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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雪漫對話

    彭:你寫過那麼多的愛情小說,想來應該是相信愛情的,那你是相信愛情“在這一刻”的真實性,還是相信它的永恆性。

    饒: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因為“這一刻”的真實,所以就有了永恆?

    我不是一個很會講愛情道理的人。我很相信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愛都是真的,如果有一天不愛了,只是因為沒有緣分,但不應該去懷疑從前,那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彭:在《離愛一個ID的距離》這本書中,你最喜歡的角色是誰?

    饒:很多人肯定都最喜歡劉唱。但我最喜歡的人物是S。愛情有時候很無奈,你最愛的那個人,永遠不會在正確的時間和地點與你相遇,能夠把翻江倒海的愛藏得不動聲色的人,是值得敬佩的人。

    彭:最後我們談一個很私人的問題,說說你的愛情。

    饒:有很多人認為,我寫了許多的愛情故事,自己的愛一定也是驚天動地的那種。

    但其實我的愛情故事真的很簡單。簡單到沒有什麼好說的,那就是愛上一個人,跟他結婚,替他生子,和他共度長長的一生。

    彭:我注意到你老是穿一個牌子的衣服,你對別的東西是不是也這樣專一?

    饒:我老穿一個牌子的衣服其實是因為我對穿非常的不在行,而且怕煩。穿一個牌子的衣服就免去了很多的麻煩!一是不用跑很多的地方買衣服,二是搭配起來非常的方便。至於專一,也可以這麼說吧,比方說,我老是去同一家飯店吃飯或者是不厭其煩地看一本喜歡的書等等,這可能跟我比較懶、怕動腦筋也有很大的關係。

    彭:除了寫作,你最喜歡做的事是什麼?

    饒:睡覺,聽歌,上網,在家看DVD。

    我的生活其實很簡單。早上起來後第一件事就是開電腦,收信,和一幫讀者在QQ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聊天。

    也許是做了十年DJ的緣故吧,聽歌對我而言很重要,新歌老歌我喜歡一網打盡,有好聽的歌會一聽再聽,絕不放過。

    彭:我們認識有七八年了吧,每次見你都樂呵呵的,我想知道一般來說什麼事才會讓你不快樂?

    饒:我的確是個很樂觀的人,如果遇到不開心的事情,我可以很快地消化掉。人生苦短,猶如朝露,我信奉一句話:開心也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因此,我覺得讓自己不開心是很愚蠢的事情。年輕的時候最怕的事情就是被別人誤解,現在不會了,遇到這樣的事情我會很冷靜,並且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

    彭:你最怕的是什麼?

    饒:怕過馬路。我永遠都看不懂紅綠燈,不知道車子會往哪裡開。我的“路痴”是出了名的,拐個彎就不知道該往哪裡走了。我還怕找不到大門的鑰匙,我常常不記得自己把鑰匙放在哪裡,有時候做夢也在找,鬱悶。

    彭:《離愛一個ID的距離》是你出的第三十本書,近幾年你的出書量猛增,勢頭非常強勁,人氣也越來越旺。你覺得這是自己的創作日漸成熟的結果,還是有什麼契機?

    饒:應該說,這兩者都有。

    從十四歲開始寫作,寫作對我而言,就像別人抽菸吃飯,好像是一種必須。經過這麼多年的磨練,我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成熟,說一個故事的時候,也可以做到越來越圓熟。儘管一開始很多人都把我當成一個兒童文學作家,但其實我寫得最多的還是“青春文學”。青春文學這兩年很走紅,我沾了它的光,所以書可以賣得比以前好許多。

    彭:很長一段時間你的寫作都是以“少女成長”為主題的,發表和出版了許多很優秀的作品,但近幾年你寫了大量以大學生和白領為主要讀者的都市愛情小說,這種題材上的轉變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

    饒:寫作對我而言是個快樂的過程,我很少去想遷就出版社,只有過惟一的一次,但那次後我就很後悔。為了一些商業性的東西,在寫作的過程中就會放棄很多的快樂。我不停地轉換題材是因為我想要尋找一些新鮮感,除了你說的少女題材和愛情題材,去年我甚至還寫了一本幻想小說,叫《我是女巫我怕誰》,市場反應還不錯。這讓我始終覺得寫作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也可以讓我一直保持良好的狀態。

    彭:據我瞭解,你的“愛情”題材的小說賣得都比較好,今後的一個時期,你是不是會更多地寫愛情小說?心裡有沒有一個目標,要把它寫成一個什麼樣子?

    饒:我寫作很少給自己定目標,都是這陣子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不過愛情小說是我挺愛寫的,書裡的愛情有時候會感動自己。我想我會在這方面做繼續的努力,明年也想跟《青春派》繼續合作做連載。只要讀者喜歡,我就有繼續下去的理由和信心。

    彭:你與另外兩位女作家鬱雨君和伍美珍結成了中國第一個青春寫作組合:“花衣裳”,這個組合是非常成功的,三年的時間你們已出版了十二套書,並在少男少女中培養了一大批“花衣裳”的鐵桿讀者。那麼,“花衣裳”對你個人的創作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饒:花衣裳組合是我和我的兩個寫作夥伴美美、辮子一起創辦的,三年多來我們一直很努力。經營之道很簡單,就是用心和努力。組合對我們三人而言應該都只有利。它像是給我們插上了一雙翅膀,讓我們飛得更高更遠,同時也讓更多的人關注到我們。但是有一點要說明的是,我們的寫作始終是很個體的,不會因為組合而對自己的寫作風格有任何的改變。組合只是一種形式,對我們的文字沒有任何影響,相反,它能讓我們取長補短,看到彼此的不足。

    彭:有媒體說,2004年是你的鴻運年,你自己的感覺呢?今年是你創作的高峰嗎?

    饒:應該不會是(笑)。

    其實這也是我對自己的一個期望。

    我是從今年開始才更多地感受到寫長篇小說的樂趣所在。我認為一個作家寫作的黃金期應該是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我覺得我還可以做得更好。並且我對自己今後的寫作充滿了期待,我和我的讀者一起期待著更多的奇蹟發生。希望我可以做得更好。

    彭:你的心態一直停留在十七歲。“我一路狂奔,渴望在擁擠匆忙的人群裡找到一個和我相似的面孔,她有和我相似的命運。我可以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生命的參照,何去何從,不再那麼倉皇。”《小妖的金色城堡》中妖精七七的這段心聲,也是很多十七歲女孩的心靈寫照。能談談為什麼你如此關注“孤單寂寞的十七歲”嗎?

    饒:可能是因為我自己的十七歲吧,我在那個時候是個挺寂寞的女孩子,表面嘰嘰喳喳內心孤孤單單,我總覺得沒有人能懂我。在我十七歲的時候我渴望兩樣東西,一是在書架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一本書,二是找到一個可以邊走邊談的朋友。那個時候的我沒有實現這個願望,所以我希望今天的我能夠給十七歲的“她們”這兩樣東西,希望我寫的書是她們要找的那本,希望我就是那個她們可以邊走邊談的好朋友。

    彭:這種寫作存在的另一種“危險”是,用自己的青春經驗、青春記憶,來理解現在孩子的苦與痛,會不會不被認可?因為每一代都會有每一代不同的具體情形。能談談你是怎麼做的嗎?

    饒:我從自己的十七歲寫到別人的十七歲,在這其中,我覺得最驕傲的是我能夠理解當下孩子的心態,我用我的心去跟隨他們,而且是真正地去懂得和了解他們。我跟他們的接觸非常多,平時我用網絡和她們溝通,也會去學校跟他們見面。暑假剛一開始,就有全國各地的孩子住到我家裡來,跟我親密接觸,促膝談心。我覺得我是懂他們的,他們的愛、恨,心裡的雜亂和美好,我都深深懂得,這讓我的寫作變得更加的有意義,也讓我自己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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