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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越來越清晰的真相

    天無絕人之路!就在我因為沒衣服穿而煩惱了一整晚,導致精神恍惚時,救星彌生出現了!

    “若琺,你準備好參加舞會的禮服了嗎?”一大早彌生就來敲我的房門。等我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後,彌生就興致勃勃地站在門口問我。

    “啊,你別提這件事了。”她的話讓我不得不面對這慘痛的事實,我忍不住發出慘叫,“我的衣服都被璃音那個壞蛋搶走了,只留下一堆連我自己都看不上眼的東西。”

    “璃音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過他的性格就像小孩子一樣,他越是欺負你就說明他越在乎你哦。”彌生捂著嘴巴偷笑。

    “我寧願他不喜歡我。”我只好無奈地感嘆。

    “好了,你與其想怎麼從他手上把衣服拿回來,還不如直接去商店買更快。”彌生走進來挽住我的胳膊勸說。

    “我想過了啊,可是舞會很快就要舉行了,我還沒打聽到舞會上需要穿什麼類型的服裝。還有,我總覺得璃音家裡的城堡很古樸的樣子,商店裡的那些衣服不是很合適。”我把昨天晚上翻來覆去想到的問題都說了出來。

    “呵呵,所以我才來找你啊。我知道有一家店,那家店賣的衣服一定很適合舞會穿。我們去看看吧。”彌生得意地炫耀。

    “真的?那實在太好了!彌生,你簡直就是我的救星!”我感動得一把抱住她,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在彌生的鼓勵下,我終於振作精神,決定今天無論如何要買到一件合適的衣服,不能在舞會上丟尋寶家族的臉!

    不過,為什麼我們兩個去挑衣服,不破冥也會跟來啊?當我和彌生熱烈地討論著舞會的注意事項時,不破冥就像一座寒冰突然從天而降,把我的熱情徹底澆熄了。

    “冥!你等了很久嗎?”彌生歡快地跑到他面前,一把攬住他的胳膊。

    “沒有。我們走吧。”不破冥每次見到彌生,無論眼神和語氣就會變得特別溫柔。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他對彌生的感情。

    我不禁有點羨慕彌生,有一個這麼專一又強大的男友。可是,我不想當他們的電燈泡啊。他們兩個在一旁卿卿我我,我在他們後面跟著走,很尷尬耶。

    就這樣,我們來到了彌生說的高檔服裝店。站在店門口往裡看,我終於覺得這一趟尷尬的出行沒有白來,這裡的衣服太漂亮了!

    歐洲宮廷式的禮服,掛在整齊的模特身上。但這些衣服又不顯得古板,加入了很多現代元素,就像復古版的禮服。完美的剪裁勾勒出模特玲瓏有致的身材,同時也有很多高腰的款式,很適合身材不太完美的普通人。

    “若琺,覺得怎麼樣?”彌生的眼似乎也看直了。

    “我有預感,我一定能買到我想要的禮服!”我豪情萬丈地回答。

    於是,我們倆化身為購物狂,激動地走進了店裡。而不破冥就像彌生的騎士一樣,彌生走到哪裡他就跟到哪裡,面對彌生問他的意見,他一概說好。

    每當不破冥經過我身邊時,我胸前的徽章就會發出強烈的反應,讓我對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也更期待舞會了。

    血族?吸血鬼?吸血鬼戀人?難道這些東西都是真的。忍不住又想起璃音和他……嘴裡的尖牙了。心裡一個聲音對自己說他真的是吸血鬼王啦,但是立刻就有另一個聲音跳出來說:別扯了啦!

    “冥,你真的要跟我去舞會嗎?可是克勞好像很不高興耶。”突然,彌生在對面的衣架旁對不破冥說。

    我的耳朵立刻豎起來。不破冥去參加璃音的舞會,克勞為什麼會生氣?

    “他去找你了嗎?我早就跟他說過,他擔心過度了。”不破冥的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這可是我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啊!

    “可是我覺得他說得也沒錯。就算璃音不會傷害你,但其他人可能會對你有敵意啊。我還記得西歐說過,你在他們族裡可是很出名的,他們說你殘忍暴力,對你有很多誤解。雖然洛菲斯並不相信,但是還是有很多衝動的像西歐那樣的人,想找你決鬥啊。”彌生難過地低下頭。

    西歐?這個名字很陌生耶。洛菲斯又是誰?他們說的“族裡”就是血族嗎?聽起來又似乎不對。唉,為什麼每次打聽到一點消息時,就會出現新的謎團呢?

    “冥,你還是不要去參加舞會了吧!”彌生抬起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有著濃濃的擔憂。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他們的舞會呢?只要你去,我就一定會陪在你身邊。”不破冥拍了拍彌生的頭,就像在安慰他養的小寵物。

    彌生似乎很感動,臉上開始出現猶豫的神情。不會吧!難道彌生決定不去了?那我怎麼辦?我還要從不破冥的身上打探紅櫻的消息啊!

    就在彌生即將脫口而出時,不破冥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小聲說了幾句話,突然一臉緊張地對彌生說:

    “克勞那邊有情況,我要先走了。”

    “嗯,你小心一點。”彌生不捨地拉住不破冥的手,似乎受了不破冥的影響,臉色也變得緊張起來。

    克勞有什麼情況?彌生為什麼要對不破冥說小心一點?他們的對話就像電視裡執行任務的警察在抓壞人之前跟妻子道別。

    抓壞人?我突然想起上次克勞和不破冥幫我和璃音趕走黑衣人的事,難道他們真的是在抓壞人?

    是去抓吸血鬼吧,唉……我發現我已經漸漸放棄我對科學的執著,開始認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耶。

    當我重新朝他們看去時,不破冥已經離開了,我暗暗打算去跟彌生套點消息。正當我從衣架背後走出來時,一個人影從我面前走過,帶來陣陣茉莉的清香。

    伊莎貝拉?她怎麼會在這裡?

    伊莎貝拉也轉頭看到了我,她的臉上頓時出現驚喜的笑容。

    “咦?是你!”

    “好巧啊,伊莎貝拉,你也在這裡買衣服啊?”我也驚訝地問她。

    “是啊,碰上你真是太巧了。”伊莎貝拉笑得很甜美,“見過你幾次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若琺,其實我也只聽璃音叫過一次你的名字,我沒有說錯吧?”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錯哦。若琺,你也是來為舞會挑衣服的嗎?”伊莎貝拉很高興地叫著我的名字。

    “對啊,我和朋友一起來的,她也會參加璃音的舞會!”我立刻跟她介紹起彌生。

    “很高興認識你們。能夠認識你們兩個,在舞會上我也不會孤單了。”伊莎貝拉非常熱情地拉住我和彌生的手。

    我和彌生也很高興。伊莎貝拉一看就是經常出入晚宴場合的名門千金,有她給我們出主意,我們就不用擔心在舞會上出醜了。

    熱情的伊莎貝拉為我們挑選了兩條漂亮得令人驚歎的長裙。我的是水藍色,柔軟的面料上鑲嵌著一顆顆細小的鑽石,在燈光照耀下,就像是泛著波光的海平面。而彌生的裙子是粉紅色的,齊膝的短裙襯托出她嬌小的俏皮感覺,又把她光潔細白的小腿展示得恰到好處。

    我們都對伊莎貝拉的眼光佩服得五體投地,同時被這兩件禮服的價格打擊得“全體投地”!

    “呵呵,伊莎貝拉,這兩條裙子不太適合我們……”我和彌生擦了擦額頭的汗,無奈地說。

    “怎麼會呢?明明就很適合你們的身材啊。你們剛才不是也很喜歡嗎?”伊莎貝拉一臉疑惑的表情,“哎呀,我覺得這兩條裙子配你們再合適不過了,就這兩條吧!”

    伊莎貝拉說完,就從高級真皮錢包裡抽出一張卡遞給服務員:

    “這兩條裙子包起來!”

    我和彌生都驚呆了,難道伊莎貝拉要把這條裙子買下來送給我們?不可能吧!那兩條裙子的價格足夠我一年的生活費了!

    直到我和彌生被伊莎貝拉強行拉出服裝店,她把兩個包裝袋塞進我們的懷裡,我才恢復神智。

    “伊莎貝拉,我們不能收你的衣服!這件衣服太貴重了!”我慌忙把手裡的袋子推到伊莎貝拉的面前。

    “我也是!這條裙子我不能要!”彌生也同時把袋子遞給伊莎貝拉。

    “你們不喜歡嗎?我只是想跟你們做朋友,送你們一件見面禮,你們不肯收,是討厭我,不想跟我做朋友嗎?”伊莎貝拉見我們一臉為難的表情,很傷心地說。

    “沒有!我怎麼會討厭你呢?”我連忙解釋。

    “我也沒有啊。”彌生也在旁邊附和。

    “那就收下吧。你們收下我的禮物,就是願意跟我做朋友了。”伊莎貝拉滿懷期待地看著我們。

    在她的執意要求下,我們只好收下了這燙手的見面禮。我不禁懷疑,璃音身邊的人是不是都這麼有錢啊?

    想到璃音,忽然間我抬眼望向了伊莎貝拉,她也是璃音一族的人,那麼她是吸血鬼嗎?忽然間,我發現在她的耳後有一個不易察覺的文身,茉莉,果然又是茉莉。

    回想起那染的話,薔薇王朝似乎是璃音父親時代的稱謂。那麼茉莉王朝,是不是說所有屬於璃音這個王朝的吸血鬼身上都會有茉莉的標誌?那麼不破冥豈不是很奇怪,他是吸血鬼獵人,為什麼身上也會有吸血鬼的標誌?

    哎呀,我居然還忽視了更重要的人,就是璃音那個小鬼身上根本就沒有任何與聖潔的茉莉相關的東西啦!

    “伊莎貝拉,不如我們一起吃中飯吧。”思索間,我已經提出了這個不情之請。

    “你請我吃飯?”伊莎貝拉眨了眨眼睛,看著我微笑地點了點頭,“嗯……好啊。不過,只有衣服怎麼行呢?既然我答應了你們的邀請,今天上午就讓我負責將兩位打造成絕世美人吧!”

    “啊?好啊!”我望著善良的伊莎貝拉,忽然覺得如果她也是吸血鬼的話,那麼吸血鬼真的沒什麼好怕的耶。

    從服裝店出來,伊莎貝拉又帶我們去逛了她常去的美容院。據她的說法是,要跟化妝師溝通,根據舞會當天的場地和燈光,以及她挑選的服裝來確定妝容。我和彌生都被她專業的態度震撼了。她給我們選了很多化妝品,還推薦了化妝師給我們,讓我們在舞會當天過來化妝。

    “伊莎貝拉,真是謝謝你。”我看著鏡子裡畫完妝後漂亮得已經完全認不出來的自己,真心地感謝伊莎貝拉。

    好神奇啊!如果不是她請化妝師幫我打扮,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有這麼漂亮!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捲翹濃密的睫毛,小巧的鼻子,還有水潤潤的粉色嘴唇,真的是我嗎?

    “呵呵,我們是好朋友啊。而且我最喜歡研究化妝品了,你長得那麼漂亮,不化妝實在太浪費了嘛。”伊莎貝拉從旁邊走過來,鏡子裡映出她完美的臉龐。我發現自己的臉出現在她的旁邊,竟然毫不遜色。簡直太神奇了!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那染的電話。

    “喂,那染,有事嗎?”

    “若琺,我剛剛整理少爺的房間,居然發現一大堆你的衣服,少爺是不是把你的衣服都拿回來了?真是對不起。”那染焦急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沒關係啦。我還有衣服可以穿。而且如果不是他偷了我的衣服,我今天也不會跟彌生出來逛街,也不會認識伊莎貝拉這個朋友啊。”我心情很好地安慰那染,每次璃音做錯了事都是那染來跟我道歉,真是難為他了。

    感激地看了伊莎貝拉一眼,我卻發現她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手上一頓,拿在她手裡的唇膏也掉在了地上。

    “啊!糟糕,手滑了一下。”伊莎貝拉有些尷尬地看著我,連忙彎下腰撿起唇膏,眼神似乎在躲閃著什麼。

    她怎麼突然變得很慌張的樣子?

    “伊莎貝拉?你怎麼會認識她?”那染也很疑惑的樣子。

    我簡單地把今天的事告訴他,這才打消了他的疑慮。

    “哦,原來是這樣。你們逛完街就早點回去休息吧。舞會很快要舉行了,你們要保持良好的睡眠,皮膚才會好啊。”那染笑著說。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

    又跟那染寒暄了幾句,我才掛上電話。

    伊莎貝拉一直魂不守舍地坐在我身邊,神情緊張。她是怎麼了?好像自從我接到那染的電話起她就心神不寧,雙眼盯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正想關心一下她,這時彌生從試衣間走出來了。

    “哇!彌生,你好漂亮!”我看著身著晚禮服的她,不由自主地讚歎道。

    細長的掛脖吊帶展示出她線條優美的鎖骨和脖頸,掐腰的裙身設計既不突兀,又能勾勒出她的身材曲線,及膝的短裙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愛活潑了。

    “太漂亮了,我也要去試穿!”我一想到自己穿上禮服的樣子就心癢癢,腦袋裡的那些疑問也一掃而空。

    抱著自己的裙子,我邊歡呼邊跑進了試衣間。

    不知不覺我們在外面逛了一天,當我們提著大包小包東西走出商場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

    “這樣吧,你們請我吃了午飯,我就請你們吃晚飯吧,等晚一點我送你們回去。”伊莎貝拉似乎意猶未盡。

    “不用了吧。你已經送了我們這麼多漂亮的衣服……”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算那麼清楚幹嗎?我知道一家店的菜很好吃哦,環境也特別優雅。一起去試試吧。”伊莎貝拉拉著我和彌生的手央求著。

    我和彌生再次敗給她了,聽她的口氣,貌似那家店也不是很貴,大不了下次我們再回請她好了。

    可是,當我們從她的高級轎車中下來時卻發現,我們站在切爾斯酒店門口……

    “伊莎貝拉,你該不會打算請我們在這裡吃吧?”我再次目瞪口呆地盯著眼前恢弘的建築,心情跟上次一樣震驚!

    “伊莎貝拉,你不是說你帶我們去的是你經常去的那個店嗎?”彌生也傻了,回頭向伊莎貝拉求證。

    “是啊。我每次出門都是在這裡吃飯啊。跟你們說,這家店的鵝肝可好吃了,待會兒你們一定要試試。”

    伊莎貝拉邊說邊拉著我們的手,往酒店裡走去。

    天哪,有錢人就是有錢人,吸血鬼看起來是個很賺錢的職業啊,說起最高級最昂貴的酒店居然像說雞毛小店一樣。我們哪知道她說的“那家店”居然就是我這輩子都不可能主動花錢進來的切爾斯酒店呢?

    作為已經被那染驚嚇過一次的我而言,一切都沒有懸念。服務生帶著我們穿過金碧輝煌的大堂,走進了VIP觀光電梯,直達頂樓。彌生一路上都被酒店裡高級得無法想象的裝潢震撼著,臉上滑稽的表情跟我上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一次,我終於知道沒有被破壞的總統級包間是什麼樣的了。沒有了璃音的搗亂,我和彌生順利地坐到了包間裡的餐桌旁,旁邊就是落地玻璃窗,轉頭就能看到50層高空上的開闊風景。此時窗外已經是燈火輝煌,忽明忽暗的各色霓虹和漫天的黑暗組成了一個奇妙的世界。

    “好漂亮啊。”彌生忍不住輕聲讚歎。

    我回頭看她,很激動地直點頭。

    “你們喜歡的話,下次我再帶你們過來吃飯啊。”伊莎貝拉似乎很高興,笑得非常真誠地說。

    我再度感嘆了一句有錢人的生活真是太奢侈了!

    我們點的菜很快就被端上來了。首先出場的就是主菜牛排。雖然吃牛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不得不說,高級酒店的牛排就是不一樣。不但肉質鮮美,而且醬料也特別適合我的口味,吃得我和彌生都感動得快哭了。

    不過讓我震驚的是,伊莎貝拉的牛排居然是兩成熟的!當伊莎貝拉把帶血的牛排吃進嘴裡時,我們都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這麼生的牛排吃下去不會覺得很腥嗎?但伊莎貝拉的表情卻相當享受。

    愉快地吃完牛排,我們的餐後甜點也送上來了。放在我面前的是紅色的草莓冰淇淋,而彌生的面前還多了一份抹茶蛋糕。

    “咦?彌生,你為什麼多了一份蛋糕啊?”我看著彌生面前那碟綠色的蛋糕,好像很美味的樣子。

    “大概我點的牛排不同,送的甜點也不同吧。”彌生也很疑惑。她切了一塊蛋糕下來,津津有味地吃了下去。

    “嗚嗚,我也想吃你這個蛋糕。”我喜歡抹茶蛋糕啊,一定很好吃。

    “好啊,我分你一半。”彌生真是好人啊,她立刻用餐刀切了一塊下來,打算放進我的盤子裡。

    “等等!”伊莎貝拉突然驚慌地擋住彌生的手。

    “怎麼了?”我和彌生都覺得奇怪。

    伊莎貝拉輕咳了兩聲,掩飾她的慌亂:

    “沒事沒事,我想說如果若琺喜歡吃的話,我再讓服務生送一塊上來。蛋糕這麼小,一人吃一半也太少了。”

    “哎呀,不用麻煩了,反正我也吃飽了,正好讓若琺幫我分攤一點。我還怕浪費糧食會被雷劈呢。”彌生立刻擺擺手。

    被雷劈?哈哈哈,彌生還真幼稚,連這種唬小孩的話都信,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我邊想邊叉了一塊抹茶蛋糕放進嘴裡。

    嗯,味道不錯!

    不過伊莎貝拉的臉色很奇怪,她見我吃了蛋糕,表情更加僵硬了,一雙眼睛緊緊盯著桌上的蛋糕,像是要把它看出一個洞來。

    “伊莎貝拉,你怎麼了?這蛋糕有什麼問題嗎?”我忍不住問她。

    “沒,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喜不喜歡吃。”伊莎貝拉連忙垂下眼簾。不安的表情更讓我覺得她在隱瞞什麼……

    正當我邊思考邊打算再吃一口時,包廂的門突然被撞開了。我和彌生都被嚇了一跳。

    “先生,請等等,你們不能亂闖。”服務生似乎想阻攔著誰,但是很不幸,他被狠狠推了進來。在他面前,是一臉凝重的不破冥和克勞。

    “冥!你怎麼來了?”彌生有些驚訝,接著她滿臉歉意地看著伊莎貝拉。

    “跟我走!”不破冥什麼都沒解釋,就抓住彌生的手臂,想帶她走。

    “發生什麼事了?”彌生依然在狀況外,傻傻地問不破冥。

    “喂,你闖進來破壞我們的聚會,是不是要給個理由啊?”我看不慣不破冥霸道的舉動,叉著腰氣憤地質問他。

    “別說那麼多了,你也跟我們走。”這時克勞卻走了過來,像不破冥一樣抓住我的手。他就連表情也和不破冥一樣,那就是沒有表情!不過我卻意外地在他的雙眼中看到一絲焦慮。

    出什麼事了?這兩個人突然的舉動讓我有點不安。尤其是不破冥,他那雙濃墨般漆黑髮亮的雙眸在看到彌生時竟然出現了擔憂的情緒。

    “不知道這兩位是什麼人?是彌生的朋友嗎?”伊莎貝拉也已經從短暫的驚慌中回過神來,她站起來有些尷尬地問。

    “我們的身份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可是你的身份我們卻很清楚!”不破冥把目光落在伊莎貝拉身上,充滿了敵意。

    伊莎貝拉臉上一僵,大眼睛裡掠過一絲驚慌,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下來。

    “看來你是彌生的男朋友。很抱歉,今天帶著你的女朋友玩到這麼晚,事先也沒有通知你一聲。以後我會先和她們約好的。”伊莎貝拉露出後悔的表情。

    是這樣嗎?不破冥是因為彌生沒有按時回學校才生氣地過來抓人的嗎?可是怎麼看都沒有這麼簡單。不破冥超乎想象的緊張和恐慌,還有他對伊莎貝拉的敵意那麼明顯,他還說他知道伊莎貝拉是什麼人。不破冥什麼時候又跟伊莎貝拉扯上關係了?我的腦袋裡全都是一個個的問號,卻沒有人願意為我解答。

    “伊莎貝拉,很抱歉,冥今天太沖動了,你別放在心上。”彌生抱歉地對伊莎貝拉說。

    “呵呵,沒關係的。今天你們都累了,那就先回去吧。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出來玩。”伊莎貝拉立刻又恢復了愉快的表情。

    “我想不會再有機會了!”不破冥說完就拉著彌生,不顧她的掙扎,大步走出了包廂。

    克勞也拉著我跟了上去。我想掙脫他,可不知怎麼了,頭居然有點暈暈的,只好由著他把我帶走了。

    走到門口,我才想起要跟伊莎貝拉道別。我立刻回頭想說點什麼,卻看見伊莎貝拉正盯著餐桌,嘴角掛著一抹冷酷的笑容。在水晶燈的照耀下,她白皙的臉頰透出一種陰鷙的氣息。

    我的心咯噔一跳,覺得伊莎貝拉的表情讓我很不舒服,就像被人丟進了冰窖中一樣,冷到骨子裡。

    克勞拉著我走出酒店時,不破冥已經帶著彌生先走了。只剩下我們兩個人孤零零地站在路邊。咦?說不定我可以趁這個機會向克勞打聽一點消息。他跟不破冥是從小就認識的朋友,說不定他也知道紅櫻的事。

    “克勞,你會送我回家嗎?”我試探地問他。

    “當然,我會安全地送你回家的。”克勞低沉的聲音聽起來貌似很有安全感,但他疏離冷漠的語氣卻讓我覺得送我回家是一項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那就好。”不管他怎麼想,只要他送我回去就行。

    我的嘴角揚起一抹算計的笑容。

    “克勞,你們怎麼知道我和彌生在切爾斯酒店?”我首先問了最讓我疑惑的問題。

    “彌生髮短信告訴冥的。”克勞卻說出一個讓我大跌眼鏡的答案。

    居然是彌生告訴他的。我還以為他們有預知或者心電感應的能力呢!彌生一定是看時間太晚了才會通知不破冥,讓他不要擔心。不過,看不破冥對伊莎貝拉的敵意,他似乎認為跟伊莎貝拉在一起才最讓人擔心。

    “克勞!不破冥為什麼討厭伊莎貝拉啊?”我一不小心把心裡想的話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你要去問冥,我只是陪他一起過來的。”克勞停下腳步,看著我的眼睛說。

    在他那似乎可以看穿我一切想法的目光中,我突然有點膽怯了,不敢看他的眼睛。克勞好像看出我想套他的話,他的防備心理跟不破冥真是不相上下啊。

    “我只是覺得不破冥的樣子有點奇怪,而且我也擔心彌生啊,你就不能告訴我一點嗎?只要一點點就好了,讓我不用這麼擔心嘛。”我只好苦苦哀求他。

    “不要白費力氣了,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必要知道這麼多事。收起你的好奇心,遠離所有讓你覺得疑惑的人,你才能得到安全。”克勞很鄭重地對我說。

    我有些納悶,沒想到他會突然跟我說這些話,似乎像是在提醒我什麼。可是他不知道,這些話反而會讓我更好奇嗎?他叫我遠離所有讓我覺得疑惑的人,可是說實話,除了彌生以外,似乎我身邊的每個人都有秘密,難道我必須跟所有人都保持距離嗎?

    眼看著快走到校門口了,我還是沒有探聽到任何消息。不過這個克勞也不像我先前以為的那麼冷酷啊。雖然他知道什麼都不應該說,但還是為了我的安全而警告我,看來他也還是很善良的。

    哎呀,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馬上就要到宿舍了,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套出他的話!我看著前面克勞的背影,暗暗下定了決心。

    “克勞。”我邊和他說話,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薄薄的方形木盒。

    在克勞下意識地回頭時,我打開了盒子的盒蓋,裡面是一面不斷旋轉的木板,上面用七色彩筆畫著一個螺旋,隨著木版的旋轉,螺旋也緩緩轉動。這是爺爺設計出的催眠盒,能讓人迅速進入睡眠狀態。

    克勞回頭的時候,眼睛不小心看到催眠盒,就再也不可能移開了。

    “克勞,看著這個盒子,聽著裡面的音樂,是不是很輕柔啊?來,全身放鬆。”我用自己最輕柔的語氣說著,克勞漸漸沒有了冷酷的眼神,呆呆地盯著盒子的表情越來越舒緩。他的臉龐看起來柔和了很多,仔細看,原來他還長得挺帥的。

    “你現在身體很沉,很想睡覺。當我數完一、二、三時,你就會放鬆地進入睡眠中。”說這些話的時候,克勞的身體已經搖搖欲墜,我走上前,用手托住他的身體,讓他的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要開始數了哦。一、二……”

    就當我激動地想要說出“三”時,一個人影突然從旁邊躥了出來,把克勞從我身邊推出去。

    “啊!”我大叫一聲,無限怨忿地朝這個破壞我好事的人影看去。

    “璃音?你幹什麼?”看清了眼前的這張臉,我氣得快要吐血。

    只差一步耶,只差一步我就成功了,這個傢伙躥出來幹什麼?還把克勞推了出去。天哪,克勞不知道怎麼樣了。

    克勞被璃音掀翻在地上,已經從催眠中完全醒了過來。他正扶著頭,眼神迷離地坐在地上,大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若琺,你為什麼兇我?我是為了救你啊。”璃音見我只關心克勞,很委屈地說。

    “救我?你明明就是在害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機會,全被你破壞了!”我生氣地衝他大吼。

    “你說什麼?我破壞你?剛才這傢伙難道不是在非禮你嗎?”璃音的臉色變得慘白。

    “你哪隻眼睛看見他非禮我啊?我努力了那麼久,全都被你弄砸了,你說你怎麼賠我?”我氣得想殺人,根本沒有注意璃音的眼神漸漸從驚訝變成了然,然後染上一抹痛苦的神色。

    “離她遠一點。”突然,克勞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抱怨。

    他已經完全清醒了,從地上站了起來,防備地盯著璃音,眼睛裡閃爍著仇恨和憤怒的光芒。

    我記得上次克勞和不破冥在花園裡的談話,克勞似乎很討厭璃音,甚至埋怨不破冥不應該從黑衣人的手上把璃音救出來。克勞和璃音有什麼過節嗎?

    “你才應該離她遠一點。”璃音咬牙切齒地說。

    “哼,暴露你的真實面目了吧!你快說,你接近人類到底有什麼目的?冥相信你,我可不會相信。你違背族規,私自來到人類世界,潛伏在冥的身邊,這一切我可不相信是巧合。”克勞邊說邊伸出他的右手,手心朝上。突然他的手心裡閃現出一道白光,光芒漸漸變成一把銀質的長劍,他緊緊把劍握在手中。

    “你信不信,我不在乎。我知道你一直想除掉我,就算你沒有抓住我的把柄你也會想盡辦法接近我。既然今天碰上了,我們就來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殺死我。”璃音金色的雙眸突然異常明亮,似乎顯示著他全身都處於興奮狀態,暴力的因子藏在那閃耀如寶石的美麗眼眸中。

    “藐視我的能力,你會後悔的!”克勞話音未落,已經舉起長劍朝璃音衝了上來。

    璃音沒有任何兵器,但他只用手輕輕一揮,空中就出現一道紅色的屏障,克勞的劍砍在上面,發出“嗞嗞”的爆破聲,把克勞的攻擊完全擋了下來。

    克勞被強大的反彈力彈了回來,那紅色的屏障也隨之消失。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和你之間的差別。再強大的人類,在我們面前也根本不算什麼。”璃音的嘴角揚起一抹殘酷的笑容,嘲諷地看著克勞。

    克勞被徹底激怒了,冷酷的面具被打破,一張臉因為痛苦而扭曲。他大叫一聲,又朝璃音撲了過來。

    璃音這回沒有阻擋,手中聚集起一個白色的光團,朝克勞發射出去。克勞連忙揮劍擋住,卻仍然被光團的力量逼退了回來。

    璃音卻打算繼續出擊,我連忙走過去,不由分說地從背後抱住他。

    “別去!克勞已經被你打敗了,你放過他吧。”我終於從震驚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剛剛的戰鬥已經超越了我的認知極限,我終於意識到自己闖進了一個怎樣奇妙的世界。

    “你擔心他嗎?你在為了他求我嗎?”我看不見璃音的表情,可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卻那麼傷心,那麼無奈。

    我頓時不忍心了,連忙跟他解釋:

    “克勞是無辜的啊!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過節,但作為你的朋友,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傷害無辜的人,不然等你平靜下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朋友?”璃音的身體顫抖起來,過了很久,他終於嘆了口氣,放下了舉到半空中的手。

    “我不需要你可憐。剛才我只是試探你的實力罷了,真正的決鬥現在才開始。”克勞卻在前方繼續激怒璃音。

    即使是作為普通人的我,也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克勞的身上散發出來,跟剛才相比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我連忙從璃音身後跳出來,擋在他們中間:

    “克勞,住手吧。璃音不是壞人,你為什麼非要和他戰鬥呢?”我焦急地勸說他。

    “你讓開。獵人和血族是天生的對手,只要能消滅血族,我願意做任何事。”克勞實在太固執了,根本聽不進我的話。

    “若琺,你聽到了,是他不肯放手的,這就怪不得我了。”璃音邊說邊要把我推開。

    “不!如果你們要決鬥就先殺了我吧。你們都不是壞人,為什麼不能和平相處呢?我不知道什麼血族和人類的分別,也不知道獵人是什麼,我只知道如果你們任何一方受到傷害,贏的那個人總有一天會後悔的!因為你們傷害的是一個好人!”我堅定地站在他們中間說。

    “克勞,我可以發誓璃音沒有做任何壞事,你收手吧。我想不破冥一定也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繼續勸說克勞。

    聽到不破冥的名字,克勞終於猶豫了。他沒有像剛才那樣直接拒絕我,反而低下頭思考什麼。我想他應該已經想通了。

    過了很久,他終於抬起頭來。

    “好!我可以答應你。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你必須跟我走。”克勞指著我說。

    呃,我要跟他走?他一定是不放心我和璃音在一起,所以才會提出這個要求。我有些猶豫地回頭看了看璃音,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克勞。

    “好,我跟你走。”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他。說著就朝他走過去。

    “若琺,你不能跟他走。”

    璃音衝過來緊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憂鬱地質問我:“難道你不相信我嗎?你認為我會傷害你嗎?”

    “我……”當然不這樣認為,看到璃音受傷的樣子,奇怪的是我居然欣喜異常,“為什麼你不會傷害我呢?我怎麼知道你不會傷害我呢?”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問,但是我覺得問題的答案對我而言很重要。

    “當然啊!因為若琺你……”璃音彆扭地看了我一眼,說,“因為你很好玩啊,我怎麼可能傷害這麼好玩的你呢?”

    暈倒!果然這個傢伙從來就沒有認真對待過我,只把我當成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具而已。但是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聽到他的答案會覺得隱隱心痛呢?

    我該不會是對他……

    不可能啦!我不承認。

    “若琺,你跟我走。”克勞在我身邊強調著,我甩開璃音的手,隨他離去。

    “若琺!我不准你這樣對我!”璃音在我身後咆哮道。

    我為難地回頭,看到他兇狠的表情裡眼眸中卻有著濃得化不開的憂傷,那副被拋棄的表情讓我的心隱隱發疼。他以為我又拋棄他了嗎?

    雖然他從未重視過我,我卻奇怪地不能不重視他。

    “璃音,你回家去好嗎?那染一定在擔心你。”

    “不要!”

    “若琺,馬上跟我走。”

    我想再說點什麼,克勞卻不停地催促我。他的眼神和璃音的目光交會,空氣中立刻又瀰漫出火藥味。

    我連忙跟璃音說:

    “對不起,璃音,我要走了。”

    不捨地看了璃音一眼,我狠心地轉過頭,在克勞的陪同下,我繼續向學校走去。璃音沒有再說什麼,我卻能感受到濃濃的哀傷從身後傳來。

    終於,我忍不住回過頭去。

    璃音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在他的臉頰上投下陰影,遮蓋了他的表情。半明半暗之間,他就像孤獨的天使,雖然高貴卻寂寞。

    一輛汽車疾馳而過,車燈的光芒在璃音的臉龐一掃而過,我的心頓時收緊了。

    他的眼神那麼哀傷,雖然燈光只把他的臉照亮了一瞬間,我卻覺得自己永遠也忘不了那像在哭泣的眼神。我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同時我也為自己的心情而詫異,為什麼看到他傷心,我竟然比他更加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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