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抖顫著身子,帶著滿身的悲痛淚如雨下,她發了狂似的奔跑過長廊,奔出了那個令人心碎的地方。
昨兒個她還溫存的蜷縮在子罕懷裡甜美的入夢,然而當激情過後,惡夢卻又再度向她襲來,讓她載滿傷痛獨自悲傷的飲泣,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個溺水的人一般,拚命想得到一絲空氣。
「琉璃!快來瞧啊,我也不輸你們這些年輕人呢!瞧我抓到了一條大肥魚!」饒府的花園池畔傳來了福晉像孩子撿到糖般興奮的聲音。
琉璃視線模糊的看著立在池畔的福晉。
福晉站在池畔的一塊石頭上,那佈滿皺紋的手握了一條肥嘟嘟的鯉魚,那魚兒掙扎的上下拍動著身子,使得年歲已高的福晉站不穩腳步,站在石頭上的她看來搖搖欲墜,十分危險。
由於太過吃驚而一時忘了心中悲傷,琉璃驚慌失措的尖叫道:
「福順晉,您怎麼自己下水抓魚了?我們說好要等我回來陪您的啊!福晉,您不要動,我立刻來,您千萬不要動!」
來不及了!
「哎唷!」福晉的身子突然由石頭上滑了下去,「噗通」一聲,瞬間被水淹沒。
池裡的水雖不是很深,但福晉一大把年紀了,唯恐受不住寒。
「福晉!」琉璃驚慌得連聲呼救,沒命的直衝向池畔,「來人啊!來人啊!快救人啊!福晉落水了!快來人啊!」
琉璃不顧一切的躍進池內,將在水中掙扎的福晉給抓個正著。
「福晉,您千萬不能出事,嗚……」琉璃想抑住淚水,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她扶著福晉,吃力的朝岸邊劃去。
她抱住福晉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拖上草地。
驚魂未定的琉璃「哇」地一聲,便伏在福晉身上失聲痛哭。
「您嚇死我了!嗚……」
「琉璃,我沒事啊,你別哭,別哭呵!」福晉渾身直打著顫,勉強的擠出笑容,為了保留那些許的成就感,鯉魚還在她手裡,死也不肯鬆手。
此刻子罕和銀兒,以及府內上下僕人、丫鬟全聞聲趕到。
看見這場景的子罕面容慘白的握住福晉冰冷的手。
「額娘,您怎這麼不小心?趕快——我帶您進屋去換衣服。」
子罕憂心的看著渾身溼淋淋的琉璃,以命令式的冷漠語氣道:
「你也快去把一身溼衣服給換下來。」
琉璃正想開口——
「罕兒,瞧,娘抓的魚肥不肥?」福晉像個孩子似的,向兒子炫耀著自己的戰果。
子罕聞言不禁火冒三丈,盛滿怒焰的雙目陰鷙的瞪著默不作聲的琉璃。
「該死!你這心腸歹毒的女人,存心想害死我額娘是吧?我不是交代過你,不準帶我額娘玩一些危險的遊戲嗎?你竟敢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罕兒,不關琉璃的事——」福晉頓時察覺到兒子誤會了琉璃,急忙想澄清。
「額娘,她適才也抓了一條魚到我房裡炫耀,難道我會隨便冤枉她嗎?不說了,我扶您進房換衣服,免得受寒了。」子罕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避開了琉璃淚光閃動的眸子,也避開了自己對她那永無止盡的愛憐。
「罕兒,你聽我說——」福晉蒼白著臉想解釋。
「額娘!別說了!我不想聽!」子罕嚴峻的目光掃射了緘默的琉璃一眼,「蘇琉璃!你若有自知之明的話,就快給我滾!我這裡再也不歡迎你!」
正在氣頭上的子罕口不擇言,但話一道出他立即後悔得要命,然而,在眾人面前他卻怎麼也拉不下臉求她留下。
隱忍著她會把他話當真的憂慮之心,子罕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後,便將額娘橫抱在懷裡,緩緩舉步往廂房踱去。
「呵!」銀兒搖晃著雙臀,搔首弄姿的走到琉璃面前,「好好保重自己哦!不送你了,一路順風。」
銀兒滿臉得意、幸災樂禍的丟下幾句話後,便甩頭走人。
跌進這難堪的境地,琉璃一句話也沒有為自己辯駁,她知道說再多也抵不過他的親眼所見。
琉璃的心已如死灰,眼底閃爍著哀傷的淚水,她一遍又一遍的命令自己:不準倒下去!
***
「罕兒,你的脾氣真是愈來愈暴躁了,都不肯聽我解釋。」卸下一身溼衣,換上乾淨的衣衫後,福晉忍不住責備,兒子把自己喜愛的人給趕走,說什麼她也不能再由著他。
子罕沉著臉,滿臉冷鷙的坐在桌前悶不吭聲。
福晉看他沒講話,以為他聽進去了,便繼續怨道:
「額娘真快被你氣昏了,你竟不分青紅皂白地就把琉璃給趕走,以後誰來陪我聊天、陪我玩樂?再說她一個姑娘家,身無分文,梅龍鎮離她故里還有一大段距離,你教她何去何從?」
心一慟,子罕渾身劇烈的顫慄著,額孃的責備刺痛了他的心……
額娘怎能識他的心境之苦?他對琉璃下殘酷的逐客令,事實上他的心比誰都還要痛上百倍。
他隱忍不下曾經受到的屈辱,當他一心報復琉璃對他的殘忍時,揪心的悲愴實際上不斷存在著,矛盾的情感一再折磨著他,這種愛恨交織的感覺,幾乎快教他崩潰了。
「琉璃是個好女孩,怕我孤單,不斷找樂子讓我笑,又懂得醫術,天天不嫌煩的為我把脈診斷,一覺不對勁,她便親自上山去找藥草。」福晉一想起再也見不到琉璃,心裡就好難過。
「適才我會跌進池裡,其實是我自己不服輸的心在作祟,我看琉璃抓到了一條大肥魚,聽丫鬟們說你回來了,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去向你炫耀,臨離去時,琉璃還百般交代我務必等她回來,不許自個下水去玩。
只是,她前腳才踏進你房裡,我後腳就跟著爬進池裡,我這麼做,無非是想證明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誰知我一個不小心就跌進水裡,幸虧琉璃剛巧從你房裡出來,經過看見這情景,便不顧一切的躍下水來救我。你卻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我的恩人視為仇人,真令人生氣。」
「娘,這麼說來,是我誤解她了?」子罕聞言臉色一片慘白。
他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子的,適才在氣頭上,他什麼話都聽不進去,這下子可好,他把琉璃趕跑了,懊悔的心強烈的責備著他的莽撞。
「你這孩子在氣頭上,就是不聽解釋,瞧你糊里糊塗就把琉璃給趕出去……唉!」福晉不捨的哭了起來,「琉璃為了嫁你為妻,不顧一切的半途逃婚,千里迢迢的跑到咱們梅龍鎮,四處打聽你的下落,人家的心意你卻不明白,如今你這樣子傷她的心,她鐵定會心碎而死。」
子罕眼中閃過一絲驚愕,急急的握住孃親的手,「額娘,什麼為了嫁我而逃婚?您快把話給說清楚。」
福晉見兒子表情如此驚愕、反應如此激烈,立即明白他根本就不知此事,連忙把琉璃對兒子情感的產生從頭到尾陳述了一遍。
子罕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震驚的呆立著,怔忡的看著孃親。
他被事實的真相給撼動得一時啞然無語了。
「因一首詩而死心塌地的深愛著你,甚至不顧一切的反抗父命。罕兒,琉璃的心意你該明白了吧?那孩子的性子是倔了些,但心地倒是十分善良。」福晉泛紅的眼眶裡閃爍著淚珠。
額娘字字清晰的敲在子罕的心口上,子罕如受重擊般沉痛不已。
「孩子,這些日子真多虧了琉璃,有她在的地方總是笑聲不斷,她讓我變得十分快樂。」福晉愈哭愈傷心,「虧我還託人為你們看了個良辰吉日,準備讓你們拜堂成親,看來我是白費心機了!」
子罕面如白蠟,眼中透露著狂亂和驚恐,他語音嘎啞而艱澀的喃喃道:
「瞧我做了什麼……瞧我做了什麼……」
「罕兒?」福晉憂心的搖著他的手。
子罕渾身顫慄,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他都覺得不可饒耍
琉璃也曾對他表白過心意,但因她之前不良的紀錄而釀成他對她的不信任,狠心的將她排擠在外,做出一連串的報復行動,甚至找銀兒回來合演了那出可笑至極的鬧劇。
憶起琉璃眼中的悲痛神情,憶起她無言的抗議,子罕的五臟六腑像是受到刀割似的劇烈疼痛……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裂成碎片了。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原來早已擄獲了琉璃的心,使她甘心無怨地接受他殘酷的復仇……
「我去追她,也許還來得及,娘,我去把她追回來。」子罕哽咽地道。
「罕兒,那就快去。」福晉歡喜的流下了淚,拚命的點頭鼓勵著。
普天之下,還有什麼人比他饒子罕更殘忍?
不可饒誰…他饒恕不了自己的行為。
子罕悲痛的自責著,急促地掉頭躍窗離去,消失在寂靜的闇夜中……
***
痛徹心肺的琉璃帶著滿心的創傷離開了饒府,失魂落魄的她只剩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漫無目的的行走在煙霧迷濛的小徑上……
晶瑩剔透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泛流著,在嫋嫋不絕的煙霧中,她感覺自己淌血的心已碎成萬片。
她深深的愛著子罕,可是因她當初愚蠢的決定,造成日後她始終難以得到子罕的諒解與愛憐,教她愛得好痛苦。
子罕不要她,把她趕出門,她一點都不怨子罕,是她自己釀成的錯,她自願接受應得的懲罰,然而她的心依舊像受到凌虐似的痛苦不已。
幽幽心冷還冬雪:
悠悠溫柔是吾心;
憂憂只愁君斷腸。
琉璃任由淚水態流,嘴裡不斷念著子罕所題的詩,一遍又一遍……
他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他詩中意境是如此深情……
子罕啊,子罕,愛情的魔力真是好可怕,它讓人不得不折服……
就在此時,一條蛇不知不覺的爬在她腳邊,趁她不備之際,咬了琉璃一口後又快速逃逸離去。
「啊!」那蛇是有毒的,琉璃痛得跌坐在此,反應靈敏的她迅速撕下自己衣衫的一角,綁在自己的小腿上,以防蛇的毒液沿著血液往上流。
她身為醫者,自然懂得急救措施,然而她雖懂得救人,此刻卻無法拯救自己,因為她自己無法做排毒的動作,除非奇蹟出現,否則琉璃的腿註定要廢了。
琉璃的臉色已開始逐漸轉白,她緊握著自己的小腿,渾身痛苦的顫抖著,最後她倒了下去——
「琉璃!鎮作點!琉璃!睜開眼看著我!琉璃、琉璃……」
在淚雨迷濛間,她似乎見到了她想要的奇蹟,子罕的出現是夢還是現實,她再也分不清楚了。
子罕慌亂的將琉璃擁進懷裡,拚命的搖撼著琉璃的身子,最後他發現了造成她昏厥的原因。
琉璃綁著帶子的腳踝下整個都發黑了。
子罕悚懼的差點崩潰,立刻毫不考慮的低下頭去吸吮她的傷口,每吸一口毒液出來就吐掉一口,直到琉璃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他這才停止急救措施。
「琉璃!你千萬不能出事,琉璃!求求你睜開眼!琉璃!」子罕不安的連連叫喚。
然而她始終無動於衷,子罕慘白著臉,嚇得立刻橫抱起她的身子,施展輕功,雙腳不停在半空中飛掠著,離開了這個荒蕪之地。
***
「我需要你,琉璃,求求你醒來。」子罕泛紅的眼眶裡盛滿了數不盡的懊悔,深情的告白只盼能得到奇蹟。
「報復你實在是一件荒唐的錯事,我不該為了洩憤而傷害你。求求你醒來,我需要你,琉璃,我真的需要你,求你醒來,讓我告訴你,我有多麼的愛你……」
他狠狠地將琉璃擁進懷裡,聲音哽咽的懇求著。
「琉璃,你不能拋下我們啊!琉璃,我可憐的琉璃。」福晉悲從中來,老淚縱橫。
子罕急促的俯下頭去,吻住她冰冷的小嘴,以連綿不絕的熱情吞蝕她,他的唇熾熱的有如烈焰,焚燒著琉璃的意識。
「來人啊,去看小翠把藥熬好了沒?快端來啊!」福晉哭著催促著下人手腳快一點。
「福晉,我去看看。」銀兒自告奮勇的道。
「快去。」福晉實在不喜歡銀兒那狐媚的神態,尤其流蕩在她眉目間那似有所圖的神情,最教她受不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她老覺得銀兒心懷不軌。
「是。」銀兒說著就朝膳房的方向步去。
子罕要她回妓院,但野心勃勃的銀兒不肯,她向子罕解釋她收了他萬兩黃金,說什麼也要為他做點事情。
銀兒一心想成為饒府的少奶奶,她相中的是子罕龐大的家產,本以為琉璃一走,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誘引子罕的心,誰知世事難料,中毒的琉璃又被子罕搶救回來了·
琉璃不死,她就休想坐上饒家少奶奶的位子,一旦他們破鏡重圓,銀兒的美夢更永無成真的機會。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銀兒頓時心生了歹毒的念頭……
拐了彎,銀兒走進了膳房,見小翠正盛好藥湯準備端出去,銀兒喚住了她。
「讓我來就行了。」
「可是主子爺交代我,熬藥時不能假手他人。」小翠立即反駁道。
「死丫頭,你敢不聽我的話?」銀兒捺不住性子,用力扭了小翠大腿一下,「把藥湯給我。」
「你要這藥做什麼用?蘇姑娘命在旦夕,我——」小翠吃痛的揉著大腿。
「你再囉嗦,小心我打你。」銀兒兇巴巴的恐嚇著她,接著從袖口裡掏出了兩綻金元寶,「喏,這給你買胭脂,把藥湯給我。」
小翠見到金元寶,臉上露出貪婪的神情,但仍掙扎的道:
「我……不……不行。」
銀兒思索了片刻,從袖口裡拿出了一包藥粉,撒在藥湯裡,小翠想搶救藥湯已來不及了。
「你愛端就趕快端出去給她喝,金元寶你收下,不許多說一個字,否則我就殺了你。」銀兒下了重話威脅著她,將兩綻金元寶塞進小翠懷裡。
「是……」小翠知道她想下毒害死蘇姑娘,因貪生怕死,心裡真是又急又慌。
「快端去。」銀兒催促著她。
「是。」小翠顫抖著雙手,跟隨著銀兒緩緩地步進琉璃的廂房裡。
那碗藥湯在她手中不停的搖晃著,她這輩子或許貪財了些,但從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免有些冷汗直冒。
「藥……藥來了。」小翠結結巴巴的道。
子罕急急的把手伸到小翠面前,「快拿來。」
「主……主……主子爺……」小翠遲疑的瞄了銀兒一眼。
銀兒瞪著她,示意她趕快把藥湯交到子罕手中。
「快拿來啊!小翠。」子罕急切的對呆立著的小翠吼道。
「是……是……」這輩子不曾做過虧心事的小翠雙手抖個不停,把湯藥端到子罕手中。
蘇姑娘平常待小翠不錯,大夥兒一起放紙鳶、鬥蟋蟀、抓金魚,小翠一想起這些,良心就愈加過意不去。
她看著主子爺舀了一口藥汁來,就快要喂進琉璃嘴裡了,小翠突然改變主意的急嚷:
「不要!」
「怎麼了?」子罕不明所以的回頭看著小翠。
銀兒用彷若要殺死人的目光直瞪著小翠。
小翠左右為難,只好吐吐吞吞的說:
「小翠想重熬藥湯給蘇姑娘,那碗太冷了,我……」
「胡扯!琉璃等不及了。」子罕怒斥著小翠。
「可是……」見到銀兒那彷若想殺人的目光,小翠急得快哭出來了。
子罕不理會她,正要將湯汁送進琉璃嘴裡,小翠倏地衝上前去,用力揮掉子罕手中的藥湯。
「匡啷」一聲,瓷碗碎了一地都是。
「放肆!竟敢在我面前撒野!」子罕怒吼一聲,眼中跳躍著兩簇怒焰,一掌就朝小翠的臉頰摑了過去。
「主子爺!請原諒小翠的不懂事——」小翠雙膝一滑,朝地上跪了下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大事不妙!銀兒驚得退了一步。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子罕拔起鋼刀,作勢要殺了小翠。
小翠急哭了,求饒的喊道:
「主子爺饒命啊!那藥湯被銀兒姑娘下了毒,小翠只是想挽救蘇姑娘的命啊!」
這麼簡短的幾句話,卻像個具有無窮威力的炮彈,炸得眾人一陣震撼。
子罕怒不可遏的目光落在正打算逃逸的銀兒身上,他躍起身子,飛掠過她頭頂,手中鋼刀指著她,「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我……」銀兒盯著他手中的刀,嚇得語無倫次,她被他的刀節節逼退,直撞上牆角。
「該死的!竟敢對我心愛的人下毒手!不可饒恕!我要讓你這輩子連妓女都當不成!」子罕憤恨的舉起右手,握著鋼刀的手狠狠地往銀兒的臉頰劃了下去。
「藹—」一聲慘叫,銀兒原本完美無瑕的肌膚霎時裂出一片可怕的血肉來,她的臉被鋼刀給狠狠地劃了開來。
「滾!否則我殺了你!」子罕恨極了自己的愚昧,為了復仇竟引狼入室,他一定要親手把這野心勃勃的女人給毀了。
銀兒驚慌失措的盯著自己手中的血,沒想到自己會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什麼都得不到,最後還失去了她最引以為傲的容貌,這張臉為她賺了多少銀子,如今容貌毀了,教她以後靠什麼維生?
銀兒頓時放聲嚎陶大哭,慘白著臉色狂奔出饒府,急忙求醫去了。
***
在子罕千呼萬喚之下,終於把琉璃從鬼門關前給喚了回來。
熬藥湯的工作,子罕再也不敢託付他人,他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熬藥。
在子罕細心的照料下,琉璃很快的康復過來,氣色一天比一天紅潤。
「今天體力又恢復很多了吧?」子罕露出了愛憐的笑容,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擄掠她嬌嫩的紅唇。
「嗯。」琉璃難以抗拒的嚶嚀著,熱情的回吻著他,承受著被寵愛的滋味。
子罕擁緊她瘦削的身子,飢渴的吸吮著她那兩片紅灩的唇瓣。
「琉璃,我們不要再折磨彼此了,等你完全復原後,咱們就拜堂成親,好嗎?」
「你真要和我拜堂成親?我是不是在作夢?」琉璃用一雙被慾火燻紅的美眸凝視著他。
「傻瓜。」子罕心疼的吻著她。
「你會不會突然後悔?」
「愛你都來不及,又怎會後悔?」
「子罕,我就知道你並不如外表那般冷酷無情。」琉璃難掩心中喜悅,眼眶裡迅速盈滿了感動的淚水。
她展開雙臂,悸動的纏上他的頸項,羞澀的偎進他結實溫暖的懷抱,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漸漸有了踏實感。
「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離開我身邊半步,別再讓我擔心了。」子罕隱忍著想要她的慾望,雖然他忍得十分難受,但他不想在她如此虛弱時擷取她。
「嗯,我答應你。」琉璃晶瑩的淚水滑下粉腮,頭一次她如此乖巧的屈服在男人懷裡,無怨無尤的甘心付出她的一切。
「別哭,你的淚水總是燒燙著我的心。」子罕心疼的吻去不斷滾落在她面頰上的淚水。
在他熾熱的索吻下,兩片晚霞的雲彩染上她的雙頰,她心如擂鼓的劇烈跳動著,羞紅的臉蛋兒顯得格外柔媚動人。
「子罕,我愛你,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琉璃,我心亦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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