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情劍客白長虹在一招不及之下,痛暈在地上。
西門雲神色慘變,急得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憤怒的臉上浮起一連串劇烈的抽搐,他黯然搖搖頭,望著白長虹的身軀,喃喃道:“天意,天意,這真是天絕我!”
大煙杆歐陽空一見白長虹受傷倒地,心頭一酸,兩滴淚水自眼角流下,他大吼一聲,道:
“長虹,長虹,你振作起來!”
他痛苦的扯著忘情劍客白長虹的手臂,只見白長虹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一縷血絲自嘴角溢出,低垂雙目恍如已經死去。
在歐陽空的耳際,恍如自夢幻中傳來段皇爺低沉的笑聲,在這笑聲裡,隱藏著一種令人恐懼的寒意。
歐陽空全身直顫道:“我替你報仇,白長虹,我和你一同死!”
他悲慘的一聲大笑,將插在腰上的大煙杆拔了出來,兩隻眼睛睜得像銅鈴一般大,低喝一聲,掄起大煙杆朝段皇爺的身上點去。
“嘿!”
段皇爺身形一移,道:“你這個缺德鬼,居然還有兩下子!”
大煙杆歐陽空攻勢凌厲,大罵道:“放你媽七十二個臭屁,你是什麼狗屁皇爺,我老煙蟲生來賊命,專愛找富貴的人拚命!”
這個嘴上不饒人的高手,忠義赤膽,一生之中僅交了白長虹這個狂傲的朋友,這時一見他命在旦夕,心裡那種義憤,簡直不是筆墨所能形容,他此刻已不知利害得失,只想能和段皇爺拚個同歸於盡,出手招式全無章法規矩,全然是攻敵招式。
奈何,雙方功力相差懸殊,一絲也取巧不得,不管歐陽空怎麼出手,段皇爺始終輕鬆的避了過去,連一絲衣角都沒有辦法摸著。
歐陽空怒叱道:“狗孃養的,你怎麼不還手?”
段皇爺哈哈笑道:“我只要一出手,你的命就沒有了!”
“罷了!罷了!”
大煙杆歐陽空突然身形在空中一頓,黯然一聲長嘆,悲涼的道:“我既然不是你的對手,還打幹什麼,我不如死在你的面前……”
他深深的看了白長虹一眼,道:“白長虹,我先走一步了!”
這個忠肝義膽的老煙蟲,性子當真暴烈異常,說完之後,揚起了大煙杆,對著自己的腦袋上點去。
“嘿!”
段皇爺突然冷喝一聲,道:“這麼太便宜你了!”
他的手指突然撩空點去,一縷勁風悄無聲息的點向大煙杆歐陽空的手臂穴上,出手之快,令人意想不到。
大煙杆歐陽空只覺手臂一麻,手中大煙杆突然跌落在地上,他恨恨地怒視了段皇爺一眼,道:“你要怎麼樣?”
段皇爺嘿嘿一笑道:“我要你看看我的眼睛!”
大煙杆歐陽空一怔,不覺得將目光移注在對方的一雙眼睛上,他的心神劇烈一顫,臉上那般悲憤欲死的表情突然蕩然無存,代之而起的是一種平淡而喜悅的顏色!
在對方那種如夢幻的目光裡,歐陽空突然發現有一些失去的東西,重新回到了他的眼睛,他嘴唇輕輕閃動,發出一連串低聲的呼喚,那是一個女人的名字,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的人名字,他一步一步的向前行去,只希望更走近些,看清對方目光裡所浮現出的東西!
段皇爺心平氣和的道:“我的眼睛裡有她,你的眼睛裡有我,唯有你進到這裡面才會追尋到她,你來吧!安息之神將給你所要得到的東西……”
歐陽空恍如沒有靈魂一樣,向段皇爺的身前行去!
西門雲沉聲道:“老煙蟲,你中了他的攝魂大法!”
歐陽空像是整個神思都凝注在對方的眼睛裡,對於西門雲的喝聲充耳不聞,緩慢的移動著步子。
臉上沒有悲憤,也沒有痛苦,代之而起的是一種笑意,這笑意太勉強,在笑意的後面,始終有種讓人不解的陰狠藏在其中,只是沒有人察覺,也沒有人注意!
段皇爺哈哈笑道:“在安息之神的國度裡,你將忘卻一切的仇恨與恩怨,你所要的是安息,永遠的安息!”
大煙杆歐陽空喃喃道:“仇恨,恩怨……”
在距離段皇爺身前還有兩步之遠時,他的身子突然泛起一陣抖顫。
段皇爺知道他的靈智已失,不禁笑道:“這些東西對你已不重要,唯有在安息之神快樂的花園裡,你才會感覺得生命的充實與完美,那裡有你在現實中所得不到的美女、金銀、珠寶、美酒……”
“嘿!”
陡地,大煙杆歐陽空一聲低喝響起,在段皇爺驟不及防之下突然躍起,揮起雙掌閃電似的劈了出去。
“轟!”
空中響起如雷般的巨響,段皇爺身子斜斜的摔出半丈之遠,而歐陽空也倒翻在地上。
“嗯!”兩個人同時低哼一聲,俱噴出一口鮮血,段皇爺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怨恨的瞪著歐陽空。
歐陽空身子一顫,暗中打了一個寒顫,道:“你還能活著站起來!”
段皇爺一抹嘴上的血漬,嘿嘿冷笑道:“我真低估了你,沒想到你裝扮成中了攝魂大法的樣子,而乘機暗算我,還好我應變的快速,否則這兩掌準得要了我的命。”
歐陽空冷叱道:“你真他XX的烏龜的命,王八的壽,我老煙蟲滿以為這下可替白長虹報仇,誰知道你這龜兒子命竟是這麼的好,身中兩掌僅受了一點輕傷,看來我歐陽空心機白廢,命中註定報不了仇了,唉!這兩掌也是天意,若不是西門谷主適時一聲大喝,使我清醒過來,連這兩掌都不能打到你,可惜我本身功力不夠,失去這千載難逢的唯一機會!”
段皇爺冷漠的道:“這可能算我一時大意中了你的暗算,不過這種機會只能有一次,現在你想再製造這種機會也不可能了!”
歐陽空深吸口氣,道:“這個我也知道,我也曉得自己功夫和你相差懸殊,再動手只有自取其辱,現在你可以動手了,我絕不反抗!”
段皇爺冷冷地道:“你還算有自知之明,這一次出手我可不是跟你兒戲,不過這麼輕易殺死你,不能出我胸中那口怨氣,我想要給你點厲害瞧瞧!”
歐陽空雙目圓睜,道:“你要怎地?”
段皇爺哈哈笑道:“好節目還在後頭,你慢慢就會知道……”
他目光朝羅貴妃一施眼色,道:“你先點他‘巨闕’、‘曲池’、‘紫府’三穴。”
羅貴妃答應一聲,身形向前一躍,憤怒的一聲大笑,猙獰的豎起了一指。
歐陽空這時仍然談笑自如,自知傷勢沉重,無法和羅貴妃這個頑強高手相抗,見她揚起一指向自己身上點來,索性閉上雙目,一派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樣子,任由對方手指點來。
羅貴妃疾快的點了歐陽空的穴道,伸手將他提了起來,段皇爺目中閃過一絲令人恐懼的神色,道:“這個老東西我暫時交給你,等我將這裡的人通通殺死之後,你將他送往我的行宮,我要好好修理他一頓。”
羅貴妃恭身道:“小妃遵旨!”
段皇爺冷冷的看了西門雲一眼,道:“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可說?”
西門雲悶哼一聲道:“你如刀俎,我如魚肉,愛殺愛砍全看你的,不過我要先告訴你一聲,沉沙谷里高手如雲,你來時容易去時難,也許你連這裡都走不出一步,便要血濺而死。”
段皇爺哈哈大笑道:“原來你還想著點蒼四老會來保護你,哈哈!西門雲,我告訴你吧,點蒼四老在我來時已和令嬡遭到同一命運,此時可能尚在那裡吹風呢!”
西門雲黯然道:“你對他們下毒手了?”
段皇爺搖搖頭道:“我來時還沒有這個打算,所以僅點了他們的穴道,可是眼前事情逼得我不得不改變初衷,這些人會因為你而通通被殺!”
西門雲怒叱道:“姓段的,我變作厲鬼也要纏死你!”
段皇爺冷笑道:“恐怕你沒有這麼大本事!”
他陰沉的望著沉沙谷谷主西門雲,突然仰天哈哈的一聲大笑,那知他笑聲甫出,臉上肌肉突然一陣刻烈的抽動,目光凝聚在屋中的頂上,驚慌的倒退著……
只見在屋頂的一根橫樑柱上,一個龐大的黑影停在上面,那個人雖然只有一個背影,可是對於段皇爺簡直是太熟悉了。
他全身起了一陣冶顫,說道:“你是……謝……”
那個人突然回頭,一張恐怖的臉龐陡然躍進段皇爺的眼中。
那個人目光一冷,彷彿來自一個幽冥的世界,一聲不是出自人類嘴中的冷笑,冰冷的道:
“姓段的,你不會想到我還活在這個世間上吧!”
段皇爺略定心神,道:“你!你是誰?”
那個人冷冷地道:“我是幽靈之神,一個被人世所遺棄之人,我也是一個滿身血債的幽靈,我來這個世間,是要向一些人索取血債,你是我所要找的第一個……”
這聲音太熟悉了,雖然是隔了這麼多年,段皇爺一聽便知道這是誰來了,他畏懼的倒退一步,道:“你還活著?”
羅貴妃突然一聲尖叫道:“你是冰清……謝冰清果真沒有死!”
那個人冷漠的看了她一眼,道:“謝冰清軀體已經死了,可是他的靈魂卻與世長存,羅貴妃,你的遭遇可堪同情,可惜你的痴情是一場春夢,到頭來一場空……”
羅貴妃顫聲道:“冰清!你還記得我?”
謝冰清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對每一個人都記得很清楚,尤其是你和段皇爺,更是我永遠不會忘的……”
“真的!”
羅貴妃高興的道:“這麼說我這幾年沒有白等!”
謝冰清依然冷漠的道:“你白等了,今日見到我的真實面貌,像我這種人見人厭的樣子,可還敢和我在一起?”
羅貴妃激動的道:“我……”
但當她藉著燈光看到對方那種令人恐怖的樣子之時,底下的話不覺的嚥了下去,的確,羅盡世間所有醜惡之人的臉譜,也找不出一張可和謝冰清的可怕臉龐相比,因此,這絕難想像是一個人的臉,而是一張被銳刀利刃所削爛的一張臉,連魔鬼的醜惡樣子,都比不上現在的謝冰清那麼駭人。
謝冰清見羅貴妃嚇得不敢說話,不禁冷笑道:“你所愛僅是一個表面,現在你心中的偶像已經毀滅,也不值得你再去愛了。”
他突然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又有誰知道我的臉是怎麼毀的?”
段皇爺驚顫了,他畏懼的低下頭去,額上居然冒出一股冷汗,心裡雖在告訴他要極力鎮定,可是那令人無法忘懷的一件事,怎麼樣也無法抹去他的影子。
羅貴妃幽怨的道:“告訴我,是誰毀了你的臉?”
謝冰清冷冷地道:“告訴你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會替我報仇?”
羅貴妃昂然道:“當然,就算這個人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也要親手將他殺死在你的面前。”
謝冰清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你果然對我還有點情義……”
他望了段皇爺一眼,道:“這個就在你的眼前……”
段皇爺驚駭的抬起頭來,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而羅貴妃也有些意外,吶吶地不知所以。
謝冰清沉聲問道:“姓段的,這件事你敢承認麼?”
段皇爺顫聲道:“我又有什麼事不敢承認?”
羅貴妃這時反而冷靜下來,她奇異的望著段皇爺,心頭有種難以形容的難過,突然跪下身去,道:“我皇,你真這樣害了冰清?”
段皇爺長長嘆了門氣,道:“自從我將你賜給謝冰清之時,我已決心要你倆鴛鴦長在,青春永駐,成為神仙愛侶,在我大理國也算一段佳話,哪知西門雲老東西幾句挑撥,竟使一樁令人羨慕的鴛鴦拆散東西,各居一方,我心痛之下,又可憐你傷心欲死,發誓要將謝冰清找回,若是他不肯回心轉意,我只好將他的臉毀去,在這種情形下,我不得已才這樣做……”
羅貴妃淡淡地道:“你這樣做是為了我好,我怎能再恩將仇報而怪你呢,皇爺,小妃沒有什麼可報答你,只請你容我三拜,表示我一點心意……”
段皇爺急忙上前,道:“免了,免了!”
他的手才觸及羅貴妃的手臂,羅貴妃突然以詭異的快速手法,抓住了段皇爺的頸子,用力捏了下去……
段皇爺一顫,道:“你……”
他喉結一緊,呼吸陡然停頓,在生死逼於一剎那的瞬間,一種求生的本能,運足勁力,揮手向羅貴妃的身上劈去!
“砰!”
由於雙方距離太近,手掌居然用不上力,羅貴妃痛苦的發出一聲慘叫,一縷鮮血自她嘴裡流出,她怨毒的哼了一聲,道:“皇爺,你待我太好了,不過你這種好實在令人不敢接受,你毀了冰清,我只得將你捏死……”
她死命的不放手,段皇爺身上一陣搖晃,眼前金星四射,突然一口氣喘不過來,而暈死過去。
不過段皇爺臨死之時,似乎是不甘就這樣死去,手掌箕張,五指如刀的插進羅貴妃的胸前,羅貴妃慘叫了一聲,身子翻倒在地上,鮮血疾湧,汩汩流出……
段皇爺臉上一陣抽搐,雙眼瞪大有如銅鈴,在地上伸了伸腿,剎那間死去。
這種令人駭懼的場面看得西門雲一聲長嘆,暗暗地搖了搖頭道:“天道循環,屢報不夾,一代宗主居然這樣身死,確實是使人想不到……冰清兄,你的仇可報了!”
謝冰清黯然道:“他死了……”
羅貴妃在地上一陣痛苦的掙扎,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笑意,她恍如非常自得,眸子裡竟流出一絲淚水道:“冰清,我替你報仇了!”
謝冰清點點頭,道:“你太痴情了,我對不起你……”
羅貴妃喘了幾口氣,道:“我現在才曉得兩情相悅的真諦,愛能使一個人產生勇氣,也能使人意志消沉,我能為你做一件讓你高興的事,雖然是以死換來的,卻是非常值得……”
她以一種夢幻的聲音,道:“我也許要比你先走一步,結束了我在這世間的旅行,我會在那個遙遠的地方等著你,並要建一座很大很大的花園,像大理後宮一樣的美麗,然後等你來了之後,我們就住在那裡面,永遠也不出來了……讓你享受一下世間幸福……”
她深情的望著謝冰清又道:“我現在不再怕你那張臉了,你的臉美醜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只要你的心,你的心好……”
謝冰清激動的道:“你救……”
羅貴妃恍如突然想起什麼一樣,淒涼的笑道:“你!怎麼不喚我的名字了呢?以前你不是最喜歡我那個……”
語聲突然中斷,呼吸驟地轉急,謝冰清似是非常焦急,竟急得出了一身冷汗,羅貴妃一怔,喘道:“叫……叫我……呀……”
但是她失望了,未等對方出聲,她的氣息已經中斷了,在臨死一剎那怔神之間,她心裡突然出現了許多疑問,這些疑問將永遠伴隨著她的靈魂,而再也解答不出了,因為她已經死去,死得非常安詳,眼簾低垂,像是個老年謝世的人,臉上沒有一絲痛苦,還有一絲淡淡地笑意掛在嘴角上,淡得只有謝冰清能看得出來。
謝冰清望著死去的羅貴妃,顫聲道:“請你原讓我這樣做,若我不這樣做,沉沙谷將死不少人……唉!我這樣騙了你的感情,是件不得已的事情……”
段皇爺和羅貴妃先後死去,使屋中的氣氛陡地沉重起來,西門雲望著謝冰清的背影,道:
“冰清兄,你不要難過了,羅貴妃能這樣死去,正是她的解脫,人總雖不了一死,還是時間……”
“爹!”
西門雲幾乎楞了,他似乎不敢相信這叫出自謝冰清的嘴中,他懷疑的看了看門外,驚道:
“冰清兄,你……”
“爹……我是雪兒……”
謝冰清陡地轉過身來,在臉上輕一抹,露出西門雪那美豔如花的臉靨來。
西門雲楞,道:“雪兒,怎麼會是你……”
西門雪眸中含淚,道:“孩兒被段皇爺點了穴道之後,暗中運功解穴,好在段皇爺對我出手甚輕,穴道一解,我無意中發現段皇爺遺落了一本小冊子,上面記載著他和謝冰清之間的一些恩恩怨怨,我見爹爹危急,解開點蒼四老的穴道,商量如何解救你老人家,靈機一動,我突然想用這種方法將段皇爺嚇走,找到那張黃金面具……”
西門雲神色大變,道:“逆女,你可知這樣害了兩條生命……”
西門雲顫聲道:“女兒當時沒再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西門雲冷冷地道:“你化裝的功夫倒是不錯,連聲音都學得維妙維肖,我真不明白你在一時之間,如何學得這麼多……”
西門雪輕聲道:“說話的也不是,是宗燕伯伯躲在屋頂上對答,我所以不敢下來,正是為了這個原因,由於來得太突然,段皇爺和羅貴妃一時被我這種樣子駭倒,竟然沒有發現……”
西門雲暗暗地嘆了口氣,道:“段皇爺死不足惜,可憐的是羅貴妃,她一生孤苦,雖然偏激了一點,可是生平卻很少做壞事,你這樣做使她在九泉之下,都難以瞑目!”
西門雪低頭道:“孩兒知道對不起羅妃子,不該用這種方法騙取她的情感,她一生孤苦無依,孩兒願做她的義女,將她好好地葬了,看守著她的墓……”
西門雲想要再說什麼,點蒼四老已連袂走了進來,宗燕首先向西門雲請罪,然後焦急的道:“西門谷主,白長虹是否會死?”
西門雲移動身軀,伸手在白長虹的身上檢試了一會,凝重的嘆了口氣,望著段皇爺的屍體,道:“穿雲掌很少人能接得一掌,白長虹以受傷之軀再受穿雲掌一下重擊,本來必死無疑,可是我剛才細細的診脈,發現他經脈正常,也許不會有什麼問題。”
點蒼四老同時長長喘了一口氣,鬱結在眉宇之間的愁意逐漸淡去,已沒有先前那樣緊張了。
西門雪急急地道:“爹,你的天星沙毒如何拔除?”
西門雲搖搖頭道:“沒有辦法拔除,除非是服天星沙的解藥。”
身形一晃,西門雪突然奔在段皇爺的身旁,在他身上搜索著,不多時她自段皇爺的懷中找出一個磁瓶道:“爹,你看看這是什麼?”
西門雲拿過來,在鼻子上嗅了嗅,道:“這是天星沙的解藥,孩子,爹的功夫不會廢了!”
他激動的道:“四老,請你們把白長虹扶入老夫的屋中,我那裡有幾種靈藥,也許他會復原得更快……”
他倒出數粒其小如豆的綠色藥丸,一連服下幾顆,盤膝運了一會功,身上突然冒出一股冷汗,道:“我已好了!”
西門雪松了口氣,道:“爹,你真要點蒼在南疆重新復派?”
西門雲見點蒼四老已經不在,道:“當然,點蒼和我沉沙谷世代交情,爹不管是在道義上或道理上都要義不容辭的支持他們!”
西門雪一急道:“這樣一來我們沉沙谷可慘了!”
西門雲奇道:“為什麼?”
西門雪嚴肅的道:“點蒼復派,南疆第一家要落在別人手了!”
“哈!”
西門雲哈哈大笑道:“你還是個孩子,什麼事都還不懂,走吧,我得替白長虹療傷去,晚了可能有功夫被廢的危險!”
夜涼如冰,這父女兩個身形一晃,已消逝在茫茫的星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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