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鮮紅的太陽緩緩地從地平線升起,莊嚴而浩大地照亮這個城市。金色的陽光灑在寬敞的西長安街上,將古老的城牆映射得分外巍峨。幾千年來,太陽就是這樣一點點的照亮這個城市,注視著它的歡樂與苦難,光榮與激情,生命與死亡,從無任何改變。改變的,不過是在歷史的推動下那些身不由己的人類而已。
一片朦朧的晨光中,江振川正蹲在他心愛的菜地旁,小心翼翼地為他的菜地進行臨行前的灌溉工作,一邊用念力給蔬菜澆水一邊喃喃自語著:“你們這些孩子,我走了,你們可都要聽話呀!我已經和鳳凰說過了,她會好好照顧你們的,讓家務機器助理用防沙薄膜給你們先建一個小溫室,所以也不要那麼害怕沙暴了,蟲子昨天也捉過了,我已經叮囑過鳳凰,她不會對你們用農藥的,知道你們最討厭那東西。總之,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知道麼……”
大概世界上只有他還象對人類一樣和蔬菜進行交流,那一臉認真的樣子,讓人不禁有些懷疑那些蔬菜是不是真的有思想了……
核桃的房間裡,唐卡在幫她捆行李。
“看!這叫雙重結!只有消防員才會捆喔……”唐卡滿頭大汗地把結捆好,得意洋洋地道。
“哇!唐卡真了不起!我最佩服消防員了!”核桃在一邊瞪大了純純的眼睛,看著那個千奇百怪的結。
“嘿嘿!這種結最結實了!怎麼弄也不會散……”說著,唐卡把那隻碩大的行李箱拎起來顛了顛——-“嘩啦”
,箱子從繩子中滑出,摔在第地上,五花八門的衣物和小吃撒了一地。
“啊!怎麼會這樣?!”唐卡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什麼呀!原來唐卡你是騙人的……”核桃撅著小嘴道。
“這個……這個麼…這個這個……”唐卡用力地撓著腦袋,“這樣好了,我們換一個更結實的!”
說幹就幹,用念力把行李一股腦兒的塞進箱子裡,飛快地又打了一個結。
“這回肯定沒問題了!這叫十字結,是海盜才會捆的……”剛才是消防員,現在就成海盜了。
“行不行呀……”核桃有點懷疑地道。
“這回肯定沒問題!”唐卡自信滿滿地道,說著,抓著繩子用力地往上一提。
“嗖……”
那隻大箱子一動沒動,四平八穩地趴在地上,唐卡和核桃望著他手中那一團亂七八糟的繩子發呆。
“你……你在變戲法嗎?”核桃的聲音有點不善了。
“呃………這不過是意外,對,是意外!別激動,別激動啊!”核桃的本事唐卡是最清楚的,這個平時一臉嬌憨的小天使發起怒來能把整個房間給拆了。
“快給我捆~~~好~~~”核桃陰著小臉道。
“是!女王陛下!”唐卡打了個立正,又俯下身子開始工作了。
“就出去幾天麼,還要把圍棋帶上呀……喀嚓喀嚓”胖劉一邊看著自己的好朋友收拾行李,一邊往自己的嘴裡塞炸薯片。
“…………”
“喀嚓喀嚓……那副圍棋好貴的,幾千塊呀,丟了個棋子就不成副了,多不值得呀……喀嚓喀嚓……“
“…………”
“喀嚓喀嚓……別帶這個了好不好?要不,我們帶副軍棋吧……獸棋也可以麼……喀嚓喀嚓……”
“…………”
“喀嚓喀嚓……就算你帶,我也不和你下,太痛苦了……喀嚓喀嚓……”
“這圍棋……”蕭矢抬起頭,微微一笑,“可不僅僅是用來遊戲的……”
“什麼?”胖劉納悶地撓了撓頭,弄了一頭的薯片碎末。
年小如用及其惡劣的姿態伸了個懶腰,畢竟只有十九歲,醒來後沒有成年女人臉上的疲倦,只是眼睛還不大睜得開。一邊打著長長的哈欠,一邊含糊地叫著:“娟姐……娟姐……
幾點啦……“
房間裡沒有人。
她拖著拖鞋,踩著懶洋洋的步子,走到窗臺邊,把窗簾拉開,明媚的晨光頓時把她的眼睛晃得眯了起來,象只小貓一樣。
“咦?那不是阿影麼……”年小如揉了揉眼睛。果然,在後院裡草坪中坐著的正是桑若影,她的旁邊是一群潔白的鴿子,不停的草地上啄食著。而她則將手中的麵包屑一把把的撒出。
“阿影!”大聲叫著,年小如縱身從窗臺上飛了下來,鴿子們被她嚇得一陣亂飛。
“噓!”桑若影微笑著伸出手指在唇上比了比,“你嚇著鴿子啦!”
“對不起,嘻嘻……”年小如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養的鴿子麼?”
“不是呀,是鄰近一個老大娘養的,不過我每天早晨都餵它們……”桑若影愛憐地望著又落了下來的鴿子。
“譁,你真善良,象個象個……嘻嘻……小菩薩……”年小如捂著嘴咯咯樂。
桑若影微笑著不說話,伸出手去,一隻小鴿子突然飛起來,落在她伸長的食指上。
“哇!它一點都不怕你耶!”年小如瞪圓了眼睛道。
“是啊!它叫饞饞,因為它很能吃,別看它個子小,每次都餵它喂得最多,……”桑若影抓了一把麵包屑,給食指上的小鴿子啄食。
年小如愣愣地望著桑若影的側影,晨光下,她纖秀的曲線透出迷人的青春氣息,清秀的臉龐散發出一股聖潔的光芒,彷彿是一座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雕像。
年小如突然飛到她的身後,緊緊抱住了她:“阿影,你好漂亮哦……我要是男生,一定愛死你了……”
桑若影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見她這麼黏人,又有點好笑,雖然對方和她差不多一邊大,可還象一個根本沒長大的孩子麼。
“好啦,你也很美呀,一定也有很多男孩子喜歡你吧……哎喲!”
年小如嚇了一跳,連忙起身道:“怎麼了?”
桑若影揉了揉脖子,向年小如的頸下望去。
那裡掛著一個心形的金屬墜鏈,就是那個東西弄痛了她。
“那是什麼?讓我看看……”桑若影好奇地道。
年小如大方地摘下來遞給她。
“是佛祖的像啊,上面還有經文呢……”桑若影有點吃驚地道。
“是微雕的金剛經……”年小如在一邊解釋道。
“原來你信佛呀,還說我是小菩薩,原來你自己才是……”桑若影抿嘴笑道。
“我才不信呢!不過是臨時抱佛腳罷了……”年小如撇了撇嘴。
“臨時?”桑若影詫異地道。
“是啊!”年小如努了努嘴,示意她打開墜子。
桑若影打開一看,頓時發出一聲驚喜的輕呼:“啊!真可愛!多大了?”
“嘻嘻,可愛吧,是我的小外甥,已經十個月了。”年小如趴在桑若影的肩上,和她一起陶醉地看著墜子上立體相片中的那個笑呵呵的胖小子。
“長得倒和你真的有點象呢,對了,你帶著他的相片佛墜是……”桑若影疑惑地問道。
年小如的神色一黯:“他的心臟有點問題,就要動手術了,我就在廟裡求了這個墜子,把他的相片放進去。”隨即又開朗地道,“不過沒問題,醫生說這手術的成功率是很高的,我小外甥生命線那麼長,肯定不會有事……”
末了又有點心虛地問了桑若影一句,“你說呢?阿影?”
桑若影緩緩合上鍊墜,微笑著望著她:“放心吧,一個新的生命應該是頑強的,讓我們一起為他祈禱吧……”
年小如依偎在她的懷裡,兩個少女修長的影子在晨光中融為一體。
班鳴卓少有地颳了臉,看上去一下子年輕了五六歲。他滿意地照了半天的鏡子,喊了聲:
“鳳凰!”
沒有回答。
班鳴卓有點納悶,平時鳳凰可都是隨叫隨到的。
“鳳凰!”他又喊了一聲。
“什麼事,隊長?”這一次有了回答。
“檢查一下大車,變成普通外形,吃過早飯就出發了。”
“是。”
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也沒什麼好帶的,不過是些洗換的衣物,近些年出生入死的,幾乎沒什麼空閒,原本的一些愛好也都放棄了。A組的成員們,甚至包括江振川在內都不知道,許多秘密任務都是班鳴卓一個人獨立完成的。那些任務基本上都涉及死亡和殺戮,或者就是危險係數極高。他得到這樣的指令後,並不通知自己的組員,能自己辦就自己辦了。而分配給A組成員們的,大多是一些比較溫和的任務。他深深的知道,在那樣年輕的時候,進行大規模的殺戮對一個人的精神意味著什麼……
當然,“紅白黑”的組合是個例外。對那三個傢伙的腦神經強度他是極為放心的。那也是他按自己的思路培養出來的新一代A組成員的代表。外圍的任務,他一向放心的交給他們去執行,自己的任務就是守住這個城市、守住A組。
飄過走廊,離廚房還遠,就早已聞到一陣誘人的香氣。不用問,那是路嬋娟在為大家做早飯了。
班鳴卓的心中湧起一陣溫馨的感覺。在廚房的門口,他注視著路嬋娟忙碌的身影。看來,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做為一個A組的成員,在戰鬥方面,可以說她是極不合格的,可是,這樣在廚房裡忙碌的她才是最真實的,也是最美麗的。這就是當初他愛她的理由吧?他想起桑若影昨天晚上對他說的話:“如果等到失去了再想起去表達自己心意的話,無論如何也是太晚了,那時,就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
是這樣的麼?他有點猶豫了,對自己的心意,他也有些迷惑。自己不是下決心要離開她了麼?也曾經勸過她退出A組,可她固執的不肯,而自己也終於讓她留了下來。實際上,他完全可以利用隊長的權利強迫她離開的。看來,自己的內心深處還是不想讓她離開啊……
不論戰鬥的多麼疲倦,多麼勞累,有幾次,甚至掙扎在死亡的邊緣,足足在特種護理中心的強殖液中躺了半個月,只要回到A組,看到那些大孩子們吵吵鬧鬧的,看到她在廚房中忙碌個不停,便覺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仍舊可以帶著一張笑臉和大家開玩笑,裝做到哪裡遊山玩水的樣子。
這一切,不知她知不知道?
似乎,她從來沒有發現過。可是,每次又有了危險的任務,自己找藉口離開時,總覺得她的目光在身後注視著自己。那是悲傷的目光,也是理解的目光……
彷彿感覺到了班鳴卓目光的注視,路嬋娟終於回過頭來。
兩個人的目光在晨曦明媚的廚房中糾纏在一起,照亮了這一條六年的感情之路。
“啊……是你……”路嬋娟有點緊張地低下頭去,就在剛才那一剎那,她從班鳴卓的目光中發現了什麼。那是長久以來她一直渴望而從未得到的東西。
“是啊,早飯……做好了麼……”班鳴卓溫和地問道。
“好…好了……我給你倒咖啡……”說著,路嬋娟在圍裙上抹了一下手上的水漬,轉身去拎咖啡壺。心慌意亂下卻忘了那銀製的咖啡壺還正在火上,頓時被燙了一下。“啊!……”
她輕呼了一聲。
“怎麼樣?”班鳴卓瞬間移到她的身邊,關切地問。
“沒……沒什麼……”燙傷的部分迅速的恢復了血色,新的皮膚取代了被燙死的皮膚。
這,正是她特有的能力,“體”中的生命恢復能力。不論多重的傷,只要內臟不受傷害,她就可以用這種能力讓對方迅速的止血並將傷口復原。
雖然燙傷並沒有給她帶來傷害,可是她的心仍然劇烈的跳動著。那是因為,六年來,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班鳴卓從未離她如此之近。
那種微妙的尷尬和沈默就這樣的盪漾在清晨的廚房中,這一瞬間,似乎可以聽到幸福在耳邊跳動著。
“啊~~~!餓死了!娟姐!早餐好了沒有!!!”唐卡旋風般地衝進了廚房,一屁股坐在餐桌旁。
大概在世界上,最會剎風景的就是這傢伙了。
路嬋娟和班鳴卓交換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然後才想起,已經許久和對方沒有這樣的默契了……
接下來叫嚷著衝進來的是核桃和胖劉這兩個貪吃鬼。
然後是不緊不慢的小妖。
再後面是拉著手,好得讓人嫉妒的年小如和桑若影。
最後是抱著康雲兒的江振川。
這是一個快樂的早晨,大家都快活地吃著,笑著,盡情地開著玩笑。連從不與外界交流的康雲兒都抬起小臉,疑惑地望著這群陌生人。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她還是感覺到了那一種真摯的親切。
吃過飯後又是一翻手忙腳亂的準備,最後在院子裡上了大飛車。
唐卡末了還在大樓門口大聲喊:“鳳凰,我們都走了,你自己想辦法解悶吧!”
“放心,我有自己的娛樂……”鳳凰用她那從容不迫的女音回答道,“倒是你,揹包裡那五瓶法國紅酒要省著喝才行……”
“哈哈哈……”大家笑得前仰後合。
在班鳴卓冷冷的目光中,唐卡苦著臉把那五瓶酒取了出來。
終於,到了出發的時候了,大家擠在一輛大飛車上,大包小包的,倒象是要去旅遊。
隨著班鳴卓一聲“出發!”的命令,A組的全部人員踏上了戰鬥的旅程。
升起的朝陽不僅照亮了A組的大院,也照亮了國務院遷都委員會的會議室,照亮了坐在這個會議室中眾人那沈沈的臉孔。
在坐的除了委員會辦公室主任許遠軍外,還有現任的宣傳部長葛鴻宇,北京市常務副市長周明昔,河北省委常委關居山,北京市公安局局長馬天心,中科院院長司馬津平,以及唯一的女成員,外交部副部長寧自雪。
象往常一樣,首先打破沈默的仍然是許遠軍:“好了,那次討論沒有什麼結論,我要求大家回去仔細的考慮一下,調查一下具體的問題,現在上次的討論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大家說一下自己的意見吧。”
周明昔輕輕咳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說話了:“那麼,我先說吧。首先,我認為遷都是涉及國家根本的大事,我們不應該草率的作出決定,畢竟建國以來北京作為我們黨和國家的政治文化經濟中心已經有一百五十年了,這樣深刻的國內和國際印象不是一下可以輕易改變的。
首都一旦遷移,會在人民心中造成政權不夠穩定的不良影響。其次,遷都必然要勞民傷財,現在國家的預算很緊張啊,日本和美國的欠款遲遲不還,使我們在經濟發展上處於一個很被動的地位。人民能不能接受遷都這樣一個事實,又能不能承受遷都帶來的經濟損失,還是一個未知數。第三,即使遷都,恐怕也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吧。那麼,在這段時期內,我們是否有可能動員一切力量,戰勝威脅我們首都的沙暴呢?我們黨在執政過程中總是遇到這樣或那樣的困難,難道我們不是一一的戰勝了嗎?那麼,這一次我們又為什麼要當逃兵呢?我個人認為,在黨中央的正確領導下,在人民群眾的大力支持下,從根本上解決沙漠化問題是完全可能的。我就先說這麼多了。“
不愧是北大畢業的高材生,說起話來層次清晰條理分明,既有黨性又有原則,切漫不經心地點出了外交部的工作失誤,給寧自雪下了個軟釘子。最後還富於煽動性地指出一條充滿希望的光明大道。
寧自雪可不是好惹的主兒,那是巾幗中的鬚眉,女強人中的英雌,當下把臉一沉道:
“周副市長的意見我有點聽不懂,我認為我們現在應該討論的不是遷不遷都的問題,而應該是遷到哪裡的問題。渾善達克沙漠距離市區中心不到二十公里了,沙暴由每星期三次遞增到幾乎每天一次,這樣的環境,如何進行國家管理,又如何處理國際問題?外國人來了,會怎麼看我們?遷都委員會成立近三個月了,遷都已經到了迫在眉睫的階段了,我們還是沒有接觸到任何實際問題。這明顯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我建議這次會議就要作出基本結論,不能一拖再拖。”
實際上,她的這番話連許遠軍也得罪了。不過許遠軍並不介意,說話火爆一向是寧自雪的特長,即使聯合國秘書長見了她也得小心謹慎,必恭必敬,否則她就會讓你下不來臺。
有一次,在聯合國金融經濟會議中日本代表蠻橫地要求聯合國批准日本大批量進口新型的美製中程質子導彈。因為那種導彈的射程明顯是針對中國的,代表中國的寧自雪頓時火了,冷冷地對日本代表道:“我認為日本現階段只適合大批量進口一樣東西,那就是偉哥。”與會代表無不笑到氣絕。日本代表則面紅耳赤,無言以對。
按理說她這樣的直性子最不適合外交工作,可正是這位副部長上任後,才以雷厲風行的作風扭轉了外交工作上的頹勢,其活躍的身影使得中國在國際事務上的影響力與日俱增,甚至變得舉足輕重。
既然深深瞭解這位姑奶奶的個性,許遠軍只是微微一笑道:“是否要遷都這個問題就要問我們的司馬教授了,這方面,他可是最有發言權的……”
司馬津平和寧自雪同為清華畢業生,同期同系,只差不同班。兩個人平時私交頗深。由他發言,寧自雪也不便反對。許遠軍不愧是經驗老到的政治家,輕描淡寫地將問題給解決了。
果然,寧自雪沒有說什麼。
司馬津平苦笑著道:“我看是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該用的法子我們都已經用盡了。只能減緩一下沙漠前進的速度而已,沙漠還是越來越近,我作為中科院的院長感到慚愧啊……”
馬天心皺著眉頭道:“早在二十年前中央不是已經特批進行防止沙漠前進的海藍計劃了麼,難道中科院在這二十年裡一點成就都沒有?”
話聽著刺耳,可這也是大家都想問的問題。
“關鍵還是經費……”司馬津平攤了攤手,“計劃是批准了,可是經費呢?卻沒有指定,我們只能求爺爺,告奶奶,拆東牆補西牆,每年的投入不過百萬,這點錢怎麼夠?光引進先進的防砂幼苗就不只這個價錢了,更不要說告技術革新了,唉,你們知道麼,每次的國宴我都吃不下呀,就好象看著一棵棵的樹苗被吞到肚子裡了……”
大家一陣沈默。
“葛部長,你的意見呢?”許遠軍向宣傳部長葛鴻宇問道。
他在委員會中算是一個特殊的人物,年紀也是最輕的,今年剛滿四十歲。原本只是瀋陽市勞動局的一個幹事,在十餘年中卻連連跳升,最後竟升到了這樣一個驚人的位置。有人比喻是坐了鑽石航天飛機。不過他的辦事能力也是眾所周知的,只要是他接手的工作,就幾乎可以做到十全十美,讓人幾乎挑不出毛病來。
葛鴻宇用雙手揉了揉顯然是剛熬完夜的眼睛,緩緩道:“大家的意見我認為都是很有道理的,不過,顯然我們都忽視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