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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公孫玉早聽得目毗皆裂,大喝一聲,一掌向杜靈珠擊去!

    他雖是坐在錦凳上不能行動,便功力未失,這一掌乃是含憤而發,運足十二成功力,杜靈珠得意之下,自未料到有人會突然施襲,只聽一聲嬌呼,她的身軀被掌風震得直往凌雲飛閣以外飛去!

    在公孫玉出手的同時,也響起紅衣少女和獨臂豺人的驚呼。

    但見紅影一閃,那紅衣少女卻飛掠出閣,纖手一伸,接著了那即幾墜落地下的杜靈珠。

    她滿面含殺,狠狠地瞪了獨臂豺人一眼,說道:“姑娘暫且饒你一次,諒你也無能興風作浪!”

    說完,競自抱著杜靈珠一閃而沒。

    遠處,傳來一聲聲焦的的嬌呼:“蘭妹妹……蘭妹妹……”

    這紅衣少女是誰?她為何劫走了仕靈珠?她又能否追得上“蘭妹妹”?這些只得容後慢慢交待了。

    凌雲飛閣內,也充滿了一片焦急!

    而焦急中又隱含了憤怒的氣息。

    獨臂豺人怒吼一聲,手指公孫王罵道:“都是你這小狗,壞了大爺好事!”但他突的面色一變,悶哼一聲,汗如雨下,想是他捱了紅衣少女一擊,委實不輕!

    公孫玉看到心上人突然出現,雖是又驚又喜,然而自己卻因面容未復,不能表明身份,一敘別離後相思之情,無殊腿尺天涯,儼如陌路!

    他心中的情緒,正自無以名狀,但後來又聽到杜靈珠提起守宮砂之事,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暗忖:難道筠妹妹真已失身給他不成?

    但思付未了,卞靈筠已羞憤而去,他此時更是驚、疑、怒、憐交加,漸漸的,而另外的一種妒憤之火,卻疾快地將所有的其他情緒燒化!

    剎那間,星眸盡赤,兩拳緊握,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他不自禁地大呼出聲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獨臂豺人奇怪的瞥了他一眼,陰陰說道:“公孫小狗,本幫主的待妄被人劫走,今晚便要孤裳獨宿,尚且可忍,你還有什麼事忍不下?”

    公孫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狼崽子,快點放開我!,,他忽然想起下身雖不能行動,但雙掌功力未失,一咬牙,雙掌連揮,向所坐錦凳上拍去。

    但那錦凳也不知何物製成,掌發之後,竟發出嗡嗡迴響,並有一股反彈之力,彈震而回,他直覺得心神一震,氣血微感翻騰!

    獨臂豺人嘿嘿一笑道:“你若想少受活罪,最好坐著別動!”

    儘管公孫玉想起卞靈筠宮砂無影之事,直氣得心頭滴血,但卻只好坐著,無可奈何,終於緩緩閉上眼睛。

    獨臂豺人也在運功療傷,一言不發。

    多手書生則如老僧人定一般,自受傷後枯坐地上始終未動。

    於是這凌雲飛閣以內,又恢復了無可奈何的靜寂!

    涼風習習,這偌大的凌雲飛閣內,競令人有些冷清之感。

    驀然間,只聽“咦!”的一聲,忽然響起一個稚嫩而微怒的呼喝,道:,‘喂!你們怎麼搞的,大白天竟坐在屋子裡睡覺!”

    公孫玉、獨臂豺人,甚至連多手書生,也都奇詫的睜開眼睛,舉目看去,只見這閣內競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垂髫幼童!

    那幼童一身黃衣褲掛,但卻又破又髒,蘋果似的臉上,被太陽曬得紅紅的,而皮膚則是又細又嫩。

    突然之間,也不知那裡來的這個幼童,光看獨臂豺人和多手書生臉上的奇詫神情,公孫玉便知道他們也是不識。

    只見那黃衣垂髦幼童明亮的大眼珠連貶,微怒說道:“你們瞪著眼看什麼,我又不是女孩子!”

    他舉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忽又一笑說道:“噢!你們大概剛睡醒,所以傻里傻氣的,我媽常說午睡起來,用冷水洗個臉就清醒了。”

    那幼童抬頭掃了這凌雲飛閣一眼,說道:“呀!這裡真涼快!”他竟在一個錦凳上坐下。

    剛坐下便掃了獨臂豺人等三人一眼,嚷道:“喂!你們有沒有茶,渴死我啦!”

    這黃衣幼童也不知是從何處而來,他到此之後,不但毫不懼怕,而口中卻只管自說自話,滔滔不絕。

    他說完之後,見閣中三人,仍無一人應應,遂又一跳而起,大嚷道:“你們都是聾子麼?我要喝茶!”

    公孫玉見這孩子端的有趣,嘴唇微啟,剛要說話,卻聽那黃衣幼童又道:“誰是這裡的主人呀?客人來了,連茶也不招待,若再不出來,我可要罵他是大王八啦!”

    那幼童見無人理會,一急之下,竟要開口大罵,獨臂豺人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罵道:“你是那裡來的小野種,敢到這裡來撒野!”

    黃衣幼童突地大眼一翻,怒道:“好哇!我還沒罵你,你居然敢罵起我來了,看我不打你耳括?”

    公孫玉看得高興,叫道:“打得好!小弟弟,多打他兩下!”

    獨臂豺人雖捱了一掌,但卻不敢發作,只是強忍疼痛,大呼道:“來人呀!”

    誰知凌雲飛閣內,空自發出一陣嗡嗡迴響,閣外卻無人回答,他怎知那些明樁暗卡,盡被好紅衣少女制住穴道!

    黃衣幼童突地展顏一笑道:“你這醜八怪到蠻聽話,只挨一掌,就學乖了,你可是叫人給我倒茶?”

    公孫玉覺得這孩子天真的可愛,遂微微一笑道:“小弟弟,你是從那裡來的呀?”

    黃衣幼童一蹙眉頭,不答反問道:“你也是這裡的客人麼?他們難道也沒給你喝茶?”

    但他還沒等公孫玉回答,又啟說道:“是啦!不然我打他,你也不會叫好了,可是你又從那裡來的呢?”

    這黃衣幼童卻是永遠不給人以回答的機會,續道:“我愉偷離家一年多了,想去找一個人,但卻一直都找不著,喂!你可願幫著我去找他?”

    公孫玉微微一笑,正常說話,那幼童突地連連搖頭,說道:“就是你願意幫我找,恐怕也是無法?……”

    他一臉失望的神情,仰臉皇著天花板怔證出神。

    公孫玉像是已看出幼童的毛病,是以不再發問,也不說話。

    片刻之後,果然那幼童大聲叫道:“嗨!你怎麼不說話,你倒是願不願幫我去找嘛?”

    公孫玉看他那著急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說道:“你要找什麼人呀?若不知他在什麼地方,天下這麼大,何異於海底撈針!”

    黃衣幼童小嘴一撇,說道:“你這不是廢活,我若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還要你幫忙麼?”

    公孫玉不以為件,頷首說道:“不錯,那你就告訴我,他的姓名,像貌,我若能離開這裡,一定幫著你找就是了。”

    他面色卻又夾轉黯然,說道:“可是我不知他的名字,連長得什麼樣子也忘了,那可怎麼辦哪?”

    公孫玉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說道:“你這孩子真是調皮得緊,我還以為你真要找什麼人,原來騙我,我差點上當了!”

    黃衣幼童嘟著小嘴,頓足說道:“我不騙你嘛,我不騙你嘛!是真的要找”

    他話尚未說完,竟自倏然、住口,大喝一聲道:“什麼人,躲在外面偷聽虹兒說話!”

    只聽一聲輕蔑的冷哼,凌雲飛閣外,已緩緩定進來一個瘦小的人影。

    那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頭梳雙辮,雖穿了一身破爛的衣服,但渾身上下卻甚是乾淨,尤其皮膚白皙異常,只是微現病容。

    這女孩滿臉冷漠的神情,她走進閣內以後,仍是仰著小臉,似乎對在座之人都不屑一看,然後一直走到黃衣幼童面前,冷冷說道:“你說誰偷聽,難道還用得偷聽?我又豈屑於偷聽?我不故意弄出聲音,你又怎能知道有人偷聽?”

    她一句話,便連問了四個問題,直聽得在座之人,齊地一怔!

    黃衣幼童仰臉看了那女孩一眼,突地哈哈笑道:“原來是個小女叫化,你幹麻要這麼兇?”

    那女孩的臉,生像是大理石雕成,人家罵她小叫化,她也毫無怒容,仍是冷冷他說道:

    “看人家百隻眼,看自己瞎了眼,我是叫化子,可是卻不看看你自己那身打扮!”

    黃衣幼童果然低頭看了自己身上一眼,尷尬一笑,說道:“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到謝謝你提醒我了。”

    公孫玉見這兩個孩子俱是開口不俗,知道決非常童,一時間百口齊開,只想從他們言談中,他們的來歷背景。

    獨臂豺人剛才捱了那黃衣幼童一掌,尚且啞吧吃黃連,苦在心頭,此時又多了一個行徑更是怪異的女孩,光以她走路時落足無聲一點看來,想也身具上乘武功。

    那女孩雖聽黃衣幼童向她道謝,也不見她顯露一絲欣喜愉悅的表情,卻突地轉身向獨臂豺人走去。

    獨臂豺人看著她那冷冰冰的面孔,不禁身形微顫,強自苦笑一聲,搭汕著說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那女孩冷冷截斷他的話道:“我叫歐陽雲卿,不過現在不是你問我的時候,我卻是特地前來找你!”獨臂豺人一怔。

    公孫玉也是一怔,暗付:“天下之間複姓‘歐陽’之人不多,這女孩又叫‘歐陽雲卿’,莫非與歐陽賢弟還是同輩同宗?”

    那叫虹兒的幼童,小臉上卻似突現興奮之容,叫道:“你叫歐陽雲卿,那你也姓歐陽了?”

    歐陽雲卿回首望了他一眼,冷冷說道:“你是真的其笨如牛,還是存心打岔!”

    公孫玉忍不住一笑出聲。此刻,他突然覺得心中充滿了愉悅之情,暗付道:“多年不與孩子們相處,早已失去了赤子之心,無怪要漸漸蒼老了。

    卻聽虹兒一笑說道:“只因我要我的一個人,是複姓歐陽。……”

    歐陽雲卿截斷他的話道:“但我卻不是你要找之人,因為你我索不相識!”

    她說完又轉向獨臂豺人道:“你可是號稱中原武林十大高人之一的獨臂豺人?”

    獨臂豺人聽她提起自己最喜愛聽的“中原武林十大高人”頭銜,心中一陣高興,醜惡的臉上也跟著現出笑容,暗付:英名震孺子,我真是不虛此生了!

    方要開口說話,歐陽雲卿又復冷冷說道:“你先不要高興,我沒有誇獎你的意思,只是找你打聽幾個人?”

    獨臂豺人嘿嘿一笑,說道:“本幫主是什麼人,容得你這黃毛丫頭如此潔詢!”

    歐陽雲卿突地趨前幾步,直逼到獨臂豺人身前三尺之處,冷冷說道:“我不管什麼幫主,還是武林十大高人,但你且莫忘記,只要我一舉手,即可遍及你全身各大要穴!”

    獨臂豺人再狠,此刻卻也是無計可施,心中暗叫道:倒黴,半天之間,這凌雲飛閣內竟出現瞭如許多奇奇怪怪的人物?

    當下又轉怒為笑道:“小妹妹,你要打聽什麼人,我獨臂神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歐陽雲卿道:“六詔神君万俟午已死,你可知道他還有什麼親人?”

    獨臂豺人一怔道:“你這第一句話,便把我問住了,他有沒有親人,我怎會知道?”

    歐陽雲卿點點頭,接著又道:“這個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可是和他有關之人,你總得知道幾個!”她說起話來,生硬冰冷,好像獨臂豺人不知道也不行。

    獨臂豺人當真氣得心底冒火,但卻發作不得,此時,虹兒也走了過來湊趣他說道:“對啦!不知道也不行,你若不說,連我也不依!”

    歐陽雲卿冷冷地瞪了虹兒一眼,星目中如罩寒霜,說道:“不懂規矩的野孩子,要你多管閃事!”

    虹兒嚇得一伸舌頭,連忙退後兩步,仍是喜皮笑臉他說道:“狗夜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真是好心不得好報!”

    公孫玉也覺得這叫歐陽雲卿的女孩子,性情行徑都大人怪異,但虹兒卻是一片天真,此時見他受了喝噸,連忙報以同情的一笑。

    歐陽雲卿卻又轉向獨臀豺人,急燥他說道:“我問你的話聽到沒有,快說!

    獨臂豺人雖受重傷,但他忍耐也有限度,自經過這個多時辰的調息後,只是左肩仍痛,內傷已愈,何況他又欺負孩子年紀幼小,一臉病容。這一代兇人當真狠毒,他表面上不動聲色,竟自俏無聲息地一掌向歐陽雲卿拍去!

    兩人距離本近,又在稗不及防之下。歐陽雲卿武功再高,也是無能躲閃,只聽“啊呀!”一聲,一個瘦小的身影,便被摔出丈餘以外,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公孫玉見獨臂豺人竟然暗施辣手,突地襲去一個瘦弱女孩,不禁怒火狂熾,大喝一聲,遙空向獨臂豺人一掌劈去。

    獨臂豺人一閃讓過,嘿嘿一陣獰笑說道:“小狗,你別急,本幫主解決了這黃毛丫頭後,再找你算賬!”

    公孫玉只有空自著急,回首看虹兒,他卻在格格直笑,不禁有氣,叱道:“虹兒,你幸災樂禍,這還算什麼好孩子!……”

    豈知他語聲未落,閣內已響起一聲悶哼,急閃目看去,卻見獨臂豺人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而歐陽雲卿則一躍而起,手指虹兒罵道:“野孩子,要你多事!”

    公孫玉看得莫名其妙,怔了一會,他才知道獨臂豺人是被虹兒制住,但以自己這種功力,竟然沒看到虹兒出手,然而那女孩子捱了獨臂豺人一掌,怎會毫無損傷的站起?

    虹兒已自止住笑聲,但也是兩眼睜得大大的,張著嘴現出驚愕之情此時一見歐陽雲卿噸罵,當即也把小臉繃得緊緊的,沒好氣他說道:“你不要瞎冤枉人,誰多事了,我早就知道你是裝死,所以才暗地偷笑的。”

    他說得甚是認真,全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這一來,連歐陽雲卿也怔住了!

    那麼獨臂豺人是誰制住的?……

    閣內諸人齊都望向門外,顯然,暗中又來了高人。

    果然,一聲輕咳,接著是一陣錚錚聲響,卻走進來一個童顏鶴髮,手拄龍頭墨杖的灰衣老姬!

    虹兒一見那老嫗現身,高興的大叫了一聲:“奶奶!是你!”一頭栽到那老嫗懷裡。

    灰衣老姬慈祥地一笑,用手撫摸虹兒的頭,說道:“該打!調皮的孩子!你一個人偷偷跑出來,可把爺爺奶奶急壞了,連你媽也已出來到處找你!”

    虹兒仍是賴在他奶奶懷中,撤嬌似的說道:“誰要你們來找我嘛!我找到了要我的人,自然就會回去。”

    灰衣老姬微笑說道:“傻孩子!傻孩子!”

    她突地龍頭墨杖往各人身上連點,又喃喃說道:“你們都是傻孩子,隨便打架,不知愛惜身體!”

    說完,牽著虹兒的手,顫巍巍地向凌雲飛閣外走去。

    虹兒邊走邊嚷道:”我不要走嘛!我不要走嘛……回頭向閣內看了一眼,仍然隨那老嫗離去。”

    躺在地上的獨臂豺人首先一躍而記,他竟已霍然痊癒,他直如做了一場夢,喃喃說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

    忽聽一個冷做而憤怒的聲音說道:“今天是你到閻羅殿報到的日子!”

    原來公孫玉也霍然離開那坐了半日的錦凳,一躍而起。

    多手書生則揉揉眼睛緩緩站了起來。

    公孫玉一到此地,便著了獨臂豺人的暗算,他此刻滿腔怨毒之氣,直如火山爆發,江湖決堤,大喝一聲道:“狼崽子,先接你大爺幾招試試!”

    但聽“刷!”地一聲,他已翻腕拔出長劍,只見銀虹電閃,猶如潑水一般,向獨臂豺人攻去。

    他這一劍用足十成功力,端的迅辣兼具。

    獨臂豺人獰笑一聲道:“小狗,你想速死,本幫主偏叫你先受夠活罪!”拔劍迎了上去。

    兩劍方要接觸,驀然響起一聲低噸,道:“你們給我退下去!”兩人果覺劍尖上陡地產生出一種反彈之力,只得詫然收勢。

    只見歐陽雲卿滿臉冷漠的走了過來,向公孫玉說道:“我問完了獨臂豺人的話,你們再打不遲!”

    公孫玉想不到這柔弱的女孩,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內力,一時之間,竟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歐陽雲卿再不看他,仍是冷冷的向獨臂豺人道:“我問你,六詔神君万俟午可有弟子?”

    獨臂豺人察額觀色,知道這行為怪異的女孩子,不好相與,同時他也看出她問六詔神君万俟午有無親人弟子,決非好事,當下靈機一動,嘿嘿笑道:“有是有,只是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歐陽雲卿雙眉一蹙,玉面含煞,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但她不等獨臂豺人答話,便即接著說道:“你放心,說出後,我決不再難為你!”

    這女孩也是冰雪聰明,她已看出獨臂豺人對自己心存顧忌。

    獨臂豺人暗付:光一個公孫玉已夠我對付,若再加上歐陽雲卿,更是惹她不起,於是厚著臉皮嘿嘿一笑道:“據本幫所知,六沼神君萬侯。”

    歐陽雲卿連連搖手,說道:“夠了,謝謝你!”

    她那冷漠的臉上,突然顯出一絲激動之容,但瞬即又恢復了冷若冰霜的神態,喃喃自語道:“那老殘廢既死,這筆血海深仇合該算在他弟子身上,我去殺了卞靈筠和杜靈珠兩個女子!”

    舉手一掌,擊在一個錦凳之上,但聽“轟!”的一聲,那錦凳直向凌雲飛閣外飛去!

    看得公孫玉,獨臂豺人和多手書生目瞪口呆,尤其公孫玉方才曾全力向自己所坐錦凳之上,擊了兩掌,那錦凳不但未動分毫,而且還發出一股反彈之力,扳感心頭微震。

    卻不料這一個嬌弱的女孩,竟一掌將那錦凳震飛出去,寧非怪事?

    他三人正自驚怔之間,歐陽雲卿又冷冷地向獨臂豺人喝問道:“六沼八女中除了卞靈筠和杜靈珠外,其他六人是誰?”

    獨臂豺人煥然清醒過來,這狼崽子也是人老成精,歪心眼待多,他一對黃眼珠略轉,歹計又生,手手一指公孫玉,嘿嘿笑道:“這小狗是天南門下的公孫玉,與六沼神君萬候午淵源頗深,你只要問他便可知一切。”

    歐陽雲卿冷哼一聲,冷森森的睜光在獨臂豺人臉上一陣閃動,曬然說道:“老怪物,你且少用心機,要想借姑娘之手殺人,那是空費心思!”

    獨臂豺人像是成竹在胸,臉上獰笑不變,又復陰測側他說道:“女娃兒,你把本幫主當成了什麼人?你若不信,便先將那六沼八女中。卞靈筠的人頭取來,看他急是不急?”

    說完,又詭異地瞥了公孫玉一眼,面帶得的怪笑。

    歐陽雲卿聞言一怔,像是腦子中極快在打了一個轉,簡短的說道:“好吧!”

    她也不向公孫玉詢問,競自腳不沾塵地向凌雲飛閣外走去一聲道:“那裡走!小心接我一掌!”

    真力微凝,運足八成功力,一招“隨波逐麟”,直向歐陽雲卿身後拍去。

    豈知她雖聞警告,但卻不閃不躲,行走的速度也是不變。

    公孫玉一掌的威勢何等強大,只見勁風呼嘯,直激得凌雲飛閣外的枝葉花草亂飛,而在那些枝葉花草中,歐陽雲卿的瘦弱嬌軀,也如一片枯葉,隨著向上飛起!

    公孫玉仍本質善良淳厚之人,他一見歐陽雲卿被掌勢擊中,飛向空中,方才一時的氣憤,頓這變為歉疚之心,“啊呀!”一聲驚呼,躍起身形,便待將歐陽雲卿的嬌軀接住。

    但他躍起的快,歐陽雲卿向上飛去之勢更快,公孫玉本打算在空中三丈之處,乘她被震飛起來的身形勢竭下落之時,將之接住,但孰料歐陽雲卿的上升身形不但未竭,卻更加迅疾地向一處簷角上飛去!

    公孫玉這才知道自己上當,心中一陣懊喪,提起的真氣,立感一卸,只得又飄落閣前的一片石板之上。

    獨臂豺人火上加油地嘿嘿一笑,道:“公孫小狗,你連一個小小女娃兒,也要吃虧上當,還有什麼威風可言!”

    公孫玉冷笑一聲,強自壓抑下一股怨毒之氣,身形再度凌空耐起,向足有五丈高的凌雲飛閹頂上躍去。

    獨臂豺人桀桀怪笑兩聲道:“你和本幫主之間的事未了,就想一走了之麼?”

    右臂大袖一甩,斜斜地跟著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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