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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宗人府

    綿昱優雅地端起一杯茶啜飲,坐在一旁的宗令卻冷汗涔涔、坐立難安。

    “貝勒爺,這、這件事恐怕不太好辦!”一邊是皇孫貝勒、一邊是宗室親王,他哪邊都得罪不起呀。

    “為什麼不好辦?”綿昱非常親切地問,唇瓣微微勾起一笑。

    那笑讓宗令一凜,背脊發毛,他猛搓著雙手解釋著,“五格格是禮親王府的格格,所以……”

    “所以怎麼樣?”綿昱接腔問。

    “既、既然福晉已無恙,貝勒爺,您看不如我請五格格上門向福晉賠個不是,這樣可好?”

    綿昱一臉恍然大悟,好親切地說:“哦,我明白了,因為對方是禮親王,因此你不敢向他拿人問罪,所以本貝勒的福晉就該死,沒死成算她命大,你的意思是這樣嗎?”

    在他冷鷙的眼神下,宗令心中大駭,慌忙地搖手澄清,“不、不,貝勒爺,下官絕不敢這麼想,下官只是以為,萬事以和為貴,所以才、才想勸貝勒爺大事化小。”

    按爵位,自然是親王要來得大,但這綿昱貝勒是太后最寵愛的玄孫,同時也是皇上最器重的孫子,聽說他平定準噶爾部之亂回來後,皇上原本打算要將他晉封為豫親王,但他卻以此為交換條件,請求皇上將一名宮女賜給他當福晉,由此可見,他有多喜愛那名女子了。

    “我的福晉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太醫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把她救了回來,現下還虛弱的躺在床上呢!宗令,你說說這事要怎麼大事化小?”綿昱低柔的嗓音徐徐說道。

    “這、這……”宗令惶恐得答不出話來。

    “還是你認為本貝勒人微言輕,所以最好就此罷手,別再不自量力地追究五格格意圖加害我福晉的事,誰教我的福晉命賤,活該遭人欺到頭上也不能吭一聲。”

    宗令膽顫心驚地連忙哈腰。“下官不敢,下官惶恐。”現下綿昱貝勒不只是一名皇親,皇上已封他為領侍衛內大臣的一品大官,哪裡人微言輕了,而且他拗起來的時候,聽說連皇上都拿他沒轍,所以才會讓他娶一個宮女為福晉。

    再說他十六歲就立下軍功,矯健的身手可說是八旗的第一勇士,誰敢看輕他。

    “你惶恐個什麼勁兒?”橫去一眼,綿昱臉上仍舊帶笑,溫聲問:“我問你,意圖加害皇親該當何罪?”

    “該、該當處死。”

    他再問:“福晉既是我的妻子,算不算是皇親國戚?”

    “自然算是了。”宗令舉袖抹抹額上沁出來的冷汗。

    “很好,那麼你便秉公處理就是了。”放下手裡的茶盞,綿昱起身,冷凝地開口,“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倘若讓我知道你想徇私枉法,我絕不輕饒!”

    “……是。”宗令顫著聲應道。他這可是兩邊都難做人哪,若真治了五格格的罪,禮親王鐵定饒不了他;可若不治罪,這綿昱貝勒也饒不了他,他得慎重考慮著要不要乾脆辭了宗令的職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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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今日天氣晴朗,身子骨恢復不少,海菱來到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看得累了,她微微闔目休息。

    “福晉,當心,有蜜蜂。”

    聽見一句警告,她張開眼,猛然看到一個男子站在面前朝她探出了手,她冷不防地嚇了一跳,心一慌,身子便從石椅上跌落。

    見狀,鄂爾連忙伸出手要扶她起來。“福晉,您要不要緊?”

    她惶恐地避開他的手,神色微慌,狼狽地爬起來,還沒站穩,便聽到一道嗓音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

    “貝勒爺。”見主子回來,鄂爾連忙解釋,“我適才看見有隻蜜蜂繞著福晉打轉,唯恐它去叮咬福晉,所以上前驅趕,也不知怎麼福晉就跌下了椅子。”然後就像看見惡鬼一樣地瞪著他。

    “是這樣嗎?”綿昱若有所思地望向海菱。

    “嗯。”她頷首附和。

    沉吟須臾,綿昱低聲交代鄂爾一件事。

    “噫?”他不解地瞪大眼。

    “照我說的去辦。”

    “是。”他連忙匆匆離去。

    鄂爾離開後,綿昱在旁邊一張石椅上坐下,招手要她過來。“今天身子覺得如何?”

    “很好。”看見他關心的眼神,她粉唇微露羞怯笑意。經過溺水的事,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她已不再覺得陌生,所以不會像之前那樣排拒他的接近,晚上他摟著她睡時,她也能睡得安穩了。

    “你在看什麼書?”看見她手裡的書冊,綿昱問。

    “水滸傳。”

    “好看嗎?”他發現她很愛看書,往往一看起書來就很入神。

    “很好看,及時雨宋江、花和尚魯智深、豹子頭林沖、武行者武松、霹靂火秦明、黑旋風李達和雙鞭呼延灼……這些人的故事都好精彩。”一談起手裡正在看的書,海菱便雙眸發亮,一臉興高采烈,“貝勒爺,你看過這本書嗎?”

    “叫我綿昱。”他斂眉道。

    “呃?”她眨著眼看他,似乎不瞭解他的意思。

    “我說叫我綿昱,你是我的福晉,不需要稱呼我貝勒爺。”她這幾日已不再像先前那樣畏懼他,這令他感到滿意,但這樣還不夠,他們還未真正成為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不過他也不敢操之過急,就怕再驚嚇到她。

    “可……”她有些羞窘的絞著手。

    “你不會說這兩個字嗎?”他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直視著他,“看著我的唇,說綿、昱。”

    她注視著他一張一闔的唇,心跳霎時跳得好快。“綿……綿、昱。”她順從地輕聲說著,臉兒登時染上兩抹嫣紅。

    “再說一次。”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他忍不住有些激動。

    熾熱的眼神看得她面紅耳赤,海菱微慌地垂下眼,低聲再說一次,“綿昱。”

    “往後你都這樣叫我,知道嗎?”他的手愛憐的滑上她的粉頰,正想將她擁進懷裡,就聽見鄂爾的聲音傳來。

    “爺,人帶來了。”

    “嗯。”綿昱起身,同時扶她起來。“你過來。”他拉她站到一旁,然後自己走到另一頭,朝鄂爾說道:“可以開始了。”

    鄂爾朝一旁的侍衛示意,“照我剛才說的做。”

    那名侍衛依言邁步朝海菱走過去。

    見他逐步朝自己逼近,已來到一臂之遙,海菱忍不住面露驚慌,一步步後退,不解地望向杵在一旁看著的綿昱,不知他想做什麼。

    綿昱注視著她,卻沒有開口解釋,只是以動作示意那名侍衛不要停。

    侍衛繼續逼進,她也步步退避,直到背抵上一株樹,已無路可退,才駭然地低叫,“你不要再過來!”

    綿昱這才出聲,“可以了,退下吧。”

    “是。”

    侍衛離開後,他揮手讓鄂爾也一起退下,這才上前握住海菱的手,憐惜地安撫她,“剛才嚇到你了。”

    “你想做什麼?”她擰眉問。

    “我只是想做個測試,現下我確定一件事了,你不只是懼怕我,對接近你的男人你都怕。”

    她愕然地望住他。“你……怎麼知道?”

    “剛才鄂爾一接近你,你便怕到從椅子上摔下去。”加上之前自己每次接近她,她都一臉惶恐,這才讓他有了這樣的想法。

    海菱垂首,絞著手裡的絹帕,片刻後才出聲,“嗯,我沒有辦法忍受陌生男人的接近,那會讓我覺得很恐懼。”

    “這是為什麼?”他疑惑地問。

    遲疑須臾,她才幽幽出聲,“十二歲那年,我跟大娘去上香時,差點就被人給……欺負了,從此只要有陌生男子接近我,我就會害怕。”

    綿昱聞言大怒。“那個混帳是誰?!”原來如此,該死的,若是讓他查到是誰幹的好事,他絕饒不了那該死的傢伙。

    看見他生氣的表情,海菱微愕,接著心頭湧起一陣暖意,明白他是在心疼她。當年那事發生後,沒有人安慰過她,更沒有人心疼過她的遭遇,大娘反而斥責她,說是她行為不檢,才會無端招惹來這件禍事。

    “我不知道,因為表哥及時出現,所以他便逃走了。”

    “你還記得他的模樣嗎?我找個畫師來,你告訴他那個混帳的長相,我非揪出那淫棍不可。”

    她動容的望著他半晌,這才輕輕搖首。“不用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況且我也不記得那人的容貌。”

    “但那個混帳害你怕我怕成這樣……”

    “我現在不怕了。”海菱仰首凝視著他,主動輕輕握住他的手。

    綿昱一怔,隨後激動得將她擁入懷裡,面露燦笑。

    他一笑起來,俊美的臉孔風采媚人,讓她看痴了眼。她的丈夫長得真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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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叔,你說這麼多話,口渴了吧?來,喝點茶潤潤喉。”綿昱打斷說個不停的人,舉起杯子遞到他面前。

    “呃,好。”十五阿哥確實說得口乾舌燥了,他接過杯子,一口氣便喝了大半杯茶,“綿昱啊,我剛才說了這麼多,你應該都瞭解了吧?”

    “那麼十五叔可知道我的福晉差點就溺死的事?”

    “那……這會兒不是都已經沒事了嗎?”從侄兒的語氣裡,十五阿哥聽出這回五格格真的惹惱了他,不讓她付出代價,他是不打算善罷甘休了。

    “十五叔的意思是說,我的福晉命賤,能活下來就算萬幸了,所以不該再追究這事兒?”

    “呃……”十五阿哥差點脫口說是,幸好及時住了口,瞥見綿昱語氣雖溫和,但眼神可陰狠得嚇人,他心頭忍不住一陣後悔,後悔自己不該接下這樁差事前來說服他,“呵,我怎麼會這麼想呢?她怎麼說都是你的福晉,這事確實不能就這麼算了,五格格也說十分後悔一巴掌將福晉給打落了水池,她說想親自……”

    砰!綿昱陡然一拍桌,讓十五阿哥冷不防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跌落。

    只見他厲目一瞪,冷言道:“她甩了海菱巴掌;:怪不得她被救起來後,臉頰有點腫!”

    即使他前陣子惱她不肯跟自己圓房,還裝笨想惹他討厭,他也捨不得傷害她分毫,而他如此呵護的人,居然被如此對待?!

    不可原諒!

    “這、這……”看樣子綿昱似乎不知此事,呀,這下被他這麼一說……慘了,綿昱恐怕更饒不了五格格了。

    “十五叔,你什麼都別再說了,讓宗人府依法處置,若有人膽敢維護她,就是在跟我過不去。”

    聽到他毫無轉園餘地的話,十五阿哥心裡暗暗叫苦。綿昱平時脾氣不差,但一旦惹惱了他,就算是千軍萬馬也拉不住他,這回五格格竟這麼大膽想加害他才剛娶進門不久的福晉,這簡直是自尋死路。

    五格格也不想想,縱使這董海菱出身低賤,但到底是綿昱的福晉,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嘛。

    她一巴掌將董海菱打落水,還差點鬧出人命,綿昱豈會袖手讓自己的福晉被人這麼欺負而不吭聲?

    若這事真要依法辦理,五格格就算不處以死罪,活罪也難逃,不關個三年、五年怕是不行的……

    十五阿哥端著茶杯,正琢磨著該怎麼說才能消綿昱的氣,他卻驀然起身。

    “十五叔,綿昱尚有事要辦,十五叔慢慢喝茶,綿昱先行告退了。”

    哎呀,主人都走了,他這個說客還有什麼戲好唱?

    “綿昱……”他連忙追到屋外,卻已看不到侄兒的人影。

    看來這個說客他是做不了了……咦?!

    瞥見對面廊上有個人走過,十五阿哥眼睛驀地一亮。也許可以從那個人身上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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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主子時而顰眉,時而託著香腮發呆,珠兒忍不住問:“福晉,您在煩惱什麼事嗎?”

    “我在想十五阿哥說的話。”

    “十五阿哥跟您說了什麼?”先前十五阿哥將福晉請了過去,還不讓她在一旁伺候著,也不知是在談什麼事,這麼神秘?

    “他說綿昱……”嘴裡輕念著這個名字,海菱有些羞怯,“要將五格格交由宗人府懲治。”

    “是為了福晉落水的事?”

    “嗯,十五阿哥要我說服綿昱,不要再追究這件事,免得傷了貝勒府與親王府的和氣。”沒想到為了她落水的事,他竟要將五格格提交宗人府懲治,被人如此在乎的感覺,令她心窩甜甜的,臉上也不自覺地漾著甜美的笑靨。

    珠兒看見了,由衷讚道:“福晉,您真該多笑的,瞧您現在笑起來多美啊!”

    鮮少被人這麼稱讚,海菱靦眺地垂下頭。“珠兒,你別羞我了。”

    “奴婢沒有羞您,奴婢是說真格的,您笑起來的模樣真美!”珠兒見她臉兒飛上兩朵紅雲,莞爾地想著這個福晉真的好害羞,微微一笑,接著說:“福晉,您別管十五阿哥說的話,貝勒爺知道該怎麼處理,五格格那麼跋扈潑辣,是該給她點教訓的。”

    “可是十五阿哥也沒說錯,既然我已經沒事了,就不需要為了我,讓綿昱跟禮親王結下這個怨。”

    十五阿哥告訴她,綿昱執意要娶她為福晉的事,已惹得皇上十分不悅,日前皇上為了綿昱要宗人府處置五格格的事召見他,想勸他打消此意。

    不意他竟不肯,執意要依大清律例辦理,他佔了個理字,皇上也拿他沒轍,所以這才派十五阿哥私下來勸勸他,但他還是不肯聽勸,所以十五阿哥才會找上她。

    可就連皇上與十五阿哥的話,他都聽不進去,又怎會聽她的話呢?

    當時她曾提出這個顧慮,十五阿哥卻說——

    那不一樣,你是受害者,若你要綿昱不追究,他肯定多少會聽的。你也不想他為了你惹惱皇上,又結下禮親王這個仇人吧?

    她確實不希望綿昱為了她,得罪皇上又與禮親王結仇,但他真的會聽自己的話麼?海菱狐疑地暗忖著。

    珠兒想了想,說:“那是貝勒心疼福晉您呀,何況五格格欺負您,不就等於沒把貝勒看在眼裡嗎?”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我並不恨五格格,我想當時她並無意要置我於死地,只是不小心的。”

    “您心腸太好了,她都這麼對您,您還替她說話。”

    “我不想為綿昱惹來麻煩。”海菱望向侍婢,“珠兒,你說,我若勸他算了,他會聽我的嗎?”

    珠兒毫不遲疑地頷首。“您說的話貝勒爺肯定會聽進去的,您不知道他有多疼您,您溺水的這段時間,貝勒爺幾乎不眠不休的親自照顧您。只是我覺得,如果這麼簡單就饒了五格格,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聽見珠兒的話,海菱垂眸沉吟了須臾,接著吩咐,“珠兒,你去幫我準備幾樣東西可好?”

    “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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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來了。”看見夫婿推門進屋,海菱綻出一笑,起身相迎。

    綿昱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神色有些異樣。

    “怎麼了?”看見寢房內點了兩支龍鳳喜燭,他眸子微眯了下。

    “我……準備了些酒菜。”她垂下螓首輕聲說。想到等下即將要做的事,她有絲緊張地絞著手裡的絹帕。

    綿昱走到桌前,看到桌上擺了一壺酒和一盤子孫餑餑,還有一碗湯麵與一雙牙箸,及兩隻酒杯,他納悶地望向她。

    “這是做什麼?”

    她斟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他,輕抿了下唇,這才臉紅地說:“今晚才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聞言,他微愕,隨即斂起眉。“你是說今晚要……”

    海菱輕輕頷首,羞得不敢看向他,端著酒杯淺酌一口,說:“這是合巹酒。”

    他深深地看著她,一口飲下杯中一半的酒,兩人再交換酒杯,一起飲完杯裡的酒。

    她接著夾起一顆子孫餑餑喂到他唇邊,他張口咬了一半。“咦,生的?”

    看他皺了下眉,她莞爾淺笑。“我不是說今晚才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嗎?這子孫餑餑自然是半生不熟的。”象徵生丁的意思。

    海菱再夾起那象徵著長壽的湯麵喂進他嘴裡。

    他的目光一直望著她,那灼熱的眼神盯得她臉頰熱燙,與他分食完一碗麵,她紅著臉起身,說:“我們……是不是該就寢了?”

    綿昱點頭,隨她一起走到床榻邊。

    她動手為他解開馬褂。

    看著她微顫著的手,綿昱輕嘆一聲,“你不需要勉強自己。”

    “不,我沒有勉強。”

    “你的手在抖。”他指出這個明顯的事實。

    海菱輕咬下唇。“那是因為……我很緊張。”是的,她還是會怕,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須要克服這股恐懼,才可能與他繼續走下去。

    “你真的願意?”他再問一次。

    “嗯。”她毫不遲疑地點頭,“我想……與你做對名副其實的夫妻。”

    這句話讓他眸裡掠過一抹狂喜,“你終於心甘情願成為我的福晉了。”他摟住她,深深吻住她的唇。

    體內的情火登時沸騰了起來,綿昱除下自己身上的長袍,接著除去她的外衫,擁著半裸的她一起躺向床榻,偉岸的身軀覆在她身上,恣意地品嚐她的蜜唇,吮吻著她的耳垂。

    他再也按捺不住,解開她的肚兜,讓她渾圓、白皙的胸脯毫無遮掩的呈現在眼前,下腹頓時一緊,眸裡氤氳著熾熱的情慾,情不自禁的揉捏、撫弄著她胸前的蓓蕾。

    他用溫軟的嘴唇,挑逗著那櫻色的蓓蕾,讓它們挺立綻放。

    海菱全身忍不住微微顫慄著,但不消須臾,便在他溫柔的挑弄、撩撥之下,發出嚶嚀吟哦的嗓音。

    那誘人的嬌吟低迴在他耳畔,使得他體內那把情慾之火燒得更加熾烈,縱情沉溺於她的甜美。

    感覺到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觸碰著她的身子,海菱不再感到噁心與厭憎,只覺得身子熱燙得驚人,彷彿有一把火在體內燒灼著,渴求他更多的愛撫。

    他的吻綿綿密密地落在她柔嫩的嬌軀上,烙下他的氣息。

    她的眼神迷離,神色醺然,啟唇嬌喘著,藕臂不知不覺攀上他的頸子,也嘗試著親吻他。

    她的迎合令他身子倏地繃緊,再也忍耐不了想要她的渴望,於是分開她的腿,擠入她雙腿之間,他的手指探入那幽秘的花徑,發覺那兒已是一片潤澤,便抽出手指,將早已昂揚的堅硬挺入——

    “啊!”海菱疼痛地低呼一聲。

    綿昱連忙蟄伏不敢再動,在她的耳畔輕憐的吮吻著。

    她秀額佈滿細汗,看見他隱忍的神色,知他憐惜自己,她心裡注滿柔情,只盼成為他真正的妻子,於是舒眉一笑,輕輕開口,“我不要緊了。”

    “真的?”他注視著她的嬌容,還是不敢加快動作。

    “真的。”她毫不遲疑地頷首。

    見狀,他這才再縱情馳騁,讓兩人一起攀向顛峰……

    初經人事,海菱累極了,幾乎就要睡著,但她惦著心裡的事,仍強撐著眼皮不敢闔上。

    “夫君。”

    “嗯?”他原想糾正她的稱呼,但旋即一想,夫君這個詞兒也挺順耳的,便作罷了。

    被他擁在懷裡,海菱仰起臉兒看著他。“五格格那件事……咱們就算了,好不好?不要再追究了。”

    “為什麼?她甩了你一巴掌,又把你打進池裡,還害你差點就沒命,你不恨她嗎?”

    “不恨,因為要不是她,我也不知……”她羞怯地頓住了話。

    他輕吻了下她的粉唇,問:“不知什麼?”

    “不知……你待我這麼好。”

    綿昱若有所思地睇著她。“今兒個你跟十五叔見面了?”回來時,他從總管那兒得知自己離開後,十五叔見了她。

    “嗯,他是同我說了些事,要我勸你罷手,不要再追究五格格的事。”見他只是看著她沒吭聲,她接著再說:“我看過一些書,裡頭說官場很黑暗,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事多不勝舉,即便身為皇家之人,也可能會遭人暗算、詆譭。”

    他應了聲,“是沒錯。”

    “所以我便想,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仇人。這回你若饒過五格格,那禮親王一定對你心存感激,也免得因為五格格的事跟他結了怨,往後他可能使出什麼手段報復你。”

    綿昱眸裡揚起一抹異色,但仍不動聲色的繼續聽她說話。

    “我不想你為了我而樹立仇敵,禮親王勢力不小,得罪他,日後恐怕會惹來麻煩。”

    “我不怕。”

    “可我怕,怕他會做出什麼傷害你的事,你是我的夫君,我沒法不擔心。”海菱握著他的手,軟言央求,“所以你饒了五格格好不好?”

    他覷著她良久,這才點頭。“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饒她這一次。”

    “謝謝夫君。”她揚起燦爛一笑。

    她笑得太甜、太誘人,讓他已熄的情火又再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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