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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徐風輕吹的清朗假日,適合悠閒的散心踏青,無奈身為極品國際飯店負責人的敖天赫,工作纏身,沒有春遊的閒情逸致。

    三十層樓高的極品飯店,他的辦公室位於二十六樓,包括設備完善、他專用的私人休息室。平時一忙,他常以飯店為家。

    而昨天他回臺北郊區的敖家別墅後,便請熟識的廠商來將座車開走做固定維修,現在他則是搭計程車來到他的好友兼得力助手沈冠奕的公寓住處附近路口,準備走去他家搭他的便車到極品去,路上順便討論公司事務。

    剛過九點的臺北街頭,人潮的熱絡已頗為嚇人,不大喜歡擁擠的敖天赫,有型的俊眉微微兜攏……

    「啊,是絕世罕有,無敵霹靂帥的帥哥!」

    冷不防的,一串如雷宏喊以震人之姿迴盪空氣中,怔住他的腳步。

    這猝然入耳的驚人聲響好耳熟,宛如前天那位……雷公女!

    「大帥哥——」

    平地再響一聲雷,敖天赫暗自低咒聲,沒有轉頭查看「打雷」的方向,反而疾步前行。他能肯定她在喊他,不說周遭對他投注的視線愈來愈多,光是那緊隨他而來的呼喚,就足以證明被鎖定的目標是他。

    「等一下啦,救命恩人!」雷聲仍舊隆隆。

    該死的,這下連對街的人也轉過頭望向這邊了。他眉峰緊鎖的正欲邁出另一大步,一抹嬌小身影猛然竄擋至他跟前。

    「等一下,好、好喘……」雙手抱著一大疊東西,艾水靈右手揪住他腰際衣服嬌喘著,隨即又說:「是你嘛,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走那麼快。」

    「我的名字不叫帥哥也不叫救命恩人。」他直睨著她跑得紅通通的蘋果臉,沒好氣的回答。當他耳聾啊,喊得幾百裡外的人都聽得見了,他會聽不見。

    「你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你有問嗎?」

    噢,該死的,難道她問他就得告訴她?怎麼一遇上她,他的冷靜全不翼而飛。

    發現兩人成為圍觀的焦點,他扣住她像揪賊似的始終拉著他衣服的小手,寒著臉排開人群往前定。

    「你……嗯?你要帶我去哪兒?」原欲問他名字的問句在察覺他帶她拐往無人的巷弄時,轉了個彎。

    「儘可能壓低你的聲音,要是再引來一堆人,小心我敲昏你。」放開她軟柔小手,他防患未然的警告。

    靈亮烏眸愣眨兩下,她沒教他的暴力恐嚇嚇到,反而忽有所悟的輕展笑靨,靦-的搔搔臉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那麼大聲喊你的,而是我的嗓門本來就大。」加上一不注意,聲量更為驚人,因此她才有雷公女的綽號。

    敖天赫胸中的不快,奇蹟的因她坦然的微笑散化許多,冷繃的嗓音不自覺和緩些,「做什麼喊我?」

    唇畔的笑花咧深幾許,「沒想到會再遇見你,瞥見你時很自然就出聲了。」

    乍見他時她意外又高興,那份說不上來的喜悅直到此刻仍在她心中蔓延。

    他不禁望著她純真甜柔的笑靨思忖,一般人對於只有一面之緣的人,會這麼自然的呼喚他嗎?為何他覺得眼前這顆小腦袋裡裝的東西,有點古怪。

    「你抱的是什麼?」他指向她胸前環抱的大紙袋,卻在問完話後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該轉身就走,管她拿什麼東西,自個兒的腦子也被傳染不正常了嗎?

    「哦,這個是我今天兼差要發的東西。」她伸手探進袋內取出兩份比A4紙張略小的牛皮紙袋給他,「多給你一份,算是答謝前天你救我免遭車撞的謝禮,要小心使用哦!我還有很多袋要發送給路人,不能跟你聊太久,先走嘍。」

    儘管艾水靈很想跟他相處久一點,但兼差的工作得先完成才行。這份工作是馮珊在衛生所服務的姊姊請她找人幫忙的,酬勞雖僅是意思意思的一些,但她既已允諾幫忙,就得認真以對。

    「搞什麼,像急驚風似的。」見她嬌小身影一溜煙拐出巷子,敖天赫不敢恭維的低喃。跑這麼急,就不怕撞到人跌倒受傷嗎?

    「啊,對了!」

    響亮得可以的聲音忽又鑽入他耳裡。

    尚未來得及移動半步的他就見穿著黃T恤、牛仔褲的輕靈身子,像旋風般重新捲入他眼簾。

    「你想讓我敲昏嗎?」提點過的話才須臾她就晾到腦後,再次嚷得這麼大聲。

    「嗄?不是,是名字。」去而復返的艾水靈大眼直瞅著他。

    「講清楚。」他沒跟她客氣的拿手上紙袋輕敲她腦袋瓜子,「淨說些沒頭沒腦的話,猜啞謎呀。」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下次如果再見面,我不曉得怎麼喊你。」喊他帥哥他不理人的。

    他不記得自己說過要告訴她名字,也不期待有與她再相見的下次,然而望進她澄澈燦亮,透著等待的眸子裡,回答硬是自動逸出口,「敖天赫。」

    「敖、天、赫。」她小聲的逐字複誦,唇邊勾出彎弧,「你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拜拜。」

    意外遇見他又得知他的名字,她覺得渾身帶勁,今天要她做一整天的兼差也不成問題。

    拜拜?就這樣?眯視著轉眼間跑開,一下子便消失的纖細身影,敖天赫不由得低啐一句,「可惡。」

    他報上姓名,那她的呢?沒道理她知道他的名字他卻不曉得她的吧!更可惡的是,他霍地發現自己因她耽擱了一大段時間。

    「我合該欠她的嗎?」嘀咕著,他連她給他的兩份謝禮都未察看,轉身迅速走出巷子。

    「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待好友坐進他的車,駕駛座上的沈冠奕放聲揶揄。

    久候不到好友兼上司,他猜他或許等在另一個路口,正想驅車尋看,就見俊儻的身影終於出現。

    「別淨跟天-那小子學耍嘴皮子。」

    嘿,姜是「老大」的辣,一句話就連損兩人。他不急著開車,倒對他手中的牛皮紙袋生起興趣。

    「你手上拿什麼?」天赫不喜歡將公事帶回家,所以手上的東西應該不是文件。

    「還沒看。」淡答著,他掀開一個袋子,抽出袋內物品……

    「性病防治手冊?!」沈冠奕愕然低呼,他沒看錯吧!

    冷峻深瞳眯視著入眼的小冊子封面文字,眸心裡如火花迸閃著危險光芒。

    性病防治手冊?那個傢伙居然給他這個!那麼袋內還有什麼?

    他粗魯的倒出紙袋內所有東西。

    「喝!」沈冠奕驚喊,愣看著他大腿上多出一堆琳琅滿目、各種樣式的保險套。

    「該死的!」咬牙切齒的低咒由敖天赫口中滑出,俊臉冷到極點的猛瞪散跌在大腿上的「禮物」,想起那宏亮中帶著些微沙啞的嗓音——

    「多給你一份,算是答謝前天你救我免遭車撞的謝禮,要小心使用哦!」

    那個可惡的小女人竟然拿性病防治手冊以及保險套當謝禮,甚至慷慨的給他兩份,還叮囑他小心使用!

    「老兄,你到底上哪兒弄來這玩意兒?」驚愕過後,沈冠奕好奇心頓起,這種帶著曖昧、令人想入非非的東西出現在道貌岸然的冷麵帥哥手上,著實不搭軋。

    「下車到對街走一圈,保證你要多少有多少。」他的聲音冷極了。

    他靈光的腦子馬上想到,「原來是宣導性教育的機構所發放的宣導贈品。」

    「天殺的真想現在下車去敲昏她。」話裡帶氣,手勁更帶火的將性病防治手冊和保險套抓丟入牛皮紙袋內。那個天兵雷公女當他是四處風流的狂蜂浪蝶嗎?不然送這麼多保險套給他幹麼。

    沈冠奕總算嗅到煙硝味,萬般驚奇的瞠視他,「你在生氣?」

    不可思議,打從與天赫相識至今,這個冷麵羅剎的脾氣始終如冰,即使不悅,也僅是加深渾身冷度,幾時曾像現在這樣,讓人明顯感覺他身上裹著燙人氣焰。

    「下車!」將兩份氣人的謝禮塞給他,敖天赫二話不說的開門下車。

    沒錯,他很火。他向來冷漠不易動搖,但自從遇見那個小不點雷公女之後,她就是有本事挑起他壓抑內斂的脾性。

    她八成是他的剋星!

    「天赫——」被迫下車的沈冠奕正欲追問他要做什麼時,他已由車頭繞至他這邊,一把抽走他手中的鑰匙。

    「車子我開,要坐就到另一邊去。」

    冷得結冰的語句拋出,頤長的身軀俐落的坐入駕駛座。

    沒時間讓沈冠奕發怔,他忙不迭繞坐入副駕駛座,可不想被放鴿子。

    果不其然,他安全帶尚未系妥,旁邊老兄已催緊油門,車子瞬間像離弦的箭飆出去。

    「喂,開慢點,我這輛車才換沒多久。」新車要人疼的,他懂不懂啊。

    誰理他,敖天赫此刻只想藉著高速馳騁,發洩因收到教他十二萬分有意見的謝禮所激發的滿腔火氣。

    「我說天赫,我知道你很潔身自愛,從不胡來,不過人家只是好心又盡責的宣導防治性病的重要,給你那些贈品沒其他意思。」暗自揣測他發火的原因,沈冠奕試著安撫好友,期望他減速好確保他愛車的安全。

    「她根本沒宣導!」只說她在兼差,存心耍他嗎?

    愈想愈火,車速只快不慢。

    「喂!那裡有超速照相……噢,我等著接罰單了……啊!小心來車……」

    「再雞貓子鬼叫,我就踹你下車。」

    凜冽懾人的威喝一落,成功的堵住沈冠奕的嘴。

    聽聽,天理何在?他才是這部車的主人,卻落得被威脅的可憐境地。交友不慎他自認倒楣,可那個失職沒向天赫宣導防治性病原委的宣傳人員,要付一半責任,如果那人跟天赫說清楚講明白,不就啥事都沒有了。

    「你回頭去敲昏那個失職的宣導人員好了。」他冒險死諫,想以此換得自己與愛車的徹底安全。

    「該死的別提她。」這小子知不知道他已經很努力揮去清晰浮現他腦裡那張帶笑的巴掌小臉,竟還口無遮攔的提她,害他腦海又浮現她沒告訴他名字就自顧自的跑掉,令他不滿的一幕。

    再飆快些,好消他胸中之火。

    「天啊,我要跟你絕交——」

    沈冠奕就這麼緊抓車頂扶手,一路驚魂到極品國際飯店。他向他們沈家祖宗十八代發誓,下次、下次他再也不坐天赫開的車!

    努力兩個多小時,艾水靈終於把負責發放的衛生宣導冊子發完。

    逢人便要宣導防治性病的重要,對於她這個才二十二歲,尚未談過戀愛的青澀生手而言,是有些尷尬。

    但不可諱言,這是項別具意義的神聖任務,現代人往往只顧縱情,疏於保護自我,這樣的宣導,確有其必要。

    所幸她大概讓人感覺滿親切的,兩個多小時下來不曾遭到拒絕的白眼,也算沒丟馮珊姊姊的面子。

    跨坐上她停在路邊的50CC機車準備回家,揹包裡的手機忽然響起。

    「喂。」

    「水靈嗎?我是達美樂的曾老闆。」似曾相識的中年男子聲。

    「達美樂的……哦!是披薩店的曾老闆。」她想起對方是幾個月前,她利用中午休息時間跑去做固定一個半小時送披薩兼差的老闆。「曾老闆找我有事?」

    這份固定兼差後來在老爸的堅持下取消,爸說中午休息時間文馨姊的精緻生活館仍會有顧客上門,她這樣光明正大跑去跑外務賺外快,就算文馨姊不介意,理虧的總是她。爸也擔心她騎機車趕時間橫衝直撞不安全,為安老爸的心,她遂辭去這份兼差。

    時隔多日,曾老闆怎會突然來電找她?

    「我底下的工作人員一個扭到腳,一個又突然肚子痛,偏偏今天外送的生意特別多,我想請你過來幫忙一下,方便嗎?」

    老實說,水靈沒來店裡當他的正式員工,他著實惋惜,這孩子做事負責勤奮、態度一級棒,也因而有麻煩,他頭一個就記起曾在店裡兼過差的她。

    「沒問題,我馬上到。」

    收起電話,艾水靈笑咪咪的戴上安全帽,很感謝曾老闆送上賺錢機會給她。今天是她不用上班的假日,跑外務有理,老爸應該不會怪她。

    OK,賺錢去嘍!

    她覺得自己很厲害,九十分鐘裡已在臺北市區送完七件外送,平均不到十三分送達一件,以她這種使命必達的高效率,不知聯邦快遞考不考慮將她網羅麾下?

    艾水靈正自得其樂的這麼想著時,正將第八件外送披薩,送至一棟外觀新穎宏偉大樓二十三樓的室內設計工作室,而後輕鬆愜意的走樓梯下樓。

    她不趕時間,之前曾老闆說那位肚子疼的員工已無大礙,可以外送披薩了,要她這件送完先休息吃午餐。閒適心情一起,她想走幾層樓,順便欣賞這棟不僅外觀亮眼,內部格局亦高級奪目的商業大樓。

    步至二十樓,當的一記清脆聲傳來,她反射性往旁邊的電梯望去——

    「敖天赫?!」晶燦雙眸大睜,她既驚且喜的看著瀟灑步出電梯的俊挺身影。

    好巧,他們又見面了。

    「是你!」敖天赫同樣驚詫的望著近在眼前的她。

    現在是怎樣?臺北何時變得這麼小,才多久光景,他們竟一連偶遇兩次……等等,達美樂?

    「這玩意怎麼回事?」他伸指彈向她頭戴印有顯然是披薩店店名的帽子,不會天真到以為這年頭流行戴這種帽子出門。

    她淺笑的摸了下帽簷,「我在幫這家店送披薩。」修長五指朝上比了比,「二十三樓叫的。」

    所以她才會出現在他們管敖集團所屬的翹楚科技大樓?

    兩人現在所立之地,全為管敖集團所有。一至二十層經營自家的科技事業,二十一到二十五層則租人作其他營業,天-的辦公室就在二十樓,他正是抽空由極品趕來,欲查看天-辦公桌上堆積了哪些需要處理的重要文件。

    沒辦法,冠奕那小子還在為他早上飆車讓他險些嚇破膽的事鬧彆扭,不肯替他過來拿文件,他只得親自跑一趟。

    可當下的重點是——

    「你究竟在搞什麼?一會兒在路邊亂髮東西,一會兒又送起披薩。」

    「這些都算兼差,而且你說錯了,我沒有在路邊亂髮東西,那是……」

    他板起臉來截斷她的解釋,「我不想再動肝火,你最好別再提你送『謝禮』的事。」

    該死的性病防治手冊和保險套!他忍不住在心裡咒罵了句。

    「沒事你兼什麼差?」他強勢再問,依她的年紀,假日該和朋友逛街才正常。

    「賺錢啊。」她老實回答,有點想問他那句不想再動肝火是什麼意思,但因見他似乎不是很高興而作罷。

    「你很缺錢?」

    「缺,也不缺。」

    骨節分明的大手粗氣的用力按拉她帽子前緣,「正經點,小孩子玩什麼文字遊戲,說什麼不清不楚的缺也不缺。」討打。

    艾水靈不服氣的取下被壓得蓋住眼睛的帽子,微鼓腮幫的瞅視他,「我一直都很正經,也已經二十二歲了。」

    過份!長不高又不是她的錯,居然說她是小孩子,他沒瞧見個子嬌小的她該凸該翹的地方一應俱全嗎?

    「就算二十二歲也沒必要這麼激動,麻煩你小聲回答什麼叫缺也不缺。」他以為她頂多二十,且女人不是向來喜歡別人低估她的年齡,這傢伙激動得又揚高她中氣十足的音量做啥。

    她該賭氣不理他的,可不知為何,她就是很順從的略微降低聲音回答,「不熱衷物質享受的我是不缺什麼錢,可是……這世上沒人會嫌錢太多吧?有錢賺就賺嘍。不過你可別想歪,我只以正當的方式賺該賺的錢。」

    她終究仍作了保留,沒坦白父親欠下債務的事,一來這事不值得宣揚,再者,說不上來的,她不希望他知道實情後同情她,或者看輕她。

    凝視她微垂的密長眼睫,敖天赫總感覺她似乎有所隱瞞。既然不缺錢,有必要一個兼差接過一個,連大馬路上一枚硬幣都不放過?

    「你……」未及將你沒騙我的句子說完整,大樓陡地不尋常的晃動起來。

    「是地震!」驚呼著,艾水靈挨近他,未假思索的勾挽住他的手臂,「天、天啊,好搖……」

    好可怕!嚇得她又更加偎緊他。

    相對她的驚惶,敖天赫沉著迅速的帶她至結實的樑柱旁,拉她蹲下,毫不考慮的攬她入懷,將她護衛在自己寬厚的羽翼下。

    駭人的搖晃持續好半晌後,終歸平靜。

    「地震停了。」發覺懷中身子的顫慄,他難得放柔嗓音,有些訝異為了一塊錢可以在馬路上搏小命的她,這麼害怕地震。

    不再感受到嚇人的天搖地動,艾水靈聽見一聲又一聲沉穩而令人安心的心跳……

    「呃,對不起。」霍然意識自己在他懷裡,她羞赧的推離他,卻雙腿虛軟的滑坐在地,接著像想起什麼,緊張的拿出手機撥號,怎奈發顫的手指頻頻按錯鍵。

    見狀,敖天赫不由分說的拿過她的手機,「打給誰?」

    「我爸。」不明白他為何取走她的電話,小手直想抓回它,「還我——」

    「電話幾號?」

    微愣後,她立刻報出一串數字,就見他敏捷的撥按電話鍵,再將電話交給她。

    「爸,剛才有地震,你沒事吧?」她對著很快接通的手機急切的問。

    「沒事,爸也正想打電話給你,你也安全吧?」艾弘昆關心回問。

    「嗯,安全……好,我晚點回去,爸也要小心點,再見。」

    就在她結束通話的同一時刻,敖天赫也結束與沈冠奕的連線,知道飯店那頭一切安好。通訊期間,他始終分神注意驚慌未定的艾水靈。

    她重重的籲口氣,父親平安無事,她懸宕的心總算踏實的緩下。

    抬頭髮現一雙俯視著她的深幽黑瞳,她雙頰一熱,尷尬的說:「我從以前就很怕地震,加上這幾年世界各地不斷有可怕的地震發生,所以那個……我……」

    厚實溫暖的大掌忽地輕壓她發頂,止住她愈說愈慌的言語。「沒事了。」

    她的心底一片悸動。他說了句很平淡無奇的話,但她體會得到他令人窩心的細膩溫柔。

    「雖然你表情冷得嚇人了點,倒是個不錯的人。」兩句評論就這麼脫口而出。

    敖天赫不以為然的盯著她。

    他嚇人?僅是個不錯的人?這小女人曉不曉得她如雷的音量才嚇人,而他是個非、常、好的人!

    「不會說話就別說。」剛才自己一定是被地震震昏頭,才莫名其妙對她那麼體貼。

    「等一下,我站不起來。」

    欲離開的身子因她的話轉回來,「站不起來?」

    「我腿軟。」她破天荒的聲如蚊蚋,被地震嚇得腿軟,實在丟臉,更讓她難堪的紅了臉的是,她的肚子竟在此時相當不淑女、咕嚕咕嚕的大唱空城計。

    濃眉冷挑半邊,「你還沒吃午餐?」

    「還沒。」否則肚子也不致如此沒形象的叫給他聽。

    「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無由的火氣嗶嗶啵啵的冒。

    她當他在問時間的抬看腕錶,「一點二十五分。」

    「該死的我真想掐死你!」

    大眼驚愣的睇望他,她是犯下什麼該死的滔天大罪?「你……哇啊!」張口想問她的罪狀時,他冷不防一把攔腰橫抱起她,嚇得她尖叫出聲。

    「安靜!」

    兩隻小手連忙搗住嘴巴,無辜疑惑的想著前半刻讓她感覺細膩溫柔的冷麵帥哥,轉眼間怎會對她這麼兇。

    「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你懂不懂?沒有它,你如何趕場兼差?」即使他再忙碌,三餐也一定記得進食,要不哪有健壯的身體應付工作,這沒幾兩肉的小妮子竟然如此輕忽自己的身體。

    抱她進入孿生弟弟的辦公室,他粗氣的將她扔坐入沙發,隨即撥電話給極品飯店餐飲部,要他們派人送份營養午餐過來。

    「那個,請問你是幫我叫午餐嗎?」艾水靈不確定的問。

    「不然還有誰。」

    「那……不用叫很多菜,我很好養,一盤青菜就搞定了。」她聽見他說營養午餐,猜想著大概不便宜。

    一盤青菜?!「你就是這樣才長不高。」

    「嗄?」腦子裡還在盤算她不想花太多錢在吃飯上頭,她來不及意會他的話。

    「這頓飯我請。」他說得咬牙切齒,就是洞悉她怕花費太多錢的心思。到底是誰告訴她不重視物質享受,就能草率的解決民生問題?

    「你好像請得很不甘願。」看著他不悅的俊臉,她一根腸子通到底的說。

    「你……」氣死他了。「你叫什麼名字?」不知道她叫啥姓啥,如何一氣呵成的罵人。

    「艾水靈。」

    「很好,艾水靈,等會兒送來的食物你若沒吃得一乾二淨,我就把你從窗戶丟出去。」

    圓溜水眸愕然大睜,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為啥只是一頓午餐,她會連生命都有危險?

    與她毫不相讓對峙凝望的敖天赫則光火的想,為何他又被她惹出滿腔火氣?她吃不吃飯幹他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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