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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拉開她身上被子,褪去自己的遮蔽物,他和她袒裎相見。

    “會怕嗎?”

    “不怕!”

    她怕的是醒來之後,美夢成空,滿心寂寥,他不在她身邊,他說過的話都是假。

    扣住她的後腦勺,蠻橫的舌尖闖入她口裡,將她退縮的溫柔卷出來,吮吸、纏綿……

    那是奪人呼吸的悸情,緊緊攀住他,他是她唯一的支柱。狂暴的情慾席捲兩人,愛啊……是愛……

    熱度上升,他在她身上處處製造火苗,他粗礪的指頭滑過她雪白的肩、飽滿的胸前,直到溫暖濡溼的醉人……

    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她強烈地想要他,卻不知從何要起,抱住他的腰、抱住他剛硬的肌理,這是她所能傳達感覺的唯一動作。

    “孟純……你很美……”

    她美嗎?孟純喜歡聽他口裡吐出的每一個字句,他的聲音低沉穩實,不常說話,卻每個音節都讓人沉醉。

    “如果能夠,我願意自己更美更美,好吸引住你的心,讓你不再心有旁騖,忘記我愛你。”她說出自己的心。

    “你愛我?就為那個實驗性的吻?”停下動作,他懷疑,她怎能那麼篤定愛情?

    “不!那個吻是導火線,它引導出我慕戀的心,教會我思念,雖然你的心難尋,我常常在愛情裡迷路,但知道你站在目標線,我不怕迷路。”

    “不怕迷路?說的好,我來給你一張愛情地圖,按著上面的路線往下走,我保證,你不會再迷路。”

    “你的地圖只給我一人,還是影印好多份,人手一張,讓大家用盡力氣搶先走,贏的人才能擁有你這份禮物?”

    “我不是禮物,我有選擇權,我選擇你,不要別人。”

    他允下承諾,他說他選擇和她在一起……她主動抱住他。

    他的唇靠上她豐盈,柔軟的甜美在他眼前招惹,她不曉得這對男人來說,是多大的誘惑嗎?

    不過!他選擇她、不放開她,所以沒有必要去拒絕送上門的誘惑,邪魅一笑,他含住粉紅花蕾……

    不能動了……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孟純。

    “你在……”

    “我在愛你。”

    沒有太多回應,他繼續甜蜜愛撫,他本就是不愛開口說話的男人。

    “愛……這是愛?”

    話說不齊全,她感受著泉湧慾念,在四肢百骸奔竄,他說愛……是啊!他正在“愛”她……

    輕扯-吮,春花開遍豐潤的小山坡。

    愛他、他愛……承受愛的過程彷若置身天堂,原來世間男女追逐的就是這樣一份愛情……

    他的手在她背上輕撫,劃過她雪白的背、滑過纖嫩的腰,每寸肌膚都像上等凝脂,誘得他食指大動。

    “怕嗎?”他抬起頭凝視她的眼睛。

    “怕你?不,你弄錯了,是愛你。”

    聽見她的回答,吻雨密佈,從她髮際、額間,從眉眼到鼻樑,從小巧的嘴唇到可愛的酒窩,處處都填滿他的吻。

    屋外雷聲隆隆,怕打雷的孟純聽不見驚心懼恐,她的身上疊著-個男人,正用一種甜蜜的方式告訴她,有我在,誰都嚇不了你的心。

    吻雨持續,傾盆的愛灌注到她心裡,罪惡感離她很遠很遠……

    抬起她的臀,他一寸一寸進入她。

    痛!扯心裂肺的痛從神經末梢傳來……

    “乖!一會兒就好了。”

    他軟聲輕哄,這是他難得的溫柔,這份溫柔他從未給過別人。

    孟純相信他說的話,她告訴自己馬上就不痛,果然,痛是禁不起征服的,她有愛人相助,痛便不敢囂張。

    他緩緩律動起來,美麗的原始節奏豐富了這對男女的生命。

    漸漸地,他的動作加遽,一次次,他把自己送進她身體裡……數不清的波濤將兩人捲入漩渦……

    撞擊、毀滅、再生、狂喜……不斷不斷的循環,在他們身體裡狂歡……

    他的汗滴在她身上,相會、交融……他們的血液有著相同脈動……此刻,他是她、她是他……

    他滿足而渴望地喘息……身下的女子,他不願與之分離……愛情,走到這裡已經明顯,是的,他愛她、一如她愛他,而且她說得對——愛人與被愛都是很棒的事情。

    一聲低吼,帶出她的顫慄……生命之源湧進她身體裡……

    一翻身,他讓她躺在自己身體上方,而他仍然存在她的身體之中。

    傾聽他的心跳,她滿足輕喟。

    “今晚,我不怕嚇人雷聲了。”

    他笑了,額間兩道彎彎的弧線沒讓人看見,他想告訴她,現在是白天,不是黑夜。何妨?不管是夜晚還是白天,他們都會在一起,直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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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來的時候,孟純身下有他,熟悉的觸感、熟悉的溫暖,真實和夢境相互混淆。

    最近她常作夢,夢見婚禮、夢見出門尋他,也夢見自己在他的愛情裡面甜蜜,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她有種不真確的恐懼。

    但昨夜那場……真實得讓人捨不得夢醒……

    “你睡醒了,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

    拓拔淵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趴在他胸前,撐起自己,她發現他還在自己裡面……羞紅了臉頰,她不敢直視他的臉。

    “我還在睡,沒錯,我很累,還沒辦法從夢裡清醒。”

    “誰說你沒醒,別告訴我,我也在夢境,對於這個我分辨得很清楚。”捧起她的臉,他給她一個熱情渴求的吻。

    “這個是夢……感覺太真實了……”愣愣地摸摸自已的嘴唇,她喃喃自語。

    “沒錯,不是夢。”

    身下的壯碩勃然興起,阻擋不了的慾望寫在他雙眸裡。

    “不是夢,那昨人……”搗住自己的嘴,她在他眼裡尋找答案。

    “是真的。”

    “哪一段是真的?”

    “全部都是真的。”

    “你抱我回到這裡……”

    “是真的。”他肯定。

    “你說你沒有未婚妻?”

    “是真的。”

    “你說你選擇我?”

    “是真的,包括我們的交歡、包括愛你,全是真的!”

    一面說著,他的身體緩緩律動起來,優雅的華爾滋成了輕快的小步舞曲……突然,白遼士的曲子加入,愛情逐地熱烈……

    女女眾

    生活就這樣過了下來,他那位未婚妻再也沒出現過。

    每天,她送他出門工作,她留在家裡打掃,偶爾她會在小型社區裡閒逛,她和灰鷹已經很熟了,兩人碰上時會聊上幾句,共同走一段路,說說銀豹的糗事。

    至於另一個長相俊俏卻滿臉寒霜的男人,每次見了她都會大步離開,孟純的腿短,兩個繞彎,她就追不著他的蹤影。

    無所謂,人家不肯跟她講話總有人家的理由吧!

    偶爾拓拔淵工作忙,要到深夜或隔天才回來,孟純從未抱怨過生活無聊,也沒埋怨被冷落,她是個最盡責的小妻子,成天守住家門,等他回來,為他佈置一場溫馨甜蜜。

    走在鋪滿鵝卵石的羊腸小徑,兩旁的金盞菊迎風搖擺,金黃的花序綻放出生命張力。

    她很喜歡這裡,灰鷹告訴她,這裡之金蛇的家,沒事少往這裡繞,因為他不喜歡女人。

    可是,沒辦法,她讓這裡滿地的金盞菊約制了,不上這裡走走,總覺得一天的事沒做完。

    金蛇的房子自然是金色,不過以黑色打底的牆壁讓人看來很詭異,孟純只能說,這個設計師既大膽又有創意。

    一個高大的身影從牆後走過來,孟純看見他、他也看見孟純,不過他選擇視而不見。

    “金蛇先生,請等等。”她跑步衝到他面前。

    金蛇不爽的看著她,剛運動過,兩坨紅暈爬上臉頰。他不得不承認,她很可愛,但再可愛終究是個軟趴趴的女人,他不喜歡。

    “你和淵一樣,都是不喜歡說話的男人嗎?沒關係,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可以當朋友,因為我很健談。”

    多嘴、聒噪!輕瞄她一眼,銀豹錯了,她連關虹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

    “畢竟你是淵的好朋友,就算你不喜歡我,我都會努力讓你喜歡上我。”孟純雙手捧上自己的友誼。

    冷嗤一聲,要他“喜歡”的女人,必須有足夠的功力,在他床上躺平又不會讓他踢下床去才行,至於她……他百分之百沒興趣。

    不理她,他直接走回工屋。

    “我打擾了你嗎?很抱歉,我只是想問問,你家的金盞花可不可以給我幾枝,我想拿回去插瓶。”她跟在他身後問。

    “不用問他,臺灣的地盤歸我管,你想拔多少就拔多少,不爽的人滾回日本去。”

    拓拔淵自他們身後走來,他不高興的冷聲冰調同時送進兩人耳中。

    挑起眉,金蛇緩緩轉身,有沒有弄錯,他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對他開刀?

    “淵,你在生氣嗎?是不是工作不順利啊?”

    “不是。”他怒視好友,卻仍捺下性子回答她的問話。

    “那是身體不舒服羅,我們去找灰鷹大哥,他會幫人看病。”她踮起腳尖,小手探探他的額際。

    “我沒有不舒服。”

    “那……為什麼你對人家的態度這麼壞啊?”甜甜的質疑,她實在替他很擔心,一個EQ不好的男人,在工作上很容易遇上瓶頸,雖然她還搞不清楚絕世盟是什麼東西,不過……得罪別人就是不好嘛!

    “我沒有對你不好。”伸手摟住她的腰,把孟純收在自己懷裡,表示她不在那個“人家”範圍內。

    “我不是說我自己,你對我很好,只不過,你對朋友的態度實在不怎麼樣,你要知道哦,朋友是人一輩子當中最重要的資產,不要為了一時的情緒,隨口就傷害情誼,懂不懂?”

    她對銀豹的說教,讓酷酷的金蛇在肚子裡笑翻三層腸胃,說得好,這個人從來就沒好好正視過友誼的重要性。

    “他對你態度不好。”難得的,他出口解釋自己的行為。

    “不會啊!他對我不壞,他只是冷冷的不愛開口,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性格,不能勉強。

    何況比起你以前,他好多了,他不會瞪人、不會用冰冰的口吻說——不要挑戰我的命令,他沒對我不好,真的。

    我媽媽常說,人不能只看見別人的缺點、卻看不見自己的缺點,這樣子人會缺乏自省能力,久而久之就會變得剛愎自用,變成人人都不喜歡的對象了。”

    孟純的說教堵住拓拔淵的嘴,卻像一把鑰匙,開敵金蛇的語言中樞。再也忍不住了,他捧起肚子哈哈大笑之餘,破天荒對孟純說了話:“你想要多少金盞菊就自己摘吧!”

    軟趴趴女人居然敢出門對銀豹“管教”,那些花就當是獎賞她的,轉身,他離開他們。

    “你看!只要你誠心誠意對人家好,日子-久,別人就能感受到。金蛇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你看他不是把花給我了?”她低下身,一面摘花,嘴裡還說個沒完沒了。

    拓拔淵沒反對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耳聽她的嘮叨,一種居家的甜蜜染上心底,家庭……在她身上,他想要一個家的慾望揚起。

    一個話說不停的妻子,兩個笑鬧聲不斷的孩子,他雖不愛說話,卻有一群家人為他帶來熱鬧。

    “孟純。”聽見他的叫喚,她抬起一張笑臉。

    “什麼事?”

    “我對你不好嗎?”

    “很好啊,我說不好是說以前,以前你住在我家……”

    他截下她的話。“我想補償你。”

    “補償?不用了啦!我又不是愛記恨的人,沒關係,你現在對我超好,夠了、夠了。”

    “不!我要補償。”他堅持。

    “好吧!你想要怎麼補償?請我喝一杯波霸奶茶?”

    拓拔淵沒回答她的話,俯下頭,吻落在她唇上,濡溼的甜傳入她的味覺,絲絲幸福掛在心間……這是愛情的滋味,她想,她知道他要怎麼補償了。

    吻加劇加烈……她手上的金盞菊散了-地……金色的愛情,耀眼了他們的生命……

    女士擊

    “吃飯。”

    孟純的燴飯上桌,一大碗公裝了滿滿料理,一把湯匙,她坐在他懷裡喊開動。

    她說她不愛洗碗,所以每次都只有一副碗筷,至於坐在他大腿上這回事……大概是他們家的椅子不好坐,人肉沙發比較舒服吧!不過,他也同意,他的膝間是她最合適的位置。

    孟純舀一大口飯喂進他嘴裡,然後也放了一匙進自己嘴巴。

    憑良心講,她的手藝實在不怎麼樣,翻來翻去就那幾道菜,炒青菜、煎魚、煮火鍋、湯麵,再不就是燴飯、炒飯,再多的,沒有了!不過拓拔淵習慣加了她味道的菜色,只要一有空,就要回來吃晚飯。

    “我今天和灰鷹大哥聊了一下,他說過幾天就要回歐洲了,他住在歐洲?”

    “絕世盟有五個堂口,分別在美國、歐洲、加拿大、日本和臺灣,他掌管的堂口在歐洲。”

    灰鷹立誓娶個外國妞,偏偏他又對金髮碧眼過敏,看來他只能找個黑髮黑眼的“外國妞”來做運動。

    “哦!那金蛇大哥掌管日本堂口對不對?”上次爭執時,孟純記得他叫人家滾回日本去。

    “對!”

    “照片上那個青龍呢?”

    “他在美國。”

    “他長得很壞。”

    壞?他那種桃花眼、風流鼻的男人,女人看見他,都想在他身前躺平,孟純居然批評這種長相叫作壞?

    “他好像無時無刻都在對人放電,連面對照相機都一樣。笑得眉眼眯眯,好像在說、在說……”她紅了臉,接不了下一句話。

    “他在說來上我啊!”拓拔淵輕輕鬆鬆接下她的想法。

    “他缺乏愛嗎?”孟純小心問,怕傷害到別人。

    “他是男妓最佳代言人,滿臉春風,滿身淫蕩。”他很高興,孟純對這種人免疫,否則他還要找個空檔去警告青龍——朋友妻,戲了會下地獄。

    “你們幾個人感情很好,對不對?”

    拓拔淵吃東西很快,一口一口像在灌蟋蟀,不用咀嚼直接通到大腸,孟純喂他喂得很有成就,要是他讓她一手帶大,他會變成瘦身機構想狩獵的最佳獵物。

    “沒有。”

    “才怪,你少騙我,雖然你們在口頭上常常損對方,但我知道你們很關心彼此,就像這次你在我家住兩人,他們以為你失蹤了,分別從各地來臺灣找你。”

    他不回答,算是默認。

    “淵……”

    “嗯?”

    “那兩天是我生命中最快樂的日子。”

    “為什麼?”

    “我撞見我的初戀……我很高興,老天為我安排的人是你,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絕世盟在做什麼,不知道你是不是有心愛的女人,我仍然拋下一切來找你,因為我直覺認定——你值得。”她的話虛榮了他。

    拿掉她手中的湯匙,拓拔淵把她的身體旋到自己身前,面對面。“孟純,你也是我值得的女人。”

    將她摟在懷裡,他的心因她的存在而飽滿,孟純、夢存,他的夢裡有他,人生頓時精彩。

    “我愛你。”

    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她說愛,耳膜傳來愛的聲音,愛啊……愛啊……她從不避諱對他說愛,愛於是時時刻刻在她口中盤桓。

    他沒回話,但他的心跳洩露秘密。

    是的!他也愛她。當她的愛情在他胸口畫出一道缺口之後,汩汩愛戀流出,他愛她。

    “晚上的甜點是什麼?”

    孟純很怪,在晚飯後,大多數的人習慣吃水果,她卻習慣準備甜點,而且天天天天,他們吃同一道甜點。

    “紫米湯圓。”她笑得很甜,圓圓的臉像圓滿的湯圓。自從她說了紫米湯圓對女人很好後,他的冰箱裡,它成了長駐客。

    “為什麼又是紫米湯圓?”

    “因為,我們兩個在今夜團圓。”

    他每次都問她同一個問題,昨天她說,湯圓會預見他們的團圓;前天說,湯圓圓圓,圓了他們的愛情;大前天她說,有他、有湯圓,她的生命充滿圓滿。

    “又是湯圓。”他發出同樣的哀怨。

    她咯咯輕笑,“你吃膩我的湯圓嗎?”

    “我永遠吃不膩你……”說著,他封住她的口,給她一個甜蜜纏綿的熱吻。

    “可是……你吃膩我的湯圓……”

    “不膩……”

    他的心對她永遠不膩,撩高她的裙襬,他的大手在她腿間流連忘返。激情燃起,他對她的感覺永遠不熄。

    女討論

    夜浪漫而柔美,躺在他身體上面,孟純已經分不清他或自己。

    幾度夜半,想起家人,她有深深歉意,但時間回不了過去,而目前,她沒有勇氣面對他們,所以就這樣吧!終有一天,等她累積足夠勇氣,她會回去。

    “在想什麼?”拓拔淵的手撫摸她的頭髮,她的頭髮長了一些些,不再是清湯掛麵的學生頭。

    “想爸爸媽媽和餘邦哥哥。”

    “下個月,我找時間帶你回去。”

    他的意思是……他要陪她回去面對指責?

    “真的嗎?”她不敢相信。

    “你家人也是我的家人。”他答得篤定。

    甜甜笑容貼在他胸前,這句話有足夠的證據表明,他們的未來是一生一世,是永不分離。

    “你想我們的結局會是什麼?”貪心的女人總想一再試探。

    “現在就是我們的結局。”

    他拒絕她的試探,的確,他已經聯想到婚姻,不過大男人主義的他,認定這個話題該由男人提起,女人出口會變得不倫不類。

    “才不是,這個不是我要的結局。”嘟嚷著,她開始埋怨他不懂甜言蜜語,翻身,她回到柔軟的床面。

    “不要嗎?那我把它給別人。”在夜色裡,他的側面深刻英俊。

    “淵……你從沒提過家人。”轉個話題,她明白不可能再從他嘴裡套出甜蜜,這個“結局”問題,留待下回分解。

    “我沒有家人。”

    “你是棄嬰?”

    “比棄嬰更慘。”揉揉她半長不短的頭髮,他把她收入懷裡,很高興,在孟純加入之後,他總算有了親人。

    “要不要談談?雖然事實不能改變,但心情會輕鬆-點。”她將他的臉調整九十度方向,讓他看見自己誠摯眼睛,她樂意與他分享心情。

    “我的父母是毒蟲,販毒、吸毒,在社會最低下階層苟延殘喘。”

    “生活……辛苦吧?”

    “他們不介意子女有沒有飯吃,只在乎身邊的毒品有沒有存貨。”

    “你說子女,你有兄弟姊妹嗎?”

    “有,一個妹妹,小我五歲,小時候我常牽著她的手,在餐廳的垃圾桶找東西吃。”

    “你妹妹呢?”

    “有天晚上,我們沒吃飯,她一直哭鬧,我哄不停,爸爸居然拿毒品讓他吸,果然吸完後,她就不吵了。”

    “她死了嗎?”孟純的聲音抖個不停,她不相信世間居然有這麼可怕的父母親。

    “不知道,我被救護車的聲音吵醒,眼睜睜看著妹妹被人抬走。”

    “你爸爸媽媽沒告訴你嗎?或者你沒上醫院看看妹妹?”

    “在救護車之後,我爸爸媽媽被警車帶走,後來聽說媽媽毒癮發作死在獄中。至於爸爸……我不想再知道他的下落。”

    “他們被帶走了,你怎麼辦?”

    “那時我碰到絕世盟的老盟主,他帶我回美國,教育我、栽培我,我這條命已經是絕世盟的了。”

    “後來呢?你長大以後,有沒有試著找她?”

    “找了,沒有任何下落。”

    “她叫什麼名字?”

    “她沒有正式報過戶口,我喊她妹妹,從小到大。”

    “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號?”

    “沒有。”

    “換句話說,就算她站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出來她是你妹妹?”

    “不!我能認出來。”他不曉得自己的信心從何而來,但他確定自己一定能認出來。“不過……我想她再沒有機會站到我面前,那年她才六歲,六歲小孩吸毒……”

    她曉得他的意思,孟純抱住他,輕輕在他耳邊低語:“不要怕!現在你有我了,我不吸毒,不會離你而去,我會健健康康在你眼前,活到一百二十幾,到時,你會不會看膩我?”

    “我不會。”她是他的幸福,沒有人會厭倦幸福。

    “書櫃上面的娃娃是你妹妹的嗎?”

    “對!你怎麼猜到的?”

    “娃娃很舊了,卻整理得乾淨整潔,你的性格沒道理會喜歡女孩子的東西,所以我猜,它對你一定有特殊意義。那是你買給妹妹的?”

    “不是,是我在垃圾堆裡揀到,我把它洗乾淨、曬乾,我在做這件事時,妹妹在旁邊高興得大叫大跳,從此娃娃是她最好的朋友。”

    “你真的很疼她,有你這個哥哥,就算生命只有短短六年,她也會覺得幸福。”

    “出事那晚,我把娃娃交到她手上,但是她沒力氣抱娃娃,救護車開走,我在地上撿到娃娃。”

    從此,它就跟著他到絕世盟、跟著他長大,一直以為,它陪伴長大的對象會是妹妹,沒想到是自己。

    毒品害死了他妹妹,所以在拓拔淵有了能力之後,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掃除毒窟。

    “以後,我替你照顧娃娃。你相不相信吉祥物?我想娃娃就是你們兄妹的吉祥物,它會幫助你們兄妹團圓。”

    “團圓?還能團圓嗎?”

    “會的!你要對自己有足夠信心,而且從此以後勤吃湯圓。”

    “湯圓是你的吉祥物?”

    “對!它促使了我們兩個人的團圓,所以你要相信它,它才會替你帶來好運。”孟純說得虔誠。

    他嗤笑一聲,不以為然。

    突然電話突兀響起,在夜半兩點,拓拔淵拿起電話,電話那頭是關虹的聲音。“我找到殭屍的窩藏處,你來不來?”

    “在哪裡?好!等我二十分鐘,我馬上到。”掛上電話,拓拔淵迅速下床換衣服。

    “你要出去?”孟純也跟著下床,幫他找衣服襪子。

    “嗯!臨時有事。”

    “明天會回來嗎?”看著他把槍放入槍套中,孟純的眉攏起,擔心掛在臉龐。

    “會!不要擔心我。”臨去前,他在她額間留下輕吻。

    “好!我明天煮湯圓等你回來。”

    “好,先睡個覺,我不想明天看見貓熊在客廳等我。”

    “嗯。”她答應,看菩遠去背影,她脫口喊他。

    “淵……”他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會危險嗎?”

    “不會!”揮揮手,他隱入夜色中。

    她該信任他的,可是莫名的不安感盤在心裡,今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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