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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到醫院裡掛了急診做過包紮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

    走出醫院門口,梁致迅才猛然想起,「這麼晚了-一個人跑去那家便利商店做什麼?」

    「插畫畫到一半橡皮擦用完了,出版社又趕著要,所以才想去買個擦子。」

    聽完曉凡的解釋,梁致迅只能說,未免也太過湊巧。

    沒再多說什麼,他掏出鑰匙走向停在路旁的車子。

    曉凡卻制止了他,「梁大哥,不可以開車。」

    「為什麼?」

    「你的手受傷了,開車會很危險。」

    早在來醫院之前她就想說了,只不過擔心延誤到梁致迅就醫,所以拖到現在才開口制止他。

    「一點小傷沒什麼要緊。」

    相較於梁致迅的不以為意,曉凡可不這麼認為,「梁爸爸跟梁媽媽就只有你一個兒子,要是開車發生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要不是清楚她的個性,一般人聽到這種話恐怕會當她是在詛咒自己。

    再見她一臉認真的神情,梁致迅也明白如果自己繼續堅持,恐怕會換來她的長篇大論。

    「那怎麼辦?」他問道,看曉凡的模樣,他不認為她會開車。

    見梁致迅打消了開車的念頭,她道出自己的提議,「搭計程車。」

    明白眼下的情況也只有這樣,梁致迅走向一旁等著攔車。

    由於時間已是深夜,他等了很久才有輛計程車停了下來。

    兩人一上車,前座的中年司機便注意到梁致迅的手臂受了傷,眼神不覺一閃。

    兩人看來是對夜歸的情侶,男的手臂受了傷,臉上帶著倦容,女的看來身子骨單薄。

    一路上,司機不時地從上方的後照鏡裡偷覷他們,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計程車岔離了原本的路線。

    一開始,梁致迅只當是不肖司機企圖繞遠路,直到計程車開向一條通往郊區的道路。

    梁致迅不動聲色暗暗留意著,前座的中年司機還以為沒人察覺自己的意圖,車廂裡的氣氛沉寂得近乎詭異。

    這時,曉凡注意到車外的路況,「司機先生,你走錯路了。」

    前座的中年司機臉色一變,一個緊急煞車將計程車停到路旁。

    曉凡還未意識到發生什麼事,中年司機突然回過身來,手裡拿著剛從座椅底下抓起的西瓜刀。

    「通通別動!把你們身上的錢全都拿出來。」

    曉凡一驚,對突如其來的狀況感到錯愕。

    梁致迅出聲安撫道:「別擔心!」眼不是什麼情況,臺灣的犯人全當他是蹩腳貨不成?人手一刀就想來挑他。

    曉凡這才記起身旁的梁致迅,以及他的職業,一顆心隨即定了下來。

    見兩人沒有動作,中年司機又喊了遍,「聽到沒有?把錢全都拿出來。」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打劫的對象是什麼來頭。

    梁致迅看著前座的司機,並不急著動作,反而是曉凡回頭問道--

    「梁大哥不抓他嗎?」

    「什麼?」司機一聽先是不解,隨即粗聲威喝道:「告訴你們,識相的話就別給老子耍什麼花樣。」

    梁致迅舉起一手要曉凡別說話,跟著才氣定神閒地回過臉來面對逞兇的司機,「別緊張,我會慢慢把錢包拿出來給你,你別衝動。」

    當他是怕了自己,司機臉上一陣得意,「快拿!」

    只見梁致迅慢慢將手伸向背後,司機滿心期待地看著這一幕。

    下一秒,一把槍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別動!」

    司機頓時一愣,待反應過來想要逃已經來不及。

    梁致迅用槍指著他,要他將計程車開到最近的警局。

    到了警察局裡,等司機被收押後又做完筆錄已經是凌晨一點多,局裡的員警還特地開車送兩人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曉凡累到靠在梁致迅的肩膀上休息。

    半晌,「梁大哥……」聲音聽起來沒什麼意識。

    「什麼事?」

    「你的運氣好像很不好。」

    什麼?

    梁致迅回頭望向她,卻只看到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頭顱。

    他沒聽錯吧?說他運氣不好?

    梁致迅忍不住要懷疑,自己受傷是為了誰?又是誰提議要搭計程車,他們才碰上那種事?

    這樣一想,梁致迅猛然注意到,打從回國碰上曉凡以來,還真沒什麼好事。

    妹妹婚禮當天被潑了一身水不說,幫忙搬個家還摔了一跤,這會更是手臂掛彩、搭車遇劫……

    自己身為執法人員碰上今晚的事那也就罷了,一般人生平根本難得有什麼機會碰上真正的歹徒,結果曉凡才搬出來沒多久的時間,住處遭人闈空門、買個東西還被挾持,甚至就連搭個計程車都能遇上司機打劫。

    看著靠在自己肩膀上沒有動靜的曉凡,梁致迅突然感到一陣慶幸,以她這麼高的出事率來看,要是沒自己在一旁保護著,真不知道要出什麼事。

    警車在梁致迅住處的樓下停了下來,負責開車的員警回過頭道:「長官,你住的地方到了。」

    梁致迅先是點了個頭,回頭打算喊曉凡,才發現她睡著了。

    員警也察覺到了,正想開口詢問梁致迅,「長官……」

    「先下車替我把那邊的車門給打開。」

    折騰了一個晚上,知道曉凡是真的累壞了,他沒打算吵醒她。

    員警於是下車打開曉凡那邊的後車門。

    輕聲吩咐員警先幫忙扶著她後,梁致迅才從自己那邊的車門下車,跟著繞了過來。

    就在梁致迅彎進車裡打算抱起曉凡時,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似有所感地喊了聲,「梁大哥……」

    「沒事,-繼續睡。」

    聽到他的話,曉凡讓自己又重新進入夢鄉。

    儘管手臂上還有傷,梁致迅仍是抱著她回到住處,直到進了房間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床上。

    或許是真的累癱了,曉凡沒有再醒來過,仍沉沉地睡著。

    看著她熟睡的臉龐,梁致迅臉上的線條不禁放柔了。

    隔天一早,已有媒體記者聞訊趕到刑事局打算進行採訪,向來討厭媒體的梁致迅索性跟局裡請假,待在家中休養。

    儘管如此,昨夜的事情還是在午間新聞時播報出來。

    刑事局緝毒組組長梁致迅,昨天晚問率領麾下組員於緝捕一名毒蟲的行動中,英勇救下一名當時正在店內消費而遭到挾持的女客人,自己目前則因傷告假休養中。

    這條新聞才剛播報過後不久,住處的電話隨即響起。

    從電話上頭的來電顯示知道是家裡打來的,梁致迅雖然不想接聽,但是為免吵到還熟睡著的曉凡,他不得不勉為其難地接起電話。

    話筒才剛接起,那頭便傳來母親急促的聲音,「致迅啊,電視新聞說你受了傷,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緊?」

    「我沒事,只是手上破了點皮。」

    那頭的梁母聽兒子這麼說,立刻大聲反駁,「什麼叫破了點皮?都已經請假在家休養了還說沒事?」她對兒子的輕描淡寫不以為然。

    為了不想母親大驚小怪,梁致迅於是解釋道:「媒體記者播報新聞就是喜歡誇大,媽別跟著窮緊張。」

    「是不是誇大你別想瞞我,要不然怎麼會需要請假休養?」兒子工作狂的態度她不是不清楚。

    「我不是因為受傷才請假,只是懶得跟那些記者打交道。」

    「是嗎?」梁母懷疑。

    「我的個性媽應該清楚。」

    的確,聽兒子說得如此肯定,梁母總算稍稍安心,但仍不忘最後再確認,「你真的沒騙媽?」

    「真的只是破了點皮。」

    梁母的一顆心才真正放下,「那就好,剛才聽到新聞,把我嚇了一大眺。」

    「那些做記者的說的話根本就沒有必要當真。媽,沒什麼事的話,我掛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梁母一聽忙喊他,「等等致迅,媽話都還沒說完呢。」

    原本梁母因為掛心兒子而無暇他想,現在既然確定他平安無事,相親那檔事便個得不再次提起。

    尤其這會他人又正好休假在家,她說什麼也不能放棄這太好機會。

    「既然你現在休假在家,打個電話約鬱琪出去走走吧。」

    「什麼?」

    「那回你走得急,媽這裡替你留了電話。」

    「媽,我說過目前沒打算結婚。」

    梁母自然不可能聽得進去,「都二十七歲了,還不打算結婚?我跟你爸都已經等了這麼多年,再不結婚要等到什麼時候?」

    「我才剛回來局裡任職,都還沒做出什麼成績,哪裡有什麼心思去談結婚。」

    「怎麼會沒有?新聞都報出來了。」

    「光是這樣還不夠,我一回來就升任緝毒組的組長,局裡上上下下都期盼我能做出一番成績。」更別提他對自己的要求了。

    「真要照你這麼說,那我跟你爸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抱孫子?」

    面對母親的追問,梁致迅心裡卻是沒有答案。

    等不到兒子的回答,梁母索性也不管那麼多,「總之我電話留給你,你要沒約人家出去,我就再打電話到局裡去問你。」

    梁致迅一聽,「媽--」

    電話那頭的梁母已經開始念起洪鬱琪的電話。

    明白母親是認真的,梁致迅儘管困擾,仍不得不勉為其難地記下號碼。

    他才剛掛下電話,曉凡的房門正好在這時打開。

    或許是昨夜的折騰真讓她累壞了,她罕見地睡到現在才起床。

    見到梁致迅坐在客廳裡,她直覺意外,「梁大哥,你怎麼會在家裡?」這時候他早該出門上班了啊。

    「醒啦?梁大哥今天休假。」他的語氣裡透著縱容。

    「喔。」她點頭表示瞭解。

    「餓了吧?去換套衣服,梁大哥帶-出去吃飯。」

    「好。」曉凡於是又折回房裡換衣服。

    因為少了車子代步,梁致迅帶曉凡就近挑了家簡餐店吃飯。

    兩人剛點完餐坐下,曉凡不經意瞥見梁致迅手臂上的繃帶被染紅了。

    「梁大哥,你流血了。」

    他瞥了眼手臂上的繃帶,知道是昨夜抱她上樓讓傷口又裂開。

    沒有多說什麼,他隨口回道:「只是紅藥水。」

    紅藥水?印象中昨晚好像沒有。

    偏偏他又說得雲淡風輕,以致她也不大確定。

    服務生在這時送來兩人的簡餐,暫時打斷了曉凡心裡的疑惑。

    兩人靜靜吃了一會,像覺得不妥似的,她開口說道:「梁大哥,我們等一下還是去醫院好了。」

    看出她仍不放心自己的手傷,梁致迅要她安心,「沒事的。」

    「要是殘廢的話,以後就不能拿槍了。」

    儘管知道曉凡有話直說的個性,聞言,他還是忍不住怔了下,但是比起一般人說話喜歡拐彎抹角,他反而比較欣賞她這樣的個性,

    只不過,為了這麼點小傷,他仍不認為有特地跑趟醫院的必要。

    見曉凡停下吃飯的動作等待他的回答,梁致迅心想,如果不答應她,這頓飯恐怕不能吃得安穩。

    再者,自己也的確該找個時間去把車子開回來。

    「好吧,吃過飯後就去。」

    聽到他應允,曉凡才放寬心繼續吃飯。

    將曉凡的反應看在眼裡,梁致迅不禁要想,她真的是很單純,不像大多數的女人那麼麻煩。

    說到麻煩,梁致迅不禁又想起稍早出門前接到母親的那通電話,想到洪鬱琪那檔事,心下又是一陣煩躁。

    雖然說事情老這麼擱著也不是辦法,可該怎麼做這會心裡卻沒有具體的想法。

    注意到梁致迅並沒有動筷,曉凡問道:「梁大哥,你怎麼了?」

    他拉回思緒,「沒什麼,只是臨時想起件事。」

    「喔。」她應了聲也沒多問。

    看著她單純的反應,梁致迅心裡突然有個想法,也許能行得通也說不定。

    只不過,還沒把心裡頭的想法先實踐,他們到醫院重新包紮過後要拿車時,梁致迅碰到跟昨夜同樣的難題。

    「醫生說梁大哥的傷口又裂開了,不可以開車。」

    「跟那沒關係。」

    「要是開車發生什麼意外--」

    梁致迅靈機一動打斷她的話,「難道要像昨晚那樣?」

    冷不防被他這麼一問,曉凡倏地打住話,跟昨夜的計程車驚魂記一比,開車的危險性似乎沒那麼大了。

    趁著曉凡舉棋不定之際,他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並且喊她上車。

    眼看車子已經發動,再看到路上過往的計程車,曉凡終於不再堅持地上了車。

    打從那天相親過後,洪鬱琪便一直沒有梁致迅的消息,等到後來不禁開始擔心,他是不是不喜歡自己?

    直到看到新聞報導,知道他是因為忙於工作的緣故才沒有跟她聯絡,她的一顆心才稍稍安了下來。

    雖然父母在得知梁致迅因公受傷的消息後,對於讓女兒跟他交往的想法起了變化,洪鬱琪自己對他卻更加崇拜,認為他不單長相有型,還是個工作認真、盡職的好男人。

    是以,今個一接到梁致迅邀約見面的電話,洪鬱琪心裡的興奮可想而知,尤其是在等了那麼多天遲遲沒有消息之後。

    約定的時間一到,洪鬱琪已經在咖啡廳裡等候,並且看到梁致迅走了進來。

    只不過洪鬱琪沒有料到的是,梁致迅並非自己一個人來,身旁還跟著名妙齡女子。

    沒讓心裡的疑慮顯露在臉上,洪鬱琪先是對梁致迅綻出一抹深具自信的甜美笑容,希望能一眼擄獲他的心。

    「洪小姐--」

    「叫我鬱琪就可以了。」洪鬱琪從椅子上起身。

    梁致迅索性直接省略對她的稱謂,「抱歉來晚了。」

    「哪裡,我也才剛到,這位是……」洪鬱琪問起曉凡的身份。

    「曉凡,程曉凡。」梁致迅說著轉向曉凡引薦,「這位是洪小姐。」

    經梁致迅這麼一介紹,親疏之分立刻顯現。

    不明就裡的曉凡客氣地同洪鬱琪打招呼,「洪小姐-好!」

    「-好!」

    洪鬱琪表面上雖然還算客氣,心裡卻對曉凡與梁致迅的關係產生了疑慮,正想進一步試探她的身份--

    「曉凡,-先回車上去等我。」梁致迅將車鑰匙交給曉凡。

    「嗯?」曉凡先是一愣,不解他這麼做的用意,但看了他一眼後倒也沒有多問便接過鑰匙。

    離去前,她不忘跟洪鬱琪道別。

    洪鬱琪雖然禮貌的點頭回應,心裡卻對梁致迅似乎沒打算久留的想法感到著急,於是搶在他之前先開口。

    「要不要先喝點什麼?」她試圖將他留下。

    雖然沒打算久留,但畢竟是自己主動邀約人家,梁致迅也不好太失禮,「咖啡,洪小姐呢?」

    聽到梁致迅並沒有改口對自己的稱呼,洪鬱琪的心又沉了幾分,不過見到他在對面坐了下來,才又勉強打起精神。

    難得遇上這樣一個令自己傾心的對象,洪鬱琪不打算輕易放棄,即便不確定剛才那女孩的身份。

    「我也是。」

    梁致迅於是招來侍者,替兩人各自點了杯咖啡。

    侍者前腳剛走,像是存心不讓梁致迅有機會開口,洪鬱琪再次趕在他之前道:「我聽新聞說你受傷了,要不要緊?」對他的關心全都一覽無遺地寫在臉上。

    儘管不習慣,梁致迅還是禮貌回應,「我沒事。」

    「可是你的手--」

    「只是點小傷。」沒等她把話說完他便截斷了話。

    「幸好你沒事,來之前我原本還很擔心。」洪鬱琪說道,希望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梁致迅只說了句,「謝謝。」

    對於他刻意的保持距離,洪鬱琪並不是察覺不出來,只是她打從心裡不想要放棄。

    「雖然今天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但是聽到你受傷的消息,我還是忍不住擔心,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傻。」

    梁致迅不是木頭人,自然也聽得出來她是在藉機對自己表明心跡,以致沉默沒有搭腔。

    正好侍者在這時折回來,送上兩人的咖啡。

    沒讓洪鬱琪再有機會把話題岔開,這回侍者一走,梁致迅便開門晃山道明來意,「今天找-出來,為的是想當面跟-說聲抱歉。」

    儘管心裡早已猜到,這會聽到梁致迅提起,洪鬱琪仍是不想接受,試圖盡最後的努力,「你別這麼說,接到你的電話我真的很高興。」希望自己這麼說能讓他改變主意。

    只可惜事與願違,梁致迅還是決心把話說完,「其實我已經有喜歡的對象,那人剛才-也見過。」

    梁致迅心裡盤算著,想利用曉凡讓洪鬱琪主動打退堂鼓,這樣一來就算母親不肯放棄也沒轍。

    聽到梁致迅親口說出意料之中的答案,洪鬱琪心裡仍是難掩失望。

    「很抱歉一開始沒跟-說清楚。」

    始終表現得落落大方的她再也按捺不住問起,「既然這樣,為什麼你還要答應跟我相親?」

    面對她的質問,梁致迅確實後悔自己當初沒有更堅定地拒絕這場相親。

    「因為我父母的意思,真的很抱歉。」

    無暇理會他的歉意,洪鬱琪像是從這句話中聽到一絲的曙光,「你父母的意思?」

    「因為我父母反對我跟曉凡在一塊,所以才替我安排了那場相親。」梁致迅從容道出之前事先在心裡擬好的劇本。

    原以為聽到自己這麼說,對方便會放棄,豈料--

    「既然你會答應跟我相親,不就表示不想違背父母的意思?」

    「什麼?」他詫異。

    「如果你執意跟程小姐在一塊,勢必會讓你的父母不開心,我想這應該不是你所希望的。」她試圖讓他回心轉意。

    將她的態度看在眼裡,梁致迅儘管意外,仍進一步把話說死,「洪小姐,我希望-能明白,不管在任何的情況下我都不會放棄曉凡。」

    「可是你父母--」

    「我一定會設法讓他們接受曉凡。」他說得斬釘截鐵。

    「要是他們還是無法接受呢?」洪鬱琪不放棄最後一絲希望。

    「他們會的。」梁致迅把話說得篤定,為的是不想讓她再有任何一絲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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