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無懸念地考取了第一志願,去到一個滿地是才子的大學。媽媽的身體也好起來,依舊是父嚴母慈的三口之家,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而你消失了。我沒有刻意打聽你的下落,只是某年在老街坊兒女的婚禮上,聽說你爸爸去了歐洲做生意,依舊是倒買倒賣,大家似乎不屑他暴發戶的身份,其實神色間都有豔羨。他們也提到了你的名字,說那小子也不用高考,直接就去到那邊讀書了。至於你去的國家,有人說葡萄牙,有人說西班牙。媽媽就在身邊,我不能多問,也不想多問。
我曾想那個討厭的你要是消失就好了。你真的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從這個城市,這個國度消失了。你在遙遠的異國,無論是葡萄牙是西班牙,哪怕就是南朝鮮,對我而言又有什麼分別呢?在那時候,異國就是另一個無法到達的世界。
我不能抗爭,也不想再堅持了。
我有了男朋友,如我想象的一樣情操高尚全面發展,知識淵博學富五車。可是這段感情沒有長久,於是再換一個。我說過,我去的學校遍地是才子。我還年輕,有挑選的資本。可是,能夠挑選的感情會帶來那種帶走呼吸的心動嗎?愛來時雷霆萬鈞,是我們可以挑選和左右的嗎?
我不想問這些問題,因為我知道他們和你都不一樣。相似的擁抱和相似的親吻,卻再也沒有那種氣息和味道。
我只是在無法疏解的時候跟著mp3大段大段朗誦西班牙語的詩歌,學會了一切拗口的發音,這種乾脆硬朗的語言似乎更適合直抒胸臆,我可以把每個深情款款的字句都讀得咬牙切齒。這是我對你唯一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