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捨得離開,但寒山重卻不得不暫財將夢億柔先行安置下來,因為,等着他去了結的事情,還太多,太多了,夢憶柔已移居到寒山重另一處樓下的寢居,一名醫術高超的大夫,早已應召前往診治夢憶柔的傷勢,十韋陀未曾受傷的五人,全已集中在寢居之外,兵刃出鞘,雙目不瞬,如臨大敵般小心防守着。
太真宮之內,無論是哪一處,迴廊、梯口、廳堂、書齋、樓端、園圃,全已佈滿了黑衣黑巾的浩穆壯士,一步一崗,兩步一哨,戒備得有如鐵桶一般。
寒山重滿意的走出太真宮,行動如飛也似的穿過楓林,樁卡密佈在夢橋兩端及清溪兩側,近百名的浩穆壯士靜靜侍立,生濟陀羅常德粗長的善行杖緊握右手,威風八面的獨立夢橋之中。
沒有招呼,寒山重一躍過橋,夢橋前面的花庭棚榭之間,原來正是與大鷹教九隼環等進犯之敵血拼的戰場,此刻,除了荷花殘亂,棚樹頹塌之外,大鷹教方面的人馬已蕩然無存,五十多名身材粗壯的浩穆大漢正往來奔忙,收集屍體,整理殘局,另有二十多名大漢揮汗如雨的用軟兜迅速將傷者抬走,在這裏戰死的雙方遺骸,水裏及夢橋之前的一些屍體,已分出敵我做兩邊排放,一具具的排出老長,粗略的估計一下,兩邊合起來的戰死者,大約有四百來具之多,受傷之人尚沒有計算在內。
生死報姜涼已敷好了藥,他上身赤裸着,縛滿了雪白的繃布,這位長風閣的大閣主坐在一塊石頭上,指揮調度着一切,黃山雙猿周福周吉兄弟滿臉疲憊的來回忙碌着,長風三霸,這三條魁梧的漢子,倒有兩個身上纏着繃布,但是,看情形似乎只是皮肉之傷,不太嚴重。
那邊,大鷹教紅鷹七子的六具屍體,已被抬起搬走,第一具便是紅鷹七子之首馬良,他的咽喉上一個拳大的血洞,身上,更染滿了血跡,死狀至慘,當這六具屍體抬過去的時候,神色居弱的鮫鯊毒刃郭向慈含有深意的默默注視着,他旁邊,無回拐張子誠最是精神,瘦小的軀體東奔西跑,往來招呼照應,活蹦亂跳。
寒山重略一巡視,已自一側掠走,直奔大威門,沿路上,三三兩兩的浩穆壯士來往不停,有的在搜索殘敵,有的在救護傷亡,經過了月洞門,行過了三閣的大廈,大威門裏面的廣場上,喂,場面可真熱鬧。
約兩百名浩穆豪士圍立成一個大圓圈,其中,有一半是強弩手,在圓圈裏,黑巾上飄縛着紅絲帶的刑堂所屬,正協助兩極堂,捲雲閣的弟兄,在黑猩子童堅,橫斷三山梅宵,赤眼關浩,及刑堂首座趙思義,四大金剛“紅額”尤軍、“綠眉”伍定山、“金髮”戰壽堂、“白鬍”章乾等人率領下,將三十來名狼山派的白衣大漢及匕首會殘餘的十幾人逼得擠成一堆,形態狼狽不堪,地下,已橫陳着二十多具白衣屍體,匕首會的四十名飛刀-那四十名擅長飛刀絕技的大頭目,已只存下兩人,原先一百多名精赤上身,穿大紅燈籠褲的悍勇刀手,如今,亦只有寥寥的八九人了。
在這廣場四周,橫七豎八躺滿了三方的屍體,血肉混淆,殘肢零亂,浩穆院方面,也着實傷亡了不少,黑衣黑巾的屍體隨處可見。
那邊——
左回刀仇忌天與斑玉劍孫明的較鬥,己到了最後決定性的關頭,二人的刀劍寒芒相映,已由快攻急變轉為沉穩緩慢,兩張面孔全透着疲憊與蒼白,每一出手,每一換式之間,看得出雙方的兵刃上都含有萬鈞之力,到目前,二人鏖戰之久,只怕已到了八百招以上了。
禹宗奇正靜靜立於二人爭鬥之處七尺,他的屠靈刀倒貼在肘背上,雙目精芒閃閃,毫不稍瞬的凝注鬥場。
狼山三兇中功力最為卓絕的紫耳戴瑛,這時,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了,他的身上熱血浸透,有劍痕,也有鞭傷,有叉印,也有腫疼,儘管他仍然拼命衝突,掌起如迴風捲浪,卻已逐漸呈向微弱,怒纏劍洛南的鋒利劍刃,更是威脅他生命的最佳詛咒,看情形,他不會再支持一盞茶以上的時間了。
寒山重露出雪白的牙齒一笑,緩緩行向陷入重圍的四十多名敵人這邊,一個浩穆弟子自一處掠了過來,一見寒山重,興奮而高昂的大呼道:
“一鼎來了!”
這是一股強大的無形精神力量,浩穆院所屬個個神情振奮,加緊上前,刀光寒芒起落閃晃,前仆後繼,眨眼之間,已將包圍圈更形縮小,現在,他們已將敵人迫到緊閉的大威門三丈之前。
寒山重豪邁的大笑一聲,高叫道:
“趙紅旗,請恕寒山重的苦肉之計!”
趙思義的“萬字血奪”閃耀着硃紅的光華,力拼兩名狼山派赤色臉龐的雄偉大漢,這兩名大漢,原是與梅宵獨斗的,這時,他聞聲之下,面孔上浮起一片激動而又寬慰的神色,高聲回道:
“院主,趙思義將永遠以此事為榮!”
是的,趙思義深知寒山重的性格,那寧死不屈的性格,他競在敵我混戰,眾目睽睽之下向自己公然道歉,這份情,這份義,已到了家了,如何使他不又激動又寬慰呢?
此刻——
黑猩子童堅猝然一晃猛進,手中兩個“金龍爪”,分襲三名身材瘦長的中年漢子,這三人,原來是有五個的,他們與那兩名紅臉大漢,都是狼山派“大木堂”的一流高手:“朱面雙虎”羅皋、裴秀,“風竹五友”司徒強、陳恭、甫順和、張道生、費恕,目前,只有朱面雙虎尚能傾力招架,風竹五友的張道生、甫順和則早已戰死,童堅的金龍爪驀來,風竹五友存下的三人已有些驚懼的慌忙躍開——他們不能忘記,他們的拜兄弟甫順和便是喪在對方這雙鵰做龍形的金色五爪之下!
三人霍然躍開,童堅的金龍爪倏然回掠,一名狼山派弟子大吼一聲,滿臉鮮血的仰翻出去,金髮戰壽堂奮不顧身的長起直進,一柄“金瓜錘”呼轟生風,略一閃晃,已砸到費恕肋下!
風竹五友的老大司徒強枯癟的面孔一扭,自側旁猝而竄進,寒光暴閃中,他的長喪門劍已戮向戰壽堂小腹。
黑猩子童堅冷冷一笑,大紅的衣裳劃過一道迷濛的朱虹,金龍爪已驀地扣到司徒強的後腦!
沒有時間再容思議與付度,司徒強大斜身,硬生生移出兩步,喪門劍突然收回,鋒利的刃口已逼到童堅肩頭,童堅大吼一聲,拋肩甩臂,原式不變的繼續撲去——
“呱”的一聲,猩紅的衣裳飄飄飛舞,揉合着鮮血,而童堅尖鋭的鈎曲的金龍爪,業已那麼狠毒的扣入司徒強後頸之中,風竹五友裏的陳恭大叫一聲,捨去眼前較斗的綠眉伍定山,瘋狂衝向童堅,時間的過程僅是眨眼,童堅已怒吼如雷,弓身曲背後用力翻轉,扣入司徒強頸內的金龍爪在他一拋一震之下,已將這位風竹五友的老大整個自背上翻過,摔向衝來的陳恭身上!
同一時間——
金黃色的拂額短髮披散,在一片熱血四濺裏,金髮戰壽堂與費恕突然分開,戰壽堂喉頭嗥嚎着旋出三步,一跤摔倒地下,他的右手,齊肘以下,已被生生斬斷,而他的敵人費恕,則抱着他那柄西瓜大小的金瓜錘踉蹌退了十幾步,雙目突出眼眶的一屁股坐倒,那柄沉重的金瓜錘,競已有一半砸進了費恕的肋內!
萬字血奪趙思義看在眼裏,滿腔血液似乎一下於全衝進了腦袋,他手中兵器狂舞翻飛,嘶厲的大吼:
“刑堂所屬,拼着一死,與敵揩亡!”
七八名黑色頭巾飄着紅絲帶的刑堂弟子,應聲猛衝而進,聲落刀落,血肉紛飛,四名狼山所屬當即斃命,一個穿紅燈籠褲的匕首會刀手翻身躍閃,大砍刀急揮,劈倒了幾名浩穆壯士,卻又在綠眉伍定山的長射撲擊之下哀嚎着跌出五尺之外!
與趙思義力拼的朱面雙虎眼見大勢已去,無可挽回,鼻旁生有一撮痣毛的羅皋已忽地側旋出去,手中“倒蓮鈎”三式回擊,聲嘶音啞的奮力大叫:
“狼山弟子,匕首兄弟,我們分散衝殺,不要忘記我們的輝耀威名!”
被圍困於一偶的狼山、巴首會人馬,聞聲之下譁然高呼,殺喊震天的向四面衝去,風竹五友中的陳恭連連躲過了童堅的凌厲攻擊,返身騰起,一個盤迴中,他的三尖兩刃刀已從兩名浩穆壯土的胸膛內拔出,黑猩子童堅雙目血紅,怪叫一聲:
“好奴才!”
金龍爪縱橫交織成溜溜條條,層層重重的暴旋而上,陳恭狂笑失聲,撲地滾出,腿絞刀揮,又有三名浩穆大漢身殘魂斷!
黑猩子童堅簡直要瘋了,他連閃連進,一對金龍爪揮劈扣抓,擊得塵土紛飛,陳恭驀地大吼一聲,在地下轉翻的身軀猛然直豎,鋒利的三尖兩刃刀已似電光掠自極西,猛然插向童堅小腹!
肩頭的血液縷縷湧出,但童堅恍如不覺,他一個斜側,金龍爪揚起候落,“噗”“噗”兩聲,尖鋭的鈎爪已深深扣入陳恭的兩肋之內,但是,幾乎不分先後,陳恭的三尖兩刃刀已插進了他的胯骨中間!
趙思義左掌揮劈,一名大紅燈籠褲子的匕首會刀手應掌栽倒於地,他的血一直不歇不休的緊緊纏着朱面雙虎老三裴秀,童堅剛好倒在地下,趙思義的血奪己將裴秀的背上劃了道口子。
這時,因為狼山派及匕首會殘餘的人拼死突圍,場面已呈混亂,刀鋒犀利的揮斬,血肉蓬散濺飛,人眼赤紅相對,慘嚎怒吼成了一片!刑堂的紅額尤軍,形如瘋狂一般亂殺,迴轉之間,已斬死九敵!
三名浩穆壯士自斜刺裏砍倒了一個狼山派弟子,而兩柄尖鋭的巴首亦飛插進了其中三人的胸膛,巴首會四十名飛刀僅存的兩人聯成一列,飛刀閃閃,長射短戳,一路殺出,正當第七名浩穆壯士中刀喪命之際,兩個飄着紅色絲帶的刑堂浩穆弟子己就地滾上,四十飛刀其中一人狂吼一聲,揚手擲出一柄巴首,這名刑堂弟子驀然跳起,用身軀迎擊而上,於是,當這名匕首深透入他小腹的時候,另一名刑堂弟子的鋒利腰刀已橫斬了那巴首會兇手的雙足!
四十飛刀僅存的一人見狀之下,正待往救,十六柄朴刀在一片寒光中暴閃砍來,他狂叫半聲,雙手連揮,圍殺的十六名浩穆壯士當場栽倒三人,但是,剩下的十三柄朴刀已在瞬息間將這名四十飛刀的僅存者斬成了一堆肉泥!
景像慘酷極了,雙方混戰的人像已完全失去了理性,在他們面孔上映浮着,心裏蹦跳的,腦中思維的,只有殺,殺、殺!
朱面雙虎老大羅皋滿身浴血,倒蓮鈎上掛着人肉肚腸,翻飛伸縮,長戳短刺,一路衝殺下,已有十多名浩穆大漢命喪黃泉,白鬍章乾拼命攔截,竟亦有些阻擋不住:
趙思義大吼一聲:
“伍定山截他!”
綠眉伍定山那雙墨綠的眉毛怒軒,正待返身躍追,一條人影已自空中飛下,雪亮的鋸齒狼牙刀力能開山劈嶽,摟頭蓋頂削向羅皋天靈!
羅皋嘿嘿一笑,倒蓮鈎傾力反擊而上,“當”的嗡嗡震響中,火星四濺,自空中撲來的赤眼關浩被彈出七尺,羅皋則斜歪着退出五步。
綠眉伍定山不聲不響,猝溜欺進,雙掌斜出,暴襲羅皋背後!
而當此時——
匕首會僅剩的一名赤膊刀手,卻像個瘋子一樣舞着大砍刀衝向伍定山之前!
時間似是緊湊得容不下一根毛髮,機會稍縱即逝,綠眉伍定山目光中露出一片奇異的光輝,他盡力往前撲去,雙掌仍然原勢擊下——
“噼啪”一聲悶響候起,羅皋打着轉子跌出五步,而那名匕首會刀手的大砍刀,已堪堪到了伍定山腰際,一條人影,在此刻有如怒矢離弦,急射而下,用他的一條左臂,硬生生擊向刀口!
“咔嚓”一聲骨骸折斷的響聲傳來,那人的一條左臂血淋淋的拋在空中,而這冒死來救的好漢卻一聲不吭,身軀猛側,右手的刀角錐已在“噗嗤”一聲裏將那名匕首會刀手的腦袋砸得稀爛!
伍定山冷汗涔涔,回頭一看,大叫着奔向這斷臂相救之人:
“老四……老四……你這呆子……你這蠢材……”
不錯,這條好漢,正是刑堂四大金剛之一:白鬍章乾!
赤眼關浩雙目紅得似要流血,他在這剎那之間,衝上三步,狼牙刀揚起下刺,尚未完全倒在地下的羅皋已被他透胸戳進,活活釘死在地面。
又是八名狼山派弟子屍橫就地,萬字血奪趙思義狂嚎半聲,抖手十七掌分向九個方位劈擊裴秀,在裴秀傾力挪移閃躲中,他的血奪朱虹似的突現斜掛,“呱”的一響,又將這位朱面雙虎的老二帶掉了一大塊肩肉!
裴秀身上數傷,痛楚徹心,他滿臉的汗與血交流,舉目四顧,狼山派與匕首會所屬盡亡,僅有寥寥幾人,尚在奔逃遊鬥,境況,好不淒涼。
人影晃閃,赤眼關浩再度自空撲來,另一條高大漢子亦揮舞着一條兩頭尖鋭的黑鐵棍橫掃而到,他的後面,十多名浩穆壯士個個如狼似虎蜂擁衝上。
裴秀神色慘厲,他突然撲向地下,回手拋掌,九道冷電分成三面疾射而出,右手的精鋼劍卻猛力插向自己的肚裏。
幾聲慘叫突起,兩名浩穆壯士摔滾出去,赤眼關浩鋸齒狼牙刀剎時舞起,叮噹震響中,他已由空中翻回地面,趙思義腳步輕旋,淬讓三尺,三個五寸長短的黑羽鏢,已挾着鋭風自他耳旁掠過!
橫斷三山梅宵一個箭步槍向前去,裴秀早己伏地不動,黑鐵棍在梅宵手裏一抖一挑,已將這名狼山派的好手翻了過來,他的精鋼劍,正深深插入自己的肚皮之內!
“這小子自刎了,夠種!”梅宵收回兵器,卻不禁讚了一句。
趙思義略一查視,再移目四望,喂,大威門左近的應敵之戰,已經大部結束了,這邊,狼山派匕首會的黨羽,無一倖存:
不遠處,寒山重雙臂環胸,冷森的注視着這邊,趙思義奔上前去,恭謹的問道:
“稟院主,強敵已殲,院主是否尚有指示?”
寒山重平靜的道:
“紅旗,弟兄們實在剽悍勇猛,但是,卻未免太將自己生命看輕,尤其以你轄下的刑堂為最,記着,寒山重要你們生存,要你們盡力為了浩穆院的聲威生存下去,更為了你們父母生養你們不易生存下去!”
趙思義唯唯諾諾,面有愧色,寒山重輕輕嘆息,正要再説話,一聲悠長的,像是輪迴地獄傳來的嚎叫,己那麼恐怖的飄遊在空氣之中。
極快的,寒山重回頭望去,那邊,兩極堂所屬的神釣曹耐吏、滿口風吳含元、六指禿子霍一樂,成為三角形靜立不動,怒纏劍洛南獨立於前,他的三陽古劍劍尖微微垂地,而一滴滴的鮮血,正自劍脊上沿着劍尖滴落,那血,是如此濃厚,如此殷紅,在洛南五步之外
柔耳戴渙雙手緊捂着胸口,一步步,蹣跚而踉蹌的向前行去,他的雙眼呆滯不動,嘴唇灰白,在輕輕抖索,這形態,令人看了寒慄。
“戴渙完了。”
寒山重搖搖頭,低細的嘆了一聲,趙思義頷首道:
“他為什麼向他掌門人那邊行去?”
寒山重沒有説話,雙目隨着戴瑛的身軀移動,戴瑛的腳步已愈見搖晃不穩,慢慢地,慢慢地,他嘶厲的驀然狂叫:
“大掌門,狼山頹了……”
像一塊沉重的巨石,這聲粗啞的喊叫尚在空氣裏迴盪,戴瑛已“撲通”橫卧地上,捂住胸口的雙手,十指指縫中熱血噴湧如泉。
狼山派的掌門人——斑玉劍孫明,臉上再也沒有原先的雍容與沉着,他那古雅的風範,完全被強烈的仇恨所抹盡,他清奇的容貌上,掩不住那刻骨樓心的傷痛與悲憤,於是,他的劍式招法已逐漸散亂,開始處處受制於敵人的沉重七環大砍刀之下。
左回刀仇忌天時作中鋒直進.時為側閃遊鬥,時為快攻狠斬,虛實變化,威勢懾人,浩浩蕩蕩。
怒纏劍洛南微微示意,曹耐吏、吳含元、霍一樂三人已急步奔向這邊,寒山重知道他們是過來協助刑堂及捲雲閣救護傷亡,於是,他向身邊的趙思義道:
“紅旗,方才金髮戰壽堂及白鬍章乾已被場中弟兄救起止血上藥,但我不大放心,速將他們及重傷弟兄送往銀河堂,還有,童堅也傷得十分不輕,記住吩咐大夫為他多開點補血之藥。”
趙思義領命匆匆而去,寒山重又向走近來的曹耐吏三人道:
“‘大威四門神’為何不見了?”
曹耐吏躬身回答:
“在院主首次巡臨前,騎田嶺鎮集上快馬傳報,謂四十八溪錢老大及白馬幫在狼山派的支援下大舉進犯,灰鬍子老九以強弩石灰抵抗一陣後,便與騎田嶺總執掌‘銀蠍子’彭東率領守嶺兄弟衝殺出去,但敵人的好手較眾,袁執掌等人似有不支之態,是而仇堂主已令四門神帶着百名護門兄弟趕往援助,另外何凡與梁容塵早已送往銀河堂就醫。”
寒山重點點頭,目光巡視一下,忽道:“巫翹韋峯何在?”
曹耐吏微微一笑,道:
“火龍錢琛邊戰邊逃,大約二位閣主和他打到院外去了。”
“那麼。”寒山重露齒一曬:
“錢琛休矣。”.
一片緊密而暴烈的金屬撞擊之聲,忽然在這時向人們耳中擠迫而來,其聲如鈸震鐘鳴,撼人心絃,禹宗奇的冷厲口音跟着響起:
“仇堂主小心對方玉碎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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