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散發出一股天成的霸氣與狂野,生得英俊非凡的年輕男子,在威風凜凜的踏上甲板後,正在拉桿幹活的人們,全部不約而同的停下了手邊的工作,發愣似的直盯著他瞧。
俊男充滿立體感的臉部線條,宛若刀刻般清晰有力,尤其當他用那雙魔魅的黑眸放肆的橫掃過眾人時,所有的人心跳幾乎快停止了,每個人都在猜測著,眼前這位翩翩美男子究竟是誰。
“那個……那個……叫什麼名字去了?算了,小夥子,你過來幫我拉桿,大王就快要來巡視了。”一個正站在杆上拉軌杆的大老粗,打破了僵持許久的不尋常氣氛,用大嗓門朝他吆喝道。
俊男不悅地眯起一雙忽然凝聚了殺氣的黑眸,不置可否的瞥著正在對他下令的大老粗。
“這傢伙長得挺俊的,有誰認識他?”有人納悶的開口詢問。
“不知道耶!”一問三不知。
“他打哪兒冒出來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會不會是昨天劫來的人?”有人自作聰明的驚喊道。
“那怎會在這裡,該不會是逃出來了吧?”另一個人慌張的
一個負責巡視海上動靜的盜匪,立即臉色大變的跳起身來,“快抓住他,別教他跑了!來人啊!火速派人下船艙巡視一下。”
於是一竿人以十萬火急的速度掄起個人的武器,朝那俊男撲了上去——
“該死的!你們活久嫌厭了是不?一個個都想造反啦?!”一串熟識到不行的嗓音猶如乎地一聲雷般,震天價響地咆哮了出來。
“啊!”眾人手中的武器頓時驚的全落掉了一地。
這個人竟然是……
“大、大、大、大……大王?!”
眾人瞪大一雙難以置信的眼睛,驚呼聲此起彼落……
失去童貞的她,除了哭,還是哭。
男人在享受釋放後的舒暢後,早已不知去向。
這裡的用水量有限,琉裘沐浴用的水少得可憐,一面哭,一面羞愧欲死的流著淚。
她用力的刷洗著被玷汙的身子,似乎想洗掉男人殘留在自己身上的體味,待她沐完浴,那缸汙水不知混合了多少滴她的淚水。緩緩地拾起散落一地的衣衫,琉裘緩緩地穿上。
未成親,就和人洞房,這等見不得人的事若傳出去,叫她以後拿何顏面去見人?
就算他肯娶她為妻,可是一想到他是個盜賊,她就……愈想愈傷心,愈想愈難過。
跳海自盡算了!
思及此,她欲拉開船艙的門,門板卻被卡住了。
傷心欲絕的她氣得直跺腳。
他又把她反鎖在房裡,可惡!
門突然被打開,一個身形雄岸而壯碩的雄軀朝她撞了上來黑鷹抓住她的秀肩。
“沐浴完後,就該乖乖上床睡覺,你想去哪?瞧我把你撞疼了。”又是他!怎這麼倒黴,陰魂不散的他,連她想求死都不得!
她強忍著內心底下的狂亂,勉強鎮定下來,誰料抬頭迎視到的,卻是一名生得俊美無儔的年輕男子。
琉裘蹙緊了柳眉,納悶的打量著眼前這看來有點兒眼熟,卻又有點兒陌生的男子。
高大壯碩的體格就已讓人很難忽略他的存在了,如今再搭配上那抹掛在他唇邊猶如魅惑般的淺笑,更有種無法言喻的魔咒力量。“你看起來有點兒眼熟……”琉裘若有所思的研究著他。
沒道理,出色的容貌天生就具有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本領,她沒道理對他只有眼熟而已,應該是曾經在哪裡見過……
“你——”她知道他是誰了!
“就是我。”黑鷹雖然不是很滿意她的反應,但勉強可以接受,將她拉到床榻邊,他挑了挑眉,用手摸撫著光滑的下巴,“光滑的下巴讓我挺不習慣的。”
“你……”琉裘用力的眨著眼睛,以為她看錯了,連忙揉了揉雙眼,再度定睛的重新將他打量—遍又—遍。
簡直不敢相信,鬍子裡面竟隱藏了一張如此年輕又英俊的臉孔,她以為……她真的以為他是三、四十歲的大叔……
“我剔掉鬍子後,才知道你沒有說錯,那把鬍子確實是挺狗屎的。”黑鷹邪佞的怪笑著,“我這樣看起來是不是順眼多了?”
何只順眼而已,簡直是俊極了。
少了份粗獷蠻橫的殺氣,多了份達官貴人的尊貴氣息。
可是英俊又不能當飯吃,況且他這麼壞。
一張臉漲得通紅的琉裘,趕忙慌亂地垂下頭去,她可不想讓他以為她是個以貌取人的女子,雖然她真的喜歡他現在的樣子遠勝過他滿臉鬍渣時,可是也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啊!
“是順眼多了,不過我想知道,好端端的你做啥剔除它們?””你不是不喜歡我的鬍子?”黑鷹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抿著唇偷偷的笑著,忍不住捉弄她,“我的胡了可是為你剔的,你可要對我負責,別拍拍屁股死不認賬,那就枉費我一番苦心了。”
一聽見他是為了她,不知為何,喜悅很快自琉裘的心底擴散開來。姑且不論地說的活可信度有多少,沒了鬍子卻是事實,然而,他是令她痛恨的盜匪也是件撇不掉的事實。
“我管你鬍子是為誰剔的呢!你玷辱我的身子,找還沒找你算賬,你休想再佔我便宜。”
琉裘一憶起他擄掠了他們一竿人,殺了船上的老夫老婦,胸口那把無名火又上來了,只是現下的他,少了鬍子就少了份戾氣,感覺自己已不像從前那麼怕他了,她迅速別開頭去。
“再說,我一點都不希罕習慣以殺人為樂的盜匪,能為我改變什麼。”
適才她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心以跳海來求死,好解脫這難堪的困境,這下子可好了,悲傷的情緒全被他趕跑了……可是她又不想讓他太得意,她得小心翼翼地把快樂的情緒給關在心坎裡。
然而聰明如他,怎會感覺不出她的喜悅。
“如果不是你的嘴刁,氣得我火冒三丈,我又怎會這麼做?但是你放心,除了我,永遠不會有機會讓第二個男人碰你,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以後咱們還要生一大群的小寶寶。”
“你的想法很理想啊!”琉裘強忍著笑意抖睨著他。
“我也這麼認為。”他用力的點著頭。
“但實在太天真了。”想不到她回他一個嘲諷似的乾笑。
“我不認為。”黑鷹的俊龐很快垮了下來。
“說難聽一點是幼稚可笑。”琉裘得意的看著他。
“你——”他真的很想切腹自殺。
氣死他也!打出孃胎至今,他從未對女人如此低聲下氣過,想不到她竟得寸進尺,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了,他怎會愛上她?
“你以為我會就此屈服於你嗎?”對於自己的感情,琉裘茫然了,渴求他的擁抱,卻排斥他的行為,她很想甩開惱人的情絲,可偏偏他總是出其不意的帶來驚奇。
“為了你,我眼都不眨一下,就剔掉伴我多年的落腮鬍,不然你還想怎樣?”難道他所做的犧牲還不夠大嗎?
“不過是一把鬍子,過不了多久就會長出來了,你以為很了不起嗎?”她死鴨子嘴硬的頂嘴道,雖然她是真的挺開心他為她剔掉鬍子,但她怎能讓他太得意?
“你們女人懂什麼?你不知道我有多寶貝我的鬍子,”
“我只知道鬍子再養就有了。”
“夠了!”真的是受夠了,黑鷹好想狠狠地扁她屁股一頓。他這麼疼她,她怎會這麼沒心肝的講這種話?“小花姑娘,。不要我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想要我的女人大有人在,你還得大排長龍,才輪得到你和我同房呢!”
什麼?!他女人這麼多?
不知為何,當她聽見他沾沾白喜的炫耀著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時,一股令人捉摸不清的無名妒火竟衝上心窩,一時之間,琉裘被自己強盛的佔有慾與妒意嚇到,她暗自做了個深吸呼,不置可否的直視著黑鷹。
“是嗎?那我還是不要和別人爭好了。”
“你——”快被她氣瘋了,黑鷹實在拿她沒轍。
兩人因在火頭上,再也不哼半聲,四周瀰漫著—股不尋常的寧靜氣息。良久,琉裘偷偷地抬眼瞄了他一眼,雖然她也—肚子火,可—看到他俊逸的側龐散發著血業的怨氣,她便有點兒心軟下來,欲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好以安撫他的情緒,可是,她很快又把手縮回來。
是的,她退縮了,因為她不想屈服在這男人之下。
“你為什麼要為我做這些事?”
“因為……”黑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不信她是個沒有神經的人,“你難道感覺不出我的心意嗎?”
“心意?”琉裘約悶的蹙起柳眉。
“對。”
“什麼?”她不得其解。
“就是……”長這麼大,他還沒對女人說過半個“愛”字呢!“就是感情。”
“感情?”
“有沒有感覺?”別再耍他了,不然他會瘋掉。
“不懂。”他到底在講什麼啊?琉裘有聽沒有懂。
“就是”他做了一個深吸呼,把埋藏在心底的感覺宣洩出來,“我發覺我……當我看不到你,我會想你,見到你會很開心,我對你產生了遐想,莫名其妙就有了另一種微妙的、說不出口、難以形容的感覺。”“真的嗎?”她喜悅的眨了眨眼。
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喜悅時,臉上立即飄上一道陰影。
她的心既矛盾又痛苦,她並不想領他的情,因為她的心中百般不願讓感情屈服在這男人之下,可是潛意識裡,偏偏有種複雜的情感,正催促著她必須誠實的面對自己,然而這正是她所不願意感受到的矛盾情緒。
“你做啥懷疑我?”他卻不知她其實已有感覺。
“你真的愛上我了?”得知他的心意,琉裘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如此開心。
“你總算有點開竅了。”
“那是不是不管什麼事,都願意為我做?”但願他真能為她改變什麼,她暗自祈求著。
“休想得寸進尺。”黑鷹警告的看著她,他討厭女人對他下達命令。“我的要求並不過分,我只是要你金盆洗手。”
她雖氣皇兄因她們三姐妹調皮,而想出了拋繡球徵婚的鬼點子,但社稷畢竟是皇兄的,皇兄整天不是為這事頭痛,便是為那事睡不好,實在太難為他這個皇帝了!
為了皇兄,也不忍天下百性無辜受罪,琉裘真心希望黑鷹能夠金盆洗手,不要再為非作歹了。
“呃……”其實他也老早就想金盆洗手了。
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也想啊!問題是,每當他腦海裡浮起解散掉黑鷹號的念頭,一來便宜了那個昏君,二來氣不到惡意遺棄他的刁蠻公主,他就覺得很不甘心,所以遲遲未有行動。“你辦不到是嗎?”琉裘難過的想哭,她知道自己根本沒那麼大的本事,可以去改變一個人。
“讓我好好想想。”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黑鷹有股衝動想告訴她自己曾經歷過的事情,可一想到公主和皇上,他就一肚子火,況且這又是一樁見不得人的丟臉事,算了,不提也罷。
“把擄掠的人全部放回去,你至少要做到這一點。”琉裘暗自祈禱他能接受她的建議。
黑鷹凝望著她,不忍看到她太過失望的表情,他道:
“等船靠岸,我自然會把他們放走。”
蹙緊的眉頭總算緩和的往左右兩邊鬆放,琉裘歡悅不已的握緊他的手,“有個叫彩蕊的姑娘,請你把她帶到我身邊,她是我的姐妹,拜託你了,千萬別傷害她。”
“還有嗎?”
“以後別殺人可以嗎?”琉裘祈求的凝視著他。
“你讓我做出很大的犧牲,但我想知道,我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他很難估計自己的容忍限度有多大,如果她想考驗他,那她恐怕會很失望。
“你說。”
“你也和我一樣想得到對方的心嗎?也和我喜愛你一樣喜愛著我嗎?”
“我……我不知道。”她逃避似的別開了頭,暗地收拾了一下紊亂的心,調整著自己紊亂的情緒。
他怎能如此無禮的問她這個問題?因為要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過去,她總是以為男人是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渾身充斥了好戰的細胞,他們天生愛打戰,爭權奪利……
男人懶得了解女人的想法,女人走不進男人的世界裡,現下,她反而迷惑了,因為黑鷹竟有意闖入她心靈的世界。
他奪走了她的貞操,而她怎能容許連心都丟了去?
她似乎弄懂了一件事,其實她最不懂的是自己的心,那原本屬於她的世界,已離她愈來愈遙遠了。
“不知道?”英俊的臉上突然被一層陰鬱蒙上,他失望的蹙緊了劍眉。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好好想想。”她需要時間去調適自己的心情,原諒他唐突的侵犯。
“太不公平了,你讓我很不平衡,我覺得,你根本就不愛我。”
“我沒法說服自己去接受你是盜賊的事實。”
“可是你已是我的人。”“我寧可自盡,也不會把自己的身體交給第二個男人。”見他嘴邊的笑容愈擴愈大,她知道他誤會了,連忙揮手道:“我不是在為你守貞操,我只是覺得既然我已和你洞房,就不能……不能………”“我終於明白你有多麼折煞了。
話語未罷,她都還採不及反應和思考,一股獨特的男性氣息就迅速竄人了她嘴裡。
“和你歡愛的那一刻,我便明白自己有多麼需要你了……”
熱情的雙唇再度瘋狂地吻上令他魂縈夢牽的紅唇。
愛上她後,他無一刻不為她著想,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意志堅定的男人,永遠都不需要愛情,然而,他卻發覺自己一天比一天更愛她。
“不……唔嗯……”她想推拒黑鷹的熱情,她不想自己再像昨晚一樣失去控制的沉淪。
偏偏……她吟哦……歡愉的呻吟著。
地真的討厭這樣的自己,活脫像個不知恥的女人,渴望得到更多的熱情,渾身酥麻無力的她,再也找不到一絲力氣抵抗他的熱情。
她賴在他懷裡,歡愉的閉上雙眼,享受著被他寵愛的滋味。
這一刻,她的心窩裡、腦海裡、血液裡,竟竄流著她企圖躲避的幸福滋味,多麼可怕而嚇人的感覺,令她恐懼的急於逃避。
可是,情慾的催促教她再度背叛了自己的意念……
可是她根本不懂,反而視他為毒蛇猛獸,把他折磨得死去活來,說她高傲而固執,卻明明是個善良到極點的可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