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娶真。”冷寒宇揚起眸,冷淡地看著廣嚴,“婚禮隨你們安排,我沒有任何意見。”
廣真-抬起臉,愕然看向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怎會答應娶她?這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好。”沒料到冷寒宇競答應的如此乾脆,一抹訝異自廣嚴眸裡閃過,不過他卻沒多問,只當事情就此決定。“那麼婚禮就定在下個月,而真-這段日子……”
“就繼續待在這裡。”冷寒宇淡然接話,薄唇微揚,“我可不希望有個逃婚新娘。”
“可以,那麼婚禮就由廣家準備。”林雅芳笑道,“真-,你就乖乖待在這裡,別想逃,再逃走後果可不是你能想像的。”她語氣輕柔,利眸卻警告地看了女兒一眼。
廣真-沒有回話,她還沒從冷寒宇答應結婚的驚訝中回過神。
“管叔,送客。”冷寒宇看了林雅芳一眼,轉頭向管叔命令。
“是。請你們隨我來。”管叔恭敬的彎下身子,朝廣嚴點頭,帶著廣家的人離開大廳。
頓時,廳裡只剩兩人。
“你幹嘛答應?”等人都離開了,廣真-才開口低喊,“你沒必要答應的,這是婚姻耶,不是開玩笑的東西,你怎麼可以那麼輕易就答應娶我?”握著拳,她瞪著他,心裡淨是滿滿的難堪。
這就是她的人生,這就是她的家人,她完全沒有自主能力,他們完全當她不存在,逕自決定-切,而他,也是那其中之。
“難道你想嫁給你父母為你決定的人?那你逃婚是為了什麼?”冷寒宇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俊顏揚著一抹淡笑,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何錯誤。
“你就不是我父母為我決定的人嗎?”廣真-冷聲一哼,小臉溢滿嘲諷,“我只不過是從另一個婚姻,跳到另一個婚姻罷了。”而那都不是她想要的。
冷寒宇揚起眉,黑眸掠過一絲利芒,對她臉上的嘲諷感到有趣,“-兒,別把全部的敵意都加在我身上,我不是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他可也是被逼迫的另一人。
“卻是任意操作我婚姻的其中一人!”廣真-冷冷接話,“你為什麼不拒絕?”她不懂,他為什麼要答應?
冷寒宇輕聲笑了,“你錯了,今天就算我不答應,你認為你就不必嫁人嗎?”他笑問。
“我……”廣真-開口,卻回不了話。她明白他說的是事實,就算不嫁他,她還是得嫁別人,她完全沒有任何自主權。
“那麼你不覺得與其嫁給別人,不如嫁給我,至少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婚姻不代表束縛,搞不好是自由的開始。”斂下眸,他輕聲道,低醇的嗓音帶著一絲誘惑。
“我不懂你的意思。”咬著唇,廣真-緊看著他,完全不懂他的話。
“意思是嫁給我,你的自由絕對比在廣家多。”黑眸輕揚,他定定看著她,“我不會限制你的自由,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也可以念你喜歡的藝術學院,我完全不會阻止你。”他提出引誘。
不會限制她?她可以去唸書,還可以念自己喜歡的東西?聽著他的話,不可否認的,廣真-開始心動了。
“為什麼答應娶我?”可心裡卻還是有著遲疑,“我不懂,憑京閻集團的勢力,並不必在意廣家的威脅,而且你不是那種可以讓人威脅的人呀!”她想知道他為什麼想娶她,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我遲早要結婚,更何況我母親最近逼婚逼得緊,反正你也被逼著嫁人,你父母又剛好找上門,就順其自然羅。”聳個肩,冷寒宇一臉無所謂,彷佛娶誰對他而言並無任何差別。
“是嗎?”廣真-默默垂下頭,“原來是這樣。”說不出心裡是何感覺,悶悶的,酸酸的,有種想落淚的衝動,她在期待什麼呢?
“不然你希望理由是什麼?”冷寒宇揚起眉,走向她,抬起她低垂的小臉,黑眸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我不知道。”小臉被他抬起,可眸子卻依然垂落,不與他相視,“我只是覺得好茫然,這就是婚姻嗎?就這樣,兩人就要結婚嗎?”
“看著我。”他低聲命令,直到她揚眸與他注視,他才開口:“你不想跟我結婚嗎?”
“不是。”她搖頭,貝齒緊咬著唇,“我只是有點難過,我的婚姻就是這樣嗎?沒有愛,就像我父母一樣,表面維持平和,私底下卻各有情人,這樣好可悲。”
身在廣家,處於上流社會中,她看了太多虛假的婚姻,也明白自己遲早有一天也會踏人虛假中,可她不希望對象是他呀!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她想和他之間有著不同,可那不同又是什麼,連她自己也不清楚。
“別咬唇,都留下印子了。”他伸手撫著她的唇,不讓她繼續咬著,“-兒,你想要求什麼?”黑眸深幽,注視著她眸裡的茫然,似想探尋什麼。
“我不知道。”唇瓣清楚的感覺到他指上的溫暖,她幽幽看著他,小臉漾著一抹無助。
“別這樣看我。”冷寒宇啞著聲音,黑眸開始變得深沉,“我說過,你這種注視對男人而言,是種誘惑。”
“我……”她沒有誘惑人呀!
“噓。”舌尖輕舔著她唇上的齒印,感覺她的身子一震,隱隱顫抖,“別想太多,只要嫁給我。”他啞聲呢喃。
眼睫輕眨著,嫣唇微啟,她定定看著他,“嫁給你?”她真的要嫁給他
“對,嫁給我。”沒錯過她眸裡的迷惑,俊眸微微閃爍,不讓她再多想,薄唇覆上她,擷取檀口裡的蜜津,大手緊緊抱住她,舌尖探入,由淺轉深,密密實實地給了她一個深吻。
廣真-睜著一雙眼,定定看著他,兩人的臉靠得好近,她覺得漸漸喘不過氣,胸口好熱,眸兒也漸漸迷濛。
“傻瓜。”見她這模樣,冷寒宇忍不住放開她的唇,低低笑了,“接吻要閉上眼睛,記得要呼吸。”輕咬著她的唇,俊眸溢滿笑。
“痛。”他突來的輕咬令她微攏起眉尖,不悅地看著他。
“呵,這種眼神才是我認識的-兒。”他低頭輕舔著被他啃咬過的唇,誰知她也正好伸出粉舌輕舔,兩人的舌尖相互接觸,她一怔,要閃躲,他眸子轉濃,舌尖纏住她的,再次攫取她的氣息。
“眼睛閉上,我未來的老婆。”他低聲命令,唇舌與她交纏,不容她逃避,霸道地汲取她的芳香。
聽著他親密的稱喚,她緩緩合上眼,卻覺得一閉上眼,兩人的吻更加深猛,炙熱的氣息緊緊包圍住她。
思緒漸漸迷濛,可茫然卻猶存在。
微風輕拂,天空被夕陽染成一片橘紅,餘暉落於大地,染出點點橘暈。
看著面前的美景,廣真-忍不住從房裡搬出畫架,攤開畫紙,拿起炭筆,以黑白兩種色彩,或淺或深的繪出場景,小臉滿是專注。
許久,她才放下筆,拿起一旁的白饅頭,撕下一小塊,輕輕的擦著畫紙,拇指也跟著揉勻深淺。忙碌問,思緒卻忍不住飄流,她停下手,看著已被鉛筆弄黑的饅頭,手指輕輕揉捏。
自己竟然真的要嫁給他:心裡有點不真實,也帶絲茫然。
斂下水眸,廣真-幽幽一嘆。她想要求什麼呢?就算不嫁他,被抓回廣家,她還是要依父母之命嫁人,絲毫沒有選擇的權利,那比起來,嫁給至少還算認識的冷寒宇是好多了,不是嗎?
而且,對於嫁給他她並不排斥,還有他的吻,她也不討厭,甚至還有點喜歡。
想到兩人的親吻,指尖不禁輕撫著唇,一抹笑意輕輕揚起,這三天他常常吻她,常吻得她喘不過氣,連思考能力都消失。
其實,嫁給他也不錯,不是嗎?反正她遲早要嫁人,嫁給冷寒宇總比嫁給年紀足以當她父親的老頭子好吧?那她又有什麼好不滿足的?為什麼心裡的茫然如此重?她還想要求什麼呢?
“討厭,好煩喔。”將饅頭緊握成一團,廣真-緊緊皺眉,下個月她就要嫁給他了,可是她卻一點也沒有當新嫁娘的快樂,而他呢?他快樂嗎?
呵,怎會快樂?他又不愛她,對他而言,結婚是必須的,而她只是剛好出現在他面前,就算新娘不是她也無所謂,她不是他唯一的新娘人選,不是……
“討厭。”就是這點令她覺得莫名的不舒服:心頭悶悶的,有點難過,怎會有這種感覺呢?
“討厭什麼?”一雙大手突地抱住她,將她摟進懷裡,溫熱的氣息輕拂上粉頰,淡淡的菸草味飄入鼻。
“沒、沒有。”廣真-低下頭,不自在的窩在他懷裡,她還不習慣他的親密舉動。
“喔?”看著她低垂的臉蛋,黑眸掠過一絲笑意,他當然感受到懷裡人兒的僵硬,卻不想放開。
他們下個月將結婚,她必須儘快習慣他的碰觸,不過他發現他未來的小妻子有個缺點,她似乎常把想法埋在心裡,不敢輕易說出,這樣可不好。
“你在緊張什麼?”他靠近她耳際,啞著聲說著,未了,還故意往她耳邊輕吹口氣,滿意地感覺她身子一顫,耳根泛紅。
“沒、沒呀。”討厭,他幹嘛在她耳邊說話,他的氣息好熱,有時唇還會碰到她的耳垂,害她覺得好怪。
“說謊。”冷寒宇直接拆穿她的謊言,他將她的身子轉過,拉她隨興的坐到地板上,抬頭看向她,“我很可怕嗎?”
“不會呀。”廣真-搖頭,低頭看著膝上的手,不安的互相扭轉,“幹嘛這麼問?”她覷了他一眼,卻又立即收回視線。
“你還記得你欠我三個條件吧?”冷寒宇也不追問,左腳曲起,將左手放到曲起的膝上,俊顏抵著手臂,眸光傭懶地睨著她。
“嗯。”廣真-點頭,不解地瞄了他一眼,不懂他怎會突然提起這個。
“現在,第一個條件,我要你心裡有什麼事就說出來,不準埋在心裡。”看著她,冷寒宇強勢命令。
“耶?”廣真-瞪大眼,“哪、哪有這種條件?”她怎麼也沒想到他開出的第一個條件會是這個。
“你答應我時,可沒規定條件該是哪種。”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帶著一絲得意,“難道你想反悔?”
“不、不是,我只是……”咬著唇,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只是什麼?”冷寒宇看著她,俊眉微皺。“-兒,之前你不是什麼話都敢說嗎?怎麼才幾天就變得畏畏縮縮了?”
“我……”廣真-張嘴,卻又止住話。
冷寒宇眯起眼,一抹不悅掠過俊顏,“你如果不想嫁給我,那就算了,我也不勉強。”她的改變是從他們的婚約開始,既然那麼不想嫁他,他也不是那種會勉強人的人。
丟下這句,他站起身,不再看向她,舉步就要離開。
“我不是不想嫁給你。”見他生氣了,廣真-趕忙站起身子,拉住他的衣角,“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冷寒宇停下腳步,倚著拉門,雙手環於胸前,黑眸冷淡地看著她。
見他停下腳步,廣真-才放開拉住他衣角的手,“我只是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給你,而且你看起來似乎不怎麼喜歡我,甚至還有點討厭,所以我不懂你為什麼肯娶我。”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頭。
“雖然你說你遲早要結婚,而且剛巧又被我家人逼婚,所以順理成章的娶了我,可是你不是討厭我嗎?憑你的條件,想娶誰都行吧?並不一定非要我不可。”她不是唯一的人選,只是剛好在他需要結婚時出現,想到這點,她的心頭就不禁悶悶的。
“誰說我討厭你了?”聽著她的話,冷寒宇慢慢挑起好看的眉,“我有說我討厭你嗎?”
“是沒有。”廣真-微咬著唇,瞄了他一眼,小聲咕噥,“可是之前你不是常常對我冷嘲熱諷,看我下順眼,擺明就是討厭我嘛。”
“我不會讓我討厭的人住進我家,更不會帶她去玩,我可沒那麼閒。”睇著她,冷寒宇冷冷一哼。
“耶?”廣真-瞪大眼,“可、可是你之前的態度……”
冷寒宇聳了聳肩,語氣揚著一絲笑。“喔,我只是覺得好玩,只要我露出一點不屑,你就會像只噴火龍到處噴火,怎麼看怎麼好笑。”換言之,他是拿她的反應當作娛樂。
“你、你說什麼?”廣真-抽口氣,怒火漸漸染上眸,“你、你是故意玩我的?”
“嗯。”就是這樣,她又要噴火了。
“冷寒宇!”廣真-忍不住怒吼,這臭男人,她可是很在乎他的態度,每次都被他的不屑弄得火冒三丈,沒想到他竟把她的怒火當好玩。
“我在這,不用這麼大聲,我耳朵沒聾。”冷寒宇懶懶地看著她,對她的怒火完全沒反應,俊眸反而揚著一抹笑意。
“你、你。”廣真-瞪著他,“你這傢伙,簡直是惡劣、可惡、混蛋、臭男人!”她拚命在腦中想著罵人的詞彙,可卻是少的可憐。
“嗯嗯。”冷寒宇頻頻點頭,見她停止,才懶懶地看向她,“還有嗎?你可以繼續。”俊顏完全不痛不癢。
“你!”廣真-哽住一口怒氣,胸脯因怒火而上下起伏,忿忿瞪著他,“冷寒宇,我討厭你。”她說出她這二十年來最重的話。
“呵。”誰知冷寒宇競低笑出聲,“總算,你恢復正常了。”
“嗄?”廣真-被他的話弄得一愣,奸一會,才明瞭他的意思,“你是故意的?”嘟起小嘴,她不悅地瞪著他,可是想起自己方才的舉動,卻也不免覺得好笑,而且他不討厭她,想到這點:心裡不禁泛起一絲喜悅。
“我不喜歡你將什麼事都藏在心裡,別忘了,我們是要成為夫妻的人。”冷寒宇伸手將她拉進懷裡,低頭看著她。
“呃。”沒想到他會突然拉住她,廣真-一愣,等回神才發現自己已被摟在他懷裡,她的手放在他胸前,溫熱透過衣服傳到她掌心,臉兒一紅,身子再度僵硬。
“怎麼了?”冷寒宇揚起眉,抱著她的手清楚的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直。
“我只是還不習慣你的舉動。”廣真-看了他一眼,“這幾天你好愛抱我,為什麼?”
“不喜歡嗎?”斂下眸,他輕聲問道。
廣真-搖頭,“我只是覺得你的變化好大,跟之前都不一樣。”害她一時適應不了。
“你忘了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嗎?”揚起俊眸,他輕笑著,“碰觸是一定的,你得趕快習慣。”低下頭,他的額與她相抵,吐出的氣息輕拂上她的臉。
“嗯。”廣真-輕輕點頭,眸子被他的目光吸住,一時-不開眼。
“還有,明天我要帶你去京都見我父母,婚禮就在京都舉行。”
“耶?”廣真-一愣,還沒問出疑問,唇瓣立即被覆住。纏綿的深吻,讓她一時忘了自己的問題。
許久,他才放開她的唇,舌尖卻又眷戀的輕舔著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揚眸看著她迷濛水瞳,黑眸不禁掠過一絲滿足。
“走。”拉住她的手,他率先往前走。
“去、去哪?”廣真-回過神,麗顏猶泛著一抹徘紅,眸子不解地看著他的背影,不懂他要帶她去哪裡。
“日本現在已是秋天,你的衣服太單薄了,帶你去買幾件衣服。”拉著她,他放慢腳步,溢著笑意的眸子輕睨了她一記。
“等、等等,你還沒向我解釋怎麼突然決定要去京都,還有婚禮……”滿肚子的疑問在她腦裡盤旋,她急忙詢問。
可,前面的人卻只是丟給她一抹笑,“明天你就知道了。”丟下這句,他便不再回答。
“耶?”廣真-睜大眼,“哪有這樣……”
“到了。”冷寒宇將車子停在一問精品服飾店前,轉頭看向廣真-,卻見她嘟著一張紅濫小嘴,水眸不悅地白了他一眼。
“怎麼了?”他笑問,卻早已知答案,想必是為他不肯回答她的問題而在嘔氣。
“哼。”廣真-別開小臉,不屑與他說話。
冷寒宇率先下車,好笑地看著她鬧彆扭的可愛模樣,“好,你先下車,進了服飾店我再二解釋給你聽,可以了嗎?”
聽他這麼說,小臉才揚起一抹得意,她走下車,來到他身旁,“這可是你說的喔!”嘿,這可是她第一次佔上風。
“是。”見她只為這點小事就得意至此,冷寒宇不禁好笑地搖了搖頭,拉住她的手,正要往服飾店走去時,卻突然寒毛一豎,長久的訓練讓他本能地抱住廣真。
“趴下!”
他低吼,同時一抹紅色光點無聲地射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