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夜,已經深了,只有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漆黑的夜空,散發出幽幽的寒光。
水幕藍對著鏡子,開始用手指在上面畫出五芒星的圖案。
月光照在鏡子上,發出黑色的光芒,那光芒籠罩著水幕藍的整個身體,讓他的元神顯現在魔力之中,紅色的雙眼凝聚著無邊的慾望,直指著整個大地。
突然,黑影中分離出一個龐然大物,黑影越來越清晰,黑色的大袍裡,一雙骨痩如柴的手伸向他。
那不是一雙人類的手,它在月光下泛著青綠色的鱗光,尖銳的利爪像是隨時準備撕毀一切。
"綠鬼,吃掉楊月如和校長萬惡的心,直至他們看著自己的鮮血在你面前停止流動!"
綠鬼化為一道黑影消失在夜空之中。
水幕藍看著遠方的星星,閉上了眼睛。
原諒他的邪惡吧!即使下地獄他也願意,只要水謠不再害怕,不再傷心,不再苦苦地叫著他哥,他為她做什麼都願意。
■2
龍校長突然覺得很渴,不知道為什麼今晚雨會下得這麼大,天氣預報說這一個星期都是晴天,可是雨還是不斷地下,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他不耐煩地將窗子關上,狠狠地拉上窗簾,然後走到冰箱邊,從裡面拿出一罐啤酒。猛喝了一口,冰涼的飲料總算讓他感覺不那麼渴,只是突然覺得全身發冷,窗簾好像被吹起來。奇怪,他剛才不是把窗戶關起來了嗎?
龍校長又走到窗邊,窗簾停止了舞動,他拉開窗簾檢查了一下,並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在他的身後,牆面流淌著鮮綠的液體,慢慢地蔓延到整面牆,像一幅難看的水潑圖。一個人形體想要破牆而出。此時,它正慢慢地伸出慘綠的手向龍校長慢慢靠近。
"丁零零-"
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場詭異的平靜,龍校長撇著嘴將手機接通。
"喂!我是龍校長……什麼,你再說一遍……我立刻過來!"
龍校長拿起一件外套,快速出了門,他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屋子裡多出的那個奇怪的物體,而那個物體在好不容易鑽出牆面後才發現目標人物早就消失掉了,只好慢慢地再次融入牆裡。
■3
銀俊昊走進一條無人的小巷,這是一個酒吧的後門外,平時總會瀰漫著一股刺鼻的酒味,今天也沒有什麼不一樣。他很不喜歡這個地方,可是每次師朝陽都和他約在這裡,他一直不知道原因,也不想追究。
白天在學校看到他來聖光學園當高一F班的班導已經在他的意料之外,既然警方要插手這件事,為什麼還要讓銀之族介入此事?他們明知道銀之族不可以和人類太過接近,那樣會影響封魔的力量,一旦受到人類感情的影響,銀之族很可能會遭遇毀滅性的災難。
難道聖光真的有什麼百年難得一見的鬼怪嗎?可是他動用了所有的念力,並沒有感應到多少鬼氣啊!師朝陽是不是精神太過於緊張了?
時間過得很慢,酒吧裡的音樂開始響起,銀俊昊知道午夜即將來臨,而師朝陽也會從某個黑暗的角落鑽出來,像只老鼠一樣神出鬼沒。
突然酒吧的後門打開,師朝陽穿著一身白色風衣出現在銀俊昊的視野裡。他今天心情很不錯,走過來拍了拍銀俊昊的肩膀說道:"哈哈,你今天真不錯哦!居然可以這麼快找來,看來你的路痴症還不算是絕症嘛!"
他嘻嘻哈哈的樣子讓銀俊昊有些不爽。
"你怎麼會來聖光學園,而且還這麼巧到F班當班導?"銀俊昊不想拐彎抹角,師朝陽一向喜歡打哈哈,這一點讓銀俊昊很抓狂。
"當老師可以賺外快,很好啊!而且有你在的班級,我可以少操點心啦!"
一滴汗從銀俊昊的額頭上往下落,早知道師朝陽不會講真話。
"師警官,讓我進聖光做學生,可不僅僅是來聽你講課的吧?"
師朝陽頓了頓,笑道:"看來我今天不說,你也不會甘心,那我就告訴你吧!和北城區的南寧高中有關,這也是你的新同學水謠以前就讀的高中。上個月據說有十幾個探險社的學生在一次冒險活動中幾乎全都失蹤,我們懷疑他們可能遭遇不幸,於是派人全線搜索,結果找到的全部是沒有心臟的屍體。進行檢查後我們發現他們的胸口沒有任何傷痕,也就是說他們的心是被人以一種非人的方式取出來的,那手法完美得像是惡魔的傑作。"
"這種方式以我所知道的鬼族五鬼中只有兩種鬼可以做到,一種是白鬼,一種就是紫鬼,不過紫鬼幾乎可以說是一個傳說,沒有人真正見過她們。"銀俊昊冷靜地分析道。
"那就是白鬼了?"師朝陽皺起眉頭,他聽得出這是一個多麼難纏的對手,這應該就是鬼族再次猖狂的源頭吧!
銀俊昊點點頭:"白鬼的出現,一定是為了鬼族之王阿修羅。據銀之族的經書記載,鬼族之王誕生的那一天,即是人間地獄的開始,所有的人類將會再次面臨被毀滅的危機!"
師朝陽聽完,冷抽了一口氣:"看來我猜的沒錯,秘密應該就在那個叫水謠的女孩身上!"
"水謠?!"銀俊昊凝住神,這件事怎麼會和一個普通的人有關,難不成她也是鬼?隨即,他搖頭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如果是鬼,他一定感覺得到那種來自地獄的邪氣,水謠身上沒有這種邪氣,她不是鬼。
"她只是人類,和她有什麼關係?"
師朝陽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注視了銀俊昊一會兒才慢慢說道:"她和她的哥哥水幕藍是南寧高中冒險社那次探險活動的名單中唯一逃生的兩個人,不過我查不到其他具體的資料。很奇怪的是他們轉學的當天晚上,南寧高中的檔案室突然著火,所有學生的檔案全部被燒燬,連學校的電腦也被前所未有的病毒程序破壞掉,關於學生的所有資料全都不見了。我是從冒險社社長金晶的書包裡發現那張活動名單才追到聖光學園的。我想查查到底那天晚上他們遇到了什麼,為什麼只有這兄妹倆逃了出來。"
"你想從什麼地方著手?"
"我希望你可以接近水謠,套出消息。至於水幕藍那方面,我會想其他方法,我感覺這個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一聲悶雷打在銀俊昊的頭上,他剛才不會聽錯了吧?!接近水謠,這到底什麼意思啊?
銀俊昊遲疑了,而師朝陽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應,微微一笑:"不要忘了長老對你的叮囑。"
銀俊昊瞥了他一眼,突然一股邪氣在他心頭一閃而過,他抬起頭看向天空,一道流星飛快地劃過夜空,直直地墜落在街尾。
"是鬼族!"
"什麼?!"師朝陽還沒回過神來,銀俊昊已經戴上了他的銀色面具,飛快地奔向流星墜落的地方,師朝陽也取出手槍趕了上去。
跑出街尾,就是一個廢棄停車場。
"啊——"
一聲慘叫打破了黑夜的平靜,一個女生舉起拳頭想要衝向面前的黑影,可在看清黑影的樣貌時只能本能地尖叫出聲,還好她靠著牆才沒有倒下去。
看清女生正是楊月如,銀俊昊怔了一下。
楊月如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黑影,它正以一種奇異的姿勢想要靠近她。那道在黑影中顫動著的綠光,正流溢著邪惡的瘋狂,楊月如不知道她是碰上了什麼怪物,直覺告訴她這個東西很危險,很恐怖。
她怎麼會在這裡?俊昊來不及多想,立刻從腰間取出血劍,飛快地攔在黑影的前面。
見此情景,師朝陽握住槍,趁著眾人沒有注意到,他一閃身躲到了一輛破舊的本田車車後,盯著眼前這詭異的一幕,一刻也不敢失神。
這樣的夜充斥著他無法洞悉的陰謀,他的心跳在加速。
■4
銀俊昊抓緊了血劍,低聲說道:"你快離開這裡!"
"不,我不走,我認出它了,這個怪物的主人是殺死我弟弟阿木的兇手!就是它!就是它!在圖書館裡面,騙我弟弟交換了靈魂,再也無法回來。我不會再逃掉,一定不會!"大姐大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幾乎不能自控地叫道,"說,你的主人在哪裡?!他為什麼不敢出現,是怕了我嗎?!"她的聲音不再顫抖,只有掩不住的仇恨。
怪物撲向了大姐大,而大姐大卻搶在它之前,拿起一根大棍子衝向綠鬼。只見綠鬼的身形猛地一轉,大姐大撲了一個空。在她未來得及轉身的那一刻,綠鬼已經出現在她的身後,巨大的利爪飛快地插向大姐大的後背!
血液染紅大姐大後背的一瞬間,一把血劍斬向綠鬼醜陋的爪子,隨即插進綠鬼的心臟,綠色的液體如噴泉一般噴到了他們的身上。
師朝陽順勢接住倒下的大姐大,她的後背破了一個洞,血流得洶湧。
銀俊昊轉身走到師朝陽的身旁,用手凝聚著一道白光壓向大姐大那可怖的傷口,血很快止住了。
看著大姐大迅速蒼白的臉色,銀俊昊皺了皺眉,這樣下去,連銀之族的封印也拖不了多長時間了,必須馬上把她送到醫院。
此時,綠鬼已經化為綠色的熒光粉飄向了空中,閃閃的綠粉在空中形成一個"白"字,最後慢慢散去。
銀俊昊心裡一驚,這是白鬼召喚的鬼族,他真的開始行動了,而且這次是有目的地針對大姐大。
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類,和鬼族比起來都會顯得脆弱,今天他只是幸運地刺中綠鬼的命門,如果換了白鬼,或許根本沒有他出手的機會。
死亡離人類彷彿越來越近,白鬼這次召喚綠鬼對付大姐大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銀俊昊不得而知。
低頭看了看師朝陽懷裡已經面無血色的大姐大,銀俊昊一臉凝重。從長老那裡得來的信息,這個女生是解開阿修羅復活之謎的關鍵人物,難道白鬼也已經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殺上門來?
夜,依舊深沉……
■5
鏡子上的五芒星耀眼的光芒突然消失,黑色的鏡面水波粼粼,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印出水幕藍的樣子,以及他身後那個白髮紅眼的男人。
水幕藍猛地轉過身:"你怎麼會在我家!?"
他很震驚,心裡一陣緊張。
"這裡有我設的結界,你不用擔心你的身份會被人發現!"白鬼好像看穿了水幕藍的心思,冷笑著說道。
水幕藍忍不住後退一步,他的手抓著桌角,依然有些顫抖,那個夜晚留給他的是一段終身難忘的痛苦回憶,那麼壓抑和黑暗。
"你為什麼會出現?"他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
他不能害怕。
"哼!你不應該問我,應該問你自己,為什麼要運用召喚的能力,我的能力只是給你用來尋找祭壇,不是用來滿足你那小小的慾望。現在銀之族已經發現白鬼召喚鬼族,如果查到這裡會毀了我所有的計劃,你別忘了你妹妹的命還在我的手上!"
"不要!"水幕藍驚叫,"你不能傷害謠!我會找到祭壇的,給我一點時間!"
"你最好可以做到這一點!"白鬼突然大叫道,"明天應該是很美麗的一天,水幕藍,照顧好你的妹妹,哈哈……"
白鬼消失了,得意的笑聲依然迴盪在空氣中,水幕藍跌坐在地板上,懊惱地按著太陽穴。
龍校長和那個可惡的楊月如死了嗎?或者他們還沒有死。如果不是銀之族,沒有人類可以對付綠鬼。
"哥,你在裡面嗎?"突然傳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水幕藍的沉思。
水幕藍回過神來,站起身,開了門。
"謠,什麼事?"
"哥,我才要問你什麼事呢!一晚上關在房裡幹什麼啊?"水謠偷偷地繞過他向房裡看去,"哥,你是不是偷偷在看什麼美女圖啊?所以怕我發現是不是?"
輕輕拍了一下水謠的腦袋,水幕藍無奈地搖搖頭:"你的腦袋瓜整天在想什麼啊?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不用學習啊!我沒你那麼懶啦!"
水謠無辜地摸著自己可憐的腦袋:"哥,你出手真重耶!我哪知道你這些啊!你成績那麼好,根本就是天才嘛,天才是不需要讀書的啊!"
水幕藍翻了個白眼,不想再和她討論天才和讀書的這個問題:"你到我這裡來找我不是光要看我做什麼吧?"
"啊!我差點忘了!"水謠大叫一聲,從身後拿出一套相冊,"哥,我以前的照片都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只有小時候的照片,長大以後的一張也沒有呢?"水謠有些困惑地望著照片上的人,那個時候的自己似乎並不是很漂亮呢,乾乾的,小小的,難道真的是女大十八變?
水謠又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現在的臉,這,未免變化也太大了吧!水謠有些自我陶醉地想,真是越變越漂亮了啊!
"應該是搬家忘了拿吧?"水幕藍鎮定地解釋著,"為什麼突然要看以前的相片?"
"不為什麼啊!只是想看看啦!"
"那我以後給你多照幾張放進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我想要的是以前的回憶哦!又不是現在的,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我的記性好像有問題,總感覺自己忘了很多事!"
水幕藍乾笑了兩聲:"你的記性從來沒好過,又不是這段時間!"
"哥,你不用打擊得這麼明顯吧!我是你妹妹耶!"水謠叉起腰,生氣地大叫道。
"我是陳述事實!"
一個大枕頭砸上了水幕藍的頭。
■1
水謠站在公交車站,像昨天一樣等著53路車。今天等車的人很多,水謠只能祈禱自己可以擠上下一輛車。
看著手上的表,她有些著急。她已經錯過了兩趟車,實在是上班上學的人太多了,無論她的決心有多大,現實卻是殘酷的,第三輛53路搖搖晃晃地走掉了,而她又再次被擠下了公車,像一隻可憐的小狗被遺忘在路邊。
"沒搭上車嗎?"一樣的聲音,一樣的人,一樣的鐵馬。
"嗯!"
"上來吧!"銀俊昊將頭盔交給她,可是她沒有接。
"不要!我寧願遲到也不要曠課!"
"我有辦法!"他知道她是因為他的路痴症才不願意被他載。
水謠斜眼瞥了他一下:"什麼辦法?"
"你為我指路。向右轉,你就拍我右肩,向左轉你拍我左肩,這樣就不會錯了!"
水謠想了想,挺有道理的,對付銀俊昊這樣的大路痴這還真是個不錯的辦法。好吧!看在時間不早了,他又這麼好心的份上,勉為其難讓他載好啦!
她坐上了他的後座,街角吹來一陣風,拂著她的長裙,水謠沒有抱緊他,想起昨天拉住他的手時狂跳的心,她的臉發起燒來。
銀俊昊淡淡一笑,拉住她的雙手緊緊地扣在腰間。
"啊!"水謠嚇得想要縮回手,卻被銀俊昊固定在雙手下。
"抱緊我,很快就到哦!"
水謠羞澀地伏在銀俊昊挺拔的背上,十指扣在他的腰上,兩顆悸動的心彼此靠近,同頻率地跳動著。
這樣靜靜地靠在他的背上,也會有種淡淡的幸福感,她喜歡上銀俊昊了嗎?水謠問著自己,卻猛然發現,這個答案是如此讓人甜蜜。
■2
師朝陽走進F班教室,緩慢地掃過底下心不在焉的學生,既沒打開書,也沒講課,只是走到楊月如的空桌前,長長地嘆了口氣。
"各位親愛的同學,楊月如同學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被打劫,受了點傷,所以現在正在醫院接受治療,可能十天半個月不能來學校。但是請大家放心,傷勢也沒那麼嚴重,大家就不要去打擾她養傷了!"師朝陽託了託他那副醜斃了的眼鏡,正兒八經地對著F班的同學宣佈著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頓時,安靜的教室議論聲一片一片。
"啊——怎麼會這樣,大姐大受傷了?!怎麼不是劫匪受傷呢?大姐大哪有那麼脆弱啊!"巫婆玲大叫起來,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劫匪都是金剛化身嗎?連大姐大的拳頭都可以躲過去,還讓大姐大受了傷。
朱大常聳著肩說道:"大姐大雖然拳頭夠硬,可到底還是個女生啊!為什麼不會受傷?我覺得啊,女孩子還是要有女孩子的樣子,這樣我們這些強壯的男生才能保護她們啊!"
"豬頭,你強壯個屁啊!信不信我把你打成阿甘!"全班同學一起鄙視他,睡神一個"飛鞋"直直地摔在朱大常的頭上。
"老師,大姐大有沒有破相啊?"巫婆玲睜著一雙金魚眼認真地看著師朝陽,"雖然大姐大生得沒我漂亮,不過一個女生如果破了相以後可就慘嘍!"
"破相有什麼,有錢到哪裡都可以整成美女!"朱大常邊數著錢邊笑眯眯地說道。
"早知道昨天我就給大姐大算上一卦,去邪免災,不出門什麼都不會發生啊!"巫婆玲這個事後諸葛亮不忘在此賣弄一下她的專長,可惜沒人聽她的。
師朝陽嘆了口氣,還好這幫學生沒吵著要去看楊月如,否則真在加護病房看到她那副比鬼還白的臉,一定會嚇得半死。想起昨天楊月如背後那個拳頭一般大的血窟窿師朝陽就心寒,如果不是銀俊昊用封血術封印住她的七筋八脈,楊月如能撐過10分鐘都是上帝給面子了。
到現在他還是搞不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白鬼會召喚綠鬼來對付楊月如?這其中像是隱藏著極深的陰謀,看來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否則再有無辜的人受傷,10個銀俊昊也救不了他們。
"老師,大姐大以前那麼照顧我們,我們怎麼都得去看看她,她在哪個醫院啊?"巫婆玲頗有良心地問出所有同學的心聲。
師朝陽擦擦汗,他真是高興得太早了,這幫學生還是記起來要問楊月如在哪個醫院。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啊!我也是早上才接到月如同學請假的消息!"
下面不再出聲,師朝陽連忙翻下書本:"好啦!這件事課後再討論,現在開始上課了……"
水謠低下頭偷偷寫了個紙條傳給銀俊昊。
"這樣是不是有好長一段時間不用管那個什麼入班測試了啊?"
銀俊昊的眼睛眨了兩下,沒有回水謠的紙條,只是將書打開,認真地聽起課來。
水謠氣餒地低下頭,這個銀俊昊可真是愛裝酷,再怎麼說大家也是一起共患過難的!
下課的時候,巫婆玲嘴裡唸唸有詞地說著聽不懂的咒語,然後將手上的塔羅牌一張張攤在桌上,得出一個令人驚奇的結果。
"怎麼樣?算出大姐大現在怎麼樣了嗎?"
"對啊!大姐大會不會死翹翹啊?"
"怎麼可能!大姐大現在說不定在醫院裡吃香的喝辣的呢!"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分享一下呢?!"
"對哦!我們應該去看看大姐大!"
巫婆玲心裡像有一團火在燒,好想用個膠布將圍在她身邊七嘴八舌的眾人的嘴都給封起來,難道他們就沒聽說過占卜時要保持安靜嗎?這樣吵著她,算不出來結果還會影響她的桃花運呢!據說每出一次算卦結果,會折損占卜人的桃花運,雖然已經決定了去伺候主終生,但她也不想把桃花運花在不準的結果上。
"安靜——"巫婆玲大吼一聲,然後指著眾人說道,"你們不知道打擾我巫婆玲占卜會遭天譴的嗎?"
這句話果然夠毒,所有圍著她的人全都以光速閃到教室的其他角落。
劉小楓拿著他的籃球走出了教室,對班上的事,他一向不上心。
朱大常眼尖:"小楓,你要去哪裡?"
"打球,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睡覺呀!"
水謠奇怪地在一旁看著他。全班都在擔心楊月如,只差鬧得雞飛狗跳,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擔心?他們的感情不是應該很好嗎?
她扯了扯身邊銀俊昊的衣袖,卻發現他正盯著劉小楓滿是睡意的臉,面色深沉。
朱大常踢了踢眼睛快打架的劉小楓:"別一天到晚不是打球就是睡覺,下節課翹課去看大姐大,陪我一起去!"
劉小楓繼續翻了個白眼:"又不知道大姐大在哪個醫院,怎麼找啊?還是睡覺好!"
"這個好辦啊!一家家去找不就可以了?"朱大常得意洋洋地說道。
一堆鞋子向他飛過來,打得他眼睛直冒金星。
"難道你不知道這裡的醫院多得數不清嗎?也許我們還沒找到,大姐大都出院了。"其他同學不禁同時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是個大白痴!"
巫婆玲突然站起身來:"我想我知道大姐大在哪家醫院!"
所有的人全都看向了他,連銀俊昊都感到吃驚,不禁眯起眼打量起她來。
"巫婆玲,你怎麼知道啊?"朱大常睜大眼問道。
巫婆玲得意地舉起手中的塔羅牌:"當然是神給我的指示了!難道你們忘記了我是預言家嗎?"
一排黑線從水謠的頭上順了下來,她沒聽錯吧!
"切,別蒙人了,我剛剛看見你摸了下手機,是有人告訴你了吧,反正你的線人很多。"劉小楓平靜的聲音響起。
巫婆玲吐了吐舌頭小聲道:"這都被你知道了。"
"在仁心醫院啦。"
三秒後,教室裡幾乎一半人都不見蹤影了……
■3
仁心醫院外科部的加護病房,跑來看望大姐大的F班學生因為太過喧鬧,都被護士客氣地"請"出了大樓,只好訕訕地散去。
因為單獨騎機車過來,銀俊昊的迷路體質讓水謠又陪著他遲到了半個小時,趕到醫院時,只見到比他們早一步到病房外的劉小楓。
劉小楓只是站在外面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的大姐大。大姐大還沒有清醒,病房裡入目全是白色,連大姐大的臉都白得可怕。
"楊月如怎麼會傷得這麼重?"水謠輕輕走過去,不禁吐了吐舌頭,"她還會醒嗎?她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
"她會醒的,只是流血過多,要休養一段時間!"銀俊昊嘆了口氣。
"這些人太可惡了……"
水謠聽到聲音扭過頭去,這才注意到先前一直沉默的劉小楓。
劉小楓拳頭捏得緊緊的,聲音都在顫抖:"我不會讓大姐大就這麼白白被傷害的。"
銀俊昊看著劉小楓的目光意味深長,許久,他走了過去,用力在劉小楓肩膀上拍了拍。
水謠看著這一幕,才知道自己之前懷疑劉小楓不關心楊月如,實在是錯怪他了。
……
三人被隔在病房外,不能進去打擾大姐大。站了一會兒,三人出了外科部,誰也沒說話。
水謠不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些什麼,只是覺得鬆了一口氣,這樣是不是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會開始入班測試,沒有大姐大整天的"惡眼輻射",日子應該會好些吧!
"水謠,你現在要回學校嗎?"銀俊昊問道。
水謠正準備點頭,眼角卻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這個……你和劉小楓先回學校吧!我要找一個人,對了,別告訴老師我在醫院哦,問起來就幫我請個假!"
說完,水謠一轉身,就去追那個快要消失的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