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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牡丹,你很有眼光,霍曦黎確實是個很出色又有才幹的男人。”

    “娘?”

    “不過,你應該看得出來,他已經心有所屬了。”朱大娘一開口就點明這點,是希望女兒不要再愈陷愈深了。

    “倘若他心裡沒人,那麼即使他和金靈兒有婚約,娘也絕對會支持你爭取自己心愛的男人,可,一個人心底有了個人,任誰也無法取而代之的。牡丹,你是個聰明人,別白費心力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王牡丹黯然的垂下螓首。

    “我明白孃的意思了。’

    “牡丹,我是心疼你呀,娘不想你再繼續痴戀霍曦黎。”

    “娘,我只是為霍大哥不值,我明白霍大哥對靈兒姊的心,可靈兒姊並不喜歡他呀,不是嗎?”

    朱大娘憐惜的拍了拍女兒的手。

    “你錯了,金靈兒並不討厭霍曦黎,只是那孩子到現在還弄不懂自個兒真正的心意,否則以她淘氣頑皮的性子,怎可能任由霍曦黎這麼管束她?而且一管就是九年。”

    “娘,你的意思是……靈兒姊其實是很喜歡霍大哥的?”她詰異的問。

    朱大娘頷首。“沒錯,那兩個孩子其實是彼此有意的,只是一直都不懂對方的心思。”

    沉默許久,王牡丹幽幽開口,“娘,你放心吧,我曉得你的用心。別說金叔叔對咱們有恩,就算霍大哥現下也正幫著咱們的忙,我不會給霍大哥添麻煩的。”

    “牡丹,你真是孃的好女兒。”感情最要緊的便是能拿得起,也要放得下,這才是真正的聰明人所為。

    “大哥的事,娘不再勸他嗎?”

    “罷了,等他自個兒想開吧。”

    “可大哥只是誤會了,他不明白娘當年是不得已才被迫離開的,倘若他知道孃的苦衷,他一定能諒解娘,前來相認的。”

    她已經透過霍曦黎,明白昔年娘是為了救傷重的爹,去盜取了天毒教療傷的聖藥來給爹治傷,後來為了怕天毒教的追殺,牽累了爹和年幼的他們,所以才不得不選擇離開他們,隱姓埋名避不見面。

    這些年來在金叔叔的掩護下,一直藏身在織坊中,深居簡出,負責處理織坊內的事情。

    “他暫時不來相認也好,我怕天毒教的人最近會找上門來。牡丹,你真不考慮再搬回山莊裡嗎?天毒教的人行事狠辣,你再留在這裡,我真怕哪天動起手來他們會傷了你。”

    “不,我好不容易才和娘相認,我不想再離開娘了,況且現下有霍大哥出面從中斡旋處理,也許這件事可以善了了。’

    “希望如此。倘若這次承蒙霍曦黎幫忙解決了這事,我們虧欠他的恩情可就大了。”

    “所以我想幫霍大哥的忙,讓他早點得償所願。”金靈兒真是一個天生好命的人,能得一位那樣優秀出眾,又一心愛著她的男人為夫。

    “牡丹,你想怎麼做?”

    “我想,”王牡丹抿唇,頑皮一笑,“讓她氣得跳腳。”這個淘氣的姑娘,該有人給她吃吃苦頭了。

    “好無聊。”伸了伸懶腰,金靈兒無趣的仰頭望了望飄浮在晴空的白雲。

    “那咱們再換點別的來玩好了。”王慕仁也學著她覷了一眼明朗的藍天。

    她搖頭拒絕。“我想出莊去,慕仁,你要一塊去嗎?”又兩天沒瞧見和稀泥了,沒聽見他叨唸的聲音,沒見到他凝著臉訓斥著她的模樣,她總覺得渾身不對勁。

    “你想去哪?金叔叔肯讓你出去嗎?”

    “只要我說去找牡丹,爹一定肯的。”他本來是要去登泰山的,不過現下他把日期延後了,極難得的留在莊裡儘儘他身為莊主的本分。

    王慕仁遲疑了下問:“牡丹,她……現下在那裡過得還好嗎?”

    “當然好,跟在自己親孃身邊,比在哪裡都好,慕仁,”她想起了爹交代的事,要她勸勸他,“你還不肯認你娘嗎?我聽說當年她離開你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至於那苦衷是什麼,老實說她壓根不知道,因為一直忘了問。

    王慕仁惱怒的出聲,“那樣拋夫棄子的女人,會有什麼苦衷?”

    “你何不去聽聽她的解釋呢,也許她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才不要去,倘若她真的有隱情,那她為什麼不親自來跟我解釋?”

    “她不是來過了,是你把她給氣跑了。”橫了他一眼,金靈兒涼涼的開口。

    “她若有心,可以再來呀。”

    “再讓你趕跑一次嗎?慕仁,你想想嘛,牡丹知道了你孃的苦衷後,便搬去和她同住,可想而知,當時你娘一定是迫不得已才離開你們的。”下回見了爹,她得記得要問清楚,朱大娘拋夫棄子的苦衷是什麼。

    “我現在還不想見她。”當年他雖尚年幼,卻也有幾分懂事了,娘狠心的離去讓他哭了好幾天,這件事他至今記憶猶深,他沒辦法就這樣原諒孃的不告而別。

    “好吧,橫豎我要去看牡丹,我再幫你問當年你娘離開你們的原因是什麼。”說完,她領著老虎頭去找她爹,要求出莊。

    召福自然又被指派護送金靈兒過去。

    他苦命的嘆了口氣,希望這回小姐不要再讓他當肉墊,爬人家的牆了。

    “靈兒姊,霍大哥他這回真的不在,他和娘一起出去辦事了。”

    “我又沒說是來找他的,我是來看你的,牡丹。”金靈兒這才停止四下張望的眸子。

    “那靈兒姊可以坐下來,好好喝一杯茶了吧?茶泡了半晌,恐怕都涼了。”王牡丹笑道。

    “天熱,茶涼了才好下口。”確定和稀泥真的不在,她這才死心的落坐。

    王牡丹把玩著腕上的一隻翠玉鐲子,一臉甜笑。

    “牡丹,什麼事這麼開心?”金靈兒好奇的問。

    “靈兒姊,你瞧這鐲子好看嗎?”她含羞的問。

    “嗯,還不錯。”呷了一口茶,金靈兒點頭。“你娘買來送你的嗎?”

    “不是,”她輕搖螓首。“是另一個人送的。”

    “誰呀?”

    “靈兒姊也認識的。”她沒明言。

    “我認識的?”奇怪,她幹麼不明說,還跟她打這種啞謎讓她猜?她心頭忽地一動,難道是……“和稀泥送你的?!”

    王牡丹喜孜孜的頷首。

    “霍大哥說,這是感謝我上回幫他做了那件衫子的事。我想,他一定也送了靈兒姊首飾吧。”

    “才沒有。”金靈兒激動的站了起來。他從不送她那種東西,只送她玩具。

    他怎麼可以這麼偏心,她也是女孩兒呀,為什麼就送玉鐲給牡丹,她就沒有!

    “咦,真的嗎?怎麼會呢?我還以為……”王牡丹一臉詫異。

    “沒關係啦,橫豎我也不喜歡那種東西。’她氣悶的再坐了下來。既然牡丹說他是為了感謝她做的衫子,那應該就是這樣而已吧。

    “霍大哥好像很喜歡我做的衫子,鎮日穿著,都捨不得脫下來洗呢。”王牡丹再盈盈的啟口。

    “是嗎?大概因為牡丹的手藝太好了,連咱們織坊的織娘也比不上。”她記得他曾這麼說過。

    “哪裡,我的手藝只是平平,不過霍大哥讓我再幫他做幾件,他好替換。”

    “他的衣裳不是很多嗎?哪會缺替換的。”

    “是沒錯,可是霍大哥說他喜歡穿我親手做的衣裳。”輕啜了一口茶,王牡丹笑得好不愉快。

    面對她的歡悅,金靈兒的小臉卻凝了起來,也忘了要問她關於朱大娘的苦衷,沒再停留多久,就打道回府了。

    翌日,她再來,仍沒見到霍曦黎,王牡丹笑盈盈的招呼她。

    桌上的竹籃裡擱著一些針線和縫製一半的衣衫。

    她瞄一眼,王牡丹便主動的說:“那是幫霍大哥做的,昨天才幫他量了身,要過幾天才做得好。”

    瞧她說得這麼自然,就好像是在幫自己丈夫縫衣似的。金靈兒聽得小臉一沉。

    “和稀泥他今天又上哪去了?”

    “你知道的,他在為我娘處理事情,這一陣子都會很忙,不過晚上回來他都會來找我閒聊一下。”

    “你們都聊些什麼?”金靈兒的話滲著些許的酸意。

    “什麼都有,有時他會說說他的抱負,有時談談他小時候的事,有時他會問我對他的看法。”王牡丹微笑以對,一副幸福女人的模樣。

    “他不會提到山莊的人嗎?”其實金靈兒想問的是,他沒提過她嗎?

    王牡丹側首想了下。

    “很少,他偶爾會提到一下召福。”同樣身為女孩,那逼人的酸澀她明白是什麼。

    “召福?為什麼?”

    “他說,他的人生因為召福而改變,若不是他,他不會……”王牡丹遲疑了片刻。

    “不會怎樣?”金靈兒追問。

    “他不會莫名其妙的成為你的夫婿,九年下來簡直是……”她再頓住了話。

    “是什麼?”

    王牡丹望著她一會才道:“一場災難。”

    “他真這麼說?”金靈兒氣得站了起來。

    王牡丹沒忽略她小臉的怒容,接著再說:“他還說如今可以離開你,他不需要再擔心你頑皮闖禍,不用再苦口婆心的訓斥你,總算讓他鬆了一口氣。”看來娘說的沒錯,靈兒姊並不是真的討厭霍大哥,她很在乎他。

    “我才鬆了一口氣呢,他以為我喜歡讓他管嗎?一天到晚只會對我板著臉孔,以為我喜歡看到他呀?他要真的離開,我才、才不知有多開心呢。我要回去了。”金靈兒繃著小臉,匆匆的奔出去。

    “牡丹,你這麼做妥嗎?”在她離開後,朱大娘才從裡面出來。

    王牡丹卸下方才掛滿臉上的笑靨。

    “不下重藥,靈兒姊要認清自己的心意,可能還要再拖一陣子呢。”明明是揪著心,臉上還得佯裝笑意盈人,那股苦澀不是當事人不會了解的。

    “牡丹,委屈你了。”朱大娘疼惜的摟著女兒。

    “能成全一對佳偶,委屈一點也是值得的,倒是……”她幽嘆一聲,“大哥恐怕要失望了。”

    “慕仁對靈兒也有意?”朱大娘吃驚的問。

    “思,他們倆性情相仿,所以大哥一見她就十分投緣。不過娘你別擔心,大哥性子開朗,雖然不免受到打擊,可他應該很快就會看開了。”

    炎熱的驕陽,曬得人也傭懶了起來。

    一絲風都沒有,悶熱的天氣讓人揮汗如雨。

    樹蔭遮住了毒辣的日頭,金靈兒坐在底下的鞦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蕩著,老虎頭則逕自在隔壁的鞦韆爬上爬下的。

    見她懶洋洋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王慕仁提議。

    “靈兒,天這麼熱,不如咱們去後山小溪那兒玩水。”

    “老虎頭,你想去玩水嗎?”金靈兒側眸問。

    老虎頭咧嘴叫了幾聲。

    “好吧,那咱們就去後山玩玩水吧。”她其實是沒有興致想去玩,只是在這蕩著鞦韆,似乎也挺無趣的,便答應了,起身和王慕仁要到後山去。

    這時,瞥到小翠領著一名婦人急匆匆的走過,她叫住她。

    “小翠,什麼事?你幹麼走得這麼急?”

    “是來喜要生了,我得趕快帶穩婆過去。小姐,我不能同你多說了,來喜還等著我呢。”語罷,小翠和婦人便急步而去。

    “咦,來喜要生了?”金靈兒回眸,“慕仁,我不去了,我想去看看來喜。對了,你既然要去後山玩,那老虎頭就麻煩你一塊帶去吧。”

    覷一眼那猴兒,王慕仁翻了翻白眼。

    不會吧,叫他跟只猴兒一塊玩?

    金靈兒將老虎頭託給王慕仁,便逕自離開了。

    還沒到來喜住的房間,她便聽到一陣陣哀嚎的聲音傳來。走近,只見幾名丫鬟忙著端進熱水,召福則在門外來來回回的踱著步,頻頻翹首探向屋內。

    “召福,來喜還沒生嗎?”光聽屋內傳來的慘叫聲,就令人聞之不忍,金靈兒的眉心也不禁替來喜痛得擰了起來。

    “咦,小姐,你怎麼來了?”召福頓下徘徊的腳。

    金靈兒擔憂的望向屋裡。

    “我來看來喜的,她怎麼叫得這麼慘,不要緊嗎?”這種叫法,彷彿正承受著什麼苦刑似的。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叫喊一陣後,娃兒就會蹦出來了。”召福話雖說得輕鬆,臉上卻緊張得繃著。

    “是嗎?可她好像很痛?”

    “生娃娃哪有不痛的,等孩兒生下來就沒事了。”再候了一陣,屋內忽然沒再傳出來喜呼天喊地的哀叫聲,召福翹首望著門扉,引頸聆聽著。

    生娃娃都要痛得這麼死去活來嗎?太恐怖了吧!金靈兒驚詰的皺起小臉。

    猛然一陣震天的娃娃哭聲傳來,召福繃緊的臉驀地一鬆。

    “生了、生了。”

    “恭喜、恭喜,召福,是個小壯丁呢。”沒多久,在裡頭幫忙的小翠出來告知。

    召福傻呵呵的笑了一陣。

    “小姐,我當爹了。”

    裡頭都打點好了之後,穩婆開了門讓召福進去。

    接過穩婆交過來仍哇哇大哭的小奶娃,召福興奮的低頭看著,然後望向躺在床上的妻子,不捨的道了聲,“來喜,豐苦你了。”

    “痛死我了,以後別想我再幫你生第二個了。”來喜嗔道,眸兒一瞥才留意到金靈兒也來了,“小姐。”她低啞的喊了聲,不由得想坐起來招呼她。

    金靈兒忙走到床前。

    “你用不著起來,趕快躺好。”單看她仍慘白著一張清秀的臉,也知她仍十分的虛弱。

    召福將懷中心愛的兒子抱給她看。

    “小姐,你瞧這娃子長得可像我嗎?”小娃兒停止了哭聲,小眼兒怔怔的望著金靈兒。

    她定定的望著襁褓中的娃兒,愈瞧眉心不禁疊得愈緊。

    “小姐,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召福見她覷了半晌都不吭聲,狐疑的問。

    “這……”她為難的啟口,“這小娃子怎麼皺巴巴的,好醜。”

    穩婆聞言不由得笑了出聲。

    “小姐呀,剛出世的嬰兒都是這樣的,過一陣子就好看啦,以前小姐出生時也是如此。”這方圓數十里的孩兒,幾乎每一個都是經她陳穩婆的手出世的哩,連金

    靈兒也是。“是嗎?我也是這樣?”她很狐疑,無法想像當年自個兒出世時,也是這麼醜巴巴的。

    穩婆笑呵呵的再道:“因為小姐是未足月早產的,身子骨更是特別的瘦弱,加上先天心脈缺損,差點就養不活啦,金莊主可是用盡了一切的辦法,找來最好的大夫,才把小姐養這麼大呢。”

    金靈兒點了點頭,這事兒她聽爹說過,她從小便三餐都不離藥,現下身子骨雖好了很多,每天仍得要吃幾顆滋補身子的藥丸。

    “召福,晚一點去藥鋪抓幾帖生化湯煎給你老婆暍,再幫她燉些補藥吃。”一交代完話,穩婆便告辭離開。

    金靈兒想起什麼似的,拿出隨身帶著的小藥罐,交給來喜。

    “這藥很滋補身子,有病治病,無病還可強身,你剛生產完,這給你補身子用吧,而且這藥很好吃,一點都不苦喔。”

    “小姐。”來喜和召福互覷了一眼,便開口說:“這藥太貴重了,來喜吃不起,小姐還是留著自個兒吃吧。”

    “什麼貴重,不過就是幾顆藥丸而已,拿去吧,跟我客氣什麼。”金靈兒執意要給她。

    召福也開口,因為他比誰都知道那藥的價值。

    “小姐,這藥真的很貴重,一顆藥丸就價值好幾十兩銀子,而且其中有幾味藥材很難得到,姑爺花了一番心血,才好不容易得來的,小姐可別浪費了姑爺的心意。”

    金靈兒詫異的問:“什麼?這樣小小一顆藥丸就得好幾十兩!怎麼可能?”她不信,她不過摔破幾個碟子就讓和稀泥唸了個半天,他哪捨得花那麼多銀兩為她調製這種藥丸?

    “是真的,這種事召福會騙小姐嗎?那藥丸很珍貴,小姐還是快收好吧。”

    “可和稀泥怎麼可能花這種銀子,他那麼小器。”

    召福好笑的道:“姑爺不是小器,他不過是不想浪費,只要對小姐的身子有幫助,該花的銀子姑爺可半點也不會心疼的,而且姑爺知道小姐怕吃苦藥,所以還特地讓人將藥製成甘甜的。”

    “是呀,姑爺對小姐是真的用了心在呵疼的。”來喜接過召福抱過來的孩子,一臉慈愛的望著懷胎十月才產下的心肝寶貝。

    “他才不疼我,他最疼的人是牡丹。”想到日前王牡丹對她說的話,金靈兒不禁覺得既委屈又難受。

    “牡丹小姐?是沒錯啦,姑爺也對她很好,可是以姑爺的為人,他對每個人都很好呀,我倒不覺得他對牡丹小姐有特別好到哪去。”召福和妻子互相交換了個眼色,“小姐,你該不是和姑爺吵嘴了吧?”

    “才沒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已經不住在莊子裡,我好幾天沒見到他了。”

    “小姐在想念姑爺了?”來喜笑問。

    金靈兒嘴硬不肯承認。“誰會想他,管他愛在外頭住多久,就隨他去好了,誰希罕他回來。”

    來喜語重心長的說:“姑爺是少見的好男人,小姐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他,若是讓別的女人搶去,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金靈兒幽幽的沉默了片刻。她拿什麼和牡丹搶呢?牡丹樣樣都勝過她!

    見狀,來喜聰明的不再說什麼,連忙轉開話題。

    “小姐,你要抱一下孩子嗎?”

    “好。”她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小小軟軟的嬰兒,嬰兒睜著眼骨碌碌的望著她。“好小哦,軟趴趴的叫人生怕弄疼了他。來喜,你瞧,他在看我耶。這小娃兒要叫什麼名字,你們想好了嗎?”

    “還沒呢。”

    “我替他取好不好?”她興奮的提出要求。

    召福一臉為難。

    “呃,我想還是請莊主命名好了。”他不太相信愛玩的小姐能取出什麼好名字。

    “召福,你別小看我呦,我可是很會取名字的,瞧我幫老虎頭取的名字,不是威風凜凜又氣派不凡嗎?”

    “這……我想還是讓年高德劭的莊主來取好了。”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不敢讓小姐幫兒子取名字嘛,她說不定會幫兒子給取成了棒子頭之類的可笑名兒。

    低頭看著懷中小人兒,愈瞧便愈覺可愛,金靈兒打定主意一定要為他想個響亮又好聽的名字。

    “那我跟爹各取一個,看是誰取的好聽就用誰的。”

    “這……好吧。”橫豎最後決定權仍在他們手上嘛。

    “要叫什麼好呢?既威風又好聽的,嗯,叫將軍或元帥如何?”她歪著頭認真的想了片刻。

    “小姐,沒人這麼取名的吧?”他就知道她八成想不出什麼好名字。

    “那叫老鷹怎麼樣?飛在天空的老鷹夠威風吧,還是豹子?野狼?”

    “小姐,你回去再好好想一想吧。”當他家的兒子是禽獸不成。

    “好吧,那我回去翻書想一想。對了,這些藥還是留著給來喜補身吧,橫豎我房裡還有,不缺這些。”

    “小姐,不用了,這……”

    來喜話未說完,召福便道:“既然是小姐的好意,那我們就留下一些吧。”他明白那藥的妙處,心愛的妻子產後身子正虛,確實需要好好的滋補一番,於是他倒了一些出來,再將剩餘的還給她。

    他們這個小姐除了貪玩外,其實心眼挺好的。

    回房的路上,金靈兒頻頻望著手上的一隻小藥罐,想著召福方才說的話。這藥既然這麼珍貴,為何霍曦黎從來不曾告訴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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