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仍是晴天,傍晚時分卻下起淅瀝瀝的大雨。
沒有帶到雨具的人,只能望著大雨興嘆。
瞟著窗外的雨,江梓緒還來不及為待會要怎麼返家發愁,便有人大步走進會計室了。
“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甘爾謙不容置疑的再說一次,“我送你回去,快點收拾東西。”
幸好會計室裡其他的同事都已先走,沒人見到這一幕,否則怕會引起一些閒言閒語吧。
“謝謝你的好意,我待會會自己回去。”她維持著禮貌拒絕。
“江梓緒,不要再讓我說第三遍。”他的嗓音透著不耐煩。
“請你尊重我的意願,我——”
他粗魯的打斷她的話,“尊重你?那麼你有尊重過我嗎?當年隨便丟下一封信就走,完全沒有跟我商量,你又尊重過我了嗎?好呀,你要談尊重是不是?那麼你就把當年離開的真正原因告訴我。”
“……”她無言的垂目,在心裡幽幽輕嘆,知道此刻不順從他的意思,他大概會杵在這裡跟她沒完沒了。
於是她很快的收拾了桌面,卻又想起了什麼。
“金經理呢?”她想他應該是來接女友,順便送她回去的吧。
“不用管她。”
“咦,下這麼大雨,你不送她回去可以嗎?”她微訝,對這兩人的關係更添一抹疑惑。
“幹麼送她?她自己有開車,你收拾好了就走吧。”
江梓緒起身跟在他身後,神色有些困惑的盯著他的背影。莫非,他是專誠來送她回家的嗎?
坐上車,甘爾謙一開口便問:“金潔那傢伙,這兩天沒對你怎樣吧?”
“金經理對我很友善。”她很熱情,渾身充滿著驚人的活力,有她的地方就有笑聲,公司的同事都很喜歡她,連她都無法討厭她。
甘爾謙叮嚀,“離她遠一點,那傢伙老愛吃女人豆腐。”
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有點語病,但她沒有追問,只說:“她應該沒有惡意。”
“她是……”話到嘴邊,他又吞了回去,“總之,你跟她保持距離,不要太親近她就是了。”
他的話令她不解,難道……他是擔心她告訴金潔,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情的往事嗎?所以才不希望她與金潔太過接近?
想及此,江梓緒的神色微黯。她沒有資格責怪爾謙什麼,因為當年是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庭,而在那種情形下選擇離開他的。
還好人都是善忘的,遊麗茹當年的死一度鬧得沸沸揚揚,如今大家都早已遺忘那件事,也不記得她與爾謙的事了。
車子停在她家門前,甘爾謙突然傾過身,將她困在他與座椅之間無法動彈。
“你要做什麼?”
“我想證實一件事。”
“你不要……”她掙扎的雙手被他握住,她的唇瓣被他的雙唇攫住,他恣意的侵略著她。
他狠狠的掠奪著她口裡的一切,用狂烈的吻來渲洩這些年來,對她的思念與怨懟。
他的狂暴令她窒息,那熟悉的氣息令她的心尖輕顫,時空彷彿回到了當年兩人情正濃時。她目光迷離的注視著他,眸裡有說不完道不盡的柔情。
須臾,甘爾謙低笑的放開她。
“有人告訴我,想知道對方對自己有沒有感覺,吻她就對了。”
“……”她微喘的凝睇他,不知他從她的吻裡察覺到什麼。
他俊臉漾過一縷笑意,沒再多說什麼,下車替她打開車門。
“怎麼,捨不得回去嗎?”他笑看仍坐在車裡的她。
甘爾謙笑得令她有些心慌意亂,她連忙下車,臨走前提醒他。
“別忘了,你已經有金潔了。”她絕不允許自己介入別人的感情,縱使她跟他之間曾經有過一段情,但那已經是過去式了。
現在的他和金潔是一對戀人,她除了祝福他們,不會有任何的奢想。
“你在吃醋嗎?”他對著她的背影說。
江梓緒微微停下腳步。“我對過去早就沒有留戀,好好珍惜金潔。”
沒有留戀嗎?甘爾謙杵在雨中,目送著她隱沒在那扇銀白色的大門後。
她的吻比她的話誠實,他相信,她一樣對他餘情未了,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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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當年的事,你知道些什麼?”甘爾謙終究還是來找母親了。
“你問得這麼籠統,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件事?”甘夫人優雅的拿著挫刀修整指甲。
老媽一定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非要他親口說出來不可嗎?
“……是梓緒當年離開臺灣的事。”
美目瞟了兒子一眼,甘夫人溫婉一笑,“噢,是梓緒的事呀!怎麼,你見到她了?”
他沒有回答母親的話,直接說明來意。
“我想知道當年她為什麼會那麼匆促的離開臺灣?”
甘夫人慢條斯理的開口,“我沒記錯的話,當年有人曾經說過,這輩子再也不要再聽見江梓緒這三個字了。”
“媽!”聽見她語帶嘲弄的提起當年的事,甘爾謙皺攏眉峰,沒好氣的瞪向母親。當年她的離開讓他既震怒又心痛,自然口不擇言,母親該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心情才對。
“嘻,有人要惱羞成怒了。”
因有求於母親,甘爾謙只得按捺住脾氣,放低姿態請求。
“媽,請你告訴我,她當年為什麼要走?”大哥會要他來找母親,想必是她得知什麼消息了。
甘夫人柔雅的臉上綻起溫柔的笑容。
“我可以指點你一個方向,但答案要你自己去尋找。”
“好。”
片刻之後,聽完母親的話,甘爾謙陰鷙的沉下一張俊容,須臾,才緩緩的出聲問:“媽,你認為我必須要為遊麗茹的死負什麼責任嗎?”
“她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悲劇,不過……”事隔多年,再談起這件憾事,甘夫人語氣變得柔緩,“如果當時你能妥善的處理她的情緒,也許就能挽回不幸的悲劇了。”
她抱了抱兒子,接著說:“很多事情都必須經過歷練,才能造就圓融的處理能力,經過這件事,媽相信未來你在處理感情的問題時,會更加慎重。”
“媽!”甘爾謙才感動沒多久,就聽見母親又說——
“爾謙,在這裡畫個押吧!”
“這是什麼?”他接過母親遞來的那張紙,瞥去一眼,登時綠了臉。
“日後你婚禮的全權處理委託書,快點簽了吧。”甘夫人笑咪咪的催促。
“我為什麼要籤這個鬼東西?”他擰起濃眉,準備閃人。
“因為我告訴了你想知道的消息,這是代價。”見兒子有意耍賴,她親切的在他移動腳步,想往外走時提醒他,“爾謙呀,媽從小就教導你們兄弟,想要得到任何東西,都必須付出代價,如果賴皮的話,可會遭天譴哦。”
他才不會遭到天譴,而是會遭到她的譴責!有鑑於過往的慘痛教訓,甘爾謙心不甘情不願的在紙上落款簽下自己的名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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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松之華日式料理店的包廂裡,江梓緒感到很困惑。
“我覺得此刻坐在這裡的應該是金潔,而不是我。”她還記得當年他第一次吻她,就是在這間包廂裡,兩人也在此度過第一個情人節。
如今舊地重遊,昔日的點點滴滴又再漫上心頭。
“不要再提那個傢伙。”一想到那傢伙剛剛居然還敢跟他搶人,他沒一拳揍倒她,已經算他有風度了。
“可是你跟金潔不是……”
甘爾謙不悅的沉下嗓,“今天都不準再提那傢伙的名字,你的心裡只要想著我就夠了。”
“你們把我弄糊塗了。”
“你也把我弄糊塗了。”他也用同樣的話回敬她。
“怎麼說?”
“當年你見過志茂對嗎?他對你說了什麼?”從母親那裡得知這件事後,他便知道她之所以離開臺灣,必然跟志茂有關。本來該直接去質問他的,但他去年到日本去了,一直沒有回來。
聞言,江梓緒詫問:“你怎麼知道?”她拜託過柯珍珍與蓉玉,要她們絕對不能跟他提及此事,所以不可能是她們洩露的。
低眸靜默片刻,她徐徐出聲,“爾謙,過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們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不要再讓過去的事綁住我們。”
他無法認同她的話,“如果不解開過去的結,我們根本無法得到真正的解脫,至少,你還被過去的事綁住。”不容她否認,他一針見血的指證,“所以那天發生火災,你才會不顧自己的安全,還是堅持要回去拿手機,不就是證明嗎?你還在為當時沒有接到遊麗茹打給你的電話而自責。”
她一窒,又立刻辯解,“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轍而已。”
甘爾謙以再認真不過的語氣開口,“我不知道志茂究竟跟你說了什麼?但那件事重頭到尾錯都不在你,你根本無須感到任何愧疚。要怪的話也該是我,是我不夠成熟,沒有處理好這件事,以至於無法挽回她的生命。”
“爾謙!”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責怪自己,她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手。她其實一直都明白的,雖然他從不認為自己對遊麗茹的死必須負什麼責任,但她的死,對他而言還是很沉重的一件事。
他牢牢的反握住她的手。“告訴我,志茂當時究竟跟你說了什麼?”
“……別逼我。”她的眼神無言的請求著。
惱她時至今日竟仍不肯告訴他實話,他暖瞪她片刻,提出條件。
“好,我不逼你,但你要幫我生個孩子。”
“生、孩、子?!”江梓緒懷疑自己是否誤解他的意思了。
“沒錯,你幫我生個孩子,我就不再逼問你以前的事。”
她擰眉,語氣裡透著薄嗔,“這種事,你該找的是金潔才對。”她才是他的女友不是嗎?
“找她?”甘爾謙撇唇,一副她說了什麼蠢話似的,“我怎麼可能跟那傢伙生孩子!”
“她不是你女朋友嗎?”他的語氣彷彿在說,他跟金潔之間不是那種關係。
“名義上是,”他沒把話說清楚,只道:“總之,她是不可能幫我生小孩的,我也不想隨便找個女人播種,所以你幫我生。”不是請求,而是霸道的命令。
“我記得你以前並不喜歡小孩,為什麼忽然想要孩子?”她有些困惑的質疑。
“還不是因為我老媽。一年多前,她把我們三兄弟找回去,說什麼有個大師告訴她,兩年內家中若是沒有喜事的話,她會有性命之危。”提起這件事,甘爾謙一肚子火,接著說:“於是她便要求我們三個,若是不結婚的話,就要生個孫子給她玩玩,兩年內若不照辦,就得回道雄集團總管理處,被那群老頭使喚,我大哥和爾旋,在她的算計下,都結婚了。”
聽完前因後果,江梓緒莞爾一笑。
“所以為了不回道雄集團,你才急著找人幫你生小孩?”這確實是甘夫人會做的事,她一向以戲弄兒子們為樂。
“你欠了我,所以你要幫我。”他一副理所當然的要求。
“我哪有欠你什麼?”她不打算任他予取予求。
他理直氣壯的開口,“你欠我一個解釋,還有,五年的思念。”這幾年來對她的愛與怨,是那樣痛苦的糾纏著他,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算得清的。
他眼裡露骨的熾烈情愫,令江梓緒胸口一震。五年來,她收藏在心底深處的感情,彷彿受到了呼應,瞬間湧了出來,漲滿胸腔,令她措手不及。
甘爾謙不讓她逃避,咄咄進逼,“你只有兩個選擇,坦白告訴我當年志茂究竟跟你說了什麼,或者,替我生小孩?”
半晌,她幽幽啟口,“我不想……介入你跟金潔之間。”
他解釋,“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並沒有男女私情。”
“你們究竟是……”
“除非金潔自己告訴你,否則我不方便透露她的私事,我能告訴你的是,我對她除了友情之外,沒有其他任何的感情,她對我也一樣。”
注視著他須臾,江梓緒選擇相信他的話。若是如此的話……那麼她與遊志茂的約定……便是她贏了!
心口頃刻間捲起一股狂喜,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見狀,以為她仍不相信他的話,甘爾謙急了。
“我跟金潔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我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若是你不信,我叫金潔來跟你解釋。”他取出手機就想撥給金潔。
江梓緒輕輕按住他的手。“我沒說不相信你。”
“你相信我?”
“嗯。”她輕輕頷首,眸裡微微泛起一層水霧。
“那麼……你願意幫我生小孩了?”
她又好笑又好氣的瞅瞪他。“你若只是為了不想回道雄集團,而要我幫你生小孩的話,我是不可能答應的,你另請高明吧。”
“你敢不幫我生試試看?”他揚眉瞪回去。
“我、就、是、敢!”她笑得燦爛,一字一宇的說,“你若是敢使用暴力脅迫我,我發誓,這輩子都不再理你。”
甘爾謙惱得磨牙,但注視著她愉快的笑容,隱約明白他們之間中斷了五年的感情,此刻又再接續了。黑眸亮閃閃,他握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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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看見姊姊在廚房做早餐,江梓琪倚在門框邊,遲疑了下,這才出聲。
“姊,你跟甘大哥又在一起了嗎?”當年全家對她突然決定離開臺灣遠赴英國唸書的事都覺得震驚,雖然她說是因為承受不了那些責難,才想避走國外,但他們都隱隱覺得這其中似乎另有隱情。
姊姊個性雖然謙和,可從小到大,只要她決定要做的事,誰也無法阻攔,她和爸媽也只能任由她隻身前往陌生的國度。
“嗯。”
“可是他不是已經有那個金潔了嗎?”
“他們並不是情侶。”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江梓緒察覺了一件事,也因此更加安心與甘爾謙重續前緣。
“嗄?!那他們之間是什麼?”江梓琪愣了愣。當年聽到傳聞甘爾謙與金潔交往的事,她一度有些氣憤,可旋即想到是姊姊自己決定離開的,這才稍微釋懷。
後來在街頭偶遇他們兩人,她便悄悄拍下金潔的照片寄給姊姊,兩三年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似乎很穩定,她一度還以為甘爾謙最後可能會娶金潔。
不意姊姊一回來,又與他舊情復燃。
江梓緒微笑的輕吐幾個字,“他們是好朋友。”
見妹妹一臉茫然,她更進一步解釋,“不涉及男女私情的好朋友。”知妹妹是在擔心自己,她輕快的說:“梓琪,你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我只是怕你受到傷害,既然你這麼說,我就安心了!爸媽這幾天看見甘大哥送你回來,也都有點擔心呢。”
將做好的早餐端上餐桌,遲疑片刻,江梓緒望向妹妹,匆問:“梓琪,你覺得爸是個怎麼樣的人?”
“認識爸的人都說爸稟性忠厚、為人善良,是個對學生耐心十足的好老師,而我也這麼覺得。姊,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她淡淡搖頭,“沒什麼。”
父親在外是個好老師,在家是個好爸爸,對妻子而言也是個好丈夫,所以即使他曾犯過錯,她也不忍心苛責他,無論如何都要全力維護父親的名譽。
“梓緒,我不是說早餐我來做就好了嗎?”江幸文走了過來。
“剛好有時間,順手就做了,媽還沒起床嗎?”看見父親有些斑白的頭髮,江梓緒忍不住感嘆時光催人老。五年前她離開時,父親仍是一頭黑髮,如今已略顯老態了。
“起來了,她待會就下來。”在餐桌前坐下,他溫和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女兒一眼。
江梓琪趕時間,拿了自己的早餐,對兩人揮揮手。
“爸、姊,我早上有課,先走了。”
“梓緒……”二女兒離開後,江幸文欲言又止的開口。
“嗯,什麼事?”她咬了一口烤得微焦的吐司麵包,抬眸覷向父親。
猶豫了下,他覺得有點難以啟齒,“你當年是不是……”
聽見妻子下樓的聲音,他連忙頓住了話。
隱約覺得父親似乎有話想對她說,但看見母親下來,父親便住口了,她也沒追問,微笑的招呼母親。
“媽,早,過來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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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金潔津津有味的吃著心上人做的愛心菜餚,甘爾謙看得眼裡冒火。
眼見她又伸筷挾了一塊雞丁吃,他決定採取行動——
“爾謙,你幹什麼?”愛吃的菜被整盤端走,金潔微慍的瞪他。
“這些,還有這些、這些,全都是梓緒特別為我做的菜,不准你覬覦,你想吃就吃白飯吧。”他把一盤盤的菜全都端到自己面前,不讓吃白食的人碰。
“你別鬧了。”見他像個孩子似的鬧脾氣,江梓緒笑斥他,接著把他手裡以及擺在他面前的菜一道道給端回去。“我可沒說只做給你吃哦,別讓人家金潔笑你小氣。”
“我小氣?這傢伙已經連續來我家白吃了三天,竟還賴著不走,究竟是誰厚臉皮了?”他用眼神射殺那名不受他歡迎的食客。
金潔綻起無辜的笑容反駁,“你以為我愛來你家嗎?若不是梓緒做的菜好吃到沒天理,就算你用勞斯萊斯接我,我還懶得來呢。”她一副她肯大駕光臨,可是給他面子的眼神斜睨他。
見兩人連這個都要吵,江梓緒索性再從廚房取來了幾隻盤子,將所有菜餚分成兩份。
“喏,一人一份,都不要吵了。”
“咦,那梓緒你呢?”發現她沒留給自己,金潔問。
“我吃白飯就好。”她眄了甘爾謙一眼,笑道。
“那怎麼可以!我們共吃一份吧,沒道理要做菜的廚師吃白飯。”金潔體貼的要與她共食,立刻招來一記怒瞪。
“你休想,她當然是跟我共吃一份,你給我閃到一邊去,快點吃完就快點給我滾。”留在這裡當強力電燈泡,妨礙人家談情說愛,當心出去會被車撞。
“享用美食當然要細嚼慢嚥,才能吃出廚師的用心,怎麼能狼吞虎嚥呢,對不對,親愛的梓緒?”金潔用甜膩的嗓音問她。
某男又有意見了,“不準叫她親愛的。”那是他專屬的,誰都不可以僭越。
“欸,我說你這個男人會不會太囉嗦了?吃頓飯意見真多,不準這不準那,真像個嘮叨的歐巴桑。”金潔斜目打量他,“你不會是提早進入更年期了吧?”
“笑話,男人也會有更年期!”甘爾謙撇著唇,鄙視她。
金潔一臉同情的瞬他。“說出這種話就表示你有多無知了,你以為更年期是女人專屬的嗎?男人也是人,自然也有更年期。”
江梓緒挾起甘爾謙桌前的那份菜配飯吃,一邊低笑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來鬥去。看來,他們兩人的交情真的很不錯呢!
吃飽喝足,終於送走了金潔,甘爾謙立刻一把摟住她的腰,不滿的責問:“我不是說過,叫你要離金潔那傢伙遠一點嗎?你怎麼跟她愈來愈親密?”
“我們同在一家公司做事,我怎麼可能對她視若無睹?況且,好端端的,無故疏遠她也說不過去呀。”
“乾脆你辭職,來我公司好了。”把她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他才能安心。
她輕搖螓首,“我在百士做得好好的,不想離開。再說,如果過去你公司,兩人每天見面,遲早有一天會相見兩相厭。”再親密的戀人,都需要有一點空間,整天膩在一塊,沒有私密可言,久了便會讓人乏味。
“我不會。”
“現在不會,以後就很難說了。如果跟你在一起工作,你那霸道的性格,會完全沒有遮掩的暴露在我面前,你希望我以後愈看你愈想搖頭嗎?”
甘爾謙哼道:“都是你的理由,不來就不來,算了。”飽暖思淫慾,他拉她坐到沙發上,開始吻她,雙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點火。
“爾謙……”她被他吻得體溫飆高,心臟狂跳,阻止不了他挑逗撩撥的手,她嚶嚀低喘著。
他的吻愈發猛烈,他的手在她身上輕揉慢捻,彈奏著動情的旋律。分隔五年,此時此刻,他只想與她結合,讓彼此的身、心完完全全的互屬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