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我的女人那年,她還很年輕,年輕得不懂,無悔付出是種要不得的愚蠢行徑。
她沒想過時空轉移,會讓許多事情變得不確定;沒想過人生的交會處,一個錯誤抉擇,會走出兩個完全不同的天空。
她錯了、我也錯了,我們都認為兩個人的感情會一直走下去,只要存在彼此間的那份熟悉不離棄,牽手相攜,是我們會持續進行的事情。我們理直氣壯、理所當然地認定,她是我的一生,我是她的整個世界。
要是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我會將她推離?
人生不能重來,所以我無法推定當時的自己,會不會捨得將她推出我的生命,所以,現在的我,只能在這裡,孤伶伶地,品嚐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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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允淮工作成為他們約會的固定模式。
十次約會中,總有有九次半,他得留在辦公室,以瑄沒有表達不滿,她明白這就是關允淮——一個把事業擺在最前面的高企圖心男子。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那是小周後,不是趙以瑄,她出門很困難,但她不對允淮抱怨,沒向允准提過自己的家世背景,沒說過父親將如何安排她的未來與命運。
她單純認定,愛情很簡單,只要喜歡便能解決一切困難。
一星期中,以瑄有四天要參加團練,剩下的三天,她會爬牆,偷渡到允淮身邊。
幸好,她的紀錄太優秀,管家和阿杰沒產生懷疑,而每天工作到三更半夜的以鉉,更沒想過乖乖牌妹妹會越軌。
這樣的生活讓她快樂滿足,她的愛情也在滿足中慢慢累積。
她總是想他。
上課時想、跳舞時想,無時不刻都想,想一遍,甜一回;想兩次,甜蜜無數,她是那麼愛想他,愛到記憶裡若是缺了他這號人物,記憶會變得不可愛。
今天,是十次裡面那個半次。
允淮不必忙工作課業。他的研究所申請到了,這個夏季他將進入求學生涯的另一個階段。
「明年換妳了,有沒有把握考上好大學?」摟住以瑄,他問。
「我會努力讓自己留在臺北。」
她的功課不頂好,但人往往有了目標,便拚命往前跑,她起跑了,雖然沒有想象中順利,但她的確盡力。
「妳行的。」
身旁滿地青草,幾盞街燈微亮,仰頭,他看見月亮,圓圓滿滿。
「這麼看好我?」以瑄說。
對於愛情,他們做過什麼?
沒有。
同學說,談戀愛要在浪漫的花前月下;要在電影院、美美的餐廳、咖啡廳或賓館裡,親吻、談心,探索彼此的身體。這些,他們全沒做過,這樣的他們,對待愛情是否敷衍?
即使對愛情做的不夠多,但愛情並沒有因為他們的缺少努力而遞減,相對的,一天比一天,她愛他更甚更甚。
允淮呢?他對以瑄很滿意,她不對他要求、不懂妒忌或追逐他的行蹤,只要給她一個笑容、一個小東西,她便快樂得想飛上天空,而他……貪戀她的快樂。
「妳唸書很認真。」
剛開始,她無所事事地偷瞄他工作,這讓他有嚴重罪惡感。一面約會,一面工作,世界上大概只有他這種人做得出來。
後來,她帶了課本,她唸書、他工作,即使不說話,溫馨在、幸福也在,她喜歡有他在身邊,他又何嘗不是。
「上次月考,老師頒給我進步獎。」她說得驕傲。
「了不起。妳考上理想大學,我送妳禮物。」
允淮抓過她的頭髮編辮子,她的頭髮很長,跳舞時紮起,平時放下,烏黑柔順的髮絲在身後形成飛瀑,每每一回身,發瀑揚起,小女孩有了成熟女子的風情。
「說話算話。」
屆時,她要什麼禮物?一個婚禮?一枚定情戒指,或任何可以確定彼此關係的東西?
她伸出小指,他學她,指頭相勾,勾住兩顆年輕的心。
「說話算話。」他答。
「我看過一本書,書裡說,我們創造一些東西,然後恨它。」以瑄提起新話題。
「沒錯,人類創造戰爭,然後憎恨戰爭;人類創造文明,卻怨恨文明破壞環境;人類提倡愛與倫理,卻對這種規範限制感到不耐煩。」
他喜歡同她聊天,她單純卻不愚蠢,她有思想、有見解,她看過很多的課外書,唯一缺乏的是生活經驗,他想,她是鎖在城堡裡的溫室公主。
「書裡沒下那麼大的標題,書上說,星期一,假日結束,上學上班上工,我們創造了星期一,然後,我們好好的恨它。
「書裡又問,那麼我們為什麼不要讓星期一,一個月只來一次?」以瑄說。
「很有趣想法。」允淮抱她在膝間,環住她的身子,把她的頭扣進胸口處。
以瑄傾聽著他的心跳,一聲聲的篤實,對他的熟悉日甚一日,她愛他,好愛。
「不有趣,如果一個月只有一個星期一,那麼是不是也只剩下一個星期日?我喜歡很多很多個星期日,所以我能忍受很多很多個星期一。」
「痛苦在快樂後面接踵而至,妳真悲觀。」允淮接話。
「不,累積足夠的痛苦,能換得足夠的快樂,我真樂觀。」她唱反調。
「妳以為在紅利積點?」他笑開,捧起她的臉,輕輕地,在上面印上淺吻。
「有你在的時候是星期日,看不見你的世界,停留在星期一,即便星期一再苦,我總想著,沒關係,再忍忍,狂歡星期日馬上到了。」她講得認真。
「我似乎沒有好好規畫我們的星期日。」抱歉,他對愛情不負責任,她值得他付出她更多的時間與專心。
「為什麼愛情需要被規畫?你在、我在,我們在彼此身邊。是你讓星期日變得有意義,而不是規畫讓星期日值得期待。」
她的邏輯特殊,特殊到讓他汗顏,也特殊到讓他暗地下決心,未來他要許她一個無止盡的美麗。
「妳對愛情的要求真的很少。」
「愛情不是用來被要求的,它是用來接受付出的,然後男男女女在付出間,得到快樂。」她抓起他的手,攤開五指,她的食指在上面勾勾劃劃,愛字劃上他掌心。
「愛情是用來接受付出,這句應該大量在網路上散播,這樣,離婚率會大大降低。」他取笑她。
沒有聽出他的揶掄,她認真道:「人們老對愛情期待太多。我們都明白,不能要求母牛產奶,又要求它跳芭蕾舞、不能要求小狗看家兼打毛線衣,那為什麼我們又總對愛情存在不合實際的幻想?」
「說的好。」
「再說個故事給你聽。」
「洗耳恭聽。」
「有位君王帶兵打仗,他在水邊紮營時,愛上住在水邊的女神,他們相愛緩繕,直到一日,君王發覺自己已經停留太久,便決定第二天踏上征途。
「女神留不住他,只好答應放他走。沒想到第二天,滿天飛蟲遮住了日月,君王分辨不出方向,只好多留一日。
「第二天、第三天,情況也相似,於是君王在第三天夜裡鄭重對女神說:『明日出徵後,我將會再回到這裡同妳相聚。』併為她圍上一條珍貴的綠色腰帶。
「第四天,天空的蟲子比昨日多了兩倍,白天變成黑夜。君王瞇起眼搜尋,終於看見最上空,有一隻繫著綠腰帶的蟲子,君王搭弓一射,綠腰飛蟲墜落,女神死在水邊,千萬幻化的飛蟲消失不見,君王順利地帶兵出征。」故事說完,落寞浮上,她久久不發一語。
「這個故事把人性的殘酷,深刻描述。」
「許多男人,為了事業理想,不惜拋棄愛情遠走他鄉;也有男人,為了名利、地位,捨棄糟糠妻,日本有蝴蝶夫人、中國有秦香蓮;千百年來,愛情是女人的生命,卻只是男人的娛樂之一。」她有幾分抗議。
「妳擔心我為事業犧牲妳?」勾住她的下巴,允淮細看她的表情。
「剛開始時,是的。後來想清楚了,我們不一樣。」
把頭埋進他懷間,悄悄在他心臟上方烙下親吻,那是她的專屬符咒,但願她的符咒和苗女的蠱毒一樣有用,從此,她控制他的心,輕而易舉。
「哪裡不一樣?」允淮順著她的頭髮,十指在髮間穿梭,千纏萬繞,像兩人相系糾纏的愛情。
「我不會為了留住你,喚來千萬飛蟲,讓你的前途困難重重。我會跟隨你的腳步,亦步亦趨。」
「妳有權利要求我,留更多時間給妳。」第一次,他主動把權利送到女人手中。
「我喜歡跳舞,喜歡你分享我跳舞成就;你喜歡工作,喜歡我分享你事業成就;雖然,喜歡的事情會瓜分掉我們的相聚光陰,但我快樂,你便快樂了;你有成就,我也與有榮焉。愛情,是心中有彼此,不需要時刻黏在一起,對不?」
是的,彼此有心,何必時刻相聚?倘若同床異夢,就算把兩人綁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她的道理讓允淮開心極了。
允淮鄭重說:「我的事業佔據我太多時間,但不代表它在我心底,比重比妳多。」
以瑄笑了,問道:「所以,你喜歡我和我喜歡你一樣多?」
「不對,我愛妳更多一點。」
「為什麼?」
「我比較高大,高大的男生比嬌小的女生心臟大、血管粗、器官肥厚、荷爾蒙多,自然分泌出來的愛也比較多。」
說著,他憑恃著自己的高大將她抱起,他抱她奔跑、抱她轉圈圈,一圈、兩圈,三個、五個……停不下來的圈圈圈圈,她尖叫、他大笑,笑語在靜謐的夜空中串起協奏曲。
終於,他放下她,短短幾秒,她平衡了,脫去鞋子,拾手、舉腳、旋轉、跳躍,在柔軟的草坪間,她為他舞出夏夜記趣。
她是隻刻意的鳳凰,為愛情展盡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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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了!她考上理想大學,能留在臺北、留在允淮身邊!
確定這件事,她第一個想通知的人是允淮,打開手機,他聽見她的開心,約定晚上見面。
晚上見面……說實話,晚上約會很危險,因為剛上榜,總不能借口唸書,又把自己關進房間裡面,而且大哥知道後,肯定要替她慶祝一番。
那,怎麼溜出去呢?總不能因為一場慶祝,惹來東窗事發。
「我十二點過去找你?」計畫在腦中飛掠,以瑄迅速作決定。
「不行,女孩子十二點還在外面遊蕩太危險。」他否決。
「司機會送我過去。」
來來往往,以瑄指定了同一個計程車司機,一年半的約會期,他們的配合默契無人能及。
「可是……」
「沒事的,十二點之前能把工作做完嗎?今天很特別,我想任性求你陪我,別陪無趣公文,可以嗎?」
允淮在電話那頭笑開。誰說這算任性要求?
他認識很多女生,多見兩次面,她們就認定自己有立場提出要求,要求陪看電影、陪吃飯、陪逛街……相形之下,以瑄太可愛,在這麼特別的日子裡,她仍顧慮他的工作,小小的要求,竟用任性來形容。
「十二點過後,時間都是妳的了。」他承諾。
「我帶東西過去?」她提議。
「妳想帶什麼?」
「帶酒,把你灌醉,侵犯你的身心。」她笑得曖昧。
「妳練習過如何性侵?」他擺明看她不起。
「同學說,那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預備或演習。」
「女生聚在一起都討論這種事情?」
「不行嗎?同學說,男人聚一起討論最熱烈的話題,是女生內衣型號。」男生不比女生高明。
「我沒有。」他替自己撇清。
「虛偽。」
「哪個人不虛偽?酸儒生分明沒本事賺錢,卻說自己品德高超,不為五斗米折腰;上流美分明虛榮,還解釋愛名牌是因為名牌耐洗耐操;假仙男的女友明明比人家老婆漂亮,得意之餘還要發表兩句,糟糠之妻,登不得大雅之堂。」
以瑄笑不停。「再說下去,人類揭開那層虛偽麵皮,就什麼都不剩了。」
「沒錯,就是這樣。」他同意。
「原來,我愛上的是你的虛偽。」以瑄添上重藥。
「因為是妳,我的虛偽裡有一部分真。」
「哪個部分?」
「愛妳的那個部分。」
短短一句,他的溫柔人心。他不談愛情,卻總是不經意,燃上煤,為愛情添溫。
她想接話,然大哥腳步聲自房外傳來,她匆匆道:「不說了,你快點工作,晚上十二點,我去找你。」
掛掉電話,以瑄衝上前開門,奔進以鉉懷抱,撞得他倒退兩步。
「大哥,我考上了,真的考上了!」她連聲歡呼。
「以瑄太厲害了。」以鉉將她抱進房內,雙雙坐在床沿。
「大哥,這次不是你的傑作吧?」摟住大哥的脖子,她笑說。
「什麼傑作?」以鉉被問得一頭霧水。
「你去恐嚇校長,逼他收我這個學生。」她瞇眼斜看大哥。
「妳以為我是總統、行政院長,還是黑道?太高估我了。」以鉉說的好笑。「對了,送妳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再過幾個月,爸要回國了,這次要待兩三個月。」
自從父親把公司經營權交給大哥,這些年,他專心致力於美國分公司的經營,一年難得回來兩次。
乍聽消息,以瑄的笑容變得勉強,咬咬唇,言不由衷;「真好。」
「妳怕爸爸,是嗎?」
「哥,我不想嫁給林至期。」
這是父親的計畫,自她懂事開始,父親不斷地告誡她,身為趙家子女應盡的責任義務。父親不在,她可以假裝忘記這回事;父親要回來,她不能不面對現實。
「為什麼不?他是個好男人,我見過他幾次,相信他能帶給妳幸福。」這件事,爸爸口氣絕對,恐怕不會輕言改變。
「我的愛情,不想被安排。」
「大哥替妳安排了所有的事,從小到大,妳不是過得很好?給林至期一個機會好嗎?別那麼快否定他,他是菁英,在國外受過十年教育,想法、人品都很受肯定。」
「我不喜歡他。」
「以瑄,主觀會影響妳的判斷力。」
「大哥……」
「先不討論,等見過林至期,也許想法會改變。告訴哥,妳想要什麼禮物,哥帶妳去買。」
心情低落,因大哥站到林至期陣營,她不要人才菁英,她要的是單純愛情。
「不要,我只想睡覺,從今天晚上睡到明天晚上,不要任何人來吵。」以瑄嘆氣。
「要求這麼簡單?」以鉉盯住怏怏不樂的妹妹。
「我本來就不是麻煩人物。」她悶悶回答。
「好吧,先下樓吃飯,管家準備了豐盛大餐。等一下我回公司前,吩咐所有人都不準打擾妳,讓妳睡到明天太陽下山。」
點頭,以瑄稍稍開朗,那代表,她有整整二十個鐘頭可以和允淮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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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渡。
半夜十二點,以瑄來到允淮面前。
員工都下班了,偌大的辦公室裡,只有允淮的背影。
以瑄小跑步,自身後環住他的頸子,允淮伸手,像撫摸小貓咪似的,撫著她纖細柔嫩的手臂。合上卷宗,允淮背起她,走向自己的專用休息室。
今夜,公事不準相擾,這是承諾。
背後,以瑄在他耳邊說話,暖暖的氣息從頸側流向耳朵。「我喜歡你揹我。」
「為什麼?」進入房間,他應該放下以瑄,可她說喜歡,他便揹她在屋裡繞來繞去,不放下。
「居高臨下,我有坐龍椅的尊貴感。」
「妳把我當人肉龍椅。」
「還是電動的。」
「好吧,給我一點能源。」允淮說。
她蹬身,在他頰邊印上親吻。
有了電源,他哼起莫札特的小步舞曲,肢體不協調的男人學芭蕾動作,笨拙得惹出她咯咯大笑。
舞過多久?沒計時,不記得了,終於,允淮放下她,她取來紅酒,學起舞娘,跳豔舞、喝醇酒,同時把酒往他嘴裡灌。
一杯杯酒紅色液體進入腸胃,染紅她頰邊,醉了他眼簾。
當她又注滿酒杯時,他伸手接過,喝掉。「這種喝法會醉人的。」
「喝醉又怎樣?」
以瑄的口氣有幾分不平。對,她是故意的,故意用酒精澆去憤怒。
因為大哥對林至期的稱讚,擰了她的心;因為遠在美國的父親,自作主張替她的人生作決定。她更氣更氣自己,哭鬧也好、絕食抗議也罷,她該拿出辦法護衛自己和允淮的未來!
「我漂亮嗎?」
她醉了,醉出大膽,醉出嫣紅笑顏,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皆是勾引。
「非常漂亮。」
凝視她的柔軟身子,跳躍、旋轉,她是仙女,伸手,他想抓住她。
閃身,他沒抓到。
以瑄咯咯笑著,笑得他的心絃震盪。
「哪裡漂亮?」以瑄問。
不由分說,她湊進他懷間,送出香吻。
這不是初吻,在一起的五百個日子裡,他們吻過無數回合,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
她熱烈、她積極、她點燃兩人隱藏的熊熊烈火。
他不想侵犯她,他是個有原則、有理智的男人,不做好萬全準備,絕不會輕意冒險。
但,以瑄的熱吻讓他失去準備,他撫著她的曲線,擁住她的柔順,愛她,不是今天明天。
她加深了兩個人的吻,大膽的手在他身上磨蹭,她不太曉得該怎麼做、做什麼,但她明白,她不想離開,不想讓熱烈褪去溫度。
都說酒精不是好東西,它會催心催情,催動兩個人隱約感覺,可是,她好愛喝哦,甜甜的滋味、茫茫的知覺,她浮上雲端,像飛舞中的彩蝶。
「妳再動下去,一定會後悔。」允淮勉強推開她,殘存的理智,提醒他最後一分良知。
「為什麼會後悔?」她嬌憨的面容在他面前晃啊晃。
「我把持不住,妳將失去妳的忠貞。」他招認自己的衝動與慾念。
哈!她笑了,溫柔恬靜的趙以瑄居然笑出風情萬種、笑出他從未見過的嫵媚。
「你說的是貞操嗎?」
「對。」忍不住地,他吻吮她皙白頸項,在上面留下紅痕。
「我的貞操因你才重要,不是你,我哪裡在意它是否存在。」
以前不懂,現在她明白,貞操是為了保留給最愛的男人,而他是,是她此生最愛的男子。
她雖醉,並非醉得一無所知,她明白自己的行為,將引發什麼狀況。
「明天醒來,會不會哭著要人為妳負責?」
這句是玩笑話,卻傷了人,她並不是隨便的女生,卻也不是事事要賴別人。
咯咯輕笑,以瑄假裝不在意。
「我滿十八歲了。」
他笑著舔吮她的耳朵,對於性愛,他和她一樣缺乏經驗,但他比她強一點,他看過A片,而且健康教育課本念得不壞。
遵從了人類本能,他封住她的唇,封住她所有知覺,交融的氣息,糾纏的身軀,糾纏起一夜繾綣歡情……
這天,以瑄考上理想大學;這夜,她為理想情人獻身;今夜,她清楚過了今夜,人生將有所不同,但她絕不後悔!
隔天,以瑄在允淮胸前醒來,發現兩人在移動的計程車內,往車窗外望去,天未大亮,濛濛的月娘還掛在西天上。
允淮低頭,對她笑笑。「妳睡得太甜,捨不得吵醒妳。」
既然如此,她不客氣了,重新窩進他懷間,靠在他寬寬的胸膛上,閉上眼睛,拿他的心跳聲權充安眠曲,緩緩地,再度入眠。
最後,他帶她回自己的單身公寓,交給她一把鑰匙,告訴她,從此,妳是這裡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