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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跟卓曜徹朝夕相處了三、四天,亞-發現除了三不五時被耍,讓她氣得牙癢癢外,他並沒有傷害她的惡意。

    這樣的發現讓她原本忐忑的一顆心逐漸放鬆下來,不再時時刻刻提心吊膽的防著他。

    甚至,在確定自己的生命安全無慮後,她也開始嘗試著反擊,不讓自己一直處於捱打的劣勢。

    到後來,亞-只差沒明目張膽的爬到卓曜徹頭頂上撒野。

    奇怪的是,對於她種種挑釁的舉動,卓曜徹全都無異議的包容,縱容的程度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就只有亞-,因為忙著挑戰卓曜徹的忍受度,壓根就忘了要去探究隱藏在他百般縱容背後的深意。

    像這會兒,待在客廳裡的亞-,完全把卓曜徹的公寓當成是自己家裡,大刺刺的佔據一整張長型沙發,無視於卓曜徹就坐在一旁閱讀財經雜誌,故意將電視音量開得老大。

    偏偏卓曜徹像聾了似的,對過大的電視音量充耳不聞。

    像是覺得電視的音量還不夠吵似的,亞-擱在桌上的手機也來湊熱鬧。

    她抓起手機回應,“喂?”

    “-,是我——”吵雜的音量引起電話那頭的詩薇注意,“怎麼那麼吵?”

    亞-關掉電視,朗聲說道:“你先掛掉,我打給你。”

    “幹麼這麼麻煩?”

    “反正不是花我的錢。”

    她挑釁的瞟了卓曜徹一眼,發現他只是心無旁騖的讀著財經雜誌。

    懊惱之餘,亞-重新撥了詩薇的電話。

    詩薇一接起電話,“我打電話去你家,梁媽媽說你已經回臺北了,你人現在在哪裡?”

    “卓曜徹家裡。”

    “我是說真的。”她當亞-在開玩笑。

    亞-沒好氣的回她,“我也是。”

    下一秒,熟知詩薇個性的亞-已經預先拿開電話,讓自己的耳膜獲得救贖。

    激動過後,詩薇催促著,“快!告訴我他家的住址。”

    “你要他家的住址?”她頗感意外。

    畢竟,詩薇好歹也算是半個共犯,真要來了豈不是羊入虎口。

    “你等我,我拿一下紙筆。”

    “你要來?”她訝異生性膽小的詩薇居然想來救她?

    詩薇想也不想,“我立刻報警去救你。”

    亞-早該料到,自己在高估她了。

    “不用了。”

    連日來的觀察,亞-已經可以確定,身旁的大變態除了喜歡惡整她做為報復之外,還不至於對她成什麼實質的傷害。

    “怎麼不用?”詩薇不以為然,“難怪梁媽媽說你才回家睡一晚又蹺頭了,肯定是他強行把你擄走的,對不對?”詩薇對自己的推測頗具信心。

    “算是吧!”她是被兩個惡棍一左一右給架出家門沒錯。

    “我就知道,你等我,我馬上打電話報警。”

    “現在報警會不會太晚了些?”都三、四天了,卓曜徹要真有心對她不利,她老早就被折磨到不成人形了。

    “你受傷了?!”詩薇驚慌。

    聽在亞-耳裡不禁嘆息,“我很好。”

    有時連亞-自己都不免懷疑,交上詩薇這麼一位緊張大師的朋友,到底是福還是禍。

    “可是你明明說……”

    “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我真的發生什麼不測,現在就不會在這裡跟你講電話了。”亞-要好友安心。

    “那他綁架你做什麼?”

    她看了卓曜徹一眼,雖然他的注意力始終不在自己身上,但她還是故意提高嗓門道:“誰知道,有些人就是變態,成天以惡整人為樂,把人當低級女傭使喚。”

    “他讓你當女傭!?”詩薇實在無法想像,向來有主見的亞-淪為女傭的詭異畫面。

    “外加二十四小時待命被呼來喚去的司機。”亞-想到就有氣,眼睛也更用力的瞪視卓曜徹。

    “天啊!他根本就是在整你。”詩薇說出她的看法。

    “我知道。”

    “-,那你……”她不禁又開始感到憂心。

    “別擔心。”安慰好友的同時,亞-不忘反問:“你認為惹到我的人能有好日子過嗎?”

    那倒是,對於亞-的能耐,詩薇是再瞭解不過。

    如果說今天被綁架的是別人,她或許還有理由擔心,但是對象是亞-的話,相信卓曜徹也絕對佔不了什麼便宜。

    “那你打算怎麼做?”她不明白亞-為什麼不離開那裡。

    “跟他耗嘍!”亞-大聲的說出自己的決定。

    “跟他耗?”

    “敢把我強行綁來,我就要讓他知道什麼叫‘請神容易、送神難’。”反正最終的可能只有兩種,要嘛她被逼瘋,要嘛就是他精神耗弱。

    “你打算賴著不走?!”詩薇實在懷疑,亞-為了報復做出這樣的決定到底明不明智。

    “什麼叫賴著不走?搞清楚,我是被綁來的。”她不容詩薇輕判了卓曜徹的罪刑。

    尤其這會兒,她都已經故意說得這麼大聲了,卓曜徹依然毫無反應,要她如何能不氣煞。

    亞-哪裡知道,卓曜徹表面上雖然無動於衷,心裡是聽得分明。

    之所以對她的話佯裝充耳不聞,乃是因為他深知她的個性,瞭解對付她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靜制動。

    而事實也證明,他的方法奏效了,否則亞-也不至於這麼氣惱。

    將她的理直氣壯聽在耳裡,詩薇不禁重新評估,也許卓曜徹才是那個需要被同情的對象。

    “-,還是算了吧!”詩薇建議。她不希望亞-跟卓曜徹的仇越結越深。

    “算了?”亞-的語氣可不打算這麼善了,“我是那種吃了虧,會乖乖認栽的人嗎?”

    詩薇當然知道她不是,“問題是,你這樣跟他無止盡的耗也不是辦法呀!”

    “放心吧,等那大變態精神耗弱送進醫院,我就會離開。”

    一旁的卓曜徹絲毫不以為忤,在他心裡想的是,那亞-可有的等了,因為他壓根不打算讓她離開。

    跟詩薇又聊了幾句,亞-才結束電話交談。

    儘管沒有抬頭,卓曜徹依然可以感覺到亞-不善的目光,這會兒正聚集在自己身上。

    將卓曜徹從容自若的神態看在眼裡,亞-賭氣的又把電視給打開,雖說這樣一來,她的耳膜勢必又得忍受一番摧殘。

    不過,只要能讓卓曜徹難受,任何的犧牲對她而言都是值得的。

    強忍著吵雜的電視音量,當他終於將臉從財經雜誌中抬起來時,亞-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闔上手裡的財經雜誌,卓曜徹一臉平靜的道:“如果明年這時候你還在,也許我會送你一副助聽器。”

    笑話!她當然不會待到那時候,亞-嗤之以鼻。

    因為她很確定,在那之前,他早已經因為精神耗弱被送進療養院了。

    “你留著自己用吧!”亞-不領情。

    卓曜徹不以為意,聳了聳肩將手裡的財經雜誌放到桌上後站起身。

    沒有反駁、沒有惡整、沒有陷害,就只是平靜的起身離開?將卓曜徹的反應看在眼裡,反倒是亞-訝異了,懷疑他葫蘆裡究竟在耍什麼詭計。

    就在她驚疑不定之際,卻見到卓曜徹從兩邊耳朵裡取出一對耳塞,將它們擱在財經雜誌上後,便若無其事的離開。

    這一刻,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對耳塞?!

    情況再明顯不過,她被耍了,再一次被卓曜徹給擺了一道。

    這殺千刀的大爛人!亞-嘔到想抓狂,兩手忿忿的握在胸前,恨不得衝過去將他痛扁一頓。

    卓曜徹就是不回頭也猜得出來,她這會兒肯定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想像著亞-火冒三丈的稚氣模樣,卓曜徹笑了,為他又一回合的佔上風得意不已。看來,在他精神耗弱以前,亞-恐怕會先被逼瘋。

    ☆☆☆☆☆☆☆☆☆☆

    今天的亞-安分到足以令人不安。

    平日只要一踏進總裁室就處心積慮尋釁找碴的她,這會只是安分的坐在自個兒位置上,一句話也不吭,連每天必做的功課——瞪視辦公桌後方的卓曜徹,也暫時停擺。

    卓曜徹原先以為,亞-還在為昨天的耳塞事件生氣,不想搭理他。

    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似乎不是這麼回事,亞-的表情看來不太對勁。

    雖說現在的她一樣沒給自己好臉色看,但是比起平日那種惡狠狠的神情,這會兒的她看起來倒像是在逞強,像是不願在他面前示弱。

    他隨即擱下公事,起身向她走來。

    見卓曜徹向自己走來,亞-立刻擺出一張“走開!少來煩我。”的臭臉,今天的她可沒有多餘的力氣跟他周旋。

    “怎麼回事?你不舒服?”卓曜徹的語氣透著急切與關心。

    亞-抿著唇閉不作聲,要她向他示弱,打死她也不幹。

    見她臉色有些蒼白,卓曜徹直覺反應,“你生病了?”

    亞-依然別開臉不肯透露半句。

    將她的固執看在眼裡,卓曜徹既急又氣,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嘔氣。

    “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這些看在亞-眼裡,只覺得卓曜徹存心跟她作對,她人都已經夠不舒服了,他還要來煩她。

    “不干你的事!”縱然他的動機單純,她也不想接受敵人的同情。

    更何況,這樣尷尬的事,叫她如何開得了口?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鬧脾氣?”因為焦急,卓曜徹的語氣重了幾分。

    說她鬧脾氣?有沒有搞錯,身體是她的,不舒服也是她自己的事,老孃不高興說也不行嗎?亞-抿著唇,一臉打死不屈。

    “你要再不開口,我就親自押你去醫院。”

    “你敢?!”

    “你不妨試試。”

    跟卓曜徹對峙了幾秒,亞-知道他是認真的。

    儘管心情不爽,但是礙於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她只得暫時屈服。

    亞-不情願道:“我沒有生病。”

    聽到她沒有生病,卓曜徹總算稍稍鬆了口氣,但是,“你不舒服?”

    他毫不放鬆的追問,讓亞-也不禁有氣,難道他就非得把她逼到無地自容的地步不可嗎?

    “你不要管我行不行?”

    “我要知道你哪裡不舒服。”卓曜徹態度堅持。

    亞-從不懷疑,眼前的臭男人就是有本事把她氣得牙癢癢的。

    “反正死不了就是了,你少管!”

    看著她,卓曜徹緩緩的撂下狠話,“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哪裡不舒服?”

    如果她堅持不肯吐露,他也會有他的因應之道。

    聽出卓曜徹是在對她下最後通牒,亞-既氣又惱。

    終於,“我只是經痛啦!”她大聲吼完,整張臉漲得通紅。

    卓曜徹一愣,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一刻,亞-只想撞牆死掉算了。

    正當亞-以為他要對自己大加嘲弄之際,“以前也是這樣?”卓曜徹一臉嚴肅的追問。

    如果他選在這種時候揶揄她,她肯定會恨死他的。

    是以,對於卓曜徹沒有在此時落井下石,亞-心裡多少有些感激。

    話雖如此,在這樣敏感的時刻,跟自己的死對頭討論如此私密的話題,還真是件令人尷尬的事。

    亞-故意粗氣道:“對啦!”

    “難道沒有辦法改善?”無視於亞-的尷尬,此時的卓曜徹只想設法減輕她的痛楚。

    意識到他似乎是真心在關心她,亞-刺蝟般的防禦系統才稍稍收斂。

    “醫生有開給我止痛劑。”她略帶彆扭的說。

    “止痛劑呢?”

    “在家裡。”

    卓曜徹二話不說,繞到亞-身旁打算將她抱起。

    “你幹什麼?”

    “帶你去看醫生。”

    “不要!”亞-直覺拒絕。跟個大男人去看婦產科,那多奇怪啊!

    卓曜徹不理她,執意要將她抱離座位。

    “我說不要!”她氣他罔顧自己的意願。

    卓曜徹則對她的拒絕充耳不聞。

    抗拒無用,亞-不得不妥協,退而求其次,“不用你抱,我自己會走。”

    “你確定?”只要她肯合作,卓曜徹也不想勉強她。

    沒有回答,亞-只是勉強的從座位上站起來,帶頭走出總裁室。

    兩人到了停車場,“鑰匙。”卓曜徹伸手跟亞-拿鑰匙。

    明知道他是好意,但她就是忍不住嘔他,“我還以為某人曾經說過,我的身分是司機。”其實以她目前的狀況,要她把車開去醫院還真是有些吃力。

    “鑰匙。”卓曜徹只是重申。

    明白在這種時候逞口舌之能對自己沒有好處,亞-索性將鑰匙交給他。

    卓曜徹為她拉開車門,讓她坐進駕駛座旁邊的位置。

    亞-有些受寵若驚。

    見他坐進駕駛座,亞-管不住嘴道:“如果我沒記錯,你才是老闆吧!”哪裡有老闆為司機開車的道理?

    卓曜徹只是橫過身來,為她繫上安全帶,“你乖乖坐好。”

    又一次的,亞-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驚嚇住。

    一路上,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卓曜徹的緊繃。

    亞-搞不懂的是,經痛不舒脹的人明明是她,他一個大男人跟人家窮緊張個什麼勁?

    到了婦產科醫院,卓曜徹讓亞-先在走廊上的椅子坐著,自己則去幫她掛號。

    也許是感受他的真誠,亞-漸漸習慣他的關心,這會見他去幫她掛號,心裡竟有些暖呼呼的。

    撇開兩人這幾天的恩怨不談,早在高雄那段日子她就清楚,卓曜徹的個性或許冷酷,不是個壞心腸的人。

    當卓曜徹掛完號回來,亞-看到他手裡端了杯水。

    “喝杯熱水,一會就輪到你了。”

    跟他針鋒相對了幾天,這會兒面對他的善意,亞-還是有些不大習慣,但仍順從的接過他手上的杯子。

    一旁懷孕約莫七、八個月的孕婦看亞-臉色蒼白,乃以著過來人的語氣問:“很不舒服吧?”

    也許是為了轉移對卓曜徹的彆扭,身旁的孕婦才開口詢問,亞-便接著搭腔,“嗯。”

    “剛開始總是這樣的,等過一陣子就會比較好了。”

    雖說身旁的孕婦是出於善意,但亞-仍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還真是廢話。

    沒等她回應,孕婦接著又道:“像我,剛懷孕的時候整整吐了三個月,吐到後來連膽汁都給吐出來了,更別提要吃東西了,那陣子我幾乎天天到醫院打點滴補充養分。”

    怪了,她懷孕跟自己經痛有什麼關係?亞-實在不明白,身旁的孕婦幹麼跟她提這個。

    “看你肚子都還沒出來,應該才剛懷孕不久吧?”

    亞-這才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懷孕?!”

    沒有聽出她的激動,孕婦還一個勁的道:“你們夫妻感情一定很好,看你先生還特地請假帶你過來產檢。”語氣裡有著對亞-的羨慕。

    意識到孕婦誤會了什麼,亞-錯愕的轉頭望向卓曜徹,只見他一臉賊盈盈的笑著。

    該死!她早該知道,跟這個臭男人一起上醫院,根本就是個錯誤。

    亞-想也不想便反駁,“我還沒有結婚,他根本不是我老公。”

    “嗄?”孕婦頓時一臉尷尬,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卓曜徹,“難道你們是來墮胎?”語氣有些不以為然。

    墮胎?!亞-簡直想尖叫。

    “我根本沒有懷孕。”

    眼看她都已經快要抓狂,一旁的卓曜徹還笑得大剌剌的,亞-當真覺得刺眼到了極點,後悔當初讓他跟來。

    她的嚴詞駁斥讓場面變得有些僵,剛巧護士在這時出來叫人。

    該名孕婦一聽到護士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像鬆了口氣似的,連忙起身走進診療室。

    礙事的第三者一走,亞-隨即惡狠狠的回頭怒瞪卓曜徹。

    他忍俊道:“她誤會了。”三言兩語就將自己的責任撇清。

    她在痛恨眼前的情況,這該死的男人什麼也不用做就能把她逼瘋。

    接下來的時間裡,亞-拒絕再看卓曜徹一眼,免得自己失控掐死他。

    輪到她時。她才站起身,一旁的卓曜徹也準備跟進去。

    亞-才想拒絕,見他一臉堅持。

    知道說不過他,亞-只得做罷,反正不理他就是了。

    醫生開口詢問她哪裡不舒服,亞-表示自己經痛。

    醫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卓曜徹,“早上有沒有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嗄?”亞-不明白自己經痛跟吃東西有什麼關係?

    “也許你是吃壞了肚子。”醫生解釋,暗示她該看的不是婦科。

    亞-簡直要懷疑,她到底遇上了什麼庸醫?“雖然我不是學醫的,但是身為一個女人,我想我還有能力分辨自己是經痛還是肚子痛。”

    見亞-說得武斷,醫生因而改口,“抱歉,因為大多數的女性在有過性行為以後,經痛的情況通常都會獲得改善……”他說得頗委婉。

    “性行為?!”亞-的聲音剋制不住的上揚。

    又是他!這下她就是再遲鈍也知道,又是卓曜徹這該死的男人惹的禍。

    亞-忍不住懷疑,她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跟他犯衝?

    站在亞-身後的卓曜徹知道,自己又在無形中惹到她了,雖說他實在無辜。

    意識到誤會大了的醫生為免尷尬,輕咳了兩聲連忙將話題轉開。

    開了些止痛劑,要亞-回去多喝熱水、多休息,必要時也可以在腹部熱敷後,醫生急急的送走兩人。

    ☆☆☆☆☆☆☆☆☆☆

    亞-一路上“結面腔”的回到卓曜徹的公寓,一進門就往自己房間走去。

    活了二十五個年頭,今天無疑是她有生以來最糗的一天。

    坐在床上抱著枕頭,亞-又羞又氣、肚子又痛,簡直是背到姥姥家。

    卓曜徹在這時推門走了進來,手裡除了她的止痛劑外,還有一杯熱水。

    亞-羞惱的倒到床上,側過身去不肯看他。

    卓曜徹自然清楚她現在的心情,儘管心裡覺得好笑,卻也不想在這時候增加她的難堪。

    將熱水放在床頭的櫃子上,“過來吃藥。”他坐在床沿道。

    雖然他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取笑她的意思,亞-卻不想面對他。

    見她堅持背對自己,卓曜徹又道:“還是你要我親自動手餵你?”

    亞-當然聽得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坐起身。

    接過卓曜徹遞來的止痛劑跟熱水,亞-把藥吞下將杯子擱回床頭櫃後,又躺回床上背過身去不理他。

    將她的幼稚看在眼裡。卓曜徹臉上除了縱容還有疼惜。

    躺了半晌仍等不到他起身離開,亞-不耐煩的回過身來。

    “你怎麼還不走?”

    “身體還不舒服嗎?”他好脾氣的關切。

    面對卓曜徹的關心,亞-就是想吵也吵不起來,但嘴巴上仍在鬧彆扭,“又不是萬靈丹,才剛吃下去哪有那麼快。”

    “先躺一會,如果還不舒服就告訴我。”他拉過涼被為她蓋上。

    溫柔的舉動讓亞-又是一陣意外,“你不回公司?”

    “公司有阿南跟阿勳在,沒有我不會倒。”卓曜徹臉上帶著笑容。

    亞-沒有說話,感覺怪怪的。

    這時,卓曜徹的手機響起。

    “喂?”

    “老大,你現在在哪裡?”閩司南急切的聲音傳來,“泰升的代表已經來了。”

    原來萊爾跟泰升兩大企業約好今天要商談一件數億元的合作案,卻因卓曜徹的臨時失蹤而急煞了一票人。

    “安排會議改期,並向泰升方面致歉。”卓曜徹沉著的交代。

    “改期?!可是老大——”

    沒等閩司南說完,卓曜徹這頭已經掛斷。

    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亞-稍早那股怪怪的感覺更濃了。

    她知道卓曜徹今天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但沒料到他會為了她改期。

    “其實我沒事,你如果公司有事——”

    不等亞-說完,“肚子還疼嗎?”他關心的問。

    也不知道是止痛劑開始發揮作用,還是卓曜徹的關心讓亞-暫時忘記疼痛,只見她搖搖頭,“不那麼疼了。”

    卓曜徹露出笑容,糾結的眉心舒展開來。

    “你真的沒有必要留下來陪我。”亞-重申。

    “有沒有必要我自己會做判斷,你只管負責休息。”

    什麼嘛,她可是好意耶,聽他的語氣好像自己在多管閒事。

    亞-鼓著兩頰別開臉去。

    卓曜徹自然看得出來她想岔了,卻不急於解釋,“我回房把西裝換下,你先休息一會。”

    回答他的是一室寂寥。

    搖了搖頭,卓曜徹離開了她的房間。

    聽見房門被關上的聲音,亞-重新回過頭來。

    看著帶上的房門,亞-想不透,他幹麼對自己那麼好?他不是想報復她嗎?

    偏偏,他對自己的關心又是那麼樣的真切,她就是想懷疑他在虛情假意也沒有辦法。

    不久,卓曜徹換了身休閒服不請自來,先是確認亞-的疼痛已抒解,跟著又問她想不想喝熱水或吃東西,最後才拉了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亞-猜不透,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想睡了。”亞-說道,暗示他該離開。

    “睡吧,醫生也說你該多休息。”卓曜徹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人卻不見移動的跡象。

    “那你……”

    “我在這裡陪你,如果不舒服就喊我一聲。”

    確定卓曜徹一時半刻是不會走了,為了不想跟他乾瞪眼,亞-選擇閉上眼睛視而不見。

    卓曜徹見狀,隨手翻開帶來的財經雜誌打發時間。

    儘管閉上眼睛,亞-卻了無睡意,心想的淨是他反常的溫柔。

    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將近一個星期,亞-首次靜下心來檢視她跟卓曜徹間的恩怨情仇。

    一開始,她認定卓曜徹的目的是想報復她,然而越經相處卻發現,除了三不五時惡整她外,他對自己並沒有造成什麼質的傷害。

    況且,所謂的惡整,其實有絕大部分都是她自找的,要不是她存心找碴不懷好意,也不會偷雞不著蝕把米,落得自做自受的下場。

    認清楚事實以後,亞-突然困惑起來。

    如果他根本不是要報復自己,那他為什麼非把她強留下來不可?

    又或者,他確實是想報復她,只不過看在卓松岡的面子上,才遲遲沒有采取行動?

    不可能!亞-隨即自我否決。

    以卓曜徹恩怨分明的個性,如果他真的有心報復,是不可能講任何情面的。

    何況這些天來,他對待她簡直可以說是百般縱容,以他的身分和地位,根本就沒有必要這樣委屈自己。

    既然如此,那到底是為什麼?

    除了不讓她離開,除了逼她待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他寵她、縱容她,甚至在她這會兒人不舒服時,表現得比她還要緊張。

    種種的跡象都顯示,卓曜徹對她的好是無庸置疑的,問題是——

    他為什麼要對她那麼好?

    因為想不透,亞-忍不住張開眼睛偷瞧他。

    看著埋首於雜誌中的卓曜徹,想著他對她的好,亞-不禁要懷疑:他可是有那麼一點喜歡自己嗎?

    腦海裡閃過的念頭讓亞-感到意外,更令她詫異的是,自己居然對這樣的念頭產生期待。

    期待?是的,她發現自己確實是這麼希冀著。

    如果,卓曜徹的好跟溫柔全都專屬於她,亞-相信,自己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卓曜徹不經意的抬頭,正好逮著亞-偷窺他的視線。

    情急之下,不待他開口追問,亞-脫口道:“我睡不著,肚子又痛了。”

    一聽她又不舒服,卓曜徹直覺反應,“我去幫你倒杯熱水。”

    不意卓曜徹當真了,亞-趕忙阻止,“不用了,我不想喝。”

    “或者再吃顆止痛劑?”

    亞-不確定肚子不痛吃止痛劑,會不會有反效果?

    不得已,她又編了另一個謊言,“醫生說一天只能吃一顆。”她心裡暗暗祈禱他能就此打住,否則最後她勢必得尷尬的承認自己是在偷窺他。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卓曜徹試圖回想稍早醫生的交代,最後他走向亞。

    不明白他想幹什麼,亞-只能睜著眼睛亂猜。

    當她發現卓曜徹居然拉開涼被上床時,她尖聲問:“你做什麼?”卻驚訝的意識到涼被底下的兩條手臂,正環過她的腰際將她抱住。

    卓曜徹讓她的背脊貼在他的懷裡,手掌重疊在她的腹部上,“閉上眼睛別說話。”他希望她能獲得充分的休息。

    亞-簡直不敢相信,他不但堂而皇之的上床騷擾她,還要求她不要說話?

    正當她想要發飆時,卓曜徹手掌上傳來的熱力引起了她的注意,尤其他並未對自己有更進一步的騷擾。

    這一刻,亞-猛然會意,原來他是想替她熱敷!

    說不出心裡是何感受,她只覺得一顆心暖呼呼的,臉上驚詫的表情漸漸為笑容所取代。

    也許,自己真的可以對他存有期待,亞-心裡泛甜。

    抱著心愛的女人,卓曜徹自認是個幸福的男人。

    察覺到懷中的人兒居然不吵不鬧,他問道:“怎麼啦?”

    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就吐在自己耳際,亞-搖搖頭沒有回答。

    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卓曜徹只能靠自己猜測,“還很痛?”

    揹著他的亞-嘴角漾著幸福,“比較不會了。”

    “那睡一下吧!”

    “嗯。”

    躺在卓曜徹懷裡,亞-放任自己沉沉的睡去,至於抱著她的卓曜徹也在不久後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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