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平出劍極快,但蕭凌的身法也迅速絕倫,頭未轉回,凌空躍起,就在“塌鼻淫猿”劍鋒接近只有兩寸,已一掠閃避過了魏子平“猿公劍法”中,最惡毒的“三峽倒流”一招。
蕭凌人在半空,猛地又吸了一口氣,這才飄落地下笑道:“在下早已說過了,對你這種無恥小人半句說話也不要相信,對了吧?”
魏子平面色大變,手中的劍正想再次揮動,只是在旁的吳小隆已走上來,笑道:“真是好俊的功夫,蕭朋友,剛才魏兄不該先發招,那是魏兄不對之處,但蕭朋友,可否也容任下先發一招,試試在下的氣功如何?”
蕭凌冷笑道:“隨你臭驢放屁好了!”
吳小隆真是無恥之尤,答道:“在下正是放屁!”
說畢扭轉身軀,雙手向腰一撈,把寬大的袍子撩起,稍一彎腰,用屁股向著蕭凌。
這一舉動,不但使蕭凌為之愕然,接著雲夢襄冷哼一聲,說了兩句:“無恥臭驢!”
遠遠的“放誕夫人”方芍藥,連忙雙手掩目不敢看去。
因為吳小隆這刻不但袍子內沒有穿上褲子,彎下身軀,不文之物也垂了下來。
蕭凌一愕之下,心中有氣,便想發招在先,就要跨上一步,舉腳-去。
吳小隆門戶大開,自是無法可以阻止蕭凌一腳踢出之勢。
但正欲如此,雲夢襄立刻道:“蕭兄,當心這獨目臭驢詭計!”
一語說畢,蕭凌立即領悟。
這一看吳小隆沒有遮攔,實在存有陰毒的把式在內,蕭凌當時倒不敢先行發招,看看這個光光的屁股了。
吳小隆見到蕭凌不理不睬,便知雲夢襄已識破玄機,只好一計未售,再使出本門的獨特的武功來。
呼的一聲奇響,那是獨唱臭驢放一個屁。
這個屁不但聲響異於尋常,並且全身的積毒,就在這刻宣洩出來。
雲夢襄見到吳小隆露出屁股,他早年聽到邊荒五醜都練成一種邪門武功,不料今日才見這“獨目臭驢”詭異的演出本身絕學,既是心中好笑,但此刻怎樣也不敢笑了出來。
他防蕭凌傷後身體未及十足痊-,立即閉上呼吸,劍眉一挑,一掌推了出去。
“滄海巫山”雲夢襄的功力,自是不凡,這一掌推出,卻是全無聲響。
但是吳小隆露出的屁股,卻剎時感到如用刀割一般,白白的臀便變成了殷紅兩片,吳小隆大駭之下,匆匆的向前僕在地下。
“獨目臭驢”不但跌倒,他同時感到一股勁力奇強之風,在他身後捲了過去。
雲夢襄這時才哈哈地大笑起來。
蕭凌因為自己未有動,陸小隆猝然僕跌,便如是雲夢襄從旁出手助攻,便道:“怎樣?你這樣的打一個屁倒也奇怪之極,力道可真不小,不過一經放了,卻會前衝,不是向後彈嗎?”
“獨目臭驢”吳小隆受到的皮肉之傷,他一經僕跌落地,迅速爬了起來,仍舊使出先前的姿勢,正準備放第二個屁。
雲夢襄瞧見了,忙道:“第二個屁又要打了,蕭兄,這“臭驢屁”功,一屁比一屁強,要不是先發制人,只怕方姑娘要在六詔山用泉水洗漱眼口了。”
蕭凌聽到雲夢襄一語,他猛地一躍而前,便即舉腳上挑。
這一腳去如閃電,只聽“波”一聲,吳小隆屁股中了一腳,他的第二個屁未及打響,人已被-到半空去了。
“塌鼻淫猿”魏子平這時,跨前一步,雙手頻揮道:“不對!我看得清清楚楚,雲大俠,你已用過一招了,是不是?”
魏子平的說話未了,在半空的吳小隆卻忍著了痛苦,在半空使出一招“驢子打滾”便把身子扭轉過來,心中暗念:“這樣的凌空放屁,倒是本門最擅長的功夫,看!你都死在毒屁之下。”
當下猛吸了一口氣,運到丹田,便要凌空打出第二個“臭驢屁”來。
可是正在這剎耶之間,奇事卻出現。
兩條人影,冉然從天際掠過。
一道影子黑白色,一道影子是紅色。
當雲夢襄正點了點頭,自承先使過一招道:“不錯,在下這一招總得算賬,但還有一招,你們得準備受死!”
雲夢襄一面說,吳小隆突然身軀一歪,卻是飄出十丈之外,接著隆的一聲大響,頭下腳上,撞在山中一塊石山之上。
在這一瞬間,連遠遠站著的“放誕夫人”也看到,白色的影子正是公孫化,另外一個紅色衣褲的卻是方芍藥也曾見過一面的歐陽姑娘。
公孫化一著地,對著魏子平厲聲喝道:“原來你這淫猿走到裡!”
魏子平面色大變,一轉身軀,立即急不擇路的奪路飛奔。
只是公孫化已放開了歐陽珊的玉手,身形急掠,後發而先至,已攔在“塌鼻淫猿”魏子平的身前,左手疾伸,一把握著魏子平胸口的袍子,輕輕的提了起來,一轉身再又掠過蕭凌與雲夢襄的身前,又把魏子平輕輕的放下,冷笑道:“不要走了,要是再走教你死得更辛苦!”
公孫化語畢,這才和雲夢襄,蕭凌招呼。
歐陽珊已走近了雲夢襄身前,美目流盼,注視心上人,但只是默默無聲,似有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
雲夢襄面帶微笑,是恰似此時不用多說。
“放誕天人”方芍藥走了過來,說道,“可惜我們姊妹,十人中人八人遭逢大劫,只是葉十妹……她……她……”
歐陽珊不等方芍藥說完,便道:“小妹所以迴轉頭與公孫兄同行,其中是有原故的,葉姑娘之所以不能抽身,也因為她趕修葺歡喜橋別院,方姑娘可明白了嗎?”
“放誕夫人”方芍藥道,“十妹心意,難道要我們也回到歡喜別院?”
歐陽珊望了望蕭凌,公孫化道:“倘若蕭兄和襄哥不嫌打攪方大姐,葉姑娘,我們一起在歡喜橋別府暢敘,會比任何一處地方作居停方便得多。”
方芍藥點頭道:“可恨深仇未報,重回歡喜橋別院,何以慰各姊妹在九泉之下?”
公孫化雙眉一掀,道:“小弟趕來正為向這兩醜討回血債!”
說畢,正色盯著魏子平道:“這刻有三個辦法,悉隨你兩人方便,早點了結。”
魏子平給公孫化執著胸口,這時感到胸前一股力量,便有多少氣力不能運行傳達四肢。
“塌鼻淫猿”魏子平,明白來人又是名震江湖的風流三劍之一蕭凌的師弟,卻又不悉公孫化使出的功夫,知道此時絕不能討好,勉強地笑道:“那邊雲大俠尚欠一招,這邊蕭大俠還有一招,此刻又多上公孫大俠,姑勿論辦法有多少個,在下和吳兄不過兩人,倒不若乾脆三位一齊動手,還有兩位美麗的姑娘在旁作證,好教天下英雄得知,邊荒兩名漢子並不畏懼以寡敵眾的啊!”
那邊的“獨目臭驢”吳小隆雖然受傷,但傷得不重,便悄悄地爬了起來,匆匆的走近一眾站著之處,他也知道一個雲夢襄還敵不過。
吳小隆又看看,蕭凌功力雖似漸復,也不要緊,雖加上了個武功深不可測的公系化,但此時集中全身積聚的毒,作最後放了出來,那就不管魏子平,一齊也化為烏有了。
於是吳小隆悄悄的爬了起來,走到這公孫化的身前,道:“你給魏兄三個辦法,為甚麼不給我?”
公孫化哈哈大笑道:“好,獨目臭驢,倒也膽子不小,你不要以為會放屁,就難倒了我們任何一人,我給你一個機會,放屁吧!”
吳小隆成敗在此一舉,當下似是十分滑稽,走開十步,轉過身來,他把身中藏著的毒先運到腸裡,之後猛一彎腰,然後豎起屁股,向著雲夢襄等,再把氣力運行。
吳小隆這一個屁,本是有個名堂的,乃是“日月無光”,不但有聲有色,而且有如烏煙瘴氣,但公孫化此行之來,早已有備,便即說道:“塌鼻淫猿,你不自擇死道,現已無選擇餘地了……”
魏子平正要說話,不料公孫化已驟伸手,把他掀起,運起神功,把魏子平整個人提了起來,向著吳小隆翹起的屁股擲去。
公孫化勁道之猛,魏子平人到之處,恰好正是“獨目臭驢”打出一響“日月無光”的大屁來,不過魏子平身體壓著了吳小隆,因此雖然霹靂一聲,天崩地裂般的大響,魏子平首當其衝,肚皮也炸了開來,正是這時候公孫化急道:“我們也要趕回去歡喜橋別府,免得葉姑娘-唸了!”
公孫化說罷,一面掏出用白絲細絹手帕包著的“萬香解毒粉”來,左手一揚,抖開解毒粉末,接著右手運勁一堆,立見那細如塵埃的粉末,築成一道屏障,剎時四方嗅到異香撲鼻,但云夢襄,蕭凌,歐陽珊與方芍藥離開六詔,回頭一望,卻見遍山滿-黑氣,直-霄漢。
公孫化道:“可惜六詔山的草木,經過“獨目臭驢”的毒屁一薰,不知何年何日,才會長出野草閒花來?”
三俠兩美,回到歡喜橋別院,“放誕夫人”方芍藥把事情經過,說給葉白知道。
葉白也在欣慶之餘,也不覺感慨無限,既哀悼姊妹八人,長此不見,也為六詔汙染毒氣,惋惜不已呢。
浪濃的夜色裡,蟲聲鳴鳴,冷風徐吹,斜掛在-角上的風鈴,叮咚的響著,這是一間香火不盛的寺院,冷清的廟宇裡僅有絲絲黃昏的一點燈影,昏暈的灑落在大殿裡,隨著那散淡的風影,一個全身白影的青年靜默的站著樹影中,他站立了不少時候,彷-是尊石像般,動亦不動,但一雙目光有如冷電般的凝注在寺院的大殿……終於,大殿裡有了微微的腳步聲,一個身穿灰袍的僧人和一個妖豔嫵媚的中年婦人,手牽手的向這裡行來,那妖冶的婦人輕手躡足的道:“死鬼,暖烘烘的被窩裡不幹,幹嘛跑到這裡………”
那中年僧人輕笑道:“你懂個屁,今夜我在這裡守值,離不開殿前,咱們以草為-,以天為褥,來個野合,那多有情調……”
兩人格格一笑,躲進草叢之中,只聽那女的道:“你先別神氣,待會兒可別弄得老孃興起,你又陣前敗北,丟人現眼,那時候,我可不饒你!”
那僧人哈哈兩聲道:“你沒聽過,紅頭大將軍,率領無數毛毛軍,攻打娘子關,娘子關以夾板城迎戰,紅頭大將軍不支,口吐白沫而退,我們男人原來就不是你們女人的對手……”
敢情這僧人是個花和尚,他也許是個見門投的軟貨,先自我解嘲,呸,愈說愈不像話了,草叢裡傳來陣陣不堪入耳的淫浪之聲,一件件衣衫隨著那邪蕩的笑聲被拋出來。
那白衫青年不屑的一笑,幽靈樣的將地上散亂的衣衫用樹枝一件件的挑過來,藏在草叢裡,忽然那僧人道:“我的衣服!”
那女婦泣笑道:“你別想裝熊,才進門就丟,呸,看我……”
她也覺得情形有點不對,霍地跳起來,一眼看見那白衫青年,這婦人一絲不掛,兩個聳顫的乳峰一幌一顫,雖是月冷星稀,也看的眼花撩亂。
那僧人驚聲道:“你……”
白衫青年冷冷地道:“別吼別叫,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那婦人格格一笑道:“小白臉,你來的正好,漫漫長夜,老孃正不知道該怎麼打發呢,你來了正好解解老孃的癢,喂小子,你可別看老孃已三十餘歲,那事的經驗可豐富的很!”
白衫青年啦地給了那婦人一巴掌,道:“給我規矩的站著,我上官明可沒這個興趣!”
這一巴掌打得又清脆又響,那騷婦哎呀一聲大叫,一雙勾魂般的眸子,剎時掠過一絲幽怨,她是個識趣的女人,唯有識趣的人最能溫順,果然不吭聲了,乖乖的站在草叢裡,再也不敢有非份之想……那僧人不甘心這樣被擺平,眼珠子轉動間,便欲偷襲,可是他發覺自己一身光溜溜的,那股子狠勁不禁又縮了回去。
上官明雙目寒光如電,道:“這裡可是雲和公子柳長春的秘密行宮!”
那僧人兇惡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層懼意,他想起這個人就是玉面鬼谷上官明,那顆心幾乎要跳出來,顫聲道,“上官大俠,這……”
玉面鬼谷上官明道:“說,除非你的腦袋有這麼硬!”
他輕輕的往身旁的那塊巨石上用指頭那麼一點,剎時,那堅硬如鐵的巨石出現一個大洞,這是指上功夭,那騷婦和僧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話卻說不出來,楞楞的……那僧人長吸口氣,道:“不錯,這裡是個秘密聯絡的地方,不過……”
玉面鬼谷上官明道:“說。”
那僧人道:“你晚來了,我們公子剛走……”
玉面鬼谷上官明哼了一聲道:“告訴我,那兩個女的關在那裡……”
僧人一怔,道:“那兩個女的?”
上官明道:“喬大化送給雲和公子柳長春當禮物的那兩個……”
那僧人神色微變:道:“我不知道!”
玉面鬼谷上官明冷冰冰的道:“你不說,我有辦法讓你說,我只要對你那根二掌櫃的割下來,看你那根重要,還是……”
右掌微伸,一柄森森寒光的匕首已握在手中,此刻那僧人赤身露體,下體那根東西早已垂頭喪氣的低垂著,他一聽上官明要割掉那根惹禍精,不禁嚇得魂飛膽寒。
僧人抖顫的道,“上官大俠,你饒了我!”
上官明冷聲道:“她們藏在那裡?”
那僧人有話不敢說,只是用手指,指指那廟裡的供臺下,上官明冷冷一笑,伸手點了僧人和婦人的穴道。移放進草叢裡,一個移閃,朝廟裡躍去。
此刻冷月星寒。風聲颯颯,上官明一進入大殿,他已覺得這事有所不妙了,昏黃的大殿裡,無數個人影已朝他圍了過來,他哼聲道:“你們居然在這裡埋伏!”
雲和分子柳長春嘻嘻地一笑道:“喬神君算計著你會來,你果然來了,上官明,你老婆長的還不錯,假如不是你來的早了點,嘿嘿,我相信她們姊妹會看上我,嘿嘿……”
上官明不屑的道:“柳長春,這就是待客之道。”
雲和公子柳長春冷冷地道:“你已不是客,我將你當賊看待,上官明,是你自己束手,還是我來動手……”
上官明笑道:“你看我是束手的人麼?”
雲和公子柳長春道:“很難說,因為尊駕的老婆在我們手裡,你非有所顧忌不可,不然,嘿嘿,你老婆若受了什麼委曲,只怕你心裡會一輩子不舒服!”
上官明冷冷地道:“柳兄,我老婆怎麼樣?”
柳長春淡淡的一笑道:“不要緊張,她還很好,不過,上官兄,如果你乖乖的跟著我,一切聽我的,嘿嘿,她不但不會受到絲毫損傷,還會被待如上賓,否則,哼,我要她萬人騎,千人壓,那時,你上官明的綠帽子,一頂加一頂……”
憤怒的咬咬牙,上官明道:“柳長春,我會殺了你!”
柳長春冷笑道:“你殺不了,上官明,我的武功如何你心裡有數,單憑你一個人,只怕奈何不了我。”
上官明恨聲道:“我倆何不試試。”
柳長春嘿嘿地道:“只怕輪不到我,我這裡好手如雲,人人都想搶個頭功,誰也不會放棄殺你的機會,尤其是……”
底下的話尚未說完,已有人躍身而來道:“公子請先退下,容屬下和這位多年不見的老朋友-敘舊。”
一瞪眼,目光已落在上官明身上,這個人削瘦的像根風竹,一身皮包骨活像個人乾一般,他哼嘿地道:“上官明,你還認得我這位老兄弟否?”
上官明微微一笑道:“忘不了,忘不了,你這位色中魔,魔中棍,專愛開-處子之血的人中邪魔,當年那一劍沒要你的命,想不到你不但不知道悔改,居然還和這些人在一起,唉,徐一-,今日,我不能再饒恕你了,否則,不知道又有多少處子遭你蹂躪……。”
徐一-大笑道:“上官明,當年如果不是你刺了我一劍,我不會積勞成疾,終日呵嗽不止,這段子過節,我徐一-沒齒難忘,今天有這種機會,嘿嘿,咱們正好了結一下……”
上官明嗯了一聲道:“這次我不會再饒你了,江湖上早傳聞你淨吐不改,又毀了不少黃花閨女,恨你的人不知有多少,徐一-,識相的,自己立刻自盡身死,免的我來動手。”
徐一-是何許人,上官明幾句話豈能威脅得了他,他將上官明恨之入骨,雙目瞪得像兩顆圓珠子,一抽背後長劍,嗆地吟聲中,一柄清寒澈骨的冷劍已指向上官明的胸前,手法快速,點的竟是死穴。
沉聲一笑,徐一-道:“誰死誰活,還要看雙方的本事!”
上官明和徐一-可不是初次動手,他的劍勢甫動,上官明已凌空而起,右掌斜拍,反劈徐一-的右肩。
並掌如刃,攻勢狠厲。
徐一-反手一劍,道:“今日我要砍下你一條手來。”
劍式子撩,不避反攻,在他想像中,上官明一定會先守後攻,誰知道上官明不但不避,反而化掌為爪,突然穿向徐一-的胸口,道:“老徐,你歇著吧。”
這一著大出徐一-的意料了,他變招已經來不及了,唯有擰腰閃避,但上官明的功夫得確高出他許多,那容得他閃,手臂忽然一長,右手插進徐一-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