膝的桔色小裙豔得會晃花了人的眼眸,讓人不得不將停駐的焦點轉向她雪白的上衣和她烏黑的辮稍,直至她的臉和她的那一湖天池水。像印象派畫師要描繪的重點一樣,色彩和光影全部成為了突出她的存在的輔助條件。
怎麼可能不陷進去呢?紫瞳想。沒有其他的路可走,只能跟隨著她,在一旁以旁觀者的姿態欣賞你會覺得根本得不到的這一風景。紫瞳拿著墨鏡的手痴痴地停在半空中,思緒忘了給手下達放下去的指令。
“看清楚些,我就是在說你。你這樣一個男人,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來?”她說話時唇型變化萬千,像是一枚垂涎欲滴的草莓,不停地在那裡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