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皓軒並不是善罷甘休的人,若琳的手機打不通,他又打了若琳的辦公室電話,孰料也傳來一陣忙音。
迫不得已,韓皓軒只好將電話打給方強,請他轉給若琳接聽,但是方強卻告訴他:“若琳說身體不太舒服,已經請假回去休息了啊。怎麼,你沒來接她回家嗎?”
“什麼?身體不舒服?”韓皓軒也有點抓狂了,至於嗎?只不過是晚歸一次就要跟他吵架而且還躲著他,這算什麼?
“怎麼,她身體不舒服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個男朋友也當得太不稱職了吧!”方強數落道。
“剛才跟她在電話裡鬧了一點不愉快。你現在不會是聯合她一起整我吧?我找她找得很急,你快點讓她接電話吧。”韓皓軒還是不太相信幾乎是工作狂的若琳會為了一點小事找身體不舒服的藉口請假。
“我說哥們兒,我有必要騙你嗎?她真的請假了,就在剛剛。我還以為你過來接她回家的呢!”
掛了電話,韓皓軒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倒在沙發上。
或許是晚睡又太累的緣故吧,韓皓軒沒多久就睡著了。
是一陣門鈴聲將他驚醒的。
他一個激靈坐起來,不會是若琳回來了吧?可是如果是若琳,她自己有鑰匙,為什麼不自己開門呢?難道是她忘記帶鑰匙了嗎?
韓皓軒疾步走到門邊,滿懷期待地打開門——結果立在門前的不是若琳,而是安茜。
“你在家啊!沒有打擾到你吧?我只是路過這裡,順便上來看看。昨天晚上謝謝你把我送回家並聽我嘮叨那麼多話。”其實安茜哪裡是路過,她是專程到她和韓皓軒曾經的“愛之城堡”來的,不過按門鈴本是無心之舉,因為她並沒想到工作時間家裡還有人。
“我要準備上班了。”韓皓軒擺明了不希望安茜進屋。不管怎樣,這個屋子是他和若琳現在居住的地方,他不希望別的女人踏進這間屋子,即使是屋子以前的女主人。
“就這麼急著走嗎?就算把我當做普通朋友或者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也應該請我進屋喝一杯咖啡吧?”
“若只是生意場上的合作伙伴,我絕對不會告訴他我家的地址,也不會歡迎他登門拜訪的。如果你想喝咖啡,我可以請你去全市最好的咖啡店。”
韓皓軒讓安茜吃了一次閉門羹,她顯得很不開心,臉都繃緊了。
“韓皓軒,你真的變了。再也不是那個以安茜為中心的男生了。”安茜嘆息著搖頭。
“是啊,我不是男生了,我是男人了。男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現在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若琳,我只能對她一個人好。所以,請你儘快從我的視線範圍內消失吧。我不想因為你讓若琳對我產生誤會。”韓皓軒明顯在逐客了。
“是啊,也難怪你這麼怨恨我,恨不得我從你眼前消失。我是自作自受,活該。當初如果不接受你母親的賄賂,就不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了。”
“另外,那個合作項目,最好安排別人來跟我談吧。現在,請你離開這裡。我要準備出門了。”韓皓軒冷冷地說。他不能再像當初對待馨語和若琳那樣優柔寡斷了,他要快刀斬亂麻,當斷則斷。
“不!我不想離開你!”安茜撲到韓皓軒懷裡。
韓皓軒隨即將她一把推開,他不能再允許自己犯昨天晚上的低級錯誤了。雖然是曾經深愛的女人,但是此刻他是若琳的男朋友,怎麼能接受安茜的吻呢?昨天晚上一定是鬼迷心竅昏了頭了!
即使對安茜殘留著愛,也不能那樣啊!真是混賬!韓皓軒在心裡罵自己。
安茜苦笑一聲:“你好狠的心,竟然真的將我從你身邊推開。”
“我再狠也比不過你狠,你離開我不過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我說服自己不再想你卻用了幾年的時間。”韓皓軒說的是實話。
“我那是被逼的。”
“其實你完全可以不接受那筆錢不去國外留學啊,所以談不上你有多委屈。”說著,韓皓軒就作勢關門,“你請回吧,我進屋換下衣服就出門了。”
“我想進去參觀一下真的不可以嗎?”安茜還是不敢相信韓皓軒竟然不讓她“故地重遊”。
“不可以。”韓皓軒毫不猶豫地說。
“好吧,你忙吧。我們的合作項目依然由我來跟你洽談,但是請放心,我不會糾纏你。”安茜不再勉強。
“好的,項目可以談,不過我不會親自談了,我會派我的客戶經理跟你談。”
“韓皓軒!算你狠!”安茜憤憤地拋下這句話,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去。
若琳知道韓皓軒的個性,知道他是固執的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也猜到如果她的手機打不通會打電話到她單位,於是她索性跟主編請了假,迅速地逃離辦公室。
走出辦公大樓,她竟然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重新按上電池。
她現在很想找個人傾訴傾訴,吐吐苦水,可是找誰好呢?她從通訊簿裡翻看著名單,翻到馨語的時候停住了,可是關於韓皓軒的苦水向馨語吐好像不合適吧?畢竟馨語跟韓皓軒也曾經是戀人一場。
若琳略過,繼續往下翻,翻到穆景言的時候,她停頓住了。老同學比較靠譜一些吧?而且穆景言看上去又是可以保守秘密的人。好,就是他了!
他昨天晚上不是在短信裡說願意做她的垃圾桶嗎?那就滿足他一次吧。
穆景言在“迎客軒”餐廳見到若琳的時候,一眼就發現她眼圈紅紅的,而且眼睛都有點發腫,擔心地問:“有什麼事嗎,若琳?”接到若琳電話的時候,他本來正在公司忙工作,但若琳說想當面請教他幾個問題問他有沒有時間時,他連忙說有時間,並放下手頭的工作趕到約好的地點。
“你來啦,阿穆,快坐吧。”若琳抬眼對穆景言微笑,可是她牽扯嘴角的時候都覺得這個笑是那麼不自然。
“你今天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穆景言盯著她說。
“恭喜你,答對了!”
“為什麼心情不好?”
“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若琳一本正經地說。
“說吧。”
“如果你有了女朋友,下班後希望自己早歸還是晚歸?”
“我沒有女朋友,不好假設啊。”穆景言有些為難地說。
“你就假設一下嘛!”
“那好,如果我有你這樣好的女朋友,我下班一定希望早點回家。”
若琳被穆景言的這句話逗笑了:“你是故意開我玩笑的吧阿穆?”
“我是認真的。”穆景言說著竟動情地執起若琳的手,深情地望著她。
“你在演戲吧阿穆?你就繼續編笑話哄我玩兒吧,不帶這樣欺負我的啊。”若琳一邊笑一邊從他的手心抽回自己的手。
穆景言有些尷尬地笑了,他是仍舊喜歡若琳沒錯,但是他不能趁人之危,現在看若琳的臉色,明顯像剛吵過架。
“阿穆,戀人之間要坦誠相待,沒錯吧?”若琳又恢復了一本正經的態度。
“嗯。”穆景言點頭。
“那麼,如果一個男人晚上回來晚了卻對自己的女人撒謊,這說明什麼?這樣的他還值得原諒嗎?”
“要看是什麼謊言,如果是善意的謊言就可以原諒,如果性質惡劣,就另當別論。”
“那……如果……”若琳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口。
“如果什麼?”見若琳遲疑了好久仍舊沒說出個所以然,穆景言不得不主動問了。
“如果一個男人因為跟前女友幽會晚歸了卻撒謊說陪客戶應酬,這種謊言值得原諒嗎?”若琳終於開口,但緊接著補充了一句,“這是我一個女同事問我的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所以來問你了。”
“哦。”穆景言明明知道是若琳自己的問題,但也不揭穿她,只是說,“這個謊言論性質有點可惡,因為帶有一定的欺騙性,而且自己有了女朋友的話約會前女友也不對,這不是吃著碗裡看著鍋裡嗎?”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可原諒咯?”
“也不盡然,要看看他認錯的態度,還要看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堅固還是這個謊言的力量強大。當然,原諒與否歸根到底取決於你同事自己了。畢竟感情的事,拿主意的還是當事人。旁人的意見只能作為參考。”
“阿穆,我看你剛才的一番論調都可以當電臺情感主持了。”
“我也這麼覺得,可惜沒人發掘我啊!”
“哈哈,阿穆,你也有自大狂的時候啊!”若琳又笑了。
從昨天晚上到見穆景言之前,她就沒有笑過,而且還哭過。可是一見到穆景言之後,居然笑了兩次,而且彷彿忘記了韓皓軒的過錯。跟穆景言在一起,她不需要把自己繃得緊緊的,感覺很放鬆。
“有根眼睫毛掉到臉上了。”穆景言指著自己的臉對若琳示意。
“呀,好丟臉啊。怎麼每次遇到你臉上都會粘東西啊?”若琳一邊說一邊拂去臉上的睫毛,然後問穆景言,“這下沒了吧?”
“還有一根。”說著,穆景言將手伸向若琳的臉頰。其實那根眼睫毛已經沒了,但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觸碰一下她的臉。他的身體傾向了若琳這邊,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他的手指輕輕地觸在她吹彈可破的皮膚上,引得他一陣莫名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