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屏,你在發什麼呆?你的手機在叫了。”林淑媛敲了敲麥芝屏的桌子,在她面前搖了搖手,召回說著說著就突然不知神遊到哪去的人。
“喔。”收攝心神,她從皮包裡取出手機,聽到電話裡傳來的聲音,不禁感到有點意外。“今晚?有空……好,要在哪裡見面……喔,我知道那裡……好,六點半見。”
“誰呀?”發現她講電話的語氣很客氣,林淑媛好奇的問。
“鄺梓璿的奶奶。”
“她找你做什麼?”
“她約我見面,說有些話想跟我聊聊。”她對鄺梓璿那位英國籍的祖母很有好感,她是個虔誠的天乏教徒,目前在基隆擔任一傢俬立教養院的院長,是個很慈祥的長者。只是不曉得她突然約她出去,想跟她談些什麼?
忽然想到一事,林淑媛問:“款,他爸媽呢?他們對你們在拉靳維加斯突然結婚的事是怎麼想的?”
“他爸媽?我還沒見到他們,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我跟鄺梓璿結婚的事。”
“他是自己一個人住嗎?”
“嗯。”
“那還好,不用跟公婆住在一起會自由很多,”拍拍好友的瞼,林淑媛眨了下眼,媚笑道:“祝你好運嘍,鄺太太、”Teatime時間結束,她踩著高跟鞋晃回自己的位子。
好運?不,她比較需要的是一把愛神的箭,能射穿鄺梓璿的心口,令他愛上自己。
沒有愛的婚姻不會幸福,她很清楚,所以她只打算給自己半年的時間,如果鄺梓璿還是無法愛上她,她會放他自由,撤銷這樁婚姻,就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
下班後,依約來到鄺奶奶約她見面的月琴咖啡館,點了餐,兩人寒暄過後,鄺奶奶關心的問。
“這兩天梓璿對你還好嗎?”
“還好。”
一臉慈善的白髮婦人再道:“芝屏,你會下會覺得很奇怪,當時我為什麼會附和你母親的提議,逼你們結婚?”
“嗯,有點。”
“對不起,老實說這是我的私心,因為我希望有人能帶梓璿走出七年前那場恐怖的陰霾。”
“恐怖的陰霾?怎麼回事?”麥芝屏訝問。
鄺奶奶沉默了須臾,思索著該怎麼啟口,半晌才緩緩的出聲,“七年前,梓璿他們全家搬到英國去,結果……”提起那段往事,滿頭白絲的婦人臉色忍不住凝重起來。
見她頓住話,沒說下去,麥芝屏忍不住催問:“結果怎麼了?”
長嘆一聲,鄺奶奶悠悠的說:“結果,搬到那裡的第三天,有一個男人找到他們住的地方,央求梓璿的母親跟他走,原來這個男人是他母親外遇的情人,知道她跟丈夫到英國後,不死心的追了過去。他原本是有妻兒的人,但為了梓璿的母親而跟妻子離婚了,還帶著離婚協議書過去找她,說要跟她結婚。”
聽至此,麥芝屏驚詫的問:“那她跟他走了嗎?”
鄺奶奶沉重的嘆息著,徐徐的訴說起媳婦在見到那張情人和妻子的離婚協議書後,便決定跟他走,此舉引得梓璿的父親勃然大怒,徹底的失控,從廚房裡拿出了一把刀刺殺了媳婦和她的情人。
冷靜下來後,眼看自己鑄下大錯,梓璿的父親舉刀割斷頸動脈自盡。
從外頭回來的梓璿,最後看到的就是父親自戕的那一幕,以及地上已失去心跳的母親和她的情人。
聽鄺奶奶說畢,麥芝屏震愕的驚呼。
“啊,怎麼會這樣?!那鄺梓璿他怎麼辦?”出了這樣的慘事,她不敢想像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目睹自己的父親親手殺死了母親,最後在他面前自盡……要是她恐怕會崩潰。
鄺奶奶緩緩的說道:“梓璿在震驚過後,很冷靜的報了警,再打電話通知我過去,整個過程他一直表現得很堅強,一滴淚都沒掉,他把所有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壓抑在心裡。”
想到他競經歷了這樣的慘事,麥芝屏為他難過得哽咽。
“他一定很痛苦,他是那種悶葫蘆的個性,就算有什麼心事也下會說出來。”
“是呀,雖然他嘴上從來沒有說過,但我知道這件事對他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傷害,在他心上烙下了一道巨大的陰影,他封閉了心靈,不讓任何人走進去。處理完他父母的事,我便安排他到美國唸書。”鄺奶奶深深嘆息著,接著再說。
“他把自己所有的心力投注於課業上,五年內就拿到了博士學位。畢業後,他應學校的邀請,留在學校任教,我本來以為他可能會長留美國,沒想到今年亞文大學邀請他回來教書,他競答應了。”
“他離開臺灣這麼多年,一定是想念故鄉了。”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想念過她?
對他一直沒有寫信給她的事,麥芝屏釋懷了,發生了那樣的事,想必當時他根本沒有心情寫信。
鄺奶奶握住麥芝屏的手,深深注視著眼前的女孩。
“其實在拉斯維加斯,我之所以答應你母親的要求,是為了賭一件事。”
“賭一件事?”她納悶不解的看著她。
“在他還沒有離開臺灣之前,每個月都會來基隆探望我幾次,我常常聽梓璿提起你,你是他唯一會主動提起的女孩,每當說起有關你的事時,他的神情總是帶著笑,我想他應該很喜歡你。”
麥芝屏的胸口狂震了一下。
“是嗎?我並不這麼覺得,我想他可能只是把我當成朋友。”
“不,他很重視你,”鄺奶奶很肯定的搖首,“相信我,孩子,我明白自己孫子的個性,如果不是喜歡的人,他絕下會讓對方親近自己,他不是足足教了你一年多的功課,甚至帶你一起出去拍照嗎?這孩子一向喜歡獨來獨往,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
心口湧起一股熱氣,麥芝屏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話。鄺梓璿真的喜歡她嗎?
“可是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在拉斯維加靳重逢時,似乎也看不出他有多高興的樣子;連在教堂結婚時,他也冷著一張臉,令牧師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不過,最後牧師問他是否願意娶她時,他倒是隻猶疑了一下,便回答了“我願意”,那一刻讓她有種錯覺,以為他是心甘情願娶她的。
“梓璿那孩子的個性太悶,要他親口向你說出喜歡的話是不太可能。”鄺奶奶誠懇而鄭重的要求,“就是因為我看得出這孩子對你仍有感情,所以才會答應這件婚事。芝屏,我把他交給你了,請你讓他快樂好嗎?”
麥芝屏有些遲疑的回答,“這……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這個能力。”
“孩子,你要相信自己,只要你願意,以你開朗的個性,一定能引領他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
她真的可以嗎?她懷疑自己是否真有這麼大的能耐。
心懷著鄺奶奶的請託,回到鄺梓璿住的公寓。打開門走進屋裡,便見到他坐在客廳裡,她清亮的嗓音帶著笑意說:“我回來了。”
在聽了他奶奶說的那番話後,她好想緊緊的抱住他,讓他在自己的懷裡把七年前沒有哭出來的淚痛快的流出來,讓那些淚把他心中的悲憤一併衝定。
不同於她瞼上的笑容,鄺梓璿冷瞥她一眼,關掉電視,不發一語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麥芝屏不解的看著被他砰的一聲闔上的門板。他是在……生氣嗎?
可剛回來的自己應該沒有惹到他吧?
瞥見餐桌上擺了幾道菜,她愣了下。咦,難道……他是在等她回來吃飯嗎?這個念頭今她臉上一喜,頓時想起自己忘了通知鄺梓璿她今晚有約的事。
瞄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已經快九點下,難不成他一直在等她?
臉上漾起開心的笑容走向他的房間,屈指敲了敲門板,好聲好氣的說:“款,鄺梓璿,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在等我回來吃飯,我晚上臨時有約,忘了告訴你,你吃了嗎?”
桌上的菜看起來都沒動過的樣子,他八成還沒有吃飯。想到他是在等自己回來一起吃飯,麥芝屏心情更好了。
“我怎麼可能等你回來吃飯,那是我吃剩的菜。”拉開房門,他走出來端起餐桌的菜就要倒掉。
她見狀情急的搶下鄺梓璿手裡的菜,不讓他倒了。
“喂,你這麼浪費會被雷劈哦,我還沒有吃飯,給我吃啦。”
“你不是跟人約在外面吃過了。”他冷眼瞪她。
“我沒胃口吃,只吃了幾口而已。”在聽了他父母的慘事後,她哪還有心情用餐。“你別生氣啦,以後如果有事,我會記得先打電話給你。”
“你沒必要向我報告你的行蹤。”冷黑的眸子漠然的睇了她一眼。
她知道他通常嘴上說得愈冷漠,就意味他愈生氣。
“保證下次絕不會再這樣了啦,這次我也不曉得你奶奶會臨時找……”啊,她真是豬頭,原本打算下告訴他鄺奶奶找過自己的事,沒想到還是說溜了嘴。
“奶奶找你?做什麼?”鄺梓璿蹙起眉。
“呃……就問我,你這兩天對我好不好,她說如果你欺負我的話,叫我一定要告訴她,她會替我做主。”
深沉的目光停駐在她瞼上。“她只說這些?”
“就再閒聊了幾句。”麥芝屏垂目掩飾自己的心虛。並不是她刻意想隱瞞他什麼,而是覺得他父母的事他一定下希望自己知情,因為如果他想讓她知道的話,一定會主動告訴她。
“奶奶跟你說了什麼,你為什麼會沒胃口?”
“呃,因為……我從今天下午胃就不太舒服,所以吃不太下,可是看到你煮的這些菜,我突然覺得好餓,你陪我一起吃好不好?”嬌俏的臉龐漾著討好的笑容。
他沒有回應,黑瞳靜靜瞅視著她。
當他默許了,她趕緊取來兩個碗,盛了兩碗飯,拉著他坐下,夾著已經冷掉的菜大口的嚐了起來。
“你也快吃呀,菜有點冷掉了,可是還是很好吃。”
瞥著她塞得鼓鼓的臉頰,鄺梓璿舒展開欽起的眉宇,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一絲柔光浮現在深黝的眸匠。
沒錯,他確實還沒吃晚餐。今晚一時興起煮好了菜等她,以為她會如前兩日一樣六點多便會回來,豈知菜都放涼了,她還不見人影,甚至連通電話都沒有。
他又不願意主動打電話問她,便坐在客廳看電視,一邊氣悶的等她。
他不知她究竟是怎樣看待兩人這場荒謬的婚姻,可他並不排斥原本只有他一個人住的房裡多了一個人。
他明白那是因為這個人是她,所以自己才能忍受,否則他根本無法容忍有人擅自侵入屬於他的私密空間。
以前,他一向都很能包容她的一切,現在……似乎依然如此。
發覺鄺梓璿一直盯著她看,麥芝屏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莫非是她的吃相太難看了嗎?不敢再恣意的大口吃菜,她小口小口的吃。
鄺梓璿突然開口,“待會吃飽,你把碗筷洗乾淨後,再把地板拖一拖。”
“嗄?”
“你想住在這裡就要分擔家事,如果做不到就搬回去。”
耳裡聽著他不帶感情的冷語,她嘟噥著,“我又沒說不做。”唉,她忍不住懷疑起他奶奶說的話,他真的喜歡她嗎?
看麥芝屏從興高采烈,一瞬間變成像只得不到主人關愛而垂頭喪氣的狗兒,鄺梓璿有些不忍,卻又忍不住覺得有趣。也只有她才能有這麼豐富的表情!他唇邊淡不可見的掠過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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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文大學是由甘氏集團所創辦的私立大學,是甘氏集團董事長甘道雄為了紀念辛苦撫育他長大的寡母而創建的,學校的名稱正是他母親的名字。
它成立才不到十年,便已躋身一流學府之列。
因為甘氏提供了龐大的經費,讓校方可以毫無顧慮的添購所需的一切軟硬體設備,因此亞文大學的設施可以說是最先進且最完備的。
甘氏還提供了高額的獎學金吸引成績優秀的學子來就讀,校方更致力於網羅一流的人才來任教,因此除了高額獎學金的吸引之外,它堅強的師資陣容更是令不少優秀的學子,將亞文列為第一志願的重要原因。
亞文大學現任的董事長是甘道雄的麼子甘爾旋。
自他接任董事長後,更著重於優秀人才的聘任,在他親自出馬邀請下,聘請到得過諾貝爾獎的傑斯·艾格擔任亞文大學的校長。
這件事一度造成臺灣學界的轟動,更令亞文大學的聲望幾乎超越了第一學府X大,成為眾多學子們的首選。
學界有不少人好奇,甘爾旋究竟是如何說服那些在國際上鼎鼎大名的知名學者到亞文大學任教。
當然,亞文大學所提供的優渥薪資是一項很大的誘因,但實際上,那些人都是衝著他的面子而來,
就像不少人喜歡收藏名車、珠寶、古董等等的物品,甘爾旋喜歡蒐集的卻是人才。把世界上的頂尖人才網羅到自己的旗下,是他最大的樂趣。
所以他通常會花很多心力去研究欲網羅的人才的個性與喜好,然後再藉機親近與之交往,等有了更進一步的交情後,一切就好談了。
這半年裡,他最得意的成就便是說服了鄺梓璿來亞文任教。
開學前幾天,他特地跑來學校,踅進某間研究室,來看望自己花了兩年才蒐羅來的人才。
看到一名清俊的男子正在忙著整理物品,甘爾旋很親切的開口,“梓璿,怎麼樣?這問研究室還令你滿意嗎?”
淡瞟去一眼,鄺梓璿下冷不熱的道:“尚可。”招呼也下打一聲,他繼續埋頭整理手邊的研究資料。
“才尚可?這裡可比你在麻省理工學院的研究室大五倍,裡面還附設了一間供你疲倦時可以休息的套房耶。”甘爾旋不滿的叫道。
“那又怎樣,它可以令我的研究工作事半功倍?”鄺梓璿冷淡的說。
“呃,至少在舒適的地方做研究,能讓你的心情比較好吧。”他跟這淡漠的傢伙是在麻省理工學院同校的同學。
鄺梓璿不愛與人來往,不少人懼於他的冷淡,但甘爾璿根本不在乎,因為他長袖善舞,能夠跟任何人打交道。
兩年前他就有意邀請在物理方面有出色表現的鄺梓璿來亞文任教,但不管開的薪資有多高,他就是不為所動。
今年再試著邀請他,結果才開口沒多久,連薪資都沒談,鄺梓璿就同意了,令他感到很意外。
“對我來說並沒有差別。”在什麼地方做研究對他而言都一樣,只要必須的儀器設施齊全就好了。
眼尖的瞄見他左手中指戴著的一枚戒指,甘爾旋吃驚的問:“你結婚了?!”他很確定兩個月前見到他時,他手上沒那玩意兒。
“嗯。”輕哼了聲,鄺梓璿垂目覦著手上那枚樣式很簡單的戒指,在拉斯維加斯的教堂和麥芝屏舉行婚禮後,他一直不曾取下來。
“什麼時候的事?這麼大的喜事你怎麼沒通知我?”甘爾旋埋怨的說。
“用不著。”
用不著?意思是說他們交情還不夠深嗎?
“虧我—直把你當好友看待,你這樣說真令人傷心。”按著心口,他佯裝一臉痛苦狀。
白他一眼,鄺梓璿很清楚他在作戲,卻還是解釋,“臨時決定的。”
“臨時?對方是誰?居然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你突然閃電結婚?”
鄺梓璿淡淡的說:“你不認識。”
甘爾旋興致勃勃的道:“改天介紹嫂子讓我見見吧。”今天以前,他還以為這傢伙打算單身到老咧。他甚至曾一度懷疑,鄺梓璿不愛女人,可能愛的是男人,可又不見他和其他男人密切來往。
“你很閒嗎?”他抬首,望著一臉好奇,想探人隱私的男人。
“剛好有空。”甘爾旋其實有一張俊美的長相,但他不修邊幅,下巴長滿了鬍碴子,沒有刻意修整的長髮隨意的紮在腦後,身上隨興的穿了一件丁恤和一條陳舊的牛仔褲,看起來就像個浪蕩的下良青年。
指著地上幾隻箱子,鄺梓璿道:“那麼幫我把箱子裡的書放到書架上。”
甘爾旋笑斥,“你竟敢拿英明偉大的董事長當工人使喚,太無禮了。”長袖善舞的他其實並沒有什麼架子,非常平易近人,校內的教師和學生都很喜歡這位年輕的董事長。
“你下是很閒嗎?做這些事可以讓你打發無聊的時間。”
“呿,我寧願去睡個午覺,作作美夢。”瞄了地上的那幾個箱子一眼,甘爾旋笑道:“雖然還是暑假期間,下過學校裡仍有不少工讀生,你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幾個工讀生來幫你。”
“既然請不動甘董事長,那就不用了,我不習慣讓別人碰我的東西。”
“嘖,你竟然肯讓我碰你的東西,這麼說我應該很感動嘍。”
“那這足以讓閣下勞動尊貴的手嗎?”是因為把甘爾旋當朋友,所以才願意讓他碰自己的物品。
“呃……我非常感謝鄺兄給我這個榮幸,不過本人今天犯懶,不太想動,你還是自己來吧。對了,系主任叫王是凡,是個幽默風趣的傢伙,改天我再介紹你們認識,以後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跟他說。”
“王是凡?”鄺梓璿有些驚訝,“是當年那個十五歲就拿到劍橋物理、化學雙博士的神童?”
“沒錯,就是他。”甘爾旋匆然喟嘆一聲,“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為之瘋狂!你絕對想不到這個被譽為天才的人,愛上了什麼樣的女孩?”
他順著他的話尾問:“什麼樣的女孩?”
“呃……這是他的私事,我不方便在背後說。”甘爾旋雖然愛探人隱私,可卻也守口如瓶,不會背地裡把別人的私事傳出去。“對了,我晚上有空,請你和嫂子吃頓便飯吧。”他委實很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打動得了鄺梓璿那顆冷漠的心。
他一口回絕他的邀請。
“我沒空。”很明白他的意圖不過是想見見麥芝屏罷了,他可沒興趣滿足別人的好奇心。
沒空?嘿,不讓他看?這還不簡單,改天他就直接殺到鄺梓璿家去看他的新婚妻子。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整理。”
甘爾旋離開後,鄺梓璿喃喃念著他適才說的那句話。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為之瘋狂!”
愛確實會令人瘋狂!
當年那血腥的一幕浮現眼前,口口聲聲說愛著母親的父親,竟然殘酷的手刀了心愛的人,只因為她想離開他跟別的男人走。
然後又用殺了母親的那把刀,親手結柬自己的生命。
這何只是瘋狂兩字足以形容。
而是殘忍!
他從下恨母親愛上別的男人,因為他親眼目睹母親因父親一再外遇時的心碎和悲痛。她曾經不顧尊嚴的想挽回父親的心,最後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言語踐踏。
最後她對父親徹底死心了,所以才會愛上別的男人,但諷刺的是父親這時卻回心轉意了,可惜為時已晚。
最後母親競喪命在父親手中,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