灩兒的小腦袋兒轟地一聲,像是被奪去所有的意識。他的唇熱燙著她的,讓她喘不過氣。她微啟雙唇想吸口氣,卻讓他的舌頭趁機竄人她的小嘴裡舔吮。
灩兒的小手貼著他的胸膛,一股熱浪朝她襲來,她抓緊衣布,一雙手抖顫著。她覺得自己快沉溺了。易泱舌尖的動作是如此的親密,灩兒覺得自己若不是溺斃、就是要融在他懷裡。
易泱的手從她腰側移至那.圓潤雙臀,將她更緊貼自己。他的舌找到她的,在她嘴裡舔弄、品嚐。他在綿綿不絕的深吻中,斷斷續續地低喃呻吟………………
春盡夏至,枝梗間的新綠,已透出一抹成熟的墨鬱,蝶兒在花間舒徐飛舞,朝陽將整個藍邃的天空,染成一層金黃的錦幕。
=====
微風輕揚,花瓣兒緩緩隨風飄升。灩兒好奇地伸出手,等著花瓣兒落人她手裡。花瓣兒落下了,停在她手心,她瞧著出神。
“在想什麼?”易泱溫柔地問著懷裡的人。他們兩人就坐在樹蔭底下,灩兒背向著他,側臥在他懷裡,頭枕靠在他的手臂上。
“你瞧,是花瓣兒。”她將手心裡的小花瓣遞給他看。一個輕輕翻身,成了仰臥在他懷裡的姿勢。
“好像曾經有人和我說,花瓣兒是可以吃的。”灩兒朝他甜膩地說著。
“是誰告訴你的?”易泱眼底閃出一抹異樣的情緒。或許,灩兒快恢復記憶了。
“嗯……”她想了想,又搖搖頭。“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怎麼吃它哦!”’
灩兒仍是膩在易泱的懷裡。她覺得他懷裡好舒服,讓她連動都不想動。
“你瞧,就是把花瓣兒先放在舌前含一會兒,”她一邊說,一邊照做。“然後,再慢慢咀嚼,花兒的味道就會出來了。”
“好吃嗎?”他柔聲問,語調裡卻摻雜了些令人難以分辨的情緒。
“嗯……”灩兒咀嚼著那滋味,美目流轉、似水柔情。“還不錯,不過,跟我記憶中的不一樣。”
“你要不要嚐嚐?我拿一片給你。”灩兒伸出纖纖小手,等著下一個花瓣兒掉落手心。
“不了!”易泱一翻身,壓住她的身子,筱上他的唇。他猛然探人她的檀口,尋到她的舌,將她含在嘴裡輾轉吸吮。
懷裡的人被他的激情震懾住了,一時之間只能由他在她嘴裡肆虐。當意識漸漸收攏時,她雙手已攬上他的背。
易泱略移開唇,抵著她被吸吮得紅腫的唇,聲音嘶啞地說:“我嚐到花兒的味道了。”
灩兒握著粉拳捶打他的肩,嬌嗔道:“你嚇到人家了啦!”
“對不起、對不起……”易泱在她耳畔喃喃道歉。方才灩兒無意說出的話,幾乎快讓他完全失控。‘他這才發覺,即便灩兒失去了記憶,有些事還是深埋在她心底的一隅。知道那和他有關,幾乎讓他對灩兒滿腔的感情潰堤,想要一股腦兒地將他的愛意傾洩而出,讓她知道!
他愛憐地將她小巧的耳垂含在嘴裡,這個舉動讓灩兒全身激起一連串的反應,她嬌軀輕顫,雙頰酡紅,吐氣如蘭,星眸裡泛出激情的神韻。他來到她櫻紅的唇間,由淺吻而至深吮,他漸漸熱了起來……
他抬起頭,輕點她的唇心,聲音暗啞地說:“你還疼不疼?”
=====
陷入無盡情波的灩兒,這才稍回過神來。不過,她一臉茫然,不明白易泱的意思。
易泱知道她的純真,莞爾一笑,便附在她耳邊循循善誘,讓她明白他的需要。
他的耳語讓灩兒的嬌軀蕩了不,旋即羞怯地鑽人他懷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裡。“不……不……那麼疼了……”她悶著頭說。
他們以綠蔭為幕、藍天為屏,耳龔廝磨,交歡至驀靄深臨方歇。“爺?”
易泱回過頭來,看向喚他的人。
“符剛?”易泱不敢相信,符剛怎麼會找到這裡。
“爺,我總算找你了!”外表粗獷的符剛,聲音竟有些哽咽。
自易泱和灩兒墜崖之後,太宰府派出各路人馬,循著崖底找人。但他們心底都明白,就算找到了,恐怕也是屍首一具。
江邊打撈、岸上搜尋都毫無所獲,他們大抵知道是沒希望了。殊不知,救起灩兒的易泱,是帶著灩兒往山裡去。
可符剛卻不死心。他跟隨易泱這麼多年,忠心耿耿,沒見著易泱的屍首,絕不相信他已死的事實!
他和易泱雖名為主僕,但易泱待他如兄弟般,他跳崖前,朝他意味深長的一眼,就是要他往後為自己打算,要他拉住溶嫣,別讓她再往危險的懸崖邊靠近。
至今符剛仍不敢相信,那一眼竟是要和他訣別!
他一個人沿著谷底河道一路尋下來,每到一處都仔仔細細的尋遍。說真的,每尋一處,他的失望就多一分,他已經快要不抱任何希望,只冀望能找到易泱的屍骨就好,他不希望易泱埋身在荒郊野外。
符剛走進山林裡,發現了一間升起炊煙的小屋。他心想,這可能是來暫住的獵人,不如趨前去探問,看看他有沒聽說幾個月前有人墜崖的事。
小屋的門半掩著,他從半開的門看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易泱!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心裡既驚訝又不信,想了一想,決定直接推開門叫他。
兩人久別重逢,尤其是符剛,難掩激動情緒。
“爺,我……”符剛高興得話都說不出來了。男兒淚不輕彈,符剛這輩子唯一掉過的兩次淚’,都是因為他的主人。…
易泱趨前拍了拍他的肩。“沒事了!”
符剛剋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才開口道:“您為什麼不回太宰府呢?大家都好擔心您,溶嫣小姐更是難過。”
“因為……灩兒在這裡。”這是他現在心底唯一掛唸的人。
易泱的回答讓符剛愣了下。“她……她和你一直在這裡?”原來那丫頭也沒事!
“她人呢?”符剛正好想到,怎麼沒看到她?.
“她就在外頭,你進來時沒瞧見她嗎?”易泱心裡想的是灩兒現下在屋外摘花的模樣,他記得這是她最愛做的事。
“沒,我沒見著她!”
易泱心想,她大概又走遠了。他提醒自己,待會得去找她。‘
“爺——”符剛直覺易泱好像和以前有點不太一樣,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
“爺,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去?”符剛間的目的,是想先他一步回去,為易泱打點一些事。可易泱的回答卻讓他傻住了!
“我不會回太宰府了。”
“爺,您說什麼?怎麼不回去?”符剛頓了下,又說:“若您不回去,也好,我就在這兒侍候您。”
易泱聞言,對他搖了搖頭。“符剛,從今以後,你不再是我的隨從,你回太宰府去吧!”
“這怎麼成?”符剛叫了出來。他大感不解,主子是怎麼了,為何說出這麼奇怪的話!
“我已經下、定決心。而且,我早就請辭師傅‘職了’。你回去幫我跟溶嫣轉達一聲,說我很抱歉沒能去參加她的婚宴。”
符剛這下可真是百思不解。“爺,你為什麼一要待在這種地方?”他壓根兒沒想到這裡還住著另外一個人!
“現在,我只想和灩兒好好地在這裡生活而已,或許,過一陣子……”易泱想帶她回他們曾住過的山林小屋。但他沒把話說完,因為他想起該去找她了。
符剛咀嚼著易泱話裡的意思。“爺,您和她……”
易泱知道他想問什麼,他點了點頭。二
“您該不會是覺得對不起她吧?因為……”符剛停頓下,思索著該怎麼說得婉轉,但這對他來說,難度太高了!他乾脆直說:“因為你沒救著她嗎?”
符剛又發揮了想像力,他心想,該不會是那丫頭斷了手、斷了腿,要爺對她負責一輩子吧?
“爺,那不是你的錯!”符剛自行推演,徑自做出結論。
“我永遠也忘不了,我放開她手的那一剎那。”每當想起那一幕,他總會揪起一陣噬心的痛楚。
“符剛,我一時之間也無法和你說明白,;我得先去找灩兒了,你就留下吃個便飯,明天再離開吧!”
易泱的話裡,已經有很明顯和他話別的意味了。符剛聽得很明白,也察覺主子對灩兒不平常的態度。‘他想勸說,卻又不知從何勸起。
“我不能……再侍候爺了嗎?”符剛決心再問一次。
易泱搖首,語氣還是一貫地和緩。“灩兒她不愛跟生人接近的。”他設想到的,還是她!
“你先在這兒坐會兒吧。”語畢,易泱走了出去。才一出門口,他整個人突然徵著不動。
屋外不見任何人影,地上卻斜擺著一個小竹簍,竹簍裡的花朵兒散成一地,有些被風吹散開了。
‘剛才灩兒在門外?!她聽到什麼了?易泱心頭浮上一層似當日的不祥預感。
“灩兒!灩兒!”他嘶吼著,下意識地狂奔入林。
灩兒一直走著,可是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她聽到了!聽到易泱和陌生人的對話——,“您該不會是覺得對不起她吧?因為……”
“爺,那不是你的錯!”
“我永遠也忘不了,我放開她手的那一剎那。”
她的頭好重,腦中飛閃而逝的是似曾相識的畫面。她覺得自己好像也曾經在哪兒聽到不想聽到的話。她努力地回想著,可是,她的頭好重、好痛!
她一直走,愈走愈快,想趕走那愈來愈清晰的影像。她跑了起來,愈跑愈快,記憶卻愈來愈清明。
直到奔騰的江水聲沖人她的腦海,才讓她的腳步停了下來。不自覺地,她跑到江邊來了。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胸膛起伏不已。那影像慢慢地串接,像地圖般,尋回她原已失落的經緯。
懸崖、落足、騰妾、太宰府…………一切相關的事物,在頃刻間全接合成一幅畫面。
灩兒憶起那原本不願再想起的一切、那充滿心傷的一切。她掩著臉,抽抽咽咽地哭了起來。讓淚水任意地淌下,好似藉此可以洗滌她的悲傷般。她該怎麼辦?她不要和易泱分開!她不要!
灩兒覺得自己哭了好久、好久,直到聽見背後有人喚她。
“灩兒!”那喚她的聲音由遠而近。
“灩兒!”
易泱一路狂奔急喊,想到可能失去灩兒,心頭湧上的恐懼幾乎將他吞噬。他根本不知道該往哪兒尋她,他只能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安慰自己:灩兒會沒事、灩兒一定會沒事!突來的念頭讓他決定往江邊跑去。
果不其然,她真的就在哪裡!
灩兒抬起淚臉,望向那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她看到易泱飛也似的向她奔來,緊緊地將她一把抱住。
“灩兒!”他的聲音好緊繃,不斷地喚她:“灩兒、灩兒!”好像想藉此確定自己懷裡的人是真實的,確定她平安無事、確定她如實地落在他懷裡……
“我聽到你和……符剛的對話。”灩兒被牢牢實實地鎖在他懷裡,貼著他仍喘息不已的胸腔說。
易泱注意到她提到了“符剛”。“你全都想起來了嗎?”
灩兒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我好傷心、好傷心!”原本止住淚的臉龐,又淌下淚水來。
易泱一雙大手極輕柔地捧著她淚汪汪的小臉蛋兒,姆指來回摩要,為她拭去遏止不住的淚水。
灩兒哭到抽搐了起來。“我……好害怕,以為……再也不能待在你身邊,我一直走…………一直跑……”灩兒嬌小的身子因抽搐而不住地抖顫了起來。
易泱看了好心疼,俯身輕吻她頰上的淚。“不會了,我再也不會放開你,永遠不放手。”他說得情深意摯。
“我剛剛……好害怕……害怕你……又……”灩兒淚水稍歇,但因過於激動,哽咽地說得斷斷續續。
易泱的吻點點落在她唇上。“我剛才更害怕,以為你就要消失在我面前!”看著她墜崖的那種痛楚,他無法再承受一遍。
灩兒深吸了口氣,汲取他唇上的氣味。知道他也會為她心慌,讓她心頭漾起一股甜甜地暖流。
他的唇娜開了些,仍依在她的唇畔。“灩兒,這次換我來守護著你,這是我唯一的執念,生生世世都不會改變。”
灩兒勾住他的,脖頸,深深印上她的櫻唇。易泱的話,她聽得有點明白,又不太明白。
她無法多做思考,整個人被他的氣息曖烘烘地包圍著。她幾乎快要融化在他一的懷裡,那是他們歡愛前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