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青衣人劍走連環,一劍無功,次劍復至,安心是要一鼓作氣壓著戰天風打,誰知第二劍剛要出手,眼前金光一閃,隨即四面都是金光,亂打過來,心神一凝,長劍不及攻敵,先護自身,劃一個圓圈,把金光盡竭擋住,戰天風的金字打得急,他沒看清,先以為是什麼暗器法寶之類的,只以為一劍就可以格開,誰知那些金光恍似生了翅膀,他劍一動,金光也動,上打天頂,兩耳灌風,左右胸腹,再加下面掏陰砸腳,生似遇上了一群潑婦。
瘦高青衣人一生人裡從沒見過這種打法,措手不及,百忙中劍舞飛花,護住頭頂胸腹,腳下一縱,飛身掠出,先閃開攻勢看清楚了再說。
戰天風一上來便拿出全掛子本事,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瘦高青衣人身子一動,他立馬縱身掠起,沒命價飛掠出去,這時瘦高青衣人剛往外閃,矮胖青衣人還在另一頭,想要截殺他是不可能了。
戰天風剛慶得計,沒飛出五十丈,心中警兆又生,可兩人還遠在後面,前後左右又沒有人,哪兒來的敵人,不過隨即他便知道了,因為警兆起,耳朵也聽到了掠風聲,卻是來自頭頂,大驚之下急仰頭上看時,猛地裡後心一痛,如受巨捶所擊,一口鮮血噴出,身子也飛跌下去,往下翻跌時他也看清了,襲擊他的也是一個青衣人,年紀功力和那兩人都差不多,而戰天風背上挨那一下,顯然是給這人踹了一腳。
“想不到這陰賊竟然一直暗藏在空中。”戰天風驚怒交集,同時心中暗暗疑惑:“看這些傢伙的裝扮,好象不是九鬼門的啊,卻是哪路牛鬼神蛇?”
這念頭只是一閃,身子已重重跌落,急要挺身而起時,胸口一緊,又是一口血噴出來,竟是爬不起來,那青衣人一腳用的力極重,他又是全無防備,受傷竟是不輕。
那青衣人見他爬不起來,哈哈一笑,扭頭看向矮胖瘦高兩人,笑道:“四師兄五師兄,還是小弟這老鷹抓雞這一招管用吧。”
瘦高矮胖兩青衣人走過來,瘦高青衣人哼了一聲,冷眼盯著戰天風,道:“臭小子,大爺先廢了你。”
“無聞莊竟然出動到七劍中的三劍來對付一個江湖後輩,而且還是以多打少,嘖嘖嘖,可真叫人開眼啊。”這話聲忽如而來,聲音戰天風再熟悉不過,竟是鬼瑤兒的,而從鬼瑤兒的話裡他也終於明白了,這三個青衣人竟是無聞莊無聞七劍中的人物,同時也知道三人伏擊他的理由了,是為了馬玉龍的死。
鬼瑤兒來得極快,聲未落,人已到,身後又跟著戰天風以前見過的老者老婦。
鬼瑤兒俏臉冷笑,掃視著矮胖青衣人三個,道:“老四張玉全,老五鄧玉寒,老六木玉貴,我認得沒錯吧,嘿嘿,厲害啊,了不起啊。”
“陰老子一腳的傢伙原來叫木玉貴啊,很好,老子記下了,錯過今日,本大追風必有一報。”戰天風暗暗咬牙,不過他自己心裡要知道,今日只怕是錯不過了,無聞莊出動到七劍中的三劍來捉他,自然不是要請他去莊裡喝酒,而鬼瑤兒那就不必說了,前世的冤家今世的對頭,碰了頭便沒個好。
聽得鬼瑤兒譏笑,木玉貴臉一紅,鄧玉寒一張冷臉卻更陰沉了三分,喝道:“我無聞莊的事,跟你九鬼門無關。”
無聞七劍中,看似以矮矮胖胖的老四張玉全最好說話,其實張玉全心機最深,鬼瑤兒一現身,他便覺出不對,鬼瑤兒的出現,絕不是僅僅為譏笑他們一番這麼簡單,必也是為戰天風而來,因為九鬼門大索天下捉拿戰天風,早已轟傳江湖,他自然知道。鬼瑤兒身後的老者老婦戰天風不認識,但張玉全卻是認識的,老婦是鬼瑤兒的乳母,叫鬼冬娘,那老者則是鬼冬孃的丈夫,叫鬼冬瓜,兩個在九鬼門中並無職份,只是跟在鬼瑤兒身邊服待,但其實兩人都是一流高手,功力之強,不下於九鬼門五大堂主中的任何一人,鬼冬瓜夫婦可以和張玉全三個中的任兩個拼成平手,而鬼瑤兒卻強於三人中的任何一人,鬼瑤兒若真為戰天風而來,伸手硬搶,張玉全三個還真不是對手,因此他忙喝道:“師弟,說話不要這麼衝。”
隨即對著鬼瑤兒一抱拳,道:“鬼小姐好興致,玩到我無聞莊莊門前來了,事先不知,沒好生接待,鬼小姐莫怪,今日之事,叫鬼小姐笑話了,不過這小賊害死了我玉龍師弟,是我無聞莊的大仇人,跟他可沒什麼江湖規矩可講。”
“原來沒規矩可講啊,好極了。”鬼瑤兒點頭,手一抬,袖中索魂帶忽地急射出來,猛地射向鄧玉寒,鄧玉寒還在惱著師兄說話為什麼那麼軟呢,再沒想到鬼瑤兒說打就打,眼前白光一閃,索魂帶已攻到胸前,其勢若劍,雖是一根軟軟的帶子,但鄧玉寒知道,只要給這根帶子打上了,不死也是重傷,驚怒中手中長劍一格,同時飛身後退。
鬼瑤兒這一帶勢勁力疾,其實卻是虛招,鄧玉寒一退,鬼瑤兒索魂帶霍地回收,猛一下卷著了戰天風身子,往回急拉。
張玉全三個中,以鄧玉寒離著戰天風最近,不到一丈,而鬼瑤兒離著戰天風卻還有七八丈,所以張玉全雖擔心鬼瑤兒會要伸手搶人,卻也沒急著先把戰天風抓在手裡,想著先用言詞試探,真不對勁時再動手拿戰天風也不為遲,再想不到鬼瑤兒說動手就動手,仗著索魂帶長,一下就把戰天風搶了過去,又驚又怒,撥劍叫道:“鬼瑤兒,這小賊是我們先抓住的,你怎麼憑空搶人,還講不講江湖規矩了。”
鬼瑤兒冷然一笑:“你剛才不是說沒規矩可講嗎?”口中說話,手上不停,索魂帶回收後帶,再一抖一鬆,鬆脫戰天風,側後的鬼冬娘一把抓住,順手閉了戰天風穴道,提在手中,這一切都是閃電間完成,話未落音,戰天風已給鬼冬娘倒提在手中。
張玉全一句話便給嚥住,白臉脹成紅臉,遲疑間,鄧玉寒卻已猛撲向鬼瑤兒,怒叫道:“留下人來。”
張玉全遲疑是自知已方師兄弟三個不是鬼瑤兒三個對手,但鄧玉寒即動上了手,便也只有揮劍攻上,與木玉貴一左一右,攻向鬼冬瓜夫婦。
“乳孃帶了他先走。”鬼瑤兒一聲冷叱,左腳斜裡一踩,身子忽地移開,一下擋在了張玉全木玉貴前面,索魂帶一抖,如一條遊動的白蛇般同時打向張玉全木玉貴面門,而在她身子移開的同時,側後的鬼冬瓜一步跨上,剛好取代她的位置,鄧玉寒劍到中途,突然失了鬼瑤兒身影,劍招不由一滯,而鬼冬瓜和鬼瑤兒這種移形換位是配合好的,立時抓住這個機會,左爪痴伸,五指如扣,一搭上鄧玉寒劍尖,立時扣緊,右爪同時猛抓向鄧玉寒面門,這一爪勢勁力疾,去勢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