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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雙方這才看清對方的人馬了。

    那大船上,除了十二名灰衣大漢外,便是大掌舵海英,站在船中央的乃是“五毒婆子”林小小,同她的十二十啞童,另外,便是個中年羊鬍子壯漢。

    這人看來十分威猛,尖尖的鼻子有些往上翹,可比之朝天鼻好看得多子,只不過這人的一雙眼睛似鷹目,賊兮兮的猛轉著眼珠子。

    此人正是老龍幫邱百方親自遠去洞庭搬求助陣的“洞庭三俠”之一的“浪裡蚊”

    段長根。

    兩條船撞在一起,好像正緩緩的柱下游漂著!

    兩條船也在河面上打著轉。

    珊瑚只一見有“五毒婆子”林小小在船上,她立刻將兩顆闢毒珠又塞人自己的鼻孔裡。

    她也大聲叫道:“快將布巾弄溼了,矇住口鼻,那毒婆子又來了!”

    尹九郎也提醒“伏牛七煞”幾人,道:“小心那十二個囝仔,他們是啞童,手上的柳刀見血會叫人化為膿血而亡,很可怖哦!”

    “擔山禿子”魏勇已雙手緊抓扁擔,吼聲如雷,道:“他奶奶的,看老子不一扁相打爛這些小鬼的頭才怪肭!”

    忽見海英對那中年人道:“段大俠,對面船上一男一女,查埔是青衣社少主,上一回就是這小子領頭攻打我們老龍幫,弄死弄傷了我們不少人,那個查某,即是將我們二少爺一刀去勢的小辣椒,新仇和舊恨,全在這兩個男女身上,段爺,我們動手了!”

    姓段的道:“大掌舵,且等我問兩句話再殺不遲,這船已似狗聯蛋脫不了,還怕他們蹦—上天不成!”

    梅英道:“段太快,你請問!”

    姓段的淡淡一笑,他看起來夠大牌,好像不屑一顧的樣子。

    有人也叫這種樣子為神氣,姓段的就神氣巴拉的!

    這位來自洞庭的大俠段長根,站在船上攔住自己的人,他重重的對這面一抱拳,道:“那一位是青衣社的少主?請站出來說話!”

    尹九郎冷冷的道:“說吧!本少爺在昕著!”

    段長根嘿嘿一笑,道:“扛湖真是後浪推前浪,代出新人勝舊人了!”

    他再一次的抱拳,道:“尹少主,段某來自洞庭,聞得青衣社想謀奪老龍幫。

    在下本著水上同輩,不得不出面主持公道,請問青衣社與老龍幫,本來一個陸上,一個在水上,風馬不相干,幹嘛要去惹人家,引起扛湖屠殺?”

    尹九郎沉聲道:“原來是打報不平的!”

    段長根道:“不錯,路不平有人踩!”

    尹九郎一笑,道:“小心上牛糞不傷身,踩到釘子就哀哀叫!”

    一邊的佟大雄嘿嘿笑道:“少主之言鼓舞我心,哈……”

    那面,段長根卻叱道:“果然囂張,未碰面便先入冷箭射死我方的人,太過份了!”

    尹九郎道:“別提那和尚也是你們的人也,提起來我就替你們見笑吶!”

    一邊的海英罵道:“他孃的,有什麼見笑莫見笑的?你個小王八蛋,倒說說看!”

    尹九郎不怒反而冷笑,道:“說出來怕你的臉會紅,小子!”

    那海英跺著腳,怪聲道:“快說,你有什麼話,老子一併擔待了!”

    尹九郎道:“老龍廟吃的是你們供的銀子吧?”

    梅英道:“一點也不錯!”

    尹九郎道:“老龍廟也養了他們三個淫僧廠海英罵道:”放你媽的屁,誰是淫僧?“

    尹九郎被海英罵火了,便厲聲道:“姓海的,昨夜你們去邀我二人到山崗上對決,可有此事?”

    海英怒罵,道:“正要問你們,你們是怕了,是嗎?躲在這船上了,俗仔!”

    嘿然一聲冷笑,尹九郎道:“我二人早就去了,我們進到廟裡稍坐,卻中了三個淫僧的道,將我二人迷昏在廟中地窟內,他們將我用麻袋裝起來,背到清水斷崖往河中投,卻將這位姑娘捆在地空中要輪暴。姓海的!你們去了者龍廟,還問那幾個和尚,你們的話我二人都聽見了,只可惜我們被他們把口鼻也矇住只能墊墊!

    他又是一聲冷笑,道:“真是老天有眼,我們的船在清水斷崖下面擱了淺,就被搪在自己船邊,才被救上船,剛才見那和尚,正是逃走的和尚,日月仔,我會再叫那和尚逃掉嗎?”

    海英聞言。大聲咒罵道:“真他孃的括見鬼。三個臭和尚膽子太大了,如此大好機會,竟然白白叫他們給弄得如此不可收拾,我操他老親眼,真是死有餘辜!”

    那“五毒婆子”林小小道:“一面之辭,很歹講啦!”

    尹九郎道:“你非信不可!”

    林小小恨聲道:“系按怎?”

    尹九郎道:“因為他們全死絕了,因為我說的全是實情,所以你必須相信!”

    段長報道,“你很想宰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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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啦!”

    “你可以宰羊,只不過你得勝了我手中的刀之後,我才會告訴你!”

    段長根嘿然一笑,道:“你好狂!”

    “你也受管閒事!”

    “好,老夫來了!”

    他話聲甫落,人已彈升而起,半空中閃耀出成旋的冷焰,好一把鉤刀罩上尹九郎!

    尹九郎末動,他身邊的“擔山禿子”魏勇橫著身子跨迎上去,口中厲蠍,道:

    “你不夠格,同我們少主交手,者子陪你過幾招!”

    便在這時候,他的扁擔劈頭便是十七扁擔打上去,空中響起“叭”聲不絕,“浪裡蛟”段長根突然塌肩斜削如電,便聞得魏勇一聲罵:“你孃的!”

    一股鮮血在魏勇的肩頭卜冒出來,一塊碎布連著肉還在段長根的鉤刀上垂著。

    魏勇傷得不輕,但他卻仍能把握機會——他把扁擔當槍要,忽然往前猛一頂,扁擔一端正頂在段長根的下巴上,頂得段長根口中鮮血直流,他“譁”的一聲吐出兩顆下面的小,這下損失更大。

    段長根想不到這毛漢子如此頑皮兇狠,他竟然忘了“伏牛七煞”在江湖上有名的狠角色。

    不錯當魏勇挨刀的時候,桂連良已厲聲道:“我們還等啥?加油,拼啊!”

    “殺!”

    “咻!”

    果然,“神箭”成萬里突發一箭,直往老龍幫那十個灰衣大漢們箭去!

    “啊!”

    他的箭勁道極猛,雙方距離又短,被他射中的人竟然一箭穿過肚子,又扎中了這人後面一人,只不過他後面的漢子很機靈往後閃躲,只傷了皮肉,卻也嚇出一身冷汗!

    於是,老龍幫中,海英已狂叫,道:“兄弟們,殺過去啊!”

    他只叫了一半,便將“血裡紅”佟大雄迎上來!

    佟大雄嘿嘿冷笑,道:“你孃的,別叫了,老子送你見閻王吧!”

    海英掄刀狂笑,道:“我才想送你去。”

    兩個人捉對撕殺,誰也不後退,就在兩船之間,各有進退,互不相讓,那佟大雄幾次沒把海英逼落水中,倒令他覺得這大掌舵果然有兩把刷子。

    “雙柺”司馬洪與“長恨槍”桂連良二人發出一聲喊叫,便直住那九童子中間撲過去,這二人早經珊瑚交待過了,珊瑚叫他二人小心中了那些童子的手中細刀,因為“五毒婆子”林小小調教的啞童,手中細刀比見血封喉的還惡毒,中了一刀就會在午時一到化為膿血而亡!是以這二人只一衝入十二名孩童群中,立刻見雙柺左打右掃,那桂連良更將—枝長槍舞丁個密不可透水!

    那些啞童被他二人打得節節後退,才一會兒,已被逼在老龍幫的大船尾部,卻是一些聲音也沒有!

    不是沒聲音,而是十二個人均是啞吧!

    “五毒婆子”林小小當然明白她的啞童,在這船上是無法佈陣的,如果沒有章法的搏殺,他的啞童們當然會吃大虧,然而她又無法伸出援手,因為她的面前正站著笑嘻嘻直眨動眼睛的珊瑚。

    珊瑚的手中,一把尖刀泛著紫光!

    那是她的兵刃,很少用上,因為她根本沒有打算要殺人,只不過現在不同款了。

    現在,她不殺人,人就會殺她!

    “五毒婆子”林小小以為,敵人的船上,只有這個丫頭最難以對付。

    珊瑚不怕她的毒,珊瑚還入水追殺過她,所以林小小心中在想著如何要珊瑚先死!

    林小小也無法兼顧,她的十二名啞童了!

    林小小不立即出手,她當然還有另一個目的。

    她的另一個目的,便是要知道是誰教訓珊瑚學會了“羅漢十八跌”!

    她也相信教珊瑚“羅漢十八跌”的人,必是她日夜忠唸的男人——於良。

    然而珊瑚她卻說是向老甲魚學的。

    “丫頭,你還未曾告訴我,你那幾招‘羅漢十八跌’是跟啥米款的老甲魚學的?”

    珊瑚冷淡的道:“老甲魚就是老甲魚,管你什麼事,有夠哆嗦!”

    林小小不怒反笑笑,道:“那麼你能告訴我,老甲魚在啥米所在嗎?”

    珊瑚道:“老甲魚不見任何人,除了我以外,他甚至也不走出門,你問他幹啥米?”

    林小小道:“我相信老甲魚就是我找了三十年,難以見面的於良,你說,老甲魚在啥米所在?”

    珊瑚道:“毒婆子,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應該明白,他系按自稱者甲魚嗎?”

    韓小小道:“我正想聽你說出沫呀!”

    珊瑚道:“千看鱉萬看龜,縮緊脖恨不吃喝,百年修行,想成神,不見心頭煩惱人,這就是老甲魚常常掛在嘴邊的幾句話,毒婆子,從他的話中,便明白他是個吃了秤錘鐵了心的死心服人,他是不會見任何人的!”

    “他卻會見我,丫頭!”

    “我是不會帶你去見他的!”

    珊瑚抽動脖子,擠擠媚眼,又道:“三十年前,也許你還仍花樣年華,如今吶,嘿嘿!你已是雞皮鶴髮,滿身是毒的老醜查某吶!老甲魚更不會見你了!”

    “五毒婆子”林小小一聲長嘆,道:“丫頭,你說對了,三十年老了我林小小,只不過時光是公平的,老了我,也老了他,當然也會老了每個人,包括你這個丫頭!”

    珊瑚道:“我如果老了,便會找人少的所在住下來,絕不會像你這樣,還在江湖上拉拉索(亂跑)。”

    林小小就在珊瑚的話聲中,忽然轉身而起,她的緞帶一抖,抖出一片灰霧,便在那片灰霧中,她出刀如電,就好像雲中閃電一般,尖刀連閃十一次,把珊瑚圈在她的一片刀芒中……

    於是,像正月花焰的脆響,響了個沒完。

    響聲驟落,林小小已喘著氣提著半截緞帶,右臂上鮮血直冒的閃向一丈外。

    珊瑚的頭髮散開了,那是林小小刀削散的,只不過她並未受傷。

    珊瑚不給林小小有喘息的機會,她追殺!

    林小小以為珊瑚也受傷了,但當她發覺只削落珊瑚幾根頭髮之後,她有些不敢相信珊瑚的武功會有那麼高!

    她果然不怕毒,而且又追殺過來了!

    林小小狂叫:“丫頭。老孃同你拚了!”

    她舞刀虛實並用,身法宛似陀螺,就在這有限的船面上,又聞得好一陣金鐵撞擊之聲……

    於是,林小小發出尖號的—聲長嗥,她不顧一切的撥身往河中躍去!

    真是老江湖,打不過就溜!

    只不過林小小傷得很重,她的胸前被切開半尺長一道血口子,好像可以看到她的肋骨白森森的,這下她可是災情慘重了。

    河面上發出,“噗嗵”一聲,水花飛濺,附近的尹九郎已叫道:“珊瑚,別追了!”

    尹九郎卻笑的古椎,道:“我才不會去迫她呢!就算她不死,怕也有得罪受的了!”

    桂連良也發覺林小小跳水帶伍逃了!

    他對合擊的“雙柺”司馬洪道:“柺子,我們就把這些囝仔哄入水下吧!”

    他二人原本早已可以把十二個啞童打死打傷,卻因為這些啞童面貌不惡,細皮嫩肉,才引得他二人難得重手,如今桂連良這麼一提,司馬洪點點頭!

    但見他雙柺齊出,盡往啞童們的細刀上打去,且口中厲吼如虎:“哇呀!”

    桂連良也端槍左右打,口中也吼著:“哇呀!”

    兩個人這麼一吼叫,還真把十個啞童嚇一跳,但見他們一個個奮不顧身的便往河中跳去,都比快的。

    立刻,河面上宛似下餃子的發出一陣噗噗嗵嗵落水聲!

    桂連良與司馬洪二人看了,伸頭看向河面,發出哈哈洪笑聲!

    便在這時候,“擔山禿子”魏勇發出一聲狂啤:“殺!殺!”

    他的扁擔斜著打,報報的打在段長根肩頭上,差半寸未打中段長根的頭。

    這是玩命的一扁擔,打得段長根噴出半碗血!

    魏勇也不佔便宜,他的左背上捱了一刀有尺餘長,衣衫碎了,皮肉翻卷著,可也並未叫他躺下去!

    桂連良便在這時候衝過來了!

    桂連良厲吼:“挺著,禿子,我來收拾這俗仔!”

    他挺著直往段長根便刺,卻披段長根閃過。

    段長根厲叫:“等等!”

    桂連良叱道:“你孃的。交待後事嗎?”

    段長根道:“我以為你們紀非行船的人,你們的出刀是狠招,不可能在這船上樂逍遙!”

    桂連良嘿嘿冷笑,道:“好傢伙,你才發覺不對勁呀!真有夠遲頓,你可是想宰羊爺們是那知道上的人物?”

    段長根很痛苦,他的內傷真不輕,只不過他突然覺得這幾個人的武功,卻稱得上一流,而一流武功的人會撐船?

    他心中有疑問,而且被打得很慘。

    段長根心中不是味道,因為他以為只是一雙男女,海英也只說是一男一女,怎樣怎樣又有這七個殺手在場,而且上來他們就吃了癟。

    他糗樣的點頭,道:“段某人在聽著!”

    桂連良道:“老子們七人乃是‘伏牛七傑’,如果有人叫我兄弟為‘伏牛七煞’,老子們也不反對!”

    “伏牛七煞?你們就是在這八里伏牛山區縱橫有年的七十歹人吶!”

    桂連良嘿嘿狂笑,道:“你宰羊的太晚了!”

    便在他剛剛說這話的時候,那段長相忽然拔空而起,手中鋼刀掄山極光似電,猛往桂連良殺去!

    太快了,桂連良橫起槍桿往上擋,便聞得“哇”的一聲響,那段長根便藉著這一擋之勢,他奮力在空中一個空心斤頭,他老兄一句話也不說,便落水蹺頭了。

    “伏牛七煞”沒有一人下水追殺的二“浪裡蚊”段長根雖然受了內傷,如果有人同他在水中搏鬥,這個人就沒命了,“伏牛七煞”當然也明白這一點!

    “伏牛七煞”老大桂連良見逃了“浪裡蚊”段長根之後,便立刻上前扶著重傷的“扭山禿子”魏勇,道:“禿子,挺著,馬上給你醫治……”

    “扭山禿子”魏勇嘿嘿苦笑,道:“老大,我死不了,快去車拼!”

    不錯,大船頭上老龍幫的大掌舵海英與他那十個灰衣大漢們正拼得血肉橫飛,有夠精彩……

    田壯與成萬里二人力抵四個灰衣大漢,那成萬里的胯上在冒血,有個灰衣漢於好像武功不錯,盡在成萬里身側揮刀不已,殺礙成萬里哇哇怪叫。

    李懷德與佟大雄力拼海英與另外幾個灰衣漢子,空中灑著鮮血,已搞不清是何人身上的了。

    桂連良一看,便對“雙柺”司馬洪高聲道:“柺子,殺人要殺頭,擒賊先擒王,走,合力砍了那個姓海的去!”

    “雙柺”司馬洪大聲罵道:“操他孃的,幫手都巳逃掉了,姓海的啥米東東,老大,姓海的交給我了!”

    他吼聲中,雙柺準動,宛如狂獅般直住大掌舵海英衝過去!——

    雙魚夢幻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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