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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傍晚,冢原株式會社的大會議廳,被總務部佈置得相當華麗熱鬧,大廳中央用幾張長桌並在一起,鋪上了麻紗桌布,成為一個長長的食物臺,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水果點心以及一個三層大蛋糕,透明雕花的玻璃盅裡裝著果丁調製出來的雞尾酒。

    當六十幾名員工一踏進改頭換面的會議廳,都發出連連的驚歎聲來,如此隆重、豪華、盛大的生日宴,從不曾在“冢原”出現過。

    李葳、小如、巧巧、彥婷四個女孩子擠在一起,各自用目光挑選自己最喜歡吃的點心,一邊七嘴八舌地聊天。

    “想不到瀧澤特助居然和矞矞同一天生日,真意外!”彥婷不可思議地說,有種說不出來的異樣感覺。

    “矞矞今天請假,我們合買的那條項鍊怎麼送她?”巧巧說。

    “等宴會結束以後,我們再一起到矞矞家送禮物好了。”李葳笑說。

    “她今天突然請假,倒是有點奇怪。”小如輕輕說。

    “噓棗瀧澤特助進來了。”巧巧壓低聲音提醒她們。

    她們頓住不再說話。

    接下來,所有的員工就在幾個高級主管的帶領下唱起生日歌、舉行切蛋糕的儀式,儀式一完成,所有的人全朝食物臺一擁而上,興高采烈地大吃大嚼起來。

    宴會中,瀧澤奇總是心不在焉的,他甚至連自己的生日蛋糕都沒吃一口。

    當宴會接近尾聲時,企劃部幾個女孩子推派李葳去找Tony,告訴Tony她們準備提早離開。

    坐在Tony身旁的瀧澤奇聽見李葳的話,忍不住問她。“何矞矞今天請假嗎?”

    “嗯。”李葳笑了笑,據實以告。“今天也是矞矞的生日,我們正準備到她家為她慶生。”

    瀧澤奇抬了抬眉,仰頭一口喝光杯中的雞尾酒,站起身對李葳說:“我送你們過去。”

    李葳和Tony一時愣住,Tony很快地回神,馬上阻止他。

    “瀧澤特助,今天的主角是你,你千萬不要先離開,如果要送她們,也應該是我來送。”

    瀧澤奇把空酒杯交給Tony,輕輕一笑說:“我本來就打算到何矞矞家,順道送她們而已。”

    李葳和Tony聽了更是瞠目結舌,彼此驚詫地對望著。

    “你們一共幾個人去?”瀧澤奇問李葳。

    “四個。”她呆呆地回答。

    “一部車剛好,走吧!”他帶著謎樣的笑容,對李葳說。“我先去開車,你們再一起到停車場來。”

    “瀧澤特助棗”Tony追在他身後叫著。

    “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有話明天再說。”

    瀧澤奇筆直地走出會議廳,然後把Tony阻擋在電梯門外,直接進入地下停車場,把那部深酒紅色的Verita開出來,停在電梯的出口前。

    他已經不在乎是否會讓全世界知道他對矞矞的感情了,他沒有耐性去多想,也不準備給矞矞退縮的空間。

    與她重逢,他內心平靜已久的感情世界再度颳起狂風暴雨,徹底蹂躪了好幾回,對她的感情仍然鮮明如昨,強烈得無法控制,他確定再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子,能引爆他狂炙的熱情。

    他認識了幾個貓樣的日木女孩,溫柔、謙順,可是激不起任何動心的感覺;矞矞則不同,她像只稀有難馴的雲豹,總令他驚豔,心動得難以自抑。

    如今充塞在他腦中的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得到矞矞,其它的一切一切,包括雙方家長、彼此相距甚大的年齡,全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管現實究竟有多嚴苛、矞矞究竟有多難掌控?他都決定放手一搏了!

    電梯門開了,走出四個滿臉疑惑的女人。

    瀧澤奇把車門打開,帶著一抹微笑說:“四位小姐請進。”

    李葳把彥婷推進前座,自己和巧巧、小如擠進了後座。

    瀧澤奇踩下油門,流利的轉動著方向盤,車子才慢慢駛出停車場。

    “這部迷你小車是我媽媽的,如果很擠請忍耐一下。”

    四個女人已經夠戰戰兢兢了,聽見瀧澤奇這麼說,急忙你一句我一句的連說不擠、不擠。

    坐在前座,個性直爽的彥婷,再也忍受不了滿肚子的疑問了。

    “瀧澤特助,我想請問你……你曾經……叫喬奇嗎?”彥婷緊張兮兮地問。

    瀧澤奇轉頭看了彥婷一眼,有點吃驚。“是何矞矞告訴你的嗎?”

    “天哪!”彥婷睜大了眼睛,發出模糊的嘆息,不敢相信地說。“我居然猜對了!你……真的就是喬奇。”

    “你猜的?”瀧澤奇發出輕笑聲。“何矞矞向你提起過我嗎?”

    彥婷抿著嘴,不敢說得太多,矞矞只把喬奇的事告訴她一個人,喬奇的存在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企劃部沒有人知道。

    而現在,她也根本不瞭解瀧澤奇和矞矞之間存在著什麼樣的關係,萬一說錯了話,矞矞一定不會原諒她,她只好保持緘默。

    坐在後座的李葳、巧巧和小如一頭霧水,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瀧澤特助早就認識矞矞了嗎?”李葳試著加入話題。

    “是啊!很久以前了。”

    瀧澤奇的坦承嚇了彥婷好大一跳。

    “真巧。”小如狐疑地說,腦中有些飄飄忽忽的想象。

    “世界這麼大,巧合的事情太多了,瀧澤特助和矞矞的生日都是同一天,這不是更巧嗎?我都碰不到這麼浪漫的事哩!”巧巧以單純的方式和他們閒聊著。

    “瀧澤特助,矞矞知道你也要到她家去嗎?”彥婷緊張地問。

    “我不打算告訴她。”

    “這不好吧棗”彥婷咬了咬牙,低頭拿出行動電話。“我先提醒她一下,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不必告訴她!”瀧澤奇以隱含命令似的語氣說。“我就是希望她不要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哇!瀧澤特助是想給矞矞一個驚喜耶。”巧巧以直線式的思考去解釋。

    “我看驚喜可大了。”小如悶聲地接口,第六感敏銳的她,早已喚出瀧澤奇和矞矞之間非比尋常的氣氛了,她很期待等一下上演的會是哪一齣戲碼。

    愈近矞矞家,彥婷的心就懸得愈高,她真擔心自己會莫名其妙背上“背叛好友”的罪名。

    ★★★

    矞矞矇頭睡了一早上,然後整個下午就窩在沙發上和寧寧一起看著租回來的錄像帶,她愈刻意想把那股恍惚混亂的思緒掏空,卻把她煎熬得益發焦躁。

    明明是部爆笑的喜劇片,她卻連乾笑兩聲來應付都辦不到,只覺得整個人空蕩蕩、懶洋洋的。

    母親蕙秋整個下午都躲在廚房,準備幾道大飯店才有的菜給矞矞慶生,當瑞哲提著一盒蛋糕下班回家時,寧寧高聲歡呼著。“太棒了!是伊沙貝爾的蛋糕!”

    矞矞強提起精神,欣賞母親為她所做的名菜和恍若一幅藝術畫作的蛋糕。

    蕙秋拿出她最心愛的燭怡,一一點亮彩色的蠟燭,矞矞就在浪漫的燭光中,和家人一起度過了她三十歲的生日。

    吃完了蛋糕,全家人擠在沙發上看電視。

    門鈴驀地響起棗

    矞矞慵懶地從沙發上起身,隨意掠過長髮,慢條斯理地把門打開。

    當看清門外站著的每一個人之後,她臉上的血色驟然褪去,渾身凝結成冰。

    “你為什麼來了?”她怔怔凝視著瀧澤奇,僵硬地問。

    瀧澤奇不正面回答她,只淡淡一笑說:“生日快樂!”

    矞矞忽略了其它人的存在,愣愣地站在大門口,似乎不準備請他進來。

    “矞矞,你怎麼啦?請客人進來坐呀!”蕙秋拍了拍她的肩,露出親切的笑容招呼著被拒在門外的一堆人。“你們是矞矞的同事嗎?請進、請進!”

    彥婷仔細觀察著矞矞的反應,看見她的臉色有些迷離、蒼白,就不知道該怎麼才好。

    “來來來,大家請坐,別客氣,吃塊蛋糕好嗎?”

    瑞哲頻頻招呼眾人入座,而蕙秋則是忙著切蛋糕、給客人遞果汁,她的目光好幾次停留在瀧澤奇身上,如女莫若母,她發現這個男人的出現,讓矞矞整個神情都變了。

    四個女孩子無心吃蛋糕,彼此之間傳遞著擔心的眼神,誰都感覺得出來,矞矞和瀧澤奇之間有種不對勁的氣氛在發酵著。

    “矞矞,這是我們送你的禮物。”李葳拿出一個絲絨盒子送給矞矞。

    “生日快樂!”幾個女孩子異口同聲地說,隨附燦爛的笑容。

    矞矞恍恍然地打開禮物,是一條心型的鑽石項鍊。

    “謝謝。”她由衷地笑了,半開玩笑地說。“這條項鍊一定花光你們的零用錢了,對不對?”

    矞矞的笑容沖淡了一點緊張感,每個人也都笑了起來。

    寧寧藉機靠過來看那條項鍊,其實她最感到興趣的是瀧澤奇這個超級大帥哥,她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興趣,大大方方地問瀧澤奇。“喂!大帥哥,你是誰的男朋友?”

    瀧澤奇一怔,眾人也對寧寧無厘頭似的問話大感意外。

    “我是你姊姊的男朋友。”瀧澤奇微微一笑,氣定神閒地回答。

    眾人發出一聲低呼,視線紛紛落在矞矞身上。

    “瀧澤奇棗”矞矞的臉刷地緋紅,情緒性地反彈。“你別再胡說了!”

    寧寧一時無法接受瀧澤奇石破天驚的答案,驚奇地睜大眼睛。“天哪!姊,你什麼時候交了一個這麼帥的男朋友?”

    “多謝你的讚美。”瀧澤奇微笑地看著寧寧,語不驚人死不休。“希望我能有榮幸當你的姊夫。”

    啷啷兩聲,瑞哲和蕙秋手中的杯子跌在桌上,打翻的果汁引起眾人一陣大亂,紛紛怞面紙、拿抹布擦拭。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蕙秋結結巴巴的,顯然驚呆了。

    “六年前。”瀧澤奇搶在矞矞之前說。

    矞矞驚跳起來,幾乎是用吼的。“瀧澤奇,你鬧夠了沒有,太過分了。”

    “我這輩子從沒有這麼認真過。”瀧澤奇的神情篤定而且溫柔,對著一屋子的人正色宣佈。“我今天是來求婚的,希望何伯父、何伯母同意讓矞矞嫁給我。”

    矞矞沒料到他會來這一招,從頸部到背脊驀然僵硬了,彷彿毫無預警地擲來一顆手榴彈,將她的思考能力炸得支離破碎,在眾多目光齊射之下,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所措地瞪著肇禍的他。

    眾人面面相覷,李葳和彥婷幾個人完全無法接受這急轉直下的變化,每個人都屏住呼吸,觀賞這出比羅生門還要羅生門的精彩好戲。

    “矞矞,這是怎麼回事?”瑞哲尷尬地轉頭問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兒玩些什麼把戲。

    “爸,別理他,他是個瘋子!”她的牙關緊咬,勉強擠出一句話來。

    “不,何伯父,請您聽我說”瀧澤奇不理會矞矞警告的眼神,自顧自地說著。“我姓瀧澤,單名奇,日本早稻田大學剛修完碩士學位,目前於冢原的日本總公司任職,年薪千萬日幣,在日木東京都內有一幢四十坪的房子,我想我有足夠的條件讓矞矞嫁給我,請何伯父、何伯母成全。”

    瀧澤奇的自我介紹根本是無懈可擊,這種優秀得無人能及的條件輕而易舉就能征服為人父母的心。

    瑞哲和蕙秋一樣沒有例外,他們滿意地點了點頭,蕙秋更掩不住那份欣喜。

    “原來你們已經交往了那麼久,矞矞,怎麼可以偷偷瞞著我們呢?”蕙秋含笑責備矞矞。

    矞矞一時語塞,瀧澤奇乘勢又說:“我和矞矞真心相愛。”

    “那是必須的。”瑞哲慈愛地看著他,似乎已認定了他這位準女婿了。“只要你們彼此相愛,我們沒有理由反對,你的條件夠不夠優渥都不重要,對矞矞真心才是最重要的。”

    矞矞只覺得自己現在像是朵立在狂風中的小小花朵,搖晃得就要站不住了。

    她看見自己的父母親心滿意足的表情,又聽見寧寧興奮地叫著。“姊真是太厲害了,找到一個超酷的老公,果然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喔!”

    而自己的好朋友們都帶著幾分興味的神情望著她,眼中有羨慕也有嫉妒。

    這是怎麼回事?

    她都還沒開口說話,瀧澤奇的求婚竟然就已經成功達陣了?

    他不過是三言兩語,就征服了屋子裡的每一個人,難道沒有人看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嗎?

    她不要自欺欺人!

    沒有勇氣跳進痛苦的愛情深淵,卻鼓足勇氣選在自己最親密的親朋好友面前大喊了出來。“他才二十四歲呀!你們注意到了嗎?”

    每一張期待喜悅的表情斂住,空氣頓時靜默了下來。

    瑞哲和蕙秋終於明白了棗

    他們終於明白矞矞何以逃避畏怯的原因了,她害怕受傷,愈在意就愈害怕,害怕自己的愛情會被“六歲的差距”詛咒,這就是她的個性,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Y世代的寧寧繼續驚爆她的觀點,不以為然地說。“姊,能讓比你年輕的男人瘋狂愛上你,還迫不及待想娶你,你應該感到自豪才對,介意那麼多幹麼呀!”

    寧寧剛演講完,有忍俊不住的笑聲洩出來。欲不住的人是巧巧,她的年齡和寧寧最為接近,看起來對寧寧的說法頗為認同。

    “矞矞,瀧澤特助是多少女孩子求之而不可得的人,你得到別人得不到的機會已經夠幸福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巧巧幫腔說話。

    一直不曾開口說話的彥婷也忍不住開口了。“矞矞,別太悲觀了,你明明是愛他的,又何必把自己的幸福擋在門外呢?我覺得你們之間的年齡根本不是問題,最主要的問題在於你過於悲觀了。”

    矞矞吃驚地看著每一個人,不敢相信他們竟都幫著瀧澤奇說話。

    寧寧帶著自信滿滿的笑容凝視著矞矞,看來成功在望了!

    矞矞僵硬地轉頭,求助她望著父母親。

    瑞哲聳了聳肩,鼓勵她。“幸福是必須追求的,逃避沒有用,我想瀧澤奇愛的應該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年齡多寡,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呢?”

    蕙秋也微笑地點了點頭,加強語氣說:“機會稍縱即逝,矞矞,能找到真心相愛的人就足夠了,別奢求得太多。”

    矞矞奇怪地看著每一個替瀧澤奇說話的人,視線最後落在瀧澤奇臉上,喃喃地說:“你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我身邊最親近的人全倒向你那邊?為什麼大家都相信你會給我幸福?”

    “幸福不是光說不練的。”瀧澤奇再度拿出她不曾收下的生日禮物,交到她手中。“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你更適合我的女人了。”

    她下意識地打開粉紫色的小禮盒,盒中靜靜躺在一隻鑽石戒指,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貲。

    這是夢吧!像一場醒不來的美夢棗

    即使在瘋狂思念喬奇的時候,也不曾作過如此美麗的夢!

    漫長的六年,讓矞矞的人生轉了一個大彎,她輕輕咬住抖瑟的唇瓣,竭力不讓淚水漫出眼眶。

    與喬奇分別開始,她給自己下了一枚咒語,還以為,這個咒語怕終其一生都不會有人破除得了,想不到,竟會在這麼多年以後,以如此童話般的方式解除了。

    “六歲的魔咒”令她孤單許多年,如今,卻指引她找到真愛。

    瀧澤奇向矞矞求婚的消息風一般的傳遍了“冢原”各個樓層,這段大爆冷門的戀情成了“冢原”成立以來最轟動的新聞。

    和矞矞交情深的同事部獻上最誠摯的祝福,但其它人卻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把這個“不協調”的戀情,當成最膾炙人口的笑話來談論。

    多數人都相信,這種另類戀情最多幾個月就宣告結束了。

    矞矞上了一天班,就把自己鎖在家裡整整兩天都不敢出門。

    她受不了公司同事那種奇異的眼光,尤其是那些把瀧澤奇當成太陽神膜拜的年輕單身女同事們,歧視的目光銳利得像尖刀,刺得她痛楚不堪,總有三三兩兩的女同事在她背後竊竊私語著,妒羨交織的詭譎氣氛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所有傳遞給她的訊息,都像是告訴她,瀧澤奇愛上她是件可恥的事。

    她將自己關在房裡,努力把自己弄得心煩意躁,悽悽惶惶。

    終於,被她拒接電話兩天的瀧澤奇,再也受不了了,他結束冗長的會議後已經晚上九點,還是立刻飛車衝到矞矞家。

    他把沮喪消沈的矞矞從床上硬拉起來,大聲質問:“為什麼不上班,又不接我的電話?”

    她低著頭,髮絲有氣無力地垂散在臉頰邊,疏淡的眉微鎖著,毫無生氣。

    “你讓我冷靜幾天好嗎?”她沮喪地、飄忽地說。“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你必須給我一點時間。”

    “我不能給你時間去想那些鑽牛角尖的事情。”

    “你不要這麼霸道行不行?”她委屈地大叫。“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計劃都一一實現了,還要怎麼樣嘛!我只求你給我幾天的時間冷靜一下也不行嗎?”

    “你這樣不算冷靜,充其量只能算是逃避。”

    “我就是想逃避,我討厭變成別人口中的笑話,我討厭棗”她從心靈深處發出尖銳的喊叫。

    他用力將她拉進懷裡,他的擁抱令她窒息。

    “好了、好了,別想那麼多,下個星期我就要回日本,跟我到日本去好嗎?”

    她在他懷中僵了僵,又是一個現實的問題,如果嫁給他,她就必須離開家,離開父母親和妹妹,隻身一人遠赴陌生的國度了。

    “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舉行婚禮,自然就不會有人把你當成笑話了,只要你不說,也不會有人知道你的年紀比我大,你擁有天生的美麗,又擁有單純潔淨的氣質,你是個獨特的女人,擔心再多是多餘的。”他溫柔地在她耳畔陳述簡單的事實。

    她仰起頭注視著他,並不是不相信他對她的愛,只是他愛她的方式太果斷、太霸道他太沖動了,一意孤行,全然不計任何後果,令她不由得感到不安和恐懼。

    “走,帶你回我家吃消夜!”他親了親她的臉,柔聲說。

    “現在?!”她呆了呆。

    “嗯!我媽想看看你。”他一把拉起她走出房門。

    “等等棗”她連忙怞回手,慌張地說。“就算臨時決定去你家,也讓我換套衣服再去吧!”

    他看了一眼她身上棉質的白色連身長裙,輕笑著說:“不必換了,你穿得越簡單越樸素,我媽說不定越喜歡你。”

    她被動地任由他攬著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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