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這頭,程母又在嘮叨了。
已經四天了,這四天來星妙的耳根子沒有一刻清靜。
原本她還得意自己的反應敏捷,及時將摩托車打橫滑倒,避免直接衝撞上前方車輛的危險。
除了右腳踝扭傷比較嚴重外,身上多半隻是些擦傷,加上後方來車及時踩下煞車,是以她整個人其實算不上有什麼大礙。
但是這會,她忍不住開始希望自己能傷得重些,住進醫院養傷也好過待在家裡聽母親碎碎念。
她懷疑母親要再不肯打住,自己就要被念瘋了,尤其此刻她除了生理上的創傷外,心理更是重受創。
想到自己的寶貝Stryker一命嗚呼,她就覺得心痛。
「告訴過-幾百次,-偏偏就是聽不進去,之前鬧上警察局給開了張罰單我就已經警告過-,結果這回還撞成這樣,要再有下回難道要我跟-爸去停屍問認屍?」
「拜託!媽,-別咒我行不行!」她覺得母親越說越誇張。
程母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吉利的話,轉而說道:「不想我咒-就安分點,-看看-,看看自己摔成什麼德行?」
她瞥了扭傷的腳踝一眼,「又沒有很嚴重。」
此話一出立即引來程母的強烈反應,「都摔成這樣還不嚴重?-到現在還沒受到教訓?」
見到母親又要發飆,她連忙識相的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幸好』沒傷得很嚴重。」
程母勉強接受了女兒的說詞,「這回是因為運氣,要再不知道悔改,-真當自己下回還能這麼好運?」
她敷衍道:「我已經在悔改了。」
「最好是這樣,-當自己有幾條命可以玩?」
她忍不住嘀咕,「車都報銷了還怎麼玩?」想到自己的寶貝摩托車,她就覺得心好痛。
聽到女兒都傷成這樣還在惦記那輛摩托車,程母的脾氣又上來了,「到現在-還在想那輛車?也不想想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
是沒了,她的寶貝Stryker就毀在那場車禍裡。
「那輛摩托車廢了算它幸運,就算沒事,這回我也非拿把斧頭把它給劈成碎片不可。」省得害她一天到晚替女兒提心吊膽。
「媽!」星妙不以為然。
「媽什麼媽,我可是警告-,以後不許-再給我玩車聽到沒有?」
她噘著嘴沒有答應。
程母提高音量,「我說的話-到底聽進去了沒有?」
可能的話,她希望這會能冒出個人來幫她擺脫眼前的困境,隨便哪個人都好,只要能讓她媽閉嘴。
她才想著,奇蹟居然就發生了。
程父走進星妙房裡,身後跟著康仲朔。
「康大哥?!」星妙驚喜不已。
程母一臉疑惑的轉向丈夫詢問,「阿風,這是?」
康仲朔主動表明身分,「伯母-好,我是芸禾的大哥,是專程來看星妙的。」
她一聽來人居然是康芸禾的兄長,家裡的大客戶,連忙開口招呼,「原來是康先生,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跑這一趟。」
「應該的伯母,上回芸禾的事我一直沒能當面來跟你們道謝。」
「哪裡,這丫頭成天就只知道飆快車,那回的事也只是湊巧,像這回--」
眼看母親又要嘮叨,星妙趕緊制止,「媽!」
「怎麼,我說錯了嗎?」
一旁的程父幫腔道:「老婆,人家康先生來看星妙,我們還是先出去讓他們聊聊。」
程母這才勉為其難的收了口,表示要去張羅些水果來招呼客人。
康仲朔一聽趕忙表示自己待一下就要離開,要程母不用麻煩了。
程母雖然覺得太怠慢客人,最終還是在女兒跟丈夫的催促下離開。
見母親終於走人,星妙鬆了口氣道:「我媽就是這樣,康大哥你別理她。」
他的視線盯著她扭傷的腳踝。
察覺到他的注意力所在,她不禁叫槽,但仍硬著頭皮問:「康大哥怎麼會突然想到要過來?」她在試探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確定她的傷勢就如同妹妹說的,除了右腳踝的扭傷較為嚴重外,人倒是沒什麼大礙,康仲朔才開口,「-說呢?」
星妙的視線下意識地往門外探,尋找康芸禾的身影。
「不用找了,芸禾沒跟來。」
很顯然的,他全都聽說了,所以康芸禾才會躲她。
無暇埋怨康芸禾,眼下對星妙來說,康仲朔才是更棘手的問題。
「為什麼不讓芸禾告訴我?」
那還用問,當然是不想找罵挨啦!
不過她並沒有這麼說出來,事實上她也沒機會搭上話。
「我不是說過,在沒有考上駕照之前不許-騎摩托車?」康仲朔後悔沒有嚴格要求她。
來了,算帳的時刻。
「如果不是芸禾說溜嘴,我還不知道-發生車禍。」想到自己可能一直被矇在鼓裡,他的著惱更甚。
得知康芸禾不是存心出賣她,勉強讓星妙好過那麼一點點。
她藉口道:「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真不想讓我擔心就不應該騎車,尤其還是在沒有駕照的情況下。」他簡直不敢想象,她連人帶車摔倒在馬路中央的驚險場面。
沒有應聲,多年來跟母親過招所累積下來的經驗告訴她,適時的保持沉默是必要的。
「要是後頭的車子煞車下及,-這會還能坐在這裡?」
「那是意外。」
「是啊,因為飈車所導致的意外。」如果這樣也能算意外的話。
星妙不否認,自己確實是喜歡享受速度覦馳的快感,但是這回說她是因為這樣才肇禍的她可不認。
「不是飈車,是煞車失靈。」她已經強調過幾百次,可惜家裡沒半個人信她,全當她是因為怕捱罵才編出的藉口。
其實也難怪沒有人肯相信,程家開的是車行,她又那麼寶貝自己的摩托車,沒道理煞車壞了她會沒有察覺。
關於這點她自己也很納悶,那天早上出門時煞車還好好的。
百思不解之餘,她只能以意外來解釋。
「煞車失靈?」
「對啊,看到紅燈時我想煞車,可是沒有用。」
聽到她的解釋,他的回答一如程家每個人,「如果不是-的車速過快,煞車又怎麼會失靈。」
又一次的,她覺得自己有冤難申。
「我當時的車速沒有很快。」否則她也不可能只受這麼點輕傷,為什麼就是沒有人肯相信她?
「只是摩托車全毀。」
「那是因為摩托車整個滑出去剛好又撞上安全島。」這麼一說星妙忍不住又替自己的寶貝Stryker心痛。
聽到這話康仲朔的眉頭不禁糾結,無法想象如果今天撞上安全島的不是摩托車而是她……
「以後再也不準騎機車!」
「可是--」車禍的原因又不是出在她的駕駛技術上。
「沒有任何的可是。」
他強硬的語氣讓她忍不住叫苦。
先是老爸老媽,這會又多了個康仲朔,星妙懷疑自己以後的日子難過了。
走進好友的辦公室,不見辦公桌上的玫瑰花,四周看了看也沒有,抱著期待進門的唐宗瑞感到失望。
難道是星妙那丫頭決定放棄了?
明白要等好友主動替自己解惑無疑是痴人說夢,他直接開口問道:「怪了,怎麼不見那丫頭送的玫瑰花?」
康仲朔並不意外他會注意到,事實上就連他自己發現不見玫瑰花時,心裡也出現莫名失落的情緒。
「是不是決定放棄了?」
不自覺的,他的眉頭蹙了下,並不喜歡這個字眼。
「她扭傷了腳。」他脫口解釋。
聽到星妙並沒有放棄,唐宗瑞心裡又生起了期待,「我說嘛,那丫頭不像是會輕易放棄的人。」
康仲朔嘴角微揚,認同星妙的這個優點。
看在唐宗瑞眼裡,他忍不住打趣的問:「老實說,走進辦公室沒瞧見玫瑰花時,你是什麼心情?」
他自然記得自己當時的情緒,但卻無意對好友說明。
「會有什麼心情?」
「覺得失落吧?」他的眼神像是能洞悉康仲朔的內心。
他沒有響應,只是說道:「什麼時候開始你倒兼顧起我的感受?」
明白好友的個性,知道再往下問也不會有結果,唐宗瑞轉而關心星妙,「好端端的怎麼會扭傷腳?」
「摔車。」提起這事康仲朔不禁又蹙眉。
「那丫頭騎摩托車?」
「重型摩托車。」想到這就讓他頭疼。
唐宗瑞吹了聲口哨,「看不出來。」
他卻無法輕鬆以對,「星妙家裡開的是車行,加上她爸年輕的時候又是賽車手,連帶也養成她喜歡騎快車的壞毛病,事先我就已經多次警告過她,結果卻還是發生這種事……」
見好友嘮嘮叨叨唸了一串,唐宗瑞忍不住以新奇的眼光看他,「你該不是喜歡上那丫頭了吧?」
冷不防被好友這麼一問,他怔了下,「你在胡扯些什麼?」
「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剛才嘮嘮叨叨的唸了一串。」
他雖然也感到意外,仍替自己找了個藉口,「如果你曾經親眼看過她飈車,從迎面而來的卡車跟並行的跑車交會的隙縫中穿梭而過,你就會知道我擔心的是什麼。」
「乖乖,那丫頭這麼厲害。」
他不以為然,「厲害?她差點連命都沒了。」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要是那輛卡車的速度再快一點,或者是我的跑車再急一些,她可能會被壓扁。」
「你的跑車?原來是你跟她飈車。」這就不能單怪星妙了,畢竟一個銅板不會響。
「我沒有跟她飈車。」是她逼他甩開她的。
「怎麼樣?保時捷應該不至於輸給摩托車吧?」唐宗瑞隨口問起,並不認為有這種可能。
康仲朔沒有響應。
他張大了眼,「不是吧?你確定你開的是保時捷?」看來星妙的駕駛技術確實盡得乃父真傳。
「這不是重點。」
「我瞭解。」
康仲朔懷疑他是真的瞭解,「要不是卡車司機跟我都緊急踩煞車,她可能連命都沒了。」
比起當時單純的心驚,他如今回想起來還多了股恐懼。
「你喜歡上她了。」這回唐宗瑞用的是肯定句。
不意好友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句,還在為星妙當時的行徑感到心顫的康仲朔一時反應不及,「什麼?」
「認識你這麼久,還沒見你對誰這麼緊張過。」
唐宗瑞的話讓他想起剛從妹妹口中得知星妙發生車禍時自己的反應,那是他鮮少有的激動。
「當然,芸禾除外。」唐宗瑞說著又補了句,「只除了星妙跟你並沒有血緣關係。」
對於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表現出異常緊張的情緒,其中的含意他就算不說,相信好友自己也應該明白。
康仲朔反駁道:「星妙騎車時不要命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替她緊張。」
「我可沒見你這麼緊張過俞佩慈。」
一句話當場堵住了他。
提起她,他這才意識到這幾天自己根本不曾想過她,一顆心全惦記著星妙的傷勢。
他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釋是--「佩慈不像星妙那麼莽撞。」總讓人忍不住替她擔心。
「也不像星妙那樣直率。」
的確,星妙的直率彷佛具有感染力,能讓旁人跟著放鬆下來。
意識到自己在想些什麼,康仲朔忙拉回注意力。
「星妙跟佩慈是不同的。」他選擇將兩人分開,認為不應該將她們放在同個天秤上衡量。
「沒有人覺得她們相同。」起碼在星妙身上看不到俞佩慈的大小姐脾氣。
關於這點,沒有人的感受會比康仲朔更加深刻,她們的差異是那麼樣的鮮明。
明白自己已經成功讓好友正視起星妙,唐宗瑞不再逼他,知道他需要時間釐清自己的心。
「話說回來,星妙那丫頭既然那麼厲害……」
康仲朔對好友投以不贊同的眼神。
唐宗瑞於是改口,「好吧,我是說她的駕駛技術既然有她老爸的真傳,又怎麼會發生車禍?」
「車速過快煞車不及。」
對一個駕駛技術精湛的人來說,這樣的肇事原因實在是蹩腳得可以。
「那丫頭說的?」
「她說是意外,煞車失靈。」康仲朔根本不予採信。
煞車失靈?「她家不是開車行的嗎?」怎麼可能事先沒有檢修到。
「說實話免不了要挨訓。」
「我想也是。」唐宗瑞可以理解星妙為何想找藉口,只不過編出這樣的藉口也未免太爛,誰會相信家裡開車行的人連煞車出了問題都沒發現?
「幸好人傷得不是很嚴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倒是摩托車報銷了也好。」康仲朔跟程母持相同的觀點。
提起摩托車,唐宗瑞突然問起,「你說她騎的是重型摩托車?」
康仲朔可以理解好友的意外,女孩子家騎這樣的車確實少數。
「嗯,車好車子在她倒下之前就滑出去了,才沒壓傷她。」這樣一想他更反對星妙騎摩托車。
「什麼樣的摩托車?」
康仲朔雖然覺得重點不在這裡,還是脫口道:「類似越野摩托車之類的,少說也有百來公斤重,她那樣的個頭居然駕馭得了。」
他的話讓唐宗瑞蹙眉,「該不會是紅色的吧?」
「你怎麼知道?」
他不禁正色看著他,「也許星妙說的是實話。」
「什麼實話?」他不確定好友指的是哪一部分。
「煞車失靈。」
看著好友,康仲朔的神情轉為肅然。
聽到傭人說康仲朔來找自己,俞佩慈是驚喜的,忙從樓上下來。
「朔,你怎麼會想到要來找我?」
因為心虛的緣故,她這幾天並沒有到公司去找康仲朔,他也因惦記著星妙的傷勢而沒想過要約她。
「這幾天都沒見到。」原先康仲朔並末留心,直到跟唐宗瑞談過後才警覺到不尋常。
打從俞佩慈得知星妙在追求自己後便勤走公司,但在星妙受傷後她卻也跟著失去了蹤影。
沒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她驚喜的道:「原來你想我!」她很高興他對自己的在乎。
他沒有響應,只是問道:「在忙些什麼?」
「能忙些什麼?我又不像你這大忙人,常常忙到連陪女朋友的時間都沒有。」她嬌嗔的埋怨。
將她的態度如常看在眼裡,他不得不重新審視她,在做過那樣的事後竟能毫不心虛。
如果不是已經調查過,星妙的煞車確實遭到人為破壞,他也無法相信她真會這麼做。
雖然清楚她的大小姐脾氣跟任性猜忌的個性,他卻怎地也沒料到,她的心腸竟如此狠毒。
「管理公司就是這樣。」他沒有任何的安撫。
「人家知道,並不是真的怪你。」俞佩慈趁機表現自己的體貼。
康仲朔卻還有話說,「加上星妙出車禍……」說這話時他兩眼留意著她的反應。
他之所以這麼說,不無試探的意味。
換作平日,以她對星妙的忌諱,聽到他為了她而疏忽自己,肯定會鬧脾氣。
但是這會,她只是眼神閃了下,「車、車禍,是嗎?」她下意識的避開他的視線。
如果說康仲朔進門時還無直接的證據證明星妙的事是她所為,這會從她反常的神態也已獲得證實。
對於她的行徑,他不無痛心。
他勉強自己按捺下情緒,「-不生氣?」
她為什麼要生氣?高興都來不及了。
「生氣?」她不確定的問。
「我因為星妙的事沒能抽出空來陪。」
的確,說起這點確實讓俞佩慈不悅,但是隻要一想到計謀得逞,這點小小的不悅倒還可以忍受。
她佯裝寬大,「我當然是會嫉妒啦,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救過芸禾,這會出了車禍你去關心她也是應該的。」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此話一出,等於是承認了對星妙所做的事。
康仲朔的眉心因她的回答而糾結在一起,「-知道星妙為什麼出車禍?」
「我怎麼會知道?」
他看著她沒有說話,著惱她的毫無悔意。
在他專注的目光下,她不禁感到心虛,下意識的想引開他的注意力,「她騎車也實在太不小心。」
他的眉峰明顯挑了下。
如果俞佩慈夠謹慎,她就會注意到康仲朔由頭至尾只說星妙出了車禍,並沒有說她是騎車還是開車。
不過他並沒有提醒她,只是意有所指的問:「-覺得她不小心?」
「難道不是?」她語氣裡有些許不安。
「不過星妙一向喜歡騎快車,是真的不夠小心。」他原先也是這麼認為。
聽到這話她順勢附和,「那就難怪了,喜歡飈車本來就容易出事,你應該要說說她。」她趁機編派起星妙的不是。
「不過這回,問題不在於她的車速。」他語帶玄機的透露。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那、那是為什麼?」
「煞車失靈。」
「失靈?!」她失聲道,「好端端的煞車怎麼會突然失靈?」
他看著她,「我也很好奇。」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雖說她並不認為他會知道了什麼。
「-不問她傷得怎麼樣?」如果她還有一絲的悔意,起碼該關心星妙的傷勢。
冷不防聽到他的提醒,她——的順著他的話問:「是啊,她傷得怎麼樣?」最好這輩子再也不下了床,看她還如何跟自己公平競爭。
俞佩慈問是問了,康仲朔卻在她臉上看到期待,這讓他更加厭惡起她的歹毒心腸。
「-希望她傷得怎麼樣?」
「啊?」她怔了下,心虛的表示,「我怎麼會希望她傷得怎麼樣。」
是不是希望他心裡有數,「除了身上的擦傷外,右腳踝扭傷算是比較嚴重的地方。」
「什麼?!」如果不是她及時止住,她差點就脫口說出心裡的話。
「-不替她慶幸?」
她儘管著惱,面對他的詢問也不得下勉強擠出笑容,「是、是啊,是很慶幸。」
這樣的她看在康仲朔眼裡,對她是徹底失望了。
進門至今,他之所以遲遲沒有拆穿她,為的就是希望能在她身上見到一絲的悔意。
然事實證明,她壓根就不知悔改。
他重嘆了口氣,「我們分手吧!」
「分手?!」他突如其來的話令她錯愕。
「一切到此為止。」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
相較於俞佩慈的激動,康仲朔顯得平靜,只是看著她,「-做錯什麼自己心裡有數。」毋需他拆穿。
「我……」心虛讓她頓了下,「我什麼也沒做啊!」
她的否認只是讓他更鄙視她,「別逼我揭穿。」念在過往的情分上,他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難堪。
她臉色倏變,「揭穿什麼?」她不確定他發現了什麼。
他看著她,既然她堅持逼他把話講白,他也不保留了,「-以為好端端的煞車為什麼會失靈?」
「我不知道。」
她的回答讓他搖頭,「我原本以為-只是比較任性,想不到-竟會做出這樣的事。」
至此俞佩慈可以肯定,找人破壞星妙煞車的事情已經東窗事發。
儘管如此,她仍不放棄狡辯,「朔,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要我找阿瑞來跟-當面對質嗎?」
「他?為什麼要找他?」
「阿瑞看到了什麼-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想再重述她做了什麼惡毒的事。
明白康仲朔已經完全不相信她,再繼續狡辯也是枉然,她轉而為自己的行為尋找藉口。
「我不是有意的朔,我只是一時嫉妒才會失去理智,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她企圖挽回他的心。
將她的狡辯聽在耳裡,康仲朔只是對她更加不齒。
見他不為所動,她更加心急,「我是因為太愛你啊!」
「一句愛我就給-藉口去傷害無辜的人?」想到她對星妙所做的事,他實在無法原諒她。
「她才不無辜!她想勾引你。」俞佩慈此話一出,等於是親口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
將她的不知悔改看在眼裡,他也懶得再多費唇舌,「看在星妙並沒有大礙的份上,這回的事我就不計較。」
「我--」
「但是以後,」他一臉正色的警告她,「要是-敢再接近星妙,就等著為這回的事坐牢吧!」
儘管心有不甘,但是俞佩慈知道,康仲朔是認真的。
見到他轉身要定,她忙要開口挽留,「別走!朔,我……」
沒有停下腳步,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