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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咦?盼盼!你去哪?盼盼!你怎麼了?”

    原本已入睡的狄風,忽然被外頭的爭執聲給吵醒,他走出房門想一探究竟,卻發現失魂落魄的盼盼,臉上佈滿了淚水,踩著顛簸的腳步,跌跌撞撞的狂奔下樓。

    狄風不假思索的馬上追了出去,“盼盼!”

    盼盼沒理睬他,整個人像發了瘋一樣,飛快的奔出了大門,一看見游泳池,便縱身躍進水裡。

    狄戩這個主宰她心靈的男人,竟然狠狠地傷害她………

    不管她的心情感受,和那個女人瘋狂的快活。

    淌血的心再也無法承受劇烈的痛楚,她萬念俱灰,眼淚滾滾而落……

    “盼盼!”狄風在池畔緊張的來回踱步著,“發生什麼事了?你不要這樣,這樣你會著涼的,快上來。”

    狄風見盼盼沉入水中後,不禁緊張失措了,猶豫了好久,他才有勇氣躍入水中。

    “盼盼,你在哪裡……咳咳!喔,該死……”狄風今天的身體狀況似乎有點不佳,一下水他就打了個哆嗦,咳了幾聲後,他開始感到神志不清了。

    “二少爺!”盼盼見狄風似有昏迷的現象,連忙游到他身邊,用手輕拍著他的臉頰。

    “盼盼……你沒事就好了,嚇死我了……”話落,狄風突然昏了過去。

    盼盼恐慌的哭泣了起來,“你不可以出事,嗚……二少爺,你醒醒!來人呀!二少爺出事了,快來人呀!”

    “盼盼!”狄戩正巧下樓,一聽到盼盼的求救聲,他血管像突然斷裂了,飛快的狂奔到池畔。

    一見到此景象,狄戩縱身躍進水裡,迅速將弟弟抱回房裡,命人趕快將狄風的溼衣服換下。

    盼盼也在同時間對狄風采取急救措施。

    經過一番折騰,狄風總算甦醒過來。

    狄戩和盼盼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他。

    他們各懷心事,內心也都隱藏著一種難以釋懷的悲痛。

    “沒事了,你放輕鬆讓自己入睡,我會陪在你身邊。”盼盼用手指溫柔的拂去狄風臉上的髮絲,小心的呵護著。

    狄戩迅速將頭別開,不願看到盼盼為其他男人釋放柔情,這樣會讓他抓狂。

    “盼盼,我睡不著,別逼我睡。”狄風像個大孩子般地撤著嬌。

    “好,那我陪你說話。”盼盼也不想勉強他。

    狄風睜大一雙眼睛,憂愁的凝視著她,“盼盼,你剛才真是嚇死我了,好像發了瘋一樣,所以看見你沒冒出水面,我以為你……所以就跟著跳下水。”

    狄戩聞言,忍不住轉過去看著盼盼,“為什麼這麼做?”

    “問我不如問你自己,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明白得很。”盼盼悲痛的怒瞪著狄戩。

    狄風不解的看著他們,“你們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狄戩和盼盼異口同聲。

    兩人愣了一下,在看了對方一眼後,迅速將頭別開。

    狄風虛弱的坐起身子,輕輕地拉過盼盼的手,“盼盼,我……”

    狄戩意識到弟弟怪異的舉動,他敏銳的轉過頭去看著弟弟。

    狄風的眼裡溢滿了情意。

    “怎麼了?”盼盼溫柔的笑著,用眼神鼓勵他別把話藏心頭。

    “盼盼……”狄風欲言又止,看了看盼盼,又看了哥哥一眼。

    狄戩一接觸到弟弟的眼神,很快就明白弟弟此刻的想法——他想對盼盼表白。

    狄戩沉痛的閉上眼睛,但是他不願離開,他想知道盼盼會不會接受狄風的感情,就算結局可能會剜斷他的心。

    “嗯?”盼盼不明所以的望了望他們兄弟倆。

    “盼盼,我……我……”狄風抓緊盼盼的手,吞吞吐吐的看著她。

    “你說沒關係。”盼盼不在乎狄風握她的手。

    在她眼裡,狄風不只是個病人,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盼盼,我……”狄風做了一個深呼吸,鼓起所有的勇氣,道:“我愛你,盼盼。”

    盼盼推開狄風的手,震撼的跳了起來。

    狄風害怕失去她,不禁抓牢了盼盼的手,不讓她掙脫,“不要推拒我,盼盼,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向你表白,請你給我一個機會。

    我對你是真心真意的,哥哥也可以證明我對你的愛是毫無虛假的,當初若沒有哥哥的鼓勵,我至今仍然鼓不起勇氣對你表白。”

    狄戩知道狄風的心意?

    盼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急切的抽回了自己的手,恐慌的退了一步,一瞼不可思議的轉過頭去直視著狄戩。

    好殘酷的事實,盼盼終於明白狄戩為什麼會變得這麼殘忍了。

    晶瑩剔透的淚水自盼盼眼裡緩緩滑下,她悲痛的凝視著狄戩,道:

    “太過分了。難怪你突然對我不理不睬,難怪你會把女人往家裡帶,原來這一切全是你的陰謀,你老早就設下這圈套,打算把我送入你弟弟懷抱。

    你們兄弟倆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妓女?玩偶?可以任由你們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嗎?

    我不是物品,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你怎能如此殘忍的擺佈我,把我玩弄於你們兄弟倆的股掌之間?”

    “盼盼,你在說什麼?我們何時玩弄了你的感情?”狄風一頭霧水。

    狄風不是傻子,當然已經意識到哥哥和盼盼之間有著不尋常的關係,但他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

    “你不明白嗎?”盼盼感到可笑的尖叫道:“你這個偉大的哥哥,把他的女人讓給你了。”

    “哥!是真的嗎?”狄風難以置信他們已進展到這地步。

    他不曉得哥哥為了成全他,竟然犧牲掉盼盼,忽然間,狄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內心充滿了歉疚和罪惡感。

    “該死……”狄戩的眼神變得冷冽無情,“盼盼,聽好,我從來就沒有玩弄你,我只是不想要你,你要搞清楚。”

    “你不想要我?騙人!”盼盼心碎的不能自已,淚水不絕地奪眶而出,積壓已久的愛意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狄戩可以故意忽視她內心的感受,卻無法忽略她臉上的淚痕,她的眼淚具某種魔力,強烈的剮痛著他的心。

    “你果然是個標準的商業鉅子,任何東西在你眼裡,自然成了可以交易的物品,包括你的女人,我的愛情。”盼盼心痛不已,身子搖搖欲墜。

    她寧願選擇被矇在鼓裡,也不願受到這麼大的傷害。

    她的愛情?狄戩愣住了。

    他從沒聽盼盼講過心事,一時間,他感覺自己的心防好像快被瓦解了,無論神志或意志都隨著盼盼的吼叫聲而崩塌。

    “你以為我對你沒有愛嗎?如果沒有的話,我何必留下來自取其辱?”

    盼盼退到門邊,心傷的看著他。

    “我好恨你,可是,我也……好愛、好愛你……但現在我發覺自己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因為你根本是個沒血沒淚的冷血動物!

    我只要一想到自己心愛的男人,是怎樣毫不留情的把我讓出去,我就……嗚……該死的,你知不知道,這對我有多麼的殘酷?

    不,你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嗚……我要走……我現在就要走,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原來盼盼一直愛著他……

    該死的,瞧他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

    狄戩痛苦的閉上雙眼,任由劇烈的痛楚戳刺他的心房。

    當他以殘忍的手段去蹂躪、糟蹋她的尊嚴時,其實他比誰都痛苦萬分該死的自己,他明明深愛著她,為何要因為弟弟的一句話,而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送出去?他斷送的可是盼盼一生的幸福呀!

    在盼盼甩頭就走的那一刻——

    “盼盼!”狄戩內心的傷痛已至深處,他發出痛徹,心扉的嘶吼聲。

    “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嗚……我恨你!”盼盼狂奔下樓,衝出狄邸,漫無目的的朝大馬路狂奔而去。

    “盼盼!你聽我說,盼盼——”狄戩不顧一切的追出大馬路。

    霎時,兩道刺眼的強光直射了過來。

    來不及煞車的車子,對著盼盼衝撞過來。

    而盼盼卻嚇得呆立在路中央,不知閃躲。

    “盼盼!快閃開!不——不要!老天!求求你不要——”狄戩俊龐上佈滿了驚恐,一顆心幾乎快蹦出胸口,他奮不顧身地撲向盼盼——

    砰地一聲,狄戩被車子撞飛了起來,然後落在人行道上。

    “不——戩!不——”盼盼用顫慄不已的雙手掩住小臉,聲嘶力竭地驚吼出聲。

    “不……不可以……救命啊……戩,嗚……不……救命……”盼盼跌跌撞撞的奔向狄戩。

    見到狄戩躺在血泊之中,盼盼像是忽然間被宣判了死刑般,一顆心不停地往下墜……

    “戩!嗚——不……你不要嚇我啊……來人啊!救命…”盼盼不顧一切地將狄戩擁進懷裡,緊緊的抱住他,肝腸寸斷的尖聲哭吼著。

    “嗚……誰來救救他啊……救命………戩,別拋下我,你不能……否則我會發瘋,我會死的……”

    盼盼因身心在一時間難以負荷悲慟,她心一絞,一口鮮血竟自嘴裡噴了出來!

    ***************

    時間宛如老牛拖車般緩慢地過去,狄戩被醫護人員推入手術室已有兩個多鐘頭了。

    盼盼呆若木雞的坐在手術室外,整個人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隨著每一分鐘的過去,盼盼愈加坐立難安。

    她身為一個專業護理人員,卻在狄戳與死神搏鬥的緊要關頭,什麼忙都幫不上,她不禁感到悲哀。

    她不能陪狄戩一起動手術,因為她無法承受刀子割開狄戩皮肉的折磨。

    她不想失去狄戩。

    就算要她拿命來換,她也願意。

    “盼盼,哥哥人呢?”狄風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她全然不曉得。

    盼盼緩緩地轉動著眼球,呆望著一臉焦急的狄風。

    “盼盼?”狄風心疼地握住盼盼的小手,哽咽的在她耳畔呼喚她的名字。

    “哥哥向來福大命大,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度過難關的,你不要太悲觀。”

    狄風安慰的掐了掐她的手。

    盼盼有知覺的動了一下身體,她抽回了自己的手,道:“他為了救我,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要不是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是我害了他,躺在手術室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盼盼心如刀割的閉上雙眼,淚水一串串的滑落下來。

    狄風臉色蒼白的凝視著她,“哥哥擁有我所沒有的勇氣。坦白說,今天換成是我,恐怕我早就嚇呆了,更別提救你了……我想,他一定非常、非常的愛你,否則他不會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嗚……”盼盼傷心的五臟六腑全都絞痛著。

    狄戩奮不顧身的撲上來救她,足以說明了一切,她怎會不明白?她就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愧疚感才猶如排山倒海般席捲了她。

    “只是我不明白,他既然真心愛著我,為什麼還要狠下心來把我讓出去?”

    “因為他那無可救藥的同情心。”狄風眼中閃爍著淚光,“哥哥自小就很保護我,不管我要什麼,他都會幫我弄到手,尤其在我父母親去世後,他對我更是加倍的疼惜。

    他會做出這樣的抉擇,我一點都不怪他,反而更加尊敬他,因為他忍痛割愛,成全了我的心願,我相信他的內心比誰都還要難受。

    這些年來,哥哥為我付出太多、太多了,我不能夠再奪走他心中的最愛,否則我一輩子也還不完。”

    盼盼歉疚的望著他,“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無法背叛自己的感情,接受你,請你原諒我的自私。為了避免日後可能的尷尬,我仍堅持辭掉看護的工作。”

    “我明白,我不會怪你的。”狄風笑著搖了搖頭,“我由衷希望你能夠原諒哥哥,我是誠心誠意的在祝你們幸福。”

    “謝謝你。”打從狄戩不顧一切地撲上來搶救她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原諒他了。

    狄風的善良和體貼,也令盼盼感動不已。

    ***************

    手術成功後,狄戩被轉進加護病房,繼續觀察,等危險期一過,才可以轉送普通病房。

    七天後,狄戩安然地度過危險期。

    身子半倚在病床上,狄戩細細回憶著昔日的點點滴滴。

    從鬼門關回來之後,狄戩的心境出現了很大的轉折。

    他徹底的領悟出,愛情根本是不能讓出的,尤其在知道盼盼的心意後,他更是自責的無以復加。

    曾經他以為搶走弟弟心中的最愛,以弟弟的身體狀況,恐怕承受不住打擊。可他萬萬沒想到狄風會如此堅強、懂事,看來他這個弟弟是真的長大了。

    愛情根本不是讓不讓、成不成全的問題,他以為自己的做法是在保護弟弟,其實不然,他的成全只會使自己陷入心傷、孤寂的境地裡,對其他人,更是一種天大的傷害。

    他發誓,再也不會做出如此愚昧的事情,再也不會企圖把心愛的女人送入別人懷裡,他會用一輩子的時間,牢牢的掌握住這份車福。

    “說啊——”盼盼把蘋果削成了,一口一口的喂著他。

    狄戩脫離險境後,盼盼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才完全落下。

    為了能夠讓狄戩得到最妥善的照顧,盼盼成了狄戩的私人看護。

    她對他無微不至,讓他享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宛如帝王般的生活,狄戩實在滿意得不得了。

    “啊——”狄戩聽話的把嘴張的很大。

    瞧他如此孩子氣,盼盼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許笑,我的男性尊嚴全被你笑光了。”

    “貧嘴。”盼盼掐了掐他的俊龐。

    “盼盼,以後你只能待在我身邊,我們永遠不分離。但最重要的是,我弟弟的房間,你一步都不可以踏進去。”狄戩命令式的口吻裡包含著不容反駁的霸道與深情。

    “好。”盼盼臉紅的點了點頭。

    “好久沒好好抱你了,偷偷告訴你,我好想要。”他溫柔的撫弄著她的粉頸。

    “討厭啦!病人怎麼可以做那檔事。”。她感到一陣臉紅心跳,“等你出院以後再說。”

    “那麼親一個總可以吧?”他俯身將她擁進自己懷裡,濁重的呼吸吹拂著她臉頰,“不要忽略我對你的愛,你可知道我有多麼害怕失去你?”

    “我也是。”至今回想起他撞車的情景,盼盼仍然心驚。

    “嫁給我,做我的妻子,給我補償你的機會。”狄戩總是習慣扮演高高在上的王者,連求婚也不例外。

    盼盼屏息的望著他。

    當一顆閃爍著七彩光芒的鑽石戒指,無聲無息地套入她的無名指時,盼盼感動的淚水立即沿面滑落。

    狄戩心疼地吻去她粉腮上的淚,嘴角揚起一抹魅惑的笑,“不許拒絕。”

    “野蠻。”她甜蜜的抱怨著,“人家答應你就是了。”

    “這才乖。”他終於真正擁有全部的她了,他高興的垂下頭去找尋她迷人的小嘴。

    “討厭啦……”盼盼撒嬌的左閃右躲著。

    此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盼盼,我愛你。”狄戩深情款款地在她耳邊呢喃著愛語。

    “我更愛你。”盼盼哽咽著,感動的偎進他懷裡。

    他炙熱的雙唇終於捕捉到她柔軟如棉的櫻唇,四片唇舌狂野地糾纏著。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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