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着小貂兒的靈性,花了三天時間,小千已找到地頭。
只見叢山環繞四處,居中濃霧朦朦,神秘氣息湧現,如入幽冥之境。
小千帶着她們走過一條尺許寬,不算小徑的小徑,霧區近處依稀可見如尖荀聳立的大小石峯。
“就是這裏!”小千威風凜凜的指着霧區。
姥姥駐足,瞧尋幾眼,道:“這好像是個陣勢……神秘無比!”
小千黠笑道:“怪人住的都是怪地方,穿過這霧區就可以找到神眼先生了。”
水月冷道:“你該不會放意找個陷阱,要害我們吧?”
小千瞄向她,訕訕道:“你愛進去就進去,不進去就留在外面,只有‘三呸’的人,不值得我陷害。”
一路上,水月可吃了他不少口舌之虧,學的也乖了,唯一的方法就是不和他爭,爭到後來,吃虧的總是自己。
儘管如此,她仍是忿忿難平,就是説話思考多了。
她冷道:“諒你也不敢耍詐,逃得了一時,也休想逃過一輩子。”
小千謔笑又起:“你説的很對,我根本逃不過一輩子。”
見及他這種笑聲,水月又知話出了毛病,可是就是無法找出毛病在那裏,只好繼續説下去:“既然知道逃不了,你就給我安份些!”
小千斜睨着他,訕笑道:“逃得了,逃不了,對我來説根本無啥關係!”笑的更謔:
“只要你逃不了不就成了。”
水月登時如被抽了一鞭,不知如何回答。
小千捉狹又笑:“我準備把你困在這裏一輩子,我現在就不必逃,又哪來要逃過一輩子?”
這就是他所謂“逃不過”的理由,説得水月吃了悶釘子,硬是發作不得。
她以冷笑來掩飾自己困窘:“最好你能困得了我,則你真的不必逃了。”
小千黠笑道:“既然困不住你,那又怎能算是陷阱?既然不是陷阱,我為何又要逃走呢?”
水月已惱羞成怒:“不管,只要有任何狀況,我一定找你算帳,哪容得你囂張,胡作非為。”
小千邪笑道:“既然如此,我看你還是不要進去好了,要是你被妖魔鬼怪抱了一下,硬要説是我抱的,還要加倍的抱我兩下,這可對處男的形象有莫大的損害。”
水月已紅了瞼:“你……”
小千笑的更謔,卻裝出祈求樣:“拜託你,水月小姐,為了我的童貞,你能犧牲一下不進去嗎?”
“你……可惡!”
水月忍無可忍,已舉掌摑向小千。
小千早有準備,拉着秋芙已鑽入霧區,更是捉狹道:“不肯犧牲也就罷了,還用強的?你不覺得很殘忍嗎?”
“有膽別逃”
水月追到霧區,突然頓足,不敢再追前,以免中了暗算,恨得咬牙切齒,差點把小青靴給跺壞了。
姥姥卻叫聲“不好”已欺身拉着水月、水柔往霧區掠去。
水月涼詫不已:“姥姥,這……”
姥姥急忙道:“小千兒有邪貂引路,自可通過陣勢,我們若追不上他,可能就讓他脱逃了。”
水柔道:“乾脆一把火燒了這裏算了。”
姥姥道:“陣勢已成,水火不一定有效,何況咱們也不能真的把他弄死,快追吧!”
三人馬上衝入霧區,一片白茫茫湧罩四周,伸手也難見五指,她們只好以聽聲辨位方法追向小千。
還好小千走的不遠,很快被她們綴上。
不過靈狡的小千,突然興起了捉弄念頭,黠笑道:“好小子,三天三夜的作威作福,現在也該還點本回來了!”
秋芙有點擔心:“在這霧區裏,要是走失了……”
小千輕笑道:“放心,走失的一定是她們!不整整她們,還以為我是小癟三呢!”
細聲道:“走!”
秋芙無奈,只好跟他潛向隱密處。
小千找一石縫,放下大板牙道:“你就躲在這裏別走動,我馬上回來!”
秋芙點頭道:“你小心些。”已鑽進石縫。
小千得意一笑,方領着小貂兒尋向姥姥她們。
才轉個圈,就已發現三人蹤跡,他突然“啊”的尖叫,然後就斷了聲。
姥姥驚惶道:“不好!小千兒可能中了陷阱。”
她和水月、水柔馬上掠向發聲處,各自運足十成功力,以防有變。
小千則早已溜向他處,暗自私笑:“中了陷阱?該是你們,不是我吧!”
姥姥急叫:“小千兒你在哪裏,快回答我?”
小千笑的更謔,豈能回答?馬上轉向小貂兒:“把人引來,裝神弄鬼你會不會?”
小貂兒猛點頭,它也感受出小千的捉狹目的,馬上掠向水月,輕飄飄的往她的左側閃過,還發出傑傑怪笑聲,雖不怎麼像鬼叫,但在茫茫一片幽深的霧區中,卻也透着陰森氣氛,夠嚇人的。
水月驚懼急叫;“誰?”一掌已打出,如泥牛入海,化得無影無蹤。
姥姥和水柔也趕了過來,姥姥急問:“發現了什麼?”
水月道:“好像有人飄過,可是打了一掌並沒迴音。”
姥姥當機立斷:“一定有人埋伏在此,咱們小心應付!”
三人又自緊張萬分的搜尋着。
小貂兒可精明得很,有意無意的勾引着水月,眼看快到小千地頭,它才再次發出怪聲,猛地撲向水月,後又一閃即逝。
水月驚喜,急叫:“在這裏!”
“羅剎幻手”已抓了出去,可惜又被小貂兒溜了。
小千暗笑道;“當然是在這裏,不然在哪裏?”
他也小心翼翼的潛向水月,見她神經兮兮的擺着架勢,警覺四周的慢步走着,心頭就覺得好笑。
等水月靠近,小千一腳已踹向她屁股,暗自憋笑着,馬上開溜。
水月啊的一聲驚聲急叫,已往前撲,濃霧一片,地面又多亂石,一個絆倒,已撲摔在地面。
“是誰踢我屁……”突然她覺得困窘而説不出口,手撫臀部,恨得牙癢癢。
小千捉狹笑着:“踢你一個算是小意思,接下來還多着呢!”
不過他已經幻想姥姥一個老太婆被人當小孩般的踢屁股,那副模樣必定很有趣。
想到姥姥窘態,他已潛向姥姥,又以同樣方法,踹得姥姥冷喝直叫。
“誰?誰暗算老身?”
接下來,水柔也遭了殃,尖叫不已:“啊……有鬼,一定有鬼,好痛……”
三人戰戰兢兢,如臨鬼城,嚇得一身冷汗,對這一片白茫茫濃霧,感到無比的恐懼。
小千踹上了癮,邪笑不已:“痛?痛才過癮!”
當下他又輪着踹,尖叫聲可就此起彼落,相映不絕。
姥姥被踢了十幾腳,雙手直護着臀部,馬上急叫:“水月、水柔快回來,屁股貼屁股……”突覺不雅而困窘,馬上改口:“快回來,背靠背,敵人就無機可乘了!”
水月、水柔哪敢怠慢,馬上摸了回來,三人齊靠着背,各自往外防備,心頭仍是驚惶不安,深怕真的遇上鬼了。
小千暗笑不已;“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我老人家!呵呵!不知她們還能不能坐下來?也許腫得七寸厚了吧!”
他自得的笑着,也因她們三人靠在一起,想偷襲已不容易,只好作罷,潛回秋芙藏身之處。
秋芙見他回來,一顆懸吊的心方始放下,嬌笑道:“嚇死人了,看不到人影,只聽尖叫聲,好像到了幽冥界一樣,讓人好害怕。”
小千得意道:“放心,那些是倒黴鬼,只能鬼叫而已,哪能嚇人!”瞄向秋芙,更惹人道:“怎麼樣?叫的很激烈吧!”
秋芙笑道:“你把她們怎麼了?”
小千呵呵笑道:“沒什麼啦!只是拍拍馬屁而已,她們吃得很飽,忍不住就鬼叫幾聲而已。”
秋芙有點懂了,笑的更無奈:“吃飽了,可以帶她們走了嗎?”
小千搖頭道:“還早,吃飽了就沒事幹,讓她們回憶一下童年美好時刻,捉捉迷藏也不錯嘛!”
扛起大板牙,小千又道:“走吧!她們餓了,自然會跟來省得我們去打擾她們美好的回憶時刻。”
秋芙無奈,只好跟着小千。
在小貂兒領路之下,已往更深處行去。
霧中的姥姥、水月、水柔叱叫一陣,再也無迴音,感到十分狐疑。
水柔突然想及被踹屁股這舉止,除了小千,誰還會如此捉狹?登時也熱了臉:“一定是小千兒搞的鬼!”
姥姥、水月為之怔愕。
姥姥道:“他不是也遭了殃,那聲尖叫……”
水月突然也被點通,恨道:“這混小子,被我逮到,非打爛他的屁股不可!”摸着臀部,臉頰不禁也窘熱起來。
水柔道:“姥姥,那叫聲,分明是他想擺脱嫌疑所用的方法,我們上當了!”
姥姥不禁也暗恨不已:“這小兔崽子,竟敢踹我屁股!”
水柔覺得想笑:“還有什麼事他做不出來?幸好只是……”
她想説:“幸好只是踹中屁股,要是被他剝光衣服,那就更慘了”,只覺得此話難以開口而縮了回去,臉則更紅熱。
姥姥由嗔恨而轉為無奈的撫着臀部,仍有點痛熱,想及方才被踹的情形,她也困窘起來了。
嘆口氣,她才道:“要是水靈宮多了他,可就永無寧日了走吧!找不到他,可能要困在此霧區了。”
水月、水柔亦知事態嚴重,暫時把困窘拋開,以免被困。
三人小心翼翼,又已摸索起來。
只是一片白茫茫,她們早已失去方向。要摸出通路,談何容易。
小千可與她們不同,有小貂兒引路,避去了不少陷阱,不到兩刻鐘,已鑽出了霧區。
兩人方踏上古老而不見人工整飾的庭園,小千已落實而喜悦的叫着;“哈哈!舊地重遊!”
突然他一抬頭,啊的又往後退。他一叫,秋芙也驚叫了。
不知何時,矮小的天機生已如門神的釘在兩人面前,擠眉弄眼,很是威嚴。
小千見着是他,才噓口氣:“好小子,是你啊!差點把我嚇死了!”
天機生冷道:“嚇死了最好,省得我出手。”
小千已定了神,瞄眼道:“你怎知我會出現在這裏?”
天機生冷笑,帶着一絲得意:“天下事想瞞老夫等於零。”
小千邪笑道:“那麼你是來歡迎我的羅?”
天機生瞪眼冷道;“我是來趕你滾蛋的。”
小千邪笑道:“要是我不滾呢?”
天機生奸笑不已:“你敢不滾?你將會付出代價。”
小千輕笑着,不在意的已往前走。
天機生馬上攔過來:“站住!不准你再走一步,否則……”
小千已再跨一步,惹笑道:“否則又如何?”
“否則我……”
“你就讓路是不是?”小千黠笑着:“我想問你,你是不是每件事情都算的很準確呢?”
“這當然”
小千謔笑道:“那你何妨算算能不能趕我走?小心算啊!別砸了招牌,你上次已砸了一次,我有點不大相信你。”
前次小千要他算名字,雖然猜了個“臉綠綠”,小千仍認為不夠準確。
天機生霎時怔住了,若説“趕得走”,小千一定賴着不走,若説“趕不走”,小千只笑笑的承認他算的準,可大大方方的留在此。
小千黠笑又道:“怎麼樣?不好算吧!”
天機生心一橫,已道:“誰説不好算?我根本趕不走你。”
想了想,他還是以維護招牌為重要。
小千登時敬佩的點頭,誇讚的説道:“真準,真是天下第一神算,佩服!佩服!”
秋芙見他模樣,都覺得好笑。
天機生也泄了氣,擺擺手道:“算了吧!這種準法,遲早會把自己給射死!我寧可射歪一點!”
小千呵呵笑道:“你少裝了,你早就聽到我的聲音,才故意在這裏歡迎我,你以為我不知道。”
天機生眼角已有了笑意,但仍不認帳,冷道:“誰要來迎接你?少自抬身價,我是來嚇你的。”
小千輕笑道:“嚇完以後呢?”
天機生瞄了幾眼,終於忍不住而笑起來:“以後你都看見了我還説什麼?”瞄向大板牙,道:“你又來找我幹啥?”
小千諧謔道:“你明知故問嘛!”
天機生再瞄一眼,才揮手道:“跟我來!”
他已帶領着小千、秋芙走向庭院深處,經過一排桂樹林,已抵一棟木造小軒。
軒中有躺椅,小千已將大板牙放在椅子上。
天機生已替他診斷。
小千道:“他是中了‘無心之毒’”
天機生瞄小千一眼:“到底大夫是你還是我?”
小千碰了一記軟釘子,只得乾笑道:“是你,你是先生嘛!”
很難得見他如此吃癟,秋芙已淡笑起來。
天機生感到得意,道:“既然是我,你就站到一邊去,多看少説話,沒人會怪你是啞巴的。”
小千癟笑道:“是,神眼先生!”
天機生這才繼續為大板牙診斷,他瞧的很仔細,發覺大板牙心脈部份似有異物,他拿出銀針插了進去,再取出時,針頭已凝沾不少透明狀水液,使銀針更閃閃生光。
他很快轉身往小軒左牆堆了不少藥瓶,選出碧玉小瓶,倒出白色粉末,銀針往上一沾,立刻變成青紫色。
“果然是‘無心之毒’!”
小千嘲惹道:“驗個毒,要這麼麻煩嗎?剛才你相信我的話,不就得了嗎?”
天機生白眼,道:“經驗告訴我,不能相信你説的話。”
小千謔笑道:“這證明你的經驗不靈了。”
“寧可不靈,也不能相信你!”天機生得意道:“這是我的另一項經驗!”
小千只得乾笑了:“好吧!你喜歡寧可不靈的經驗,就儘量去獲得吧,”
天機生得意的晃着肩頭,直視銀針,喃喃念道:“無心之毒……無心之毒……”
秋芙急道:“老前輩,您能解嗎?”
“要解無心之毒嘛……”天機生瞄向秋芙,復又瞄向她手中的小貂兒,突然黠笑起來,道:“有是有,但必須把這隻邪貂給殺了配藥。”
小千、秋芙大感怔愕之際,小貂已吱吱尖叫,一股子已衝向天機生,利爪一掃,天機生避之不及,鼻頭已被抓出血痕,呃的驚叫,趕忙逃開。
小貂兒勝利的吱叫幾聲,才掠回小千肩頭,吱吱叫着,説明天機生的胡説八道。
小千呵呵笑道:“神眼先生,對人開開玩笑也就罷了,怎可對小動物撒謊呢?它們可不懂什麼叫忍讓?你這不是沒事找罪受嗎?”
天機生摸着鼻頭痛得牙癢癢,他沒想到邪貂真的邪到這種程度,也不敢再亂説話,以免引起它的攻擊。
還好,傷口只是皮肉之傷,否則一個鼻頭就要報銷了。
他瞪向邪貂,冷道:“這麼沒出社會,開點玩笑也不行?”
小貂兒吱吱叫着,指責他不該想吃自己的肉。
“你的肉能吃嗎?”天機生冷道:“都已活了千百年,老得都快變成石頭,送我吃,我都嫌累牙。”
小千道:“不吃也罷,你還是先救大板牙要緊。”
他仍關心大板牙是否能解毒,無暇胡鬧。
天機生心神也為之沉靜下來:“此毒除了可以迷失本性以外,仍可傷害腦部,若中毒過深,老朽也無能為力了。”
小千焦急道:“他中毒有多深?”
天機生搖頭:“老朽也不知道,只有等他清醒時,才能測知。”
“那你快把他弄醒!”説着小千就想解開大板牙穴道。
天機生趕忙阻止:“等等,現在弄醒他,非得雞飛狗跳不可。”
小千道:“我可以不解他武功啊!”
天機生道:“那又不準了。”
“這……這該怎麼辦?”小千急切道:“把他綁起來行不行?”
“可以是可以,不過他一掙扎,身軀必定和繩索纏得緊緊的,血液運轉就不正常!”
天機生道:“最好的方法是把外面的三個母老虎給找了來,以她們的功力壓制大板牙,效果一定不錯。”
小千癟笑道:“一定要她們?”
天機生訕嘲道:“怎麼?踢了幾下屁股,就不敢見她們了?”
“誰説的?”小千也橫了心:“不敢見的該是她們,不是我!”手一擺:“把她們引進來,我還想踹她們幾下呢!”
天機生笑道:“話是吹的太大,待會兒看你如何收拾?”
小千聳聳肩頭,道:“意思,我收拾不了,天下就沒人救收拾得了了,您快去放她們進來!”
天機生擺出看好戲神情,已揚長而去。
秋芙又想笑,又緊張道:“你把姥姥她們怎麼了?”
“沒什麼嘛!”小千輕笑道:“只是屁股多長几斤肉而已。”
秋芙已笑起來,馬上又斂住。急道:“現在怎麼辦?姥姥一進來……”
“就叫她無話可説!”小千甚有把握的笑着。
秋芙反而被他弄糊徐了:“你叫他們如何無話可説?”
“天機不可泄漏!”小千詭黠的笑着,道:“不過要你幫忙才行,快找些軟綿綿的東西來!”
秋芙不解,卻也無奈,只好走向近處,找些小千要的東西。
不知小千又在耍何花招,看他如此認真樣,可真像那麼回事。
天機生走近霧區,只見他在庭園左側一處立有幾叢大小不一的假山尖峯,轉了幾圈小峯,就已走回石道,和先前一樣,等待姥姥到來。
奇怪的,只經過這道手續,濃霧突然得到了何種動力而開始流動,漸漸的出現一條淡薄的通路,彎彎曲曲,卻通的甚遠。
其實此一現象乃在於天機生開啓了一處風門,引動山風吹向霧區,才會形成濃霧的擴散。
突聞霧區一陣喜悦:“姥姥,在這裏,出路在這裏!”
一眨眼,姥姥、水月、水柔已衝出霧區,滿臉驚惶方自消去不少。
天機生已拱手道;“名聞天下的‘羅剎女’親自光臨寒舍,有何貴事?”
姥姥早年行走江湖,用的正是“羅剎女”名號,而她退出江湖已近二十餘年,都快忘了這名號,如今被提及,倒有點吃驚。
她邊:“虧你還認得老身?”
天機生含笑道。“水仙子頭上那隻鳳凰可常年不離身啊!”
姥姥真名就叫水鳳凰,年輕時貌似天仙,也博得“水仙子”一號,只因她冷傲無比,又疾惡如仇,動不動則殺人。追求她的人雖多,卻不不敢太縱情,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輕人以一隻沉靈香木刻出的鳳凰打動了她的心,兩人很快的墜入愛河,也消失在武林。
豈知過了數年,她又獨自出現武林,而不見那麼俊美男士,她則簪上鳳凰於髮梢,常年不離身,往格又更加冷僻。動不動則見血,當時死在她手中的人不計其數,直到二十年前她隱居為止,“羅剎女”的名字才漸漸為人所淡忘。
這段往事,尤其是關於木鳳凰一事,知道的人已不多,錯非是天機生,誰又能瞭若指掌呢!
姥姥聽及木鳳凰三字,心頭也怦怦加速,顯得不自然,道:“你不愧為天機生,大小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天機生眼露黠光,但一閃即逝道:“仙子過獎了,在下也有未解之事,例如説……
那隻鳳凰又是何人所贈?”
姥姥聞言已長嘆:“都已四五十年的老事,你問它何用?他只不過是沒沒無聞的人,否則又怎能瞞過你呢?”
天機生心想也是有理,當時她才二十出頭,那男人也差不多,若四五十年無跡可尋,也就很難尋得,反正也無關武林,他也懶得再問。
姥姥仍陷於回憶之中。
水月可沒忘了小千,馬上追問道;“老前輩,您可見過一個賊頭賊腦的光頭小子來過這裏?”
此話一出,立時把姥姥喚回現實,遂道:“他還扛着一個人。”
天機生謔笑道:“有啊!是綠小千,外號臉綠綠對不對?”
水月恨道:“對,就是他。”
天機生往小軒方向一指,謔笑道:“他在那裏涼快,挺-意的!”
水月嗔怒道:“姥姥,我們去修理他!”
天機生忙道;“不急,我帶你們去!”他大搖大搖的走在前頭,那副捉狹樣,實讓人不敢恭維,他存心想看看小千如何收拾殘局?
姥姥、水月、水柔怨氣沖沖的就往小軒行去。
近了小軒,水月一聲大叫:“綠豆鬼你給我出來!”
她已衝向前頭。姥姥和水柔也一湧而上。
三人擠入軒門,猝然怔住了,舉高想劈打的手也定在空中。
小千暗自想笑,卻裝出一副苦笑的走向她們:“你們也來了。”
曾幾何時,他的屁股也腫了起來,好大,像小婦人懷了幾個月身孕,突的結實,連走路都變成人字型。
姥姥、水月、水柔跟他比起來,可就是小巫見大巫,遜色多多了。難怪她們會怔住小千竟然比自己還慘。
還虧小千想出這妙招,一照面就讓她們啞口無言。
尤其是他表演功夫,連天機生都快信以為真了,而秋芙早已憋紅了臉,不得不靠向大板牙,以照顧他來掩飾自己,以免露了破綻。
姥姥一隻手也打不下去,驚愕道:“你也受傷了?”
小千苦笑的摸摸臀部;“你沒有嗎?我一跌倒。突然來了不少只腳、就那麼一直踢,成績就出來了!”
他暗自笑的快抽了腸,表面仍是一副無奈。
水月追問道:“你為何不叫?”
“有啊!”小千道:“我拼命叫,就是聽不到你們迴音。”
水月亦想及自己也叫了,小千卻未聽見,分明是奇門陣勢的原因所造成,在水靈宮,豈不也有此功能?
小千又加油添醋道:“我一直叫一直叫,他們就一直踹,一直踹,少説也三四百下吧!痛啊!”
姥姥慶幸道:“還好,我只被瑞了一十來腳!
用手摸向屁股,也安慰不少。
天機生已笑出聲音,他正想拆穿小於把戲。
豈知小千已把目標指向他,恨恨道:“一定是這糟老頭搞的鬼!否則在這鬼地方,哪來的人?”
姥姥、水月、水柔已圍向天機生,個個怒目瞪眼,姥姥冷道:“説!到底是不是你搞的鬼?”
天機生驚惶道:“我沒有……”指向小千急道:“他的傷是假的。”
小千恨道:“都腫得這麼大了,你還想耍賴?是假的嗎?我脱下來好了,看你將如何狡辯?”
説着就想要脱褲子。
水月、水柔霎時尖叫,已往角落閃去。
姥姥急喝道:“不準脱,成何體統?”
小千心中笑得快滴出血來,表情仍一副忿忿不平而受委曲樣:“為了證明我是清白的,我不惜一脱!”
姥姥道:“我相信你就是,快把腰帶繫好。”
小千這才勉強系起腰帶,瞄眼向天機生,眼神可得意得很。
水月已再次逼向天機生,冷喝道:“説!到底是不是你乾的?”
天機生哪知道事情會如此發展?有理都説不清:“我沒有……”
水月又逼前:“除了你還會有誰?是鬼不成?”
“我……我……”
天機生眼看無法説清,趕忙挾腿就往外闖,先逃開再説。
“別讓他逃走了,逃了可找不到人!”
小千吆喝着已追出去。
姥姥、水月、水柔聞言,更快捷的已掠追向天機生。
豈知差之毫釐。天機生闖出小軒,右足方點向地面,叭的一聲。石板已裂出縫隙,他一個竄身已鑽了進去。
小千追的最急,一拳打向地縫,大喝:“別想逃!”
然而掌勁發出,砰的一響,已打在石板上,洞口早已封閉。
姥姥她們追來,也束手無策,水月恨道:“被他脱逃了!”
小千責怪的瞪她一眼:“叫你們快點,還慢吞吞?不走人,那才怪事!”
水月冷道:“我不相信他能躲一輩子?”
“你在這裏等着吧!我可沒那份閒工夫,裏邊機關重重,説不定已在暗處笑你這個笨蛋啦!”
奚落幾句,小千已轉身大步走回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