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門鈴聲聲催促著。
“來了,來了!別再催了嘛!”小莉忙不疊的趕去開門,孰料門才一開,白琪即帶了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像陣狂風似的橫掃進來。
“滾開,去把搶白琪男人的女人給老子叫出來!我倒要看看這女人有幾個腦袋夠我們砍!竟敢跟白琪搶男人,她可是幫派的大姐頭呢!”男人嘴裡叼了根菸,好看的五官刻意顯露出兇狠的表情,並擺出一副要拚鬥打架的態勢。
“白小姐,你怎麼把流氓帶來袁少爺的別墅鬧事啊?袁少爺剛出門--”小莉對白琪並不陌生,她經常在袁家出人!痴情過度的她老纏著袁濂不放。
“死丫頭!”白琪兇悍的一手叉在腰上,一手猛戳著小莉的額額,“你說什麼?你眼睛瞎啦?他是我的親大哥耶!什麼流氓,你活久嫌膩,找死啊?”
“對不起嘛!我有眼不識泰山。”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小莉總算見識到什麼叫作“打同一個孃胎”出來的。
“死丫頭,我聽說袁濂和一個女人同居了,是不是真的?把她給我叫出來!”白琪沒耐心的鬼叫著。
“哇靠!白琪,你也真他媽的婆婆媽媽,跟她講那麼多廢話做什麼?直接衝上樓把人揪下來就對了。你們女人就是這樣,光靠一張嘴在那邊GGYY,直接海扁她一頓,叫她一次學乖不是更好!?”白強看不過娘子軍那種哩叭嗦的處理方式,他喜歡當機立斷的行事作風。
“老哥!你說的是。”白琪一臉崇拜的看著大哥,她實在愛死她的大哥了,瞧他多有魄力,不愧是幫派的老大!
“白琪,我告訴你,有你老哥出馬,所有疑難雜症我全替你搞定。”白強拍著胸脯誇下海口,旋身就穿過客廳,直接走向階梯。
白琪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
“白先生,你不能隨便亂闖啦!”小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坦白說,和習慣用武力解決一切的流氓講道理,壓根是沒用的。
倏地,一抹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絲兒滿臉疑惑的看著正要衝上樓的白強。
“你找誰呢?”絲兒心頭雖納悶,但仍對他微笑,可能是受到袁濂的影響,她已不再像從前那般懼怕陌生人了。
白強則像一座僵硬的雕像似的呆立在原地。
天啊!好美哦!好像一個洋娃娃,而且她的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清脆悅耳!
白強出神的直盯著她,一時之間忘了自己來袁邸的目的了。
“怎麼了?怎麼一直盯著我看?”絲兒踩著輕盈的步伐下樓,佇立在白強的面前,疑惑不解的歪著小臉看著他。
在她的注視下,白強覺得自己快停止呼吸了,他感覺自己的心正加速狂跳起來。
“老哥!你幹嘛一直盯著人家看啦?你發痴唷?”白琪覺得不太對勁,用力推了白強一把。
“他媽--”被推了一把的白強乍然驚醒,意識到自己險些大罵出口,他心虛的瞥了絲兒一眼,然後自圓其說的道:“我說他媽媽很累了,別吵人家休息了。”
絲兒臉上綻放的笑容在突然瞥見他身後的白琪時赫然斂起;她認得白琪,在舞會中,她因和袁濂跳舞而捱了她一個耳刮子,當時絲兒戴著面具,所以白琪認不出她。
她來做什麼呢?
“老哥,你在說什麼啦?”白琪快被他莫名其妙的話語搞瘋了。
“小姐,請問你的芳名是……”白強不理會白折琪,徑自微笑的追問著絲兒。
好惡心哦!她老哥幾時變得這麼斯文了?她還真不習慣呢!白琪很不爽的瞪著白強。
“我叫絲兒,你呢?”絲兒笑道,她以為白強是袁濂的朋友。
“你的名字真美,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強,這是我妹妹白琪。”白強很努力的想討好絲兒,“絲兒,今晚有沒有空?我請你去喝咖啡、看電影--”
“老哥!你要搞清楚,你是來替我出氣,不是來泡馬子的!”白琪不悅的板起臉,接著目光不屑的上下打量著絲兒,“你是誰啊?怎和袁濂住在一起?咦!你該不會是傳言中的--老哥,就是她沒錯啦!快扁她啦!”
白強送了她一記衛生眼,“閉嘴!我還想扁你呢!”
“你見色忘妹哦!?真是‘卒仔’!虧我剛剛還崇拜你好有氣魄,想不到一看到女人,你兩顆眼睛就發直了。”白琪簡直快氣炸了,她還是頭一道見老哥盯女人盯到忘了自己是誰的。
小莉忙捱到絲兒身邊,小聲的在她耳旁說:“白琪氣你和袁少爺同居,特地上門來找麻煩的。”
“為什麼我和袁濂在一起,要經過你們的同意呢?”絲兒天真的問著。
“沒、沒、沒!不必經過我們的同意,反正還沒結婚就是活會,就算死會,也可以當活會來標。”
白強講著絲兒搞了老半天也搞不懂的話語。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你真是來找我麻煩的嗎?”
“哪有!?”白強拚命揮著手,為了把美人追到手,他決定矢口否認到底,“沒這回事,你想太多了。”
“老哥!”白琪氣得直跳腳,衝上前就想打絲兒,“我就知道是你這狐狸精誘惑了我的袁濂,我饒不得你--”
“住手!你瘋了嗎?”白強伸手製住了老妹即將揮出去的拳頭,“別鬧了,我們走吧,她怎可能是狐狸精嘛,你真是頭腦有問題、眼睛有障礙,走,老哥帶你去洗眼睛。”
白強一面回頭衝著絲兒笑,嘴裡還不停道歉著,一面拖著白琪往門口走。
“老哥!你這個沒用的‘卒仔’,快放開我!讓我扁她!我要打爛她的牙!”白琪不甘示弱的叫囂著,“狐狸精,你給老孃走著瞧,敢和我爭袁濂,我一定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白琪尖銳的吼叫聲漸漸消失在門口處。
“小莉,白琪也喜歡袁濂啊?”絲兒滿心疑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對啊,不要看她外表兇巴巴的,其實白小姐對袁少爺很痴情的。”小莉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訴絲兒。
“我能得到袁濂的愛,真是幸運。”絲兒感到萬分幸福的笑了。
但她依然拋不開心中的枷鎖,每當她一想起於氏姐妹,絲兒就憂心又歉疚,她想不到自己和袁濂會成為一對戀人,她甚至早就認定自己將孤獨的終此一生,怎知世事的變化難以預料,對於她能得到袁濂的垂憐,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她發誓,她一定會好好愛袁濂,不論他們之間是否有結果,絲兒只允許自己今生來世都只愛袁濂一個人。
***
“老哥,我有沒有聽錯?你竟然對我的情敵一見鍾情!?”白琪失控的大叫,她覺得自己快精神錯亂了。
白強懶得理會她,悠哉的徑自在一旁吞雲吐霧著。
白琪簡直快被他的態度氣瘋了,莫可奈何的瞪著他,突然,靈機一動,她表情驟變地跳起身道:“老哥,既然你喜歡她,那麼我就幫你把她追上手,如何?”
“你會這麼好心?”白強終於對她的話產生興趣了,不過他可不相信他這個老妹。
“廢話,你老妹我像是鐵石心腸的人嗎?我這個人從不說謊的!”白琪心想,絲兒若被老哥追上,一旦她移情分戀,袁濂必然會恨死絲兒,這時候她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好妙計,白琪勢在必得的笑了起來。
“明天有個慈善晚會,我猜袁濂一定會帶絲兒出席,老哥,這是我們拆散他們的最好機會,我會想辦法把袁濂支開,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了。”而她也要好好的表現自己,把袁濂給搶過來。
“如果絲兒不理我怎麼辦?”白強對自己實在沒什麼信心,瞧袁濂遠比他出色多了,絲兒怎可能看得上他?
“放心啦!我一眼就看出絲兒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所以憑你的魅力一定能征服她的。”白琪胸有成竹的拍著胸口保證道。
“你少胡說八道了。”白強懷疑的看著她,打死他都不信絲兒會是她說的那種女人。
“不然我們就來打賭啊!”白琪看老哥這麼袒護她,吃味的尖叫起來。
“打賭你是穩輸的啦!”
白強真搞不懂她的嫉妒心怎會這麼強,自她見了絲兒之後,他的耳朵淨聽到她在抱怨,她把絲兒批評的一文不值,散播一些不實的謠言,害他都忍不住想替絲兒喊冤,抱不平了。
“咱們走著瞧好了。”白琪發誓非把袁濂搶過來不可,她才不便宜其他女人,袁濂和她門當戶對,他們才是天生的一對。
***
“你以後別一個人睡了,搬來我臥房,讓我天天能擁著你入夢。”臨睡前,袁濂把準備給絲兒的禮物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來,趁機要求道。
“嗯,好。”絲兒紅著小臉乖巧的回應了他一聲後,打開包裝精美的禮盒,映入眼簾的是一串貴重的鑽石項鍊,她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
“我幫你戴上。”袁濂繞到她身後,取起那串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戴在絲兒纖細的頸子上。
“一定很昂貴吧?”絲兒望著鏡中,反射在鏡中的是英姿絕卓的袁濂,以及紅潤著小臉的她。
“我在展示現場看它蠻適合你,就買下來了。”袁濂雙手搭在她秀肩上,彎下腰,他用臉溫柔的摩拳著她嫣紅的粉腮,親吻她有如白玉般的耳垂,喃道,“它有個很美的名字,叫作‘絲兒’。”
“胡說八道。”絲兒大發嬌嗲的捶打了他一下。
倏地房門傳來一陣敲門聲。
“進來。”袁濂直挺起身軀。
林海山手裡拿了一件火紅色的禮服走了進來,“袁先生,這是絲兒小姐的禮服。”
“嗯,你退下吧!”袁濂接過林海山手中的晚禮服。
“是。”林海山旋身退出後,悄然將門闔上。
絲兒不明所以的看著那件火紅的禮服。
“明天有個慈善晚會,你陪我一起出席。”袁濂解開了她心中的疑惑。
絲兒吃驚的張大了口,“這件禮服太紅了,不適合我……”
“你個性太內向了,我就是要用紅色來逼襯出你的熱情。”袁濂猛地捧起她的小臉,捕捉她微張的小嘴,深情的吻住了她。
“濂……”絲兒未完的話語被吞沒在他熾熱而霸道的吻中,情不自禁的回應他。
“其實你很適合紅色。”袁濂在她唇邊呢喃著。
“濂,我真的好愛你。”絲兒內心霎時盈滿了感動,無法自拔的跌入無盡的喜悅中。
***
侍者將門推開的同時,眾人的眼光全落在那一對璧人身上。
好一對郎才女貌!
紅色的晚宴服緊緊的熨貼在絲兒身上,勾勒出絲兒玲瓏有致的身材,搭配纖頸上的那串鑽石項鍊,今晚略施脂粉的絲兒看起來格外美豔動人。
而袁濂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使得原本就俊逸非凡的他,更增添一股會讓人窒息的男性魅力。
“是袁濂耶!”淑女和於家姐妹也都到場了,一見玉樹臨風的袁濂挽著變得好美的絲兒步入會場,於家姐妹至少打翻了兩桶醋,她們又妒又恨的瞪著絲兒。
但當她們的目光又回到袁濂的身上時,馬上忘掉上次見面時所發生的不愉快,立刻上前將絲兒推開,姐妹倆一邊一個的挽著袁濂的手臂。
“袁濂,我好想你哦!”於媚媚用手攏著秀髮,刻意賣弄風騷的將身子貼在袁濂身上。
“走開。”袁濂寒著聲,深邃的眸底蘊藏了充滿威脅的警告,伸出大手將絲兒重新擁進懷裡。
“袁濂,別這樣子嘛!”於嬌嬌恨自己被排擠在外,雙眼迸發著妒恨的寒光,猛瞪著絲兒。
突然間,舞臺起了一陣騷動,四周流洩出優雅而輕柔的華爾滋舞曲。
“袁濂!走,我們跳舞去!”
“袁濂,快和我們大姐頭跳舞去!”
一抹豔光四射的美麗身影,身後帶了一群娘子軍,倏地捲入他們之間,白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挽住袁濂的手臂,而娘子軍們立即幫白琪把袁濂給拖進舞池裡。
“喂!你們這群女人怎麼這樣!?袁濂!”於家姐妹被突然冒出的娘子軍嚇了一跳,她們沒想到居然還有人比她們更狠。
絲兒驚惶失措的愣在原地,畏懼的看著逐漸被人潮淹沒的袁濂,她向來都害怕接觸人群,她會來參加宴會也是袁濂鼓勵她來的。
在這裡,袁濂是惟一可以給她安全感的人,如今他被白琪帶進舞池裡,拋下她一個人,叫她怎麼自處才好?
而她又怎會笨得沒想到袁濂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今晚一定會有很多女孩子纏著他,又怎會有時問陪她呢?
“全怪你,你這掃把星!現在可得意了吧?袁濂被那群女人帶走了!”於家姐妹把罪全往絲兒身上推。“她們突然冒出來,我也很意外啊!”絲兒無辜的看著她們。
“哼,總之,千錯萬錯都是你的錯!”才多久不見,絲兒頓時變得又美又豔,於嬌嬌看了不禁妒意橫生。
“你們……你們過得好不好?”絲兒不記前嫌的關心問道,見她們含怒的雙眼,絲兒憂懼、著急不已。“還死不了,用不著你在這裡假好心了。”於媚媚語帶敵意的刺傷了絲兒的心,“你少得意,別以為袁濂真的愛你,他只是同情你、可憐你這沒人愛的私生女。”
於嬌嬌也用酸溜溜的口吻附和著:“就是說嘛!小雜種,看來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與地位,讓我來提醒你好了,你只不過是我爸和別的女人在外頭偷生的小野種罷了,根本不夠資料和袁濂在一起,你連當他的擦鞋工人都不夠格。”
於媚媚得意的撇嘴一笑,“嬌嬌,你見過這麼不自量力的女生嗎?”
“還不會呢!”於嬌嬌諷刺的邪笑著。
於媚媚萬般得意的又道:
“小雜種啊,以你卑賤的身份和袁濂在一起,只會讓他的名聲掃地,如果被上流人士知道,以後袁濂的臉往哪裡擺?
再說,今晚來參加宴會的全是上流階層的人士,你這下流階層的人憑什麼參加?你憑什麼和袁濂住在一起!?
於絲兒,我告訴你,你太不自量力了,總有一天你會害袁濂的名聲如落葉般盡掃落地,你對他的事業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為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會!”
“就是說嘛!想不到你這小雜種什麼不遺傳,竟然遺傳到你母親勾引男人的基因,你和你母親一樣的狐媚,專門勾引男人,你們母女倆一定是狐狸精轉世投胎來的。”於嬌嬌咬牙妒恨道。
姐妹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對絲兒冷嘲熱諷著。
“請你們接受我,不要這樣子傷害我……”絲兒既難過又傷心,內心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挫敗與屈辱,心強烈的絞痛著,臉色變得慘白,毫無一絲血色。
“要我們接受你是不可能的事情!”於嬌嬌傲慢的吼叫道,“都怪你這個狐狸精,你若不接受袁濂的感情與施捨,也許我們不會對你產生如此大的敵意。”
“夠了!你們再多胡謅一句,我就打歪你們的嘴!”倏地身後傳來一陣如雷的吼聲。
絲兒身後佇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她回頭一望,自強正一臉怒容的看著她們。
“白先生……”絲兒像見到救星似的,忙躲到白強的身後。
“你是誰啊?我們在教訓我們於家的傭人,關你什麼事?跟我們道歉!”於嬌嬌不顧後果將是如何難看,硬是要討回公道。
“對不起,我才剛刷過牙,不想跟你多說一句話,以免弄髒我的嘴,請讓開!”白強無視於她們姐妹的存在,徑自擁住絲兒的肩頭,朝門口走去,並在絲兒耳畔叮嚀著,“別回頭,不然會被以為你很在乎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