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開棺驗屍的結果,證明了深田雅子確實是被人活活勒死的。
阿朱被抓回警局偵訊,最後供出全盤事情的始末,人證物證俱在,這下子宋玲兒真是百口莫辯了,終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可是……
有人同情她的遭遇嗎?沒有!
有人聆聽她的苦哀嗎?沒有!
被警方收押後,經過了無數次審判,宋玲兒最後被告蓄意謀殺,判處死刑。
在監獄中,宋玲兒夜夜恐懼的面對夢魘的糾纏,她總覺得深田雅子仍然陰魂不散的跟著她。
然後,總在甦醒後,開始心傷的以淚洗面,她怨恨老天爺待她太不公平,為何始終無人可憐她的遭遇?為何她的命運這麼慘澹?
因而,她又開始每天怨聲載道的詛咒著倪家的人。
她的想法並沒有因為被判死刑而有所改變,反而愈來愈偏激。
於是,她在臨死前要求見孃家的人。
她利用犯人對牧師懺悔的時間,在以書信方式誠實對牧師告解自己罪孽的同時,偷偷寫下了一封遺書,並在要求會見孃家最後一面時,成功的將遺書交到她親弟弟的手中。
宋玲兒在遺書上寫著--
我所做的一切全是被逼的,這輩子我恨死倪元城!我要倪家從此絕子絕孫,倪家三姊妹一個都不能放過,弟,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了卻我這樁心願。
巫師給倪家三姊妹下了魔咒,卻在二十幾年後,被人破解了封印,魔咒絕不能被解除,你務必前往泰國尋找巫師,取得魔櫱,這是他的地址……
宋玲兒是否真有悔意,答案盡在這張遺書中……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個星期後,宋玲兒終於被槍決了,她最終依舊得不到上天的垂憐,反而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
然而,長期壓抑在宋玲兒心中的怨恨,並沒有因她的死亡而被帶進棺材裡,隨著那封遺書,仇恨正悄悄地蔓延著……
*****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春去秋來。
紀凱一直陪伴在岱蝶左右,耐心的帶領岱蝶走出她人生的低潮期。
人死不能復活,岱蝶已然接受母親逝世的事實,這段時期若沒有紀凱在旁開導、守候,她實在不知道日子該怎麼度過。
於是,她漸漸發覺自己愈來愈愛紀凱,也逐漸知道自己不能沒有紀凱了。
可是,有件事讓她挺憂愁,她發覺自己的月經已經很久沒來了,這事她也沒事先讓紀凱知道。
這陣子紀凱一直忙著照顧她,事業卻被他擱置在旁,好不容易總算盼到她走出陰霾,紀凱便開始忙著他的事情,想到這,她便不忍麻煩他。
岱蝶鼓起勇氣走進婦產科接受撿查,發現她竟然懷孕了。
岱蝶抱著滿心的喜悅與感動走出婦產科,她感謝老天爺肯給她重生的機會。
自魔咒被紀凱解除後,她就跟一般正常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了。
紀凱可以大方的對她傾訴他要她、他愛她,紀凱也可以自由自在的擁抱她、佔有她。
她是如此的幸福,如今,她即將為人母了,想到這兒,她更加開心了,迫不及待的想告訴紀凱這個喜悅。
紀凱打了一把家裡的鑰匙給她,讓她進出紀家都十分的方便。
然而當她一走進紀家大門,看見滿地的酒瓶,紀凱醉醺醺的躺在沙發上,岱蝶愣住了。
她興匆匆的跑來告知她懷孕的喜悅,想不到竟看到這一幕,教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她走上前去,輕輕搖了搖他的身子,一面收拾著地上的酒瓶。
「凱,你醒醒啊!你是怎麼搞的呀?怎喝得醉醺醺的?」
「不要管我,你走開。」紀凱自從幫助岱蝶走出陰霾,待她的心情完全調適過來後,紀凱才開始為自己的事情煩憂,而且一天比一天憂鬱了。
岱蝶知道他鐵定被解不開的心事困惑著,關心的詢問著:「我不想被隱瞞,有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紀凱茫茫然的凝視著岱蝶,「正如你第一次見到我們母子倆的情況一樣,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對白、同樣的爭執,反反覆覆上演著的戲碼,如今我心力交瘁了,我的母親讓我的心情跌到最谷底,她何不直接把我殺了?」
這無盡的傷痛,令紀凱痛苦的想立即死去,他再也無法忍受母親帶給他的折磨,只好藉酒精暫時麻醉自己,誰料黃酒下肚反而愁更愁。
「凱,我知道你不會放棄的是不是?」搶過紀凱手中的酒杯,岱蝶傷心的看著他。
看到紀凱變得如此失意、沮喪,她不覺跟著心痛起來。
紀凱的母親墜入紅塵,岱蝶一直知道這件事,她也很想幫助紀凱將他母親帶回他身邊。
「我以為我做的到。」紀凱用手抹了一把臉,俊龐上寫滿了疲憊不堪。
「你當然做的到,或許你換個方式呢?」岱蝶握緊他的手,「你可以試著溫柔的喚回她,而不是咆哮怒吼。」
「我看到她那副風騷的模樣,我就溫柔不起來,我辦不到。」紀凱搶過她手中的酒杯,一口飲荊
他不願再想,更不願再有思想,如果可以就讓他醉死,就成全他吧!他什麼都不想思考了。
「凱……」岱蝶心疼的凝視著他。
「什麼都不要說,讓我靜一下。」他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壓根兒沒考慮岱蝶個人的感受,此刻的他,既疲倦又煩躁,手一伸,便無情的推開了她。
「凱--」岱蝶以為他只是缺乏耐性,並不是個完全不講理的人,現在她總算明白,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瞭解他。
「滾!」紀凱怒憤的咆哮一聲,寒冽似霜的語氣宛如冰冷到蝕骨的冬雪,接著響起酒杯跌落地面碎裂的聲音。
他的咆哮震驚了岱蝶,使她整個人驚跳起來。
他竟叫她滾?岱蝶受傷的看著他,眼淚忍不住的掉下來。
「我說滾沒聽見嗎?滾!滾--」紀凱整個人像崩潰了般,情緒失控的咆哮起來。
然而一出聲,他馬上就後悔了,他知道自己嚇壞了岱蝶,他歉疚的感到心痛,想伸手擁抱她,卻因她接下來的話而感到猶豫,她的意思好像他是個是非不分的人。
「請你對我公平點,你不能如此不講道理,把事遷怒到我身上來。你知不知道我的情緒會被你影響?」岱蝶忍無可忍的吼回去。
「這是我的一貫作風,你受不了就走!」不!該死的,他怎會再三的吼她走?紀凱感到頭暈目眩,他懷疑自己是否醉了。
岱蝶臉上梨花帶淚,心傷的退了一步,埋怨的口氣一下子變得哀傷。
「你對我太不公平,你心情不好時,我就成了你的出氣筒,我就這麼賤嗎?得任你吼叫,任你蹂躪,任你踐踏嗎?」
「岱蝶……」紀凱看到她心傷的淚痕,才知自己適才的語氣太重了,真的傷了她的心。他從沒想要踐踏她,他發誓,他是真心真意的愛著她。只是……天知道他是不是被鬼附身了,他……
「你放心,你要我走,我絕不會厚臉皮的留下,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我會帶著你的孩子滾得遠遠的!這樣子你滿意了吧?鑰匙還你!」岱蝶聲嘶力竭的哭喊著,將鑰匙朝他身上狠狠地丟了過去,然後,腳步踉蹌的一路跑出紀家。
他的孩子?岱蝶的意思是……
她懷孕了?!他要當父親了嗎?
「岱蝶!」紀凱驀然酒醒了一大半,整個人由沙發上彈跳起來,忙不迭追了出去。
卻已然來不及了,岱蝶的車子早已揚長離去。
紀凱痛恨自己的行為,他恨不得把自己碎屍萬段。該死的他究竟在做什麼?為何會如此不講道理的遷怒到岱蝶身上?
岱蝶說的沒錯,他該死!
紀凱雙眸失去了往昔的鬥志,有的只是滿心的歉疚與不安。
*****
「岱蝶!你是不是懷孕了?拜託你開個門,把話講清楚好嗎?」紀凱把門拍得大響,焦急的他只差沒把房門撞破,此刻他真恨岱蝶的固執,一種想把房門撞破的衝動油然而生。
「你這混球,你走!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你!」岱蝶緊抱著懷中的大玩偶,獨自坐在床上,傷心的啜泣著。
「岱蝶,對不起,原諒我好不好?」紀凱停止拍打房門的動作,好言好語的隔著房門溫柔的說著。
岱蝶孩子氣的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痕。
「那你的意思是,你已承認你錯了,而且你是混球,你是笨蛋了嗎?」
「是!」此刻她說什麼都是對了,紀凱不在乎的猛點頭,「那現在你可以開個門,讓我好好把你看一遍了嗎?」
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化成淚水,聚集在岱蝶的眼眶裡,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摸著肚皮,又忍不住內心喜悅的微笑了起來。
可是她不想這麼簡單就原諒他,她也不管他接下來拍門的聲音有多麼的響亮,總之她一定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不然他還以為她很好欺負呢!
萬一以後他為了洩憤,都把她當成出氣筒,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了,那她豈不是很委屈嗎?
「那請你等一下,讓我問一下你孩子的意見……」
「什麼?」紀凱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額頭,她在耍什麼寶?
「孩子,你真的不想見爸爸嗎?噢,那我知道了。」岱蝶得意洋洋的自導自演著,故意刁鑽的道:「非常抱歉,你的孩子回答我,他不想見你,所以,你還是走吧!」
「岱蝶,你--」紀凱快氣瘋了,可是為了挽回她的心,他不惜強忍著即將出口的詛咒。
「怎麼?又想對我發脾氣了?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岱蝶忍不住又啜泣了起來,「你連哄我都這麼沒耐性,你最討厭了,你走啦!嗚……」
「你--」紀凱感到頭痛欲裂,他無奈的嘆息著。
「我怎樣?你還不滾?走啊!」岱蝶要孩子脾氣的大叫著。
「好、好、好!我走就是了,你別發脾氣,小心動到胎氣。」生怕她一怒就動到胎氣,紀凱心急如焚的哄著她,「我走了哦!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小心走路,不要喝太燙的湯,不可以吃冰淇淋,還有,千萬不可以用跑的……」
他還想說什麼,岱蝶又要脾氣的哭喊了起來:「你管我,我偏要發脾氣,我偏要喝很燙的湯,我偏要吃冰淇淋,我偏不好好走路,偏要用跑的……」
「你--」紀凱壓抑不住內心的怒潮,他簡直快氣瘋了,抬起腳,用力踹了一下房門,「氣死我了!隨便你啦!」
「嗚……」岱蝶哭得像個淚人兒。
什麼嘛!這樣又生氣了哦?岱蝶不甘心的痛哭了起來,哭得是驚天地,泣鬼神的。
紀凱聽她哭得這麼慘,實在是既心痛又不忍。
「岱蝶,我愛你,我不是故意遷怒於你,實在是……我情緒糟透了,你知道嗎?我希望你能諒解我,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我發誓我會好好的待你……」
「哼……」她當然知道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她也不是那麼不懂事,更不是不願體諒他。
喪母之痛是紀凱陪她走過的,她又怎會不明白他的心?
要不是他遷怒到她頭上,她又怎會故意刁難於他?
「岱蝶,既然你不想見我,那……好吧!你好好注意自己的身體,等你氣消了我再來找你,現在我去找你父親談我們的婚事,我走了。」
紀凱欲走還留的頻頻回頭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最後嘆了一口氣,他決定去找倪元城談他們的婚事。
岱蝶仍一個人在房裡啜泣個不停。
紀凱內心的苦她全都看進眼裡,她知道除了她之外,就是他母親可以讓他煩憂到夜不成眠,沒有其他因素了。
氣歸氣,畢竟這只是她撒嬌的把戲,她知道紀凱還會再來找她,因為他明白她根本不能失去他,而她也知道,紀凱有多麼的愛她。
坦白說,她實在好心疼紀凱那副失志的樣子,所以,她早已下定決心要親自去找他母親談談……
*****
岱蝶在一間豪華的酒店中,尋找到了紀凱母親--季元紅的下落。
自我介紹一番後,她想不到紀凱的母親會肯溫馴的跟她上車。
車子在路上漫無目的的疾駛著,岱蝶最後將方向盤轉向郊區,往紀凱家的方向開去。
季元紅今天沒有喝得爛醉如泥,她的腦子非常的清醒,她憂鬱的抽著菸,憂鬱的眺望著窗外,一直沉默不語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岱蝶打破了這片寂靜。
「伯母,紀凱希望你能回家和他團圓。」
「不可能。」季元紅斬釘截鐵的回答。
「為什麼?」岱蝶納悶的皺起眉頭,「你究竟在固執些什麼?或希望得到什麼?你可以告訴我,我必然會全心全意的去幫助你。」
「我早知道你來找我的用意了,但這並不代表我會答應你什麼。」她態度冷漠的道。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跟我出來?」岱蝶不以為這是她的真心話。
「因為我想了解我兒子和什麼樣的女孩在交往。」
季元紅這句話很顯然的表達出,她其實還是很關心紀凱,並非當真不聞不問,只是礙於面子,雙方都拉不下臉來討好對方。
「這麼說來,你其實一直很關心紀凱的,是不是?」岱蝶得知季元紅還真心關心著紀凱,在捉到她這弱點後,岱蝶暗自思索著法子企圖來說服季元紅。
季元紅沉默不語著。
「你知不知道紀凱很渴望你回去?」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岱蝶頓了片頓,才撒謊道:「我也不想隱瞞你什麼事,那天你們爭執過後,紀凱回到家就開始亂髮脾氣,酒櫃還被他砸破了,不小心割傷了自己的手。」
「他沒怎樣吧?」季元紅神情有了變化,語氣也變得不同。
「縫了好幾針,現在手不能寫字,所以在家休息。」為了讓季元紅回家,岱蝶胡亂扯著。
「這麼大了,脾氣還這麼暴戾。」季元紅暗自鬆了一口氣。
「你也是一樣,我想你們個性是十分相似的。」
「你回去叮嚀他,以後要小心一點。」
「為什麼你不自己去跟他說?」岱蝶踩了煞車,回到空檔,正準備將車子開進車庫。
季元紅倏地被眼前這棟別墅給震撼住了。「你幹嘛自作主張把車開到紀家?我允許你這麼做了嗎?」
「要不要進屋隨你的便,我不勉強你。」岱蝶執意將車子開入車庫,拋下一串話後,她下了車,按下門鈐。
半響後,紀凱開了門。
「岱蝶!」紀凱喜出外望的。
他以為岱蝶會氣很久才肯原諒他,想不到她這麼快就來找他了,天知道沒有她的日子有多麼的難熬!
「你別得意,我可不是來找你的,我只是幫你把你想見的人帶來而已,接下來就看你了,我要走了,再見!」幾天不見,岱蝶發覺自己好想念紀凱。
「岱蝶,別走!」紀凱心急如焚的圈住她的小手,他深情的看著她,「此刻在我心裡,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可以一無所有,也可以失去全世界,但是,我就是不能失去你,岱蝶,這幾天你都不願見我,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痛苦?我快想死你了,你知道嗎?」
岱蝶感動的凝視著他,忍不住鼻酸了起來,「凱……」
「岱蝶,我錯了,原諒我好嗎?」紀凱寧可失去一切,也不能失去她。
只要她肯回心轉意,要他付出生命,紀凱都甘之如飴,只要她肯原諒他,回到他身邊來他不惜付出任何代價。
「可是,你傷害了我。」岱蝶心傷的垂下頭,不願淚水失控的滾落。
「對不起,我是無心的,那天我情緒真是差到極點了。」紀凱痛苦的恨不得能夠立即死去。
「如果時光可以倒轉,我寧可傷的是我自己,也不會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岱蝶,你可知道你是我的生命?失去你,我活得一點意義都沒有。岱蝶,我愛你,我是真心真意的愛著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我們的孩子。」
岱蝶的心正澎湃的狂跳著,淚水隨之落下。
猶豫了片刻,岱蝶掙脫他的掌心,用指頭暗示似的點了點還在車內,遲遲不肯下車的季元紅,「她還在等著你去安撫。」
「是誰?」紀凱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有點納悶的蹙起眉頭。
「一個你想見的人。」
他想見的人?
生怕岱蝶趁他不注意時跑掉,紀凱圈住了她的小手,開始感到好奇的朝車庫走去。
季元紅一看見紀凱正朝她的方向走來,她立即敏感的打量著他的雙臂,見他裸露著上胸肌,漂亮的肌膚上毫無任何瑕疵時,她知道自己被岱蝶騙了,而她竟然白痴的想在車上多待一會兒,看看紀凱有無大礙才肯放心的離去。
見紀凱平安無事,季元紅氣呼呼地立刻推開車門,旋身就往大馬路的方向跑去,她想招攔計程車,立刻離開這個曾經讓她感到悲痛的傷心之地。
「媽!」紀凱在看清楚原來是他母親後,興奮的狂叫著她。
可是,季元紅不但沒回頭,反而不顧一切、橫衝直撞的闖過馬路,絲毫不理會響在耳邊的喇叭聲,她只是拚命的想躲開他。
「媽!」紀凱慌張地追了上去。
可是,下一秒鐘,岱蝶卻掙脫了他的手。
她那抹嬌小的身子,動作極為快速的狂奔向季元紅。
「危險啊!小心車子!」岱蝶恐懼的驚叫著,幾乎快停止心跳了。
岱蝶不顧一切的想阻止季元紅離去,不管她心裡有多麼氣紀凱曾那麼憤怒的叫她滾--說她不再在乎他、不再愛他,其實全是可笑的謊言。
無論如何,岱蝶都必須讓他們母子倆合好如初,因為唯有如此,紀凱才能夠真正的快樂起來,岱蝶由衷盼望紀凱快樂起來,不管要她付出多少代價!
「叭!叭叭叭--」汽車的喇叭聲像催命符似的震天價響。
一輛車子來不及煞車,正對著岱蝶衝了過來--
而岱蝶卻被突來的車子嚇得愣住了,反應遲鈍的不知要閃躲,只是傻呼呼地盯著那輛正朝她衝過來的車子。
「不要--」紀凱俊龐上佈滿了驚懼與不安,生怕一個不小心,她瘦削的嬌小身子就會被來往奔馳的車子給輾過去。
「岱蝶!」紀凱的心臟幾乎快蹦出胸口了!
他不管來往在馬路上的車輛有多少,他疾速的衝向岱蝶,然後撲向岱蝶,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摟抱祝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糾纏成一團的兩具身體跌向路旁,滾入了人行道。
「岱蝶!你沒事吧?會疼嗎?」驚魂未定的紀凱總算是平安的將他心愛的女人給搶救了回來,他焦灼的檢查著她的身體。
原本可以成功逃離紀凱目光的季元紅,因岱蝶的驚人之舉而感到莫大恐懼的返回岱蝶的身邊,她關心至極的看著岱蝶。
「你真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季元紅沒想到岱蝶會為了解開他們母子倆的心結,而不顧危險的阻止她的離去,不禁感動的淚眼婆娑了。
「凱,我沒事,你不要管我,快將你母親拉進家門,別教她跑了。」岱蝶可管不著自己是否跌疼了,她催促著只顧著關心她傷勢的紀凱。
情緒尚未從恐懼之中恢復過來的紀凱,這才發現到他的母親居然去而踅返了,他趕忙一把握住母親的手腕。
「放開我!」季元紅受驚的看了岱蝶一眼,意圖掙脫紀凱的箝制。
不管路人怪異的眼光,岱蝶也連忙站起身子,協助紀凱抓住季元紅,「你不要這樣,回家吧!求求你!」
季元紅對岱蝶不知不覺產生了一股又愛又恨的感覺,她臉紅脖子粗的對岱蝶吼叫著:「你不是說他手受傷了嗎?我瞧他壯得跟頭牛沒什麼兩樣!」
「對不起,我無意欺騙你,我這麼做,是因為……」岱蝶尷尬的想解釋。
「你騙她我受傷了?」紀凱感到好氣又好笑,不知道岱蝶在搞什麼把戲,但她居然有辦法鬆懈他母親的戒心,把她騙到家門口,實在是很不簡單。
「你居然這樣戲弄我!」季元紅抗議的跺著腳,舉起手,想推開岱蝶。
「住手!我不准你動岱蝶一下,她肚子裡有我的骨肉,懷的是你未來的孫子。」紀凱驚懼的迅速將岱蝶擁入懷裡。
「你……」看著岱蝶那張有如天使般的美麗臉孔,季元紅臉上閃過一抹驚喜,才那麼一下子,似乎刻意要隱藏情緒,季元紅馬上又板起臉孔。
「跟我來!」紀凱見母親又想逃離,紀凱又憋不住怒濤,心一橫,索性橫抱起她的身子,橫衝過馬路,然後將她帶進別墅裡。
岱蝶生怕季元紅掙脫紀凱的箝制,一路追了上去,一進紀家大門,岱蝶馬上將大門反鎖。
「我立刻就要離開這裡!」季元紅語罷便試著拉開大門。
「不準!」紀凱怒吼著,一路將她拖回客廳。
他拆下掛在牆上那張父親的遺照,抱在懷裡哽咽的對著母親說:「媽,你知道嗎?我和爸一直都在家裡等你回來……」
看到丈夫的遺照,季元紅崩潰了,她霎時熱淚盈眶,不管身在何處,她還是忘不了這照片中的男人。
「他曾答應要照顧我一輩子的,可是他忘了我們之間的誓言,他還是無情的丟下我了,嗚……」季元紅傷心欲絕的哭倒在地上,「他留下唯一可以給我依靠的兒子,可是你卻自私的為自己的事業打拚,讓我孤單的守著這棟空屋……
我盼不到愛,盼不到關懷,多麼恐怖的記憶,我寧可慘死在外頭,也不要一個人整天對著一間空蕩蕩的屋子,紀凱!你懂嗎?我不要過那樣子的生活!」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請原諒我忽略了你,對不起,我發誓再也不會了,對不起、對不起……」紀凱歉疚的擁緊了母親顫悸的身子,緊緊的擁抱著她,嘴裡不停的道歉,傾訴出心靈深處的歉意。
季元紅的心靈受到一陣強烈的震撼,「紀凱!」
她反手將一臉寫滿愧疚的兒子擁入懷中,哽咽的說著:「我只是想報復你對我的不聞不問,其實媽一直在想著你,媽一直都很愛你們父子倆,一直都深切的愛著你,在家裡的日子雖然空虛寂寞,可是外面的日子更加恐怖難熬。」
「那就回來吧!紀家的大門一直為你而開,我和爸一直沒離開過這裡,因為我們在等你回來和我們團圓。」紀凱用大拇指拭去母親臉上的淚痕。
「是啊,過去就讓它過去,就讓所有的恩恩怨怨都隨風而逝吧!」岱蝶有感而發的說著。
「嗯……說的好,隨風而逝……」季元紅已然卸下所有的防備,卸下自己戴了多年的假面具,盡情的享受她失去的天倫之樂。
「太好了。」見他們母子合好如初,岱蝶感動得淚如泉湧。
「岱蝶,來。」紀凱朝她伸出另一隻大手,將岱蝶帶進懷中,「謝謝你。」
「傻瓜。」看了看他們母子,岱蝶破涕為笑。
「岱蝶,你肯原諒我了嗎?,」紀凱感激不已的將她擁入懷裡。
「再羅嗦,我立刻就走人。」岱蝶撒嬌似的掙扎著,作勢要離去。
紀凱嚇得臉色發白,死也不肯放她走,「岱蝶,求求你別這樣!我發誓我以後不兇你了,我愛你,我愛你……」
紀凱捧起岱蝶的小臉,急速地低下頭去,吻走了在她小臉上那令他感到心疼至極的淚痕。
他吻開了她緊蹙的眉梢,最後繞到她柔軟的唇瓣,深深地捕捉了她的紅唇,纏綿而溫柔的吻著她。
岱蝶任由他吻著自己,他們完全不理世俗間的一切,深深陶醉於熱吻中。
直到季元紅髮出咳嗽聲,他們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對方的唇瓣。
「對不起,我……」岱蝶臉紅的垂下頭去。
季元紅笑了,岱蝶雖然欺騙了她,但是她知道岱蝶是出於一片好意,心頭不免也對她有所感激。
「紀凱,像她這麼好的女孩實在不好找了,如果能做我媳婦不知該有多好呢?」
「我也正有此打算,就不知道她肯不肯嫁給我了?」紀凱挑了挑眉,話是對著季元紅說,眼睛卻深情的凝視著岱蝶。
「討厭啦!不要拿人家亂開玩笑嘛!」岱蝶感到幸福不已的偎進紀凱的懷裡,抱怨的語氣中帶了柔媚的嬌嗔。
「我可是很認真的哦!你到底要不要嫁我為妻?」紀凱愛憐的逗弄著她。
「我才不想這麼草率的答應你的求婚呢!戒指、鮮花什麼都沒有,真不浪漫……」
「鮮花就真的很抱歉了,不過,戒指……」他神秘的笑著,「別以為我沒準備,我老早就和你父親談好了我們的婚事,就等你點頭答應我的求婚,所以,我那天一大早就去訂購了一隻戒指,就等著圈住你的指頭,一會兒啊,我就把媒體記者、政商兩界的名人全部吵醒,要他們來當我們的訂婚證人,今夜,包準你用不著睡了,因為你即將成為紀夫人……」
「凱,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有多愛你呢?」岱蝶鼻酸了,哽咽著。
「有。」紀凱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她,「但是,我必須讓你瞭解,我愛你甚過我的生命。」
岱蝶又哭了,不過這次卻是喜極而泣,她伸出她的細臂,主動圈住他的頸項,重新投入他溫暖的懷抱。
夜霧像被一層神秘的黑紗般籠罩著整個大地,靜謐中帶著祥和的氣息。
然而,今晚的紀家,即將展開的是一場熱鬧無比的訂婚晚宴……
編注:欲知《魔咒系列》其他精采情事,請鎖定魔鏡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