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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趟旅程,比所有人預期的還要順利百倍。

    照領隊說法,早在寒露,商隊就該抵達張家村,可半路上,用來馱運貨物的馬匹竟莫名生了病,結果硬是耽擱了行程,到了霜降才抵達張家村。

    原本他還愁著,馬兒需要多久時間才能痊癒,沒料到印心才來,馬兒們非但不藥而癒,一路上也再沒出過任何毛病,整日神采飛揚的,就像是吃了什麼大神丹似的。

    不過最讓他們嘖嘖稱奇的還不止如此。

    本來長途跋涉多少會碰上一些意外,就算半路遇上惡匪打劫也不足為奇,可自從印心加入後,接下來的旅程卻是有如神助似的,順遂極了。

    沒遇見惡匪打劫,也沒碰上野獸襲擊,就連風雪也比往年緩和許多,遠本落後的行程,硬是補了回來。

    連番的好運,立即讓印心成了商旅眼中的福星,再加上模樣嬌嫩可愛,商隊裡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喜歡她喜歡得緊,一路上,對她是百般照顧。

    這會兒,商隊才抵達北疆最熱鬧的城鎮——琊口,大夥也不急著辦自己的要緊事,全都圍到了她身邊,依依不捨的留人。

    「心兒啊,難得碰上冬至,妳就別急著趕路了,今日就和大夥聚在一起,吃碗湯圓,明日再由領隊帶妳到將軍的牧場去。」商隊裡,幫忙煮飯的莫大嬸,慈愛的拉著印心,就是放心不下讓這嬌嫩可愛的女孩兒,隻身在這陌生的地方找人。

    「是啊,狩將軍的牧場就在北門外,妳就多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找人也不遲啊。」莫大叔也開口,他的身形壯碩,五官深邃,有一半胡人血統,是個道地的北方人。

    因為地緣關係,夫妻倆十五年前便看準商機,每年都會跟著商隊往返南北,在各地買賣雜貨。

    「嗯……可是師父交代過,一抵達琊口就得趕緊向北走,否則便會和狩將軍錯過的。」眨著美麗的琥珀大眼睛,初到北疆,印心不禁好奇的左顧右盼。

    琊口不愧是北疆最熱鬧的城鎮,腹地廣闊不說,就連店鋪的數目也不輸京城。

    熙熙攘攘的大街兩旁,直列著幾排堅固方正的灰白石屋,石屋間的街道相當寬廣,充斥著各式各樣的攤販小肆,南北雜貨、各族小吃,應有盡有。

    即便在這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各地商旅卻還是絡繹不絕,人潮來來往往,老早就把石板路上的積雪,踏得只剩一層薄霜。

    這裡的居民不分胡漢,飲食上,自然也是千變萬化。

    隨著熱氣的飄散,前方的店鋪裡,老闆正烤著羊肉串。燒紅的炭火將羊肉煨烤得又嫩又香,上頭那層晶瑩的油脂,看起來實在好誘人,尤其當老闆在上頭撒下一層赭色的香料粉時,那濃郁的辛辣香,惹得她口水都快溢出來了。

    瞇著水眸,印心吸著鼻子,不禁好奇的猜測起香料的成分。

    「這樣啊。」兩夫妻相覷了一眼。

    兩個月的旅程,大夥無話不談,經由印心的口中,他們約莫也明白印峰該是遁隱山林的奇人,說的話自有他的道理。

    不過夫妻倆可以理解,一旁的里奧拿可就無法苟同了。

    「哎,這琊口熱鬧歸熱鬧,可也龍蛇混雜,妳一個女孩兒,要是碰到了什麼危險,那該——」

    「我呸!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心兒是個福星,哪會遇上危險?你少在那兒烏鴉嘴!」商隊裡的雜工老李,立刻給了里奧拿一個肘子。

    雖然天高皇帝遠,邊疆地方總是不比京城安全,可吉人自有天相,對於印心這個小福星的運氣,他可是很有信心。

    自袖口裡抽出一卷花白的圖紙,老李獻寶似的將圖紙攤了開來。

    「這是什麼?」里奧拿立即湊了過去。

    「用屁股看也曉得這是地圖!」老李得意的哼了幾聲。「我可不像某人只會出張嘴,早在三天前,我便精心繪製了這份琊口的地圖,只消心丫頭照著上頭的箭頭走,不出半個時辰,便能抵達狩將軍的牧場。」

    沒料到老李還有這一手,大夥不禁全好奇的將頭湊到了圖紙上。

    「這是地圖?」

    「我看倒像是鬼畫符。」

    「唔,我覺得這幅潑墨山水挺寫實的,這座山崩得還真徹底啊。」

    「哈,這也算地圖嗎?要真的照這份圖走,恐怕連鬼都會迷路吧?」搶過圖紙,里奧拿不禁哈哈大笑,所有人見狀,不禁也笑了起來。

    眼看自己的心血被人批評得一文不值,老李頓時惱火了起來,右腳一抬,立刻狠狠朝里奧拿的後臀踹了一腳,後者反應不及,登時往前跌趴落地。

    砰的一聲,里奧拿摔得鼻青臉腫,不禁說起胡話,哩啪啦的叫罵了起來,不甘受辱的他長腳一勾,瞬間也將老李勾跌倒地,緊接著,一老一少便在石板路上扭打了起來。

    眼看有好戲可看,不少路人全圍了上來,嬌小的印心一不小心,竟被人潮給擠到了街道上。

    街道上人來人往,她個頭嬌小,好幾次差點就被往來的路人給撞倒在地,若非領隊發現得早,及時將她拉回到路邊,恐怕早被人高馬大的北方人給踩在腳下了。

    「謝……謝謝大叔。」抱著包袱,印心一邊狼狽地朝領隊道謝,一邊拍掉斗篷上的雪花,第一次體會到南北方人體型上的差異。

    「謝什麼。」領隊笑呵呵的拍著印心的頭,直當她是三歲的娃兒。「不過我瞧這天就要暗了,妳若要去牧場,最好趁現在趕緊上路,否則還是別去了。」

    「可師父交代過,一抵達琊口就得趕緊向北走,否則便會和狩將軍錯過的。」印心再次搬出印峰說過的話,始終牢記著自家師父的叮囑。

    「好吧,既然如此,那妳自個兒可要當心,路得挑人多的走,可千萬別往小巷鑽,咱們會在這兒待上一個月,要是路上遇上什麼麻煩,記得馬上回來找人,曉不曉得?」眼看自己勸不動人,領隊也只能叮嚀一些該注意的事。

    其實他也想派人護送她到將軍的牧場,可適逢冬至,商隊趕著卸貨搭棚,許多預定好商貨物得趕著天黑之前,送到指定的店鋪裡,一時間,實在是抽不出人手。

    「大叔,我一個人沒問題的。」看出領隊的擔心,印心立刻反過來安慰。「何況狩將軍的牧場離這兒也不遠,一下子就到了。」

    「說得也是。」領隊點頭,果然寬心不少。

    牧場就在琊口北門外五里處,規模極大,一點也不難找。

    「那我這就先出發了,還請您替我和大夥說一聲。」北方的天色暗得極快,眼看風雪有加大的趨勢,印心連忙將包袱背好,本想向莫大嬸一行人道別,可偏偏老李和里奧拿還在起鬨,她闖不進人群,只好麻煩領隊轉達。

    「我會的,妳就快出發吧,要問路,記得找商鋪問,千萬別問路人,包袱要護好,千萬別讓人搶了……」

    在領隊聲聲的叮嚀下,印心揮著手,終於踏上尋找東方狩天的路程。

    雖然連日的趕路,讓她又累又餓,兩旁店鋪傳來的食物香味,更是誘得她口水直流、肚子咕嚕咕嚕叫,但是師命難違,她只好強逼自己專心趕路。

    反正只要找到東方狩天,她就能好好的休息了,所以她一定要忍。

    忍哪!

    事實證明,忍字頭上一把刀,凡是人,很少忍得過的,印心自然也不例外。

    一開始,她告訴自己,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飯,哪有力氣趕路?因此在走了一里路後,她終於不敵那如影隨形的肉香,嘴饞的停下了腳步,在路邊買了個羊肉卷。

    羊肉卷的賣相普通,但麵皮烤得金黃,外酥內軟,還有淡淡的麥子香,包裹著香辣嫩滑的羊肉餡,簡直是人間美味,不過才吃了一口,她的腳便像是生了根,竟忘了移動。

    佇立原地,從麵皮到溜羊肉,她仔細觀看老闆每一個動作,同時也暗暗記下火候、方法、佐料,除此之外,她還外討了些醬料,反覆品嚐了幾口,才心滿意足的繼續前進。

    可才走了幾步,不遠處,賣羊肉泡饃的攤販,卻飄來一股獨特的香氣。

    那味道又辛又辣,還蘊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奶香味,她嗅著嗅著,一雙腳竟不受控制的朝攤販走去。

    迥異於中原的口味,邊疆民族極好品辣,不管是何種食物,總會搭佐各類香料,以添加色味。

    生平第一次接觸到奇特的北疆小吃,好奇的泡泡就像雨後春筍似的,自印心的心頭冒了出來,血液裡那對廚藝的狂熱,也被催醒。

    為了弄懂摻雜在食物裡的各式香料,她著迷似的開始在大小攤販間穿梭,完全忘了自己還得趕路。

    打她八歲被師父收養起,師父就發現她對廚藝極有天分,甚至還能過目不忘,只消讓她看過一次做法,給她相同的食材工具,她就能如法炮製,烹煮出相同的料理,無論是顏色香氣,就連味道都能拿捏得絲毫不差。

    與生俱來的敏銳味蕾以及靈敏的嗅覺,讓她總是能輕易品嚐出食物裡的各類材料,只是有些香料乃是從塞外購進,或是私制而成,因此為了弄懂香料的來源,每吃完一道料理,她便會伸長手腳,努力的和不熟漢語的胡人老闆比手畫腳。

    攤販老闆見她模樣討喜可愛,又是居住在千百里外的南方漢人,因此絲毫沒有防備,凡是聽得懂的問題,全都不吝嗇的仔細詳答。

    短短一個時辰,她不但品嚐到各式各樣的塞外美食,就連料理的方法也輕易得手,興奮得幾乎就要飛上了天。

    撫著被填得飽飽的肚皮,她頻頻回首朝熱情的老闆揮手道別。

    即使雪花不斷,又有斗篷的遮掩,但那張如嬌花般的燦爛笑顏,卻還是格外引人注目,不少路人不禁紛紛回首,朝形單影隻的印心多瞧了幾眼,後者卻渾然不覺。

    拿著老闆熱情贈送的玉米甜餅,她喜孜孜的解開包袱,正打算「囤糧」時,誰知背後卻闖來個冒失鬼,竟莽撞的將她撞倒在地。

    桃紅色的斗篷一個飛揚,雲瀑般柔亮細緻的黑髮瞬間飛瀉。

    「痛!」

    有一瞬間,印心嚴重懷疑,自己的手臂可能是斷了。

    雪花間,精緻小臉透著蒼白,撫著疼痛的左手臂,她忍痛自雪地上跪坐了起來,正打算抬頭看看是哪個冒失鬼走路不長眼睛,一股奇怪的感覺,卻讓她迅速的看向自己的雙手。

    她的右手……啊,空的。

    她的左手……呃,也是空的。

    所以也就是說……

    她的包袱不見了?!

    美麗的琥珀水眸倏地瞠大,顧不得疼,印心迅速撐著冰冷的灰牆,勉強的自雪地上站起,慌亂的四處尋找自己的「衣食父母」。

    她的衣裳、盤纏都在包袱裡頭,連那熱呼呼、還沒來得及嘗過的玉米甜餅也在裡頭,要是包袱丟了,她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這恐怖的事實,簡直嚇壞了印心,淚花在眼眶裡打轉,眼看就要落下,一旁的暗巷裡,卻忽然傳來一陣騷動。

    循著聲音望去,只見一抹人影忽然自衚衕裡飛了出來,高大的身影,轟的一聲撞上了石牆,石牆禁不起這一撞,不少灰石碎片迸飛四射,其中一塊,還飛到她的腳邊。

    看著那頹然跌坐在牆腳的胡人,印心雖然急著找包袱,可又擔心對方的安危,就在她考慮著該不該上前幫忙時,衚衕裡卻忽然走出兩名漢族裝扮的男子。

    兩人側身而立,讓她無法看清面貌,只是兩人身形高大壯碩,與當地胡人相比,竟是一點也不遜色。

    眼看苗頭不對,她立即躲到牆角的雜物後,只敢探出一顆小頭顱,偷偷摸摸的察看暗巷裡的動靜。

    「小子,我勸你最好快把東西交出來,否則休怪我再補你一拳。」其中,身穿褐色棉襖的男子忽然握起拳頭,凸出的指節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響,聽起來怪嚇人的。

    「什、什麼東西?」胡人裝傻,手臂卻隱隱收攏,可仔細一瞧,就能發現他指縫間露出一截紅布。

    印心愈看那塊紅布,愈是眼熟,卻沒膽出聲打斷這劍拔弩張的氣氛。

    「想裝傻?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褐衣男子哼笑,那如巨石般大的拳頭,竟無預警的往前揮去,誰知卻被一旁黑袍男子擋下。

    「將軍?」褐衣男子不滿的嚷叫起來。

    黑袍男子——也就是東方狩天,只是搖頭。

    「交出包袱,就饒過你。」他回頭冷望地上的胡人,壯碩的身影不過才往前一步,嶽峙淵渟的氣勢便讓胡人嚇白了臉。

    「那、那怎麼可以?這……這是小民的包袱,您怎麼——」

    「還是,你想要回到邊疆繼續勞役?」

    這下,那名胡人嚇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就連忙將懷裡的包袱往雪地上扔。

    桃紅色的包袱,即使被人揣得縐巴巴的,還沾了不少白雪,可印心還是一眼就認出那正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啊,我的包袱!」她又驚又喜的跑到暗巷裡,正想蹲身撿起包袱,卻忽然感到一股窒悶的壓迫感,自前頭壓了過來。

    她怯怯抬頭,正巧對上一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黑眸,在黑眸的注視下,她竟動彈不得,只能愣愣的凝望著他。

    風雪之中,黑袍男子的五官深刻,嚴酷得令人膽寒,一頭比女人還要漆黑的黑髮,以皮繩束纏,即便是寬大的黑袍,也遮掩不住他巨大身軀內那股蠻橫的力量。

    他,有一種殺戮的味道,即便他只是靜靜站著。

    喜悅的笑靨,瞬間消失在粉潤的紅唇邊,她舔了舔紅唇,不自覺的緊張了起來。

    「那個……」她瞧了眼包袱,又瞧了眼他,蔥白十指絞啊絞的,就是不敢貿然伸手。「是我的。」她小聲道。

    東方狩天不語,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少了斗篷的遮覆,細緻的小臉老早就被凍出兩抹瑰紅,長髮也被融雪浸得微溼,每當她吐出一口白煙,斗篷下的嬌小身軀就會微微瑟縮,讓她看起來就像一隻落難的小雪兔,看起來格外惹人憐愛。

    「真的是我的……」扭著小手,她怯怯的又說了一次,長長的濃睫不斷的眨啊眨,洩漏出心裡的不安。

    「撿起來。」剛毅的下巴微點,東方狩天總算開口。

    他的聲音低沈渾厚,蘊滿威嚴,她不敢怠慢,立刻乖乖將包袱拾起。

    「攤開包袱,看看東西有沒有少。」他又命令。

    「好。」她就像是一個小兵,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連忙解開包袱,逐一清點裡頭的東西。

    玉米甜餅,完好無缺,還熱呼呼的呢,太好了。

    盤纏,嗯,一個子兒沒少。

    衣裳,整整齊齊的,不像是被人翻過。

    「東西一樣也沒少,謝謝你們。」抱著失而復得的包袱,她不禁開心的仰起頭,對三人綻笑。

    那美麗的笑靨,似雪晶瑩,如花甜美,冷銳黑眸的深處,似乎在瞬間閃過一抹波動,但卻又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

    「唉,我敢打包票,這張小臉遲早又會惹出麻煩的。」一旁,蔣虎咕噥了聲,接著大腳忽然一踹,石牆轟隆一聲,頓時裂開了個洞,長腳底下,正打算乘隙偷溜的胡人,登時嚇得跌坐在地。

    「小姑娘,怎麼不見妳的家人?一個人在這大街上亂晃,很危險的。」蔣虎轉頭笑咪咪地問道。

    北方無戰時,將軍總會趁著冬雪回到琊口牧場,監督毛山銀礦的開採,以及打理「刻銀坊」的生意,除此之外,還會不時到處巡查,緝拿作亂的盜匪,成天就像是操軍似的到處行走。

    適才,將軍正打算到「刻銀坊」取貨,卻注意到這個胡人行跡鬼祟,因此特意尾隨在後,果不其然,這天真可愛的小姑娘不多久就被搶了。

    看著蔣虎一腳就在牆上踹出一個洞,印心不禁瞠大了眼,乖乖回答道:「我家人都在中原,我一個人上來的。」

    「一個人?」蔣虎皺起濃眉。「這邊疆天寒地凍的,妳來這兒做什麼?」

    「我來找人。」

    「誰?」

    「東方狩天。」印心老實回答,卻見蔣虎露出古怪的表情。

    只見他挑著濃眉,先是朝身邊的男人看了一眼,然後才回頭衝著她咧笑。「喔,那妳運氣可真好。」

    「啊?」她才露出茫然的表情,一旁的東方狩天,卻已大步來到她面前。

    拉近距離後,她更加感受到他的高大,她得費力的仰起頭,才能瞧清楚那剛硬嚴酷卻莫名引人注目的臉龐。

    「找我什麼事?」看著眼前個頭不及自己肩高的可人兒,東方狩天不禁懷疑她是否能夠熬過接下來的日子?冬至過後,這兒的氣候會更加嚴寒。

    「我、我沒找你啊。」她怯生生的搖頭,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

    「我就是東方狩天。」他索性表明身分。

    「你就是狩將軍?」琥珀似的水眸錯愕的瞪大。

    原來他就是東方狩天?啊!莫怪穿褐色棉襖的大叔會喊他將軍,可是他怎麼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她以為當將軍的,應該都有些年紀,氣息也該是粗獷豪邁,而他卻是如此的嚴酷冷沈,光是盯著她看,就讓她覺得好緊張……

    他低聲又問:「找我什麼事?」

    「我……呃……」印心不自覺的抱緊了包袱,正打算開門見山的說明自己是來保護他的,可小小的腦袋瓜,卻偏偏想起適才的事。

    糟糕,她連自己的包袱都顧不好,這時她若開口說要保護他,他會相信嗎?

    「如何?」見她欲言又止,他耐著性子又問,俊臉始終面無表情。

    「那個……我……」

    「不好啦,礦場的山壁塌了,好多人被埋在裡頭,快去救人哪!」大街上,忽然傳來慌亂的呼救聲。

    「將軍?」蔣虎當下變了臉色。

    「傳消息,讓牧場速派出人手,到礦山救災。」東方狩天處變不驚,當機立斷的下達指令,說話的同時,還順手拉過她背後的斗篷,將她的小臉重新遮覆在斗篷底下。「巷口的左方八尺外,有間漢人經營的驛站,妳自己小心。」

    「我力氣大,我也去……」

    印心正想表示,自己也許可以幫上一些忙,誰知高大的身影卻早已如旋風般奔至巷口,身後,蔣虎也拖著地上的胡人跟了上去。

    兩人動作迅如閃電,幾乎是在眨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偏偏雪花不斷自天際飄落,印心只能呆立原地,懊惱自己錯失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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