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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西門濤逾矩的行為,完完全全嚇壞了諸葛玥。

    無論是酒後亂性,還是一時的心血來潮,都改變不了他對她產生情慾的事實;所幸他還有點良知,在她的抵抗之下,並沒有做到最後,她是女兒身的事也得以勉強隱瞞。

    但,他卻似乎不打算放棄。

    這幾日他總是用讓人頭皮發麻的眼神緊盯著她,似乎將她當作了獵物,暗中精心思考著狩獵計劃;但更像是刻意地欲擒故縱,欣賞她惴惴不安的模樣。

    為了不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她一直想找個機會抽身,可偏偏西門濤卻像是看穿她的意圖,這幾日用盡理由將她綁在身邊,讓她完全沒有可乘之機。

    該盯人的反倒被人盯上,寫史的人一夕之間卻成了獵物,一切全亂了套。

    但事實上,她若是真的想走,誰也攔不了她,只怕會牽連到揚州青樓的嬤嬤。

    畢竟當初為了以“男人”的身分潛入萬縷城當夥計,又不讓西門濤起疑,她才會與孃親的好友嬤嬤,事前套好了口徑,以免讓石英查出什麼破綻;可事態發展至此,卻證明了她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作了繭自縛。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還要時時刻刻防備西門濤再次發動襲擊,她緊繃得幾乎夜夜睡不好覺,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揚州辦事的石英、石蘿這次歸來,竟又為她帶來另一個天大的麻煩——

    尉遲觀,當今皇朝的前任神官,天賦異稟,能夠感知萬事,甚至預測未來,聽說再晚一些,就會和一個名喚冬安的少女來到西門府作客。

    尉遲觀……

    這一年多來她想盡辦法躲避他的追蹤,沒料到在她處境最岌岌可危的時候,他偏偏就追到了萬縷城,甚至帶著冬安一塊兒。

    先是司徒杏,接著連冬安都來到了萬縷城,只差一個封曳秀,她的“舊識”真的都要到齊了。

    唯一可以慶幸的就是司徒杏昨日就已隨著船隻離開萬縷城,前往蒼淵城,才沒讓整件事變得更為複雜。

    不過眼前的燃眉之急,還是尉遲觀這尊大神。

    趁著西門濤在大廳宴請尉遲觀,諸葛玥索性將與尉遲觀同行的冬安擄到自己的房內,決定利用她將尉遲觀這尊大神請走,只是她卻萬萬沒料到那小女人只交代完一些事後,便哭個不停。

    雖說府裡的丫鬟奴僕們幾乎全到了大廳和廚房幫忙,附近的護衛也因為冬安突如其來的失蹤,幾乎全被調去找人,可她若是再繼續哭下去,還是會讓人給發現。

    “嗚嗚嗚嗚……”

    “你到底要哭到什麼時候?”她淡淡地問。

    “嗚嗚嗚嗚……”

    “你就算哭啞了嗓子,他也不會忽然出現。”她就事論事道。

    “嗚嗚嗚嗚……”

    “你信不信,你若是再哭下去,我會直接點住你的啞穴?”還是一樣雲淡風輕的口吻。

    但床榻上的冬安卻深知好友的個性,明白她言出必行,於是立刻識相地閉上小嘴,跳下床榻,咚咚咚地來到她的身邊。

    “小玥,你怎麼可以這麼沒良心?”她還自己搬來椅子,坐到她身邊。

    “你吵到我了。”諸葛玥淡淡說道,手指依舊撥弄著算盤,絲毫不受她的打擾而分心。

    冬安噘起嘴,抽抽噎噎又哭了幾聲,才勉強止住眼淚。

    “明明是你將我擄來,你還嫌我吵。”她表情哀怨。

    “我擄你來,只是要你想個辦法,儘快弄走尉遲觀。”滴滴答答,算盤依舊被人撥動著。

    “可我也跟你說了,尉遲觀他會感知,他就是感應到你人在這西門大宅,才會一路追到這裡,除非你離開,否則他也不會離開的。”她是跟著尉遲觀一塊兒來的,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尋找“庶出公主”而來。

    雖然她也很想幫好友解圍,可尉遲觀能夠感知萬事,她實在騙不過他。

    “那可不一定。”諸葛玥卻忽然停下撥算的動作,回頭瞧著她。

    “什、什麼不一定?”冬安愣愣地抹去眼角的殘淚。

    發現擄她的人是小玥後,她便迫不及待地將她和尉運觀的關係,以及心中的傷心,全盤對她傾洩,包括酒後亂性的事,她也羞答答地一併說了。

    她和小玥情同姊妹,小玥絕不會笑她,當然,好友就是庶出公主一事,她也絕對不會洩漏出去。

    “只要你離開萬縷城,說不準他就會追著你離開。”諸葛玥別有深意地說著。

    “他才不會呢!”冬安說得很篤定。“他找你找了好久,就是急著帶你回宮認祖歸宗,怎麼可能會輕易離開?”一頓,她忍不住額外補充:“說不準我離開了,他反倒高興。”

    諸葛玥搖搖頭,明白她是當局者迷。

    “他若當真不要你,一開始就不會將你抱下船,甚至特地帶你來到這西門大宅。你賴在我這兒哭了這麼久,恐怕此刻他已是心急如焚,四處的在找你。”

    她說得頭頭是道,冬安總算有些動搖了。

    諸葛玥打鐵趁熱,又分析了幾句,冬安聽了聽,總算耐不住性子,自椅子上起身。

    “小玥,我想——我還是回去好了。”

    “也好,我正好也想睡了,你走之前,記得幫我把門關好。”諸葛玥不意外她的決定,只是揮揮手,走向床榻。

    “你真的不打算認祖歸宗?”冬安卻沒有馬上離去,而是跟在好友的身後,詢問這重要的問題。

    “若是我想入宮,當初我就不會託人將木墜送到宮中。”諸葛玥在床邊坐下。“那木墜雖是我隨身之物,卻也是我孃的東西,那木墜擁有太多回憶,我之所以會送出木墜,只是想圓滿‘他’和我娘。”這個他,自然是當今皇上。

    “可尉遲觀找了你好久,況且就身分來說,他也算是你的舅舅。”

    “我姓諸葛,跟尉遲一族可沒有半點關係。”她微微一笑。

    冬安看著好友,明白她有多固執,一旦決定的事,絕不會再改變,她說再多也是無濟於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回去了。”

    “記得幫我把人帶走。”她特別囑咐。“他在這兒,我沒法安穩寫史。”

    “好,我儘量。”

    離開諸葛玥所居住的院落後,冬安很快就被路過的丫鬟給發現。

    這前任神官帶來的嬌客,先莫名其妙地在西門府裡忽然失蹤,害得西門濤派出所有人自府裡找到了府外,找了大半日仍是一無所獲,誰知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的當下,她竟又莫名其妙地在府內忽然出現。

    誰也弄不明白她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這段期間又是跑到哪裡去了,只慶幸人終究是安然無恙地出現。

    只是人雖然是尋回了,西門濤卻不敢再大意,立刻指派石蘿親自守著冬安,由石英讓人快馬加鞭,將這個好消息傳達給一塊兒出外尋人的尉遲觀。

    因為冬安的失蹤,西門府裡所有的人全忙成一團,身為始作俑者的諸葛玥卻是置身事外,兀自揮滅桌上的燭火後,便打算攏著絲被睡下,誰知門廊上卻傳來一道腳步聲。

    “孔帳房,您睡了嗎?”伴隨著幾聲敲門聲,小紅的聲音也跟著出現在門外。

    諸葛玥只能在黑暗中緩緩睜開眼。

    “我是小紅,我聽廚娘說您晚膳沒用,一直待在房裡算帳,所以特地幫您送了些飯菜過來,請您開開門好嗎?”

    諸葛玥沒吭聲,希望她能因此知難而退,主動離去。

    “孔帳房,我拜託您了。”

    可惜小紅卻是吃了秤陀鐵了心,堅持不肯離去。

    月亮一點一點地移向樹頭,那嬌俏的身影就像是被人點了穴,動也不動地杵在門外,雖說府裡奴僕幾乎都還留在大廳附近,不會再有人來到她所居住的院落,但一直讓小紅待在外頭也不是辦法。

    她嘆了口氣,只好起身將房門拉開。

    “孔帳房!”見到門被拉開,小紅立刻驚喜地抬起頭。

    “小紅,你……”她思索著該怎麼說,才不會傷害到她。“你忘了城主說過的話了嗎?你這樣做……”

    “對不起,我知道您有了心上人,也曉得城主的意思,可是我……”她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可我只是擔心您的身子,才會為您送來一些吃的,順道為您再泡杯涼茶,除此之外,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端起手中的餐盤,乞求地看著她。

    諸葛玥沒有說話,只是考慮著該不該收下她的好意。

    這幾日西門濤將她惹得心慌意亂,她幾乎都忘了還有個小紅,誰知她卻在這個時候找上門。

    西門濤吻上身為男人的她,小紅也戀上身為男人的孔明玥,所有事一夕之間全荒腔走板了起來,讓她始料未及。

    “小紅,你是個好姑娘,我也明白你的一番好意,可城主既然已經下令,此事倘若被城主知曉,那麼——”

    “沒關係的,城主此刻正在大廳裡等待神官大人歸來的消息,我來的路上也一直很小心,沒讓誰瞧見,城主絕對不會知道這件事的。”小紅立刻搖了搖頭,試著說服她。

    “可我還是不能——”她還是想拒絕。

    “要不就將涼茶喝完好嗎?”小紅卻不讓他拒絕。“只要您肯喝下涼茶,我就很滿足了,過了今夜我一定會將您給忘了,再也不會難為您。”

    她並非感到難為,她只是擔心她的安危。

    儘管西門濤對她可能只是一時的心血來潮,但她卻比誰都清楚他的性子,即使只是玩耍戲弄,但凡是他看上的東西,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說過的話,也絕對不容許他人違背。

    事情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倘若此事真的傳到西門濤耳裡,她真擔心小紅會無法繼續待在萬縷城裡,可她卻偏偏如此堅持。

    也罷,若是喝下一杯涼茶,就能讓她知足離去,那——

    敵不過小紅可憐兮兮的哀求,諸葛玥最後還是端起餐盤上的青花瓷杯,掀開杯蓋,一鼓作氣地將裡頭的涼茶飲盡。

    她只想讓小紅死心,儘早離開,因此完全沒有防備,直到她將涼茶几乎飲盡,才警覺到口中的金銀花涼茶多了股詭異的苦澀。

    眼前,小紅的目光裡也閃過一抹詭譎,她心絃一抽,立刻奮力將口中的涼茶吐出,可整杯涼茶大半卻已喝下肚了。

    “小紅,你在涼茶裡摻了什麼?”她臉色微變,連忙開口問。

    “我……”小紅作賊心虛,見她變了臉色,不由得往後嚇退了幾步。

    “你摻了藥?”她看著她心虛的表情。“你摻了什麼藥?”她想保持冷靜,腹間卻忽然冒出一股巨大的熱流。

    那感覺就像是有股熱泉,源源不絕地自地底下湧出,挾帶著高溫四處流竄,熱力非但沒有減退,反倒還累聚得愈來愈多,窒悶得愈來愈旺,讓她整個人像是置身在滾燙的熱水裡,不住地喘息。

    不好,這種感覺……難道小紅在茶裡下的是春藥?

    “我、我……”小紅不肯回答,只是緊張地端著餐盤,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反應。“我知道您有了心上人,也知道城主不許我再靠近您,但我是真心喜歡著您,我可以為您做牛做馬,將來您若是想娶妻,我也……也願意做小的!”

    老天!她是個女人哪,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娶妻的。

    諸葛玥暗自呻吟,好想開口勸她不要再繼續執迷不悟,可惜體內的熱氣卻疾速氾濫,甚至衝上她的腦門,讓她感到一陣暈眩——

    啪嚓!

    青花瓷杯無預警地自素白指間墜下,在落地的瞬間摔成了碎片,剩餘的涼茶也隨之四處灑散。

    小紅驚得抽了口氣,卻還是下定決心似地將餐盤擱到了牆角。

    “我願意連同夫人一塊伺候,我會敬重她,更會伺候您一輩子,我什麼都不奢求,只求您接納我,我……我……”眼見藥力似乎開始發作,她終於鼓起勇氣,大膽投入她的懷裡。“我愛您,請您接納我吧!”

    “小紅……”諸葛玥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力量一點一滴地在指間流失。

    “孔帳房,我知道藥效發作了,您……您就別再忍了,我、我扶您回房。”小紅紅著臉,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她是個奴婢,出身卑微,大字不識一個,而孔帳房卻是城主相中的人才,偏偏卻有了心上人,她若是想要出人頭地、就只能委身於他,即便是當妾,也一定有好日子可以過。

    依照孔帳房正直的個性,只要她失身於他,就算他再懊悔,也必定會負起責任將她娶進門。

    小紅打著心中的如意算盤,硬是拉著諸葛玥想要走進廂房,誰知道原本應該待在大廳等待尉遲觀歸來的西門濤,卻忽然跨過洞門,出現在院落內。

    他才一抬頭,就見到兩人摟抱在一塊兒,狀似親密地要進入廂房裡,剎那,深邃黑眸燃起了滔天怒火,理智更是瞬間而斷。

    “你們在做什麼!”

    低沈的嗓音就像是被點燃的火藥,在一瞬間炸了開來。

    而這如同旱天雷響的質問,也重重地將小紅給嚇壞了。

    她慌亂轉過身,臉上的血色在見到西門濤的瞬間,褪得一乾二淨。

    “城……城……”她驚駭得幾乎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完全不敢相信西門濤會怱然出現。

    慘了,城主看到了,這下子她真的——

    “你這該死的賤婢!”盛怒的咆哮幾乎要震碎院落的一切,剛悍身軀在一瞬間自洞門前衝上門廊,將小紅狠狠拉離諸葛玥的身邊。

    西門濤太過憤怒,一出手就將她往門廊外拽。

    “啊啊啊啊!”小紅髮出驚叫。

    “不——”諸葛玥伸出手,想要拉回她,卻還是慢了一步。

    她眼睜睜看著小紅瞬間跌下了門廊,順著石階一路摔滾下去。

    “小紅!”饒是身體不適,她卻還是擔心極了,連忙就想邁開無力的小腳去檢查小紅的傷勢。

    不料西門濤卻狠狠地圈捆住她的手臂,不許她離開他身邊半步。

    “你自身難保,還想救人?!”深邃的黑眸裡就像是燃著上萬把的火炬,又像是颳著狂風暴雪,看得人膽顫心驚,不寒而慄。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您……您誤會了。”她試著不洩漏出任何異樣,偏偏卻敵不過體內那如火焚的熱流,不住地發燙喘氣。

    月光下,她的目光不再沈靜,反倒多了些水漾迷濛,白皙粉潤的肌膚更是染上了嫣然霞紅,看起來就像是喝下了一罈酒,正醉著,卻偏又讓人聞不到酒味。

    不對勁!

    燃著熊熊怒火的黑眸,從那張不再淡定的小臉掃向四周,接著很快就發現到一地的碎瓷,和那被擺在地上的飯菜。

    西門濤眼角一抽,大掌一揮,整個餐盤竟原封不動地來到他的大掌上,他端起餐盤聞了聞飯菜裡的味道,瞬間便明白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該死的賤婢竟然在鈑菜裡下藥!

    他氣得將餐盤甩出,跨出步伐,就想給那女人一個惡懲——

    “不要!”諸葛玥卻緊緊拉住他的衣角,阻止他前進。“不關小紅的事,那些飯菜是……是卑職自己準備的。”她重重喘氣,光是為了拉住他,就幾乎耗盡她僅存的力氣。

    “你竟敢替她說話?”西門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直到這個時候,他還要維護那賤婢?!

    “卑職沒有替她說話,卑職只是實話實說。”她睜著迷濛的大眼,勇敢地與他對視,即使在最虛弱的時候,她想到的依舊是別人。

    小紅只是一時糊塗,只要好好的開導,必定能改過自新。

    “住嘴!”

    “那些飯菜真的是卑職自己準備的,不關小紅的事。”諸葛玥卻固執地搖了搖頭。“所以請您……讓她走吧。”

    “孔明玥!”他的語氣冷厲,就連表情也變得陰鷙。

    他警告似地瞪著他,彷彿他要是膽敢再開口多說一個字,就要自行承擔後果。

    而諸葛玥又何嘗不曉得惹惱他的下場,但她若是不開口為小紅求情,天曉得小紅會有怎樣的下場。

    兩人相互對峙,一來一往,加上西門濤幾聲怒咆,早已引來好幾名護衛,甚至就連總管石魁也聞訊趕了過來。

    此時,三名護衛和石魁就站在洞門外頭,靜默等待西門濤下令。

    雖說他們乍到,不曉得事情的前因後果,可待在西門府裡那麼多年,誰都從沒見過城主怒氣騰騰的模樣。

    一地的碎瓷,打翻的飯菜,加上涕泗橫流、臉色死白的小紅,縱然無法得知事情的前因後果,但每個人還是猜出必定是小紅犯了大錯,惹惱了城主。

    儘管西門濤所有注意力都在孔明玥的身上,小紅卻還是嚇破了膽子,邊哭邊抖地後退,妄想要逃跑,卻被守在洞門外的護衛給擋下。

    眼看小紅被人擒拿住,諸葛玥臉上掠過一抹不忍,最終還是開口吐出了聲音。

    “饒了她吧!”

    俊美的臉龐就像是走進了一場殺戮,除了陰鷙,更顯得狠戾,彷佛正準備要大開殺戒。

    西門濤冷冷地,狠狠地瞪視著那嫣然迷人,卻又可恨至極的小臉。

    他都已經開口警告了,他卻還是要替那女人說話,他就這麼憐惜那賤婢?

    “我求您了。”諸葛玥小手顫抖,卻將他衣角捉得更緊。

    剎那,西門濤憤怒得幾乎要咆哮!為了那個賤婢,凡事頑強的他,竟然會這樣低聲下氣地開口求他?!

    好,很好,非常好!

    既然如此,他倒要看看,他可以為那賤婢做到什麼地步!

    “把那個賤婢關到柴房,沒有我的允許,永遠不許她出來!”大袖一揮,西門濤沒有直接給小紅死路,卻也沒打算讓她好過。

    “是!”三名護衛立刻領命。

    “不要——啊!”諸葛玥還想求情,不料西門濤卻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一把將她扛上了肩頭,毫不猶豫地走進眼前黑暗的廂房。“您要做什麼?快放我……放我下來。”沒料到他會有這個舉動,小嘴登時發出連串驚呼,想要掙扎,卻早已是虛軟無力。

    小嘴吐出更多的喘息,她咬唇苦忍,卻怎樣也平息不了體內那一波又一波的熱浪炙流,她整個人五內如焚,躁熱難安。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敢惹火我,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昏沈中,西門濤的聲音卻像是白天上的閃雷,重重地劈進她的心頭,甚至是靈魂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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