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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押鏢押到土匪窩裡,說出去任誰都不會相信,但“武竇鏢局”一行人就真這麼幹了。

    華蒲山寨裡,王雲豹命人各宰了一頭大羊和一頭水牛,殺了百十雙雞鴨,在後廳置酒食筵宴款待老友的兒子們。

    “來人啊,把房間收拾乾淨了,最好的刀傷藥統統拿出來!”

    王雲豹一進寨,立刻命人把受傷最重的止弓、止劍和止誠抬進房裡安置照料。

    轉過頭,看見竇櫻桃攜扶著受了背傷的姜寶璐,不免驚異地湊近他們細瞧了幾眼。

    櫻桃和寶璐同時怔了怔,寶璐有些尷尬,櫻桃剛是不悅地皺了皺鼻子。

    “豹叔,我才是櫻桃。”

    她知道寶璐長得漂亮,但豹叔分不出他們兩個誰是男人、誰是女人也太誇張了。

    “喔,你是櫻桃啊!”王雲豹哈哈大笑。“豹叔太久沒看到你了,上回見你時你還梳著兩個圓辮呢,現在都長這麼大了!”說完,指了指寶璐笑問:“這大姑娘是誰?我記得你爹只生你一個寶貝女兒呀!”

    “豹叔,他是公子,不是大姑娘!”櫻桃臉更臭了。

    “男人長得這樣,也太細皮嫩肉了點吧?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王雲豹瞪大了眼睛,長滿蘭的粗手直接在寶璐的臉上戳了戳。

    寶璐不敢反抗,只能尷尬地笑著。

    “男人又不是外表長得像男人就夠了,身子裡像不像男人那才重要!”櫻桃忍不住回了嘴。

    寶璐微訝地轉頭看她,感動得心口怦怦直跳。

    王雲豹是大老粗,沒聽懂櫻桃話中的涵義,直白地笑說:“原來你連他的身子裡頭都看過了!我說寶遠雄這老小子也真不夠意思,女兒都有相公了,這杯喜酒居然沒請我去喝!”

    竇家兄弟和眾鏢師們聽了,鬨堂大笑起來。

    “豹叔,我還沒成親!”竇櫻桃羞得滿臉通紅。

    “什麼?還沒成親?”王雲豹瞪大眼睛。“怎麼還沒成親就連人家的身子裡頭都看過了?”

    眾人一聽,立刻抱著肚子笑得前俯後仰。

    竇櫻桃的臉頰紅得簡直像著了火,她看寶璐竟然沒什麼反應,只是一逕衝著她傻笑,靦腆又帶著點孩子氣的羞澀,看起來竟那麼地令她心動。

    “豹兄先別說笑了,這位姜公子背上也受了傷,勞煩豹兄先給一間房讓他歇息。”那蘭出來解了圍。

    “沒問題!”王雲豹轉身指了指一個小嘍羅。“你過來,帶兩位貴客到後廳耳房安歇。”

    “是。”小嘍羅忙過來領路。

    “豹叔,晚輩先告退了。”

    櫻桃扶著寶璐,慢慢走出後廳。

    “來來來,我準備了好酒好菜,你們幾個都過來陪我喝幾杯!”王雲豹招呼著眾人入座。

    眾人紛紛入座,幾日沒有大魚大肉入口,一票大男人早已忍不住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廳堂的角落裡,橫七堅八地躺著周以天和六個“青龍鏢局”的鏢師,他們全都被捆綁成了大麻花丟在一旁,在他們身上也都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幾個鏢師早已因失血過多而臉色慘白了。

    而這邊,則是談笑晏晏的筵席。

    “你們最進我的寨子,難道不怕我不放你們走?”

    王雲豹生得面圓耳大,鼻直口言,鬍子又濃又黑,笑聲大如雷。

    “豹叔,你也瞧見了,我們幾個兄弟受傷慘重,您帶著幾十個小嘍羅一口氣衝了來,我們也只有束手就擒的分了。”

    竇止戈苦笑道,雖然受傷的右腕已經包紮好了,可是一拿起筷子夾菜,還是痛得他直皺眉。

    “是啊,怕也沒用,不管您劫不劫鏢,橫堅我們兄弟都得到您的山寨走一遭。”

    止翎傷最輕,僅有些許割破的刀傷,但一場惡鬥也令他幾乎虛脫。

    “豹兄,容我問一句。”那蘭捧著酒杯輕啜,淡淡笑問:“你對這五萬兩黃金有何打算?”

    止戈、止翎、止環三兄弟默默互視了一眼。

    王雲豹直盯著那蘭,呵呵笑道:“那老弟,你這話要是十年前問我,我一定只有一句話回你,那就是非把這五萬黃金劫到手不可!”

    “現在呢?豹兄現在沒野心了嗎?”那蘭的眼眸很認真。

    “人老了就是變得很奇怪。”王雲豹微微一笑。“年輕時只管掠搶,金銀珠寶能搶得愈多愈好,但現在……我倒是更在乎和竇遠雄的老交情。要是有一天我收山了,偶爾還能找他聚一聚,我這一生的老朋友不多啊!”

    “那日收到竇遠雄求我幫忙照顧你們的信,能得到這樣的請託,是他對我夠信任,這種一輩子的交情,豈是那幾車冷冰冰的黃金可以換得到的?”

    那蘭聽了,暗暗鬆了口氣,止戈、止翎和止環三兄弟也終於安下心來。

    “我倒是想問問你們,那幫人你們想如何處置?”王雲豹用筷子指了指周以天他們。

    “我是打算把他們押到衙門去,畢竟請鏢的人是胡臬臺大人,發生劫鏢的事,總要給胡大人一個交代。”那蘭說道。

    此時一個小嘍羅彎腰走了過來,在王雲豹的耳旁低語了幾句,然後退下。

    “看來,這些人不能送到衙門了去了。”王雲豹低聲說道。

    “我剛剛讓小嘍羅查驗那幾個黑衣人的屍首,發現他們身上都帶著官府的腰牌。”

    竇家兄弟驚訝不已。

    “和我猜測的差不多。”那蘭的反應倒是比較平靜。

    “‘青龍鏢局’能和官府勾結上,演了一出劫的戲碼,我大膽猜測那五萬兩黃金的來歷很可疑。”王雲豹冷冷斜視躺在地上的周以天。

    那蘭心中驀地一動。“豹兄,你難道認為那些黃金是贓銀?”

    “很有可能。”王雲豹點點頭。

    那蘭陷入了沈思,緩緩說道:“胡臬臺大人汙了這些贓銀,然後請‘青龍’和‘武竇’兩家鏢局來押這趟鏢,其實他早已暗中貿通周以天了,中途安排人配合劫鏢,神不知鬼不覺地把贓銀轉手搬到別的地方去,再讓‘武竇鏢局’吃下這個悶虧,日後若是朝廷想要查辦,也難以查到黃金真正的流向了。”

    寶家兄弟聽完那蘭的分析,不禁大驚失色,他們‘武竇鏢局’竟然幫忙押送贓銀,萬一朝廷查辦起來,‘武竇鏢局’肯定要面臨一場可怕的災厄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止戈震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胡臬臺大人勢力龐大,這筆贓銀牽連的人必定不少。”王雲豹說道。

    “現在這五萬兩黃金繼續押往甘肅也不對,不押送過去也不對,這下該怎麼辦才好?”止翎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這五萬兩黃金回頭運住京城。”那蘭正色道。

    “運往京城?”眾人不解地問。

    “沒錯。”那蘭微笑道:“咱們都忘了一件事,姜寶璐他爹以前是當宰相的,若能求得宰相大人的幫忙,將這筆五萬兩黃金的贓銀運往朝廷,直接讓皇上下令查辦,咱們‘武竇鏢局’也能脫罪了。”

    “太好了,這個方法可行!”竇家兄弟欣喜地附和著。

    “那他們呢?要如何處置?”那蘭冷瞟了周以天那票人一眼。

    “很簡單,全部都先關我這山寨裡!”王雲豹笑道。“等開始查案之後,再把他們當成證據押進京受審。我這兒有個地窖,既涼爽又寬敞,很久沒有關人了,剛好夠他們幾個人住上一陣子。”

    眾人呵呵笑起來,紛紛舉杯飲乾杯中酒。

    ★★★

    姜寶璐趴在床上,讓竇櫻桃替他包紮傷口。

    “回去以後,真不知該如何向你爹孃交代。”

    她嘆口氣,暗暗慶幸他只有皮外傷,真不敢想像萬一他怎麼樣了,她該怎麼辦?

    “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保密,絕對不能讓我爹孃知道,更不能讓我的老祖宗知道。”他彎唇淺笑。

    櫻桃困惑地偏頭看他。

    “該不會上一回我摔倒了你,結果你回去也是什麼都不敢說吧?”

    “當然不能說,這種事要是說了,那不雞飛狗跳才怪。”寶璐笑得十分天真無邪。

    這種被呵護寶貝的感受,沒有人比櫻桃更瞭解了。

    “我也是啊,從小到大,只要是我一受傷,我六個哥哥不倒楣,我爹一定不分青紅皂白就把他們胡打一頓。”

    她扭乾熱毛巾,輕輕擦掉他背上的汗珠。

    “我姐姐也是,老把我當菩薩一樣供著。”溫熱的毛巾輕柔滑過肌膚的感覺舒服得令他忍不住嘆息。“小時候,我總希望她們跟我玩時不要老是戰戰兢兢的。姐姐們在一起時免不了都會吵嘴鬥氣,但是跟我都不敢,她們處處讓著我。其實我心裡很希望她們也可以兇一兇我,或是罵一罵我,可是她們從來都不會這麼做。”

    他認真地,第一次把自己內心的感受說出來。

    “原來如此。”櫻桃抿嘴輕笑。“難怪我把你摔翻在地時,你居然開心得要命,抓著我說要跟我做朋友,跟你比起來,我好像正常多了。”

    “我沒有不正常,我只是……”他深深看她一眼。“只是希望有個人能把我當成正常人對待而已。”

    櫻桃懂他的心情,她懂。

    “不過和姐姐們一起生活的日子很快樂。”他接著說。“尤其在她們一個個出嫁之後,雖然我身邊還是有許多人圍著轉,但我發現日子去變得愈來愈冷情,也愈來愈寂寞了。”

    “這點我倒是比你好多了。”她輕輕替他拉起衣衫,一邊說道:“我的六個哥哥都娶了妻子回來,我家的人口從來就有增無減,我每天都很忙,根本沒有機會讓我寂寞。”

    櫻桃想起了第一次看見他的情景,忍不住噗哧一笑,當時他的姐姐出嫁,他簡直哭得天地都變色了。

    “你笑什麼?”

    他忍著肩背上的痛,輕輕翻過身凝瞅著她。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小時候的你,看著姐姐出嫁的花轎哭得好悽慘吶!”

    她一邊替他穿好衣服,一邊取笑道。

    “我是真的很傷心啊!”他認真地解釋。

    “我知道。”

    她甜甜一笑,伸手輕撫著他的臉。

    寶璐怔住,她也怔住,害羞地想把手收回時,寶璐忽然擒住她的手,緊緊地將她柔軟的雙手握在掌中,心動地瞅著她。

    “櫻桃,你還討厭我嗎?”

    她含笑搖了搖頭。“以前覺得你很古怪,所以看到你覺得煩,可是我發現愈瞭解你愈覺得你……”

    “怎麼樣?”他很緊張。

    “很溫柔、很可愛。”她眼中充滿了柔情密意。

    寶璐用力握緊她的手,深深吸一口氣。

    “櫻桃,你能不能……”

    房門板上突然傳來幾下重重的敲門聲,打斷了寶璐的話。

    櫻桃格格輕笑著,起身打開房門。

    “姑娘,寨主吩咐給您送飯菜來。”寨子裡的小嘍羅捧來了好幾個大碟子的豐盛菜餚。

    “多謝。”櫻桃接過來放到桌上,轉身關上門。“這些菜看起來好好吃,來吧,我餵你。”

    她挾了幾塊魚肉放進碗中,端到了床前。

    “我自己吃就行了。”

    他想接過碗,卻被她瞪了眼。

    “不行,你別動,我餵你。”

    “你不用這樣照顧我,其實上了藥以後,我現在感覺已經好很多了……”

    “我偏要餵你!”

    她堅持。

    也贏了。

    寶璐乖乖地張口,吃下她喂的飯菜。

    “本姑娘頭一回喂一個大男人吃飯,這可是你前生修來的福氣,還敢羅嗦!”她細聲抱怨。

    寶璐開心莫名,反覆咀嚼著她的話。

    “以後我若病了,你也會這樣餵我嗎?”他柔聲問。

    櫻桃的臉龐在他的凝視下漸漸灼熱起來。

    “你身邊有一大堆小丫頭服侍,你若病了,怎輪得到我餵你?”

    她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故意跟他鬥嘴玩。

    “我只要你,誰都不要。”他專注認真地笑瞅著她。

    櫻桃怔了怔,不管什麼時候,他總是真誠得讓她感到溫暖、很窩心,她完全可以相信,嫁給他絕對不會是錯誤的選擇。

    “櫻桃,你肯嫁給我嗎?”

    他捧住她的手,虔誠地問道。

    她深深吸氣,給了他一個最燦爛的笑容。

    “回去以後,你爹孃若同意你來提親,你就來吧,反正我爹孃這邊絕對是沒問題的。”她的笑就是答案了。

    寶璐狂喜不已,無法自制地將她擁進懷裡,緊得讓她幾乎不能喘息。

    “櫻桃,我實在太開心了,我真的能娶到你了!”

    “寶璐,其實我真的不明白,我從來沒有給你好臉色過,你為什麼還會喜歡我?也許等你真正瞭解我以後,你就會後悔了。”

    當她發現自己開始喜歡寶璐之後,她就開始擔心自己不夠好,開始害怕被他討厭了。

    “你放心,我不會後悔,因為你和我身邊的女子都不相同,你愛恨分明,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是一個會聽命運擺佈的人,而我就是喜歡你的脾氣還有你的個性。”

    他輕輕捧高她的臉,認真地對她傾訴。

    “可我還是得老實跟你說清楚。”她決定先坦白,免得他將來真的後悔。“我……從小到大沒讀過幾本書,還有那些詩呀詞啊什麼的,我都聽不懂,還有繡花,女紅那類的事,說真的,我連繡花針都沒拿過,更別提繡花了,還有你的畫……我也實在看不出到底厲害在哪裡?”

    寶璐聽到這裡,早已忍不住從低笑轉為大笑。

    “我是認真的!”她沈下臉。

    “你不懂正好,就好像我也完全不懂你會的那些武功招式,但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喜歡的就是竇櫻桃啊!”他笑不可仰。

    櫻桃怔然看著他,眸中漸漸泛起了水光,滿眼都是他的笑。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很奇怪、很奇怪,奇怪得不得了!”

    可她愈是瞭解他,就愈來愈喜歡他,他整個人已經完完全全霸佔她的心了。

    寶璐輕輕攬住她的纖細的腰身,盯著她微微開啟的紅唇,一股難言的燥熱感從下腹直湧上來。

    “櫻桃,可以讓我親親你嗎?”他輕聲詢問。

    她的雙頰迅速飛起紅雲。

    想親就親吧,這樣問,要她怎麼答?

    看著他渴望的眼神是那麼的可愛,迷得她昏昏然,她情不自禁仰首吻了他。

    寶璐先是錯愕,原本扶在她腰上的手隨即移到她的腦後,將她按向自己,深深地、一發不可收拾地吻住她,炙熱地攻進她的唇舌之間。

    男人的氣息、舌尖的交纏,還有他那雙不夠安分的手,都讓櫻桃陷溺在一波波令她昏眩的漩渦中。

    “櫻桃,你的味道好香,好甜……”

    他一路恬向她的頸肩,手指熱切地探索著衣衫內柔軟的嬌軀。

    櫻桃的神智已經被他吻走了大半,他的手在她身上點燃了陌生又刺激的火花,幾乎將她徹底融化。

    “櫻桃,我想脫你的衣服。”他輕柔的嗓音極度催情。

    “這樣……不行……”她努力拾回破碎的意識。“不可以……我們還沒成親……”

    她推開他,掙扎著起身,手指顫抖地系回被他解開的衣帶。

    情慾之火已在寶璐體內作亂了,他不讓她走,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她就跌回了他的懷裡。“姜寶璐,我們還沒成親,不可以!”

    櫻桃慌亂地起身,誰知寶璐又再扣住她的手腕,三兩下就又讓她跌回他懷中。

    櫻桃愕然看他,不禁露出狐疑的眼神。

    怎麼可能?她怎麼會逃不掉?

    “我哥他們都在這兒,我們不能亂來,我得走了!”

    她這回有了準備,用的是一招掌法推開他。

    沒想到,寶璐依然扣住她的手腕,拆解了她的那一招,她又再度跌回他懷裡,這次寶璐索性翻身壓住她,不讓她動彈。

    “你怎麼會?你怎麼製得住我?”她驚訝得目瞪口呆。

    “這是那蘭教我的。”寶璐輕笑出聲。“那蘭說我可以用這幾招制伏你,沒想到真的管用。”

    “太過分了!”櫻桃恍然大悟,氣惱地推他的胸膛。“小舅舅怎麼能教你這麼下流的招式!”

    “這樣很下流嗎?”

    他不知道什麼下不下流,他只知道他現在身體非常燥熱,慾望在他年輕的身體裡奔騰狂竄,所以他不想讓她走,因為他知道她柔軟的胴體可以抒解他疼痛的慾望。

    “你這樣壓著我,難道不是想著下流的事嗎?”櫻桃被他熱血沸騰的身體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是想……”他的胸腔劇烈起伏,身體牢牢地困住她,讓她無法脫逃。“我是想,這樣你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櫻桃驚訝得倒怞一口氣。他炙熱的吻再度封住她的唇,雙手慢慢地解開她的衣帶,同時也解開自己的。

    她氣息急喘,忘了掙扎,也忘了抗拒,全身的知覺都集中在與他肌膚相親的甜美顫傈中。

    “櫻桃,你非嫁給我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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