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千羽這一出手,快速之極,那紫袍人僅是一愣,劍童已疾撞過來。
他的動作快得驚人,把抓住劍童的衣衫,反手一拂,立即便已解開了劍童的穴道。
在他身後站立的童子一見凌千羽突地而起,身形一動,已經拔刀出鞘。
他的年紀雖輕,武功的修為卻不差,刀一出鞘,立刻便有一股煞厲的刀氣,朝凌千羽逼到。
刀光乍閃,那紫袍人立刻沉聲道:“刀童,退下!”
話聲一出,閃爍的刀光頓時斂沒,那個刀童回刀人鞘,仍然退回原來的位置。
他這一進一退的動作,乾淨利落,較之武林中一流的高手毫不遜色。
不必觀看別的,單從這點便可以看到訓練他們的人,武功高到何等程度了。
何況凌千羽還發現那紫袍人在一瞬之間,便已解開了劍童被閉的穴道,不由更為驚凜。
因為點穴的手法極多,每一宗派的手法都不一樣,自然破解之法也有所不同。
尤其凌千羽所用的手法,是凌雨蒼以帝后宮的點穴手法為基礎,另外創設出來的,若是隨便解穴,定會使被點穴者血液逆流,遭到極重的傷害。
但是那紫袍人在一抓到劍童時,順手一拂,便已把他的穴道解開,顯然他已把凌千羽的手法看得清清楚楚。
像這樣一眼便已洞悉凌千羽手法的奧秘,若非是一代武學大師,如何能辦得到?
可見這紫袍人的武功與老夫人相差不多,甚而比老夫人還要高明。
放眼江湖,還有哪個能有這樣造詣?
可是這紫袍人卻在武林中毫無名氣,因而凌千羽對他更加感到驚凜。
他本身是武林絕頂高手,自然知道武學之道浩渺無邊,江湖之大,無其不有,愈是那些隱名埋姓的江湖異人,成就也愈是不凡。
他惟恐對方會趁著居高臨下的優勢,驟而出手,身形一動,已退出了丈許開外。
羅盈盈沒有見到凌千羽出手,直到紫袍人喝聲出口,才使她驟而一驚,轉過身來。
她的目光閃處,只見紅影一閃,凌千羽已退到大廳中央。
她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微微一愣,驚呼道:“千羽……”
凌千羽把能夠運集的真氣全都提了起來,準備只要那紫袍人出手,立刻便拔劍相迎。
他目前的功力只有未受傷前的五成,遇到一般高手,還可以應付,但那紫袍人的功力深不可測,他若不仗著劍術上的修為,在對方強烈的攻擊下,絕難支持許久。
是以他移身後退之際,全副精神都放在紫袍人身上,雖然聽到了羅盈盈的話,也沒有理會。
羅盈盈深知紫袍人的武功,惟恐凌千羽會激怒他,忙道:“沈大爺,請你手下留情。”
紫袍人道:“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的。”
他說完了這句話,立刻便凝目注視著凌千羽,沉聲道:“你一直都是醒著的?”
凌千羽道:“不錯。”
紫袍人微微一笑,道:“你不必緊張,老夫找你來此,並無惡意,想必你也知道。”
凌千羽冷哼一聲,道:“只有蠢人才會相信你這句話。”
紫袍人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是聰明人噦?”
凌千羽道:“這個我倒不敢說,但是我不會蠢到被人把一身武功毀了。”
紫袍人道:“羅盈盈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好……”
凌千羽道:“你何不讓我廢了你的武功?我也是為你好……”
羅盈盈急道:“千羽,你別跟沈大爺……”
凌千羽叱道:“不許你叫我的名字,我不認識你!”
羅盈盈臉色一變,顫聲道:“你……”
凌千羽道:“你以為把我一身武功廢了,我便會永遠跟你在一起?哼!你把我凌千羽也看得太扁了……”
羅盈盈悽然欲淚,道:“我……我完全是為了你好,你繼續跟我們作對,會被老夫人殺死的……”
凌千羽怒道:“我寧死也不願像你那樣苟活下去,你不明是非、不辨善惡,總有一天會死無葬身之地……”
羅盈盈滿面淚痕,道:“千羽……我……”
凌千羽道:“不要叫我,從今天起,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羅盈盈蒙著臉轉過身去,那等痛苦的神態,任誰看了都會難過。
凌千羽心如刀割,卻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他對羅盈盈雖有一番很深的愛意,但是他跟她的立場是完全對立,而且無法妥協。
他也曾經勸說她反叛老夫人,脫離這個邪惡的集團,奔向正義。
然而羅盈盈卻沒有辦到這點。
在她說來,她這樣做,是有她的苦衷,所以她願陪伴凌千羽遠遠地走到山區荒野去,從此不問江湖之事。
她知道凌千羽若是保有一身武功,絕不會答應這點,因此才想出廢去他的武功之法。
以她的想法,她以畢身的心力來服侍凌千羽,凌千羽終究會原諒她的。
但在凌千羽的想法裡,她這樣做,完全是幫助老夫人統一武林,奴役天下的目的。
她是在助紂為虐,殘害正派武林。
因此羅盈盈這麼做,不但使他非常失望,並且傷害很深。
他在怒極之下,才會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其實他的心裡也非常痛苦。
紫袍人沉聲道:“凌千羽,你說這句話,未免太過絕情了吧!盈盈的本意善良……”;凌千羽道:“尊駕是何人?在下尚未請教尊姓大名……”
紫袍人道:“老夫沉木君。”
凌幹羽道:“哦!在下以前並沒有聽過你的名字……”
“當然!”沉木君笑道:“老夫很少涉足江湖,自然不像閣下的大名,震動天下。”
凌千羽冷冷道:“多承誇獎,在下這點微末武功,放在閣下眼裡,大概也算不了什麼。”
他的話聲一頓,繼續道:“不過在下武功雖差,卻從不畏任何強敵,尤其是像尊駕這樣,欲把天下群雄玩弄在掌心的人,在下更不放在眼裡。”
沉木君眸孔發光,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老夫有些不明白。”
凌千羽道:“你的心裡自然明白,又何必要我加以解釋?”
沉木君深深望了他一眼,隨即揚聲大笑。
他的聲音洪亮無比,在空曠的大廳裡起了陣陣迴響,震耳欲聾。
凌千羽冷冷地望著他,一直等他的笑聲一歇,方始道:“難道你不承認你是整個大陰謀的幕後策劃人?”
沉木君冷厲地道:“凌千羽,你果然膽大,不過老夫倒要看看你憑什麼敢在此撒野?”
說著,他緩緩地立了起來。
羅盈盈這時已止住了哭聲,一見沉木君的神態,駭然道:“沈大爺……”
沉木君沉聲道:“盈盈,你站在一邊。”
羅盈盈顫聲道:“沈大爺,我……”
沉木君道:“我不會殺死他的,但是我會把他的武功廢了。”
凌千羽笑道:“好大的口氣,但願你在我沒受傷之前說這句話。”
沉木君道:“凌千羽,老夫若是在二十招之內不能廢掉你的武功,立刻便退出江湖!”
凌千羽所以擺出一副狂妄之態,是要激他生氣,說出這句話。
所以他一等沉木君把話說完,立刻沉聲道:“好!”
隨著這個好字脫口而出,金芒閃動,他已飛身上了石壇,連人帶劍朝沉木君撲去。
沉木君還沒動手,站在他身後的刀童和劍童已輕叱一聲,刀劍齊舉,攻了過來。
沉木君道:“你們退下!”
他雙手一抖,已把刀劍兩童手裡的兵刃取了下來,左手鋼刀揚處,帶動一片刀風斜劈而下,右手短劍卻顫出一道劍影緩緩刺出。
凌幹羽身在空中看得清楚,只見他左手單刀使的乃是嶺南“破玉刀法”,右手短劍用的卻是華山“飛絮劍法”中的一式“萬絮飄飛”。
這兩種武功都很平常,江湖上一般人都懂得,但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同時施展出來。
因為破玉刀法走的剛猛沉重一路,飛絮劍法卻是陰柔輕盈,兩者路數完全相反。”
所謂一心不能兩用,左手劃圓,右手絕難劃方。
可是沉木君使出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招式,卻熟練無比,就算這兩派的掌門人來,也不見得會有這種火候和功力。
天下任何一種武功都有破綻和缺點,這兩招不同的刀法和劍法自然有它的空隙可以給人機會破解。
然而由於沉木君一人同使兩種武功,剛柔互濟,陰陽相生,產生一種絕大的威力,立即便把凌千羽的金劍封住。
凌千羽一劍攻出,招式尚未使滿,便發現這等駭人的情景,立刻劍刃一轉,反手變招攻出。
他的劍式一變,沉木君的刀劍也跟著一變。
剎那之間,凌千羽身在空中,連攻三劍,三招都未使滿,便被對方所逼,改招易式。
到了第三劍,他反而被對方那凌厲的刀法迫得翻身退掠而回。
他的腳尖方一著地,馬上凝劍在身前劃出一個大弧,使出“重山疊巖”之勢,把全身上下一齊護住。
可是沉木君仍然站立在原位,並沒有利用他退身的機會,繼續進擊。
從他那悠閒之態看來,他像是根本沒有出手,顯然沒有把凌千羽放在眼裡。
凌千羽心頭的那份驚凜,真是難以形容,他到現在才發現沉木君的武功深不可測。
尤其最可怕的是他試了三劍,連對方是什麼來路都弄不清楚。
因為沉木君在這六招裡,已使出了六種不同的武功。
這六種不同的武功,包括峨嵋“少清劍法”,少林“羅漢刀法”,點蒼“射日劍法”以及五虎門的“五虎斷魂刀”。
還有華山“飛絮劍法”和嶺南“破玉刀法”。
天下就算有人能通曉這麼多武功,也無法施展出來,更不能使得像沉木君那麼好。
比如點蒼的“射日劍法”走的陽剛之路,五虎斷魂刀則是奇詭毒辣,這兩種武功的路數完全不同,也是根本無法加以融合運用的。
可是在沉木君的手裡,這兩種武功混合使用,產生的威力,足足大出五成以上。
凌千羽真不明白若是繼續交手下去,沉木君還能使出多少門派的武功。
不過他從這六招中明白了幾點。
第一是各大門派在最近數年裡,一定失去了不少本門的武功秘笈。
這些武功秘笈都落人了沉木君手裡,他並且以本身特出的造詣與超人的智慧,將這些不同的武功融合貫通,另外賦予新的生命、新的力量。
第二是他方才所推斷的,沉木君便是老夫人陰謀集團中的幕後人。
若非是他這種天才,一代的武學大師,絕不可能創設出“失魂大陣”。
第三是沉木君這個人必定是武林中絕頂高手,必然曾經享有很大的盛名。
由此可以推斷出他的名字是假的,甚而連他的面目都是假的,否則他也不會隱瞞自己的武功了。
凌千羽不但獲得了這些推論,並且還知道自己絕難逃得了對方二十招。
這並不是說他沒有受傷之前,便只能抵擋對方四十招左右,而是因為他受傷後功力只有平時的五成左右,由於功力的限制,使得他無法把劍道的奧秘發揮出來。
他若是沒有受傷,縱然不敢說有取勝的把握,至低限度可以和沉木君一拼。
高手相爭,勝敗之間相差極微,除了功力、經驗、反應之外,本身的耐力更為重要。
在前兩項中,凌千羽估計比不過沉木君,但論反應和耐力,卻定然超過沉木君。
此刻,他由於受傷之故,反應和耐力都受到很大的影響,比起精通各門武功,並能一心兩用的沉木君來,自然遠居其下。
凌千羽能看出這點,沉木君自然也清楚得很。
他好整以暇地道:“凌千羽,老夫要在第十七招上破去你的武功。”
凌千羽冷笑一聲,道:“我若是沒有受傷,五十招之內,便可以將你擊敗。”
沉木君淡然一笑,道:“你用不著激我,老夫豈是如此容易便會被你所激?”
凌千羽一見對方沒有中計,心念一轉,忖到:“聽他的口氣,他這麼做是應羅盈盈所請,那麼他不會知道老夫人對我另有打算,我若是拖延到老夫人趕到,或許能保全這一身武功。”
沉木君見他沉思不語,冷笑一聲道:“你用不著多費腦筋了,你的命運早已決定……”
凌千羽突然打斷了他的話,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樂無極!”
“樂無極?”沉木君冷笑道:“那個老廢物怎能跟老夫相比?”
他緩步走下石壇,道:“凌千羽,任你用盡狡計,也無法走得了。”
凌千羽說那句話的目的不僅是要藉此拖延時間,另外還是要以此查看沉木君的表情。
他從羅盈盈在飛龍鏢局施展“天機七巧步”推想出沉木君很可能是樂無極。
放眼天下,只有樂無極有這麼高的武功修為,他若有什麼陰謀,才須要易容改姓……
如果沉木君便是樂無極,那麼他之所以通曉各派武功,便有個很好的解釋了。
因,為樂無極成名二十餘年,受到天下共欽,各門各派的掌門都是他的朋友,他要學各派武功是太容易的事。
當然,仁心聖劍樂無極的名譽太好了,凌千羽縱然作了個這麼大膽的推測,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推測。
因此當他見到沉木君的神情沒有一絲改變,他便發現自己果然是在胡說八道。
像仁心聖劍那種人若會是陰謀者,只怕凌千羽認為自己都是個大強盜了。
他為自己荒謬的推測感到好笑,卻無法笑得出來,因為沉木君在一步步地向他行了過來。
他沉聲道:“你等等!”
沉木君冷冷道:“你還有什麼笑話要說?”
凌千羽道:“你剛才說中原老樂是個老廢物,對不對?”
“不錯!”沉木君道:“是我說的,怎麼樣?”
凌千羽冷笑道:“你的口氣不小,但你忘了中原老樂並沒有身受重傷。”
沉木君道:“聽你的意思,好像要跟樂無極求援,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樂無極在兩年前已經走火入魔,之後便成了瘋子,我想你總死心了吧!”
凌千羽愣了一下,道:“他是被你們下了毒?”
沉木君冷笑道:“凌千羽,你別管他,先顧顧你自己吧!”
他身形向前移進,揚聲道:“呀!‘雷震九山’、‘打斷狗腿’。”
他擊出的兩招一是衡山“風雷七刀”,一是丐幫的“打狗棒法”。
大概以短劍使出棒法,配合勁道至極的風雷七刀,要以他為始,此後也無人為繼了。
此刻若有丐幫高手在此,只怕會吐血三尺。
凌千羽明明聽到對方報了兩招,擋過了那招“雷震九山”,防不到那枝短劍陡地一跳,已從下而上,斜斜地削出。
沉木君果然沒有殺他的意圖,這一劍划來,只把凌千羽的大腿劃破一條。
凌千羽心頭一震,知道自己若不集中精神與對方周旋,只怕連十七招都支持不過。
他凝神貫注,揮劍擊出,剎那間,連出五劍,劍劍不離對方要害。
這五劍都是凌雨蒼的劍法,招中套招,式裡連式,攻勢凌厲。
剎那隻見劍光閃爍,一片金光把沉木君罩在裡面。
凌千羽雖是受傷未愈,這下準備拼命,希望能拖過一招便是一招,因而功出全力,劍勢頗為凌厲。
沉木君置身在那煞厲的劍幕裡,卻是面色如常,刀劍齊施,攻守兼備,每出一招必然把名字報了出來,似乎要存心把凌千羽氣死。
凌千羽一口氣把五劍使完,只覺心脈跳動極快,真力有些不繼。
他算得清楚,沉木君在抵擋自己這五招時足足使了十六招。
他只要再支持一招,便可以此打擊沉木君的信心,粉碎他的狂言。
是以凌千羽,儘管覺得真力不繼,也不願就此退下,給予對方攻擊的機會。
他低嘯一聲,劍刃一轉,筆直劈了下去。
他方才那五劍極盡奇詭變化之能事,這下突地一變,卻是渾厚純樸,就如鄉下人手持大砍刀劈柴一樣,毫無奇巧之處。
這一招的變化,是他經過數十次爭鬥的經驗結晶,也是他在不得已中所想出的辦法。
事實上,他全部的力量都放在這一招上,這招使完,他已沒有後繼之力了。
果然沉木君沒料到他有這個變化,微微一呆,劍刃已劈到頭頂不足五尺之處。
他至少有五種辦法可以擋過這一招,最低限度,他硬架上去,凌千羽手裡的長劍也會脫手飛出。
可是他話已說滿,第十七招上便要制住凌千羽,若是這一招使完,他必須使出第十八招才能廢去凌千羽的武功。
到那時,他還能厚顏出手嗎?
心念如電急轉,沉木君陡地蹲了下來,把手中的刀劍一齊擲出,然後一合雙掌平推而出。
凌千羽一劍砍下,把沉木君擲出的短劍單刀劈落地上,劍勢稍阻,還未劈落在對方頭頂,臉色便是一變。
他的心中非常惋惜,只差那麼幾寸,便可劈到沉木君的頭,可是沉木君的雙掌已經按在他的丹田之上。
只要沉木君真力一吐,凌千羽丹田受震,這身苦練的內功,便要從此付諸流水。
他若不拋劍出手,恐怕劍刃剛一觸及沉木君的頭髮,他便會中掌倒地。
沉木君道:“凌千羽,你心服了沒有?”
凌千羽鐵青著臉,沒有作聲。
他還有什麼話好說?
沉木君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雙掌按在凌千羽丹田之處,沒有讓掌力吐出。
他冷冷道:“凌千羽,我這一招,叫什麼名字?”
凌千羽臉肉抽搐了一下,仍然沒有說話。
沉木君冷笑道:“你大概沒想到這簡單的‘童子拜觀音’便可將你制住吧!”
凌千羽跟著冷笑道:“非常可惜,我不是觀世音。”
沉木君道:“凌千羽,你到這個時候還嘴硬,老夫掌力一吐,便可置你於死地!”
羅盈盈顫聲道:“沈大爺……”
沉木君笑道:“凌千羽,我不會殺你的,我要你永遠記住這招……”
凌千羽怒目而視,沉聲道:“只要我不死,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沉木君道:“好,我等著你!”
他這句話還未說完,倏地風聲急響,一蓬針形暗器,朝他急射而來。
那蓬暗器來勢奇快,未到他的面前,竟然能夠轉變,分為五股,分襲他五處穴道。
此刻他若是顧著將凌千羽丹田震破,自己也被暗器擊中。
因此他權衡利害,雙臂一抖,倏地倒飛而起,接著五指齊張,已把那些暗器全部收捲起來。
他並不怕凌千羽會跑掉,在這一退一進之際,他仍然來得及實踐他的諾言。
可是當他抓到滿手的松針時,他不禁一愣。
接著只見人影一晃,凌千羽已被從廳外突然掠進的那人拉住。
沉木君目光一閃,道:“原來是你!”
那突然現身的黑影,果然便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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