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鬱禾自認是這個世界上賭運最差的女人。
從小到大,她逢賭必輸,不論是麻將、十點半、撿紅點,甚至是骰子,只要跟「賭」字沾上邊,她從來沒有贏過,背到最高點。
既然她對這點有自知之明,理論上她應該會離「賭」遠一點才是,事實上她也的確很認真的實行這個戒條,幾乎可說是與賭徹底劃清界線。
但,人生總有許多意外!
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有時就是為了爭那難以下嚥的「氣」,她的理智就會像洩了氣的氣球,消失得無影無蹤,然後莫名的跟人賭上一把──
欸,聽說新任經理,最後會是金媱嬌勝出。」早餐時間,業務助理們閒來無事嗑嗑牙,陳雅婷一邊看著報紙一邊吃飯糰,正在咀嚼的嘴也沒閒著,想起在洗手間聽到的消息隨口說道。
「金媱嬌?!怎麼可能?」困難的吞下口中的香菇雞肉粥,佘鬱禾的眼裡寫滿不屑。「那女人除了會勾引男人之外,還會做什麼事?我才不信她會勝出!」末了還加了聲冷哼。
陳雅婷挑眉睞了她一眼。「啊我聽到的就是這樣啊,不然妳想怎樣?」
「不想怎麼樣,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說。
「我倒覺得可能性滿高的。」陳雅婷和她抱持完全不同的想法。「女人的甜言軟語對男人往往有銳不可擋的殺傷力,套句妳所說的,那女人只會勾引男人,誰曉得她勾引的男人已經到達公司幹部的哪個層級?
「哎呀!大頭們沒那麼沒眼光的啦!」
「妳這人怎麼這樣?世界上沒什麼不可能的。」
「幹麼?我就是這樣不行喔?」
好笑的是,明明事不關己,兩個平日情同姊妹的女人也能因此而起爭執。
「妳……我真會被妳給氣死!」陳雅婷吵到惱火,索性放下報紙,拍了下桌面。「我說最後勝出的是她就是她啦!不然妳敢不敢跟我賭?」
「賭、賭屁啊!」哇咧!死門!佘鬱禾差點沒咬到舌頭。
「啊哈——我就知道妳沒那個膽,哼!」陳雅婷也知道她的弱點,得意的撩撩長髮,像只驕傲的孔雀。「妳就把眼睛洗乾淨,看金媱嬌那女人坐上經理的寶座吧!」
佘鬱禾的眉蹙緊,眸中燃起熊熊火光。
明知自己應該拒絕所有賭的可能,但憋在胸口的悶氣實在是不吐不快,況且她就是不信金媱嬌那種女人能升上經理,成為自己的頂頭上司──
「我賭那女人沒格坐上經理的位置。」
「好啊,那妳說我們賭什麼?」陳雅婷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擺明了勝券在握。
「要賭就賭大一點,輸的人自動離職。」反正她這工作也做厭了,佘鬱禾索性賭上業務助理這個職位。
「妳說的喔。」陳雅婷可不怕,反正她家裡也不差她這份薪水,辭職頂多回家吃老爸而已。「不過,我覺得光是這樣還不夠刺激……這樣吧,輸的人去報名參加超級星光大道!」
她可是超級超級瘋狂的粉絲呢!
「妳神經病!」佘鬱禾不敢置信的瞪著她。「妳以為每個人都有副天生的好歌喉喔?我唱歌跟殺豬沒兩樣,少叫我去丟人現眼!」
「呃……說得也是。」她並不認為佘鬱禾的聲音像殺豬那般悚動,而是擔心萬一輸的人是自己,她也沒那個膽去報名參加那麼大型的表演──全臺灣都可以看到耶,要是被淘汰,丟臉可不止丟到太平洋呢!「那妳說還要加什麼賭注?」
「我哪知道妳要加什麼賭注?」
拜託——她都被她搞得神經兮兮了啦!
「嗯……」瞄了眼攤開的報紙,上面正好有一則人物專訪,陳雅婷突然有個更瘋狂的念頭。「這樣好了,唱歌妳不行,種菜種花的妳還可以吧?」
「沒種過。」佘鬱禾撇撇嘴,但至少那種行為不需要拋頭露臉;她狐疑的盯著鬼靈精怪的陳雅婷。「妳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喏,這個。」
將報紙丟到她面前,陳雅婷指了指被刊登在報上的男人
「聽說這個園藝師手藝超群,連外國人都很喜歡他的作品;我們的賭注就加上他的作品一件,輸的人想辦法弄一件來給贏的人,妳覺得怎樣?」
然後拿到了再轉手賣出去,哇!卯系啊——
「妳瘋了喔?那種東西我們哪可能買得起?」佘鬱禾真想摸摸她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誰說一定要用買的?」
就算偷矇拐騙也可以,想辦法弄來就是了。
「我可不做犯法的事。」她可是潔身自愛的好國民喔。
「鬼才叫妳去做犯法的事!」陳雅婷翻翻白眼,然後不屑的看她一眼。「還是妳不敢?不敢就早點說嘛!」
吼——氣死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佘鬱禾豁出去了──
「誰說我不敢?賭就賭,WHO怕WHO!」
陳雅婷揚起一抹冷笑。就知道鬱禾這傢伙禁不起激將法,百試百靈,成功!
「好,我們就等著看下禮拜公佈的人事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