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為了補償自己今天判斷的失誤,蔣承陵開著跑車,載著雷曼曼來到了一家環境十分優雅的法國餐廳。
點了幾道招牌菜,又叫了杯餐前酒,才柔聲問道:“這麼說來,雖然你這次採訪立了大功,可是你老闆卻不肯為你報銷另一半的費用?”
“是的,是的。”雷曼曼忙不迭點頭,可憐兮兮地哀求,“蔣先生,我知道做人不該出爾反爾,可我實在是有苦難言,上次咱們在上海的花費,可是我這些年辛苦攢下來的血汗錢,我知道這筆錢對你來說也許是九牛一毛,可對我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聽她哭訴半天,蔣承陵終於明白她今天來找他,真的與勾引和覬覦他統統無關,她只不過是單純的想從他這裡拿到她多花出臺的另一半住宿費而已。
心中有些雀躍,也有點失望。
前者,是因為他確定知道自己當初對她的看法沒錯,她果然是個可愛又與眾不同的女孩。後者,則是兩人在上海的那些日子,彼此肆無忌憚的說笑吵鬧,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上演恩愛夫妻秀,難道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剛剛他趁著去洗手間的時候,打了一通電話給秘書,詢問那張原本該寄去上海的支票空間出了什麼問題,原來是財務部門將支票寄錯了地址,昨天信件才被退回來,途中耽擱了許多天,難怪此時雷曼曼會哭喪著臉,一副天要塌下來的可憐模樣來找他。
瞭解狀況後,他吩咐秘書那張支票暫時不用寄過去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竟有些捨不得就這樣與她撇清關係。
“蔣先生,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計較這些小錢,只要你肯答應支付一半的錢,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
見她在自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蔣承陵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但表面上卻故作一臉不悅。“雖說這些錢對我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大數目,可做人要有原則,當初是你苦口婆心的求我幫你,現在忙幫完了,你說拆臺就拆臺,怎樣都說不過去。”
“你……你就當我從前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放屁好了,孔老夫子不是說過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不介意你把我當小人,只要你肯還我錢。”
她那副小乞丐的樣子,逗樂了蔣承陵,他擔心真實的情緒外露,輕咳一聲,馬上又恢復嚴肅的樣子。
“交易歸交易,人情歸人情,雖說我很可憐你,但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不過,如果你肯用勞力來換取金錢的話,我們之間或許還可以進行另外一種交易。”
“什麼交易?”雷曼曼彷彿從他的眼裡看到了狡詐的光芒。是她看錯了嗎?
“我記得之前在上海,你將我的飲食起居伺候得有條不紊,這說明你很有當女傭的天分,不知你有沒有興趣在上班時間以外,來我家做女傭,賺點外快?”
“喂,你這個提議很過分耶,我哪裡有做女傭的天分了?還有,我……我幹麼做你的女傭?”雷曼曼惱怒的瞪他一眼。
蔣承陵一點也不氣,笑容溫和,“不知道剛剛是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只要我肯還錢,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我。”
“對啊,來世做牛做馬,又不代表這一世給你做牛做馬。”
“只要你肯答應來我家做女傭一年,我不但可以一分不差的給你那筆錢,這一年內,我還會支付除你正職之外,所有兼職總和的兩倍價錢給你當報酬。”
與她在上海相處的那段時間,聊天中得知她為了供弟弟在英國讀書,有時一天打好幾份散工,是個很能吃苦,也很讓人心疼的女孩。
果然,所有兼職總和的兩倍,深深吸引雷曼曼的心。她迅速在心底打起小算盤,只要去他家做女傭,不但能拿回之前的一半費用,還可以額外賺到那麼多外快。
其實女傭的工作並不難,擦擦地,煮煮飯,也許能省下房租,還可以在多餘的時間寫點小說賣給出版社。想來想去,感覺很有賺頭的樣子。
況且,她忍不住偷偷打量了蔣承陵一眼,好歹兩人也算是相識一場,雖然他人品……咳咳,有些狡詐,但不是壞人。
而且她心底好像也有個聲音不停的在喊:快點答應他,快點答應他……
“要我去你家做女傭也行,不過我有個條件。”
“噢?說來聽聽。”蔣承陵覺得自己的誘惑已經快要成功。
“如果要我住進你家,必須答應我家寶貝哈雷也和我一同住進去。”
想到那條壯碩的大狗,他皺了皺眉。不過最終理智戰勝了情感,反正他家房子很大,一條狗而已,最多讓那隻笨狗睡陽臺。
見他點頭答應,雷曼曼馬上又舉手,“另外,我要你把另一半的酒店費用當作訂金預付給我,而且,我要求付現。”
蔣承陵總算半開玩笑。“你已經窮到需要那筆訂金來維持生活的地步了嗎?”
她紅了紅臉,“誰說的,我是怕你不講信用才提出這個條件。你不要瞧不起人,我雷曼曼雖說條件沒你好,但好歹也是有車有房有管家的人。”
當蔣承陵知道她口中所謂的有車有房有管家的真相,險些當場笑岔了氣。
機車,租房,至於那隻壯碩的聖伯納大笨狗,就是她的管家。
他很佩服她樂觀的生活態度,也十分期待未來的日子。
雷曼曼簡單的收拾行李,帶著自己心愛的哈雷來到蔣承陵位於市中心的高級公寓,才知道有錢人和普通人之間的差別究竟有多大。
他現在的住所面積很大,裝潢也十分奢華。他說這裡離他公司很近,為了方便上下班,才買下這幢公寓獨自居住。
每週會有固定的鐘點清潔工來打掃房間,但自從被他發現鐘點清潔工手腳不老實之後,便拒絕再讓陌生人隨意進入。
這次剛好她主動找上門,他“大發善心”才將女傭這個職位給了她。
聽了他的說法,雷曼曼當下很崩潰,好像他家女傭這個職位有多麼了不起。
可是為了錢,為了賺錢供弟弟讀書,任何委屈她都願意吞下。
迅速將行李整理妥當,忙不迭從包包裡掏出蔣承陵預付給她的現金酬勞。
哈雷到了新環境,情緒十分亢奮,在她的床前繞來繞去,圍著主人跑圈圈。
雷曼曼捧過它的大腦袋,狠狠親了一口,“寶貝,我又可以給你買新鮮的狗糧吃了。”
“汪汪。”哈雷衝著她叫了幾聲,似乎也感覺到了主人的開心。
捧在手中幾大疊嶄新的鈔票,猶散發著墨香味。她不是在做夢,她果然不是在做夢,一旦這些存入戶頭,她終於可以不用面臨破產的危機了。
這一切太不真實,她興奮得將鈔票一張張展開鋪了滿床,讓自己整個躺在一張張嶄新的鈔票上。
左親一口千元大鈔,右親一口千元大鈔,最後仍覺得不過癮,乾脆在床上滾來滾去,“哈哈哈,鈔票快點把我包圍起來吧。”
此時的雷曼曼就像個突然得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在錢堆裡來回打滾,肥壯的哈雷也有樣學樣,在光滑而乾淨的地板上滾來滾去。
眼前這一幕,絕對是蔣承陵有生以來看到最有趣的一幕。
原本想要帶她去熟悉一下環境,卻看到她這麼可愛的一面。他知道她愛錢,可她愛錢的方式也太搞笑了吧。
就見纖細的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然後可愛的俏臀翹起,讓人看了有種想要拍打幾下的慾望。
雷曼曼和自家狗兒正玩得開心,突然感到一陣異樣,轉頭一看,門口的蔣承陵正拿著手機拍她,嚇得她猛然翻身,由於太過著急,竟差點摔到床下。
那隻大狗也看到了陌生人,擺出防備的姿態,護在自家主人前面。
待鎮定了心神,雷曼曼小臉卻已紅了大半。“你……你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還有,你在幹麼?”
蔣承陵她笑又好氣道:“從你像老鼠一樣在鈔票上打滾時,我就站在這裡駐足欣賞。還有,我拍攝了一些很有趣的畫面。”
這麼有趣的畫面,怎麼可以不拍下來做珍藏。
她急著想搶他的手機,又忙不迭收床上的鈔票,迅速的塞到包包內,就怕他臨時反悔,又想把可愛的鈔票要回去。“喂,別以為你是這家裡的主人,就可以隨便窺探別人的隱私。”待錢收妥,她一口氣衝到他面前,上竄下跳的想要奪走他手中的電話。“不許拍,不許拍。”
他立刻將手機舉高,看著比自己矮上一個頭的小女人急得跳腳,卻怎麼也搶不到手機,忍不住玩心大起。
“如果我把剛剛那組鏡頭傳到YOUTOBE,你雷曼曼會不會一夜之間成為網路紅人,唔,標題名字就叫做絕世小錢奴好了。”
雷曼曼聽了又急又怒,“還給我,還給我。”
她一邊叫嚷,一邊努力攀上他的手臂,摟著他的脖子用力向上一躍,差一點就要碰到被他高舉在右手的手機。
待回神,才驚覺兩人此刻的姿勢有多曖昧,她幾乎整個人吊在他身上,雙腿緊緊夾著他的腰,兩人臉頰貼著臉頰,甚至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
蔣承陵先是一怔,隨即衝著她笑,“我可不可以把你此刻的行為當作是麻雀女傭想勾引自家富豪闊少?”
雷曼曼的臉色紅白交錯了下,心底惱怒,卻死也不肯吃癟。“你害怕我勾引你?”
“倒也不是。”
“我很有自知之明,不會作麻雀變鳳凰的蠢夢。”
“噢?”他挑眉。
“只要你把手機還我,我保證每天都離你十步遠。否則,哼哼!”
蔣承陵聽了威脅,嘴角笑意更深了,“否則怎樣?”
她仍死巴在他身上,兩人鼻尖對著鼻尖,隨口唬爛,“我,我會在你菜裡偷偷下藥,先奸你,後殺你,再拿化屍粉把你屍體化掉,然後獨吞你的家產。”
“哈哈哈……”他爽朗的大笑出聲,單臂便輕而易舉的將她抱起來,“好啊,我很期待。”
話一出口,雷曼曼就知道自己沒有當壞人的天分,氣呼呼從他身上跳下來,紅著臉道:“好了好了別玩了,快把手機還給我。”
“這明明是我的手機,為何要給你?”她的身子突然離開,竟讓他感到空虛。
“你……你手機裡存了我剛剛的醜態。”她可不想讓自己愚蠢的樣子曝光。
“不醜的,你很可愛。”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溫柔,眼神也迷離了幾分。
雷曼曼心一悸,這樣溫柔的蔣承陵,讓人無法抗拒。
“所以我決定將你可愛的一面珍藏起來,放心,我不會把它傳到網路上,只留給我自己一個人看。”他動手捏了捏她的俏鼻,“走,我帶你熟悉一下環境。”說完,他轉身就走。
雷曼曼則怔在原地,因為她突然感到心跳兩百,小臉迅速紅了起來,他只是捏了她鼻子而已啊……是因為他說要把她可愛的一面珍藏起來,只留給他自己看。
那是不是表示,他其實有一點喜歡她?
除去他那有時惡毒的口舌外,他的各方面都很優秀,之前和他在上海相處的美好記憶……她承認對他心動,只是一直說服自己兩人是不同世界,不要妄想。如今為了錢,為了優渥的酬勞,她接受了這份女傭的工作,兩人相處一年後,到時她能瀟灑的離去嗎?她真的一點都沒有把握……
就這樣,雷曼曼的女傭生活正式開始。
為了不影響白天的工作,蔣承陵只要求她每天清晨做早點給他吃,如果晚上他早點下班,她還要負責他的晚餐,週末則必須抽出一天的時間打掃房間,還要負責把他換下來的衣服送去幹洗。
至於她的狗,雖可以入住房裡,但不準四處撒尿拉尿,且必須保證那隻肥壯的大傢伙不能打擾他的正常生活。
還好,哈雷雖然個頭龐大,可性格很溫馴,每天吃飽睡睡飽吃,不亂吠也不亂跑,乖巧的躲在自己的小窩玩骨頭享樂。
蔣承陵起先對它很是反感,但幾日下來,發現這隻毛皮動物其實也沒那麼討人厭。
它會在他下班回到家時,親切的迎上來打滾作揖,也會在他吹口哨的時候興致勃勃的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當然他們這對主人與忠狗的入住,最大的收穫便是雷曼曼絕佳的廚藝,雖然樣式簡單,菜色也不奢華,但味道卻十分可口。
於是一家三口——其中包括一隻狗,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同道平和生活了一個星期。
可有些事總是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那天,蔣承陵正在辦公室裡辦公,突然接到一個叫姚茉麗的女人打來的電話。
想了半晌,終於想起這個女人是幾個月前,自己在一個晚宴上遇到的時裝模特兒,長得很美,身材也不錯,晚宴上他因多貪了幾杯,便和她上了床,之後兩人各忙各的,他倒把這一夜情拋到了腦後。
姚茉麗說想約他吃頓飯聊天,還對他提出某珠寶公司的新款鑽石項鍊是當季的限量品。
閱人無數的蔣承陵,立刻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也沒興趣與她繼續糾纏下去。
便聯繫了珠寶公司,將那條所謂的限量項鍊訂下來,就當作是那一夜情所付出的代價吧。
平時負責幫他處理這些私人事件的助理因公去了日本,他又不可能親自出馬,想來想去,猛然想起自家的愛錢小女傭,靈機一動,回家時直接告訴她,“有一份賺錢的差事,你有沒有興趣?”
當他把事情和她說了之後,雷曼曼居然一改往日愛錢的態度,很不客氣的拒絕他的提議。
“這件事你還是找別人幫你的忙吧,我想我抽不出時間幫你的女友買禮物。”
雖然她在心底告訴自己無數次,蔣承陵絕不是她能奢望的人,可當他親口交代她去給別的女人買項鍊時,還是聽見自己心碎聲音。
“怎麼,你是嫌跑路費太少嗎?”
她不想被他看清自己的心事,彆扭的搖頭,“我是真的很忙。”
“能用你多少時間?不過就是去珠寶店取一套首飾而已。”
“可是,我實在抽不出時間去珠寶店為你取首飾。”雷曼曼有點惱了,她是喜歡錢,但要她為了錢替自己偷偷愛慕的男人為別的女人買東西,這種事她真的做不來。
蔣承陵被人奉承習慣了,雖說他對雷曼曼有好感,也覺得她的性格十分可愛,但一時之間卻無法接受拒絕。
俊臉一沉,聲音也嚴厲了幾分,“曼曼,希望你能記住自己的身份,現在你是我的女傭,難道主人要求你去辦點事,就這麼難嗎?”
他似乎看到她眼底一閃即逝的受傷光芒,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裡傷害到她,但心還是刺痛了一下。
就在他想放棄時,她突然接過他手中的支票,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是啊,我怎麼忘了自己的身份,是不可以在主人面前說NO的。蔣先生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我向你發誓,一定會親手把那條項鍊送到你女朋友手中,保證哄得她越來越愛你。”她知道自己說的是氣話,可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蔣承陵突然明白。這小女人該不會誤會了他話裡的意思吧?
當他想向她解釋的時候,她已經拿著支票迅速的閃人。
看著她逃離的背影,他不禁感到她笑,同時心底升起一股暖暖的感覺。
她剛剛的行為,可以解釋她是在吃醋嗎?
蔣承陵怎麼也沒想到,因為買項鍊事件,竟然讓曼曼活脫脫變了一個人。
自從那日之後,她一改往日活潑聒噪的形象,在不影響正常工作的情況下,變得早出晚歸。
有時候就算在家裡看到他,也只禮貌的打聲招呼,連總是跟在她屁股後面的哈雷也變得安靜不少。
這樣的改變,讓他十分不習慣。
當初之所以把她找來當女傭,就是喜歡她偶爾流露出來的可愛模樣,以及總是讓人覺得有趣的各種見解,可是現在,她好像無時都在躲著他。
他有把她傷害得那麼重嗎?
他的生日快到了,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熱鬧,但仍舊不可避免的開始籌備宴會,宴請商界好友,以聯絡感情。
宴會的地點就在他的一處私人別墅內,佔地面積很廣,有泳池,也有後花園,家裡還僱了幾個工人看房子打掃。
他因為交通不方便,所以很少去住。
只有在舉行大型宴會時,才會偶爾回去一趟。
曼曼擺明躲著他,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可他向來驕傲自大慣了,拉不下臉主動與她講和。
在生日宴的當天早上,他留了一張字條放在她房門口,希望她有時間的話,能捧場參加。
蔣承陵算準了今天是週末,她不可能加班,所以到了傍晚,向為宴會主人的他,雖然表面上忙著應付紛紛前來的賓客,可內心深處卻期盼能夠看到她會出現。
可左等右等,宴會都已經進行了一半,仍不見她的身影。
一開始他還有心情就對賓客,到了後來,他變得鬱鬱寡歡。直到此刻,他才認清自己的心,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悄悄被曼曼攻佔了心。
不記得是哪部戲的臺詞——愛情產生在不知不覺中,當明白時,它已經發生了。
他自以為很精明,到頭來,仍舊像個傻瓜,也跳進了這個漩渦。
蔣承陵一邊感嘆愛情的神秘,一邊又惱怒曼曼怎麼可以這樣小心眼,決定晚上回家後,一定要把她揪出來問個明白時,眼角餘光不小心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頭上包著頭巾,身上穿得像清潔女工一樣的女人是誰……
他撥開眾人,跟著那個清潔女工來到廚房,只見她很吃力的將包裝盒統統塞到一個大袋子裡。
圍在她四周的都是垃圾,更確切地說,那些看不去像垃圾,其實是些零碎的廢紙盒,和堆成小山一樣的飲料瓶。
蔣承陵忍不住輕咳一聲,引起對方的注意,“嗨,我怎麼瞧你那麼眼熟?”
正忙著和垃圾做奮鬥的雷曼曼抽空瞧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老闆,我剛巧是你家前不久新上任的女傭。”
蔣承陵被她這話給逗樂了,邁開腳步走上前,揚了揚下巴,“你在幹麼?”
她又瞪他一眼,“你看不出來我在做資源回收嗎?”
“我當然看得出來,只是你為什麼要做資源回收?”蔣承陵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謙虛。
雷曼曼翻了個大白眼,“蔣先生,雖然你我之間的生活差距懸殊,可好歹也你在這個社會上活了將近三十年,難道不知道這些廢紙盒和空飲料瓶是可以拿去賣錢的嗎?”
“可是我以為你今天來這裡,應該是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她終於抬眼正視他,“本來我是不想來的,因為參加這種宴會不但要穿得很正式,而且還要送禮物給壽星。但後來我看到字條上有寫,只要人到場,不用送禮物也行。我思來想去,覺得不用掏腰包送禮物,還有免費晚餐可享用,這麼好康的事我當然不能錯過。”說著,她指了指地上自己辛苦的成果,滿足的笑道:“嘿,我不但不用送禮,有免費晚餐可吃,還能做資源回收拿去賣,這次真是賺翻了。”
既然蔣承陵因為別的女人兇她,就說明了他根本不在乎她,但她不會因為自己喜歡的男人不喜歡自己而自怨自艾。
她是喜歡蔣承陵,卻不會因為暗戀失敗就因此而失去自我,畢竟她有弟弟要養,有現實生活要面對。想通之後,她決定做好自己的本分,待一年後合約期滿,再瀟灑的拍拍屁股走人。
認真說來,今生能夠與蔣承陵這樣的男人相識一場,也算值得,至少因為他,自己來回賺了不少錢。
想到這裡,她笑呵呵的上前拍拍他的肩,“和你混真的很有賺頭,下次如果你再舉辦這類宴會,一定要記得叫我。”
蔣承陵見她笑了,繃緊多日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
距離上次見到她可愛的樣子,彷彿已經隔了好幾個世紀那麼久,他好想念她的笑容。
“我記得給你的薪水並沒有少,這麼快你就把自己搞窮了嗎?”
“誰說我窮的?別忘了我可是有房有車有管家的人。”
嘴角笑意逐漸加深,“有房有車有管家,你還出來撿垃圾?”和她聊天實在太有趣了,彷彿一切煩惱一碰到她,很快就會消失一樣。
一旦恢復了原來的本性,雷曼曼便不肯再吃半點虧,“先生,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堆沙成塔?”
他忍住想笑的慾望,故意和她鬥嘴,“曼曼,雖說你很有賺錢的頭腦,可別忘了這裡是我家,現在你準備把我家裡的東西賣掉,怎麼說也得到賺到的錢分一半給我才是。”
雷曼曼聽到這話,像是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豎起全身的毛,充滿敵意的瞪他。“喂,你想趁機敲詐?”
他優雅的雙手環胸,“我敲詐你什麼?這裡每一樣東西都是我的,我都還沒有說你有順手牽羊的嫌疑呢。”
雷曼曼徹底被他激怒了,“蔣承陵,做人不可以這麼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