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色的穹空中,只有一塊雪白的大雲飄浮其間,恍如搖籃似的在空中浮蕩,落日的餘暉紅遍了半邊天,使得山後樹上的枝葉都成紅紅的一片……
遠處一乘孤騎,躑躅在漫長的大路上,他——白長虹拜別了點蒼山,孤騎萬里又踏上征途,朝向茫茫的武林,獨自一個人去闖番事業,要以個人的力量掃盡天下不平事,要以不屈不撓的精神克服未來重重的難關,因為有許多事情等待他去了結……
這次他堅持要獨進江湖,所以連他的好友歐陽空都留在點蒼山,而他依然是一跨輕騎,那枝神兵利器——射日神劍斜斜揮在他的背上,杏黃的劍穗,隨風飄揚,絲絲縷縷拂在他臉頰上,在他那彎彎的嘴角上揚起一絲笑意。
的確,當一個人度過一陣緊張的生活後,他會覺得有一種説不出的輕鬆,輕鬆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發笑。
嘴角上笑意由濃而淡,像一顆殞落的星星一樣,很快就消逝了,代之而起的是雙眉緊鎖,嘴唇抿得像怕要崩開一樣,他突然落寞的一聲長嘆,低喟道:“花有謝落之時,人有歸土之日,彎彎曲曲千重水,人海茫茫萬重山,我人何在?身似寄,伊人何去?夢似憶,毋寧歸去……唉,我歸去何方呢?”
絲絲縷縷的空虛像波浪似的,重重疊疊的湧進他的心頭,惆悵的思緒填滿了他的腦海,雖然他在一生中也曾有過美麗的回憶,可是好花不常在,那些煙雲似的往事,曾喚起他心中甜密,卻也曾勾起他無限的傷……
霎時,幾個少女的影子出現在他的眼前,夏馥萍、衞瓊霜、上官琦玉……
一幕幕往事在他腦海之中翻轉,他不知何去何從,更不知這些美麗的少女到底誰才是他的知音,所以他心裏紊亂極了,伸手拔出射日神劍,望着劍上流灩的寒芒,舒出一指輕輕彈着劍身,發出叮叮的響聲。
清越的劍吟聲如龍嘯鳳鳴,清脆的傳了出去。
“叮!叮!叮!”
一時,他又沉淪於無涯的往事回憶裏,無限的空虛,無限的惆悵,像一蓬煙霧一樣,將這個少年俠士困在茫茫的雲霧裏……
修長的大路上,漫無止盡的迤邐而下,他的影子倒映在紅紅的晚霞裏,蹄聲和彈劍之聲交織在一起……
蹄聲,人影,劍吟……
“嘿!”
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耳中恍如傳來一聲低喝之聲,他怔了一怔,向旁邊密密的樹林裏望去,只見松林如杆,茂密的枝葉在風裏擺動,除此而外他什麼也沒看見。
“嘿嘿!”這一連串的低喝之聲,終於又飄了過來,他嘴角上漾起一絲笑意,這是一種不屑的冷笑,他輕輕一夾馬腹,這馬高亢悲鳴一聲,如飛的向前奔去。
在一處濃密的樹林後,忘情劍客白長虹突然一煞身勢,修長的身軀在馬背上輕輕一擰,像一道輕煙似的奔進了林中,悄悄的隱身於一株大樹之後,向外面張望着。
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手拿一柄鬼頭刀,露出猙獰的面目,正對着幾個路人喝,那些過路行旅,嚇得跪在地上直顫,有個説:“大哥求你將我們小命留下!”
這黑衣漢子嘿地冷笑一聲道:“不行,我命錢都要,你們這幾隻肥羊可知道我是誰?”
其中一個膽子較大的問道:“大哥你是誰?”
這漢子嘿嘿冷笑道:“大爺乃是大會南疆羣雄、獨手擊斃段皇爺的忘情劍客白長虹,現在我點蒼派用錢甚急,特地下山來做幾筆買賣,大爺向來做事不留活口,你們死後可向閻王那裏告我狀就是!”
隱伏於暗中的忘情劍客白長虹一楞!沒有想到在江湖上居然有人冒自己之名出來搶劫,他心中大怒,輕輕笑了一聲,自樹後緩緩走了出來。
那漢子正待揮刀劈出,陡見一個青年負手走來,不覺得呆了一呆,將手中鬼頭刀輕輕一晃,喝道:“咄,你是哪裏來的?還不快把金銀珠寶獻上來。”
白長虹哈哈大笑道:“大王,你是哪個山上來的?”
這漢子一抹油嘴,嘿嘿兩聲冷笑道:“大爺是點蒼忘情劍客白長虹,你這小子怎麼見了我忘情劍客還不跪下!”
他在那裏大吹大擂,説了一大堆自我吹捧的話,惹得白長虹暗中冷笑不己。
白長虹暗中冷笑,笑道:“先讓這小子神氣個夠,等會再整他!”
他滿臉驚詫的啊了一聲,道:“大王,你便是白長虹?”
這漢子得意的哼了一聲,揚揚手中鬼頭刀,道:“不錯!”
忘情劍客白長虹嚇得連退兩步,畏懼的道:“大王,你改行了?”
這漢子一怔,道:“你説什麼?”
白長虹嚇得連退兩步,道:“傳聞白長虹闖出忘情劍客之名時,是用一柄千古神兵——
射日神劍,大會天下高手,而你突然手施鬼頭刀,這不是改行改了麼!”
這漢子一楞,倒沒有想到這豐朗如神的少年對武林中事知道得這麼多,晃了晃手中鬼頭刀,冷冷道:“射日神劍是天下第一煞劍,我嫌它太鋒利,沒有帶出來……咄!你這小子是誰?在這裏滿口胡説什麼?”
白長虹面上一冷,一股濃重的煞氣突然湧滿臉上,雙目寒光如刃,在這漢子臉上瞥道:
“忘情劍客白長虹乃是在下好友,他一生之中從沒做過惡事,你這小子居然敢冒他之名搶劫!”
“當!”這漢子心裏一寒,全身突然一陣抖顫,手中鬼頭刀一鬆,噹的一聲掉在地上,顫聲問道:“你是忘情劍客的朋友?”
這不要命的小子也有他的鬼聰明,他知道忘情劍客之名連三歲小孩子都知道,對方能和忘情劍客稱朋道友,必不是無名之輩,他本沒有什麼真本事,這時讓白長虹一駭,竟駭得灑出一泡尿,恐懼的呆立在那裏。
白長虹對那幾個行旅揮揮手,道:“你們快走吧,這小子不是忘情劍客!”那幾個老實人這時也忘了道謝,各自拿起東西奔出林外,如飛馳去。
白長虹緩緩拔出了射日神劍,道:“你這小子冒名搶劫,我要你的命!”
這漢子嚇得雙膝一軟跪了下去,顫聲道:“大爺饒命,小的有下情稟告。”
白長虹冷漠的道:“你説吧!在你死之前你如果還要耍花樣,那只有加速你的死亡!”
這漢子全身直顫,畏懼的道:“小子大膽也不敢冒忘情劍客之名出來搶劫,只因昨日來了一個跛子,他自稱姓史,要小的在這裏如此作買賣,除了搶得金銀他不要外,還另外每天給我二兩銀子。”
忘情劍客白長虹一想這件事可不簡單了,原來還有人背後指使這漢子這樣做,只是他一時想不出這指使者會是誰?因為在他所有仇家之中,還沒有一個跛足的人。
他哦了一聲,道:“這個人是誰?”
“是我!”
這話聲來得突然,忘情劍客白長虹心中一驚,身子一個旋身,只見一個灰衣葛布長衫的中年人斜斜靠在一棵樹幹上,這人一隻腿已經跛了,雙目白多黑少,一副持重陰沉的樣子,忘情劍客白長虹心中那份驚詫,真比他遇見鬼魅還要駭顫,因為憑着他現在功力,來人何時到達他的身後都不知道,這個臉已經丟盡了,況且對方又是一個毀了一條腿的殘廢之人,可見對方功力之高,絕不在自己之下。
白長虹雙眉一軒,問道:“閣下是誰?”
這跛足文士嘿嘿笑道:“我姓史名無忌,從不在江湖上拋頭露面,你也許沒有聽過!”
這漢子一見史無忌出現,像是遇見救星一樣,叫道:“史大爺,你可來了!”
史無忌抖手擲出一綻白銀,道:“正主兒已經到了,這裏已沒有你的事,他找的是我,不會為難你,你走吧!”
這漢子恍如遇見大赦一樣,拿着銀子,望了忘情劍客白長虹一眼,急奔而去。
白長虹面上殺機一湧,道:“閣下為何用這種卑鄙的方法破壞在下的聲名?”
史無忌好整以暇的冶笑道:“你忘情劍客在江湖上名聲太大了,要請你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如果不用這種法子,你可能還不會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憤怒的叱道:“你只圖自己之快,不顧那些無辜者的生命,假如不是我手下留情,這漢子豈不是也要死在我手中!”
史無忌冰冷地道:“這隻能怪他貪圖小利,死了也怨不得我!”
聲音冰冷,沒有一絲人情味,忘情劍客白長虹在江湖上會過不少出名人物,可沒有一個像這個史無忌這樣冷酷無情,他冷笑道:“閣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呢?”
史無忌冷冷地道:“很簡單,報仇。”
忘情劍客白長虹不禁被這個身份莫測的怪客弄得滿頭玄霧,他和對方漠不相識,而對方一口咬定要找他報仇,這事説來無跡可尋,雙方的仇恨到底是如何結上的?
他冷冷笑道:“相好的,你還是把事情弄明白的好,我忘情劍客白長虹,雖在江湖上得罪了不少同道,可沒有你兄弟這一號,我們素不相識,還是頭一筆交易,這筆買賣如果不交待清楚,下次的生意可要砸了!”
史無忌嘿嘿冷笑道:“不錯,不錯,我史某人能交你這個朋友,這一輩子可真覺得榮幸,我們帳目上寫得明白,一分一毫不差,你欠錢還錢,欠命還命,生意人講究公道,沉沙谷那件案子,你老兄怎麼這麼快就忘了,真可惜,如果不是我討債的記得清楚,這條腿又給你賴了!”
白長虹哈哈笑道:“你兄弟這一號可真是石頭縫裏找麥子——哪裏有?我忘情劍客雖然有心還你這筆帳,無奈我們老闆不肯,做夥計可不能私掏腰包給墊上,恕難照辦!”
史無忌哼了一聲道:“你不還也得還,我史某人可攪上你了。”
他身形如風,陡地一晃身形,伸出手掌朝白長虹的肩頭抓了過來,五指指勁如刃,掃得白長虹身上一痛。
白長虹身形斜躍,冷笑道:“閣下這對爪子可真比狗爪子還要髒,怎麼也不先説一聲……”嘴裏雖然説得輕鬆,身子卻連移三次,方始避過對方這連環三擊。
史無忌嘿嘿兩聲乾笑道:“小子嘴裏好臭,怎麼不説點好聽的!”
忘情劍客白長虹這次可真遇上了高手,對方不但招式詭異,身法輕靈,連嘴上也硬是絲毫不饒人,他心神大顫,一時也想不起江湖上哪一派出了這樣一個高手,連着揮出兩掌,總算將史無忌*退兩步。
可是史無忌並不因此放棄,他施出一個詭異的身法,一欺身形直搶對方中宮,五指如勾,直抓白長虹胸前。
他冷漠的道:“好朋友,你那個成名的夥伴也該出來亮亮相了!”
忘情劍客白長虹揮掌向對方腕脈切去,道:“用不着,閣下的東西還沒出鞘呢?”他反臂朝對方肩頭上的兵器抓去,底下又急快的踢出一腳。
史無忌在這種情形下,只得回身退後五、六步,雙方招式都用得絕頂妙透,各自俱對對方的功夫歎服。
史無忌嘿嘿笑道:“怪不得我小徒不是你的敵手呢?想不到閣下還真有兩下子,嘿……
忘情劍客,我姓史的可要發發利市了。”
白長虹一怔,道:“令徒是誰?”
史無忌冷冷地道:“你真是貴人多忘事,連小徒都忘記了!”他目中兇光疾快的一閃,輕輕舒出一個指頭,嘿嘿地道:“也許你看到這個就知道是誰了。”
忘情劍客白長虹朝對方指頭上一看,只見一股火紅的光華自指尖上泛射出來,那紅紅的指頭像是燒紅的鐵棍一樣,灼人的熱浪股股襲人,他的心中陡地一震,腦海中突然憶起段皇爺的弟弟段良玉,施展的也是這種指法。
他哦了一聲,道:“閣下原來是段良玉的師父,失敬,失敬,閣下有這麼雄厚的本錢,怎麼不早點拿出來,我忘情劍客生意人不怕多,愈多愈好!”
史無忌冷笑道:“只要價錢公道,我的貨品自然要給你看看,不過這‘火焰指’本錢下得極大,你要看貨也得給幾個定錢!”
白長虹目光如刃,冷漠的道:“定洋少不了你的,只怕你這貨色來路不正,非偷即盜,等我弄到手,正主兒反找上了我,那時賠了夫人又折兵,這個損失,做小生意的人可擔受不起!”
“嘿!”
史無忌低喝一聲,道:“放心,放心,敝號自制自銷,道地的土產,在南疆那麼多分號中,還沒有人説過是盜字號。”
他運功*集於指尖之上,一股灼紅的光華流濫而出,遙空向忘情劍客白長虹身上一指,一縷極強的熱灼勁激而去。
忘情劍客白長虹目注這威烈金石的勁強指風,心裏不敢存絲毫大意,身形斜斜一飄,抖掌劈出一股勁風。
他冷嗤道:“‘火焰指’在下早已領教過了。”
史無忌斜彈一指,冷冷地道:“我這火焰指與普通的指法可不同,中人身上則斷脈傷骨,重則當場而死,我大老闆想一本萬利,連你這條命也收拾了……”
白長虹雖然功力超羣,無奈對方指法凌厲,嘶嘶的指勁*得他無法近身,他憤怒的大吼一聲,幻化至極的劈出一掌。
史無忌也知道對方這一掌勁道渾厚,不容輕視,他化指變掌,在空中兜個大弧,閃電的迎了上去。
“砰!”
空中如雷的響起砰的一聲大響,震得林中沙石濺揚,枝葉倒卷而飄,迸激的掌勁在空中一撞,突然衝到一棵萬年古松上,在轟然聲中,那棵萬年古松攔腰斷為二截,飛出半丈之外。
史無忌身形連晃數晃,一連退了七、八步方始穩住了倒退的身子,足踝深陷泥中三寸,深深的足痕恍如要將地踏裂一樣。
“哇!”史無忌哇地土出一口鮮血,撩起袖子在嘴角一抹,盯了袖子上的血漬一眼,恨恨地道:“好小子,你還真行,我們生意人講究的是有借有還,你給我這麼大的好處,如果讓你空手回去,也太對不起朋友了。”
他雖然是個跛子,行動卻比正時人還要輕靈,反手一掣背後斜插於肩上的長劍,輕輕一抖,一股寒顫的劍芒迎空布起,兇目緊緊盯着忘情劍客白長虹道:“拔出你的射日神劍。”
忘情劍客白長虹長長吸了口氣,凝重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他曉得對方功力奇高,絕不是泛泛之輩,低哼一聲,緩緩的拔出射日神劍,斜舉在胸前。
他冷漠的笑道:“好朋友露了相啦,我自然也不再藏私!”
史無忌驟見對方臉上泛起一股凌人的煞氣,心中頓時一寒,他耳中風聞忘情劍客在劍道上的造詣如何厲害,現在一見白長虹拔出了那柄前古神兵,神情頓時緊張不已,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長劍。
“嘿!”史無忌突然一動身形,低暍一聲,揮起手中三尺鋒刃,朝向忘情劍客白長虹的身上點了過來。
忘情劍客白長虹身子驀然往外一翻,手持長劍在空中轉了個大弧,冷寒的目光朝林中一掃,哈哈笑道:“好朋友,你請了多少幫手,不妨一齊請出來,我忘情劍客白長虹也不會厚此薄彼,大家一律是好朋友,總得一一招待。”
正待揮劍出手的史無忌聞言一愕,不覺也停下身子,凝神向四處望了一眼,腦海之中忖道:“怪呀,我這次獨鬥忘情劍客,連徒兒都沒帶來,哪裏來的幫手,但要是沒有幫手,對方怎會突然有此一問呢?”
他楞了一楞,吶吶地道:“幫手?我哪裏請了幫手?”
忘情劍客白長虹冷笑道:“閣下難道還要我説明麼?”
語聲嫋嫋地消逝,只聽林外響起一連串踢嗒踢嗒的聲音,沉重的步履聲清晰的響起,一根黑烏烏的棍子陡然自一排密密的樹林之後穿射而出,斜斜的點在地上。
只見那濃密的枝葉一分,自樹後走出一個黑巾包頭的瞎子,他手持黑烏烏的探路棍,一步步的向這裏走來。
這瞎子凝耳聆聽了一下,道:“請問往大理後宮的路,是怎麼走法?”
忘情劍客白長虹哈哈笑道:“瞎兄,你可找對人了,眼前這位史大爺便是來自大理後宮,你要找誰,不妨和他多親近親近。”
他早看出這個瞎子不是普通之輩,因為這人雖然緊垂雙目,可是兩個太陽穴都鼓鼓的,只要略加註意不難發現這個人在儘量的掩飾自己的鋒芒。
瞎子一點黑烏棍,道:“這位史爺是大理段氏的人麼?”
史無忌自從這個瞎子出現之後,就顯得有些不自在,只覺這人非常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在那裏見過,他冷冷的問道:“閣下上段氏後宮找誰?”
瞎子哈哈一笑道:“説來非常湊巧,找的這位爺也是姓史。”
史無忌心神大顫,他從西域逃來中原之後,躲在段良玉處再沒有在江湖上露面,所以江湖上很少有人認識他,而在那裏只有他姓史,這時見這瞎子找的也是姓史,不禁一楞,暗暗想道:“這瞎子難道找的是我?”
他心念疾轉,問道:“大理後宮姓史的有好幾位,不知你找的是哪一個?”
瞎子沉吟道:“史無忌這個人你可認識?”
史無忌心神一顫,沒想到對方找的果然正是自己,他冷冷地笑了笑道:“你找他有什麼事?”
瞎子連聲道:“小事,小事!”
忘情劍客白長虹哈哈大笑道:“瞎兄,你找的可真對了門了,我這位好朋友也是姓史,也叫無忌,不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位?”
瞎子哦了一聲道:“原來是這樣。”
這瞎子倒也是個鮮見的奇人,他在一旁站立了一會,突然揚起手中的烏鐵棍,幻化無形的向史無忌身上點去。
史無忌一楞,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身軀斜斜一擰,疾快的避過對方這一棍,手中長劍陡地化為“神戟凌雲”,對準瞎子的背後劈去。
瞎子鐵棍斜揮,輕輕抖臂,棍浪化成幾疊棍影,身軀向前一傾,烏溜溜的大鐵棍直搗而出。
他沉聲道:“史兄,怎麼不施出‘狼形八劍’?”
“狼形八劍”這幾個字才飄進史無忌的耳中,心中恍如中了一柄無形巨錘猛力一擊似的,驚得他全身冷汗直冒,幾乎傷在對方的長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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