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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一神刀

    因而他不得不在刀法未使全之際,趕緊收刀變式。

    成竹明白雷剛那一招乃是少林十八路羅漢刀法中的第二式“降龍於谷”。

    少林十八路羅漢刀法,乃是武林中最具威力的刀法之一,以刀勢深厚,沒有破綻出名。

    但是成竹卻見到雷剛一出手便露出破綻,不禁使他深為駭異。

    若非親眼看見,他絕不會相信羅漢刀法是如此容易便能破得了的。

    就在驚詫之際,他只見雷剛刀勢乍變,剎那間連發五刀。

    這五刀連出,樓中充滿了錚錚的鐵環敲擊之聲,刀氣瀰漫,連站在數尺外的成竹都覺得心神震懾,遍體生寒……

    然而他只見凌千羽仍然坐在那兒,手持一枝竹筷,從容挪移,揮舞之際,竹影閃動,自有一種尖細的聲響發出,竟似有無數枝竹筷,以致使得雷剛的金刀劈不勝劈。

    成竹看得有些目眩,霍地只見刀光一斂,雷剛已經收刀入鞘,然而那股煞厲的刀氣卻仍然是那樣濃郁。

    他的心中一跳,彷彿覺得有一把無形的鋼刀正對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幾步,直到背部靠到牆壁,這才無路可退。

    他駭然忖到:“雷總鏢頭的刀法,何時變得如此犀利,彷彿他整個人都是一柄刀。”

    一念未了,他只聽凌千羽道:“雷兄,恭賀你的武功又進一層了。”

    雷剛哈哈大笑,道:“凌兄,這是承你所賜,請受我一拜。”

    直到雷剛的笑聲一起,那股煞厲的刀氣才無形地消失,成竹也才有緩一口氣的時候。

    他吁了一下,只見凌千羽站了起來,道:“雷兄,你我兄弟,還要客氣什麼?”

    雷剛笑道:“大德不言謝,凌兄,來,我們喝一杯。”

    他坐在椅子上,這才記起成竹,目光一閃,道:“咦!成兄,你站在那兒做什麼?”

    成竹聽他們這麼說,才知道方才是凌千羽在指導雷剛的刀法,他不禁吁了口氣,道:

    “雷兄,你真是把我嚇壞了。”

    雷剛笑道:“成兄,請恕我一時忘情,倒把你嚇著了。”

    成竹道:“雷兄,恭喜你的刀法精進,放眼天下,只怕在使刀的高手裡,你已居於第一之席。”

    “哪裡!成兄誇獎了。”

    雷剛道:“我怎敢當得這個尊稱?山西董家的刀法才是天下第一!”

    凌千羽道:“雷兄不必妄自菲薄,以你現在的修為,董家刀法決不可能勝得了你,不過……”

    他的話聲一頓,道:“你若是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刀法名家,恐怕還要練上一年才行,等到那股無形的刀氣消失後,功德自然圓滿。”

    雷剛頷首無語,成竹卻不解地問道:“凌大俠,據在下看來,雷兄凝聚的那股刀氣,煞厲之極,幾有無堅不摧的氣勢,為何還要讓它消失?”

    凌千羽道:“雷兄如今就跟一柄無鞘的鋼刀,隨時都能傷人,刀氣所聚,確有無堅不摧之力,可是遇上絕頂高手,這正是他致命之處,因為至剛之物容易折斷,至利之刀,鋒刃也容易變鈍!”

    雷剛點頭道:“凌兄說得有理!”

    成竹搖頭苦笑道:“這個我還是不懂。”

    凌千羽道:“我且拿許潛龍作個比較吧!他站在那兒,是否像一支出鞘的劍?使人覺得他隨時都會傷人?可是白帝卻不一樣,他站在那兒像個僕人,一點鋒芒都不露,這正是他可怕之處!”

    成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還沒有說話,已聽得樓下傳來一陣聲響。

    雷剛道:“是楊兄回來了。”

    話聲未了,楊晉淮已步上了樓。

    雷剛站了起來,道:“楊兄,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楊晉淮道:“我那個寶貝親家病了,我沒見著他,自然回來了。”

    他笑了笑道:“不過凌大俠交託的任務,在下可沒有忘記。”

    凌千羽道:“楊兄,請坐下休息一會兒再說。”

    楊晉淮笑道:“就跑這麼一趟有什麼累?凌大俠,我這次去,發現一件怪事。”

    凌千羽道:“哦!楊兄請說。”

    楊晉淮道:“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許潛龍帶來的那個僕人?”

    雷剛笑道:“楊兄,是不是許潛龍對他很尊敬?”

    楊晉淮一愣,道:“雷兄,你如何知道?”

    成竹搶著道:“楊兄,你還不曉得,那人便是白帝!”

    楊晉淮驚得幾乎跳起來,失聲道:“他便是白帝,這就怪不得了……”

    雷剛道:“楊兄,怎麼啦?”

    楊晉淮道:“我一路上還問他跟隨許潛龍多久了,是否帝后宮裡的僕傭?”

    成竹似是很感興趣,問道:“他如何回答?”

    楊晉淮道:“他根本沒有說話,許潛龍當時還說他是個聾子……”

    他搖搖頭道:“真奇怪,他既是白帝,為何要那副打扮?並且我根本就沒有看出他會武,我當時只是詫異他的面貌不像是僕傭!”

    雷剛道:“這點凌兄方才分析得很對,至於楊兄沒看出他會武,那是因為他的真力已經到了真元內斂,返神還虛的地步,比如凌兄來說,走在路上,誰不以為他只是個文采風流的雅士?”

    楊晉淮頷首道:“雷兄說得不錯,是小弟眼力不夠,可是他方才並沒上來,凌大俠如何知道他便是白帝?”

    凌千羽微笑道:“楊兄,請你先說說到許家後的情形,等會兒在下自然會將所察之事告知。”

    楊晉淮頷首道:“在下隨許潛龍回去之後,許潛龍立刻吩咐下人把上房收拾好給白帝住,然後他就跟著進去沒有出來,我的目的是查探鄭青豔,也沒去注意許潛龍做什麼,於是就往堂房裡跑!”

    他停了一下,繼續道:“因為管家說是許剝皮生病,正由青豔照顧,所以我就藉著這個理由要去探望他的病,不料管家進去稟告後,卻說那女人不讓我人內探病!”

    雷剛笑道:“楊兄,你正可以借題發揮,從管家那兒探聽出有關鄭青豔的事呀?”

    “雷兄說的不錯!”

    楊晉淮笑道:“當時我大發牢騷,果然被我問出鄭青豔的來歷。”

    他說到這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慢慢地夾了一塊肉放在嘴裡。

    雷剛笑道:“楊兄,你是在吊胃口是不是?”

    楊晉淮大笑出聲,幾乎把嘴裡的肉吐了出來。

    凌千羽笑道:“雷兄,你別急,楊兄總該休息休息。”

    楊晉淮擦了擦嘴,道:“凌大俠,那鄭青豔確實是從平康里而來,她是許剝皮以三千兩銀子迎來的,到今天為止,只有九天,但是甚得許剝皮的寵愛。”

    凌千羽沉吟一下,問道:“楊兄,你有沒有問到她原先在平康里多久?”

    楊晉淮道:“據沈管家說,許剝皮在去年到過平康里一趟,當時便看上鄭青豔,不過那時鴇母索價太高,要五千兩銀子才準她贖身,許剝皮一時捨不得,因此直到最近才接回來!”

    凌千羽問道:“既然原先要五千兩銀子,為什麼過幾個月工夫,便降為三千兩呢?”

    楊晉淮道:“我也這樣問過沈管家,據他說是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鴇母終於答應以三千兩銀子成交,那其中一千兩還是青豔自己的私蓄!”

    雷剛道:“天下哪有這種事?她既想從良,又有一千兩私蓄,找誰不比許剝皮好?”

    凌千羽頷首道:“雷兄說的不錯,這裡面有很大的疑問。”

    雷剛道:“凌兄,我回去立刻派人上平康里調查,無論她隱瞞得多麼好,總有破綻露出來的!”

    凌千羽思忖了一會兒,道:“雷兄,若是派人去調查,可能拖延過久,何況她既以紅妓的身份出現,佈置一定很縝密,若是打草驚蛇,反而不妙,到時候要找她,可就更難了。”

    雷剛道:“凌兄,那依你之計呢?”

    凌千羽道:“我今晚辦完了事,如果來得及,準備去探望她一趟!”

    成竹在旁聽了半天,這時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插嘴道:“凌大俠,那鄭青豔以前既是跟你相識,大可以設法跟許剝皮買過來!”

    雷剛瞪了他一下,道:“成鏢頭,不得胡說。”

    成竹訕訕道:“凌大俠,在下並沒有惡意!”

    凌千羽微笑道:“這個在下知道!”

    他端起酒杯,道:“楊兄,多謝你了。”

    楊晉淮道:“哪裡,在下沒有盡到力量,深感慚愧……”

    他的話聲一頓,道:“哦!我還忘了一事,我在離去之時,見過她一次,當時我只見到她的背影,她是朝內廂行去,走路之時步履極為輕盈,好像身具武功!”

    凌千羽道:“那就錯不了,準是她無疑,不知她剛才有沒看到我?”

    楊晉淮道:“凌兄,在下非常奇怪,她既是身懷武功,又是你的舊日相識,如何會身陷平康里?”

    雷剛知道凌千羽難以回答這個問題,連忙舉杯道:“凌兄,過去的事情,別再去想它了。來,乾杯吧!一醉能消千愁。”

    楊晉淮喝完了酒,卻有些擔心,道:“凌大俠,白帝找你比劍,你可絕不能喝醉,尤其不能掛念那個女人,不然……”

    凌千羽苦笑了一下,真不知要如何說才好。

    雷剛乾咳一聲道:“楊兄,多謝你的關懷,我想凌兄絕不會的。”

    楊晉淮道:“這場比劍定然轟動江湖,只可惜我們無法參加,不然的話……”

    雷剛道:“楊兄,白帝的信中不許別人相陪,便是為了他自己的聲譽著想,惟恐失手之後,難以做人,所以若是有人偷窺,只怕會遭到他的毒手!”

    楊晉淮頷首道:“雷兄說得有理。”

    雷剛道:“楊兄,為了免得有人送命,希望你能保守這個秘密,別讓外人得知!”

    楊晉淮道:“這個當然。”

    凌千羽在一旁自斟自飲,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他們所說的話。

    他此刻真想就此一醉,忘卻那麼多的煩惱事情,尤其是忘記羅盈盈的影子。

    然而他卻無法讓自己就此麻醉,他知道,就算喝醉了,也無法忘記羅盈盈。

    他從未嘗過這種滋味,平時還不覺得,此時喝了幾杯酒下去,一切的煩惱都湧上心頭,使他感到胸中好似塞了什麼,難過之極。

    他突然覺得在這兒喝酒,實在是受罪,猶疑了一下,道:“雷兄,我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哦!”雷剛望了他一眼,道:“凌兄累了,我們走吧!”

    他們四人下了樓,那胖胖的掌櫃一見到雷剛,立刻便迎了上來。

    凌千羽跟楊晉淮等人緩步而行,聽得那個掌櫃在跟雷剛說著客氣話,語言之間處處透著尊敬,他的心裡不禁為雷剛高興。

    他們走到門口,雷剛才趕了出來,道:“楊兄,恕我不請你到鏢局去了,凌兄晚上還有事情,要早點休息……”

    楊晉淮笑道:“這個當然,凌兄……”

    他抱起雙拳,話還未來得及說完,雷剛突然眉一皺,望著遠處,道:“好像是那裡失火了。”

    凌千羽抬頭望遠,只見遠處衝起一股濃煙,接著便是一陣嘈雜的鑼聲傳來。

    這時街上的行人也紛紛停步向失火之處望去,有那好事之徒則加快腳步趕了過去。

    楊晉淮仰首望了望,道:“從這股濃煙看來,像是城西靠近劉柺子酒坊失火……”

    雷剛臉色一變,失聲道:“劉柺子酒坊?別是……”

    成竹一愣,道:“總鏢頭,絕不會是鏢行著火的,弟兄們那麼多……”

    這話還未說完,雷剛只見一個健壯大漢,敞開了胸膛,從大街的彼端飛奔而來。

    那些駐足的路人,一見這個大漢像是煞星樣地急衝而至,紛紛走避開去,惟恐會被撞倒。

    雷剛一見那人,也顧不得向凌千羽打招呼,急步迎了上去,高聲道:“漢城,怎麼啦?”

    那個大漢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總鏢頭,鏢行……失火了。”

    雷剛怒喝一聲,道:“好好的,怎麼會失火?”

    那個大漢喘了兩口氣,還未說話,成竹已一個箭步躍了上去,道:“董師傅,弟兄們呢?”

    董漢城道:“弟兄們正忙著救火!”

    雷剛道:“是誰闖的禍,查出來沒有?”

    董漢城道:“好像是有人縱火,大廳裡都是硫磺味……”

    雷剛怒道:“該死的東西!”

    他那碩壯的身軀霍地騰空飛起,朝著失火之處奔去,成竹和董漢城也忙不迭地跟隨他飛奔而去。

    凌千羽一聽飛龍鏢行失火,便待飛身上馬,跟隨雷剛前去。

    可是他卻被楊晉淮一把拉住,道:“凌大俠,你等一等。”

    凌千羽道:“楊兄,做什麼?”

    楊晉淮道:“凌大俠,現在鏢行已經著火,我們趕去也沒有用,自是先追查縱火者為要!”

    凌千羽道:“楊兄,你的意思是……”

    楊晉淮道:“凌大俠,你不覺得這太湊巧了嗎?,雷兄才出來接你,鏢行裡便有人縱火!”

    凌千羽頷首道:“嗯!楊兄之言有理!”

    楊晉淮道:“在下認為這場火跟白帝有關係!”

    凌千羽搖頭道:“白帝絕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楊晉淮道:“他這是警告雷兄!”

    凌千羽道:“他用不著這樣做,倒是……”

    他的話聲一頓,忖到:“倒是謝巧玲有此可能,可能要讓雷剛沒有立足之地。”

    意念方起,他倏地瞥見一蓬銀針分散成半圓形飛射而至。

    一時之間,他根本不及思索,大袖一捲,發出一股無形的潛力,將那射來的數十根銀針一齊卷在袖裡。

    就在他收起這蓬銀針的一剎,他陡然發現在對街的人群后,站著一個綠裳女子。

    那個女子打扮得非常樸素,夾雜在混亂的人群裡,毫不起眼,但是凌千羽一眼便認出她來。

    他全身一顫,忍不住脫口道:“羅盈盈!”

    羅盈盈居然也到了嘉興,並且還在這大街之上,向凌千羽施以暗算,這對他來說,真是難以相信之事。

    他的心裡浮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彷彿在剎那間被人推落在萬丈深淵裡。

    一愣之下,他的耳邊響起了羅盈盈的聲音:“凌公子,小心暗算。”

    凌千羽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已覺察到身後湧起一股寒芒,逼膚而至。

    出自於本能地,凌千羽護體的罡氣在寒刃刺體的一剎,也湧現而出。

    但是那暗算他的人,跟他所站的距離是如此的近,加上所用的短刃是鋒利無比,凌千羽的護體罡氣剛一布起,竟也擋不住那股犀利的鋒刃,他只覺肌膚一痛,尖刃已割破他的背部。

    在這生死一發之際,凌千羽整個身軀宛如充了氣一般,倏地飛騰而起。

    那個暗算他的人,似乎也料到了這一點,一劍刺空,身形立刻騰展掠起,原式不變地連發三劍。

    這三劍交疊,寒氣凜冽,始終控制著凌千羽的背心,不讓他有回頭反擊的機會。

    凌千羽心頭凜駭,這時才知道那暗算自己的人,劍術之高,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之外。

    這時他真懷疑那暗算他的人,竟是龍行劍楊晉淮。

    因為龍行劍楊晉淮在江南雖是頗有名望,然而在整個武林來說,他卻只是一名二流劍手。

    比起九環金刀雷剛,楊晉淮的名望還差得太遠,而在江湖中,一個人的聲譽高低跟他的武功是有密切關係的,很難出現名不副實之事。

    而這個暗算他的人,劍法的凌厲,功力之深沉,卻較之九環金刀雷剛猶要高出一籌。

    若非是凌千羽知道,除了龍行劍楊晉淮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在如此短暫的距離中對他施以暗算,他真不相信那人便是楊晉淮。

    這一剎那,他的腦海裡湧起了無數的疑問,不知楊晉淮的真正身份到底是什麼?他為何要突然暗算自己?

    但那煞厲的劍勢已不容他仔細思索這些問題,他的性命仍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必然設法先解除危機。

    這時,他的身軀已騰空丈許,楊晉淮飛舞著一枝短劍,漾起一泓劍光,仍然籠罩著他,眼見他只要一口真氣接續不上,便將命喪那枝短劍之下。

    凌千羽身在空中,突覺一切的嘈雜之聲,都已自耳邊消失,他已置身在無邊的空寂裡。

    這種特殊的寂靜,使得他的眼前彷彿現起一個老人的身影。

    意念閃現,比電光還快,他的身軀仍在繼續升高,已能看到城西的一角冒起的熊熊火焰和沖天的濃煙。

    倏地,他覺得胸口一窒,這股真氣幾將用竭,而那尖銳的劍鋒又再度侵膚而入。

    但聽他“嘿”地一聲,吐出胸口的濁氣,頎長的身軀不墜反升,彷彿在虛空裡找到了昇天之梯,只見他左右雙腳交互移動,倏然又騰起丈許。

    在他吐氣開聲的一剎,那支插在鞘裡的金劍有似靈蛇一般,騰射而起,在他的身外繞了一圈,向後疾射而下。

    這些描述極慢,然而在那千鈞一髮之際,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如此地快速。

    楊晉淮本來有如凌千羽的影子一般,緊躡在對方的身後,一直以劍刃控制著對方,但在凌千羽一口真氣用竭之時,他的真氣也接續不上。

    就在那一剎,他眼見凌千羽又再度往上騰昇,自己卻無法再挪升半寸,矮壯的身軀急速地墜落而下。

    他的頭仍然是仰著,以致當他看見凌千羽有似步登天梯一般升高時,他禁不住失聲道:

    “平步青雲!”

    話聲一出,他也看到了那道矯夭的金光疾射而至——

    drzhao掃校,獨家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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