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宸嶽緊抓著窗戶上方的把手,他雙眼爆凸,冷汗直冒,感覺自己變成超沒用的“俗仔”。
該死!他真不敢相信,這個女人開起車來竟然這麼“殺”——
一路狂飄一百八,見車就閃、就超,如入無人之境般亂飆,完全沒把他的生命安全放在眼裡,殺到他差點沒……腿軟。
唧——就在他緊繃到幾乎恍神之際,一道刺耳的煞車聲將他拉回現實。
“先生,松山機場到了喔。”柳孟臻滿意的勾起嘴角,提醒車上的乘客到達目的地,並由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遞往後座。“別忘了您隨身的物品,還有,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我的服務您還滿意,歡迎下次……”
雖然他們的車隊是以無線電叫車為主,但倘若乘客認為這個駕駛服務還不錯,那麼下次有再搭乘的必要時,也可以直接撥打駕駛員的電話,因此車隊有為每個駕駛印製個人名片,以茲乘客索取,當然駕駛也可以拿來自行推銷。
“停!”邵宸嶽臉色鐵青的打斷她的話,伸手抽走她的名片。“你該死的開那麼快乾麼?萬一出了什麼事誰負責?你嗎?你能負責嗎?嗄?你能負責嗎?!嗄嗄嗄?”
柳孟臻傻眼,被他的連聲“嗄”給嗄到恍神。
她眨了眨眼,回過神後,一股火氣由腳底板迅速傳到後腦,一整個被惹毛了。
“這位先生,不曉得是誰說能開多快就開多快,紅單還全算他的吼?現在是怎樣?翻臉不認帳喔?"基於以客為尊的前提,她並沒有對他大吼大叫,而是保持一貫似笑非笑的神情說道.反而呈現出一種弔詭的氛圍。
然後她對他伸出手。“還有,請您留您的名片給我,萬一真被開了紅單,我也好找您請款。”
邵宸嶽頓時語塞,一張好看的俊顏脹成赭紅;他深吸口氣,由皮夾裡抽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她,然後低頭看了眼她的名片。
柳孟臻?這麼秀氣的名字,殺氣這麼重的飆車也就算了,竟然還有膽子當面教訓他?
不怎麼相信的再抬頭看她一眼。也不知他是氣昏了,還是因為面子掛不住,竟反常的露出弔詭的淺笑——
想他一個橫跨國際的“傲傑企業”總經理,在公司哪個人不是對他恭恭敬敬,在他面前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而今竟會被個開計程車的女運將“洗臉”?
不知道該說她是無知,還是跟天公借膽,竟然膽敢跟他這麼說話?
或許是有些欣賞她的膽識和捷黠的反應,邵宸嶽越想越覺得好笑,他想了下,打開皮夾,拿出兩張千元大鈔塞給她。
“你!你在這裡等我,我接了人之後再搭你的車。還有,等一下正常速度行駛就好,不準再給我飄車知道嗎?”不待她回話,他隨即開門下車,走入機場大廳。
當然,機場大廳外等侯的排班計程車很多,連手都不用抬就可以找到一輛比她等級還高的計程車,他為什麼要再搭她的車回程?
理由其實很簡單,因為他不相信在商場上,往往將敵手殺得毫無抵抗能力的自己,竟會瞬間莫名其妙被這女人堵得說不出話來!
那對他驕傲的男性自尊而言,無非是刺激的打擊!
一定是他急著接人,一時不察才會讓那女人佔了上風;再不然就是被她不要命的“衝鋒飛車”給衝到腦筋轉不過來,等他接了人之後,他絕對要扳回一城!
當他為自己想再搭她的車而找盡理由之際,嘴角卻始終掛著連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輕淺笑紋——
柳孟臻又傻眼了。
這個人是怎樣的一個怪咖?嫌她飆快車,還要再搭她的車回程?
瞪了眼手上的兩張大鈔,抬頭恰巧看見機場警衛對她揮動手上的指揮棒,她連忙將愛車停靠到一旁的等待區,熄火。
沒人跟錢過不去是吧?尤其現在大眾運輸那麼發達,小黃的生意可說是每況愈下,要不是她本著為民服務的崇高理想,老早就跳槽轉行算了。
雖然他不算是什麼好客人,脾氣不太好,性格也不怎麼討喜,不過看在新臺幣的分上……她聳聳肩,隨意將鈔票塞進口袋,在車裡呆坐半晌。
接個人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吼?
難不成要她坐在車子裡發呆?
她意興闌珊的打開車內音響,讓流行歌曲流洩在不大的車廂裡。
她保持心情愉悅的跟著流行歌曲哼唱,閉上眼睛享受歌手優美的嗓音及悅耳的旋律,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緩緩擺動,倒也怡然自得。
初春的陽光透過擋風玻璃投射在她身上,一股說不出的傭懶在體內漾開,就在她因為太過舒服而幾乎陷入睡眠狀態之際,她的手機突然響起,令她猛地睜開雙眸。
“喂!喂喂~~”她手忙腳亂的抓起別在領口的藍芽耳機戴上,胡亂的亂喂一通。
“女殺手,你在哪?”耳機那頭傳來低醇的男音。
女殺手?!
對方那傢伙是九把刀的“殺手系列”看多了是吧?她可沒挾槍帶棍咧~~“抱歉,你打錯了喔!”她不假思索的說道。
“錯你大頭!你不是柳孟臻嗎?”
“……我是柳孟臻沒錯,請問您哪位?-’她糊塗了,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何來頭,連忙問個清楚再說。
“邵宸嶽。”男人報上自己的姓名。
邵宸嶽?是哪個青仔檬?她努力搜尋腦子裡記得的名單,卻怎麼也尋不到相同的三個字。
“抱歉,我不認識你喔!”乖乖,難道她的記憶力減退?應該不會吧!她才二十四歲而已捏!她頗為沮喪的應道。
“不認識我?你剛才收那兩千塊的時候怎麼就認識?”
哇咧!提到兩千塊,她終於想起剛才搭她車的怪咖,確實是姓邵沒錯。
“邵先生,抱歉,我一時沒想起。”懊惱的擰起眉心,她坦承自己沒記性。不過,這男人講話也太機車了吧?簡直是毒舌一族!她不自覺的擰起眉心,咬牙問:“請問您接到人了嗎?”
“不然我打電話給你幹麼?難不成找你約會喔?”邵宸嶽翻翻白眼,受不了她的天兵記性,可弔詭的是,他又隱隱感到好笑,只因他似乎聽見她的咬牙聲。
“……對不起,我不和乘客亂搞不必要的關係;麻煩您等一下,我馬上到。”
她收線,發動車子,離開等待區,一個大回轉回到原先停車的位置,火速將車子停靠到邵宸嶽的面前。
“請上車。”她用中控鎖打開車門,對著他嚷道。
邵宸嶽並沒有立即上車,敲了敲她的後車廂蓋,示意她打開,柳孟臻隨即會意的點點頭,按了下後車廂的開關讓它彈開,隨即下車服務。
“行李在哪?”她來到後車廂旁詢問邵宸嶽。
邵宸嶽的反應是挑了挑眉,那眼神彷彿在說——你行嗎?
“放心,一般行李難不倒我的。”看穿了他輕蔑的眼神,她拍了拍結實的臂肌,證明她可是有練過的喲!
邵宸嶽不置可否的挑眉,以眼神睞了眼身後的行李,示意那就是需要她“服務”的物件。
柳孟臻瞥了一眼,不多,才三個大小不一的行李箱,她二話不說的上前準備扛起行李箱,不料卻有道軟嫩的女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隨即一雙肥厚的手就覆在她的手上——
“你這孩子怎麼這樣?她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你怎麼捨得讓她搬這麼重的行李?”李春綢肥嫩的臉上堆滿了無法認同,以軟軟的聲音責備起邵宸嶽來。
“呃……”這個歐巴桑是誰啊?柳孟臻頓時傻眼,一時反應不過來,呆愣的瞪著李春綢發呆。
“媽,這是她的工作。”邵宸嶽可不認為這有什麼不對,畢竟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該是她做的工作,無論如何都不能推託:況且他是來“回敬”她之前的無禮,著實沒道理幫她。
“你媽說得是,不可以這樣欺負女生。”邵昱倫拍了拍妻子的肩,很快和她站在同一陣線。‘你一個大男人,你去搬。”
“不不不,這是我該做的,我可以的!”柳孟臻雖然不認識這兩位老人家,但她很感謝他們出言相助,但邵宸嶽說的也沒錯,所以還是她來做就好。
“你別忙,叫宸嶽做就可以了。”李春綢可容不得兒子這般任性,她直接點名要邵宸嶽動手。邵宸嶽嘆了口氣。對日理萬機的他而言,任何人他都可以不假辭色,唯有對自己老媽他沒轍,只好捲起袖子,由柳孟臻手裡搶下行李箱。
柳孟臻傻眼,趕忙一個箭步上前,想要幫忙。“邵先生,我、我來可以的!”
孰料邵宸嶽一個冷眼,便令她像結凍了似的站在原地。
要命!如果眼光可以殺人的話,恐怕她早就死在邵宸嶽那雙冷冽的眼下,全身幹瘡百孔,多出幾百個洞來了。
“讓他活動活動也好,成天坐在辦公室裡像話嗎?”李春綢不禁碎碎唸了起來。
“呵~~呵呵~~”柳盂臻扯開僵笑,不敢介入別人家的私事。“邵伯伯、邵媽媽請先上車。”
待邵宸嶽搬好行李箱,邵家兩老已然在車內坐好,而柳孟臻也已經回到駕駛座上坐穩了。
邵宸嶽砰的一聲關上後車廂,自己拉開車門上車,就坐在她右邊的位置,一上車就開火。“該死!看在我幫你搬行李的分上,你不會幫我開個車門喔?-’
“邵先生,你有手有腳的,我幹麼替你開車門?”她冷冷的放掉手煞車,打定主意討厭這個人,討厭討厭討厭!
邵宸嶽不敢置信的瞪著她。“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對於有禮貌的客人,我自然以禮相待。”她語氣平靜,反將他一軍。
“……”意思就是他是“奧客”了是嗎?
邵宸嶽為之氣結,可一想到她剛才在電話裡說過,她不和乘客亂搞不必要的關係,他的心情竟弔詭的稍微變好一點……感覺真他媽的莫名其妙!
柳孟臻熟練的操控著方向盤,嘴角掛著輕鬆的微笑。
至於李春綢和邵昱倫,兩人不覺互看一眼,不約而同的相視莞爾一笑——
他們從不曾見過這個伶牙俐齒的兒子,被人堵得說不出話來。別說是女人了,連男人都不曾有過,這回遇到這個名叫柳孟臻的女司機,居然無視於兒子的毒舌功力,甚至不用說太多就能滅兒子的銳氣?!
這種感覺……還真有趣!
“歡迎下回再度搭乘。”載送客人到位於市區的傲傑企業大樓,柳孟臻收錢找零後,在大樓前暫停的片刻,不禁望著大樓興嘆。
不知道得具備什麼樣才能的人,才能在這家知名企業工作?
聽說這傲傑企業年年有配股不說,福利好、制度佳,是個人人擠破頭都難以求得一職的績優公司。
雖然她立志以服務社會大眾為目標,但其實她也想像那些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粉領族一樣,坐在辦公室裡吹冷氣工作,既有穩定的收入,連放假都領薪資;不像她現在開這計程車,沒載客就沒收入。
如果能在這種大企業工作,那才真是教人羨慕啊~~就在她感嘆的望著壯觀的大樓之際,忽然有人敲她的車窗,她趕忙回神,以中控鎖打開車門。
“請問到哪裡?”感覺車身一沉,她頭也沒回地問道。
才坐進車裡的邵宸嶽,一聽到那道清嫩的女聲,頓時眉頭一皺,反射性的望向駕駛座,隨即不敢置信的瞠大雙眼,“怎麼又是你?”
他沒料到自己會再搭到她的車,不曉得這算不算“冤家路窄”?
“嗯?”正要放下手煞車的柳孟臻愣了下,透過後視鏡看清後座乘客的模樣。“哎呀!又見面了,可真巧呵,~邵先生。”
一般來說,除了常叫她車的乘客之外,她並不太會去記得乘客的姓名跟長相,但由於這個男人著實機車得緊,教她想忘記都很難,所以一看到他的臉,她的腦袋自動將他的人和姓名精準連結。
“相信我,這可不是太值得開心的事。”瞪著她耀眼的職業性笑臉,他可沒忘記自己曾敗在她手下,因此沒給她太好的臉色看。
“是嗎?”嘴角扯開一抹笑花,她可是出自內心感到好笑。“相逢自是有緣,是你自己找上我的車,怎會不令人感到特別驚喜?請問到哪兒?”
“到新店……”他報上地址,彷彿懶得理她似的以臂環胸,倚著座位閉眼假寐。
柳孟臻不以為忤的聳聳肩,吹了聲口哨,上路嘍~~就在車子駛上高架橋時,後座的邵宸嶽不動聲色的睜開眼,盯著她綁著馬尾的後腦勺,眯起眼細細的審視著她。
看她的樣子,好像還挺享受這個在路上跑來跑去的工作.這令他不由自主的好奇了起來——她跟他所認知的女人完全不同,非常的不同。
就拿他交往過的女人和工作上認識的那些女性來比較,她們都跟她有著極大的落差。
那些女人們或許是被媒體、廣告洗腦了,防曬、美白樣樣來,外出吃飯像棵“活動樹”似的,不打洋傘就不走在太陽底下。
平時坐辦公室吹冷氣,又怕皮膚乾燥,瓶瓶罐罐的保養品可少不了。
不管經歷了什麼事,勞心、勞力都好,臉上的妝永遠像面具一樣,二十四小時覆蓋在她們臉上——至少他看到時絕對都上了彩妝。
可她卻完全不同。
天氣漸漸熱了,車裡的溫度絕對比室外溫度悶熱,就算有冷氣可以吹,但因車窗玻璃的反射,時間一長,照樣曬得七葷八素,她卻連袖套、薄外套都沒穿,彷彿一點都不在意“一白遮三醜”的世俗審美觀。
素淨的一張臉,看不出任何粉妝的痕跡,嘴角似乎隨時都保持著上揚的弧度,雖然稱不上漂亮,但至少秀秀氣氣的,讓人看起來就沒理由的感到順眼及舒服——
心口一緊,他用力的閉了閉眼再張開。
見鬼了!他竟會覺得這牙尖嘴利的女人看起來順眼、舒服?!
這女人可沒給他留過面子,即便她不是他的手下員工,不必對他唯唯諾諾,可好歹他也算她眾多衣食父母之一——莫名的,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柳孟臻。”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已然不自覺的喊出她的名,不禁眉心一蹙。
奇怪,怎麼一遇到她就心不在焉?他可是精明幹練的傲傑總經理,怎麼可以出現恍神這種要不得的錯呢?
“有!”她像個小學生般應道。
“你開計程車,一個月可以賺多少?”罷了,喊了就喊了,跟她聊個幾句也沒什麼大不了。
“一個月喔?認真跑的話,兩、三萬吧?”她不假思索的回答。
“兩、三萬?”邵宸嶽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現在張開的嘴,八成塞得進一顆芭樂。“你有沒有算錯?”
才兩、三萬還要養臺車?她要怎麼活下去?!簡直匪夷所思。
“沒有啊!”她搖頭,霍地想起他真正的意思。“喔,我是說扣掉油錢、保養、車行的會費跟保險、稅金後的收入啦!”
邵宸嶽聽到自己鬆了口氣的聲音。
“這麼不穩定的工作,難道你不想換嗎?”鬆了口氣後他又脫口問道,隨即懊惱的蹙起眉頭。
他幹麼沒事找事做?這麼關心她幹麼?
關心?!該死的!他見鬼的幹麼去關心她?他們總共才見過兩次面啊!
“是有想過啦,不過現在大環境不好啊,中小企業一家一家倒閉,轉行不容易……”柳孟臻的聲音明顯變小,陡地她話鋒一轉,扯開嘴角笑了。“啊~~要是傲傑找我去上班,我就轉行!”
邵宸嶽心下打了個突,漂亮的眼滲入一絲戒備。
難不成這女人看過了他的名片,知道他是傲傑的總經理,所以想來攀親帶故那一套?
天殺的!她竟是這般用盡心機的女人?!
“你怎麼會想進傲傑?”他謹慎的注意著她臉上每一分細微的變化。
“你不覺得傲傑很壯觀嗎?我每次載客到這附近,看著它的建築,都好羨慕能在裡面工作的人,感覺他們都很了不起。”柳孟臻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轉變,單純的陳述自己的看法,然後無奈的淺嘆一口。
“但那隻不過是我自己胡思亂想的啦!我很清楚自己的學歷不高,說不定連傲傑的小妹都應徵不上。”那種大公司,應該要很有實力才能進得去吧?像她這種滿地撿都有一大把的技術學院畢業生,還是別妄想了!
“你——難道沒想過靠關係進去?”他眯起眼,全然看不出她有任何造作。
“你在開玩笑吧?像我這種再平凡不過的老百姓,哪來的關係可以靠?"好笑的透過後視鏡睞他一眼,笑他比自己還天真,遂打趣道:“還是你有關係可以幫我引薦?那我可感激不盡。”
怎麼聽她的說法,好似不知道他就是傲傑的總經理?這女人該不會連他的名片也給扔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他的胃部頓時不太舒服的翻騰起來。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我知道啊!壞脾氣的邵宸嶽嘛!”她不怕死的哈哈大笑。“你把我的名片丟了?”他再問。“咦?你的名片?”她愣了下,正巧看見他要前往的目的地
就在不遠處。“我好像放在哪了……怎了?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她還真想不起來自己把他的名片丟哪兒去了咧!
“你不會連看都沒看吧?”他的臉黑了半邊。
“幹麼看?邵媽媽說了好幾次,我早就記得你的名字了。”打方向燈緩緩將車停靠路邊,直至車子全然靜止。“歇,到了。”
邵宸嶽坐著不動,柳孟臻狐疑的回頭看他。
“到了耶,你不是有事待辦嗎?”
“這麼急著趕我走?”慢條斯理的抽出皮夾,他抽出一張五百元鈔票給她。
“吼!我是怕耽誤到你的工作,萬一害你被炒魷魚,我可承擔不起。”將找零遞還給他,她一張小嘴不滿的犯嘀咕。
邵宸嶽以極慢的動作收下找零,深幽的黑眸看不出他任何想法。.
“謝謝惠顧啦~~我要再去跑車了。”見他不動如山,她開始趕人了。
他打開車門,右腳才剛跨出去,突然沒頭沒腦的回頭問她:“你幾點會休息?”
“大概六、七點吧!”她通常把自己當戍公務員一樣,朝九晚五……不過因為她不是正牌的公務員,所以工作時間總是會延長一、兩個小時。
歹命郎,認命點喏~~“那好,你五點半到這裡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